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带着两人走进密室,空空道人一看那个密室格局,嘴角扯了扯,这么简单的五行之阵,还能困住高手?他提脚飞上了生门那块板,玉罗刹紧跟着飞身过去,站在门边的宁王瞧得目瞪口呆:“两位高人好本领!”

“这里边德尔机关,算得了什么?”空空道人一把将那花瓶抄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王爷,果然不错,你且来看这树丛间露出的一点牌匾,可以说是个寒字,也可以说是个南字,对不对?”

宁王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而且,王爷只用派人去看看那南峰寺附近是否有这样一条小溪,便能推知秘宝大概藏在哪里。”空空道人指了指花瓶上的图案,连连点头:“那时候师父都没有告诉过我们,究竟这图是什么样子,现在一看,却是清清楚楚。王爷,你看看那僧人的眼睛,是望向何处的?”

宁王接过花瓶来,捧着看了好半天,这才露出了笑容来:“我懂高人的意思了,秘宝就藏在那块山壁之后。”

“是。”空空道人脸上露出笑容来:“王爷真是慧眼独具。”

宁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狯,他的手偷偷的往桌子上一按,就听哗啦一声响,一个笼子从天而降,将空空道人与玉罗刹罩住。

“王爷,你这又是何意?”空空道人抓住铁栏杆,愤怒的望向了宁王:“莫非王爷想杀人灭口?”

宁王哈哈一笑:“请高人不必惊慌,我怕高人不慎将这秘密透露出去,到时候在本王还没去南峰寺,就有不少人赶着过去了,故此想请两位高人在这里暂住十几日,等本王取到秘宝以后再回来放你们出去,得罪之处,还请两位高人见谅!”

“哼,王爷,你说得冠冕堂皇,可谁知道我老头子还有没有这么长的命熬到王爷回来!”空空道人指了指密室的顶部:“这也就几个出气的小孔吧?王爷肯定也不会让人送水送饭,你十几日以后回来,你确定我们还活着?”

宁王脸上露出了快活的笑容来:“两位高人,那乌龟不吃不喝的,好几年都不会死,你们总比乌龟要强,是不是?且安心住下,本王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这密室感谢两位!”

“咣当”一声,密室的门关上了,只有墙壁上的夜明珠有微弱的灯光。

“你也真是疏忽大意,怎么就不知道站到安全的地方?”玉罗刹抱怨的说了一句:“这下可好了,竟然被笼子给罩住了。”

“你不是身手敏捷吗,为啥就不一手将铁笼托住呢?还不是故意想被关住?”空空道人哈哈一笑:“咱们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谁跟你心有灵犀!”玉罗刹气呼呼的瞟了他一眼:“快些将这机关给破了,万一蓉儿没看出是我们来,我们还真的等着憋死不成?”

“你这样不相信蓉儿了?”空空道人一双手抱住了玉罗刹:“阿玉,刚刚好趁着没人,咱们来亲热亲热。”

“谁跟你亲热,呸。”玉罗刹挣扎了一下,只不过没有继续推开空空道人,任由他抱住自己不放手:“你害不害臊,这么年纪一大把了,还学着那些年轻男女抱来抱去的。”

“就是年纪一大把了才要抱,否则就来不及了。”空空道人寸步不让,笑嘻嘻的凑过一张老脸:“阿玉,你身上有些淡淡的香,是不是用了我给你做的那种鹅梨脂?”

“谁用那些东西。”玉罗刹白了他一眼:“我都多年没用过了。”

“哼,你年轻的时候肯定用过。”空空道人心里酸溜溜的一片:“等着出去我一定要去找那苏国公府的大老爷,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我想他肯定比不上我!”

