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最终不能委屈求全,糊里糊涂过下去!”艾琴怎么不知道范长林的心思?但是还是不行!

关于范长林的谈话也就到这里,然后大家对范小铁的管理做了大致的分工,艾琴的工作会很忙,忙不过来的时候,肯定需要家里搭把手,艾琴听着艾强承担的项目过多,游泳、打球、接送就笑了:“哎,你承担那么多,能实现几样?”艾强一忙起来,没白天没黑夜,自己睡觉都不够,还能顾上谁?

艾强举起右手:“我尽全力!”

等艾琴坐到车里,才意识到艾强争着抢着做的,原来都是爸爸范长林为儿子范小铁做的,她不免又一阵难过,离婚说起来容易,真的做起来,真是一种心灵的撕扯。

第三十八章:

范长林回家就遭到他妈一阵暴打,用的是他们家放在大门口的酸木棍子,他妈一边哭一边骂,范长林就站着让他妈打个够,老太太发泄完了,才好坐下说话。

范长林也没给他妈问话的机会,等他妈打够了才对他爸妈说:“你们就别操心了,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每月两万块的生活费会照样给,范小铁每两个星期来家里一次。”他看他妈要张嘴说话赶紧做了个手势:“你不相信我会做得很好吗?”

他妈摸着眼泪点点头,范长林站起来走到他妈身边抱了抱他妈:“一切都不会改变,你放心吧!”

范长林的妈再泼,在她这个大儿子面前也是有收敛的,她到底给儿子盛了饭坐在边儿上看着儿子大口大口的吃:“艾琴也太狠了,离婚也好,离了她咱照样活得好,给她个样儿看看!你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回来。”

范长林嘴里塞的满满的,听他妈这么说,简直哭笑不得,心想,这是自己的亲妈吗?不是说母子连心吗,怎么和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啊!

吃完饭跟他的兄弟们打了声招呼,告诉他们自己要去三亚工作,家里的父母需要他们多照顾,另外谁也不要找艾琴的麻烦,接着范长林去赴另一场约会。

何雪盈接到范长林的电话有些意外,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中间有过一次同乡聚会,范长林也没有参加,何雪盈觉得范长林是故意躲她,你想,平时老乡有什么事开个同乡会,范长林都抽空参加,现在他们地级市的市长来了,要见见在北京发展的家乡精英,范长林都不来?

范长林转让股份的事,她从网上已经看到了,她一直很关心圣地的动向,圣地的股市表现,圣地昨天召开股东会停牌一天,今天会有股东会决议,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范长林转让股份的决议,范长林没有当选新一届董事会的董事长,连董事会也没资格进。第一个感觉就是范长林离婚了,接着而来的就是范长林被净身出户了,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一丝得意:范长林不声不响的终于为她离婚了;有一丝酸涩:她要的是这样的范长林吗?其实他们之间从没有谈过爱情,确切地说是范长林从没有谈过,何雪盈对范长林也存有一丝的好奇,她特别想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爱或不爱的原因和感觉是什么,范长林虽然什么也没讲过,但现在这个表现大概是爱吧,可是这个结果不是何雪盈想要的,不是不失落!

接到范长林的电话内心更是矛盾,去还是不去?她编个理由拒绝很容易,她也相信依范长林被拒绝以后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但是她还是答应来见范长林,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行走没必要得罪什么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总归还是朋友。

她就是以这样的心态坐在这个高级茶馆里,她先来了几步,心里有一丝的不安,因为什么事情要拒绝总是比接受难以说出口一些,何况范长林毕竟是为她抛弃了一切,代价不可谓不大。

范长林转过屏风就看见何雪盈坐在茶馆的深处,他约她喝茶,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有责任,他的暧昧不明鼓励了何雪盈,他私欲和贪婪如果不克制将会怎样的泛滥?现在他付出了代价,他不想破罐破摔,还想做个真正的男人,是个男子汉,想全身而退,退的干干净净,毕竟要有个坦白的交待。

看到何雪盈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把股份转让给艾琴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不用自己在跟何雪盈的关系上让何雪盈再纠缠什么,现在他这样,何雪盈大概连来见他都很勉强,想到这里他不觉得在嘴角都挂上了笑。

何雪盈一抬头就看到这样的范长林站在她面前,她回了个笑。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点了茶,范长林替何雪盈倒了一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我要去三亚工作!”

