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这么说,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很开心。”看着李青荷那伤心的样子,江凌估计她是想起以前江文绘在世时过的好日子了,赶紧安慰她。安慰完,她也一阵叹息:上辈子,她也永远是施恩的那一个啊,何曾想自己也有被人可怜的那一天?

“娘,姐姐,你们怎么了?”木结构建筑不隔音,江涛打开着窗在屋里看书,这会儿听到外面两人的说话不对,连忙跑出来相问。

“没事。”江凌忙掏出手帕,递给李青荷,“娘想起爹在世的时候了。”又道:“来,帮姐姐把这些东西抬进去。”

“江姑娘,江姑娘…”远处传来王大娘的叫声。

江凌停下手,看了李青荷一眼,见她情绪已恢复正常,这才转头来望向王大娘:“大娘,什么事?”

“赶紧的,酒楼的刘掌柜跑到我家,让我捎话给你。说昨天来喝粥的那家人,今儿又来了。他家那小孩子一直在闹,要喝昨日的肉菜粥,刘掌柜说忙不过来,叫你赶紧过去。”

“哦,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谢谢你王大娘。”江凌知道刘掌柜的意思,想让她赶紧拿菜去。看来有钱赚,刘掌柜还是不想把生意往外推呐。

“王大娘,进屋坐会儿?”李青荷微红着眼睛招呼着。

“不了,我孙子没人带,我就不坐了。”王大娘在远处说完话,就挥挥手转身回去。

“快点搬东西吧。”江凌本想让江涛做点事,以免养成好逸恶劳的习惯,此时怕客人久等,也不装了,一手一个麻袋,将东西往厨房里搬。

“姐,你太厉害了吧。”江涛跟李青荷两人抬一个,还觉得有些吃力,看江凌却一手一个提得轻轻松松,他心里极为佩服。

“等你练功有了成效,就能跟姐姐一个样了。”江凌却没空跟他废话,顺嘴答了一句,便急匆匆回房去换衣服。

换了衣服化好妆,江凌看着院子里的白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去拨,走之前,顺手拿了一个竹篮。

看刘掌柜这样,估计这菜拿多少他都能卖多少,所以江凌决定每天只供给他十棵菜,从空间里拔了十棵菜到竹篮里,空间里的地就变得有些空空的了。江凌想着等一会儿抽空去买些菜秧,思忖间便走到了味香居。

“呜呜,呜呜…我要喝粥,我不要喝这种粥,我要喝昨天那种粥…”站在门外,江凌就能听到那孩子的哭声。她赶紧快步进去,“嘭”地一声,跟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天哪,小江,你终于来了,谢天谢地。我都出来看了你十几回了。赶紧赶紧,赶紧把菜拿到厨房去。”出来的正是刘掌柜。他一见江凌,也顾不得江凌撞得他生疼,推着江凌直奔厨房。

把菜交给老张,江凌这才坐下来喘了一口气。刚才怕那小孩子等,她这一路走得很急。

老张拿过菜,飞快地冼净切好,放到煮沸的肉粥里去。他对阿福的事似乎已经想通了,精神恢复得不错。不过对坐在厨房里的江凌却露不出笑脸来,沉着脸默不作声地做事,一言不发。

很快,粥做好了,老张将两碗粥往江凌面前一放,便转过身去做别的事了。

江凌耸耸肩,端起粥直奔大厅,一进到大厅就高声叫道:“粥来啰,美味的粥来啰。”

这一声犹如仙音,小孩儿的哭闹声嘎然而止,眼泪汪汪地转过头向江凌看来。

“小公子,这是您的粥,您请慢用。”江凌看那一家子除了孩子的娘,其余四人都来了。但要的粥却只有两碗,显然是给老太太和孩子的。她知道这家人对孩子的着紧,第一碗便放到了孩子面前。

“奶奶,您先用。”那孩子虽然哭闹得挺厉害,此时见两碗粥都在眼前,小胖脸上挂着泪水吸着鼻子,却很懂事地先让奶奶。

“哎哎,奶奶的乖孙孙。”老妇人听了这句,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看着静静喝粥的一家,江凌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在家门口被李青荷影响的一点点伤心,如今变得一消而散。无论贫穷或是富贵,只要能像这家人一般,获得这世间最庸常的幸福——一家人相亲相爱,喜乐安康,她就知足了。如果没有了这份幸福,无论滔天权势还是沷天富贵,都是虚话,都是浮云。