玉罗刹沉默不语,一提到苏大老爷,她心中还是有些感觉,只不过并不是当年那种情分,多年过去,早就将一片柔情给消磨殆尽,她现在只有愧疚,因着她一念之差,将柳蓉抱走,让他们父女分别了这么多年,算起来也是一笔孽债。

“阿玉,你别想太多,是我不好,又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了。”空空道人见着玉罗刹陷入沉思,一副懊悔模样,赶紧将脸贴到了她的脸旁:“以后我会好好的对你,不让你再受伤流泪。”

玉罗刹微微低头,脸上一抹绯红,淡淡的微光照着,光洁如玉一般。

空空道人有几分情动,轻轻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阿玉。”

“嗯?”玉罗刹抬头,星眸如醉。

“我……”

空空道人还没来得及说出下边的甜言蜜语,密室外边忽然有了响动。随着一阵“轧轧”的响声,一线微光从门□□了进来,一个纤细的身影扶着门,看不清她的眉眼。

“蓉儿,你来了!”玉罗刹回过神来,着急的添上一句:“注意门口那块板子,千万不能踩!”

空空道人方才准备了一大堆情话,正准备滔滔不绝的诉说,没想却被柳蓉打断,心里有些失落,凉凉的在旁边说了一句:“蓉儿跟我学了十多年阴阳五行,要是这个都看不出,那她也就蠢到家了。”

“不准你说我的蓉儿蠢!”玉罗刹扭住空空道人的脖子往旁边转:“哼,你给我站一边去,蓉儿是我的徒弟,你别跟我来抢!”

“我只是说教了她阴阳五行,又没说是她师父,她喊我师爹哪!”空空道人有些委屈,只不过还是很听话的转过身去面壁思过。

“师父,师爹,你们怎么都打不过那个猪一样的宁王啊?”柳蓉跳着过来,看了看那个铁笼的位置,眼睛瞄了瞄那张桌子,在右边那一角有个雕花,微微凸起一块,她伸手按了过去,铁笼“呼”的一声收了回去。

“蓉儿,咱们快些走。”

玉罗刹急不可待,这密室有些阴森,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机关,早早脱身为妙。

空空道人赶紧拉住她的胳膊,楚楚可怜:“阿玉,你不能扔下我。”

“师爹,你够了。”柳蓉哭笑不得,没有玉罗刹,空空道人也能出去的好吧?她一手挽着玉罗刹,一手挽住空空道人:“师父,师爹,咱们一块出去。”

空空道人心里头美滋滋的,这像不像一家三口哟?是不是很像?

柳蓉将两人送到院墙边上,告诉他们去义堂找许慕辰,继续回来打扫路面,心里头琢磨着,宁王得了这财宝的藏身之处,只怕会赶着往苏州那边去了。听许慕辰说,宁王是不能私自出京的,要是抓到他出京的证据,许明伦就能用这个当借口把他抓起来了。

宁王会不会出京?这还是一个迷。

柳蓉觉得,宁王肯定不会放心让别人去替他取那么大一笔财宝,绝对会亲自前往,但是他却不能私自出京,只怕是会要放个替身在宁王府里。

就不知道那个假扮宁王的人有没有师爹这样的好手艺了。

第六十章

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柳蓉起来的时候,就见外边已经是亮堂堂的一片,雪色映在窗户上,将那一团碧纱衬得似乎要化开,深绿浅绿,在眼前跳跃。

“小蓉,你爹娘来找你啦!”林妈妈笑着在门口吆喝了一句:“他们说要给你赎身哩!”

林妈妈慈爱的看了柳蓉一眼,这小丫头能干又乖巧,自己还真舍不得她走,只不过人家爹娘终于醒悟过来,觉得卖女儿不对,要把她赎回去,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过大年,这可是大好事,自己也不能阻拦。

柳蓉一愣,爹娘?不消说肯定是师父师爹来看她了。

“爹,娘!”柳蓉走到门外,大声喊了一句,扑了过去抱住了玉罗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中踏实得很。

