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九章 侠客行

当看见罗舒中被逮捕,考古队员们都大感震惊。  我研究了一下他的装备,发现这小子身上的铠甲是橡胶做的,看上去和钢铁很像,鞋被垫高了;至于喷火面具,里面藏了干冰,以及红色的二极管,干冰挥发到空气中,在二级管的照耀下就好像火焰

一样,这倒是蛮新奇的,那把道具剑也是这个原理。

另外,他在面具下面戴了一副防毒面具!

我最感兴趣的仍然是那块黑石头,我翻来覆去地端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宋星辰接在手上,反过来拿,问我:“你看这像什么植物。”

经他一提醒,我明白了:“曼陀罗?我明白了,这是一块曼陀罗花的化石,在地壳运动中生成了大量磷化钙,所以只要往上面倒水就会释放毒烟和致幻气体……不过这气体效力够强的啊。”

“这应该是已经绝种的繁星曼陀罗,据说毒性极强。”宋星辰解释道。

大家很关心这一切的真相,我伸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即道:“等我们查出来会告诉你们的,这里没有鬼,只有一个居心叵测的人,你们安安心心地继续挖掘吧!”

我们把罗舒中带回市里,连夜突击审训。

在审训室里,罗舒中愤愤地道:“你们为什么不怕?”

我无奈的耸耸肩:“因为我始终坚信,鬼杀不了人。说说吧,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罗舒中咬紧牙关,黄小桃一拍桌子:“四条人命,铁证如山,不管你招不招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我劝你还是坦白吧!对你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罗舒中突然哭了,捂着脸恸哭不止,然后抬起布满泪痕的脸道:“那个老混蛋在挖我们家祖先的坟,我能不管吗?”

“什么?!”我和黄小桃震惊的站了起来。

罗舒中则慢慢诉说起了一段往事,他跟随司马教授三年多,早就知道司马教授干的那些龌龊勾当,身为一名教授却不以身作则,令他感到特别不齿。

一个月前他们来这里进行常规勘察,经土层化验显示,这里藏了一座五代十国的墓。

罗舒中突然想起自己家在五代十国出过一位大将军,和家人联系打听了一下,果不其然,那位将军就是被埋在这里的。

罗舒中私下找到司马教授,把情况告之,但司马教授说一堆道貌岸然的大道理,说什么文物是属于国家的,不是属于个人的,结果第二天晚上这里就跑来一帮盗墓贼,偷走了几样文物。

司马教授和往前一样,又开始假惺惺地演戏,控诉盗墓贼的可耻行径。但罗舒中知道,是司马教授将情报卖了出去,他心里恨死了这种人,比盗墓贼还要恨。

从那时起他就暗下决心,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他悄悄去周边乡镇买了些材料,在现场炮制了一连串闹鬼事件,意在阻挠挖掘进度。

计划十分成功,诡异的气氛弥漫在考古现场,搞得人心惶惶!

发现墓门的这一天,罗舒中无意中挖到一块镇墓石,就是这块黑色龙爪石,他鬼使神差地私藏了起来。

他把黑色龙爪石拿进帐篷,想用酒精洗掉上面的尘土,没想到酒精里的一丁点水分竟然和它发生了激烈的反应。石头像沸腾了一下滋滋作响,喷出一股白雾,他吸入了一点,便感到痛苦不堪。

说到这里,罗舒中扯下自己的围脖,只见他的脖子上有许多红点,已经快要消褪下去了。

我一阵吃惊,原来证据一直就在他自己身上。

他继续交代,这块石头的神奇功能让他灵光一现,他认为这是祖宗冥冥之中在指示他,让他阻止司马教授偷盗国家文物。

于是他开始了一个更加疯狂大胆的计划,他要代替祖宗制裁这个坚守自盗的老混蛋!他在网上用化名买了一身高仿铠甲,自己稍加改装,就有了这一身吓人的行头。

一天晚上,他炮制了一份看不出笔迹的匿名信放在司马教授的床上,约他来墓室里见面,自己提前跑进墓室埋伏。

可是没成想,两个喝醉了打赌的民工竟然闯了进来。埋伏在棺材后面的罗舒中生怕暴露身份,把心一横决定杀人灭口,一旦有人死了,也会增加这里的诡异气氛!

