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只能陪笑,萧夫人拍着她说:“好啦,有债早点还请也好,免得到下辈子还欠着。”

母女俩说笑一会,重新转入正题,萧夫人沉吟道:“即便要去,也不能以考察店铺的名义,你伯父不会答允的。”

“为什么?”

“他会说,女人家就该好好待在家里,看店经商那是男人的事。说不定还会乘机让我们把店铺交到公中,由他的人代管。”

容悦生怕难得的出门机会黄掉,撒着娇说:“那我们就以别的理由嘛,比如说,您梦见了父亲,要带我去哪里烧香还愿。”

萧夫人见女儿着急,笑着告诉她:“其实借口是现成的。你外祖父下月六十大寿,我本来就准备带你回娘家的,现在不过提前了一个月而已。”

母女俩正合计着,外面有人通报:清泉院的彩玲来了,要见太太。

彩玲是邹氏身边的大丫头,见过礼后说:“太夫人的娘家侄孙带着新娶的媳妇过来请安,问起出身,竟然是洹城卫家的女儿,跟卫太夫人是同宗。”

萧夫人之母出自雍侯卫家,但卫家女儿怎么会嫁给邹氏的侄子?邹氏娘家只是平民而已。

想到“同宗”的范围之广,萧夫人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彩玲又道:“新媳妇说,小时候在卫家大宅见过太太。太夫人听了这话,便让奴婢过来,想请太太和三姑娘去清泉院一起用个便饭,也算故人重聚。”

容悦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这弯七绕八的关系实在费脑筋,而且邹卫氏既是小辈,应该是她来银杏院拜见萧夫人才对,怎么反招萧夫人过去见她?

不过既然以邹太夫人的名义相请,萧夫人母女倒不好回绝了。

萧夫人心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而笑道:“还是你家太夫人好,总把我们孤儿寡母放在心上,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母女俩到了清泉院,容悦一看邹卫氏就印象不好,贼眉鼠眼的,很不安分。而且年纪起码有三十多了,怎么会是新媳妇?

再一打听,原来人家是寡妇改嫁。

眼瞅着邹卫氏那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得瑟样子,就差公开宣告:我改嫁,我幸福!

容悦突发奇想:邹太夫人不会是得了容徽的暗示,故意弄这么个人在她母亲面前炫,好让她母亲也不安于室,生起改嫁之心吧?

以容徽的为人,真有这种可能的。

邹卫氏和萧夫人拉了一会家常,就把矛头转向容悦,不要命地夸她,说她有多美,有多柔顺,一看就宜室宜家,将来也不知哪个有福气娶了去。

容昶的平妻穆太夫人便对萧夫人说:“悦儿这年纪,也该议亲了。虽说孝子当守三年重孝,不得嫁娶,但可以先定着,等守满三岁再嫁。”

萧夫人含糊应着,另一位侧妻吴太夫人笑道:“听姐姐这口气,莫不是心里有人选了?”

萧夫人冷汗都下来了,忙表示:“小女蒲柳之姿,实不敢高攀皇家贵胄”。

穆太夫人来自楚溟国宗室,万一她要把容悦弄去给哪个宗室做姬妾,事情可就糟了。

容徽之女容愉前几年入宫,据说现在颇为得宠,势头直逼一度宠冠六宫的姜贵妃。

容徽不可能再送一位容家女儿进宫去和她争宠。所以,穆太夫人的人选,多半是楚溟国宗室王之类的角色,而且决不会是妻,只可能是侍妾。若是妻,容徽老早把自己的女儿送上去了,不会轮到她。

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回来的当晚萧夫人便给娘家修书,让他们派车来接。

这个时代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娘家不接,出嫁的女儿是不能自己回去的。像姜夫人那样被夫家匆匆送走,带有明显的惩罚性质,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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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知心姐姐

送信人走后,萧夫人依然很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送信人是八月二十五走的,骑快马,四天便可以赶回,可直到八月三十还没有消息。

萧夫人让人通知卢骏,要他派手下去道上迎候,如果仍见不到人,一路追查到南陵萧家去。

八月三十是容恬的十五岁生日,照例要举行隆重的成年礼,也就是及笄礼。萧夫人心事再重,也只能强压下,带着女儿出席。

因为尚在服丧期,萧夫人浑身素淡,内穿雪色合领对襟大袖褙子,外套一件深青暗纹比甲,头上只用银簪银髻。又怕冲撞了人家的喜庆气氛,令夏夫人不喜,给女儿配的衣服稍许鲜亮些,白底蓝花襦裙,再加个银蓝半臂,腰间系着玲珑玉环绶。统统弃披帛不用。