玉罗刹伸手摸了摸柳蓉的头发,只觉得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这么多年柳蓉都喊她师父,此刻忽然的一句“娘”,让她的母性大发,恨不得柳蓉真是她的亲生女儿:“蓉儿,是娘不好,一时没有想通,便将你卖了。前些日子你爹接到了工钱,我们合计着给你赎身,以后咱们一家就不再分开了。”

“娘,宁王府很好,不愁吃穿,还能给月例银子,蓉儿觉得这里挺不错。”柳蓉朝玉罗刹眨了眨眼睛,捏了捏她的手心。

玉罗刹有一刹那间的错愕,这边空空道人已经拉住了柳蓉的手:“闺女,咱们去外边说话,莫要打扰了旁人。”

“蓉儿,你怎么还不想出去?”玉罗刹一边走一边念叨:“许大公子在角门那里,眼睛都望穿了吶。”

“师父,昨日宁王的意思,分明是想自己去找那宝藏,我肯定得留下来查看,究竟是谁假扮了他,要是能抓到宁王私自出京,也是一条罪证。”柳蓉搀扶着玉罗刹往前走,就如一对最寻常不过的母亲,态度亲昵。

“咦,你说的也有道理。”玉罗刹点了点头:“那我们跟许大公子一道跟踪宁王,你就在宁王府里摸清那假宁王的底细。”

“我正是这样想的。”柳蓉笑了起来:“师父师爹,你们跟许慕辰说一句就行。”

“你不去见他?”玉罗刹有些奇怪,蓉儿怎么就这样不将那许大公子放在心里?人家现儿正挑着担子守在角门等她出去,眼巴巴的盯着园子里头,那模样瞧着就觉得可怜之至。

“师父……”柳蓉的脸红了红,扭了扭脖子:“我自然想见他,可是他与皇上来得太勤快了,东西又卖得太便宜,难免不会有人起疑心,你们劝他快些回去,等着将宁王抓住了,自然有见面的机会。”

“你总得将我们送到角门那里吧?”玉罗刹瞅了柳蓉一眼,见她粉嫩的小脸上微微的发红,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也真是的,怎么就口是心非了起来?到角门瞧瞧,不买东西也就是了,何必弄得这般紧张。”

许慕辰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掌握,守门的钱婆子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剥着吃,一边安慰他:“今日没人出来买货也是常理,谁会想到你二十九还挑着担子出来呢,明儿就是过大年了,谁都该在家里歇息着了!”

“我是想着明日要过大年,今日再来卖一日,没想到都没有人出来。”许慕辰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宁王府空荡荡的园子,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一阵寒风吹来,树枝上的积雪纷纷扬扬的洒落,就如扬起了一片灰尘。

“你呀,早些挑着担子回去吧,你哥哥不说你生病了?就该在家里躺着歇息,怎么又出来挨冻了呢?”钱婆子盯着许慕辰看了好半日,只觉得这货郎生得实在好,就连她都怜惜他还要冒着寒风大雪出来卖货了。

“咦,那边来了几个人!”许慕辰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快活得发光。

雪地上走来了三个人,走在中间的那个,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柳蓉。

钱婆子眯着眼睛看了看:“哦,原来是小蓉哪,今日她父母是来给她赎身的,怎么不见她带包袱出来哩?”

“妈妈,多谢你放了我爹娘进去。”柳蓉冲着钱婆子甜甜的一笑:“我可得再买些零嘴给您吃才行。”

钱婆子又惊又喜:“小蓉,你可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以后咱们见不着面了,妈妈只盼你过得好,嫁个好郎君。”她伸手指了指许慕辰:“嫁个这样的,就挺不错啦!”

许慕辰笑嘻嘻的望着柳蓉,钱婆子说得真是不错哇,他不就是最合适柳蓉的人么?

“哼,不过是个卖货的罢了。”柳蓉瞟了许慕辰一眼,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会心一击:“我心目中的好男儿,才不是个只知道挑着货郎担,眼睛往姑娘们身上看的男人哪。”

“哟,你年轻轻轻的,咋就这么不怕羞呢!”钱婆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货郎,人家小蓉还看不上你吶!”

