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一整个人便跌在了地上,而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还刀剑相向的流年。叶词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流年一把道:“干什么啊?”

流年这个时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不太符合现在情况的事情。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习惯真是害死人啊,刚看见有个法师袭击你,下意识的,下意识的。”

叶词虽然翻了翻白眼,可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许的高兴,她从流年的怀里挣脱出来,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算了,没心情跟你打了。”说罢,她收回了老四,反而招出了老六,飞快的掠上了老六的脊背。老六仰天长啸一声,就闪动着巨大的翅膀朝着天空飞去。如果只有叶词一个人的话,目标毕竟较小,加上她的动作又快,那些远程职业的玩家想要瞄准她其实还是比较困难,可是如果换成了老六的话,这么大个目标实在是方便多了。

所以,在老六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无数华丽丽的技能就已经朝着它的身上招呼过去了。现在可不比原来,基本上所有的玩家身上都配备着秘银,或者武器上都用秘银附了魔,现在再来打这些空骑的话,再也不可能只出现个位数的伤害值了。不过,在老六强大的血条下,那些技能还是有点不够看。尽管这样,叶词还是忙不迭的加速飞走了,无论是谁,被人当成靶子一样的攻击都不是一件欢快的事情。

老六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冲着下面的玩家愤愤的喷了几口龙息之后才往着天空中空战最激烈的地方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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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者大概还有几章就完结了,完结之后大概或许差不多也许会有番外,嗯嗯。

另,新书正在筹备中,等发书了会第一个向大家报告的。

第五卷 第六十一章空战

第六十一章空战

第六十一章 空战

天空的战事远要比地面的战事更加激烈。毕竟在地面上作战,就好像是在平面上战斗一样,你只要注意前后左右的敌人就好了,可是在天空中作战,这就是3D空间的作战,你要注意的的敌人可是上下左右前后360度无死角的。这也要求了,空战的玩家要有很强的应变能力。

从最开始没有空骑,到现在所有公会都有空骑的现在,命运的空骑系统已经走过了四个年头了,早就发展成熟了。要是说一开始的空骑是只要能逮到坐骑就可以上天的话,那么现在的空骑明显就是从熟练工里挑选更加熟练的工种。在经过了四年的磨砺,特别是在开放了黑暗玩家后的几年里,黑暗系玩家和光明系玩家的摩擦也越来越多,这让大家对于空骑的要求也就越来越高。

现在的空骑部队的玩家不但比陆战部队的玩家更加高端,就连他们的坐骑也是精挑细选来的。有这么一句话,一个空骑兵,你可以一身布衣,但是你的坐骑一定要一身顶级装备,否则的话,你就去跳崖吧。

确实如此,由于空骑的装备比较稀少,所以一般价格都不便宜,再加上每个空骑兵都想让自己的坐骑装备好上加好,所以,极品的空骑装备往往被炒得很高,这也造成了空骑兵们基本都是穷人,而且,越高级的空骑兵越穷。这一点在叶词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还好流年是个挺会赚钱的主,要不是叶词早就要去借高利贷了,只是,尽管如此,别扭的叶词还还执意给流年打白条。那天,流年闲来无事把叶词给自己打的白条拿出来数了数,已经超过五十张了……

叶词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还是这么穷,她原来明明挺有钱的……

虽然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着,可是老六已经亦然的带着她朝着交火最乱的地方冲去了。她将指挥频道转到了空骑频道,立刻听到了指挥官在有条不紊的指挥,他的声音平静而干脆,好像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不过是无数次练习战中的一次,平凡得不值得浪费太多的精力。这个人原来名不见经传,是黑暗系开了空战之后,他才到轻风处报名的,名字也很平凡,叫做周二。叶词并不是第一次听他的指挥,对于他的套路比较了解,当然,对方显然已经看见了叶词骑着那拉风无比的老六飞上了天空加入了队伍,立刻对他下达了命令:“公子幽,从右后方突袭,配合第一方阵包夹对方的黑龙,最好在最短时间内歼灭。”

周二历来指挥明确,没有多一句的废话。一开始,这样的指挥并不受到黑暗系玩家的任何,毕竟这个指挥实在是太平凡了,在考取指挥官之前,他简直平凡的没有一点可以拿出来夸耀的过往,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平凡到让人想不起名字的玩家在黑暗系空骑部队指挥官考试那天,技惊四座,以压倒性的战略和快准狠的策略让很多大牌指挥官都黯然失色,随后他就成为了黑暗系的空骑第一指挥官。

其实,他第一次指挥公子幽的时候还是比较紧张的,毕竟对方的高度实在是让人仰止,他怕自己实在是无法驾驭这样的顶级玩家。他的声望可是连驾驭稍微高手一点的玩家都成问题的,却没有想到,在第一次战斗中,他对公子幽发布的第一个指令后,那个让人以为是站在世界顶点的女人居然对于他的命令服从到了几乎让人觉得发指的地步,正是因为那次公子幽的高度服从,让周二进一步巩固了黑暗系空骑第一指挥官的位置。一直到现在,他已经到了无法动摇的高度,转过头看,其实他最感谢的人还是公子幽。

当然,那一次之后,他就为什么公子幽如此服从自己命令的问题问过公子幽,她只是很淡定的说:“在战场上,没有高手和非高手的区别,只有战士和指挥官的区别。我是士兵,所以我服从命令,你是指挥官,所以,你要为你的做出的决定负责,我并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这是这样一句话,让周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周二不知道的是,公子幽为这样的一句话付出了多少年的光阴。