“掌柜的,楼上也来两碗那种粥。”楼梯口下来一个大汉,冲着这边喊道。

江凌一愣——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像刀疤男?秦忆那家伙,莫不是到二楼来望着春香院腼怀他美丽温柔的“妹妹”来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饶你奸似鬼

“行行,马上来,马上来。”刘掌柜这酒楼很久没有这种客人大声嚷嚷点菜的声音了,欢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见江凌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他连忙叫道:“小江,赶紧告诉老张煮粥。”

“是。”江凌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往厨房走去。

“两碗肉菜粥。”走到厨房门口,江凌交待了老张一声,便袖着手,倚在门边,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好不容易逮住秦忆独自带着刀疤男,而没有秦将军或李青荷等人在场,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起制造这机会的老天爷啊!说真的,从李青荷这两天对她的态度看,她一个人老是跟大家唱反调这是绝对不智的失策行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她这样费劲巴拉地退亲,到头来自己累个半死还背上一个恶名,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所以,得把这矛盾转嫁到秦忆身上才行啊。让他去主力退婚,而她在后面悠然享受革命胜利果实,岂不是更好?

那么,如何能达到这目的呢?看得出,现在秦忆对她已极其反感了。是不是再烧一把火,让他身上那股肝火变得更旺呢?比如说,让秦忆发现她在酒楼做工,从而认为她是一个成天厮浑在男人堆中的女人,进一步地更厌恶她?或者来一招更猛的,告诉老张阿福是秦忆主仆抓到牢里的,让老张对他发出猛烈攻击,自己在一旁悠然看戏进而让他发现?

唉!想想江凌便摇了摇头。这两个主意似乎都有点馊啊。第一种做法,牺牲自己的名声,让秦忆得以解脱,纯粹的损已利人,可谓是愚蠢;第二种方法呢,到最后那厮知道她是幕后操纵者,要是兽性被激起来,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在她下工回家的路上对她先那啥后那啥,她可就惨了。那家伙,可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啊,灭上个把人,似乎稀松平常啊。

要不,和平解决?趁着他现在也挺讨厌她,开诚布公地跟他谈谈,两人同心协力把婚事退掉?

“好了。”还没等江凌想停当,老张把两碗粥放到她面前。

江凌挠挠头,端起粥碗去了大厅。

前厅里那小家伙吃得正香,还挂着泪的脸上露出很满足的表情。江凌走到楼梯口,想了想要不要装肚子痛让刘掌柜把粥端了去。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端着粥上了楼梯。

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再说吧。

刚上到楼梯口,就听到上面传出了刀疤男的絮絮叨叨的声音:“…想公子你英俊潇洒,年少有为,便是前段时间在京城,都有好多贵夫人向夫人打听你有没有订亲,都想跟咱们秦府攀亲呢。没想到现在竟然被江姑娘看不上,公子你也真是够憋闷的。你…”

“我说阿威,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嘴?”秦忆的声音传来,“快吃,吃完好回军营去。”

“去军营?你不回府里了?”

秦忆的声音有些无奈:“省得听我爹唠叨。”

“公子,你既然不愿意,江姑娘也不愿意,干嘛不跟夫人说呢?让夫人去劝劝将军,直接给江家一笔钱,跟他们退亲不就是完事了?”

“我说你跟了我那么久,有点长进好不好?动动你那猪脑子!”秦忆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刀疤男沉默良久,猛地叫起来:“哦,我明白了。公子是因为江姑娘想退亲,所以你就不着急。让她闹去,闹到最后,这门亲事既退了,秦府又不被人说闲话,说咱们秦府富贵了就嫌贫爱富。”

“总算没白吃这么多饭。”秦忆道,“快吃,吃完好走。”

站在楼梯口下的江凌紧紧地咬了咬嘴唇。秦忆你这臭家伙,打的好算盘。幸亏本姑娘醒悟的早,否则被你卖了还帮他数钱。吃吃,吃死你。

她看着那两碗粥,很想弄点什么可疑的液体进去,或回到厨房找一找阿福那天用剩的泄药,给这两臭家伙泄一泄肚子。

“我要那粥还没来呢。那小孩儿闹得那么厉害,估计挺好吃,咱们等着尝尝。”刀疤男长得五大三粗的,面相又挺凶,不想却是个话唠,“没想到这酒楼冷冷清清的,倒做的好吃食。这娇耳味道挺不错。幸亏公子你英明,坚持到这里来吃早餐,要不就错过好东西了。不过公子,你怎么知道这家酒楼的东西好吃?你来过?”