她们到时,夏夫人的芙蓉院里早已宾朋满坐,因为恰是芙蓉花开的季节,院子里千枝万朵,美不胜收。

走进内厅,满眼绫罗锦绣,满耳环佩叮当,说不尽风流富贵气象。

容悦冷眼看去,上首的几位太夫人,只有邹太夫人是真高兴,其他几位不过图个热闹。尤其是穆太夫人,不知为何,脸色变幻不定,笑容中甚至带着几分狰狞。

及笄礼从巳初(上午9点)开始,巳末(上午11点)结束。司礼官显然谙于此道,卡点卡得很准,正好用了一个时辰。

礼毕,全体客人起立,容徽夫妇鞠躬拜谢宾朋,宾客亦答拜,再说些耳熟能详的吉祥话道贺。

萧夫人既以未亡人自居,便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凑,带着女儿隐在众人后面。准备一散场就随着人流退出去,避到侧厢巫姨娘屋里坐坐,等开筵后再入席。

可惜刚走到廊上,就有人站在转角处朝她招手:“老二家的,你跟我来。”

叫她的正是穆太夫人,对方是长辈,萧夫人不能拒绝。容悦见母亲一脸为难,抢上两步想自己过去应付,被萧夫人一把拉住,轻斥道:“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这样没规矩?”

容悦委屈道:“我不是怕她欺负你么?”

“就算她欺负我,你去了能起什么作用?你是孙辈,她说什么你都只能听着,真惹火了她,给你一顿板子你都只能受着。乖,她要说的话你一个女孩儿不方便听,去巫姨娘屋里等我。”

容悦无法,只得看着母亲走了,容恬却在这时派人出来寻她。

容悦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心想:是你自己找上来的,可别怪我。

容恬穿着大红色的深衣,拖着长长的裙裾,头上插一堆明晃晃的首饰,盛装之下的她,确实美得出众。

容恬自我感觉肯定也非常好,招呼她坐下后,自己又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才停在她身边问:“这套衣服好看吗?”

“好看。”

“等你及笄的时候借给你穿。”

容悦没搭腔,她母亲没那么穷吧,唯一的女儿及笄,还要拣堂姐的旧衣穿。

容恬立刻不高兴了:“你嫌我穿过了?你搞清楚,我看得起你才借给你,刚有个人问我借,我还没答应呢。”

容悦忙道:“怎么会嫌呢?二姐姐这样的大富大贵之人,能穿你穿过的衣服,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妹妹不过是惶恐,怕把姐姐的衣服弄脏了。”

容恬脸色稍霁:“还是你知好歹,不像有的人…”说到这里,朝大丫环桃儿使了个眼色,待桃儿带着人下去后,才继续吐槽:“明里一套背后一套,枉费我对她那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总忘不了她,早知她是这样的人,当初还不如拿去喂狗!”

容悦知道她恼的是谁。“烧头香”回来后,就听说她大发脾气,连着几天打人骂狗,吵闹不休,后来被容徽训了一顿,才消停下来。

这会儿且不点破,从茶几上叉起一块芙蓉糕送进嘴里,自顾自津津有味地吃着。

容恬急了,她特意把人找来可不是请她吃点心的,可对方充楞不上道,她只好自己挑明:“妹妹,姐姐问你一句话,你可要老实回答。”

“是,妹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临风哥哥有没有…”

容悦眉弯轻挑,静静等她的下文,却见容恬颊染嫣红,细声悄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不久就会来下聘,要…要娶我?”

容悦又叉起一块绿豆糕,容恬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一把抢下她手里的小竹叉子:“唉呀你从饿牢里放出来的是不是?怎么尽顾着吃,你要是馋这些东西,等会散席后我叫人给你送几大包去,你先回我的话。”

容悦失笑:“姐姐,姑娘家要讲矜持,哪有那么急着嫁人的。”

“你”,容恬扬起手,做势要打,容悦闲闲地表示:“我病了以后,特别爱忘事,你刚刚那个问题,我本来想起来了一点点,你这一巴掌下去,可就给吓回去了。”

容恬怒目而视:“你到底说不说?”

“让我想想,好像真有这话呢。”

容恬激动不已,脸红得像火烧,但很快,又浮起了一层阴霾,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容悦:“临风哥哥是什么时候跟你说这话的?当时除了你,可有旁人在场?除了这话,可有说过别的什么?”

容悦笼统回答:“有。”

容恬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还有谁?”

容悦笑道:“没谁,我是说,还有别的话。”

容恬松了一口气:“什么话?”

容悦轻描淡写地说:“一妻可以带二媵。”

容恬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拔尖的嗓子又出现了破音:“带…带哪二媵?”

