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眼前一片黑暗,蜡烛真的熄灭了。

我的下颚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上下颚牙齿的撞击声。我掏出火柴,点了好几次也未能点着,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终于用力将火柴划亮,点燃了蜡烛。

我拿起蜡烛巡视一圈,周围什么也没有。于是我继续翻画册。

上面有我掏出火柴,点燃蜡烛,拿着烛台环视四周的画面。

但是还未结束,我只能机械的继续翻着画册。

接下来的画面可以说都是一样的,我低着头盼着双腿靠在墙壁上,看着那本画册的正面像,旁边还有破旧的烛台。

不,我忽然发现了不同,每一次翻页,画面上的我似乎离自己就更近一步。

画面上的我看上去似乎逐渐被清晰的放大了。

越来越近了。

我看到自己巨大的脸庞了,睁着巨大的眼睛,圆形的眼球几乎鼓了出来,额头流汗,嘴巴惊恐的无法闭合,半张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就如同我对着镜子一样,画面上的我神情差异而恐惧。画面边缘还起了凸镜的效果,夸张的弯曲变了形,大概是因为视野靠的太近的缘故吧。

那东西,那个高高在上的观察者就在我的面前。

可是我却看不见他。

这家伙,就像看着一只可怜的蚂蚁一般看着我,随时都能拿走我的性命,却抱着戏弄的态度耍着我。

大多数人认为人类的进化是完美的,他们信奉者达尔文进化论中对自己有益的观点,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是万物之主,可以理所应当的剥夺其他物种的生命甚至种族的延续权,其原因是我们错误的认为人类站在生物链的顶端,是金字塔最少的那部分。

但是是真的如此么?在人类之上是否还存在着更高级的动物,躲在隐秘潮湿的黑暗世界,冷眼看着我们,观察着我们,嘲笑着我们,就像我们看着斗鸡,斗狗,斗蟋蟀一样的看着人类自身的残酷斗争?此刻身为高级智商动物的我却被不知名的家伙如此戏耍着,而我无力反抗,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我继续翻着手里的书,画面开始固定,渐渐离我远去,最终定格在右边四十五度的俯视位置,那东西在没有移动,而是停了下来。

我回过头,烛光开始摇曳,犹如即将断气一样,蜡烛已经融化成一摊蜡油,灯芯就要烧干了,图画中视角的位置就在那书柜上面,也就是我拿下装着画册的黑盒子的地方。

此刻书柜上的角落一片漆黑,我高举着烛台,朝那里靠过去,黄色的光线朝着墙角缓缓爬去,烧开了那片让人不安的黑暗。

我看到一个泛着金光的脑袋,他将身体蜷缩成一个球状,缩在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肩膀,动也不动,我认出了那条胳膊,那条熄灭我蜡烛的手臂,还有那袖口的三颗名贵的纽扣。

“他究竟是谁?”我忍不住在脑海里问自己

这时候烛焰开始剧烈地摇晃,被烛光投射在墙上的我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扭曲,变换摇曳着,我看到那颗金色的脑袋似乎动了起来,在慢慢地向上抬起。

“他是活着的!他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他会不会就是安德烈博士的儿子?”我尽力支撑着手臂,虽然已经感觉到肩膀有些发胀酸痛,这烛台是铁制的,非常沉重。

那男孩的抬头速度加快了,双手也开始松开,透过细长发亮的金黄色的额头刘海中间,我看到了一双嵌在眼眶中间的一对蓝色的眼睛,但是毫无生气,没有一丁点光泽,就如同劣质的蓝色油漆风干了之后,带着泥腻的味道。

如果刚才掐灭灯芯的是这孩子,他怎么又爬上两米多高的书柜上?我心中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就算他爬上书柜,也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金发小男孩的头整个抬了起来,他的脸色苍白,并不像动方人惯有的那种白色,而是俄罗斯人那样仿佛从未接受过阳光的、不掺也是杂色的纯白,像浓郁的牛奶糖,抑或是白炽灯的光亮,白得很紧凑,白得很浓稠。无法化开,插不进一丁点其他颜色,让人看得紧张。那种对视觉神经带着压迫感的颜色让我眼球发胀疼痛,并且伴随着一种压迫的呕吐感。