秦忆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问你,那位江姑娘,怎么知道我在这春香院赎吴雄妹妹的事?”

“难道那天她正好在春香院?那不可能啊,一个未出闺的姑娘家,她跑春香院干嘛?要不,是听村里人说的?可村里谁能认识你啊?就算认识,也不知道你跟江姑娘有婚约啊,昨天你们可以刚刚才打听到的江家。”阿威一个人在那里嘟嘟哝哝自言自语。

“从这里望去,你看到了什么?”大概面对这么笨的人,秦忆有些无语,话语里甚是无奈。

“咚”,一个东西掉到汤里,“公子你是说,她是在这里吃东西,然后在这楼上看到的?”

秦忆不置可否:“你要那粥怎么还不来?赶紧去催催。要去军营就得早些去,好看看这些地方的军队是个什么德性。”

“我吃完这两个娇耳,就去催催。”阿威道。江凌听到这里,赶紧从楼梯口轻轻下去。幸好她功力这两天大进,轻功了得,走路悄没声息,否则还探听不出这么多情报,不知道楼上那家伙原来是个腹黑加无品。

刘掌柜见江凌下来,本以为她已送完粥了,待看她飞快地往厨房跑,手里竟然还端着两碗粥,连忙追进后院:“小江,怎么回事?难道客人嫌这粥不好,不要了?”

江凌见刘掌柜跟进来,眼睛一转,拉着他走到厨房边,故意用老张听得到的声音道:“掌柜的,我刚才正要送粥上去,却听到他们在谈论阿福的事。原来,那天晚上是他们抓的阿福。”

“啊?不是说,是军队的人吗?”刘掌柜吃了一惊。

“听他们说的话,好像他们就是军队的人。那年轻的长得俊的,好像还是什么少将军,姓秦。”

“秦少将军?”刘掌柜皱眉道,“好像听说过。”

“嗯,刘掌柜,我看这事你还别跟老张说吧。我怕他一气之下,弄点泄药什么的给两个客人吃,那就糟糕了。”

“嗯嗯,老张这人知道轻重的,不用担心,他不会这么做的。”刘掌柜很放心地道。说完看了看江凌手里的粥,“这粥是怎么回事?怎么不送上去?”

“我刚才听到他们说起阿福的事,所以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这粥凉了,我端回来给老张热一热。”江凌说完,不等刘掌柜说话,便快快地转过身去,进了厨房。刚到厨房,就看到老张正张着嘴站在厨房门口,似乎在听他们谈话。

江凌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样子,把粥递给老张:“张师傅,这粥凉了,麻烦你热一热。”

“哦哦。”老张被江凌撞破行藏,一吓之下忘了对江凌摆脸色,接过她手里的粥,还冲着她笑了一下,这才转到灶上热粥。

“一会儿好了你叫我,我去趟茅厕。”江凌为了给老张创造作案机会,准备去一趟茅厕。

“好,去吧。”老张明显有些魂不守舍,手里的动作颇不利索,说完又冲江凌笑了一下。可这笑容看在江凌眼里,怎么看都有些渗得慌。

江凌一边往茅厕走去,一面在心里念叨:秦忆啊秦忆,你有没有福气吃到泄药或不明液体,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张良心要是大大的好,你就逃脱这厄运;要是老张稍稍不忿,哼哼,你就完蛋了。老天爷啊老天爷,这事不是我干的啊!我只不过是对刘掌柜说了点实话而已,您要发怒找别人吧,可别找我呀!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味精的横空出世

这粥江凌是绝对不会端到楼上去的。她估计刘掌柜被阿威一催,准得亲自来端。所以她走到厨房后面菜园边,找了个酒楼看不见的死角站着,一面欣赏老张种的菜,一面静静等待事态的发展。

果然,江凌刚刚在那里站定,就听到刘掌柜从大厅里跑出来:“老张,那粥热好了没有?客人可都等急了。”

“好了。”厨房里传来老张的声音。

“小江呢?”刘掌柜进了厨房后问。

“上茅厕。”

“哦,那我端过去吧。”话声刚落,刘掌柜便自己端着粥从厨房里出来了,大踏步地直奔大厅。

江凌在那里呆了一会儿,这才走回厨房,对老张明知故问:“那粥刚才是不是刘掌柜端进去了?”

