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乱苦笑道:“我逃无可逃,只能把自己藏在树上,紧紧绑着,不至于掉下来,最后伤痛难忍,昏迷过去。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扔到水里?”他借机反问,决计是不能让林樱知道他其实之前一直是清醒的。

林樱目光闪烁,俯视着萧定乱,冷冷道:“我不把你扔到水里,你会醒么?”

萧定乱嘀咕道:“我的命挺硬,总会醒的!”

林樱冷哼道:“不识好歹!”抬脚便在萧定乱的腰间狠狠的来了一下。只这一脚,萧定乱便知道林樱会功夫,而且不弱。萧定乱额头上一层冷汗不知不觉的沁出,只觉得五内俱震,一身惨呼,吐出一口血来。林樱冷面而视,丝毫不为所动。萧定乱知道,这女子看似平静泰然,其实内心之中在怀疑他,并不信他说的话。萧定乱内心之中一阵苦笑,更加笃定了要守口如瓶,一旦说出来只怕要惹得女子羞辱难当,当场杀了自己。

这是艳遇?!

萧定乱只能苦笑。

萧定乱一口血吐出来,本来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一片紫色,极是病态。

林樱见状,神色微变,方问道:“你受了内伤?”

萧定乱点头,有气无力。

林樱半蹲下来,在萧定乱胸口、腰间等几处探了探,眉头蹙起,讶异道:“五脏六腑俱已移位,经脉多处破碎,居然还没死,你的命的确很硬!”

萧定乱心下暗暗苦叹这都是杨辰的“教导有方”。他从小被打到大,过着炼狱也似的生活,要说好处,恐怕不怕伤、不怕打便是最大的好处吧。

林樱直起身,打量了萧定乱几眼,道:“遇到我,是你的好运!”林樱返身走到树下,萧定乱才看到树下其实还有一个大大的竹背篓,背篓里面放满了各种新采的草本、木本药材。他终于知道林樱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等荒山老林里,原来是来采药。

林樱从背篓里拿出了数十种药材,按照一定的比例在一个研钵里细细捣碎然后递给萧定乱道:“吃下去。”

萧定乱鼻子皱了皱,不情愿道:“生药可以吃?”他同样是经常和疗伤药打交道的人,所谓久病成医,对药理还是有一定理解。大凡药材,都是不宜生吃的,必须经过一定的处理,才能入药。有些药,生吃不但无效,反而有毒害。

林樱道:“死马当活马医,不妨试试看。”

萧定乱嘀咕道:“我还死不了,怎就成了死马?!”这药也着实刺鼻难闻,萧定乱其实不想吃,他怕林樱疑心过重,用这莫名其妙的药害了他。毕竟他确实把人家的身子都看了个遍。

林樱就这样端着药,凝视着萧定乱,神色宁定而清冷,异常的有耐心。她似乎知道到最后萧定乱一定会把药吃下去的一样。

果然,萧定乱最终把药一点不剩的吃了下去。药很难吃,苦涩、辛辣、充满了刺鼻的气息,几乎不能下咽。萧定乱一吃下去,就感觉自己一动都不能动了,全身僵死。

他内心咕咚一跳,暗叹一声完了,意识开始模糊,然后一片漆黑,不省人事。

他以为自己死了。

可是他却再度醒来。萧定乱再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小潭边,只不过草地上多了一堆篝火,火上烤着食物,是山鸡的味道。萧定乱很饿,一闻到山鸡的问道就忍不住吞了一口涎水。后来他才知道,自己之前已经昏迷了三天,也就是说他足足三天没吃没喝,真可谓饿到肚里没有半点油水。

萧定乱发现自己能动了,于是缓缓的坐起身,眼巴巴的看着林樱烤着山鸡。此刻,这只直冒油珠的山鸡远比林樱美妙的酮体更加来的诱人。

林樱静静的做事,神情专注。

山鸡终于烤好了,林樱抬起头看向萧定乱道:“一起吃!”

萧定乱满心感动,暗想终于可以一饱极惨,享受美味了,却发现林樱随手将一包野果子扔到自己的面前,却不是要和他分享烤的喷喷的山鸡。萧定乱顿时如被迎面泼了一桶凉水,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一瞬间呆住了,直到一包野果将他打翻在地,他才缓过神来。

林樱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以你的伤势,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吃下去反受其害!”