容悦不介意告诉她:“我和四妹妹。”

容恬妒火狂燃,恶狠狠地问:“你答应啦?”

容悦摇头叹道:“姐姐,原来你为这事着急,其实根本没必要。别说我和怜妹妹不会同意,便是我们同意,伯父也不会同意。容府统共才三个成年的女儿,都让他一人娶走,而且只用一份聘礼,伯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做这种赔本生意?依我说,临风哥哥纯粹是异想天开。”

容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不同意?”

容悦咬住唇,口气有些泛酸:“当然,我又不傻,他明明不喜欢我,只喜欢姐姐…”

容恬惊喜地打断她,连珠炮似地问:“你亲耳听到他说喜欢我?什么时候?在哪里说的?怎么说的?”

激动了一会,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噘着嘴说:“可他给你送这送那,给怜儿也送了不少东西,唯独没送过我什么。”

容悦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很耐心地开解道:“他那不过是气你罢了。他说你性子太强,就这样嫁过去,怕将来处不好关系,因而用这种方式磨练你,让你懂得隐忍,懂得谦让。临风哥哥一片苦心,姐姐你可别辜负他。”

容恬听得心花怒放,可仔细想想,又有些不确定:“既然他喜欢我,娶我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你们为媵?”

“其实还是那个原因。他说你心地纯良,完全没城府,偏偏心直口快,有时候得罪人而不自知,有两个妹妹跟在身边,可以适时地提醒、帮衬。他这么为你着想,你可不能误解他,不然临风哥哥会伤心的。”

容恬忽然警惕起来:“你这么帮他说话,是不是想跟着我一起嫁过去?”

容悦马上表态:“我要是脑子里转过一次这样的念头,就罚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好不好?”

古人都相信誓言,容恬听了,疑虑尽消,不仅对容悦的印象彻底改观,简直引为闺中密友。

此时的萧夫人,却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中。

第十一章所谓洗尘宴

午宴后,母女俩都只想早点走,偏偏夏夫人不肯放过她们。说容徽特别交代过,晚上客人少,留下的都是至亲,平时大家各忙各的,难得今日这样齐整,正好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容悦抬头瞄了一眼多宝格上的铜壶漏刻,午时方过,离晚饭还早着呢,有必要守在这里等吗?

萧夫人抚额央告:“有些头晕,先回去歇息一会,晚点再过来。”

圆胖福泰、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的祝姨娘热情邀约:“何必跑来跑去,太太若不嫌我屋小腌臜,去我那儿睡个午觉,起来咱们再抹两把牌。”

萧夫人能说什么呢,不去就是嫌人家“屋小腌臜”。何况这位祝姨娘,因为侍候过容昶的母亲,在容徽的妾室中一向地位超然,虽然无儿无女,仍在芙蓉院中占据了一个位置。而巫姨娘之所以能住在这里,是因为她是容徽从舒国巫氏家族娶回的良妾,其父乃舒伯巫承的堂兄,容徽的妾室中,她的出身最好。

当然,也有办法应付就是了,萧夫人不是“头晕”嘛,索性带着女儿关起房门足足睡了一个下午,直到快开席了才露面。祝姨娘白忙乎一场,连句话都没说上。

走向饭厅的途中,发现母亲踌躇不安,容悦凑到她耳边说:“既来之,则安之,吃饭怕什么!他们还能把我们娘俩当腊祭吃了不成?”

萧夫人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腊祭的大猪头,不禁莞尔,女儿小小年纪就这么沉得住气,自己反倒不如她么。

晚宴摆了十桌凑个吉利数,其实没坐满。夏夫人开恩,招呼一些有头脸的管家娘子和各房乳母坐了下首两席。

容悦的乳母陈嬷嬷在容悦病倒前告假回家给小儿子筹备婚礼,萧夫人嫌她家里总是事多,照顾女儿不尽心,去桃花别苑时根本没通知她,把她撇下近半年。前两天,她自己找上门来,请求继续留在容悦身边服侍,萧夫人征求容悦的意见,容悦点点头说:“她要来,就让她来吧,总归是吃她的奶长大的。”

其实真正的理由是,容悦凭着职业敏感,怀疑这个乳母有问题。过去的乳母在小姐心目中地位挺高的,差不多是半个娘,如果小姐本身没什么主见、没什么心机的话,很容易受乳母摆布。

陈嬷嬷回来的当晚,春痕就抽空问她:“姑娘,是您让陈嬷嬷回来的?”

“是啊,怎么啦?”

