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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堂之后才发现,庞娟娟竟然请假了没来上课,从袁紫嫣嘴里才知道,她被袁紫嫣让家里的下人毒打了一顿,还闹到了庞家要求赔钱,眼下已经没脸进学了。

镇国公府,东院。

“你说什么?人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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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谦谦君子

程锦绣这几天过的挺惬意,原本看她不顺眼的袁紫嫣,已经和她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还有成为好闺蜜的趋势,惊掉了一群人的眼珠子。

袁紫嫣其实很好相处,只要顺着她的脾气,把她夸得服服帖帖就行。虽然她经常眼高于顶看不起别人,不过除非惹到她不舒服了,她才会针锋相对。程锦绣有心和她交好,一来二去的变成了她认可的朋友。

“马上就是七夕乞巧节了,刚巧乞巧节前一天就是本小姐的生辰。我爹娘打算给我办一场宴席,晚上就可以直接去参加乞巧节的灯会,到时候你们也来吧!”

因为觉得程锦绣人还不错,袁紫嫣决定给她一个面子。尤其是爹还特意嘱咐了她,以后不要再和程锦绣作对。

“好啊,那天我们一定到!”

七夕佳节是古代传统节日,尤其是对于未婚男女们来说,可是个集体相亲求姻缘的大日子。女学这边都要给她们放三天的假期,所以众人都十分兴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今年的灯会,又会是怎样的盛况。

程锦绣也很好奇这传说中的乞巧节到底是什么样子,再加上袁紫嫣的盛情相邀,她当然不会拒绝。其实,自从那天和姬玉分开后,虽然她解决了问题。可济世堂一反之前的冷淡态度,不但殷勤了许多,还主动降低了进货的价格,足以说明,姬玉定是在暗中又帮了她。

便宜爹从济世堂那边打听到,这些药材香料的渠道的确是有,不过程家需要的量不算多,就算牵上了线,人家也看不上这点利润。倒是可以从一些小行脚商那里收购,然而货源不稳,还都是次等品,可别砸了程记的招牌。

“大姐,我们真的要去袁家啊?”

程枝儿和程叶儿都有些紧张,袁家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富裕人家了,她们很怕到时候来了太多的客人丢了丑。

“当然要去,就当见识见识,而且你们不是已经学了这么久的礼仪规矩了吗?到时候只要照着夫子教的来就行,不用怕。”

程锦绣点了点头,下了学,姐妹三人回到了家里,却发现竟然来了不速之客。此时此刻,站在他们家院子里面的,正是庞家嫂子和庞娟娟。

经过了几天的休养,庞娟娟脸上的伤好了许多,只能看到一些浅浅的淤青。这几天她没去上学,平日里出门程学文当然没有去等她,算起来就当没认识这个人了。

“绣儿,你为什么不理我了?这几天我受了伤,你也没来看我?”庞娟娟委屈地开口,脸上的神色满是幽怨。程锦绣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脸跟自己说话,而且还是一副她错了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理你?为什么要看你?庞娟娟,念在之前的情分上,我不想和你撕破脸皮,让你难堪。不过以后,也麻烦你离我们远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袁紫嫣已经都告诉我了。以后我们程家,也和你庞家没有丝毫关系!”

程锦绣冷着脸,讥诮地看了她一眼。庞娟娟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恼羞成怒,可是庞嫂子捏了她一把,转而对着程锦绣讪笑道。

“程姑娘,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今天我是带着我这不争气的女儿来给你们道歉的。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家娟娟其实被逼的!”

“是啊,绣儿,袁家势大,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惹不起她,只能受了她的威逼利诱。我也不想的啊!绣儿,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庞娟娟哀求地看着她,上次袁紫嫣派人把她打了一顿,还直接去了家里闹腾,连那五十两银子都被袁家人抢了去。她不敢来女学,可是这也是家里人舍了大钱的,学费也不可能退还。

眼下她已经彻底惹怒了袁紫嫣,若是程锦绣她们能护着自己,她以后的日子才不会那么难熬。她只想将事情都推到袁紫嫣头上去,尽力将自己撇开。毕竟她和程锦绣也算是相处了这么久的朋友,程锦绣肯定是相信她的。

可惜的是,在家里休养了几天的庞娟娟自然不知道,程锦绣和袁紫嫣已经化敌为友了。

“我不知道袁紫嫣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才让你误会了我。实际上,当时袁紫嫣让我说出你家是做什么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要是不说,她就威胁要打我。我也是逼得不已啊,绣儿,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早知道她心思那样恶毒,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开口的。”

庞娟娟心里也很委屈,她还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程锦绣的。虽然袁紫嫣并没有威胁她,可是那五十两银子的确让她很动心,反正程家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就会清楚,她提前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那我只问你一句,你知道济世堂,是袁紫嫣家的铺子吗?你知道我们家的香料,都是从济世堂进货的吗?”