许慕辰牢牢的盯着柳蓉,拍了拍胸脯:“小蓉姑娘,你可别看不起我,在下一定会做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保准让你满意!”

玉罗刹与空空道人看了看柳蓉,又看了看许慕辰,两人乐得合不拢嘴,这两人看起来真是相配,男才女貌,虽然柳蓉口里对许慕辰十分不客气,可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其实她心里头得意得很呢。

钱婆子有些迷糊,方才她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可现在瞧着好像两个人还真有点那意思呢。她塞了几颗瓜子到嘴里囫囵嚼了两口,捡着肉吃了,“呸呸呸”的将壳吐出来:“货郎,莫非你挑货卖还真卖出个媳妇来了?”

“谁做他媳妇?”柳蓉朝许慕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扭身就往回走,许慕辰着了急,“哎哎哎”的就想追上去,却被钱婆子一把拦住:“货郎,你可不能进去。”

许慕辰伸手指了指玉罗刹与空空道人:“他们刚不进去了?”

“他们是小蓉的爹娘,当然能进去!”钱婆子还是很忠于职守的:“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她的男人了?等着你们成了亲再说!”

许慕辰有些怏怏不快,自己又不能一把将这老婆子按在墙上,只能讪讪的退了出来,眼睛扫了玉罗刹一眼:“听说两位是去赎女儿的,怎么又让她自己回去了?”

玉罗刹摇了摇头:“丫头说了,她还想到宁王府赚些月例银子,要我们过两年再来接她。”

“是哟是哟,宁王府给下人的银子不少,每年还有四套衣裳,吃的喝的都要比家里好,也怪不得小蓉不跟你们回去,在这里她的日子可是有滋有味哪。”钱婆子继续剥瓜子,就像老鼠一样,缩在角落里窸窸窣窣。

柳蓉走了回去,林妈妈满脸带笑的迎了过来:“小蓉,决定留下来啦?”

“是。”柳蓉点了点头:“宁王府吃香喝辣,还能拿银子。”

林妈妈慈爱的看了她一眼,看来小蓉对爹娘卖了她这件事情怨念很深哪,可是不管怎么样,宁王府确实比家里吃得好穿得好,为何不留下来呢?

“小蓉,外院要几个人过去做打扫清洗,你去吧,在那边还能另外拿一份工钱。”林妈妈对柳蓉的手脚勤快还是很满意的,派了柳蓉过去肯定不会砸场子:“你去前院找吴管事就是了,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柳蓉点了点头,她还正想着摸到外院去看个究竟呢,此刻就有了个机会,可真是打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枕头,这下就能公明正大的去外院了。

跟几个小姐妹一道跨过垂花门,走过一条小径,刚刚转了个弯儿,就听着前边有人说话,柳蓉耳力好,那低低的说话声也听了个一清二楚:“王爷都不见我,这事情可非比寻常,我琢磨了两日,只觉得那货郎实在形迹可疑。”

旁边那人似乎在安慰他:“吴管事,您这份细心,咱们宁王府里头都没几个比得上,我方才见着王爷过去,满脸笑容,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儿,你再去找她说说看。”

货郎?柳蓉的心忽然就提了起来,宁王府有人注意到许慕辰了?实在是他生得太打眼了些,没由得让人侧目。她低着头与几个丫头继续往前走,才走七八步,就见着前边有两个中年男子并肩站着,那个年纪大些长着一把山羊胡子的男子望了柳蓉她们一眼,指了指前边一幢屋子道:“去那边,自然有人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柳蓉应了一声,走到了屋子里头,那边有几个婆子,见她们过来,赶紧将要做的事情给交代了:“明日年三十,府中一早就要祭祀,今日赶紧要把这间屋子里全部清扫一番,不仅是扫地擦窗,就是祭祀用的金银器具都要擦得亮光光的,知道了吗?”