“收到。”叶词平静的回复了一句,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周二指定的方向冲了过去,她静静的凝视着那个坐在黑龙上的玩家,是老朋友--水无月殇。他现在是光明系玩家中空骑部队的前锋之一,不但坐骑攻击力强悍,自身也很强悍,那一身光闪闪的坐骑装备晃花了叶词的眼睛。她不无嫉妒在步入射程之后,拉开了长弓朝着他就射了出去。无论过了多久,她终究还是小心眼的人,看见别人的装备比自己好,叶词就恨不能现在就弄死他,然后把那些亮闪闪的装备从他的黑龙身上一件一件的扒下来。

就在那支凌厉的箭就要逼近水无月殇的时候,只看见一道火红的身影一下子窜到了水无月殇的附近,然后张口就喷出了一团火,将那支箭的攻势生生的化在了最危急的时刻。

叶词的眼睛眯得更细了,她有些恼火,在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个人死缠烂打不眠不休还是有点烦的,就算她一心想要决一胜负,就算她一心想要这个机会将他彻底击败,可是,在这样大战中,这种想法显然是不合适的。不过,没有办法,只要被流年缠上了,她基本就脱不了身,也无法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了,她只能一边向周二报告了这边的状况,一边请他继续派另外一个前锋来偷袭。

周二对于流年的截杀一点也不奇怪,他立刻改变了战略方向,还很轻松的开着玩笑:“公子幽,你这算不算谋杀亲夫?”

叶词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指挥着老六迅速和流年拉开距离。

只是圣龙到底没有凤凰飞得快,不仅如此,流年好像还给他的凤凰装了个加速的装备,这东西就是生生的从叶词手里抢走的,一想到这里,叶词的心里就越发的悲愤起来了。自己的运气怎么还是那么差,居然ROLL点以99VS100的1点差距将到手的东西输给了流年。本来凤凰速度就快,再加上加速的装备,流年很快就追上了叶词,虽然两个人相距比较远,但是大声说话的话,还是可以听得见的。

叶词就听到流年说:“哎呀,这个加速装备还是挺值得的,飞得不错。”她越发的咬牙切齿了,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了流年一眼,然后继续操作着老六朝着远处飞去,不过,就算这样,她依然能听到身后流年那欠揍的声音说:“哎呀,小公子你不要这样嘛,不就是黑手一次嘛,反正你也从来没有红过。”

叶词越发觉得自己悲愤交加了,她回头,猛然间停住,然后瞪着流年道:“就是,我就是黑手,我要是不黑手,我怎么会遇见你?”

流年也停了下来,仿佛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随后他好像找到了答案一样点点头,恍然大悟道:“你黑手并不是因为你运气不好,而是因为你为了遇见我把一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完了。”

叶词抓狂了,她怒吼一声,毫不客气的拉开了长弓朝着流年射去,然后指挥着老六不停的朝着六娘攻击。这空战可和陆地战是不一样的,流年无法做到像是在陆地战那样轻松惬意了,更何况现在叶词被他激怒,攻势又急又猛,一开始将流年连连击退,险些没有招架之力。眼看着自己的凤凰被叶词的老六喷了几次龙息,并且中了毒,他当机立断,毫不恋战,指挥着凤凰飞速离开了。

他的速度本就快,而且又急速飞行,叶词的老六伸长了脖子想要去咬那只凤凰,可是最后只咬到一口的羽毛。这让老六十分的恼火,愤怒的吼叫着要追着那只拉风的凤凰飞去,叶词看着飞远的流年一边让老六追上去,一边拉开了手里的长弓,所有的技能都超了流年招呼了上去,就只看见流年的头上一会红云罩顶一会绿云罩顶,又一会儿黑云罩顶,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

这几下果然是打得流年有些疼了,他一边飞着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倒着红,用来拉自己被消耗掉过多的血条。就在叶词继续朝着流年放出各种霸道的技能的时候,就看见流年猛的一转身,身形稍稍一闪,一道金色的箭支就朝着叶词飞了过来。这箭距离得太近,飞得太快,让叶词几乎没有机会闪躲,肩膀上生生的挨了一箭,生生的疼。她一咬牙,拉着老六在空中上下翻飞,出其不意的飞行闪躲,虽然多次躲过了流年的箭,可是都十分惊险。

不过,流年显然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虽然凤凰的速度比圣龙快一点,但是也同样是提醒巨大的坐骑,而且它的灵敏度比起圣龙来微微逊色,导致流年在操纵上需要花费更多的心思。

在绕过一个圈之后,他看见叶词又朝着自己举起了弓,他微笑,虽然有些仓促,不过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弓。

第五卷 第六十二章日出

第六十二章日出

第六十二章 日出

真真的凌空一箭,两支箭就这样掠着风飞了出去。离得近了,更近了,最终撞出了一片灿烂的火光。

“后来呢,后来呢?”刘畅躺在另一张床上,支着下巴问已经迷迷糊糊的果冻。

果冻打了一个呵欠,眼泪花花的留下来,简直困死了。她伸出手擦了一下眼角,奋力的撑起了沉重得好像是灌了铅一样眼皮给了刘畅一个漂浮的目光,才说:“我怎么知道啊,我自己也有任务,隔得又远,那个时候正好真水给我下了任务,我就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去了。”