他的那种嘴猛然的望去,仿佛在鼻子下开了个圆形的黑洞,黑与白截然相反的两种颜色在他小小的脸蛋上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马上把答案告诉了抑或的我,但我知道后却反倒觉得不知道更舒服些。

他没有说话,是用清楚明了的行动来表示的,绝对比语言更让你过目不忘。

他如同一只壁虎,将四肢趴在墙上,接着灵活的伸开五指,紧紧地吸附再光滑的墙壁之上,迅速的从书桌上爬了下来,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就站到了我的面前。

“你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心底默念道。

他没有反应。

“把你的眼球朝左边转转好么?”我不甘心,继续念道。

他的确转动了眼球,并且是朝左边转去,但我一点也不高兴。

因为他只转动了一个眼球,另外一只依然大大地凸在我面前,动也不动,接着刚才转动的又回到了原位,换那只不动的朝左边转动。

“好了好,不用表演了,我知道你可以听到我的思想了。”我叹了口气,果然他不再做那种诡异的动作了。

他就这样站着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手里的蜡油融化后滴在我的手掌上,一阵灼热,然后黄色的烛烟猛的向上窜了几下做了最后的垂死挣扎,然后一下子熄灭了。

我知道这次它真的蜡尽光灭了,我的眼睛再次陷入了黑暗,我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个金发小男孩但是我只是胡乱地在空气里乱抓而已。他又不见了,消失在黑夜里,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划开火柴,捡起地上那本奇异的画册,想着如何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即使我大力的撞击着木门,那道坚固的门也纹丝不动,不知道苏洛有没有去想如何把门打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吧,快让我出去!”我集中精力在脑海里大声喊着,抱着一丝希望,我觉得那孩子有着打开着门的力量。奇迹发生了,那门真的打开了,随着门缝的扩大,光也溜进来了,将黑暗的房间劈成两块,犹如太极图一般,一边是黑暗,一边是光明,但又紧紧相连分不出彼此。

我正要欢呼,但是我很快发现,打开门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一盏老式的马蹄形油灯,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看清楚他的相貌,但是扑鼻而来的那种香味我却无比熟悉。

在我被牛皮绳紧紧勒住的时候,就曾经闻到过,而且那香味与从百货店中拿来的蜡烛颇为相似。

不用说,这家伙就是那个待人和蔼的笑嘻嘻的虔诚教徒,

“出来。”他只说了两个字,那声音与白天的截然不同,带着一股子威慑力,我听话的拿起烛台胳膊下夹着画册走出房间。其实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你在屋外想杀了我。”我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个男人,他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模糊而狰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对他起不了丝毫愤怒之心。

“我杀死了修士就警告过你们,但是没想到你们还是来了。我没打算杀了你们,如果真的想的话,你和你的朋友已经如你们刚才在屋外所言,变成挂在外面的干尸腊肠了。”他带着轻蔑的口吻说,当然我相信,他现在也有这个能力。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回敬道,店主不可置否的冷笑了一下

你是被选择的人,修士不是,虽然博士给过他机会,但他放弃了,放弃了成为神的子民的机会。”店主的脸上掠过一丝冷酷,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朋友呢?”我望了望四周,走廊里没有看到苏洛。

“他就下面,不过他很烦人,我只能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店主用手指了指,我顺着看过去,苏洛果然好端端的躺在大厅地板上。

“用那迷香?”我问道,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我往楼下走去,经过油画的时候忍不住望了一眼,画中的小男孩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但是现在我却总觉得他盯着我似的,

我走到苏洛身边,这家伙居然真的睡了,也亏他睡得着。

“孟梵!孟梵!老板啊,你不能有事啊!”他忽然大声喊起梦话来,看在他即使是在梦中也关心我的份上,到是挺令人感动的。

“你死没关系,谁养活我啊,要死也把存折信用卡什么的的密码告诉我啊”他伸出长长的胳膊在空气里胡乱的比划着。我一脚踢过去。

“滚起来。”我喊道。

“啊,你居然活着,真是太好了,老板,我还以为你永远都走不出那房间,害得我担心死了。”他从地上挑起了,抱着我的大腿哭诉道,怎么甩也甩不开,像一坨鼻涕虫一样恶心。

“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头顶传来炸雷般的声音,我差点忘记这家伙的存在了。

“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死修士,还有你到底和安德烈博士有什么关系。否则我在我直接找到答案前不会离开。”我仰起头看着店主,正色说道,他皱了皱眉头,提着油灯迈着沉重的步伐先从二楼走下来。