“嗯。”老张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很快地把目光移开。

江凌不再说话,在厨房里拿了个竹篮,往大厅走去。她估计秦忆主仆二人喝粥还要一点时间,而刘掌柜应该从楼上下来了,便准备打个时间差,离开这个作案现场,到菜市去买些菜秧。

走进大厅,江凌看孩子那家人已经不在厅里了,估计是回去了。而刘掌柜则端着托盘站在楼下,正跟两个陌生少年说话。

一见江凌进来,刘掌柜便向她招招手:“小江,来,你们认识认识。这是阿根,这是小五,他们一个村的,到咱们这儿来做小二。”说完又向那两个介绍了江凌。

江凌对他们点头笑了笑,转头对刘掌柜道:“掌柜的,正好,我那菜没多少了,想去买些菜秧。现在阿根他们来了,我想去市场一趟。”

“行行,你去吧。”刘掌柜现在可就指着这些菜重创辉煌呢,不要说阿根他们来了,就是没来,他也不会不让江凌走。

江凌此时也不敢再说废话,抬脚就出了大门。然而刚出大门,刘掌柜便在后面追了上来,叫道:“等一等,小江。”

“掌柜的,什么事?”江凌看了楼上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唉,小江,你等会儿去买菜秧,能不能多买些品种?你现在拿来的这些白崧,只能煮粥。而其他的菜,就算是你菜谱上那些新菜式,在这粥的面前都变得淡然无味。我怕大家来吃东西,就只要那粥,别的都不要。要是每天只卖五十碗,他们还不得把我这酒楼拆了?你要是能种些豆角、茄子、丝瓜、葫芦瓜什么的,这些菜与肉配在一起煮,岂不是又多出一些菜供客人选择?那些菜的价钱,我多出十文一斤,你看如何?”

江凌看了刘掌柜一眼,心里叹息一声:看来,人心不足蛇含象啊。有了美味的青菜,刘掌柜又开始想别的了。不过,他这么做,倒也能理解,有钱不赚是笨蛋,任谁都想多赚钱吧。

不过其他品种的菜拿不拿出来,江凌却还没想好。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道:“不瞒刘掌柜,我家祖传那些种菜的方法,我花了两年的功夫,才学会了如何种白菘。至于其他的菜,我还正在学。至于什么时候能种出这种味道的瓜豆来,我可不敢保证。”

“哦,这样啊!”刘掌柜恍然,安慰道:“那没关系,你好好地学,等你种出来了,可要第一个卖给刘叔啊!”

“嗯嗯。”江凌用力点头,“会的,一定会的。”说完向刘掌柜挥挥手,脚下飞快地往街上走去,“掌柜的,我走了。买了菜秧,我就回家种菜了。”

“好好,去吧。”刘掌柜笑眯眯地应道。对于江凌的拒绝,他倒不疑有它——如果江凌能种出其他东西来,不拿出来卖还能留着自己吃啊?

走到大街上,混入人群里,江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啊!刚才站在门口,怕秦忆主仆出来遇上,她一直担心吊胆的。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今天街上的人特别多。来了这里这么些天,江凌终于搞明白了:原来这青山镇,是十天一圩,一到圩日,四面八方的人都会来赶集,卖的东西比平常多,也比较齐全。那天李青荷买的菜秧,就是在圩日的集市上买的。