程锦绣直直地看着她,庞娟娟只觉得自己被她的眼神看穿了一般,只觉得分外心虚。她正想矢口否认,程锦绣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如果你不知道,我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一切只是个误会。但是很明显,你明知道袁紫嫣想要对付我,明明知道袁家能够掣肘住我家的生意,可是为了银子,你还是什么都说了。”

“既然你没把我当朋友,以后也不要上前攀交情,所以,请回吧!”

程锦绣的态度这样坚决,庞家母女脸上的表情也挂不住了,神色分外难看。庞娟娟想到自己委曲求全的上门道歉,程锦绣竟然这样对她,心里又恨又气。一时间,她恶从胆边升,猛的上前狠狠地推了程锦绣一把。

“娘,我们走!当谁稀罕来似的!”

庞家母女飞快地跑了,程锦绣一时不察却被庞娟娟的动作推到,狠狠地撞在了一旁开了一半的门上,惹得程家人一阵惊呼。

“绣儿小心!”

“天啊,绣儿你没事吧?”

“手,手好疼…”程锦绣虚弱地滑到在地上,剧烈的痛苦让她满头大汗,刚刚她的右手正好整个撞在了门栓上,张家院子的大门门栓是用铁做的,大力撞击之下,她的手不受伤才怪。

“该死的庞娟娟,不要脸的小贱蹄子,竟敢伤了我孙女!我老程家跟她没完!”黄氏心疼极了,当下便恶狠狠地破口大骂起来。

“娘,快让开,我带绣儿马上去医馆。那姓庞的,等绣儿好了再收拾!”程学文也是咬牙切齿,他一把抱起女儿,又让程学武把家里的被子铺在牛车上,好让程锦绣舒服一点。做完了这一切,便立刻驾着牛车往医馆驶去。

最近的医馆就是济世堂,程学文也不耽搁,加快了速度赶了过去。一到了门口,他便立刻冲进了医馆拉着还在给别人看诊的大夫开口道:“快,快大夫,我女儿受伤了,你快点去给她看看!”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先来后到排队吗?”他这样的举动,其他的病人顿时不满了,尤其是那个正在看诊的中年男人。

“可是我女儿受伤了!她的情况不能再拖啊!”程学文急的团团转,虽然眼下病人不多,可排队的也有三四个,他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你女儿受伤了我们也同样病了,这世上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中年男人不满地开口,那大夫也不想引起众怒,便让程学文再等等。

“钱伯,你继续看诊吧,这位大叔,你女儿的伤我来看吧。”就在这时,济世堂屋后的门帘被掀开,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模样俊秀的青衣男子。他身形修长,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一看就是颇有教养的大家公子。

程学文虽然对他的气度所摄,脸上却带着怀疑的神色,也无怪他不相信,眼前的男子实在是太年轻了,还是那个钱大夫看着靠谱一些。

“我们家大少爷亲自出诊,可是你的福气。别看大少爷年轻,他最擅长外伤骨科,甚至通过了太医院的考核。要不是我们家大少爷不想进宫,你们还没这种机会呢!”

见程学文的模样,那个钱大夫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程学文一听这年轻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又是这济世堂的大少爷,总不可能治死了人。女儿那般痛苦,他实在是不忍心继续拖下去,当下便点了点头。

“原来是袁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袁少爷一定救救我女儿!”