于是他试验了一下龙爪石,效果竟比想象中还要好,一个男的当场死了,另一个准备跑,被他从后面一撬棍结果了,但那女民工还是跑掉了。

罗舒中第一次杀人,慌乱得不行,本想把尸体全部放进棺材,可是刚抱了一具就害怕了,加上外面传来那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他便立即离开。  女人的尖叫惊动了整个营地,罗舒中趁着夜色迅速跑回帐篷后面,把盔甲脱下来藏进事先挖好的洞里,然后返回帐篷里。那份匿名信司马教授还没有打开,罗舒中觉得这一招不太稳妥,于是把信给撕

了。

仿佛是冥冥之中有祖宗保佑,那个目击证人竟然疯掉了,罗舒中更加坚信,在祖宗的地盘上,他的一切行动都如有神助!

然而之后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就在我们抵达的这天晚上,罗舒中在外面埋设录音机,本想吓吓我们,却看见司马教授鬼鬼祟祟地离开营地。

罗舒中跟了上去,原来司马教授是跑到林中密会盗墓贼周大胆。他打算出手墓里的几样冥器,可是双方因为价钱谈不拢,司马教授当场把支票撕了,周大胆愤愤地冲他说:“你不给,我自己拿!”

司马教授警告道:“你可别胆大包天,有警察在这呢。”

周大胆冷笑连连:“我要是落网了,就把你抖出来,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罗舒中听到这里,已经猜到周大胆可能会有所行动,于是迅速返回营地……

第二天晚上,罗舒中在谢顶男杯子里下了安眠药,又在司马教授的哮喘药里放了一点龙爪石粉末。他悄悄离开,在林子里埋伏,果然周大胆带人来了,竟然还是扮成僵尸。

罗舒中在他们折返的路上截住并干掉了周大胆,同时将我们‘吓退’,得手之后迅速回营,这时另一个‘好消息’传来,司马教授也死了。

罗舒中兴奋不已,随后我们宣布不再调查了,他一整晚都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默默感谢祖宗的帮助。

他当然全然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从那时起就已经盯上了他。

“这老头罪大恶极,我做的这一切只是替天行道!”罗舒中的表情似乎比我们还要正气凛然。

我说道:“看来你自我感觉还挺良好,但这句替天行道可洗刷不了你的罪名。”

罗舒中不屑的望着我:“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如果换作你,亲眼看着自己祖坟被刨,你会无动于衷吗?”

黄小桃叹气连连:“傻孩子,你为什么不举报司马教授,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罗舒中憋着滚滚热泪,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举报的还少吗?我向校方举报过,也给文物局写过信,加起来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但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所有部门都在踢皮球!”  “他仗着自己资历老,仗着院领导一大半都是自己的学生,在学校里呼风唤雨,不但非礼女生,还窃取国家补贴,把文物卖到了海外。我姓罗的虽然只是一介穷学生,但关键时刻我必须要做一个惩奸除

恶的侠客!”

我和黄小桃交换了一下视线,黄小桃点点头:“行了,审训结束。”  被带走的时候,罗舒中居然没有一丝死亡来临前的恐惧,反倒在走廊里大笑着吟诵起李白的那首《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

衣去,深藏身与名。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黄小桃听罢眼眶有些湿润:“他要是生在古代,或许真的是一名侠客吧?可惜了,一个好孩子。”

我说道:“虽然他嘴上自诩为侠客,实际上却是一种变相的自我实现!他的学生生涯碌碌无为,但这一刻却斩杀恶人,守护国宝,和伟大的祖先融为一体,这种荣耀感早已超越了死亡。”

黄小桃惊讶地看向我,问道:“你怎么会这么了解?”  我说道:“你刚认识我的时候,到处向别人介绍,说我是宋慈传人,我心里也曾有过一丝丝的暗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得到过祖先的光环加持。但是随着我接触一桩又一桩案件,认识越来越多的

人,我更加希望在大家心目中我是宋阳,而不仅仅是大宋提刑官的后人。”

黄小桃在我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其实在我眼中,你早已超越了你的祖先!”