萧定乱内心得以微微的宽慰,下意识的道:“你救了我!”他的心里其实充满了愧疚。

林樱道:“救人不对么?”

萧定乱哑然,沉默良久才道:“萧家阿丑,你呢?”

林樱沉默不答。整整一夜他们都没再说一句话,半夜时萧定乱再吃了药,不出意外的再一次昏迷过去。等他醒来,林樱已不在,唯独剩下一堆熄灭的柴火堆。

从那以后,他再未与林樱正式见过面。即使后来,萧定乱偶然知道了林樱的名字,却再也寻不到半点林樱的踪迹,直到今夜,这是他们第一次重逢。

第四十一章:护花

往事一幕幕在萧定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直到现在,萧定乱已然知道林樱其实一早就知道他说谎了。但是她依旧救了他,可说以德报怨。她恨,她气乃是人之常情。

她说救人不好么,那时萧定乱便已觉得她是个好人。这世上,能单纯以好坏来分辨的人,不多。

萧定乱不在其列。

林樱的清丽、冷淡恍若与生俱来,好如她超乎常人的耐性,都已化入骨子里,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已成气质。她吝啬笑容,那一抹意味难明的浅浅笑意从脸上一闪而过,就好像一汪清泉中那细小的一个涟漪,甫一出现便归于平静。

林樱看着萧定乱道:“你没钱,没权,看来我不能索求到什么。不过幸亏你这个人还有些用处,不如就把你借给我几天吧。”

“什么?”

萧定乱愕然。

林樱淡淡道:“我身边正缺一个护卫,你倒是不错的选择。我要你在我身边,听候我一个月的差遣,一切的前嫌都可以冰消雪释。怎么样,这样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萧定乱沉默,脑海中浮现林樱在水潭里沐浴的样子,心道做一个月的护花使者也是不错,一个转念,便答道:“没有问题,只是我不能离开永安府。”

林樱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也不能离开永安府!”她双眼虚眯成一条弯弯的弧线,看向萧定乱极是温吞的又说道:“要喝酒么?”

萧定乱嘿嘿一笑道:“为何不喝?!”

林樱手腕一抖,手中捧着的酒坛呼一声朝萧定乱飞去。萧定乱眼中精芒一闪,心头惊讶。这一手,他做不出来,非是有极强的内气,不可能做到。那酒坛在空际飞行,轨迹平直,慢极了,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其托着,小心翼翼的一点点送到萧定乱的面前。

林樱有意无意的露了一手,萧定乱已知道她很强。

萧定乱接着酒坛,掀起半截面罩,牛饮起来。等萧定乱美美的喝了一气,林樱才开始说话道:“永安府明天有一场大聚会,我要去,你要陪我去。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和你约法三章。”林樱似乎想都没想过萧定乱会拒绝。

萧定乱呼出一口酒气,道:“你说!”他果然是没有拒绝。

林樱道:“第一,一切都要听我的,你不得擅自行动;第二,任何麻烦都由你出手解决;第三,你不得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萧定乱道:“这三点都不难!”

林樱道:“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我的管家。你要千万切记,到时候一定不能轻举妄动。”

萧定乱只是喝酒,林樱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

林樱眼睛一眨,问道:“你会不会学老人?”

萧定乱诧异一下,笑道:“发福的老人,学来应该不差。你要我当你的老管家?”他心里顿时觉得好奇,暗暗揣想林樱如此安排的用意。

林樱道:“寻常小姐出门,身边跟着一个老管家,老忠仆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也不会遭人怀疑。你喝完了没有?喝完的话就跟我走吧,我要给你改头换面!”

萧定乱摇了摇头道:“这样的好酒,实在不忍心一口气喝完。”

林樱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家里还有很多。只要不误事,你想喝多少有多少,把你灌成酒虫也没问题。”

萧定乱眼睛一亮,道:“真的?!”

林樱极认真的点头。

萧定乱抱着酒坛,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拉下面罩。林樱身形起落,往城北方向而去,萧定乱在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什么,杨家惨遭覆巢之祸,杨武斗杨千军杨家一干精英悉数陨灭?”