“哎呀,你既然是空骑兵,怎么不好好盯着呢,这么难得的镜头。”刘畅是光明系玩家的陆战兵,因为自己的坐骑一直不太给力,所以根本就无缘与这种大型对战的空骑部队,不过,她一直对于空战很是期待,虽然也曾经骑着自己那实在不咋地的坐骑在空中溜达过,不过,在远远的看见黑暗系玩家,她十分识时务的闪人了。就是因为这个关系,她对于同为女性,又是空骑部队还同是叶词伴娘的果冻分外的热乎,一晚上都瞪着眼睛,缠着问她昨天空战中的状况。

果冻被刘畅左一个后来呢,又一个后来呢问得实在是心烦,再加上她已经困得要去跟周公报道了,可是耳边的刘畅却一直这么不依不饶的说来说去,生生的拉着她不让她如愿,这让果冻真是郁闷得想哭。“我又不是摄像头,我怎么可能一直盯着他们啊。”

“不过,果冻,我觉得他们最后一定还是平手……”刘畅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一点都没有困意,跟果冻那眼泪鼻涕呵欠一起来的抽大烟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感叹也还没有发完就被果冻压抑着怒火给打断了:“小狼依人同学我拜托你虽然明天我们只是做伴娘,但是顶着黑眼圈也是很难看的,我拜托你有点专业性质好不好为你那张脸负责一点”

刘畅微微一愣,然后看着果冻那张几乎要冒火的脸低低的笑了起来,十分欠揍的说:“可是,果冻同学,作为伴娘不就是要把自己弄到最糟糕然后凸显新娘子的美丽吗?你难道不觉得公子幽同学十分需要我们的凸显吗?”

还没有等到果冻尖叫起来,刘畅就已经被一个柔软的抱枕招呼到了脸上。她哎呦一声倒在了床上,然后她看过去,只见叶词翻了一个身,正在神清气爽的看着她,眯了眯眼睛,云淡风轻的道:“你说谁需要你凸显啊?”

“啊?凸显什么?”刘畅立刻装出很无辜的样子,她打了一个呵欠,连忙躺下,“哎呀,真的要睡觉了,不然有黑眼圈就不好看了。”说着,她又转回头看着正在双眼冒火的果冻说:“果冻,你要是再那么多话,就真的睡不着了。”说罢,就背过身子去,一副安静入睡的样子。

果冻记得张牙舞爪,真想上去将这个家伙撕了,却听到刘畅又幽幽的说:“喂,明天四海看见你这个样子,也许会退货哦。”

果冻终于被气爆了,她拿起抱枕啪啪啪的在刘畅身上砸了起来,刘畅不甘落后的也跳了起来,抱着枕头啪啪啪的回击过去。一时之间本来该万籁寂静的房间里热闹的跟菜市场没有区别。叶词叹了一口气,默默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白了两个毫不自觉的伴娘一眼,摸到了游戏仓面前,打开,躺了进去。

她一定是最倒霉的新娘子了,在本来应该早早入睡的结婚前夜只能自己打包到游戏仓里的委屈一晚,在关上游戏仓的盖子之前,叶词再次透过缝隙看着还在屋子里追打的两个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关上了游戏仓的盖子。

这真是两个不靠谱的伴娘,而作为邀请她们来做伴娘的自己,一定是最不靠谱的新娘了。

“兄弟,明天你就要正式入狱了,怎么样,现在面对这大好的河山,面对这满目的森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算是遗言吧,我会为你好好的交代下去的。”舌头都喝得有点大的浅唱低吟一把抱住流年的脖子,依依呀呀的说着。

流年则一脸淡定的推着他的额头,狠狠将他抛弃,顺便很无情的指出:“你喝醉了。”

“哎呀,你不要这样说他了,他这是羡慕嫉妒恨的表现啊,等到你再结婚,我们这一小撮的同学中,就只有他没有结婚了。”押沙龙偷偷的喝了一点冰啤酒,一脸幸福的样子。最近因为酸苹果怀孕,他可是烟酒不沾,今天好不容易出来给流年庆祝他单身的最后一天,当然要浅尝一下的,只要不喝多了,怎么都好。“你就让他发发酒疯吧。”

流年眯了眯眼睛,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大呼小叫的浅唱低吟,又挑了挑眉毛看着押沙龙,浅浅笑道:“我就说怎么那么多余的学着国外人搞什么婚前狂欢,原来有人要来过过酒瘾。”

押沙龙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他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你还没有当爹,你不知道,这滋味,真是太难以言喻了。”

这边押沙龙还在对自己现在的婚姻生活感叹着,那边的浅唱低吟忽然又大声的冲着两个人说:“谁跟你们说我们这小撮同学中只有我还光着?明明,明明莫泠也没有结婚吗?”