“是。”众人拿了笤帚抹布开始干活,柳蓉自告奋勇去擦外墙,婆子瞧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自己当心一些。”

柳蓉提着一桶水拿了抹布出去,那吴管事还站在走廊前头,不住的絮絮叨叨的在诉苦:“王爷素来小心,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两日变得格外奇怪,连我都不肯见了。”

“唉,过年事情多,明日王爷要进宫参加除夕夜宴,大年初一要跟着皇上去祭拜祖宗,哪里还有空听咱们禀报事情,不如压一压,等着过了初七八再说。”旁边那个男人劝慰着吴管事:“咱们派人到角门处守着,万一那货郎再过来,派人将他捉住盘问清楚来历便是。”

“你说得也对,我即刻就派两个强壮些的去角门守着,等抓到人再跟王爷去说。”吴管事摸了摸山羊胡须,若是真抓住了奸细,这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贼娘子》更新三章,为了庆祝某烟开了现言新文~~

58|8.8|独家发表

青莲色的暮霭沉沉,越来越深,畅春园里的宫灯开始亮了起来,一盏又一盏,连绵不绝,仿佛将整个皇宫都镶嵌上了一道金边。灯光在迷离的暮色中从柔和慢慢变得明亮,恍若天空中万点繁星落入人间。

今晚是除夕,照例宫中夜宴,皇亲国戚们都要来畅春园参加夜宴,这是一年里宫中最热闹的时候。

畅春园门口站着几个提着宫灯的宫女,正在窃窃私语:“宁王好像比去年又老了些。”

“是呢,胖了一圈,感觉他走路都吃力。”

“你没见他方才那目光?真是人老心不老!”一个穿着红衣的宫女撇了撇嘴,一脸嫌恶:“只往咱们胸前看哪!”

“许侍郎过来了!”有人惊喜的喊了起来,几个人赶紧站直了身子。

许慕辰大步走了过来,一脸的意气风发,黑色的大氅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

宫女们的目光都变得缠绵起来,刚刚见着一个年老痴肥的色鬼,现儿能见如此俊美的少年郎,不无是一种享受,至少洗了眼。

迈进畅春园,许慕辰就见到了宁王正坐在左侧的一张椅子后边,肥硕的一团身子,就像一只癞□□趴在那里。

“多谢王爷赠送的重礼。”许慕辰朝宁王拱了拱手:“受之有愧。”

宁王哈哈的笑了起来:“许侍郎,不用客气,你受了委屈,本王自然要安慰一二。本王还想着要给你做个大媒呢,就不知道许侍郎准备什么时候再成亲?”

许慕辰被许明伦再一次革职,宁王觉得是个好机会,派人送了不少珍贵的东西给他,还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长信,以格外亲切的口吻表达了对这事情的不理解:“许侍郎为了大周,呕心沥血,日日操劳,为何皇上竟将你革职了?实在可惜、可惜、可惜!”

或许宁王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词语来,一连写了三个可惜,许慕辰拿了信给许明伦看:“皇上,人家都在替我鸣不平呢。”

许明伦笑得格外舒爽:“他那点金银财宝就能将你收买了过去?慕辰,你不会让朕失望罢?”

“皇上,咱们可是多年好兄弟。”许慕辰正色,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添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跟我来抢蓉儿,免得伤了和气。”

许明伦的脸色一黯,什么?许慕辰与柳姑娘竟然感情飞速突进,称呼都这么亲热!