而这天,刚好是集日。这时正值巳时,路远的人也赶来了,路上人来人往的比平常都热闹。进到市场,更是人头攒头。大家都把东西摆在地上,自动的排成两排,留出中间一条路来给买东西的人走。买卖双方彼此讨价还价着,人一多就感觉闹哄哄的,不大声说话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江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市集,觉得甚是新鲜。反正不赶时间,她便一路悠闲地逛过去,看看都有些什么东西卖。地摊上的东西倒挺多,有妇人家做的针线活,有自家做的吃食,有猎人打回来的猎物,有竹筐簸箕、锄头镰刀,还有鸡鸭狗猪…除此之外,有一个地方还专卖植物:各种菜秧,还有果树苗等。看到果树苗,江凌的眼睛一亮——空间里种的菜都那么好吃,那么,种出来的果子岂不是人间美味?要是种一棵桃树,结出来的桃子估计跟王母娘娘的蟠桃也差不了多少。

可仔细想想她又摇了摇头。她的空间太小了,种些菜还好,要是种果树的话,只能种上两三棵。而且虽然它能缩短果树的生长时间,但一般的果树总要一两年才挂果吧?空间里要想出产水果,最快也得三、五个月。这三、五个月,她种菜能创造也多少经济效益了?再说,这果种出来后,卖给谁?献给皇帝还是卖给高官?那不是招祸吗?

打消了这个念头,江凌又走到别的地方看。看到渔网时,她歪起脑袋想了想。撒网打鱼是不可能的,她既没有船,也没有技术,还不如钓鱼呢。可如果用渔网把院子前的湖水拦截起来,做成一个养鱼场,行不行呢?有了养鱼场,以后她的水产品就有出处了。否则平白无故地拿出鱼虾来,那就太灵异了。

考虑了一会儿,江凌叹了一口气。其实她目前最大的倚仗就是空间水,如果在院子里挖一个池塘,再放空间水进去,养出来的鱼味道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就像她院子里的菜与空间里的菜一样,虽然有差别,但差别不是很大。可如果用渔网围湖水养鱼,她的空间水就派不上用场了,放多少就能被稀释多少啊,能有啥作用?

考虑无果,江凌在市场转了一大圈,最后只买了一些菜秧和一包鱼钩。前几天她就想,到了集市的时候买些猪肉给江涛解馋,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早上秦忆拿来的东西里似乎就有肉,她也就没必要买了。

想到猪肉,江凌忽然想起家里除了油和盐,什么调味料都没有。做肉要是没有胡椒粉、酱油什么的,不好吃啊。看来,还得买些调味料回去。

打听了一下,江凌到了一个摊前。看着一个个陶罐里装着的粉状东西,江凌忽然有些发愣。

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了。昨晚跟刘庆春说话的时候,想到提味两字时,她就觉得有什么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后来给刘庆春说话给岔开,后来就再没想起。现在看到这些调味料她才记起来,现代的味精、鸡精,不是提鲜的吗?如果她将空间里的鱼、虾、蟹,甚至青菜,都给烘干、烤干,研成粉末,这样不是就可以当成味精出售了吗?这样做,她的空间菜就可以完全不以原形出现在他人面前了。那些粉末便是有人问起,也可以说是祖传秘方——反正古代没有化学仪器,只要她的原料研得细,别人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成的。

可是,去哪儿弄那么多鱼虾?怎么做才不被李青荷怀疑呢?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收伏水獭

对于这些问题,江凌觉得除非家里有鱼塘,否则没有任何办法。可她现在的钱已不到两贯了,请人挖鱼塘也不知够不够?再说,到时烤鱼要不要请人手?用什么方法把干鱼干虾碾碎?

想了一会儿,江凌只觉头疼。她索性不去想它,买了一把锄头,扛在肩上出了市场,往村里走去。

回到家,江凌把菜种了一些在空间里,剩下的全种在了院子的菜地上。这些菜秧,全是白菜,即是唐朝人所说的白菘。原来她就隐隐觉得把各种菜都卖给刘掌柜不明智,现在有了新的想法,她更庆幸当初只买了白菜秧。白菜她还是会卖给刘掌柜的,毕竟刘掌柜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但其他的东西,她便决定不再以原形拿出来。

种好菜,她看了看院子前面的湖面,拿起锄头在离湖不远的地方挖了起来。她想挖一个池塘,试试看能不能在里面养鱼。之所以选在离湖近的地方,是希望挖一挖地下就能渗出水来。否则只是个土坑的话,等她把空间水倒进去的时候,由于土坑没有抹水泥之类的防水的东西,空间水不一会儿就得渗到地下去。