押沙龙闻言,脸色立刻就白了,他一边观察着流年的表情一边连忙拉浅唱低吟,这个混蛋到底再说什么啊?不过,流年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生气,更没有表现出什么愤怒,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莫泠这个人不过是一个连名字都不曾听过的陌生人。

“喂,你别让在心上,他喝醉了,胡扯呢……”

押沙龙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完,就听到叶词呼出了一口气,他转脸看着押沙龙道:“我说,你怎么一副这个表情,好像我会发飙一样?”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唇角带上了几分微笑,他看着押沙龙那一副‘你本来就会发脾气’的表情,摇摇头:“她对于我从来都不是问题,结婚也好,不结婚也好,没有任何关系,就好像,我早就不记得我小学同学长什么样了,可是前几天有人跟我说,他死了,我除了发出一声真可惜的感叹之外,没有任何的感觉。”

押沙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笑笑,伸出手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听我老婆说,她在你向叶词求婚之后就出国了,一直,一直都没有音信。”

“出国挺好的,国外风光必定和国内不一样。看惯了少女漫画,看看少年漫画其实也是一件挺快乐的事。”流年保持着脸上微笑,看起来很真诚,可是押沙龙看得出来,这是客套,都是客套,他甚至不敢去想,也许流年早就忘记莫泠长什么样子了。他只能微微一笑:“是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这对于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安排。”

流年看了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他站起身子,冲着一边的押沙龙说:“我先回去睡了,明天事情还很多,你负责送他回去吧。”说着他走出了酒吧。

押沙龙看着摊在椅子上还在依依呀呀说着不知道什么的押沙龙开始头疼了,这一回怎么跟酸苹果交代呢?

午夜的风有些冷,吹在了流年的面颊上,吹撒了他薄醉的酒气,他掏出了手机,屏保是叶词那张神采飞扬的脸,他的拇指在叶词的脸上摩挲了一下,而后,他开始准备将那个熟悉的电话拨出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倒反响了起来。来电号码很陌生,不像是这个城市的号码,是谁啊?打错的吗?大概因为这个电话打断了流年打算给叶词拨去的电话,他微微有些不快,想了一会,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明天他就可以和那个人走过一辈子了,今天他的心情很好,他忽然想将这样的好心情带给每个人,哪怕是个拨错的电话。

“是你吗?易轻尘。”流年接通了电话,才听到对面人的声音,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随即就想挂断电话,可是对方立刻说:“等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祝福你一下。”电话里莫泠的声音听起来钝钝得,完全没有往日的柔情似水。

“哦。那谢谢你的祝福。”虽然流年还是很想挂断电话,但是听到莫泠说这样的话,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能持着电话站在那里,想不出要回答什么。

莫泠的嘴角有点发苦,她吸了一口气,故作轻快的说:“轻尘,祝你新婚快乐,一生幸福。”她如此平静的说着那平淡的话,可是,她是真心的,真心要祝愿那个在自己生命中盘踞了多年的男子幸福,虽然有遗憾,刻骨的遗憾,只是,这样便是最好了吧。

只是这对于流年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客气的点点头:“谢谢,你也是,万事如意吧。”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然后又道:“时间不早了,我先挂了。”说罢,他只等着莫泠嗯了一声,甚至等不到她说再见就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

莫泠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嘴角扯了扯,最终扯出了一个弧度,她低下头,静静打开了电话的后盖,将电话卡抽了出来。那小小的卡片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白光。这样,这样就结束了吧。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向了卫生间,将这张电话卡丢进了马桶里,按下了水阀,只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那张只有流年一个人的电话卡彻底的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真的,这样就结束了吧。

她闭上了眼睛,想哭得要命。

流年挂断了莫泠的电话,把电话装进了口袋里,又朝着前方走了几步,然后停住了脚步,再一次掏出了电话,拨通了叶词的电话。电话通了,不过迟迟没有人接,直到自行挂断,流年看着挂断的电话,想了好一会,又把电话拨了过去,这一次倒是很快有人接了,不过,不是叶词,而是呼哧呼哧喘气的刘畅,只听她在那边吱吱呀呀的说:“哎呀,流年啊,刚才没听见你电话,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叶词去。”说着,他就听到刘畅拿着电话,跑到了什么地方,再接着又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声音,那声音很像是在敲击游戏仓的盖子。

又过了一会传来了叶词的声音,刘畅说了一堆,然后电话就落到了叶词的手里。叶词从游戏仓里爬了出来,跟两个正冲着她挤眉弄眼的女人笑了笑,出了自己房间的门,朝着阳台走去。

“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听听的声音。”

叶词忍不住笑了笑:“今天不是你婚前最后一夜嘛,时间还不算晚嘛,怎么就出来了。”

“嗯,散了。”流年抬起头,看着那明亮的白月光,忽然吸了一口气道:“叶词,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莫泠,就是白色童话的事情。”

叶词挑了挑眉毛,想了一会,“好像是。”

“那我现在说给你听,你愿意听吗?”流年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只要叶词说出反对的词,他就很难受的样子。

“好。”叶词又想了一会,确实,她是有些好奇的,虽然并不在意,但是好奇。人总归会有好奇心,就算她好奇心不重,可是,这一件事上她确实是有好奇心的。

等到叶词答应之后,流年似乎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来了。想想看,他似乎,没有想过该怎么去叙述那段他从来没有在意过的岁月。他低头想了一会,又笑了起来:“其实吧,这是我这张脸惹得祸……”

叶词听着对面流年舒缓的声音,也看着月亮,渐渐的微笑起来,她忽然说:“流年,你看到月光了吗?”那边的流年嗯了一声,而后叶词又缓缓的说:“那你会陪我看日出吗?从今往后的每一个日出。”

流年静静的听着叶词的呼吸声,他唇边的笑容融化,刚刚那些属于别人的过往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笑了起来:“会,每一日出,我都将在你的身边。”

第五卷 第六十三章起点

叶词一个人独自站在新手村里面。

她脱去了自己的本来穿着的战袍,甚至去新手村裁缝那里买了一套新手衣服,虽然并不是最开始的那种样式,但是总归是那个样子的。毕竟,新手的衣服其实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分别,找不到最初的模样,其实这样也可以将就。虽然在叶词的心里因为这点不一样到底有些遗憾,可是,只能这样了。