那袁大少爷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笑了笑,柔声问道:“不知令爱伤到了何处?快将人带进来吧。”

“唉,好!”程学文立刻跑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抱着程锦绣进了济世堂,袁思勋见受伤的竟是个未出阁的少女,手腕处明显有血迹,这外面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便让程学文抱着她进了内屋。

“她伤在了手肘,你先将她的衣袖挽起,让我看看情况。”

好在眼下是夏天衣衫较薄,程学文将程锦绣的衣袖高高的推到肩膀处,却见她整个右手不正常的扭曲着,手肘的地方擦伤了一大块,可谓是鲜血淋漓。可走了这一路,程锦绣也咬着牙没喊一声痛,顿时将程学文心疼的不行。

“好绣儿,你忍忍啊,很快就好了。”

“爹,我不疼,没事。”程锦绣惨白着一张脸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想让便宜爹为她担心。

袁思勋专注地看了看程锦绣的伤,又听见她安慰自己的父亲,嘴角的笑意更加温柔了。他就没见过这样坚强的小姑娘,平日里遇到的女子,哪个不是娇滴滴的。

“没事,只是有些脱臼和擦伤,并不严重,养几日就好了。我先给姑娘正骨,冒犯了。”

男子温柔动听的声音很能安抚人心,程锦绣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只觉得这个大夫文质彬彬的,倒像是个读书人。

“多谢大夫了,啊——”

程锦绣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她幽怨地瞪了眼前秀气的大夫一眼,只觉得刚才心里升起的好感都瞬间消失无踪。

“好了,姑娘,你动一动试试看。”

晃动了两下,程锦绣发现手臂果然能够正常弯曲了。袁思勋微微一笑,从药箱里面去了干净的纱布和止血修复的药粉,给她手肘的部位包扎了起来。

“姑娘,回去之后不要沾水,最好每天能换一次药,三日之后便可复原。”

“知道了,谢谢大夫。”

程锦绣郁闷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开始倒霉了,老是遇到一些无妄之灾。

“幸好幸好,没有大碍,爹总算可以放心了。绣儿,咱们回家,找庞家的人算账去!”

程学文一想起因为庞娟娟害的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伤,顿时满脸的怒气。他在柜台结了银钱拿了药,这才气势汹汹地回去了。程锦绣也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庞家,她还没那么好心以德报怨。

“爹,用不着我们出手。待会儿去把柳家无兄弟叫过来,让他们出面,好好跟庞家的人讲讲道理!”

他们上门,以庞家母女死缠烂打的个性,还不见得能讨得了好。毕竟庞家是本地人,就算是四周的邻居也会多多少少站在他们那边。可柳家兄弟就不同了,这附近就没人敢招惹他们的,所谓这恶人还需恶人磨!只有让柳家兄弟出马,庞家的人才会怕!

自从生意恢复之后,程锦绣也不小气,不但给了柳家兄弟工钱,还额外每人多给了二两银子。并且说了,只要生意越来越好,他们的工钱也会跟着涨。有了银子当动力,虽然还有程锦绣的威胁在,柳家兄弟已经温顺多了。

她也不让柳家兄弟动粗,而是隔一段时间就去庞家的铺子闹上一场,赶跑了前来的客人。庞家的绣铺本来就是做女人生意的,可门口却站着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久而久之,原本的老顾客都不敢再来。庞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最后差点开不下去。

锦绣手受了伤,到了女学自然被袁紫嫣追着问,她也没替庞娟娟遮掩,倒是惹得袁紫嫣义愤填膺。而庞娟娟呢,她虽然还是来女学了,可是袁紫嫣看不惯她,三天两头的找她麻烦,程锦绣也不会为她出头。

她被彻底孤立得厉害,偏偏又受不了这样的委屈。若不是舍不得交出去的银子,她早就退学了。最后干脆转了班,离得远远的,也不敢在主动出现在程锦绣面前。

时间过得飞快,程锦绣手上的伤养好了,女学也放了假。乞巧节的气氛,已经逐渐热烈起来,大街小巷到处都有各式各样的花灯挂了上去,一到晚上就美得仿佛画一般。

程家的三个小姐妹也开始梳妆打扮起来,这一天对少女们尤为重要,再加上要去袁家做客,就连一向吝啬的黄氏都松了口,每人买了一身青莲居的成衣。虽然卖的是最便宜的档次,也花了十几两银子,不过,不愧是青莲居出品,这衣服穿在身上,衬得几个小姑娘更加娇俏动人。

这一次程学文就不当车夫了,而是雇了一辆马车,让李氏出面,陪着三个小姑娘去袁家做客。毕竟是袁紫嫣的生辰,来的差不多都是女眷,李氏虽然也是乡下村妇,好歹是镇上的,懂得比家里其他的妇人要多些,因此最后荣誉地被选中了。

“娘这把年纪,就没像今天这样风光过,穿的是上好的绸缎,还坐上了马车。哎呦,这可都是娘的乖宝带来的福气啊!”李氏抱着程锦绣笑得乐不可支,她可是向往这种富贵人家的宴会好久了,没想到还真有实现的一天。