“凌儿,你干什么?”李青荷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

“我挖个鱼塘。”江凌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

李青荷看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痛心疾首,一脸的无可奈何。

江凌知道她又在感慨自己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而像一个庄稼汉了,也懒得理她,随她一个人在那里感怀伤时。

不过,庄稼汉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一会儿,江凌就觉得自己的手掌火辣辣的疼,腰也跟断了似的半天直不起来。她看着自己挖的一个小浅坑,再看看手时的血泡,苦笑了一下,将锄头往墙角一扔:“不行了,休息一会儿。”

“来,娘看看。”李青荷发现她手上的血泡,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仔细看了看手掌,心疼得掉下泪来,“你等会儿,我去房里拿根针给你把血挑出来。”

一会儿她回转过来,手里还拿着两张小凳子。让江凌坐下,她拿着针轻轻地把血泡挑了,开口道:“凌儿,现在咱们也不是很困难了…”

“行了,我去钓鱼去了。下午我再去酒楼看一看。”江凌打断她的话,抽回手站起来,跑到厨房边拿了一根鱼竿,连蚯蚓都没挖就跑出了院子。李青荷的唐僧魔音,她实在是怕了。

此时正是正午,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似乎有些下雨的迹象。小花欢快地跟在江凌身边,来回地跑着。江凌走到她惯常钓鱼的地方,坐下来从怀里摸出在集市上买的钓钩,取了一只系在绳上。

饵呢?

江凌灵机一动,从空间里调出一只小虾,把它钩在鱼钩上,扔进了水里。只一会儿功夫,她自制的鱼标就沉了下去,江凌连忙将钓竿扯上水面。只见一条三、四斤重的鱼被鱼钩钩住了,正在来回挣扎。

江凌正要想办法拖疲它,却不想忽然感觉鱼竿一弯,一股很大的力量直把她往河里拽。

“不好。”江凌知道出问题了,连忙把手里的钓竿放开,以免被拖到水里去。看着钓竿被什么东西往湖水里拖,她心里直纳闷:莫非来了一条大鱼,把刚才那条鱼给吃了?

“汪,汪汪…”小花冲着那翻腾的水面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吱”地一声叫唤,一只水獭从水里翻腾了出来,那根鱼竿浮在水面上跟着它一起来回地动,显然刚才吃钓的就是它。

“原来是水獭。”江凌愣了愣,随后哼一声:“活该,谁叫你抢我的鱼吃。”

“吱吱…”水獭叫了起来。

江凌想试试钓大鱼,所以在集市上买了几只大鱼钩。今天系在绳上的,就是一只特大号的。这水獭贪吃,连鱼带虾一起吃进了肚子里,也不知那鱼钩钩住了它的哪里,直痛得它在水面上一个劲儿地翻腾。

折腾了一会儿,大概这水獭痛得狠了,也没想起岸上还有一个人类,翻来翻去地竟然翻到岸边来,跟江凌距离很近。江凌看它痛的那样,心里起了怜悯之心,想起空间水似乎能治伤,意念一动便把它收进了空间里。

那水獭倏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陆地上,一时竟忘了嘴里的疼痛,傻愣愣地在那里东张西望。

江凌原来曾试过,她人在空间里,照样能把空间里的东西调出空间外,所以也不怕这水獭伤害她。而且她发现上次收进空间里的蜜蜂,这一两天竟然能听得懂她的话。所以她很希望这只水獭也能通人性,好成为她捉鱼的好帮手。

江凌看看四周没人,也闪身进了空间。

那只水獭猛然看到一个人站在它对面,警觉地竖起了耳朵,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江凌。似乎只要江凌有什么异动,它便马上进攻或者逃跑。

江凌知道此时不能操之过急,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意念里尽量释放出她的善意。她是这空间的主人,她感觉她的善意一定能通过什么途径传达给水獭。

果然,原来有些不安的水獭慢慢地松懈下来,身子缓缓地趴回地上,还可怜巴巴地冲着江凌“吱吱”地叫了两声,似乎想让她帮助它。

江凌慢慢走过去,先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感觉到水獭此时对她已经完全信赖了,这才轻声道:“把嘴打开。”

