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管家拿了一封信来,说是有人在门口送过来的。”知书递上一封信件,正好换完男装的云清歌接过来一看,便沉下了表情。

八皇姐来信,说绯红楼的主人如今盯得紧,要她不要去探望她们。并且说邪风前几日身受重伤,如今正在绯红楼中养伤,这段时间让自己注意避嫌。

云清歌推算了一下,却是发现这邪风受伤的日子,似乎与纳兰将军遇袭的日子一致。这是凑巧吗?还是自己多疑了?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近来,知书的问题似乎越发的多了。

云清歌微微一笑,“去静书堂。”

“小姐,那里是考生们住的地方,可是要找什么人?”知书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清歌的表情,却是被对方敲了下脑门,“知书,我发现你近来越发多事了。”

“这个…”知书为难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小姐已经快要贵为皇妃的人了,要是被别人抓住了什么错处,肯定会惹麻烦的。”

原来这丫头,是害怕自己被人抓住把柄影响了声誉,就像上一次被慕容素怡暗中告状一样。

说起来,她似乎应该去关心一下这位堂妹,那几十板子打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姐,这定婚的吉日就快定下了,难道小姐…哎呀,小姐你倒是听知书说完呀…”

从慕容府出来,知书嘟着一张嘴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模样,云清歌理了理自己的发丝,“莫非去探望自己的堂妹,也会被人闲话不成?”

“小姐,素怡小姐这是自作自受,小姐做什么要去探望…”知书知道这些心里话不能说,可是她依旧忍不住为云清歌打抱不平,凡是想要陷害她家小姐的人,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云清歌笑了笑,倒是没有说些什么。知书的性子像极了从前云国皇宫中她身旁的小宫女,性子耿直毫无心机,这让她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早已经将知书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般。

二房府上,那管家一看见云清歌到来,立刻睁大了眼睛慌张进屋禀告,二夫人带着一行人立刻从里屋里出来迎了上去。

“大小姐今日怎么来了?这府上乱的很,让大小姐见笑了…”二夫人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她的笑容看得出是强迫自己绽放的,看起来苦涩无比。

云清歌看着那一头干枯毛躁的长发,想必有一段时间,二夫人都是没有心情再打理自己了。

“堂妹的伤势如何了?本想前几日来看看,可是府中近来多事,二婶可不要见怪呀。”云清歌的话让二夫人的心中咯噔了一声,大小姐这是来算账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甚至不敢去看云清歌那深邃的双眸。

“都是素怡不懂事,大小姐可不要怪她,这一次让太后娘娘责罚,素怡已经在床榻上躺了多日,大夫说伤势太重,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这也是对素怡的惩罚了,还请大小姐高抬贵手…”她的眼眶不由得一红,想起大夫说的话,若是照顾得不好,只怕往后自己的女儿都要在床榻上过完下半辈子了。

此刻的她顾不得自己的颜面,如今云清歌是未来的璃皇妃,她的一句话,连素怡仅剩的这半条命都可以拿走。二夫人的心中满是慌张,只希望今日云清歌不是来追究的。

“二婶这是什么话,如今素怡堂妹变成如此模样,也是清歌不愿意看见的,况且,这件事情并不是堂妹的过错。”

此话一出,二夫人与云清歌身后的知书皆是一愣。

“二婶不知道,素怡堂妹那日进宫之前,杨小姐来过?”

二夫人的表情一僵,却是说不出话来。

云清歌补充道,“风雅会那一日,杨小姐与素怡堂妹的轿子拦住了公主的去路,而堂妹则被罚着抬轿绕京都一圈,可是听说杨小姐则是被罚抄写《女戒》,不知这几日,杨小姐可有来府中探望过堂妹?”