“娘,一会儿到了袁家你可要注意一点啊,千万不能太失礼。宁愿少说话,也不能主动出头惹事。”程锦绣无奈地叮嘱了一番,便宜娘的表现,怎么看怎么让她不放心呢。可这样的场合,要是没有长辈出面反而不好,他们家也就只有李氏能够出面了。

“行了行了,娘知道,都听乖宝的。”

袁家的大宅处于靠近内城的位置,占地面积十分庞大,此时此刻,袁家大门口人来人往,只要来了客人,就会有下人点燃鞭炮欢迎,显得极为热闹。

七夕虽是女子的节日,不过朝廷的官员,就连皇帝都是要沐休的。袁家只是做药材生意的,虽说请来的客人也差不多都是商人,却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递上了帖子和贺礼,程锦绣等人便被迎进了内院。

女学的同窗,袁紫嫣并没有都请过来,不过却都安排在一处,大家都是认识的,因此相处起来也多了一份轻松惬意。

“快看快看!那就是袁家大少爷!”

“听说紫嫣的大哥是个天才,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可他喜欢学医,最后竟然没去做做官。”

“袁少爷还没成亲呢,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机会!”

“待会儿灯会的时候去送他香囊吧!”

少女们依偎在一团唧唧咋咋地嬉笑,说起婚嫁之事竟是难得没有羞怯的表情。乞巧节是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表白心意的日子,世人都对此充满了宽容。

程锦绣都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氛围下年轻了不少,她也跟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到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俊秀男子出现在走廊上。许是因为今日是妹妹的生辰,他穿着紫色的锦衣,头戴玉冠,举手投足却充满了书卷气。

这不是上次在济世堂,给她看诊的大夫吗?程锦绣微微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济世堂本就是袁家的,好像别的大夫都叫他大少爷,也是她那个时候只想着找庞家出气才没有注意。

这一顿饭倒是吃的很顺利,袁家还请了戏班子,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少女们还在寿星袁紫嫣的安排下玩了一下午的游戏,眼看着天色渐暗,用了晚膳之后,一群少年少女们便决定上街看花灯去了。

此时此刻,满大街都是拥挤的人群,气氛却格外的喜庆热闹。不过,人太多了,行走起来就有些困难了。尤其是程锦绣手上的伤并没有全好,行走中不停地拥挤摩擦,也让她的手肘隐隐作痛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右手边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隐隐将四周的行人隔绝在外。程锦绣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俊秀温柔的笑脸。

“袁,袁少爷?”

“走吧,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袁思勋微微勾起嘴角,整个人显得更加柔和起来。不等程锦绣发话,他便转过头去,径直向前。虽说一直不着痕迹的护着她,可是他的手却始终没有碰到程锦绣的身体。

程锦绣瞧瞧看了看他,袁紫嫣性格骄纵,却没想到她的大哥竟是这样的谦谦君子。

“谢谢。”她感激地开口,漫天花灯烛火下,少年俊秀温润,少女娇俏动人,相携行走的画面显得格外唯美。

而不远处的酒楼,身形高大的男人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冷意。下一秒,他猛的转身,在侍从的惊呼声中大步走了出去。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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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吃醋了?

有了袁思勋的保护,程锦绣终于能够安心看起四周的风景来,大街上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繁复美丽的花灯,杂耍班子舞动着高跷,还有随行的乐伶吹着笙箫,显得格外的热闹欢快。盛装打扮的男男女女们,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夜空中不时有灿烂的烟花散落漫天,引起孩子们惊叹的欢呼。

她和程枝儿程叶儿早就在拥挤的人群中分散了,反正到时候都是要在灯台那边汇合的,程锦绣也不着急。据说今晚上的花灯会,还是青莲居主办的,除了猜灯谜的比试之外,还有赛诗和琴棋书画四艺的比拼,胜出者会有丰厚的奖励。而且男女都可以参加,这样展露自己才华,并且吸引异性的场合,自然少不了想要表现自己的人。

今晚并不是正式的乞巧节,所以只有花灯盛会让男男女女们一起出来。到了明日,则是亲朋好友之间互聚,吃巧果做花瓜这些七夕习俗,还要去织女庙求姻缘。

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守卫森严,且居住的都是皇亲贵族和官宦世家,因此,花灯会这样的盛事,很容易出现混乱的场合,一般都是在外城展开的。