原来还有何雪盈不知道的,她没想到范长林连北京也呆不住了,她喝了一口茶问:“为什么突然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范长林笑了笑:“其实我拥有的还很多,就看你怎么想!”他忽然有逗逗何雪盈的想法,这女人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何雪盈看着范长林有些微嗔地说:“从亿万富翁到一文不名,亏你还笑得出!”她歪着头也笑:“我真是羡慕艾琴!”她说这句话是想引范长林说说这事儿的过程,她心里还真羡慕艾琴,可以身不动膀不摇的坐拥亿万财富。

范长林并不想跟何雪盈唠家常:“股份是我主动转让给她的,其实放在她手里比放在我手里更能让我安心,或者反过来说我相信她更胜于相信我自己,我有的时候,还会做糊涂事。”

何雪盈的心松了,一切都有了结论,她不用说什么一切都结束了,但对范长林不免心生恨意,原来与自己的一段是糊涂事,他刻意把自己打扮成了一无所有地站在她面前,考验她的真情?对不起范长林,我还真不是情种。她的愤怒只持续了一秒钟,她要刻意地表现自己的不在乎:“你其实很爱你老婆!”

范长林喝着茶,没有马上回答,他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不知道如何把他对艾琴的感情表达清楚。

何雪盈不肯罢休,她把脸往范长林的跟前凑了凑:“我洗耳恭听呢!”

“她只对我撒娇、只对我耍性子、她丰富的情感只给我一个人、对我不计付出,不考虑我有什么没什么,私人的空间都给了我和这个家,我相信她更甚于我自己,即使是她最恨我的时候,也不会看着我困顿无措而不假以援手,这一切我不知道还可以从别的什么人身上找到,所以我觉得她。。。。。。。”他还是找不到确切的词,沉吟了片刻,忽然一个词就到了嘴边:“很珍贵!”

何雪盈走了,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与她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在她面前圣赞另一个女人,而他所圣赞的内容正是她身上没有的,这对她来说是最大的羞辱。她恨范长林,这个男人居然没有爱过自己,更恨艾琴,是艾琴破坏了她的计划与梦想,其实也是恨自己的,她不知道要恨自己什么,只怪自己遇人不淑,运气不佳!

范长林还是把何雪盈送到茶馆门口,他对她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他会尽力帮忙。但是他从何雪盈的表情里知道这还真成了一句客气话,以后何雪盈见到他,很可能就不认识了,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回到家看见艾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他坐在艾琴身边问:“还顺利吗?”他是想知道艾琴爸妈的想法。"

艾琴点点头,又转过头来问他:“你呢?”

范长林对岳父岳母的态度有些失望,他还是希望他们能挽留他,而现在只有苦笑:“被乱棍打出来了,我估计有打肿的地方,不然怎么现在坐不住?”

艾琴也笑了,知道范长林言过其实,亲爸亲妈就是自己的儿子再不对也能原谅,真的不依不饶的应该是对别人。

“如果我们家的人谁找你,你别跟他们计较,小地方出来的人,又没什么文化!”范长林从来没有的低姿态。

艾琴觉得范长林过虑了,他现在还在乎他们家人在她面前的形象吗?原来维持的相安无事,有距离的亲近现在早已打破:“长惠已经来过电话了,她说我是资本家,剥削你,吃人不吐骨头。”艾琴并不想把这些话存在自己的心里,对范长林有什么不可以讲的:“范长林,我不欠你们家什么吧,如果要说欠,可能是欠你的!”

范长林很气愤范长惠对艾琴讲的话,但听到艾琴讲可能欠他的又无由的高兴:“你也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

谁欠谁的又怎么样呢?已经没有机会!