嫉妒的看了许慕辰一眼,想到自己去宁王府角门那边去看柳蓉,她一个劲的催着自己回宫,显然是不想跟自己多呆。许明伦怅怅然的叹了一口气:“柳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辜负她。”

咦,皇上的意思是不跟自己来抢柳蓉了?许慕辰大喜,朝许明伦行了一礼:“多谢皇上放手,皇上以后自然能找到自己的如意娇妻。”

许明伦心里头酸溜溜的,他可真不想说放弃,就柳蓉那样机灵可爱的姑娘,到目前他还只遇到过这一个,可是既然许慕辰与柳姑娘心心相印,自己也不能去横插一棒子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做了无数心理斗争,许明伦挣扎着祝福了许慕辰,可心里还是很惆怅的。

除夕夜宴来了不少人,皇亲国戚坐得满满,宫娥们手捧美酒佳肴新鲜瓜果在座位间穿梭,笑意盈盈的放在桌子上边,脸若春花,粉嫩生香。

宁王一把拉住了前来斟酒的宫娥的衣袖,小宫娥吓得脸色发白,几乎要惊叫出色,旁边宁王妃跟没有看见一般,只是笑得端庄贤淑,目不斜视。

“王爷……”小宫娥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句:“春月还要去送东西。”

宁王伸手摸了一把小宫娥的脸,这般粉粉嫩嫩,摸上去光滑无比,真是舒服。小宫娥等他一松手,花容失色的快步跑开,好像有鬼在追她一样。宁王瞅了一眼她的背影,有几分气愤,要是许明伦这么摸她,她肯定欢喜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当皇上就是好,这么多美人儿,随他挑选,喜欢谁陪着就是谁。只不过,听说皇上有些不正常哟,宁王一想着许明伦与陈太后因着选妃一事,母子不和就觉得遗憾,这等艳福,如何不送给他?

听说皇上与许侍郎有说不清的关系,自己暗地里瞧着,果然不假。

上回他误以为郑三小姐与许慕辰情深意笃,还一心想着要将郑三小姐送进镇国将军府里去讨好这位英武过人的许侍郎,可没想到许慕辰竟然一点都不鸟他,与苏国公府的大小姐和离以后就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许老夫人说要给他再娶位娘子,许慕辰便索性不回家了,听说最近才在镇国将军府见到他的身影。

现在……唔……宁王看了看,许慕辰正坐在自己对面,而居正位的许明伦,貌似正情意绵绵的往许慕辰这边看,这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

看着陈太后越来越阴沉的脸孔,宁王有说不出的开心,暗暗筹划,到时候他就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口里说是要除掉许明伦身边的奸险小人,实则可以两人一并除掉!或许……宁王忽然心血来潮,暗戳戳的兴奋起来,或许他还能尝尝许慕辰的味道,是不是入口即化小鲜肉!

那张脸生得比女人还美,压到身下肯定滋味不错,宁王蠢蠢欲动了起来,一只手抓紧了酒杯,眼睛盯住了许慕辰,脸色带了些潮红。

宁王妃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有跟上宁王的思维。

当时宁王是很受宠的皇子,她刚刚嫁给宁王时,就听家中父母总在说,指不定以后她就会是太子妃。

宁王娶她是因为父亲是兵部尚书,宁王妃知道得很清楚,否则以她这样的容貌,怎么会吸引这好色的王爷。成亲才三个月,先先皇就立了太子,大皇子根正苗红,皇后娘娘嫡出,老臣们一并拥护,即便宁王的母亲当时的宠妃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能挽回这败局。

宁王做太子与做皇子,对于宁王妃来说,没有半点不同,做太子要管理他的良媛良娣,做皇子就管管他的姬妾,宁王妃对大周的锦绣江山没半点欲望。

江山再好,跟她何干?能拿来吃么?

除了宁王能坐上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后宫佳丽三千,宁王妃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实惠。

先先皇驾崩,太子即位,才过几年就得了怪病,挣扎了几个月,很快就成了先皇,宁王妃那时候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先皇驾崩跟宁王有什么必然联系,也怕宁王在先皇出殡的时候忽然发难,万一兵败身死,自己也要跟着陪葬。

万幸的是,没有出什么岔子,一切仿佛如常,只是宁王那些日子里眉头紧皱,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