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瑶池,亦是宫里唯一的一处温泉池。

原本没有的,只有殇州的行宫有。商慕炎为了调理苏月体寒的身子,专门让人在宫里辟了此池,池水从京师几里外的天瑶山的温泉引入。

只可惜,当初此池刚刚竣工,就出了苏希白荼毒一事,苏月也没有来得及用,就去了南轩,而回来后,身上月事又来,恐脏了这来之不易的泉水,也没有来用。

今日正好身上干净了,她便迫不及待地来了这里。

甜蜜:结尽百年月【007】

龙吟宫,宫灯明亮

商慕炎眉眼低垂,专注地批阅着手中奏章,陆海躬身静静站在边上,一颗心却是如同小鼓在捣。睍莼璩浪

男人手中朱砂笔重重在奏折上落下一记,他的心头就重重一跳;男人“啪”的阖上一本奏折,他的心头就又是突地一跳;男人偶尔抬起眼梢睇他一眼,他更是心跳踉跄得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疯了。

都是那帮臣子们害的他,故意将春仙子比赛,乡试和州试时,很多女子效仿皇后娘娘的消息让他听到,还描绘得有声有色,而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对皇后的任何事情都特别上心,所以就告诉了他,于是乎…轹…

也就是到这时,他才明白,这世上最让人煎熬的不是皮肉之苦、切身之痛,而是现在这样,你等着对方一场暴风骤雨,可对方平静得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当真是没事人就好了,他知道不是。

今日在朝堂之上,许是新官上任、不知朝堂深浅,又或许是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新任宰相夜笙便成了众臣的代表。在春仙子赐封之后,夜笙故意启奏,说,皇上,上午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提前回宫了,后面还有很多好戏没有看到,这几位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譬如青柳姑娘的画舞,以足为笔、以地为纸、翩翩一舞、步步生莲,真可谓天下一绝,要不,让青柳姑娘留下来,单独为皇上舞上一曲?还有那位赵霓裳姑娘…篝…

当时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让夜笙的话说完,就将其打断,他说,既然宰相如此赞誉有加,想必很好看。当时,众臣点头,夜笙更是喜出望外,谁知这个男人话锋一转,想必宰相很喜欢看,那要不这样吧,宰相恰逢成家的年纪,朕成人之美,将这位青柳姑娘赐婚与宰相。

夜笙一堵,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连不同意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不同意就是抗旨不遵,那是要掉脑袋的。

陆海还记得夜笙当时的表情,那真可谓是调色板,陆海想,夜笙的心里怕也是一样吧,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就是这位少年天子的厉害之处。

他知晓了大家的动机,却依旧按兵不动,不生气,亦不发火,上午的时候,在画舫上还跟几个大臣说,你们继续,下午直接赐婚,让众人再无一人敢放一个屁。而且赐完婚以后,让几个女人退了下去,还泰然自若地跟众臣商量起其他政事来。

“啪”的一记声响,将陆海的思绪拉了回来,抬眸,男人已经将最后一本奏折看完,抬手捏着眉心,陆海连忙上前,将笔砚收好,男人忽然将手自眉心处拿开,看向他:“陆公公可是有心事?”

陆海脸色一变,寻常这位帝王都是唤他陆海,骤然这一声“陆公公”,他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嘣”的一声彻底断了,陆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请恕罪,奴才不是有意欺骗皇上,奴才也是听那些大臣们说乡试和州试的时候,有人效仿娘娘,一时也未做多想,就直接告诉了皇上,奴才….”

男人唇角一勾,双手撑着桌面,起身站起,“朕翻过比赛记录,乡试和州试时,的确有人效仿皇后啊,只是今日没有,陆公公也没有说错,为何要请朕恕罪?”