然而水獭却没有动静,仍懒洋洋地伏在地上,只用圆溜溜的眼睛期望地看着她。

看来这水獭呆在空间里的时间还太短了,所以没法听懂她的话。江凌只得伸出手,把水獭的嘴掰开来。

这回水獭倒是极为配合在打开了嘴,让江凌检查它的伤势。

原来那鱼钩竟然钩破了它的舌头,深深地扎进了舌头里。如果江凌不帮它处理的话,这只水獭估计也活不成了,根本吃不了东西,最后只能活活饿死。

虽然知道它听不懂自己的话,江凌还是先嘱咐一声:“别动啊,我给你把鱼钩取出来。”

要知道这水獭的牙齿极为锋利,她如果冒冒然伸手进去,它要是一吃痛,江凌的手腕非得被它咬伤不可。

但到了这个时候,这只水獭不得不救了,江凌也没犹豫,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便伸手到了它的嘴里,小心地去取那只鱼钩。那鱼钩扎得很深,水獭明显吃疼,眼睛里慢慢溢出泪来,却仍大大地张着嘴巴让江凌帮它取。

终于取出来了。江凌缩回手来,轻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抹了抹额上的汗。

“以后别贪吃了,听到没有?”看到那水獭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脚,江凌伸出手去拍了拍它的脑袋。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烤鱼小试

“轰”的一声响,空间外面打了一个雷,眼看就要下雨了。小花则在空间外面一个劲儿地“汪汪”乱叫。

再不回家李青荷该惦记了。江凌站了起来,犹豫着看了看水獭,最后还是拍了拍它道:“你不能到池塘里去啊,要是跑到池塘去,我就把你扔到外面。”说完,也不管水獭听不听得懂,闪身出了空间,急急地往家里跑。一面跑还一面不忘内视空间,看到水獭果然乖乖地趴在那里不动,江凌这才放心下来。她那池塘里的水,可是家里的饮用水,要是给水獭洗了个澡,那可就惨了。

跑到院门处,看见院门大开,江凌便直驱而入。却听到“啊呀”一声,迎面看到一个人影。江凌反应快,脚下迅速往旁边一点,将身子生生拧了个方向,这才避免了一次撞车事件。

“这孩子,吓死我了。”李青荷被她吓得不轻,捂着胸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江凌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雨伞,显然是要去找自己,心里一暖,扶着她的胳膊道:“娘,您这是要去接我呢?”

“不接你接谁?你这孩子,现在比小涛还要皮,下雨了都不知道回家。”李青荷责怪了一声。

“哗。”这春天的雨虽然没有夏天的那么急,却也是说下就下。几滴雨水打在她们头下,继而渐渐厚实起来。

“赶紧进屋。”李青荷见江凌还想去看看她挖的那个小池塘,强行把她往屋里拽。

江凌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帘瞬间便把近处的树、远处的湖密密匝匝地笼罩起来,让一切变得迷蒙;近前她新挖的土坑被雨一浇,顿时变成了一个烂泥塘;挖出来的泥被雨水一冲,恣意横流,弄得院子里一会儿功夫就淌满了泥浆水。江凌吐了吐舌头,歉意地看了李青荷一眼。

“凌儿,这屋子不会漏雨吧?”李青荷此时却没心思责怪江凌,听着雨点“哗哗哗”地打在瓦片上,她满心忧虑的往屋里走去。

“啊,赶紧看看。”江凌这才想起当初换屋的时候,她就担心过这屋顶上的瓦片太旧,下雨天容易漏雨。可搬了家后一直没下雨,她便把这事给忘了。

四间房一直排开,江凌和李青荷的房紧挨着,李青荷的房与江涛的房之间隔了一个厅堂。李青荷最先去的是江凌的房间,江凌见状心里一暖,冲着江涛房里叫了一声:“小涛,你看看你屋里有没有漏雨。”便往李青荷的屋里跑去。

江凌可没有住瓦房的经验,瓦房容易漏雨也是大学时听同宿舍的同学提起过。所以这会儿进到屋子里,她很茫然地往屋顶上望去,又凝神想听听有没有水滴的声音。然而外面的雨声那么响,屋里便是有雨滴声也被掩住了,听不见。

“咦。”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头发被雨淋湿了,仰头一看,才发现在她的头顶处,有一滴滴晶亮的水珠从屋顶上滴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地方漏雨?”李青荷急匆匆跑进来。

“有,这儿。”江凌指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