“你的神情,和十年前的那个年轻人一样固执。”

“十年前?是不是一个说话总是几个字几个字一说的瘦高男人?”我追问道。

“是的,他似乎很讨厌说话,尽量简短地吐字,还有他的脸上满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样子,和你现在一样,都让人作呕和讨厌。”

“我只想知道他的下落。”我压着声线问,我终于找到了那个男人的脚印,现在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曾几何时熟悉而远去的高大清瘦的背影,就在我的面前,看上去触手可及,却有那么遥远。

“他来过这里,和你一样,进了神的房间,他也是被选中的人,不过他离开了这里,不知所踪。我只是这里的看门人,并不关心离去的家伙。”店主看上去虽然凶狠,但并不像在说谎,而且也没有必要。

“说是看门人,到更像是刻耳柏洛斯(希腊神话中看守冥界入口的恶犬)。”苏洛抬起头看了看他,带着嘲笑的口气说道。

“你的侮辱不会让我愤怒,与无知者计较会而让自己变得愚蠢。”店主毫不在意苏洛骂他是看门犬,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油画旁边。

“请你告诉我,他是否留下什么线索,到底去了哪里?”我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

“他说去寻根了。其余的我不知道,也不能再说。我希望你们立即离开这间屋子,不许再回来,也不许和任何人提及这里发生的事情。”

“寻根?这家伙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暗自疑惑。

“如果我们不照办呢?”苏洛挑衅道。

“那就只能将你们送去见修士。”店主冷冷的说道。

“信教徒居然这么残忍,可以肆意剥夺其他人的性命么?”我想起修士的惨死,打算质问他

“我说过,你们太无知,这个世界的认知并不像你们想的一样,或者说如你们感觉的那样,即使是神,也会对他失望的子民进行清洗和淘汰,末日审判的预言也不知道传诵了多久了,所谓的活着和死去,都不过是一小撮人的自私,完全从自己角度去看待问题。

“所谓的世界只是通过你们妄想的感官认知连接起来的一个金字塔,一个由卡片堆砌起来的脆弱的构架,你们自以为坚固牢靠,实际上卡片之间脆弱的连接与支撑都是建立在你们自身感官认知的基础之上,而真实虚假,都是强加在原本存在且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上的对比认知,无知者自己建立一个有益于自身利益的价值观念,或者道德观念作为参照,然后开始依照这个标准来认知与认识他们周围的人和实物,他们经常指责别人愚昧,嘲笑他人看问题片面和狭窄,殊不知千万年来奉为经典的东西其实有可能也是错误的,这样一来一直作为判断的标准就发生偏差,而无数人通过连接建立的世界也就发生了坍塌。”店主侃侃而谈,我们听得一头雾水。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话,但是我觉得似乎过于唯心了。”我老实地说到。

“事实便是如此,你们脑部所有的知识和认知都是通过两条途径??先人的经验传承和自身感官系统得到的体验,但是一旦你们所说的死降临,这些就都停止了,对于你们来说世界也就结束了,但实际上每个人的世界都没有结束,每个人的世界又都不相同。

“简单的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他们都拥有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即为神,神即是我,在自己的世界我们拥有最高的否决权,这些世界是平行的,互不相干的,每一个人的死去都意味着一个世界的坍塌和消亡,但是所有的世界都是独立存在的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死去而改变,

“可是这些世界又是相交的,人与人之间注定有这些联系,这些联系构成了社会的组成。你在肯定自己的同时有必须依靠别人的认知来确定自身的存在,好比一个人可以看到一切,但是却又无法确定自己,他们只能依靠镜子之类的东西才能看到自己的容貌或者是通过别人的描述。

“这样一来,人与物之间是完全平行的世界,人与人又是相交的,每个人都处于这两个世界的交集中,这也是这个古代道家所说的阴阳。所以我说,你看到的死未必就是结束,你能觉得的生未必就真的是开始。”他继续说着。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世界里,任何人与事都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只是看选的参照物是谁而已?好比运动学的绝对静止和运动的概念么?难道说人类本身也存在两个完全相反的存在?”苏洛吃惊的说。