其实,归根结底她是一个纠结的人,虽然她纠结的部分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部分,比如,鞋子上的花纹歪没有歪,衣服上的穗子有没有太长……不过,这并不阻挡叶词是一个带着点点小小完美主义的纠结人,就好像她现在一直非常不满意自己身上这套新手服一样。她不停的跟NPC来形容自己最初进入游戏时穿的那套衣服样子的细节。折腾了有半小时后,叶词看见笑意盈盈的NPC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烦,甚至在她转身的时候还翻着白眼,最后这NPC压着隐隐的火气说道:“这位冒险者,你说的那种衣服我们这里早就不卖了,这已经是过时货了。”

一时间,叶词只能抽动着嘴角选了一套最近接自己当时穿的那套衣服的新手装穿了起来。出了门,她明显听到身后的NPC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看起来,虽然现在新人村的生意不是很好做,但是NPC们还是十分讨厌跟叶词这样的啰嗦家伙打交道的。

她摸了摸鼻子,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笑了笑。她信步走到了出生点,左右看看,找准了最后的位置,然后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自己就是刚刚出生一样。而后,她忽然又失去了兴趣,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叶词走到了村子的后面,那里静静的有两座坟墓,一座是刺蜂还有一座是塔姆拉。叶词走到了这两座坟墓面前,缓缓的坐下,静静的看着两座坟墓,她脑子里掠过了自己这一路上走过的所有点点滴滴,她的唇角带着笑容,从包裹里掏出了一瓶好酒,又掏出了三只杯子,放在刺蜂、塔姆拉和自己的面前,又缓缓的帮他们倒满后,这才轻轻的抚摸着两个人的墓碑,将两个人唤了出来。

“许久不见了,年轻人。”塔姆拉看了看叶词,又看了看面前的酒,便如同她一样坐了下来。

倒是一边的刺蜂望着叶词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也不说话,只是执拗的站在那里,好像是一棵坚挺的树。叶词对于刺蜂的表现并不意外,她只是举起了杯子和塔姆拉碰了碰,又和刺蜂坟墓前的杯子碰了一下,仰头灌下了那酒之后,才缓缓的说:“刺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刺蜂哼了哼鼻子,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塔姆拉笑了笑,仰头看着刺蜂道:“我们已经是灵魂了,活着的人要怎么什么样的路和我们无关,你有你的信仰,她有她的选择,可是,我们在一起喝过酒,这就是情分,其他的与这无关。”

刺蜂皱着眉头看着塔姆拉,好一会之后,他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坐了下来,不过,看得出,他还是对于叶词现在的身份很是顾忌的。

叶词只是笑了笑,道:“我今天来找你们只是喝酒,没有别的,就算明天我们还是仇人,今天我们是朋友吧。”

塔姆拉点点头,又转头看着刺蜂,刺蜂还在纠结自己的信仰和叶词的选择的问题,最终他只能无奈的叹息,举起了杯子,和叶词碰了碰道:“我不喜欢你的选择,但是,我喜欢你这个人,所以,喝酒吧。”

和NPC,特别是和两个敌对的灵魂NPC喝酒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涉及利益问题,不关乎选择问题,只说这酒,只说过往的情分,这样的气氛让叶词很是放松。还好现在的新人村基本没有人,不然的话,叶词这个样子是会被围观。不过,也幸好现在没有人,让叶词有了机会能和这两个人可以好好的说说话。

“现在的你应该没有什么时间来这里跟我们喝酒了吧。”塔姆拉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这才垂下眼神望着面前的叶词,唇边的笑容带着几丝玩味,那是一种经历了多年沧桑后的睿智,哪怕他只是一组数据,这个时候似乎也好像能看穿人的灵魂一般。“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大概是为了怀念吧。”叶词放下了酒杯,靠在了刺蜂的墓碑上,眯起了眼睛望着两个NPC,缓缓的,淡淡的说着。

“怀念?”一直沉默的刺蜂这个时候微微一顿,才扯了扯嘴角:“这种事似乎是我们这些死去的人最常做的事情吧,怎么,连你也开始做了起来了吗?”

叶词只是微笑,她想,无论她说什么,刺蜂他们其实是无法理解的,她摇摇手道:“还是喝酒吧。”

果然,现在还是喝酒是最好的选择。

当阳光又一次照到了玛迦大陆上的时候,刺蜂和塔姆拉相继和叶词告别。最后,那一片青翠山水间,只剩下了叶词自己陪伴着三只空空的酒杯和两方矮矮的墓碑。她其实很想骑着老六飞过这些年自己在游戏里走过的山山水水,沟沟壑壑,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最初进入游戏的那个地方。

其实叶词也说不准为什么今天自己要来这个地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现在要来这里一趟,无论是回忆也好,是告别过去也罢,总之是要来过一趟的。她坐在这两方墓碑前面,提起了面前的酒壶,晃荡了一下,还有一些酒,她便给自己倒上,缓缓的端了起来。