一周后,经云岭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犯罪嫌疑人罗舒中犯故意杀人罪,一审判处死刑。  罗舒中当庭表示服判,不提起上诉。

第六百九零章 列车杀人案

考古队案件结束之后,我们原打算马上打道回府,却收到孙老虎打来的一通电话,他让我们全员去趟扶风,王援朝在那里等我们。

一听这个地名,我立马联想到景王爷,便问道:“孙叔叔,是不是景王爷还有什么余党啊?”

“确实和他有关,具体情况我在电话中不方便透露,你们两天内赶到扶风,我给你们透个底,这次可能是桩大案子!”孙老虎用严肃的口吻道。

挂了电话,我把情况告诉大家,黄小桃骂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老妖怪真是阴魂不散。”

孙冰心说:“他该不会是复活了吧?”

我笑道:“人都炸成灰了,怎么可能,可能是残党余孽,我们走一趟就是。”

虽说孙老虎没有权力调动特案组,但与江北残刀有关的事情,我们自然是责无旁贷、舍我其谁。

原本我们打算回南江市,机票都订好了,黄小桃只好把机票退了,另外订了几张火车票。因为走得急,动车票已经没有了,我好多年没坐绿皮火车了。

当天下午我们来到云岭市火车站,和每次出远门一样,带着刀的宋星辰和带着枪的黄小桃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黄小桃出示了一下证件,立即放行。

这时一个脸庞漆黑的男人突然朝我走过来,宋星辰警觉地挡在我面前,低声威胁道:“想干什么?”

那男人突然笑了:“宋大神探,果然是你!你的手怎么了,光荣负伤了吗?”

我有点懵,问道:“您是……”

原来这人是凉川连环杀人案里,某位当事人的亲戚,是个走南闯北的商贩,在这里见到我那叫一个激动,跟粉丝见了明星一样,非要请我全员去吃一顿。

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临走前他硬塞张名片给我,他的名字叫毛耿直,我感到一阵尴尬,黄小桃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

在候车室坐了一会儿,我们上了一截绿皮火车,因为全程只有四小时,黄小桃买的是硬座。我们刚进车厢,就看见一个黑脸大汉正在吃方便面,我顿感头皮发麻。

车厢狭窄,我想逃已经逃不掉了,毛耿直喜出望外地叫道:“真是太荣幸了,没想到竟然和宋大神探坐一截车厢,来来,我这里有火腿肠和瓜子,你们要吃随便拿。”

我小声说:“大叔,你不要随便泄露我的身份好吧?”

“你们这是要办案子去吗?好好,我不说就是,宋神探,你玩扑克牌吗?”

我一翻白眼,黄小桃和孙冰心没良心地笑了,我预感到这趟行程会无比煎熬。  车开之后,这个自来熟的大叔一直在喋喋不休,我为了躲个清净跑到车厢接缝处站一会儿。恰好有两个男人站在那里,一个男人四十多岁,颈部露出一大片花花绿绿的纹身,挂着大金链子,他右眼戴

着眼罩,似乎是独眼龙。

另一个人二十多岁,感觉流里流气的,穿着一件花衬衫,手臂上纹着老虎,好像有多动症似地动个不停。

两人一边抽烟一边说话,虽然声音不高,却瞒不了我的耳朵,花衬衫悄悄道:“龙哥,有个乘警盯上我了,刚才非要检查我行李!”

独眼龙道:“别他妈给我添乱,你赶紧往后面走,遇上乘警就钻进厕所里,要是坏了事,我废了你。”

我心说,你们二位这尊容,乘警能不起疑吗?