“是的,绝对的死与绝对的生,每个人,每件事都应该存在着两种状态或者在两者之间徘徊,在每个世界消失或者消亡的人,很可能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世界、人与物之间的世界虽然部分重叠,但并不是完全相同的,虽然从我们的感官认知看上去似乎是一样的。”他强调了那个‘看’字。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到底和安德烈博士是什么关系?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这么多年不断有有人失踪和昏迷,这事是不是和你们干的?”我似乎看到了解开谜题的希望。

“这是三个问题了。很遗憾我没有任何义务再回答你,我已经说得太多了。最后我只能告诉你,从我父亲开始,我们就守护着这里,不让任何人打扰这栋房子,我再重申一遍,不要光是靠着你们的感觉来认识这个世界,现在,离开这里吧,不要再回来,”店主高高在上的手持着马蹄灯。悄无声息的往二楼走廊另外端走去,烛光渐渐消失不见了。

我没有追过去,既然他已经决定离开,自然不会再让我们遇见。

“把蜡烛给我。”我问苏洛要过先前的一半,点燃之后这里恢复了光明,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离开。

“你和他说了半天却没有聊到正题,他一再要求我们离开这房子,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们如何离开。”苏洛抱怨道,伸手在漆黑的大门上摸索着,

似乎希望能找到机关之类的东西。

我拿着烛台,回味着店主刚才说的话,似乎有所暗示。

“某些时候我们的感觉是对的,可是有些是时候我们的感官也会欺骗我们。”我拿起那本画册,一边念着一边将其打开。

画面上正式我和苏洛,但是画上的我们已经站在空旷的外面了。

“我们的世界已经扭曲了,起码在这里是的。”我合上画册,低声说道。

“喂喂,你该不会也着了那胖子杀手的道吧?”苏洛担忧的望着我。

“闭上眼睛,尽量放弃所有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深度昏迷或者睡着或者死了。试试看,试试看我们如何从自己已经扭曲不真实的世界中逃

离出去,回到真正的世界里。”我拍着苏洛的肩膀。

“你在那个破房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眼睛怎么有些变色了?一派胡言乱语,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苏洛仿佛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相信我试试看。”我闭上眼睛,努力切断自己所有的感觉,放弃以自我为认知的精神世界。

“好吧,信你一次,希望我们都没疯。”苏洛嘀咕着。

我觉得过了很久很久,自己的身体仿佛完全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感觉,也无法思考,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还存在的证据。我的脸上渐渐感觉到一丝凉意,眼前也开始出现朦胧的光亮,我努力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大地,天已经大亮,我们居然在那房子里过了一夜,可是一点也不觉得时间过了那么久啊。身后就是安德烈博士的老宅,依旧肃穆破旧,散发着庄重威严之感,房子前种植的大片六根草在凉风中翩翩起舞,我走过大力嗅着,却闻不到一丁点花或植物的味道。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总觉得十分怪。”我自言自语道。

“采一点回去化验就是了。”苏洛就站在我旁边,重生的喜悦让我没记起他来。

“看来你也从自己的世界出来了。”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是无法理解,我们是如何进去的,又为什么会被困在那里。”苏洛依然迷惑,我和他一起走近那房子,大门前吊着的绞索绳扣依然低垂在前面,动也不动。

我伸出手,穿过圆形的绳扣,轻轻的按在大门上。

门开着准确的说只有一半,那个圆拱形的大门被打开了一半,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人的进出。

原来安德烈假的正门是一扇可以旋转的大门,不过并不像普通的旋转门,我蹲下来看了看门轴,每次旋转后,下面的螺旋形卡口也会同时转动一下,第二次则要用相反的方向,如果第一次是推着旋转而进的话,那么第二次则要拉着旋转,而且门很重,必须要用比较大的力气,从表面看过去,这个门并没有多大的特别之处。这个奇怪的们,将屋子与外界连接了起来。

如果房子是脱离外界单独存在的世界,我们可以把它看做是一个纸圈的内圈。而我们现在的地方当然是外圈,我们把内圈看做是黑色,外圈看做是白色,阴阳两个世界似乎永远是平行的。

外圈和内圈无法连接,只能通过所谓的入口??大门,才能从两个世界进出,就像在纸圈上打开一个口子,当我们站在旋转门的一侧,又如何判断是在屋子里面还是在屋子外面呢?