内城这样热闹的场面会小上很多,以往宫中会举办宴会,邀请大臣们的家眷进宫,妃子们和命妇们进行乞巧活动。然而眼下宫中,小皇帝尚未成年,只有一些先皇遗留下来的妃嫔,且都是年纪很大,看透世情的,很难有这个兴致。虽然乞巧节的宴会照搬,却显得有些无趣冷清。

因此,这个时候,很多内城的权贵少年们爱好热闹的,都会跑到外城来参与这场花灯盛事。大街上,不时地会有精致华丽的马车驶过,隐约可见打扮华贵的男男女女。

袁思勋并不是一个十分善于言辞之人,一路上除了护着程锦绣不被别人碰撞之外,便是不发一语。程锦绣对他也不熟悉,不知道要如何挑起话题,只能将目光放到街上的花灯上。

古人的巧手不低于现代,甚至好些古代工艺在现代都已经失传,程锦绣看到一个玉兔形状的花灯,做的格外精致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摸了几下。

每个花灯之上都有灯谜,越是做的精巧的花灯,上面的灯谜就越是复杂。猜中了灯谜,这个花灯就可以免费取走,这猜不中嘛,就只能自己掏钱买了。不过对于世人来说,只有猜中灯谜拿走的行为才值得称颂。而猜灯谜也并不是免费的,需要两个铜板。

“你喜欢?”袁思勋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姑娘公子好眼光,这可是小老二摊上最好的花灯了,公子不如试上一试?”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人却显得精神矍铄。见有客人上前,便殷勤地开口招呼。他见两人穿着不俗,就算猜不到谜底,定也是愿意花钱讨佳人欢心的。

程锦绣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袁思勋就给了摊主两文钱,打开了灯谜。只见上面写着“高台对映月分明”,上面既无提示,也没说是猜什么,却是有些难度。程锦绣读书的时候语文成绩虽然还不错,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已经还给老师了,自然是猜不出来。

“老人家,是个‘昙’字吧!”

袁思勋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却满是笃定,那摊主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竟然这么快就猜出来了,眼中浮现出肉痛之色。这可是他的镇摊之宝,眼下生意还没开张呢就被人赢取了,那可还得了。

有心想赖账不承认,又怕惹不起对方,摊主脸上的表情分外精彩,程锦绣见老人家那皱成一团的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算了吧,袁少爷,其实我只是看看而已,并不是很想要的,我们再去看别的吧。”

这摊主一把年纪,衣衫上甚至还有补丁,手上到处都是伤疤和老茧,可见这些花灯是他自己做来趁着七夕佳节维持生计的。一年就这么一次挣钱的机会,她又何必断了人家的生路。

袁思勋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目光落在老人的手上,嘴角顿时勾起了一抹微笑的弧度,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我们走吧。”

程锦绣转过身正要离开,下一秒,却猛的被袁思勋拉住抱在了怀里,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却见袁思勋抱着她后退了几步,耳边顿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小心!”

原来,是人群太过拥挤,撞翻了挂着花灯的架子,若不是袁思勋拉了她一把,那木架子就会直接砸到她身上了。这意外来的突然,好在并没有伤到人,倒是木架子中间,空出了一大片地来。

程锦绣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感激地开口道:“袁少爷,刚才多亏你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顿时觉得后手腕处传来一股大力,将她强硬地扯出了袁思勋的怀抱。与此同时,袁思勋的身体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背后有人,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唧唧,绣绣,坏人来了,坏人来了!”

紫电貂暴躁地在她的衣袖里面转起圈来,雪白的毛发一根根竖起。哪怕是四周的陌生人,都能感觉到从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气,不由自主地远离了此地。

程锦绣抬起头来,入目的便是一张精致的下巴,还有那熟悉的容颜。此时此刻的姬玉阴沉着一张脸,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怒气,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她莫名地有些害怕,然而更多的却是心里陡然升起的怒气。

“阁下是谁?还请放开那位姑娘,大庭广众之下,阁下莫非要行凶吗?”袁思勋警惕地看着这个浑身充满了杀气的男人,看着程锦绣的眼神满是担忧焦急之色。然而他这样的表情,反而让姬玉心里更加的不快起来。

姬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看到两人并肩行走,相视而笑的亲密模样,简直无法遏制心中的怒意。当他见到袁思勋将程锦绣抱在怀里的一刹那,便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自己的行为会惹出多大的轰动,只想将那碍眼的两人给彻底分开。