离婚现在真的很简单,无需单位证明,省了闹得满城风雨当事人压力大抬不起头,过去好多人因为这个而放弃离婚选择忍耐,现在只要两个人愿意,结婚可以人不知鬼不觉,离婚也可以,人更加的自由,也更加的无所顾忌。艾琴在网上查询了离婚须携带的证件,在婚姻登记处上班的时间和范长林来办手续,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等待办理的人很多,超出了艾琴和范长林的想像,年轻人多一些,也有四十多岁、五十多岁的,有一对在等待的时候还争执起来,引了很多人观看。

艾琴的心在这里倒是平静了,婚姻在此将划上句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轮到他们的时候,证件都齐的,工作人员问他们:“你们协议离婚,协议呢?”

“我们都说好了!”范长林这句话是从嘴里挤出来的。

“说不行,孩子怎么办?抚养费怎么付,财产怎么分的?”工作人员一连气的问题问的两个人都说不出来话,最后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先把协议写好!”又特意叮嘱艾琴:“你要知道保护自己和孩子!”

范长林和艾琴从未有过的难堪,两个人都默默地算了一下,实在没有时间再来一次,范长林跑出去到一个小文具店买了作文纸,坐在排队的椅子上,手书了一份离婚协议:范小铁归艾琴抚养,范长林每月付抚养费两万元,一切财产归女方所有。

写完以后,他给艾琴看,艾琴看着这几行字,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实在是觉得范小铁太无辜。。。。。。,那样一个鲜活可爱的生命,他们怎么就能这么草草地划分出他的归属?爸爸妈妈实在是太自私了。

范长林看着艾琴哭,心里也很难受,他的宝贝儿子他绝对不会舍弃,虽然这是形式上的划分,但依然让他们痛心不已:“能不能再重新考虑一下。”范长林犹豫了再三,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艾琴抬起头来看他,现在她才最恨范长林,是他把这一家人给拆散了,他以为她会因为范小铁而妥协吗?艾琴坚定地摇了摇头。

范长林其实知道自己是垂死挣扎,艾琴一时的软弱不能改变什么:“我两个星期回来一次,陪儿子打球游泳、学习,儿子不会感觉有什么大的变化。”

艾琴擦干了眼泪,在协议书上签好自己的名字,在签名的时候,艾琴也深刻地意识到了,其实自己也是自私的。

三十九

他们出了婚姻登记处的大门,范长林开车,两个人一同回公司,路上有些堵,看着坐在一旁的艾琴,有一种冰凉单薄的感觉,不免心疼:完全是他的错该受到惩罚,艾琴完全是无辜的,却忍受这么大的伤痛,所以说夫妻是一体的,砍了他也伤了艾琴,这种愧疚的感觉会伴随他多久,也许是一生?想想他会被何雪盈迷惑,真的很可笑,原来他还不觉得,那天晚上茶馆里他才更清醒地认知到这一点:“艾琴,我不会再做这样的错事了!其实别人对我示爱,无非是看上了除了我以外的东西,我怎样并不重要,现在想想自己的膨胀也真是活该!”他跟何雪盈从茶馆门口分手的时候,心里也并不愉快,自己像一块被人嫌弃的抹布一样的不带一点留恋的丢弃,虽然他也知道何雪盈的心机,但这样彻底,到底还存了一丝何雪盈也许是有一丝真情的念想。那天晚上送走了何雪盈,他自己坐在车里了,仔细想想自己也没付出什么真情,心里才不免释然。

艾琴下意识地想问:“你为什么不早说?”可转念一想也罢了,他早说自己也不会相信,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什么都需要契机,他们在一条路上走了很久,突然在一个有立交桥的地方他选择了下,她被留在上面,这个错开,让他们看到不同的风景,有了不同的感悟、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出现了断层,彼此猜忌、然后各奔前程,至于范长林究竟感觉到什么,艾琴并不想知道:“范长林,我以后不想听到你关于工作之外跟我探讨其他问题,希望你以后求仁得仁,求乐得乐!” 已经离婚了,范长林此时跟她说起这些,让她觉得是一种猫哭耗子的感觉。

范长林听见艾琴这样回答她,只能苦笑,他是真诚的,而这种真诚已经传递不出去,这不免让他困惑,他觉得以前自己的自信有些盲目,也许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张丽丽一早晨就打电话给范长林,范长林不在,又把电话打给秘书室,告诉秘书室范总一回来就通知她,她有急事找范总。她听说范长林下个星期就要带着第一批人去三亚,而对自己的请求并没有给各答复,她不得不再找范长林。