这就是所谓的临界点。

“原来是莫比乌斯带啊。这样两个世界就可以互相紧密的连接起来了。”我忽然想明白了。

“如果说每个人自身的世界和真实存在的世界也是如此交织的话,我们也不过是在莫比乌斯带上超前爬的可怜蚂蚁罢了,在真实和虚幻中摇摆穿梭,分辨不清,”我忽然想起了那胖店主的话,感叹道。

莫比乌斯带,是一种单侧、不可定向的曲面。因AF莫比乌斯发现而得名。将一个长方形纸条ABCD的一端AB固定,另一端DC扭转半周后,把AB和CD粘合在一起,得到的曲面就是莫比乌斯带(原著解释)

“你手上的画册还在,真是收获很大啊。”苏洛指着我的胳膊说,原来我一直紧紧夹着画册。

的确,这画册太重要了,先好好保存起来,离开这里再说,我将画册藏在怀里。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从那该死的房子里逃出来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但总的来说还是值得庆贺的。忙了一晚,该好好吃一顿啊。”这家伙谈到食物,口水都流出来了。

临走前我采了一束六根草,用手绢小心的包好,准备带回去化验一下。

我也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下山。

沿着蜿蜒盘旋着的山路走下来,觉得这条路从上往下俯瞰真的很像一条盘旋而上的蛇。

我又想起了金在临死前发给我的那个信息,蛇的意思会不会指的是这个?应该不可能吧,会不会是我太多疑了。

不可否认,金的死应该和我有着莫大的干系,无论如何我也脱不了责任。虽然他的妻儿并不知道我把那首古怪的MP3音乐给他研究,可是我不知道日后如何面对可怜的孤儿寡母,唯一能做的只有尽我所能去帮助他们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始终觉得,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真相而被谋杀了,可是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呢?自从在那屋子到了一夜之后,我开始怀疑我眼前清晰的这个世界,或许金只是从那个该死的纸带的一圈爬到了另外一圈,或许不知道多少个时间单位之后,他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就是轮回么?真是太荒谬可笑了,想到这里我想笑一笑,可是僵硬了的脸庞却无法动弹。

虽然吃了滚烫的豆浆和早点,我的身体始终发凉,一想起那金发男孩古怪的淡蓝色眼睛我就觉得烦躁不安。

“你之前是不是说我眼睛变色了?”我拉住旁边大口吃喝的苏洛,他很不耐烦的停下来,应付我说是的。

“变成什么颜色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我坚定不移的要问个明白。

“蓝色,淡蓝色,很淡很淡,就像是一点钢笔水滴到鱼缸里一样,絮状的,满足了吧?我求你让我吃完吧,我都饿了一晚上了。”苏洛大声说着,又将头埋进了碗里,他的话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食客们在一旁偷偷窃笑,让我非常尴尬。

苏洛当然不会说谎,但当时他的神情很惊讶,难道说我的眼睛真的变成淡淡的蓝色了?我向早点谈的老板借过一面镜子,不停地扒拉着眼皮看,看那眼睛明明没有半点蓝色。

或许是苏洛眼睛花了吧,或许我的眼睛看到东西已经开始不真实了。

“我不相信什么神,什么审判,什么世界之类的!”我放下镜子,对自己说道,苏洛停了下来,怪异的望着我。

“你怎么了?”