凝视着酒杯里那猩红的液体,叶词的眼帘垂了下来,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她好像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尊雕塑,静静的立在那里,甚至连生机都失去了。也不知道她静坐在那里多久,她终于呼出了一口气,将那杯酒倒入口中,仰头而尽。接着放下了杯子,望向了远处,缓缓的说着:“那么多年了,又回到了这里。我记得第一次在这里出现的时候是上一世了,其实,我现在能记起上一世的事情很少很少,大概是时间过去了太久,大概是这一世的日子过于舒坦,大概是年纪越来越大了,总之,上一世好像离我好远,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经过了那些日子,还是说,那些日子终究只是我的一个梦?”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细不可闻的声音就从她的唇角边缓缓的流淌出来,融入空气中,找寻不见。叶词低下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想,有些话,她谁都不能告诉,可是,她真的憋不住了,她要说出来,哪怕没有人听见,她还是要说出来。就好像面前的这个酒杯,只有倒空了里面的东西才能装进去新的东西。

“那个梦真的很真实,我现在闭上眼睛都等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的混蛋,也想得起被无数人追杀的日子。”说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仰头看了看还在昏昏暗暗的天空,翘了翘嘴角:“我那时真的是年少轻狂呢,觉得这才是肆意快乐,可是现在想想看,在那种恣意的背后除了刻骨的伤害和悔恨外还剩下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剩下。”叶词再次举杯,将酒倒进了嘴里:“还好,有重新来的机会。看来我真是一个幸运的人,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做错了事情后悔的,可是真的能美梦成真再来一次的又有几个?为此……”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将酒杯满了起来,朝着天空高高的举了起来:“我不知道在那个上面的到底是上帝还是佛祖,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我感谢你们,给了我这次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我,让我可以一一改正曾经的过犯,这真是最最幸运的。”

将最后一点酒倒进了嘴里,叶词丢开了酒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我重生以后,我觉得我幸运得不像是我自己,不知道这是执念还是什么,我能找回父母,找回表哥,找回朋友,我终于能完成了上一世所有的悔恨。我以为这已经是最美好的结局了,可是,你们真心对我好。”叶词勾起了嘴角:“你们还让我找到了他,找到了我曾经想要完成却不能完成的梦想。”

天越来越亮了,金色的阳光从地平线上缓缓的泄露了出来,照到了每一个角落,照到了万事万物,一片温暖和灿烂,美得耀眼。

“明天会更好的,会比今天更好。”叶词站了起来,看向了遥远的天空,那里的云层被镀上了一片的金色,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微笑。

她又一次回到这里,这好像是她的起点,从今以后她会经过每一个起点,或许痛苦,或许美好,但是,她必不会忘记那最开始的地方。

叶词,加油。

叶词,一切胜意。

第五卷完 共63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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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上面那三个字的意思。还有3个番外,嗯嗯,暂时就是这样,话说你们想看什么番外,可以回复在评论里,我尽量满足你们。不过只有3个数量的名额,召唤内容截止到9月30日,嗯嗯,就是这样。

番外

番外一 关于结婚这件大事

关于结婚这件大事,对于某些人而言实在是件能免则免的麻烦事。不过,显然,在这件事上,她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对于自己没有发言权的事情,虽然叶词心存愤懑,但是还是聪明的不开腔,她坐在镜子前,看着几个化妆师发型师围着自己团团转,有点心思游离。

头发被束了起来,盘出了简单的式样,上面再用细碎的水晶点缀,和她那条简单却炫目的婚纱很是相配,不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叶词唯一想到的是,啊啊,这几个发型师的手可真重啊,快要把她的头皮都扯下来了,特别是太阳穴两边鼓鼓的疼。

可是,就是这样,她还得陪着笑脸,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以配合所有人齐声的夸赞“新娘子真漂亮啊!”其实叶词的心里真正想说的是,你们来试试,你们来试试!我也可以笑容满面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的。

再去教堂的路上,易轻尘看着坐在身边一身白纱的叶词,上下打量,然后搓着下巴说:“我觉得你的脸很黑。”

“是吗?”叶词立刻跳了起来,越过了前排的座椅,才不管前面的押沙龙怎么样的哇哇大叫不安全,生生将他挤开,凑到了后视镜面前看看自己的脸。倒车镜中的人,粉面桃腮,分外妖娆,看起来妩媚生姿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叶词左看右看并没有发现妆容花掉的样子,又坐回了原位,对着流年说:“哪里黑啊?”

押沙龙却大叫:“你要是在突然冲过来,我保证你很快就两眼一黑了。”

叶词白了押沙龙一眼,只是望着流年皱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的脸黑?”

流年挑起了眉毛,冲着叶词缀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在意?”

“废话!我这是活活遭罪两个小时的罪才弄出来的成果,要是弄脏了在被折腾两个小时不是更加倒霉?”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流年,你说。这是谁规定的啊,结婚就结婚吧,非要折腾新娘算怎么一回事?”

流年只是嘿嘿的笑:“这不是传统吗?”