陆海脑子一懵。

男人已经拾步往外走:“起来吧,摆驾凤栖宫。”

陆海再懵。

天瑶池设在天瑶殿里。

殿中央都被山水屏风围了起来,蜿蜒走过几个屏风,一偌大温泉池才映入眼帘。

泉水清澈,池中央还有一个人造的假山,跟殇州行宫的华清池很像,假山盘旋着碧绿的竹管,持续交换着池中的泉水。

热气袅绕、薄雾弥漫、泉水叮咚作响,苏月觉得自己就像是置身在幻境中一样,如此美,如此飘渺。

缓缓褪了衣袍,放在边上特制的衣架上,鞋子也放在专门的鞋架上摆好,她赤足走上池边的台阶。

入脚一片温暖,原来,就连这台阶都是用暖玉砌成。

她忽然想到了杨贵妃,其实当初建这个天瑶池的时候,她是反对的,因为她觉得很铺张浪费,但是,某个男人一意孤行。

水温不冷不烫正合适,她走进池中,缓缓坐了下去,温暖的泉水将周身的肌肤轻轻包裹住,她觉得所有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很放松很惬意的感觉。

轻轻将头靠在池壁上面,她缓缓阖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池中传来水声,她惺惺松松睁开眼睛,就撞上男人炙热的眸眼。

是商慕炎,也不知他几时来的,竟然也已经脱了衣袍,下了池,就在她跟前。

他没有说话,就看着她,她亦是没有吭声,忽然就展了手臂,圈了男人的脖子,轻轻依偎在男人滚烫的胸口。

男人微微一怔,不意她会如此,黑眸中跳动的火焰越发明艳了几分,他低头,哑声轻问道:“怎么了?”

一边问,一边用嘴轻轻拱着她的脸。

苏月弯了弯唇,靠在他的肩头,她再次阖上眼睛,轻叹:“没什么,就是想抱着你,好喜欢这种感觉。”

那种不再颠沛流离、不再刀光剑影,满心安定、满心柔软的感觉。

商慕炎将她的肩膀扳过,她被迫睁开眼睛,他定定地看着她,望进她的瞳,“你一定有事,快说,不许瞒着我…”

一边说,他一边低头吻着她的鼻翼唇角闹她。

那种酥痒的感觉让苏月禁不住“嗤嗤”笑了出来,“真的没有。”

她笑着躲避着他的吻,他紧跟其后寻着她的唇。

闹了一会儿,他骤然停了动作,双手捧起她的脸,一本正经了脸色:“是不是因为春仙子的事,还是因为如烟?”

苏月怔了怔,本想说如烟已经告诉了她了,突然又特别想看看这个男人如何说,于是便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只睁着乌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被她如此一盯,男人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其实,这些事,你真的不要放在心上,春仙子是春仙子,也仅仅只是春仙子。”

“不,春仙子还有可能是宰相夫人。”苏月忽然将他的话打断。

商慕炎一怔,旋即就笑了,黑眸炯亮:“连这个你都知道了?”

苏月没有正面回答,只嗔怒地白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霸道的,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倒好,轻飘飘一句赐婚就决定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男人闻言却也不恼,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这叫手段,看那帮臣子们日后还明里暗里让朕纳妃不?”

“只是…”苏月还是觉得有些…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已经被男人打断:“好了,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被人怨也好,被人恨也好,那都是我的事情,你只管做好我的女人。”

只管做好他的女人,被他保护的女人吗?

苏月怔了怔,看着男人坚定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蓦地又想起方才的话题还没有完,连忙又道:“那么如烟呢?”

她静静地看着他,她想听他说。

男人垂眸弯了弯唇,声音略沉了几分:“那时在风月楼的时候,如烟曾经跟过我一段时间,但那是曾经,”他抬眸看着她,眸底有丝丝不易觉察的惶然,“自从你跟我一起后,我们就没有再一起过,当然,你肯定要说,作为男人要负责任,但是,我想,就算被世人唾弃、就算被世人谴责,对除你以外的女人,这辈子我是负定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苏月再次怔住了,其实,这些,下午的时候,如烟也告诉她了,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是一个现代人,她很清楚,对于一个人的过去不应该去纠结着不放。

而且,他如此跟她坦白,不是吗?

“商慕炎…”攀住他的颈脖,她又往他面前贴近了几分,“如烟是个好女人。”

男人眸色瞬间一冷:“你想说什么?”

见他这般,苏月知道他误会了,挑眉:“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让你也将她收到后宫?”