一间灯火通明的华贵大屋里,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书案之前面对着半开的窗口,背负着双手,双眼虚望着窗外,语气极是震惊和恼火。男子的身后三尺之外垂首站着一个鹰眼鹞鼻的中年男子,一身玄色锦缎长衣,正垂首而立,显得极是谨小慎微。这人听得白衣男子的喝声,连忙回道:“一切本在计划之中,毫无差池,但孰料突然杀出一个诡异人物,先以魔音迷惑人心,致使杨府上下一片混乱,纳头朝拜着十之五六,无不是磕破头颅而全不自知。这等妖术属下从未见过,实在邪异。更加玄奇的是那异人居然垂立虚空而不坠,几乎是挥手之间尽屠杨府近百精英。杨千军独创的千军破,音攻大阵全力一击,那人居然安然无恙。属下无能,只能避而不出,借机逃了出来。小的办事不利,请公子责罚!”

白衣公子正是唐公子。

唐公子神色冷峻,喃喃道:“魔音噬脑,控人身躯,步虚踏空,挥手杀人…”唐公子幽深的双瞳中莫名的光明闪烁,骤然转过身道:“破军,你把当时的情形给我仔细讲一遍,你看到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这么厉害的人物,必然来历不小,不查清楚,我心难安,计划也不周详!你知道永安府是什么地方的。这些人,一个个上位之时,无不是手掌军权的大佬,虽然老来退位,蜗居此地,但却不安宁,隐隐的互相勾结,党同伐异、结党营私。太子不知道悄悄在这里经营了多久。王城之斗,都是杀人不见血,虽我不喜,但也不得不为之。然而,永安、永平这两个地方,非同小可。这两头伏兽,有影响大势的能量。一个个文武官将,门生弟子、亲信部将遍布天下,影响何其之广?!我不得不防,也不得不争…哼,笑我无谋者,愚蠢!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日我掌社稷之重,四方天下,八荒六合谁敢不服?!”唐公子右手一摆,哗啦一声响,做了一个杀的手势,眼中的厉芒丝丝退却。

破军身躯挺直,面容肃穆道:“公子乃大器,承造化之天命,执掌神器,必不遥远!”

唐公子神色彻底缓和下来道:“把事情说一遍罢!近来大周王朝频频对我边关用兵,边关战事不断,孔雀王朝也颇不安闲。纵观天下,暗流翻涌,我隐隐觉得,这是山雨欲来之兆啊。我在永安府也不能逗留太久,此间事情一了,立刻召集武曲,廉贞,文曲,禄存,巨门,贪狼其余六人,一同前往边关,与大周王朝斗上一斗,捞一笔功劳,然后我们班师回朝,彻彻底底把根基稳定下来,把持一定的话语权,不能让太子一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破军连连点头,细细把杨府惨案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凡是他所见所闻,没有半点隐瞒。一通叙述,竟是耗去半个时辰。

唐公子听罢,陷入了沉思。

当初杨武魁才入军不久,根基未牢时,一次与大周王朝大军鏖战,陷入围困,唐公子曾施以援手,救过杨武魁的命。是以杨府上下对唐公子颇有好感,很是亲近,杨武魁更是在唐公子的一手提拔下站稳了脚跟,在边关战功赫赫。杨武魁可说是唐公子的亲随、死忠。他素来听闻杨武斗于用兵领军一道也颇有天赋,个中才华不输杨武魁,是以想要拉拢,随他一同往边关,助他捞取战功,却没想到派遣属下破军商讨事宜当晚,杨武斗横死,杨府上下惨遭覆巢之祸,着实把唐公子的计划搞的乱了一乱。

本来杨武斗、杨千军死不足惜,但是要命的是杨千军手下一支旧部,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本是留给杨武斗从军的本部亲兵,唐公子只要拉拢了杨武斗,这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也等于成了他的。熟料到,变故横生,杨武斗、杨千军一时皆毙。这三千精兵,只能是眼看着被收编,简直是到口的鸭子,居然飞了。唐公子如何能不恼火。

这一下,唐公子想要在边关捞取战功,资本就被消去了将近三分之一,可谓切肤之痛。

“该死啊,这白影子妖孽我居然从未听说过,居然为了救一个贱婢,就坏了我的计策,有朝一日,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还有,那个黑衣人也要去查,查个清楚。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个人定然出自大师楼,只有大师楼才有这种雄心豹子胆。该死的大师楼,居然不愿为我效力,有朝一日同样要铲除干净。哼,居然有人暗暗的和我玩阴招,想要破坏我的大计,实在是罪无可赦!破军,给我查,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