这么说来,当初责任并不是在素怡一人身上,为何杨小姐却仅仅被罚抄写?二夫人想起了云清歌方才的话,杨幽雪来府中也不知道和素怡说了什么,这丫头竟然就进了宫找了太后,结果落得如今的下场。

如今想来,这一切竟是全部与杨幽雪有关?!二夫人的心中升起一团火焰,她原本就在疑惑,自己女儿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她哪来的胆子亲自进宫去找太后,肯定是杨幽雪说了些什么,想要借自己女儿这把刀污蔑云清,而自己的女儿不明不白就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清歌也是听太后娘娘宫里的人说起,那一日杨小姐正在为太后娘娘弹琴,五公主便追究过来,想要责罚杨小姐抬轿绕京都走一圈,不想她竟是将全部的过错推到堂妹的身上。”云清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二婶也应该知道,这世态炎凉。毕竟杨学士德高望重,太后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只是可怜了堂妹,不但声誉尽毁,最后还落得如此伤痛。”

“居然…”居然是这样!那杨小姐还说自己的因为替素怡求情才一同被责罚的,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二婶,这里是清歌向医仙大人讨来的金创药,想必比起旁的大夫开的药膏有效得多,希望能对素怡堂妹的伤有所好处。”云清歌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小盒药膏,二夫人愣愣的接了过来。没有想到,大小姐居然如此心胸宽广,自己的女儿差点就害了她,她还以德报怨。

“大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从前都是二婶的错,大小姐可别往心里去啊…”医仙大人的药,二夫人紧紧的揣在手中,仿佛这是什么灵丹妙药一般。

云清歌赶紧扶住了她,“二婶近来憔悴了不少,都是一家人实在不必如此见外。素怡堂妹若是在休息,那么清歌改日再来拜访。”

“慕容清歌来了?!母亲,让她走!让她走!”这时,门内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喊声,院子里听得一清二楚。

二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变,素怡怎么这么不懂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学乖,大小姐如今,是她们招惹得起的吗?!

“大小姐,素怡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二婶替她向你赔罪…”

云清歌倒是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想必堂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二婶多安慰着便是了,知书,我们走吧。”

“是,小姐。”

连连感谢了几句,二夫人顿时一咬牙,转身奔进了屋内,不想正好迎面砸出来一个花瓶,砰地一声便碎了一地。

“素怡!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是方才云清歌有心为难,此事传到了宫里头,谁也保不了她了!

“慕容清歌,让她走!不要她猫哭耗子假慈悲!”床榻上年轻的女子,此刻已经没有了往日鲜活的模样,她的脸上削瘦,身子薄如纸片,仿佛风一吹就会把她吹散了一般。

只要轻轻一动,下身边会传来一阵剧痛。被这伤口折磨了几日,慕容素怡的眼眶带着浓浓的青紫。

“素怡!你,你居然到现在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母亲都知道了,杨幽雪那一日来找过你,是不是她出的主意,让你去找太后告发大小姐的?!你想想,为什么她不自己去?!”二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慕容素怡却是恨恨的咬牙,“是慕容清歌这么告诉你的?她给了母亲什么东西?居然还污蔑杨姐姐…”

“污蔑?!你自己想想看,为什么同样的过错,你却要抬轿子绕京都一圈,而杨幽雪仅仅是罚抄《女戒》?太后宫里的人都说了,当日杨幽雪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你身上,她不愿抬轿子,所以让你替她抬!她不愿出面告发大小姐,所以让你来告发!素怡,你倒是清醒一点啊!”二夫人捶胸顿足,那杨幽雪当真是狠毒,居然将自己的女儿还成这副田地。

二夫人的话如警钟一般,让慕容素怡的脑中轰的一声,顿时苍白。

“母亲…说的是,是真的?”

想起了那一日,杨姐姐担忧的表情,慕容素怡怎么也不敢相信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素怡,往后你该怎么办那…”二夫人伤心欲绝,扑倒在床榻旁抑制不住流着泪,而慕容素怡则僵着身子,脑袋一片空白。

为什么…是这样的。杨幽雪不念及她们之间的情谊,自己当真是傻到极致,说不定现在她正在杨府里庆幸,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母亲,素怡不甘心,不甘心啊…”

床榻上的女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颤抖的握着无力的双手,心中一千个悔恨。

“小姐,知书没有想到,那杨小姐居然如此狠毒。”从二房府中出来,知书的心中慢慢的愤慨,亏那杨幽雪还是京都中有名的才女,这蛇蝎心肠实在是令人不齿。

“怎么,你信?”云清歌微微挑了挑眉,知书当下反应过来,“小姐,这…”难道方才小姐所说的,不是真的?

云清歌淡淡的笑了笑,“世人向来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却忘记了用眼睛去看。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当初杨幽雪也是仅凭着片面之词,就让慕容素怡替她办事,知书,你可要牢记,不是什么人的话都可以随便信的。”

知书心中松了一口气,“反正知书只相信小姐的话!”