“你干什么?快放手,你弄痛我了!”程锦绣回过神来,黛眉紧蹙,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姬玉紧紧抓住的正巧是她受了伤的右手,被他这般大力抓捏,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姬玉盛怒之下,听到她呼痛,顿时松开了死死钳住她的那只手。

“袁少爷,你没事吧?”程锦绣觉得内疚极了,也不知道姬玉怎么忽然发了疯,竟然打了袁思勋一掌。不管怎么样,她这一路都多亏了袁思勋的维护,而且对方又是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好人。姬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忽然出手,的确是太过分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袁思勋对着她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落在程锦绣的右手上,想起方才姬玉的行为,顿时担忧地张了张嘴。

然而还没等他说出话来,姬玉便阴沉着脸,强硬地将程锦绣抓在了怀里转身就走。

“阁下请留步,你到底要干什么?当街强抢民女可是重罪,你快将人放下,否则我便要报官了!”

“跟我走,让他滚,否则的话——”姬玉连头都没回,只是冷冷地对着程锦绣开口,咬了咬唇,程锦绣不知道他又是在发什么疯,更不忍心袁思勋受伤,于是只能强撑起笑脸。

“袁少爷,他是我认识的人,你不用担心,他性子不好就是这样,可能是找我有什么事情,你先回去吧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袁思勋总觉得有些不安,他捂着胸口,只觉得肺腑都在隐隐作痛。那个男人的气势太强了,一看就非普通人。也不知道程姑娘跟了上去,到底会不会遇到危险。

程锦绣被姬玉领着进了一间酒楼,那熟悉的招牌香满楼三个字,却看得她心里一阵火气。上了楼上的雅间,程锦绣在他关上房门之后,终于忍无可忍。

“姬玉,你到底要——唔!”

双唇猛的被堵住,天旋地转之间,她娇小的身体被压在墙角动弹不得,嘴上更是传来阵阵刺痛。程锦绣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姬玉竟然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之前发生的只是意外,而这一次,他竟然在强吻她!

程锦绣下意识地抗拒挣扎起来,然而她的力气在姬玉看来简直微不足道,气急之下,程锦绣恶从胆边升,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姬玉眼中闪过一丝红色,脸上的表情更加邪肆,他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丝,却根本不为所动,反而乘此机会打开了她的牙关,咬着她的丁香小舌追逐纠缠起来。

嘴里传来腥甜的铁锈味,程锦绣又气又怒,一双大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隐隐有湿润的雾气弥漫开来。姬玉看着她眼中的泪光微微一怔,蓦地叹了口气,终于放开了她。

程锦绣得了自由,立刻离他远远的,她警惕地看着他,眉宇间却闪过一丝痛楚。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气,恐怕伤口都已经裂开了。

姬玉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沉,空气里面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冷静下来,姬玉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悔意,他虽然很留恋方才唇舌相依的感觉,却也知道这一次,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

他下意识地朝着程锦绣看去,发现她脸上不自然的神色还有僵硬的右手,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

“你受伤了?”

空气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他原本以为是自己嘴里的味道,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他大步走到程锦绣跟前,不顾她的抗拒掀开了她的衣袖,果然看到手肘处包扎好的地方又溢出了一片血迹。

“放手!拜你所赐,不知道姬少爷可满意了?”

程锦绣冷笑着开口,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简直是个神经病!她根本就猜不透他的想法,初见的时候对他十分忌惮,进京之后,程锦绣感激他在背后默默地帮助,本来还以为他是个好人,现在却觉得自己蠢透了。这个人做事只看自己的心情,她怎么能因为对方偶然的温和就觉得他好相处了!

“若是姬少爷你玩够了的话,我可以走了吗?”程锦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她到底没那个勇气拿自己的命去逞强,姬玉很危险,她贪生怕死,没那个胆子和他硬碰硬。

姬玉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僵,他再次无声地叹了口气,对着空气拍了拍手,很快便有一个暗影出现在门口。他吩咐了几声,十息之内,便有侍卫恭敬地放了些物事在桌上。

“过来。”姬玉沉声开口,程锦绣却反而后退了几步,他干脆自己起身,走到了程锦绣跟前,强按着她坐在了桌椅之上。

那侍卫送来的,是干净的纱布和生肌膏,乃是宫中的疗伤圣品。姬玉亲自动手,为她重新上了药,那碧绿的药膏一抹在伤口,她就觉得之前的刺痛瞬间便消失了,反倒是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