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天宝库内,金银珠宝,法器神兵随意的堆放地上,架子上的宝物都发出淡淡的流光,墙壁上的每隔两步便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四周闪烁着各色光芒,晃花双眼。

诛邪摸了摸紫凰的脑袋,低声道:“喜欢哪些,自己挑来便是。”

紫凰听到诛邪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吸溜着口水,擦了擦口水,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呃,这都不算什么,我家也有许多宝物的!”

诛邪挑了挑眉头:“东天宝库掏空了整个东山,如你这般行走,走山三天三夜,也走不到尽头,但妖王乃上古的大神,自然有不少好东西,想来此处比起熙元府邸还是略逊一些。”

紫凰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双眼:“那那……那你上次说给我几件来着?”

诛邪冷硬的凤眸逐渐变得柔软,似笑非笑的看向紫凰:“你要几件?”

紫凰十分烦恼的数着手指,便在此时,从诛邪身后怯怯得探出一个小脑袋,他涨红着脸望着紫凰,好半晌才期期艾艾的说道:“你若、你若喜欢都拿去便是了。”

紫凰掰着手指,缚着铃铛的双手,激动得猛地一抖。突又发现不是诛邪再说,不禁大失所望:“去!你又不是凤皇,说得又不算!”

诛邪拍了拍那红的快滴出血的小脑袋:“怎么不算,将来凤族的一切,俱是他的,他若许你,都是算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夜夜流光相皎洁(8)

诛邪拍了拍那红的快滴出血的小脑袋:“怎么不算,将来凤族的一切,俱是他的,他若许你,都是算数的。”

紫凰挑了挑眉头,不屑瞅了眼帝霄:“我还是熙元府君呢!将来熙元府邸的一切俱是我的!有什么了不起!靠爹娘的男神都靠不住!藏头露尾的,胆小鬼!”

帝霄手忙脚乱的从诛邪的身后站了出来,满眸慌乱和不安:“不、不是……我是、我是说,你喜欢什么随便拿好了!”

紫凰眯眼笑道:“我若都喜欢,可以都拿走吗?”

“你若开心,怎样都好的。”帝霄想也不想便点点头,话毕后求乞般的看向诛邪。

诛邪将帝霄朝前推了一步,让他站到紫凰的对面,十分正经的说道:“想全部拿走也成,顺便把他也带走才可以。”

“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我就拿凤皇许诺的几件便是,那么多也不好搬走,我爹说过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但凡白送的,都是有鬼的……”紫凰干笑了片刻,对上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眸到底有点说不下去,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

帝霄慢慢的垂下头:“你不愿意,也没甚关系,我、我也不是太伤心的。”

紫凰看着帝霄吧嗒吧嗒的落着泪,胸口也有些闷闷的:“好啦!你别哭了,我不要那么多东西……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回家便是!”

帝霄骤然抬眸:“真的吗?!”

紫凰点头:“自然是真的!我娘指定喜欢你这样的,又乖又听话。”

帝霄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的锦缎锦囊:“这是乾坤袋,爹爹说可装得天地三界,你……你拿这个装东西吧!”

紫凰摸了摸帝霄手中的锦囊,目露贪婪之色,片刻后又想起了一旁的诛邪:“算了吧!你家你又做不了主!我才不要占你便宜!”

帝霄有些紧张的说道:“不、不是……这个是我自己的,不是父皇的,我小时候就带在身上的,送给你……你要是怕我换你东西……你可以不带我回家的……我也没有关系的。”

紫凰大喜,毫不客气的夺了回去,牢牢得系在了腰间,摸了又摸:“谢谢呀!”

帝霄不好意思的垂着头,一双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极小声的呐呐道:“不、不客气,只要你喜欢,我都给你。”

紫凰闻言抬眸,只见帝霄垂着小脑袋,小耳朵犹如玛瑙般晶莹剔透,在夜明珠的流光下,说不出的诱人。紫凰犹如被蛊惑了般,上前一步,歪着头看帝霄的一侧。

帝霄虽未抬头,却也感觉到紫凰专注的目光,有些开心的勾了勾嘴角,不想却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阵剧痛。帝霄惊呼一声,将紫凰吓得一愣,醒过神来,急忙松开了牙。

帝霄捂着被咬的耳朵,再次红了眼眶,委屈的说道:“作甚又咬我?”

紫凰被吓了一跳,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喜欢你才咬你,干嘛那么大反应,吓我一跳!”

帝霄有些不知所措,宛若犯了天下的错,期期艾艾的道:“真的吗?我……我也不是很疼、你还咬吗?这次我不叫了……”

紫凰道:“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咬别人,你可是第一个!”