范长林刚到办公室就被秘书告知张丽丽找他,他吩咐秘书:让她到办公室来。

张丽丽一进办公室就问:“听说范总下星期就带第一批人去三亚了,我要求同去的事,怎么样了?”范长林说:“你走正常的调动手续吧!”他的心情不好,情绪不高,连张丽丽刻意打扮过也没有看出来

张丽丽心里却是高兴的,这至少可以说明一点:范长林是要她的。她的请调报告早已拟好,回到办公室就给人力资源和徐子谦同时发了电子邮件,然后就动手整理自己的文件、工作,准备交接。

晚上范长林接到艾琴爸爸的电话,说让他找个方便的地方和他谈一谈,范长林就把地方约在了离老丈人家很近的一家老字号餐厅里,这里的宫保鸡丁是艾琴爸爸的最爱

他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到了,点好了菜,破例地要了一小瓶白酒,范长林叫了声:“爸!”依然站着。

艾琴的爸爸示意他坐下,他才规规矩矩地坐在老爷子对面。

艾琴的爸爸拿起酒瓶子要给范长林倒酒,范长林赶紧接了过来,先给老爷子倒上,再给自己倒上。

老爷子主动碰了范长林的杯子,一口喝下去,范长林却是不敢喝,自接到老爷子的电话他就有些不安,艾琴说她父母都没什么意见,为什么现在手续都办完了,老爷子来找他,会不会对他赶尽杀绝?让他离艾琴远远的?让他滚出圣地?

老爷子示意他喝,范长林说:“我开车了!” 老爷子点头:“那就不喝吧,我找你没什事,就是咱们翁婿一场,有点儿留恋!”

范长林的眼泪差点流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对他不打不骂,不嗔不怨,反而说这个:“爸,对不起!”

“我越来越喜欢你,但从来没有表达过!”老爷子自斟自饮:“你做的不错,人也不错,但谁说一个好人就不犯错误的,错了,改过来就好!” 范长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心里又有一丝的委屈:“爸爸,我一定改了!”

老爷子点头:“人的一辈子要想过的好,过得平安还能做点事,先要做个人,然后要搞好几方面的关系,第一是家庭、第二是朋友、第三是同事,连自己老婆的关系都搞不好,还能做什么?”看着范长林还没动筷子就说:“吃饭吧!”

范长林那里吃得下,他和艾琴结婚十几年,这个岳父从来没有跟他聊过什么,平时他去了,也是大家谈谈时事政治,聊聊社会热点新闻,现在老爷子说的这一番话,不软不硬,柔中带刚,让他坐立不安。他亏待了人家的女儿,人家反而是替他的人生着想。 他把老爷子送回家,老爷子也没让他往家里坐:“一辈子不过几十年,对得起自己也得对得起你老婆孩子,这里面除了感情还有责任。”老爷子下车前又补了这么一句。

范长林看着老爷子的背影,长叹一声:自己是既没对得起自己,更对不起老婆孩子,自认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真是无地自容。他想给老爷子一个承诺,告诉他:“我一直会等待艾琴的谅解!”但是与艾琴的不能沟通,让他觉得这个承诺也许是个空头支票,如果艾琴不能重新和他走到一起,原谅也许是非常轻易的事,可是那对他来讲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他的承诺又有多少重量呢?

范长林后来多次回忆起他们离婚的那一天,觉得已经过去的三十八年里,他从来没有过,那天好像一切都不那么清晰,如同梦中一般。

徐子谦接到张丽丽请求调动工作的电子邮件,这封信写得非常公式化,他想不出张丽丽为什么要放弃现在的工作,三亚财务经理的年薪不过是她现在年薪的三分之一,职位是中级管理人员而财务总监是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董事长刚刚换过,财务是个非常关键的部门,她为什么要到三亚去呢?百思不得其解,他打了个电话给张丽丽。

张丽丽很快到了他的办公室,徐子谦让秘书室送了咖啡。

张丽丽毫不掩饰,开门见山:“徐总是为了我请调的事找我吧?”因为按照分工,财务是由董事长分管,他们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

徐子谦问:“我看你的请调报告上没写原因,想了解一下。”

张丽丽说:“我一直在范总领导下工作,很适合他的工作作风,另外,范总现在被清除出董事会,我想我们不能都做壁上观,总要有人站出来助他一把。”

这些话连徐子谦都捎上了,让他心里有些不快,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张丽丽知道徐子谦不高兴,但是她就是要说,她才不怕得罪他们,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她和范长林都离开圣地,范长林当个职业经理人绰绰有余,而她到哪里当不了个财务总监?