这时,前方一阵骚乱,似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人群顿时变得拥挤推攮了起来。

“啊——”伴随着一声声尖叫,人群突然间涌来,将云清歌与知书冲撞开来,“小姐!小姐!”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这般混乱。云清歌难以控制自己的步伐,耳边一片嘈杂声。

“让开,统统给我让开!”

啪啪啪的一声,云清歌闻声望去,就看见一名男子正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鞭子,无视着周遭混乱的百姓,他的快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弄得满地狼藉。

“小姐!”知书眼睁睁的看着云清歌被冲到了对面,那匹快马眨眼间就来到了她们面前。

不少百姓被那匹快马撞得飞到道路两旁,砸坏了不少摊子,有人踩住了云清歌的裙角,这纤细的人儿顿时被冲撞摔倒在地面上。

“快停下来!”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可是马背上的男子不管不顾,云清歌只觉得浑身剧痛,四周突然涌入一股凉气,百姓们纷纷散开,顿时便将她暴露在了马蹄之下。

一根银针立刻出现在她的掌心,可是这火光电石之间,她根本来不及看清任何的东西。

马背上的男子恶狠狠的一喊,“让开!”可是马蹄已经高高抬起,眼见就要重重的落在云清歌的身上。

众人只见眼前一花,顷刻间马匹的哀鸣声传来,那匹疯了一般的快马突然被一股猛力撞了出去,马背上的男子瞬时飞出,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上,而马匹则翻了一个身,摔在了地上僵住了马脖子,口吐白沫。

“谁?!”地上的男子狼狈的站了起来,众人这才看清楚他身上的士兵铠甲。

云清歌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高贵的男子冷冷的看着对面那满眼杀气的士兵,岿然不动。

“不想活了吗?!居然敢拦住我的马?你可知道我这儿有多么重要的军事消息要传达给威远侯爷吗?!”那名士兵作势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气势汹汹的朝着男子奔来。

“威远侯?”南宫傲月微微挑了挑眉,那名士兵立刻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知道怕了吗?可是来不及了!拦下军事要件可是死罪!”

“那么冒犯本侯爷,又是什么罪呢?”南宫傲月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却是叫人的脚底升起一阵寒意。

侯爷?那名士兵瞬时一愣,南宫傲月却突然伸出一掌,重重的击在他的胸膛上,士兵身上的铠甲竟然砰地一声裂开,那卷要件落在了地上,而士兵则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慢慢走到那卷要件旁,男子缓缓蹲下拾起,淡淡的声音传来,“这要件本侯收下了,而你,就不必再回去了。”

士兵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

“侯爷,可是发生了何事?”几名侍卫模样的男子围了上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四周狼藉的一切。

那名士兵终于反应过来,第一次得此重要任务冲昏了他的头脑,只想快点将军事消息传达给威远侯爷以示自己的能力,不想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侯爷。

“侯爷,属下知错了,属下也是一时情急,请侯爷责罚!”

那人立刻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跪着朝着南宫傲月挪去,高贵的男子却是冷冷的一甩衣摆,“将他带下去。”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

此刻,受伤的百姓们安静的看着这一幕,不少围观者面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看着那名被拖下去的士兵,心中暗道活该!

云清歌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手,她的心中立刻升起一阵浓浓的厌恶,不必二字正要说出口,不想腰身竟是被那人一带,南宫傲月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从地上托了起来。

“你…没事吧?”

109】分不清楚

南宫傲月无视四周围观的百姓,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单薄的衣衫,“慕容小姐从小便生长在麟国,怎的不惧严寒?”

云国气候寒冷,那个人亦是喜欢冰冷的冬季,他就那么看着云清歌如此自然的脸色,与周遭不断的口吐白雾的百姓们大不一样,仿佛已经习惯了冬寒似的。

“臣女的衣裳是特制的貂毛十分保暖,自然是畏惧严寒。”他在试探自己,云清歌的面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好像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如今的她,也太懂得掩饰自己了。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陌生得如同自己的幻觉一般。南宫傲月往前进了一步,“难道你不想知道,大公主和八公主人在何处?”