帝霄:“真的吗?!”

紫凰有些不耐的说道:“自然是真的!骗个傻子又有什么意思!”

帝霄捂着嘴,小声的笑起来,片刻后,又小心翼翼扭扭捏捏的问道:“那以后你只咬我,成吗?”

“当然可以啦!只要你一直长那么好看,我就只咬你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啦!”紫凰摸着乾坤袋,十分满足的眯眼笑道:“一会便带你回我家,让娘亲给你做好吃的!”

帝霄惊喜的睁大双眼:“真的吗?真的吗?你要是只咬我……我可以不吃好吃的……而且……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伯娘了?”

花开花落几番晴夜色下的含元殿,悠悠扬扬的丝竹声,打破了夜晚的寂寥。一泓池塘中,莲花盛开,在闪烁着幽幽碎光里摇曳生姿。一排排裹着彩纱的夜明珠,照亮了戏台中央。

帝霄倚坐在贵妃榻上,紧蹙着眉头有,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婉华仙子送到嘴边的仙果,只是每次侧目都会不自主的瞟一眼西南方的楼顶。

诛邪与冉羲缓步踱来,看到的便是这番惬意无比的场景。诛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奈和怒意,冉羲的打量了半晌帝霄的脸色,脸上露出几分吃惊。

帝霄见到诛邪与冉羲一起坐到了左侧,极为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婉华仙子、丹蝉、鸢夕三位女神忙起身行礼。诛邪不耐的摆了摆手,三位神女面面相觑,忐忑的再次坐了下来,只婉华仙子一个人站在了帝霄的身后,周围的空气霎时冷凝了下来。

诛邪坐了片刻,一双凤眸逐渐露出几分不耐来:“你便一直这么僵持着吗?”

冉羲见帝霄不语,轻声道:“霄儿脸色很不好,似是受了极重的伤,为何还不快些闭关疗伤?”

帝霄闭目轻声道:“父皇母后若无雅兴,先行离开便是。”

诛邪横眉冷对,咬牙道:“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

冉羲柔声道:“我与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方才从八宝楼过来,见里面漆黑一片……想来她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的,你便不过去看看吗?”

帝霄冷笑一声:“说什么为我好,你们看我舒服些,便想着法的让我难受不是。妖族府君与我天羽界有何干系?父皇母后何须管她?”

冉羲见帝霄语气十分不善,便不忍再逼,轻声道:“你若不喜,咱们不说她便是。我看你脸色着实太差,可是受了什么暗伤?”

诛邪冷笑道:“你既抱着这般的想法,想来她父母也该十分焦急,我们便将她放回去吧。你大军围了雀池山,也没甚理由扣住他家的府君,便是真刀真枪,我家也不惧他妖界,何须使这些魑魅魍魉的手段,没道理让人看轻了去。”

帝霄并未抬眸,轻声道:“她自己说要留下贺我婚礼,怎么现在就急着走吗?”

诛邪道:“你的婚礼尚有天历三个多月,到时再邀请他们便是。”

冉羲见帝霄的脸色越显不好,连忙说道:“霄儿若是喜欢,可将婚礼提前些时日,登基依照原本的时日,并没有什么妨碍。”

帝霄挑眉,极轻声道:“这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父皇母后自己的想法?”

诛邪目光冷冷的划过三位神女:“你何必在意这是谁的想法,反正你已是有了打算,我与你母后干涉不了你,也不想再管你。”

帝霄一双狭长的眼眸说不出的冰冷:“即是如此,父皇和母后前来又有什么目的?”

冉羲望着帝霄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难过:“霄儿,我和你父皇不是你的仇家。你想娶神女也好,想建宫殿也好,喜欢什么都好,我和你父皇万事都依了你。可天界大军围困妖界……并非小事,妖界并非魔界,它一直臣属天界,并无半点反叛之心。你如此一意孤行,将会失去多少拥戴你的天神……你已不再是个孩子,这些简单的道理,该是比谁都明白。”

诛邪侧目看向帝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的不忍终是占了上风:“你可知道,闵然与云莲夫妇最厌恶的是什么?你可知你如此做,不但不会得到你想要,甚至你们会闹到你死我亡的地步,你真想好了后果吗?真不回头了吗?”

帝霄听到此话,慢慢的闭了闭眼。虽是努力压抑,可那日的旧伤还是涌了上来,帝霄只觉胸口一股炙热之气涌上喉头,竭尽全力才压下这惺甜,许久,哑声道:“父皇以为我惧死吗?”