见我过来,两人同时不说话,各自朝相反方向走开。错身而过的时候,花衬衫撞我了一下,狠狠瞪我一眼,我只是淡淡一笑。

凭我的直觉,这俩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但现在我可没功夫去管。

不一会儿,孙冰心跑来找我,笑嘻嘻地说道:“宋阳哥哥,你不知道车厢里现在多热闹,那个大叔跟说书一样在讲你的光辉事迹。”

“卧槽,你们不拦着吗?”我气不打一处来。

“拦了!拦不住,可能是坐车太无聊,好多旅客都想听。”孙冰心解释道。

我真想吐血,问道:“他都瞎说些什么了?”

“说你探案多神啊,不用解剖,拿眼睛扫一眼就能说出死者的身份、死了多久、怎么死的,破案怎么怎么神速……不过没有具体透露是哪桩案件。”

我一阵郁闷:“赶紧下车吧,我受不了了。”

孙冰心指着外面:“哇,你瞧,好壮观的黄土高原哦!”

十分钟后,车突然猛的一刹,孙冰心撞到我怀里来了,列车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处地方,旅客们纷纷向外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久,车内广播响起,说前方隧道出现土石塌方,正在联系铁道部门清理,可能要停留两到三个小时。

孙冰心诧异地张张嘴:“这下好了,又要多等几个钟头了……宋阳哥哥,你说这趟车上会出案子吗?”

我笑骂:“乌鸦嘴!火车上人员这么稠密,哪来的案子。”

“我们回去吗?”孙冰心问道。

我不是太想回去,摆摆手道:“去餐车坐一会吧!”

我们来到餐车,要了一份水果拼盘和两杯饮料,火车上的食物味道实在一般,我们吃着东西闲聊了一阵子,停滞的火车和窗外静止的风景让车上的人都很焦燥。

这时几个乘警突然经过,脸色凝重地往后车厢走,我从通道里看见乘客们在交头接耳,好像出了什么事。

黄小桃打来电话,问道:“你们跑哪去了?”

“在餐车休息呢。”我回答。

“出案子了,过来一趟!”黄小桃的语气有些急迫。

“不是吧?”我大感震惊。

我和孙冰心火速赶回去,来到两截车厢接缝处,只见大批乘警聚在这里,周围围了一堆旅客。黄小桃亮出证件安慰大家道:“请大家都坐回原位,不要随便走动,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处理。”

我问发生了什么,黄小桃带我来到卫生间前面,我立即闻到一股血腥味。但见狭窄的卫生间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刚刚撞我肩膀的花衬衫,他坐在便池上面,翻着两眼,腹部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一个被吓哭的妇女称,她刚刚急着上厕所,这个花衬衫抢先一步冲了进去,因为其它左右车厢卫生间都满了,她只好在外面等。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从门缝里闻到一股血腥味,就拉住一名路过的乘

警,让他瞅瞅咋回事?

乘警用钥匙打开门,看见了与我刚刚看到的完全相同的一幕,在我们赶来之前没有人动过尸体。

我不可思议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那名妇女:“你全程盯着这扇门的?”

妇女点头:“警官同志,俺可以对天发誓,我一直在等这小子出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空气中有一股尿骚味,妇女脚边有一滩黄黄的液体,想必是看见尸体的一瞬间被吓到失禁了,量还不少。  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竟然是一桩密室杀人案!

第六百九一章 吸毒者

这里的空气实在太难闻,而且我的嗅觉比常人要灵敏,熏得我快不行了。

我花了半分钟理清思绪,对黄小桃道:“你帮我去找一个独眼龙。”

“独眼龙?”黄小桃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我大致描述了一下此人特征,现在列车停在中途,我想他应该还在车上,从独眼龙那里应该能了解到一些关于死者的信息。

卫生间狭窄,我一个人进去就够了,进去之前我含了一粒苏合香丸。  我的右手还打着石膏和吊带,在这种狭窄的地方验尸有点不太方便,进去之后我用洞幽之瞳四下环顾,列车卫生间是一个人流量很大的公共场所,处处都是人留下的痕迹和指纹,没有过分探究的意义

我试探了一下死者的脖子,掰开眼皮看了看,确实是死了,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我看了一下上方的通风口和窗户,窗户没有被打开的迹象,通风口的尺寸大概只能让小孩通过,而且也没有被打开过。

密室杀人当然只是表象,除非这世上真的有人能隔空驭物,这类案件背后肯定隐藏着某种诡计或者巧合!