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迫切的想要证实她就是她,想要确认,她还存在于这个世上。南宫傲月没有去探究自己心中那五年来被掩藏起来的念头,只是想要抓住这一次机会,不让她再次逃掉。

“大公主和八公主?臣女不明白侯爷的意思。”云清歌的表情十分真实,心中却是耻笑着南宫傲月的卑鄙,这种时候还想拿皇姐来误导自己,他的心果真是石头做的,只懂得利用别人,不会愧疚于自己做过的事情。

“小姐,可有哪里受伤了?”知书已经从人群中钻出,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家的小姐与威远侯爷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立刻上前拦在了两人之间。

云清歌微微摇了摇头,“莫要告诉璃殿下,否则他会担心的。”

这句话,不是说给知书听的,云清歌想要提醒南宫傲月,自己是未来的璃皇妃,不是他口中的云国八公主。

不想,这句话却是让南宫傲月的眼中一冷,他突然就伸出手去拉住了云清歌的手腕,不知不觉用上了力度,看着那微痛的小脸,南宫傲月的语气有些危险,“璃殿下?何时你的心中也有了别的男子?难道你忘记了在悬崖边上说的话?我等着你,等着你来复仇…”

云清歌心中震撼,他在等她?等她的复仇?!好一个南宫傲月,这是在向她挑衅吗,向她宣誓他无所畏惧?!云清歌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这近在咫尺的男子,眼中不自觉的泛出了一抹恨意,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究竟是什么蒙住了她的双眼,竟是让她忘记了那融入骨血的恨意。

她似乎走了不少的弯路,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真正的仇人就在眼前。

如今的南宫傲月好像在嘲笑着自己,嘲笑着自己在失去一切之后还如此的不成熟。他在告诉她,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

“侯爷,这…放开我家小姐!”知书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是双手去扒南宫傲月的手掌,若是让有心人看见了这副画面再告到璃殿下那里去,一定会对小姐大大的不利。

今日侯爷是怎么了?好像猛兽一般可怕。

“侯爷,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还是应该尽早就医,莫要生气伤肝。”云清歌的语气透着几分冷漠,她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话中的意思是让他有病就治,不要出来外头随便对人大动肝火。

她何时也懂得嘲笑别人了?南宫傲月不怒反笑,是的,宁愿她恨透了他,她的心中也只能有自己一个人!就算是他南宫傲月曾经丢弃的东西,也永远都是他的东西。

他竟是欢喜的看着云清歌的双眸,语气深沉。“五年了,究竟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这张脸又如何…不过不要紧,我说你是她,你就是她。因为…”

云清歌感受到他的气息,南宫傲月就那么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轻柔的声音从云清歌的耳边传来。

“不管你长着怎样一张脸,有许多的东西都是你掩饰不了的。每每坐下之前,你都会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座位。喝茶之前,一定会轻晃自己的茶杯。生气之前,一定会冷笑一下右边的嘴角先扬起。种种的习惯,也只有云清歌才有。那么巧的事情,我不信。”

从前的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就是因为这张陌生的面孔,才让自己忽略了这些如此明显的痕迹。

云清歌心中震撼,这些小细节,他居然都记得?!

石阶上的白发老者,就这么笑着看向元烨,“老了,这阶梯这么长,爬上去不就要了老夫的老命嘛…”

那名农夫的同伴正好从山上下来,搀扶着他从一旁的小路下山,此刻阶梯上只剩下元烨一人,只是他看着眼前的老者,只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公子帮助人,还分事儿的吗?”老者皱着眉头,表情瞬时一变,“哎…看来,老夫只能自个儿艰难的爬上去了咯…”

“等等!既然老伯腿脚不便,还是让小生背您上去吧。”元烨终究是敌不过心中的不忍,或许这老伯是天生一副笑脸,他要是真的身子不适,爬上这阶梯后发生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说完,他便撩开衣摆蹲了下来,“老伯,小心点儿。”

元烨没有看见站在他身后的老者眼中划过一抹赞赏,他捋了捋自己的白须,便真的爬上了元烨的背。

“呦…小公子平时吃不饱吗?怎的这般消瘦。”

“…”元烨艰难的调整了下姿势,“老伯放心,小生背老伯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夫可不是怕你走不动路,是怕万一你把老夫摔下去这么办?这么高,摔下去的话老夫的这条老命不就…”老者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晃脑,若是旁人听了这话,想必会气这老者的不知感恩。

元烨却是将自己的手紧了紧,“老伯放心…小生…小生一定会小心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前方隐隐可见寺庙的砖瓦,突然,老者一声惊呼,“糟糕了!老夫的东西落在方才的石阶上了!”