而在前座的押沙龙却在这个时候不知好歹的再次插嘴:“谁说的结婚只有折腾新娘?很快你就看见怎么折腾新郎了。”

嗯嗯,押沙龙就是个乌鸦嘴,他说的事情很快就实现了。

双方都来了不少人,一圈轮下来,又一圈轮下来,没等到第三圈轮下来。流年自认为酒量很好的人也彻底趴下了,最好还是伴郎团给圆了场。面对一个烂醉如泥的新郎,闹洞房什么都是浮云,所以,两个人竟然好死不死的绕过了这一个鬼门关。

等到流年苏醒的时候早就万籁寂静了。他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瞪着天花板。好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等到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之后,他立刻朝着自己身边摸去,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微微的转过头去看,果然什么都没有。在另一边的床上,崭新的床上用品平整得连个褶子都没有,看得出来根本就没有人碰过。

这,这好像不太对劲吧。

流年紧紧的盯着自己旁边的空白,浆糊一样的脑子里终于开始有了几分清明,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果然很不对劲!!在这个他人生最重要的日子里。好像将最重要的另一半给丢掉了!!意识到这个可怕的问题时,流年首先是轻轻的唤了一声:“叶词。”

屋子里空荡荡的,好像还飘荡着他的回音,而那个本来该出现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出现。

流年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迅速的环顾四周,果然没有叶词的影子。他连忙翻身下地,开始冲进卫生间看看,没有人。接着又跑出了卧室。一个一个房间的找着,还是没有人!

不是吧!流年的心猛地揪了起来。难道真的因为他喝多了,结果把新娘子弄丢了?有没有这么乌龙的事情?他站在走廊里想了一会,又咚咚咚的冲进卧室,翻出了手机开始给叶词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电话里冷冰冰的声音打碎了流年最后一丝冷静,他一把抓起了一件外衣,一边给几个兄弟打电话,一边朝着屋子外面走去。

“……嗯,是,她确实不见了,不管你们当时回来怎么回事,现在她确实不见了,是兄弟的话……”流年一边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一边穿着外套开始往屋子外面走去,才走过客厅的时候,他的余光随意的一瞟,沙发灯怎么开着?顺着再多看一眼,流年本来要迈出去的脚步生生的收了回来。

只见在角落的沙发上,那个刚刚才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她一双小细腿盘在沙发上,脸上的妆早就洗了干净,头发也松散了下来,身上穿着一套奶白色的棉质睡衣。嗯,很保守,十分的保守。此时此刻,这个本来应该娇羞无比躺在自己怀里和他共享新婚第一夜的小女人正坐那里低着头奋力的做着手里的事情——拆红包。

一种奇怪的心情忽然就爬上了流年的心头,失而复得或者别的什么,大起大落或者别的什么,当然愤怒也是有的。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叶词,还在想怎么开口来教训一个这个还弄不清楚身份的人,却不想那边坐在沙发上的叶词倒反先抬起头跟他打了招呼:“那么晚要出去啊?”

“嗯?”这话真是够打岔的,流年本来就晕晕乎乎的脑袋,这么一说他立刻忘记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坐在沙发上依旧低着头拆红包拆得不亦乐乎的叶词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哦,那出门记得带钥匙啊,我睡觉了可是雷打不动的。”叶词这回连眼皮都没有翻一下,继续将红包里的钱拿了出来,刷拉刷拉的数着。她的手指本来就纤细白皙,现在上下翻飞在花花绿绿的钞票上,着实好看。

只是……只是,好像不对劲啊!!

他们才结婚好不好?用不用这么淡定?用不用这么老夫老妻?

流年的脑子里蒙蒙的,也不知道是心情大起大落还是喝了酒的关系,抑或是叶词太过坦然淡定的态度终于让嘴角抽动了起来,他找了半天还是将自己云飘天外的声音找了回来,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在干什么?”

“数钱啊。”叶词一边回答流年一边皱了皱眉毛,随后,她将手里那一叠数了一半的钱又重头开始数了起来,看得出来,刚才她为了跟流年说那么一句话让她忘记了自己数到什么地方了,于是只能又再一次重头数起。她白了流年一眼,那眼神里既有不要打扰我数钱的警告,也有你看不出来我在做什么的鄙视,看得流年眉心跳了一跳。

“我知道你在数钱,我是问,你怎么会坐在这里数钱?”流年态度良好,甚至走到了叶词的身边,低头看着她的手指头刷拉拉刷拉拉的搓过钞票,翻飞得那么欢乐。

“我觉得这里环境不错,数钱心情很好。”叶词头也不抬的回答。

“在卧室就心情不好了?”

“钱这东西太脏了,在卧室里数容易在空气中飞得到处都是细菌,还是在客厅数比较好。”叶词又一次停了下来,看起来,跟流年的说话又一次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再一次数错了,她叹了一口气,只好无奈的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事情,有点不耐烦的看着流年。虽然她声音的态度很好,但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对于流年几次三番的打断她数钱的行为,她表示十分的不爽。

流年的脑袋上冒起了一条又一条的黑线,这个,这个,这个好像不是问题的重点好不好。

盯着叶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一会,流年终于伸出手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弯下了腰,凑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说:“重点好像不是在这里吧。”

“嗯?”这次轮到叶词挑起了眉毛了。

流年只好又一次叹了一口气:“重点是,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们不是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流年的声音低低沉沉,嘴里还有淡淡的酒气,似乎能将人醉了过去一般。

叶词的眉毛挑的更高了,她并不是什么纯洁少女,这种话都听不懂,可是望着流年那双桃花眼,她坏心眼的笑了笑:“春宵一刻值千金,难道还有什么比在洞房花烛夜数钱更有意义的事情吗?”她说着转头拍了拍茶几上几小摞钞票,不无得意的笑:“你看,这春宵一刻可不止千金啊……”

流年垂下了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猛然间抬起了头,毫不犹豫的吻上了叶词那正得意洋洋跟自己抬杠的嘴唇,他狠狠的吸住了她的舌,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在她的唇齿间呢喃:“我觉得有些事情比数钞票更为重要,显然你不这么觉得,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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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易二宝小朋友的问题

易二宝小朋友最近比较纠结一个问题。

到底是选择邻居的黄晶晶小妹妹做女朋友还是选择幼儿园里舒依依小朋友做女朋友呢?