诛邪感觉到帝霄身体的变化,却轻声笑道:“为父曾说够,这世上最可怕的事,从来都不是魂飞湮灭。生不如死的滋味,便是神力过天又能如何?……羽界尊主如今神力过天,不知是谁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伤其心脉呢?这伤来势汹汹,只怕一时半会好不了!”

帝霄垂眸道:“父皇莫要吓唬我,这点小伤,便不劳父皇费心了。”

诛邪见帝霄这般的油盐不进,有些老羞成怒,冷笑连连道:“你这模样,不知是在和谁置气。你可有想过,越是这般,你们的误会便会越深。也许在你看来,你们没有误会,这只是你的选择。你执意如此,我与你母后是毫无办法。可你知道,你现在有多蠢吗?你心中明明全是她,态度却这般强硬,做法如此糊涂!若一直这般下去,我看你一辈子也别想与她厮守!”

帝霄只觉胸口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似乎已有些压抑不住了:“父皇以为如何呢?她……我与她已是到了那种地步她,她却依然如此!又叫我如何!?莫不是我还要下跪去求她吗?”

诛邪喝道:“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没有神力时,是如何做的?她是怎样态度?如今你以如此姿态,强逼自己,逼迫她,以她的倔强只会弄巧成拙!”

帝霄目光冷冽,看向诛邪:“父皇以为我和她还有以后可言吗?”

诛邪冰冷的目光扫过三位神女:“如此下去,自然没有以后!该说的,为父已说完了,如何做,你不傻,便自己想!”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大家喜欢小时候的小凤凰,请打2分,如果不喜欢……请无视作者有话说。两个人还会有一场H,具体在哪里作者也不知道,但是会提前放到群里,所以没加群的孩子,提前加,不要等了放H的那一天,大家蜂拥而至,到时候我的Q和管理员的Q都会死掉……38655333(号)

☆、第十一章:花开花落几番晴(1)

月如钩,远处的霏霏之音终是停了下来。

帝霄带着众人来时,便看到这般静寂而美好的画面。紫凰如儿时那般,坐在桂花树下有些陈旧的秋千上,秋千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风吹树影,花香弥漫,紫凰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她紧蹙的眉头已是全然放开,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的笑意。沉溺在自我的世界里,这般的悠哉自得,似乎再也融不进去别人。

桂花树下的那道光影,仿佛飘荡在虚无飘渺的云雾间,似乎下一刻便要乘风而去。这般的情形,让帝霄心中莫名的慌乱着。他猛地上前数步,却在紫凰有些疑惑的目光中,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紫凰有些莫名的看向帝霄一众,当目光划过三位对自己打量不停的神女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帝霄深吸一口气,这才稳住了心神:“为何不点灯!”

紫凰十分不喜帝霄质问的口气,漆黑的眼眸闪过几分不耐:“尊主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帝霄咬牙道:“你非要如此和我说话吗?”

紫凰冷笑一声:“尊主来势汹汹,不是示威,便是找茬。莫不是还要我扫榻相迎不成?”

婉华仙子瞪了紫凰一眼:“大胆小妖!东天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紫凰侧目将婉华仙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来回,又看向左侧的两个神女:“怎么?难道东天便只许你撒野不成?你们这群神仙,想要欺负本府君落单吗?”

帝霄眯了眯眼,朝婉华仙子抬了抬手:“三十万天兵围困熙元府邸的事,想来府君还不知道吧?”

紫凰低低的笑出了声音:“天界与妖界开战,这般的大事,尊主大可不必特意来告知本府君。尊主的手段,本府君也是领教过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想拿我威胁爹娘,本府君不惧一死!”

帝霄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紧紧的抿着唇:“你心里可还是放不下那道人?”

紫凰已是十分不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燥郁:“尊主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婉华仙子怒声道:“小妖放肆!”

紫凰侧目,再不看帝霄:“我便是放肆了,你能奈何?”

婉华仙子喝道:“你!……这小妖好生粗鄙!本就是个阶下囚,还如此猖狂,尊主何必要对她如此客气!”

紫凰‘噗嗤’笑了起来:“是以,尊主怕自己吵不过我,故而拖家带口来吵架吗?”

帝霄早忘记了本意,此时只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眉宇间俱是疲惫:“婉华退下。”

婉华仙子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有些委屈的说道:“尊主……”

帝霄骤然抬眸,甩袖喝道:“退下!全退下!”

婉华仙子轻哼一声转身而去,丹蝉似笑非笑的看了紫凰一眼,偕同鸢夕缓步退去。紫凰被丹蝉看得十分莫名其妙,又不想多看帝霄,站起身来便要入楼,却被帝霄攥住了手腕。

月光下,帝霄的脸色灰败一片,满眸的疲惫和无措:“我们、我们便无话可说了吗?”