“没,没什么”,春痕不敢攻击姑娘的乳母,但脸上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容悦心里有数,嘴上却道:“她是老人家,难免有些啰嗦,你们多担待些。”

春痕答应着,怏怏地退下。

此刻,陈嬷嬷就站在容悦身后,容恬回头看见她,笑着说了一句:“陈嬷嬷你也过去呀。”

陈嬷嬷受宠若惊,夏夫人则一脸惊讶。她根本没把这个人算在内的,既然女儿都开了口,今天又是她的寿辰,只得顺势道:“是啊,快过去吧,难道叫那些嬷嬷等着你一个人?”

萧夫人疑惑地看着女儿,不明白为何视她为眼中钉的容恬突然这么帮衬起来,容悦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因为尚有少量外客,不好混席,十桌分成了两排。女宾在左,男宾在右,中间隔着一道围屏,薄薄的绫绢上绣着花鸟鱼虫,能隐隐绰绰看见对面的情形。

安席坐定,主位上的容徽站起来,先到祖先神位前奠酒三杯,谢祖宗护佑,让女儿平安长大;下一轮就自饮,谢亲朋多年来对女儿的照拂。

末后话锋一转,落到了萧夫人母女头上:“弟妹和侄女去乡下别庄养病半载,近日才归来,鄙人一直忙于俗务,未及设宴洗尘,心里实在惭愧得很,所以今晚这个宴席,也是弟妹和侄女的洗尘宴。”

家主兼大伯都这么说了,萧夫人只得站起来,隔屏举杯,向容徽及在坐的诸位致谢。

容徽让她坐下,自己继续敬第三轮,此次的祝酒词是:“侄女已经十四岁了,不久的将来也要办及笄礼,到时请各位亲朋务必到场观礼,一起见证侄女的成长,舍弟九泉之下,定会深感欣慰!”

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以袖拭泪道:“徽前世不修,今生福报浅,统共才一个兄弟,又英年早逝,撇下我一人苦苦支撑这份家业,每思及幼年时兄弟相伴的情景,总是泪满衣襟…”

客人们纷纷出言安慰,都说死者已矣,哭之无益,不如放下悲怀,好好抚养侄女长大,将来再给她找个好婆家,就算不枉兄弟一场。

容徽这才收泪,酒桌上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容悦一声不吭地看着,不知伯父此番做作到底有何用意:单单只是在人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孝悌之举?还是当个引信,好导出下面的重头戏?

酒过数巡,客人皆已微醺。隔着绣屏,容悦看见容徽不停地跟在坐男宾交头接耳,然后那些人的目光就会往这边瞟,好像个个都有透视眼似的。

容悦有种感觉,容徽在跟他们推销自己,所以才会引来这些兴味的目光。

好不容易席终人散,萧夫人不知为何,生怕碰到人,特意避开人流量较大的沁风桥,绕道芙蓉院后面一条小路。

远远地看见铁将军把门的牡丹院时,萧夫人冷笑道:“下药陷害,把庄夫人逼走;再施毒计把容恒弄成废人,她以为铲除了这两个大障碍,自己就能爬到正妻位置,住进这牡丹院。没想到,容徽虽然谴走了庄夫人,却情愿把这里空着都不给她住。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逼走穆太夫人,把芙蓉院给占了。”

原来穆太夫人脸上的不甘源自于此,但,“老侯爷既然不在了,穆太夫人本来就该搬去清泉院颐养天年。夏氏既是家主平妻,住芙蓉院也属正当。”

萧夫人告诉她:“如果换一个寻常家世的也罢了,可穆太夫人来自楚溟国宗室,自觉地位崇高,不肯跟邹氏那种出身的人挤在一起。如果不是夏氏逼着,她根本不想搬的。”

春痕忽然神色慌张地插嘴:“太太,您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一群人同时噤声,这下听得明明白白,怪声是从牡丹院后园传出来的,似哭泣似呻吟,时大时小,时急时缓。

想到牡丹院荒废多时,里面根本没人住,丫环们个个花容失色,若不是有夫人小姐压阵,她们早撒丫子跑了。

萧夫人和陈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分头行动,萧夫人牵着女儿的手急急转身而走,陈嬷嬷在后面以手势命令丫环们跟上,迅速远离了那个“阴森诡异”的地方。

萧夫人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女儿第一次穿上夜行衣,和奉命守护她的暗人苗励、周泰一起,去牡丹院进行了一番查探。

知道自己身边有暗人后,容悦只烦恼了两日,就决定主动出击,将这些人收归己用。她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和他们切磋武艺,事先申明,三招内定胜负,输的一方要无条件服从胜方。

苗励和周泰见小主人半夜出现,先有些惊疑,当小主人告诉他们,梦里得到仙人指点,学了几招,想和他们切磋时,他们也只当小主人绣花弹琴玩腻了,想整点新花样。

漫不经心地对阵,却在下一瞬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