“我不能被那胖子几句话说得冲昏了头脑,不管有没有所谓的神,不管是不是有两个世界,我的工作只是查明朱洗自残的原因,这一切背后肯定有真相,光凭几句话就否定我几十年的人生观太武断了。咱们立刻去那家杂货店,我要找到那个胖子店主,一定要找到安德烈博士活着的家人,我相信只要找到他们,事情就会水落石出的。”我拉起苏洛,付了钱连忙朝那家小杂货店赶去。苏罗很不情愿的被我拖了往外走,临了还塞了几个包子在嘴里。

初春的清晨凉意刺骨,刚刚灌进胃里的热豆浆就像浇在冰块上一样只是稍微激荡起了几缕热气,我摸着双臂,希望可以走快一点。让身体里冻得几乎快黏稠的血液加快些流动。

苏洛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布外套,在冷风中吹得皱巴巴的,却丝毫未从他脸上看到一丝难受的表情,这让我非常羡慕。

小店已经依稀可以看到,随着日头的升高,街道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我还怕他躲着不开门,没想到居然已经开张做生意了,仍是一脸忠厚,笑容可掬,对客人彬彬有礼,怎么也无法将他与残忍的杀害修士的凶手联系在一起,昨天夜里在安德烈博士房子里的对话犹在耳边。

“哦?你们来了?”他认出了我们,却依旧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谢您的蜡烛。”我笑了笑。

“昨天圣烛夜还好吧,我说过点燃蜡烛,圣母就会庇佑你们的,即使是恶魔环绕,也能在圣光中保全自己。”他停下手里的活??刚才正在为货物分类??摆上货架。

“看来昨晚真的是你,你到底和博士什么关系?”我问道

“现在我的身份只是杂货店的老板,我还要做生意,养活一家人,如果你想要和我聊天就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干完。”他低着头正在用一根细绳捆绑货物,手法娴熟飞快,并没有在意我的文化

苏洛站在他旁边,默不作声却忽然一拳打向那店主的后脑在击中前一刹那店主回身抓住了他的手腕我看到店主粗壮的胳膊上居然后数条青紫的淤痕大概一指粗细,不像是棍棒所致。

我突然记起在修士的圣体上也有许多这样的伤痕虽然位置不同但程度相似。

“请不要闹事我说了现在没空。”他的气力极大居然将苏洛的手腕硬生生的抓在半空苏洛的脸上闪现出了些许惊讶但更多的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和跃跃欲试的表情。

两个人奖励在原地,这是一个老人从后远走了过来他低声呵斥道:“防守你想大家一起为过来看热闹么?”声音虽小却充满威严那店主慌忙松手转过身继续做账。苏洛也收回拳头,冷冷的望着店主高大魁梧的背影。

“两位里边坐,慢聊。”所玩老人装过身动作干脆利落行走如风。上次见面他对我们的问话多加隐瞒我倒是想看看这次有什么新的收获。

后院比前面要暖和许多像是四面无风的原因老人先我们一步进屋,依旧动作娴熟的摆放好竹椅泡好茶招待我们屋子里茶香四溢让刚从清晨寒风中过来的我们深信都素服了许多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喝一口茶更是从嘴巴一直暖到胃,全身透出一阵薄汗,寒气都卑鄙了出来通常不少。

“其实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也知道你们想从我这里了解什么上次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来历你们并不相识恶人我可以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我赶紧离开这里不用好在打安德烈房子的竹椅。因为正如圈子所言我们父子实际上都是那房子的守夜人。”老人放下茶碗占了起来面朝屋外倾城叹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也知道你们想从我这里了解什么上次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来历你们并不相识恶人我可以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我赶紧离开这里不用好在打安德烈房子的竹椅。因为正如圈子所言我们父子实际上都是那房子的守夜人。”老人放下茶碗占了起来面朝屋外轻叹了口气。

“最近我年岁大了不变外出所以每天夜里都是他住在博士房子里帮忙守夜看门我交代过他不许商人只是吓跑他们便可以了可是他始终不肯听我的。修士的死我很难过但是从某些原因来说他的死也是一种赎罪因为他原本和我一样都是博士的只有四十年前我们都答应安德烈看守那房子大事她饰演了甚至还想让你们去打开我和我儿子守护了整整四十年的秘密那是我绝对不晕学的。”老人转过身来神情郁然。

“所以你就让你儿子去杀了修士灭口组织他带我们去博士家?”苏洛指责他到,“这么做也太过分了。”

“不我只是告诉他去送蜡烛给修士顺便警告他让他闭嘴或许他有些过于误解我的意思了。”

“你们不是教徒么?东正教的交易就是让人欺骗、杀人?“我忍不住了,老人和他儿子对自己所犯的罪孽美誉一点愧疚之心更何况还有主席他们以及这么多年的汇总干恐怕他们都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