苏月撇撇嘴,哼哼道:“我才没有那么伟大呢,让别的女人来分享我的男人,我只是就事论事,说,如烟是个好女人。”

耳边又想起下午那个女人的话:“虽然我出身青楼,却也有自知之明和廉耻之心,不错,我是爱那个男人,我想成为他的女人,但是,他已经跟我说得很清楚,他的心里只有娘娘一人。我也有我的自尊,我不会死缠乱打找他,那样他只会瞧不起我。参加春仙子比赛,不过是我不死心地最后一试,我想,就算不成,充其量也只是春仙子,我只是来参加春仙子比赛而已,我求个死心,也不丢人。”

“将她安排个好身世吧,人生的路还长,她还可以寻找自己的幸福。”苏月幽幽道。

“我早就将她从风月楼里赎出来了,她也早已是刑部侍郎的女儿,不然,你以为随便什么身份都可以参加春仙子比赛?”

苏月一怔,这些如烟倒是没有告诉她,不过想想也是,就算什么人都可以参加,那帮迂腐的臣子也不会随便选个什么身世的人进宫。

“你好像只知道关心别人,就从来不知道关心关心我。”男人凤眸微眯,斜斜看着她。

苏月回过神:“你怎么了?”

“我身上痛。”男人眉心微拢,一副极为不适的样子。

“怎么了?”苏月脸色一变,“哪里痛?”

“全身都痛。”

全身都痛?!

苏月蹙眉:“为什么?受伤了吗?”

“不是。”男人摇头。

“那是什么?快说!”苏月快急死了。

男人讳莫如深地一笑,下一瞬,又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道:“想你,想要你,想得我全身都痛。”

苏月怔了怔,才蓦地惊觉上当,一时恼羞成怒,就挥手打他:“商慕炎,你无耻。”

水花四溅,男人伸手捧住她的脸,往自己面前一拉,将她还在叫骂的嘴重重吻住。

不意他突然如此,苏月惊呼一声,男人灵巧的舌便趁她小嘴微张之际,滑入她的口中,一点一点地侵占。

心神渐稳后,苏月也没有推拒,随着他的撩拨,亦是慢慢回应着他。

唇舌相厮,不一会儿,两人就都粗重了呼吸,偌大的池中除了假山管眼处的哗哗水声,便只闻两人唇舌交缠的声音,是那样清晰、暧.昧。

不知吻了多久,苏月只觉得脑中空白、呼吸困难,腰间骤然一重,是被男人的大手扣住,蓦地往起一抱。

“哗啦”一声,两人都自水中站起,原本他们是坐着的,身子都几乎隐在水中,如今这样骤然一站,水位才及腰下,赤.裸的上身就毫无一丝遮拦地暴露在空气里。

突然而来的凉意,让苏月一颤,脑中意识也随之恢复了些许,羞赧让她红了脸,想要再坐下去,无奈,男人的大手掐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不放,火热的吻,一发不可收拾,男人忘情地需索着她的甘甜和气息。

上身是丝丝凉意,下身被温热的水包裹,口腔里的呼吸被男人一点一点深汲得干净,苏月再次乱了,在池子里根本站立不稳,她歪倒在他的怀中。

他便一手托着她,一手来到她的胸前,攀上她高耸的柔软,时轻时重地揉.捏,雪白的玉.峰在他的大手下不停变换着形状。

全身开始火热,连暴露在空气中的上身也变得滚烫,身体里的每个毛细血管都在扩张,扩张。

她无力地攀着他的脖子,燥热无依地挂在他的身上。

伴随着身子的颤栗,窒息感也一波一波袭了过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脱离了水的鱼儿,唯有也主动汲取他口中的气息,她才能感觉到那一抹救命的氧。

男人缓缓将她的唇放开,凝望进她的眼,眸中跳动着炙热和暗火。

她也怔怔地看着他,迷离地看着他,看着自己在他的瞳仁里被炽烈的火焰包裹、燃烧。

“苏月,我爱你。”

苏月看到男人泛着水光的薄唇轻动,低醇如美酒一般的声音钻入耳中,她恍恍惚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心跳踉跄,她喘息地低喃:“什么?我听不到。”