徐子谦说:“我还以为你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利,原来你是这么个想法,这个事儿,范总知道吗

“是他让我走正常程序的

徐子谦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好吧,我们再研究一下,毕竟一个上市公司换个财务总监也不是小事。”

张丽丽走后,徐子谦坐在办公台前盯着电脑屏,这件事应该先让艾琴知道还是应该先找范长林?张丽丽显然是奔着范长林去的,不能不佩服现在的女人,真是敢想敢干,他想着想着不由得想到也许张丽丽有另一层意思,自从范长林退出董事会,公司上下私底下都在议论是范长林和艾琴的关系出了问题,张丽丽不会是。。。。。。范长林是命犯桃花吗?之前那一档子事就弄得损失惨重,现在还敢重蹈覆辙?

他看见有新的电子邮件进来,打开一看,是人力资源关于张丽丽请调报告的分析报告,报告的分析从两个方面给出信息:第一张丽丽留下,主要阐述了她最近三年的工作业绩,还有今后圣地的发展这个岗位需要承担的职责;第二是张丽丽走并提供了接替她的后备人选,一个就是张丽丽的下属目前担任财务经理的林志,还有一个是他们人才储备库里的李振英。徐子谦看邮件的收件人,知道艾琴和他同时收到了邮件,不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他考虑了好久,决定还是先找范长林。

范长林正在给要去三亚的人员开会,接到徐子谦的短信:有事找你。他把大家正在学习的圣地公司的制度交给工程部的一个同事,让他主持,他走了出来

徐子谦拉着范长林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看张丽丽的请调报告,范长林简单看了一下说:“我知道这件事!”

徐子谦问:“张丽丽为什么舍弃这么好的岗位和待遇跟你去三亚,你仔细想过没有?”

范长林意识到徐子谦话里有话,他确实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换作你,你会不会做这种选择?因为你习惯了你上级的工作作风,所以他去哪儿,你去哪儿,完全不考虑自己的个人得失?我不否认有这样的人,但怎么看张丽丽也不属于这种人呢。”徐子谦一口气说出来,对于他们这样同甘共苦十几年的同事加朋友没什么好掩饰的:“你是不是看上张丽丽,或者是她看上你了?你怕失去圣地这个平台,所以主动让出了股份,我看如果你这么下去,你做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徐子谦的一席话如同点醒了梦中人,范长林这些日子有些心力憔悴,对事情人物的敏感度下降,他没有想到这些,看着徐子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笑了笑说:“我有这个魅力吗?我是有家有儿子的人,自恋呢,老想别的女人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语气里充满调侃,心里一片苦涩,他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离婚了,就连徐子谦他也不愿意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徐子谦瞪着他:“你别假清高了,如果你真是心无旁骛,电视台那位是怎么回事?”

范长林摇摇手:“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没看上过别的女人!”说完这句话,一个念头涌出来,也许他潜意识中以为,能和他范长林站在一起的女人也不是随便是谁都可以的。

四十

艾琴也接到了人力资源的邮件,知道张丽丽已经按正常手续提了请调报告,但是她没有收到张丽丽的请调邮件,按说她当了董事长以后,是张丽丽的直接领导,她请调反而不跟她打招呼,可见对她是一种忽视?