唐公里听完破军的一番详述,脸上一丝丝戾气升腾,恨的直磨牙,冷冷的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破军领命,退出房屋,一转瞬就不见踪迹。

第四十二章:极乐情毒

破军离开,唐公子在屋里踱步,左手的中指微微跳动着。他一开始想事情,专注思考,左手的中指就会不自禁的跳动起来。他思虑越是急转的时候,这一根指头就会跳得越快、幅度也会很小。

案几上一对白玉游环香炉里缕缕熏香飘出,安神醒脑。

唐公子几步走到案几之前,站定,双手按着桌面,一手提着笔欲要写什么却无从下笔的样子,左手撑着桌面,那不住跳动的中指之敲打的桌面咄咄的响个不停。

许久许久,唐公子全身一震,骤然下笔,在铺开的一张宣纸中央写了一个大大的“杀”字。这个杀字,下笔极重,笔锋如刀,当真是杀气腾腾,充满了戾气。

唐公子凝视着这个大大的“杀”字,神情冷酷,喃喃自语道:“萧家,萧家,萧盛道啊萧盛道,你当年到底得到了什么?竟要引来杀身之祸,一世功名毁于一旦。不过无论是什么,我都要得到手。灵蛇岛都垂涎三尺的东西,一定不简单!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通脉图?普天之下,练武化气,合自然、通造化,绝世元功心法方可求炼气化神之道,而通命性,悟生死之极,甚至于通仙玄白日飞升。外、内、气、元、神,诸般武功,种种心法,我皇家秘传心经紫气化龙决也不过是准绝世元功,没有化气为神的法门,纵然有神功数卷,也没法练就。如果能够得到通脉图,依照内中诀窍修炼内气,以我紫气化龙决之强大,必然能够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到时候一举炼气化神,命数大增,也就几乎是不死之身,什么人能够奈何我?我要得天下,还不是易如反掌?但是这一潭水已经浑浊不堪,毛人王虎视眈眈,金钱帮也想来分一杯羹、毒龙教、龙阳门、各种角色都盯着永安府。该死啊,萧茂道行将死去,老顽固居然死也不开口,口口声声不见信物不开口…这信物一定在萧定乱身上,当务之急一定要把萧定乱擒拿…柳如嫣,你太护着这小子了,原本我还想给堂堂平乱大将军萧盛道留一线血脉,现在却不得不杀了他。有种和我抢女人的男人,还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谁?”

唐公子耳根微动,眼中寒光闪烁,陡然喝道,身形无声无息的一个横移到了门边,手掌中一团紫气氤氲流转,隐隐呈现龙蛇之象。

“唐公子,是我!”

门外响起柔柔糯糯的声音。

唐公子听得这个声音,脸上的警惕之色消褪,手中酝酿的紫气化龙决暗暗收回,沉声道:“深更半夜,在我门外鬼鬼祟祟做什么?”

“公子,有事禀报!”

门外声音柔美温和,叫人一听心里都暖融融,烦躁思绪立刻平静了下来。

“进来!”

唐公子心中莫名的一荡,开了门。门外婷婷的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身姿婀娜,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浅笑意,双眸中似有一种脉脉的情愫,男人简直不能够抗拒,看上一眼都要被深深的迷住。

女子正是郭青水。

唐公子在郭青水身上扫了一眼,放郭青水进了屋,在书案前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道:“说罢,什么事情,竟需要你半夜来禀报!”

夜间,非是亲信,唐公子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搅的。这条规矩向来执行的滴水不漏。

郭青水静静在唐公子面前站定,神色黯然而自责道:“萧定乱跟丢了,现在已不知去向…”说话间,她一颗螓首深深的垂了下去,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家长面前受训,显得极是温顺可怜。

“什么?一个大活人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居然跟丢了?”

唐公子一巴掌打在厚实的案几上,登时在面子上拍出了一个手印,厉声喝问道。

郭青水浑身一颤,连忙解释道:“萧定乱一到永安府就进了血污巷,入了大师楼,我看十有八九是在大师楼里谋了一个位置。公子也该知道,大师楼寻常是进不去的,更别说盯着大师楼里的一个人了。我本已雇了大师楼的人劫杀萧定乱,不过却失败了。萧定乱一入大师楼,十有八九改换了身份又溜了出去,就石沉大海了!”