黄晶晶喜欢叫自己二宝哥哥,并且有点大舌头,说起来并不清楚,听起来很像是“爱宝得得”,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别人叫他二宝。

可是,她妈妈做的饭真好吃,零食也很多,只要每次去黄晶晶家,他都可以吃很多好东西。如果选择她做女朋友,那一定天天都会听到黄晶晶像小母鸡一样的叫自己“爱宝得得”?这太可怕了。

舒依依是会叫自己的大名,她说话声音很清脆,就好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她会叫自己易幽,嗯嗯,虽然易二宝小朋友觉得易幽这个名字也不怎么动听,但是显然比易二宝好听多了。可是,舒依依是个小气鬼,只会从他的手里抢零食,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好吃的分给他,如果选择她做女朋友,他岂不是要和他的零食说彻底说再见?这太可怕了。

易二宝同学坐在阳台的小茶几边上,面前放着两个东西,一个是黄晶晶送给他的飞天小超人,嗯,这是一大包小熊饼干里的赠品,他也有很多个,可是这一个他一直都没有哎!虽然这个是他用两个自己多余的飞天小超人换的,但是这个动作很珍贵好不好,这个不是简单的飞飞,也不是普通的发功这个可是拔出了哗啦哗啦剑唉!!黄晶晶真的很大方!要是自己绝对不会答应用两个换的,三个也不行,三个加一包跳跳糖的话才可以!

黄晶晶可真大方!另一件则是舒依依送给他的多玛机器人的黄金卡片,黄金的唉!!这个可是要买超级大包的果冻里才有的送唉!那么大一包他要吃很久,所以妈妈才给他买过三包,自己也只有三张这样的黄金卡片。舒依依竟然送给了他一张黄金卡片!!虽然,那个礼拜的零食都被她抢掉了,不过,她还真大方哪!换成自己一个星期的零食他都不要换这张,当然,一个星期多两天、不,多三天,嗯还是多四天的零食的话,他才会考虑的!

这是多么艰难的选择,易二宝小朋友为此已经纠结了一个下午了,甚至纠结得忘记吃今天下午的零食,他最爱的芒果布丁。

叶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坐在阳台上足足有一个小时零十三分钟的儿子,对于一个精力旺盛又多动的孩子能如此安静的坐了这么久实在是一件让人不得不关注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还不用出面。叶词又撇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好吧,再等十七分钟,如果十七分钟后他还是这样,她就象征性的关心一下吧。

打定了主意之后,叶词连余光都收了回来,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里面的游戏节目——一个专门发布各大游戏攻略的综合节目,今天正好放命运的一个新副本探秘。很快十七分钟就过去了,电视里节目还没有完毕但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叶词也就不打算再看了。她这回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易二宝的身上,发现他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阳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叶词忽然很好奇,于是,她起身朝着阳台走去,打算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至于能不能帮助到儿子的问题,那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她蹲在茶几边,看着易二宝盘坐在茶几边上,一双馒头一样的小手托着包子一样的脸盯着面前的两件东西。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两个东西一个是飞天小超人模型,一个是多玛机器人卡片这两个东西是最近电视上的宠儿,播放频率很高引得小孩子们都争相收集周边。

她学着易二宝一样托着下巴,目光又溜到了茶几上的那个小盘子,盘子里面装着一个滑溜溜晃悠悠的布丁,颜色很好,看得人垂涎欲滴。这不是易二宝最喜欢的芒果布丁嘛,她记得,流年将这玩意端给他的时候应该是在一个半小时之前了,到现在还没有吃?看起来,他在烦恼的问题真的很可怕。

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称职的母亲,叶词清了清喉咙充分的引起了易二宝的注意力,她笑了笑:“易二宝,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易二宝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老妈,又垂下了头,保持刚才的姿势,继续暗自纠结自己的问题。

“真的没什么?”叶词显然不相信三岁的易二宝同学的说辞,她一边眯着眼睛,一边拿起了盘子里的勺子,舀了一勺布丁凑到他的唇边想要喂给他,却没有想到,易二宝小朋友偏了偏头,带着一种与这个年纪不符合的惆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别闹了,老妈,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叶词的嘴角抽了抽,这个话怎么听起来那么不对劲。这该是一个三岁的小屁孩说的话吗?她低头看了看勺子上的布丁,连这个都不想吃,来真的是很烦恼哎。既然儿子不吃,叶词也不客气,就接将那勺布丁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顿时精神大振,看不出,流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芒果布丁做得比街角那家人气火爆的西点店做得都好吃。于是,她很不客气的又舀了一勺,一边往嘴里送去一边说:“看起来你心情不好,如果不介意的话,说出来让我……”叶词把已经到嘴边的黑心肠的话生生的改成了温情:“让我和你一起分享一下。”

嗯嗯,其实她就是想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吧,这样黑心肠的话的。

易二宝转过了头看着自己老妈,她正嘴角含笑,喜气盈盈的望着自己,那表情,那神态,就算是三岁小孩子也能觉出来,这根本不是想分享的态度,这明明是想八卦看热闹的态度!不过,易二宝现在才三岁就算意识到什么,显然还没有应对的能力,在他的心目中,父母都还是最了不起的靠山,当然,虽然他老妈经常看起来不是那么靠谱,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