“我说,我好爱好爱你,你知不知道?”男人呼吸粗重,吻上她的鼻翼唇角,唇舌往下,划过她光洁的玉脖,来到她的胸前,轻轻将她的乳.尖噙住。

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苏月身子一颤,差点从他怀里跌了下来,男人便双手将她托住。

低头,他继续品尝着她胸前的芬芳。

舌尖轻轻抵住她乳.尖的顶端,唇齿轻轻厮磨、辗转流连,玫红在他的口中挺.立、绽放。

一股热浪从她的胸尖上漾开,就像是被高压的电流击过,轻醉酥.麻瞬间弥漫到了全身的每个细胞,她难耐地后仰着身子,低低地呻.吟。

“商慕炎…”她哑声唤着他,无助地呜咽。

男人将她傲然挺.立的蓓.蕾自口中放开,意乱情迷中,苏月看到男人的眸色暗沉得无法形容。

小腹下的空虚越来越强烈,火热浑身到处乱窜,她挂在他的身上,小手胡乱地划过他的结实的胸膛、坚硬的腹肌、光洁的背上。

男人喉头一动,双手扣着她的腰再次将她往身上一抱,她的双腿本能地就盘在他腰间。

两人本就全身赤.裸,突如其来的动作,就让男人炙热的昂扬正正好好抵在她分开的腿心下面。

苏月惊呼,这个姿势….

她连忙抱着男人的头、喘息地将自己的臀稍稍抬高,想离男人火热的危险远一点,男人弯了弯唇,双手将她的腰肢扣住往下一压,意识到他的动作,她死死攀住他的背,不肯配合,男人却也不急,低头,再次将她一侧的乳尖含住,她身子一软,瘫坐下来。

男人的粗.长就倏地被她尽数吞没,男人舒服的一声闷哼,她瞳孔一敛,破碎的呻.吟亦是从喉中喷薄而出,虽然身下早有热流润滑,虽然两人还站在水中,可是,这个动作太突然,太猛烈,瞬间冲撞了进去,让她觉得自己那里差点让他撑裂,她甚至在想,如果她坐偏了一点,会不会将他那个东西坐断?

似乎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男人已经开始轻轻地拱动,她一颤,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臂,不让自己从他身上掉下来。

“疼吗?”男人黯哑地问着她。

她没有吭声,回答被气喘吁吁所替代,他又试着略一抽送,她再次叫出声来。

慢慢的,抽送幅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她死死攀着他的肩,脑中再无其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吟肆意地从朱唇中逸出。

水声、撞击声、粗.喘声、娇.吟声,交织成最动人的旋律,苏月皱眉,只觉得一种侵入骨髓的欢.愉从小腹处升腾而起,一浪一浪漾来,一浪高过一浪,她尖叫着,死死抓着男人的臂,尖尖的指甲在男人的身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男人忽然走动起来,可他仍在她的体内,随着他的动作,他的粗.长在她的甬.道里各种乱撞,那刺激,那刺激让苏月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叫着他的名字,抱着他的头,将他的墨发搞得一团凌乱。

走到池中间的假山旁,男人将她从身上放下来,迅速翻转了她的身子,让她双手撑在假山上,从后面,他再次将她结结实实地占满。

甜蜜:结尽百年月【008】

岁月静好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夏日。

苏月走进揽胜宫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院子里树荫下那一对大小身影,大的一袭明黄、风姿阔绰,小的短衣短裤、粉雕玉琢,大的正弓着腰扶着小的一步一步学走路。

夏日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枝杈间洒下来,在两人的脸上、身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光亮,大的眉眼弯弯、一脸的满足,小的咿咿呀呀、兴奋得不行。

苏月便站在门口看着,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

一直到一旁的奶娘看到苏月,跟她行礼,商慕炎才发现她,将小宇抱起,他笑着朝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逗怀里的小家伙,“小宇,快看,谁来了?轹”

小家伙许是学走路学得正起劲,忽然被商慕炎抱起,小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老大不高兴的样子,骤然看到苏月,又顷刻喜笑颜开,扑腾着莲藕似的小胳膊嚷嚷着就要她抱。