艾琴虽然希望张丽丽继续在总部工作,但人各有志,任何事情不能勉强,所以她不打算在张丽丽追随范长林的道路上设置什么障碍,反而她要加紧对财务工作的熟悉,她看了人力资源的邮件后,很想跟林志谈谈,虽然林志在公司呆的时间不算长,但晋升的很快,艾琴给宋瑜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林志的资料收集一下。 宋瑜接到电话,透过隔间的玻璃看了看艾琴,她的脸上有一丝落寞,嘴唇紧抿着透着坚持与执拗,她对艾琴生出些敬佩,想自己离婚时很萎靡了一阵子,而艾琴在这个时候,还要挑起圣地这么一个大摊子,有的人还要倒点乱,想想真是不容易。

范长林的妈犹豫了半天还是找了艾琴,她气不过、不放心。老太太直接来了公司,艾琴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是婆婆找她,吓了一大跳,老太太别是来闹场子的,她先让前台把老太太让到客人接待室,然后赶紧给范长林打电话,如果范长林在公司,最好两个人一同接待她。

范长林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如果范长林在外面公干,现在打他手机让他回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客人接待待室。

秘书已经把茶沏好,见艾琴进来退了出去。

范长林的妈妈上下打量着艾琴,觉得艾琴比上次她来见她又瘦了些,心里不免平衡了些,凭什么遭罪的只是我儿子?

艾琴坐在范长林妈妈的对面,并不知道她的来意,所以只能等待。

老太太喝着茶说:“艾琴,我想来想去,长林还是放不下你呀,他为什么把财产都给你呀,我咨询了我女婿,他说也许这是你提的离婚条件,可又说回来了,如果老大不同意,你也不能全拿走,所以我想来想去,是老大觉得亏欠你了,所以都给你,也许你要他脑袋,他也能给!”老太太瞪着两眼睛紧盯着艾琴:“我的儿子我知道,老大对自己家的人才这样!”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太太有点哽咽:“可你是怎么对他的,老大奔了这么多年转眼什么都没有了,即使他在外面有女人,他拿什么给人家?他要去外地工作了,他说这都是他自己愿意的,艾琴,一个大老爷们,你还要他怎么着?”老太太抹了抹眼睛,声音低了好多:“能不能不离婚?”-艾琴看着老太太为了儿子跑前跑后,能曲能伸的样子,心里感触良多,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什么关系,她也是母亲能理解:”妈,范长林没有我,也许能生活得更好!“她看老太太的脸沉下来:“您的儿子您还不了解,他有能力!”

老太太听艾琴这么说,知道自己是白来一趟,站起来:“你们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但是你不许欺负老大,让我知道了,我可不饶你!”说着就走出去,艾琴想送到她到楼下,追出来,看见司机在电梯旁等着,也就站住了,示意司机照顾好老太太。

办理了离婚手续,艾琴反而平静了,事已至此,不再挣扎与纠缠,但是心里空的很,如同一个空洞好像怎么也填补不满,上班她很忙,行业研究的队伍正在建立,基金公司的筹办也在招兵买马,还有做不完的日常工作,但是晚上一下班,坐在自己的车上,心就开始空旷,为了填补她读书,看光盘然而没什么用处,永远是人在此心在彼,这种神无归属的日子,让艾琴觉得苦不堪言。

回到办公室,有新邮件进来,她点开,就看见徐子谦的邮件:关于财务总监张丽丽请调工作的报告由于工作需要,不予同意!邮件发给艾琴,同时抄送人力资源和张丽丽。

艾琴看着邮件想,这个事是不是就此过去了呢?张丽丽是不是就这么容易的收回自己的请求,因为虽然是一个工作调动,但她是个关键人物,又是这么敏感的时期,她提出这个要求是需要勇气的,毕竟对她以后的工作,诸如进一步升迁会造成些影响。

果不其然,张丽丽是一意孤行下去了,她立即打了一份辞职报告,打给徐子谦,抄送艾琴和人力资源。

艾琴找到徐子谦,她觉得张丽丽这个事还是要商量一下。

徐子谦开门就说:“我在邮件里写了是因为工作需要不同意她调动,其实是老范找到了合适的财务经理,不需要她去了。”

跟艾琴提出要张丽丽的也是范长林,范长林怎么这么出尔反尔呢?

徐子谦看着艾琴百思不得其解样子说:“艾琴,这样不挺好,你非把一单身美女放老范身边是考验他怎么地?”

艾琴不想接这个下茬儿,她问:“那,张丽丽现在请辞,怎么处理呀!”

徐子谦说:“我先找她谈谈。”

下星期一就是范长林带队去三亚的日子,虽然北京已是隆冬快要到春节,但三亚却是最好的旅游季节,范长林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一刻也不肯停下来,就是不想错过三亚的这个旅游旺季,这是他前期考察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他在考虑三亚的地究竟要做什么项目?