“这…老伯,是什么东西?”元烨喘着气,只听那老伯紧张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老夫的老伴送的,怎么会丢在那石阶上了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伯,不然您先留在这里,小生下去为老伯取过来。”

正要将老者放下,却被他扯住了衣摆,“不行,万一你拿着老夫的宝贝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老夫也要去!”

元烨犹豫了一会儿,看着老伯那紧张的模样,“那…小生就背老伯下去吧。”

而另一头,早已经到达百福寺的几人正观望着脚下的阶梯,元烨公子还未到达,这么久了,就算是走两步退一步,也应该到了才是。

那名宫人显然觉得有些不耐烦,“说不定他已经走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等了,先回去吧…”宫人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心中埋怨着这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让她们等候这么久。

“他们来了!”玉兰夫人惊喜的用夷国语言,指了指阶梯上出现的男子。

云雾缭绕,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背上背着一名老者,却是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苏惊华看着那朦胧的身影,眼中划过一抹惊讶,这…

“哈哈哈…小公子真是令人敬佩,若是有缘,老夫下一次再报答公子的相助…”

风中传来这么一句话,原本元烨还想察看一下老伯的双腿,刚放他下来,老者竟然已经健步如飞,只能看见他匆忙的背影,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无奈的笑了笑头。

可是,就算让他再选一次,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苏兄?”

元烨的呼唤唤醒了苏惊华,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方才那老者离开的方向,便转过身来笑了笑。

“你看,三小姐都已经寻得了一个好人家,清丽,不如你让大小姐帮你找一找,女子最终还是应该找个好的归宿,比起什么都强。”四姨娘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桌旁的女子。

慕容清丽的心中有些欢喜,倒不是因为四姨娘催她要早些寻个好人家,而是因为姨娘与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说过如此亲近的话了,她觉得,四姨娘似乎正慢慢的接受她,关心着她。

“是,姨娘。”

四姨娘看着慕容清丽那微笑的表情,当下一愣,“我…我可不是紧张你啊!只是担心你嫁不出去,占着我院子里的地儿…”

“清丽明白,”

院外传来一阵骚动,四姨娘立刻收拾了下桌子站了起来,自从五少爷与六少爷差点被劫走,府中便变得人心惶惶,到处都可以看见侍卫的身影。

这不,四姨娘的思绪刚刚收回,自己的院子里便出现了一队侍卫。

“四姨娘,老夫人有命,要搜查一下各房的院子。”

四姨娘一愣,倒也没说什么。只怕这内贼一日抓不到,她就永远也别想有清静的日子过。

“听说,老夫人知道府里有内贼呀!”

“可不是,我听老夫人院子里的兰儿说,今早老夫人大发雷霆,在屋子里愤怒得摔了茶杯…”

一旁,两名丫鬟窃窃私语,四姨娘隐约听见她们的对话,也只是微微惊讶,老夫人想要为自己的孙儿找出幕后之人,这样的心情她也明白,可是却要府中上下所有人一起提心吊胆,这就实在是有些不妥了。

“清丽,你去让大小姐与老夫人说说,咱这屋子可是干净得很,让侍卫们不要再来了,好让我们清静清静。”四姨娘对着慕容清丽抱怨道,却在这时,从一间偏房里,一名侍卫找出了一个陌生的包袱。

“这是何物?”

“不清楚,交给老夫人吧。”

那两名侍卫的对话让四姨娘一愣,“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其中一名侍卫抬起头来,“属下不知,等交由老夫人后姨娘就明白了。”

110】谁是第一

一名清秀的小公子从慕容府的偏门出来,云清歌极其自然的理了理自己的长衫,街道上显得十分热闹,这是自然,因为今日是第二次京考放榜的日子。

凡事第二次京考榜上有名之人,几乎都可以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而第三次京考,则是决定了考生们往后官职的高低品级。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云清歌忽然觉得有些古怪,她停下了脚步往后张望着,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总觉得有人跟在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