紫凰被握住的手腕,传来极轻微的颤抖,帝霄整个人似乎都在微微的发着抖。那双狭长的眸子,如儿时般满怀期待,似乎闪烁着什么看不懂的东西。紫凰有片刻的心软,便没有挣扎,随着帝霄再次走到了桂花树下。

静寂的夜,桂花树下的秋千,两人并排而坐。熟悉的气息缭绕身旁,似乎身旁的人从来不曾离去,两个人仿佛回到了悠闲的儿时。这一刻,帝霄狂躁数日的心出奇得平静了下来。他闭目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头靠在了紫凰的肩膀上,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抓住紫凰手腕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紫凰半仰着头,望向悬挂在半空的明月,感觉到帝霄逐渐平稳的气息。她动了动,却被帝霄握住了整个手掌。紫凰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慢慢的放松了身形,靠在一旁的绳索上,双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秋千。

帝霄似乎能感到紫凰的心里波动,紧蹙的眉头终是全部放开,嘴角的笑意的不禁加深了许多。两人便这样依偎着,月色花香,似乎都被摒弃在两人的世界外。

不知过了多久,帝霄侧目凝视着紫凰的侧脸,轻声道:“你为何会喜欢那个道人?”

紫凰从神游中骤然回神,抿唇笑道:“长得好看呗。你没见他收我那天,一身广袖白袍站在不刺眼的阳光下,浑身上下仿佛被镀了一层佛光。那模样圣洁、不食烟火又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和熟悉,让我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帝霄轻哼:“你以前可不是那么肤浅的小妖!”

紫凰皱了皱眉头,冷哼:“你懂什么!爱本身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地上百年,天时十年,不算你即将迎娶入门的一后二妃,天界四处你建了多少座金屋,又藏匿了多少美娇娥?你不肤浅?”

帝霄皱眉道:“你与我怎么相同!你只看到天羽界风光在外,但在众神的眼中,我凤族不过是替帝释天掌管天界罢了。若他归位,凤族上万年经营的一切,都要交还于他,等于白白给人做了近万年的嫁衣……”

“权势有那么重要吗?”紫凰回眸看向帝霄的侧脸,“不管帝释天归不归位,你永远都是凤族的尊主。也许天界众神不会再听令于你,但凤族管理天界近万年的恩德与权威,已深深的烙在了众神仙的心中。他们不会忘了凤族的好,也不会不记得凤族付出的一切。可你现在这般做有什么好处?在每个伸不到手的地方,建一座宫殿,驻扎探子,监视他们的举动,强娶神家的女儿,只会让众神反感,这种种作为只会让他们忘记凤族的好!”

帝霄挑了挑眉头:“你怎么知道这些?”

紫凰抿唇笑道:“我都能想到的东西,别家神仙又不傻,自然也能想到!你不要光觉得自己聪慧,实然能在这九天之上,高坐神位上万家的神家,哪一家没有一些计较?”

帝霄若有所思,回眸与紫凰对视道:“我自有我的打算,莫要只说我。你呢?这些年,除了那道人便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紫凰似是而非的说道:“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好吃懒做,得过且过,又爱慕虚荣,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过,现在我也会烧火做饭,整理家务。当时我与夙和在小仙山时学会了这些,便一直想若能这般的过上一生,也是极不错的。”

“又一直想,当初追求得成仙成佛,妖力过天,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那时候,只想一生一世,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多好……”

帝霄狭长的眼眸,晕染上一层薄冰:“只可惜,这些不过只是紫凰府君的一厢情愿罢了。你爱他又如何?他不但不爱你,更是当着万人之前羞辱抛弃你,让你和你娘一起丢尽了妖界的脸!”

紫凰不恼反笑:“你怎么懂得我曾经的快乐。虽然是头破血流,虽然受尽侮辱,最少我爱过,最少我努力过。虽然结局不好,但是我不后悔。我不后悔爱过夙和,也不后悔为他争取过。便是受辱,最少我不曾退宿过,我不曾怀疑过自己!这样就够了,我没有遗憾!”

帝霄抿了抿唇,眼眸中冷光四溅:“是以,因为你的爱,因为你爱他的色相,你爹娘便该陪着你受辱吗?真真是自私自利,一如从前!”

紫凰骤然站起来,怒视着帝霄:“我是我爹娘的女儿!他们自然会为我付出,我也可以为了爹娘做力所能及的一切!你以为我爹娘为我受辱!可我爹娘却只会心疼我!帝霄尊主!你莫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想得那么肮脏!我与你不同,我心里没有那么多龌蹉的想法!……最少,我爱他的时候,他喜欢我的时候!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那时,我们二人之间从来不曾有他人!他也从来不曾骗过我!”