这天晚上,范长林包了一个餐厅请全体员工吃饭,这是他答应过的,艾琴没有参加,她觉得今天应该让范长林当绝对的主角,宋瑜要去参加,所以艾琴早早下班回家。

吃过简单的晚餐,她在书房里看了一会研究生的课程,为论文找些资料,然后早早上床,看会儿电视里热播的《蜗居》,感叹于普通人生活的不容易,还有就是有权有势有钱人生活中的恣意妄为,两个阶层人的生活搅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都市躁动不安生活交响曲,幸福的旋律不多,更多的是哀怨,隐忍,不甘和挣扎。艾琴看着剧中人物来来去去,她不愿意做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她希望自己生活的有意义,她要快乐幸福的生活。

睡梦中她被手机电话的铃声吵醒:“艾琴,范长林喝醉了,你来开下门。”是田丰收的声音。

艾琴披了衣服就下楼来,开了大门,田丰收架着范长林站在门外,范长林的酒气很大,整个身体挂在田丰收的身上,压得田丰收有些支撑不住,艾琴赶紧上去扶住范长林的另一边。两个人一起把范长林架到客厅的沙发上,范长林顺势躺下,艾琴拿了个靠垫,放在他的头下。

田丰收整理了下被揪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问艾琴:“把他弄房间里吧,也不能在这儿睡。”

这时阿姨也醒了,披了衣服出来。

艾琴说:“你回去吧,我和阿姨两个人可以了。”送走了田丰收,艾琴让阿姨做了一杯鲜榨梨汁,用吸管塞到范长林的嘴里,范长林可能渴得厉害,一口气都喝光了。

范长林还从没有这么失态过,当着那么多员工的面,居然喝成这样。

范长林又躺了一会,坐起来。

艾琴问他:“你要不要洗个澡?”

范长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下站不稳,艾琴还是扶了他一把,上了楼梯范长林直奔卫生间。

艾琴坐在外面,听到水声哗哗地传出来,不知道自己是走是留,走吧,似乎也不放心,范长林喝那么多,万一在浴盆里睡着了。。。。。。如果留下来,也是尴尬,于是决定先回自己的房间,一会儿再过来看看。

她再过来范长林的房间时,房门依然像她走时一样敞开着,床边的台灯也还亮着,范长林却是裹着被子睡着了,她走进去要关上台灯,看见范长林湿湿的头发把枕头已经阴湿,这样最容易生病了,她到卫生间拿了两块干毛巾,帮范长林擦干头发,又用一条干毛巾垫在枕头上。

可能是她的搬动让范长林醒了一下,他翻了个身,伸出一支手臂似是要搂抱睡在身边的人,嘴里含糊的叫了一声:“艾琴!”

艾琴握着湿毛巾的手僵在半空,这个时候的范长林也许是真实的?

四十一 ...

范长林走了,带了大概二十多人的队伍,临走前的那个星期六星期日,他带着范小铁去了航天博物馆和军事博物馆,范小铁玩得痛痛快快,周日晚上吃完晚饭,范长林把范小铁叫到沙发边上,拉着他的手说:“爸爸以后要去外地工作,不能每个星期都陪你!”看见范小铁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又说:“但是爸爸保证每两个星期回来一次,陪你玩两天。”

“那我马上要放假了,谁跟我玩?” 范小铁心里不愿意,但爸爸一说工作,他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爸爸妈妈的工作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范小铁马上要放假的事范长林还是忽略了,他沉吟了片刻说:“我先去看看,看寒假可不可以带你去海边住一住。”

范小铁高兴起来,搂住范长林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两口,范长林笑着推开他:“我不在家,你要照顾你妈妈,听她的话!”

范小铁笑嘻嘻地说:“我管她还差不多!”

范长林拍了下范小铁的屁股,以前他听到范小铁这样说话,一定会教训他说话太轻浮,而今天,他没有说话,心里对儿子存在愧疚另外真的要远离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

等帮助范小铁检查好作业,看着他洗好澡上了床,两人又念了一会儿书,范小铁睡着了,范长林到楼顶平台上给艾强打了个电话,很难得的是艾强很快就接了:“范长林?”