在洗手池边缘,我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洗手池应该在十分钟内则使用过。

我叫身后的乘警去取个不透明的大袋子,然后退到外面,让孙冰心去把洗手池边缘的粉末采集一下,弄完之后孙冰心说道:“我带了采集指纹的工具,要不要采集一下?”

我摇头:“没必要,这里面能采到一百多枚指纹,再说咱们也没法验。”  一会功夫,乘警回来,我让他们把尸体搬运到没有乘客的地方。整个过程异常艰辛,车厢里像炸了锅似的,大家议论纷纷,在乘警经过的时候不少人站起来用手机拍照,我只好冷着脸说道:“不许拍照

,谁敢拍照没收手机!”

尸体被抬到了餐车,我让乘警在外面守着,别放外人进来,一名两鬓斑白的乘务长说道:“多亏你们在这,不然发生这种突发状况,我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我问道:“乘务长,这趟车是从哪开到哪的。”

“从云滇省开到扶风……对了,需要我联系当地警方吗?”乘务长问道。

“列车目前在什么地方?”

他说了一个没听说过的县名,我感觉当地警方来了也于事无补,倒不是我自负,车上环境封闭,凶手应该就在这里,我有自信把他逮住。

当然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没有凶手,不排除这是意外的可能性。

我当下摆摆手:“不用联系警方了,你安排乘警去各车厢安抚大家情绪,顺便盯住了,不要让乘客随意走动。”

“需要问话吗?”乘务长询问。

“那倒不必,一趟车上千人,问得过来吗?而且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摇了摇头。

“好好,还是您经验丰富,我这就安排。”

乘务长离开后,我们开始验尸,我因为手不方便,这次就让孙冰心代劳,我在旁边看着。

她戴上手套,先检查了一下死者口袋里的东西,找到了一串钥匙、一包烟、一个钱包,钱包里有身份证,写着死者的名字李大伟,我拿起身份证检查片刻就开口道:“假的!”

“上面明明有防伪涂层,假身份证也过不了火车站那一关。”孙冰心看向我。

“身份证是真的,但不是他本人的,你仔细对照颧骨和鼻梁,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是乍一看像一个人罢了!火车站每天要检查上万人,肯定不会细看。”我笑道。

孙冰心拿着身份证,又看看死者的脸:“还有这种操作吗?那这身份证是从哪来的?”

“买的,黑市上有专门贩卖身份证的商人,去农村收购农民的身份证,拿到城里卖,会买假身份证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对了,他没有手机吗?”我扫了眼尸体。

“没有!”孙冰心摇头。

我注意到他钱包里几乎没现金,我猜他是有手机的,可能是扔掉了,当下对一旁的宋星辰道:“你到车下找找手机,记得戴副手套,估计很脏!”

宋星辰点点头,走了。

孙冰心把死者的衣服掀起来,他的腹部有一个纵向的伤口,切口很整齐。我注意到下半部分有一截不太规整的二段撕裂伤,感觉像是先被人捅伤,然后因为其它原因撕裂了伤口。

孙冰心按压死者腹部,说道:“血都流进肚子里面了。”

我取出听骨木,贴在死者躯干上听,发现腹腔里积了大量的液体,刀伤大概有十厘米深。我对着伤口嗅闻了一下,有胃酸的臭味,看来这一刀扎进了胃里。

我继续听,发现死者的肝脏和肾脏都有一定程度的衰坏,肺部也有硬化,再一看他的身体,相当的枯瘦。

我沉吟道:“这家伙身体很弱啊,你看看他腋下有没有淋巴结肿块。”

孙冰心把死者的衣服剪开,对着腋窝看了看,惊喜地叫道:“真的有,你怎么知道的?”

“此人有某种长期的不良嗜好,造成了肝、肺、肾严重衰竭,免疫系统也有毛病,所以我猜腹股沟和腋窝十有八九会出现淋巴结肿块。”我微笑着解释道。

“哪种不良嗜好呢?抽烟,喝酒……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