帝霄丝毫不惧的盯着紫凰,喝道:“自小到大,我便骗过你吗!?”

紫凰冷笑连连,杏眸说不出的冷然:“你自然不用骗我!你乃高高在上的天神,我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妖。你想杀便杀,想囚便囚,想灭我妖族便可灭我妖族!又何必骗我!”

帝霄咬牙:“几百年的时间,我在你心里,便只有这些吗?即是如此,那夜你为何会对我……”

“那夜只是我喝多了,把你错认了而已。”紫凰对此十分理亏,欲盖弥彰的喝道,“你也不是个雏,又何必对此耿耿于怀。我与彭冲多年敌对,当时便是彭冲,我也会认错,你又不吃亏!还提来作甚!”

“好!好个提来作甚!……好个紫凰府君……”帝霄听到此话,气怒交加,本隐隐作痛的胸口,胸口凝滞的血液掀起了惊涛骇浪。一阵强烈到无法自持的剧痛从心尖最脆弱处,蔓延开来。他五指死死的按住胸口,却压不住那剧烈无比的疼痛,闷哼了一声,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紫凰惊讶无比的瞪大了双眸,有些无措:“你、你没事吧?”

帝霄想说两句逞强的话,一张口却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眯着眼,努力想坐稳,全身的力气却被抽去了,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坐不起来。

紫凰闻着浓重的血腥味,觉得自己似乎又闯祸了。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扶住帝霄,当碰触他嘴角的鲜血,心中肃然一惊:“你怎么伤得这般重!现在还有谁能伤了你!”

帝霄微睁了睁眼,桃花般的眼眸中水雾氤氲。他抬手紧紧的攥住了紫凰的手,闭了闭眼,却只觉得心如刀绞,那种剧痛几乎要击碎了灵台:“我……我好痛,心口好痛……”

紫凰摸向帝霄的脉搏,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竟是断了心脉!彭冲!……彭冲!”

帝霄无力的靠在紫凰的肩头,挣扎道:“他不在此处……你、你别走,本尊不许你走……不要走……”

紫凰搂住帝霄,擦拭着一直从他嘴里溢出来的鲜血,急声道:“你休要说话了,我不走便是,我不走便是!”

帝霄紧紧的攥住紫凰的手腕,想笑一笑,让她别担心,可却实在抵不住那心尖上传来的剧痛,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花开花落几番晴(2)

午后的阳光,柔柔暖暖的,窗外的花香,伴着微风飘散进来。屋内并没有多余的熏香,空气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香甜舒适。

帝霄倚坐在千年神木精雕的大床上,明黄色的床帐绣着细碎的银线。这般华丽到俗气的颜色,整个东天只八宝楼内有。龙蛇自来爱珠宝金银和一切闪光的东西,故而幼年的紫凰便十分喜欢这种金银交错的色彩。那时,除了自己身上的黑袍黑裙,但凡入眼的东西,都要奢华耀眼。

帝霄望向窗外,琥珀色的眼眸说不出的恍惚而迷茫,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只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暴露了此时的好心情。

诛邪携冉羲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入眼的便是帝霄柔和的侧脸。冉羲已许久不曾见过帝霄这般无争无害的神情,恍惚间竟红了眼眶。诛邪不动声色的安慰的拍了拍冉羲的手,示意她坐到了一旁。

帝霄回眸对上诛邪似笑非笑的凤眸,有些尴尬和狼狈。他不自主的撇开了眼眸,望向一旁的冉羲,却正好看见冉羲微红的双眼,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更是尴尬了。

“父皇、母后来了。”不知过了多久,帝霄轻咳的一声,毫无诚意的打了声招呼。

冉羲忙拭去眼角的泪痕,注视帝霄苍白的脸:“霄儿怎会伤了心脉?若非碰见去宝库里寻药的紫凰,母后还不知道……你这孩子,真是让母后操心。”

帝霄以往对上冉羲的温言软语只有不耐,此时竟是双眼一亮:“她对你如何说的?”

冉羲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说你不知为何,心脉伤得极重。若不是她说,我和你父皇如何能知道这事?看她的样子,很是心焦呢。”

帝霄抿了抿唇,想笑却又努力的忍住。那模样落在冉羲的眼中,说不出的可心。诛邪也不自主的挑了挑眉头:“尊主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嘛。”

帝霄抑制心中的喜悦,微敛下眼眸,不冷不热的回道:“父皇,近日也很闲。”

诛邪冷哼:“我已经闲了很久了,你今日才知道吗?”

帝霄道:“父皇,可是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