心底的某一处就像被水浸泡过的纸,柔软得不行,苏月笑着上前将小家伙接过来,目光觊见商慕炎白璧的额头上一层薄汗,遂一手抱着小宇,一手自袖中掏出一方锦帕递给他,略带嗔怪地道:“天儿那么热,你可以下朝先回宫将这一身密不透风的龙袍换了再过来。”

商慕炎不以为然地笑笑,将锦帕接过,先倾身替小宇揩了揩唇角的口水,才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篦。

大概看到了锦帕上绣的图案觉得新奇,小宇又伸手要,商慕炎见上面都是汗,就缩手不给,小宇不依,急得小脸通红,小嘴里更是奶声奶气、含糊不清地叫个不停。

苏月浑身一震,商慕炎更是震惊得手中锦帕直接掉在了地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个共同的认知,这个小家伙口齿不清重复的两个字赫然是——爹爹。

他叫他爹爹,他会叫爹爹了?

商慕炎只觉得难以置信,平日里泰山崩于面前都面不改色的一个人,此时脸上却是极为丰富的表情,心里的震荡也是,强烈得无以名状。

“小宇,你叫我什么?乖,再叫一声!”

而此时的小家伙,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锦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无论两人怎么哄逗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商慕炎让奶娘取了玩具过来,才将其哄住。

内务总管陆海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商慕炎和苏月见了礼:“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边关急报,说何铭何将军身染重疾,已时日不多,希望能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

商慕炎一怔,苏月脸色一白。

翌日清晨,苏月便和张安二人出发了,前往边关。

商慕炎本是要一同前往的,被苏月强行止了。她有她的考虑,一是因为商慕炎是帝王,且不说每日有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一个帝王擅自离宫也易引起不必要的动荡;另外,虽说何铭是她的父亲,毕竟当时是睡了皇帝的妃子,说严重点,应该是该判死罪的人,一个帝王主动去看这样的一个人,于理不合,也会落人口实。

碧玉也是要一同前往的,也被她止了,因为从何铭这些年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既然主动来信,说明病情已经危急,如果带上碧玉,就得乘马车,而她自己一人,则可以骑马,骑马的速度比马车的速度要快上几倍。

为了出行方便,苏月又一身青衫男装,满头青丝挽成了一个公子髻,简单带了些换洗衣物和干粮就随张安各骑一匹良驹上路了。

北凉本就地处北边,而何铭镇守的边关更是在北凉的极北之地。

正是炎炎夏日,所幸越往北走,气温也没有那么高,还仿似春日的感觉。

两人白日赶路,夜里投店,张安本就是一个不苟言笑之人,而且苏月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微妙,一路下来,两人也交谈极少,不过,张安对她倒是没话说,一直是恭敬有加、呵护备至。

七日之后两人到达北拓山,按照他们的速度,过了北拓山,再有两日的行程就可以到达边关了。

北拓山一侧环水,山清水秀,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苏月拉了缰绳,朝张安微微一笑:“稍稍等我一下。”

张安点头,面颊染上些许淡红,两人一路走来,他早已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就是想要方便的时候。

这就是男女一起出行的不便。

苏月翻身下了马,将缰绳交到张安的手上,自己钻进了侧边茂密的树林里。

练武之人,眼力和耳力都是极好,恐被张安看到或者听到,苏月朝林子里面走了很远,确定安全了,才在一株灌木后面将事情办了,刚刚起身系上腰间罗带,骤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起先,她还以为是花香,很快,她就觉得不对,刚准备屏住呼吸,可已然太迟,下一瞬她就发现,整个人完全无法动弹,她大惊,想喊张安,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发不出来声音。

是谁,到底是谁?

正疑惑间,蓦地听到一个女子惊喜的声音:“哈哈,原来你是个女的,真是天助我也。”

苏月一怔,只见一个女子从不远处的大树后急急走了出来,女子锦衣华裙、妆容精致,长相姣好,只是眉眼生得极媚,她一边快步朝苏月走过来,一边快速脱着自己身上的锦袍。

苏月想问她干什么,却根本发不出来声,只得满眼狐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