范长林一直跟艾强交流上有些不自如:“艾强,我要去三亚工作,艾琴,还有范小铁还希望你能多关照。我毕竟离得远,万一有什么急事。。。。。。”

艾强愣了一下,范长林能给他打电话就够匪夷所思的了,更别提还说得是这个事,范长林对艾琴和范小铁不能说不尽心,这个他早有了解,但是他被净身出户了,还能保持这个品质实属不易,他阅人无数,什么人没见过,此时的范长林倒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这个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力而为。”他有一点想安慰范长林欲望,又不知怎么说,所以大包大揽下来:“她们生活上的事,我会照顾,公司的事,你还要多干些!”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是说要往好里干,别拆台!”

范长林说:“我知道了,先谢谢你!”

` 这中间范长林按着他对儿子承诺的,每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带着范小铁回他爸妈家,回来后,对艾琴说:“我在三亚买了套房子,范小铁放假了,可以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去,顺便玩一玩。”范长林买的房子倒是精装现房,因为户型大,位置好、价位高,不是投资客所爱,才能轮到范长林买,范长林觉得自己反正要在三亚至少三年,租房子不如买一套,即住着自在,又有保值升值的作用。

艾琴把眼睛转向范小铁,她想看范小铁的意见,谁知范小铁看到她的眼神过来自己倒把眼神避开了,艾琴看看范长林,心想不是范长林她们家人把他们离婚的消息告诉孩子了吧,这件事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父母亲自告诉孩子,如果孩子首先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对孩子的影响肯定更不好,她走到范小铁的身边问:“范小铁是你自己想去的吗?”

范小铁抓住艾琴的胳膊,把小脸蛋放到上面蹭着:“妈妈,留你一个人在家,我很不好意思,但是你可以回姥姥姥爷家。”

艾琴松了一口气,范长林的家人还真没糊涂至此,又觉得安慰,儿子已经会替妈妈着想。把范小铁交给爷爷奶奶艾琴还真不怎么放心,但想想范长林也在,虽然因为工作不可能全天候,但也会照应的:“那房子,你买的那间,装修还可以吧,有没有什么装修污染?老人孩子住里边。。。。。。要不要把阿姨带去?”最终还是不放心。?

“我妈那边的阿姨会带上还有司机!”范长林说。

范长林在三亚买了多大的房啊?艾琴想问又憋了回去,买多大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范长林还存了不少钱,到底是给自己留着余地的。

范小铁站在爸爸妈妈之间问:“你们俩说话为什么不笑了?”

艾琴看着范小铁说:“没什么可笑的呀!”!

范小铁说:“反正你们以前总是笑的!”

艾琴和范长林互相看看,又双双挤出一个笑脸。

“假装!”丢下这句话,自己扭着小屁股上楼了。

范长林和艾琴看着范小铁消失在楼上的转角处,两人双双都低下头,然后各自转身,各干各的。

本来艾琴还想跟范长林说说银湖小区房子的装修情况,范长林不能每次回来都住这里,但银湖房子的装修还在图纸阶段,施工队由于春节将近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开始施工怎么也得正月十五以后了,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

范长林对银湖的房子也不闻不问,回来就住这里,去他父母家也并不住,艾琴也搞不懂他什么意思,她在男女关系这些事上确实单纯,而这种事也不好拿出来问别人,总之离婚了两个人还在一个屋檐下肯定是不正常,装修房子的事,还是要抓紧。

这中间艾琴曾催过一次田丰收,他好像也不急:“慢工出细活,你又不是没地方住!再说范长林要求太高。”

艾琴也是无奈,到底是她托田丰收办事还是范长林托的?转过来想这也就是个过渡阶段,等房子装修好了,自己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提出让范长林搬出去,或者自己搬?

这个春节艾琴过的相对轻松,范小铁被范长林接到三亚去了,家里就剩下她自己,她放了阿姨的假,三十和初一她去爸妈家,一边吃饭一边看春晚,范小铁打了电话给姥姥老爷妈妈舅舅拜年,电话开在免提状态,范长林也给艾琴的爸妈拜年,他依然叫艾琴的爸妈为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