唐公子冷笑道:“你,还有那奴才曹静,我就知道会给我坏事。哼哼,一个是毒龙教教主的义女,一个是金钱帮隐秘分舵舵主的儿子,居然来投靠我,这等居心你们以为我会看不出来?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心思?今日里,若不能给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不管你们什么背景,都别想活着走出永安府。敢坏我的事,做奴才做狗都做不好,留着还有什么用?”

许是被唐公子的恶言所激,郭青水缓缓的抬起头,面上神色带着一丝冷酷,双目炯炯,直视着唐公子,缓缓的吸了几口气,终于还是没有发怒,没有撕破脸面。郭青水一口气顺过来,方沉声道:“其实我们只有一个目的——铲除毛三通。公子应该知道,毛人王在龙渊省是什么地位,什么做派,不买任何人的帐,做事从来不讲规矩,全凭自己定夺,俨然一副自立为王的做派,已逼迫的毒龙教和金钱帮几乎无法在龙渊省立足,所以这个人必须除去。但是此人实在是太厉害,连教主都没有把握对付,所以…”

唐公子冷哼道:“所以你们盯上了我,要利用我?不过也对,若是我和毛三通相斗,无论谁败,你们都有好处,简直是坐收渔翁之利。这一手够毒,足够让你们死一万遍!”

唐公子似笑非笑的盯着郭青水,好像一头要猎食的狼王盯上了一头雪白的羔羊,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其杀死,啖血食肉。

郭青水神色微变,脸上却无惧色,迎着唐公子可怕的目光道:“大家都盯着萧府,所图为何,也不必多言。不管我们是不是利用了你,大家迟早都是要对上毛人王的。此人自称人王,本来就是藐视皇家正统,罪该万死。所以,我此次深夜造访公子,其实是代表了毒龙教和金钱帮来和公子商谈合作之事。萧家的宝藏争夺,公子才是最有可能得手的人物,而且身份尊贵,毒龙教和金钱帮已决定退让,一力协助公子将萧盛道的遗宝得到手,唯一的条件就是公子帮助我们除掉毛人王。这样一来,大家各取所需,各得各的好处,岂不更好?”

“你以为我还信得过你们这群狼子?”

唐公子冷笑连连。

郭青水道:“明日天一亮,毒龙教和金钱帮的三十高手就会悉数赶来,一律听从公子差遣,绝无二心,另外还有一瓶百毒天王酒,一件金蚕软猬甲一并奉送,聊表诚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唐公子霍然起身,震惊道:“百毒天王酒?金蚕软猬甲?哼哼,这等宝物,倒是足够分量,不过人心非死物,变化总无常啊!前前后后,我如何能信得过你们?”其实唐公子听得百毒天王酒、金蚕软猬甲这两样东西已非常动心。百毒天王酒,乃是毒龙教所秘制,饮下此酒,可解天下诸般剧毒,什么毒煞、阴煞、鹤顶红、蜈蚣涎,一一能解,可说此酒在身,几乎就是百毒不侵。而金蚕软猬甲就更加神奇了,乃是极热之地的异种金蚕蚕丝编制而成,虽不防刀枪砍杀,却能够抗击内气轰杀,极是神妙。金蚕软猬甲在身,与人敌,优势起码扩大三成,与同等练内气之高手相抗,身穿此甲,简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两样东西都太难得了,世间罕有。毒龙教传承近千年,窖藏的百毒天王酒也不过百余瓶,可想酿制之艰难。金蚕软猬甲就更不必说了,这金蚕往往生长在火山口,吞火山烟气生长,蚕卵百年孵化一次,稍遇气候不正,金蚕便会死去,金蚕结下的茧子,也不过绿豆大小,想要用蚕丝织造一件护身软甲,没有几百年的积累,那是绝无可能的。

“公子真不卖这个人情?”

郭青水巧言道。

唐公子一声冷笑道:“这人情么,我倒是可以接受,不过,你和曹静曾对我用心不轨,必须以命谢罪,我才能咽得下这口气!”

郭青水满脸惊怒道:“你非要我死?”

唐公子冷酷点头道:“没错!欺我者,必杀之!”

郭青水面上惊怒化为悲哀怨色,身子一软轻飘飘靠向了唐公子怀里,就仿似突然没了力气,失了主心骨一般。唐公子一愣之间,一个温软娇躯已到了他怀里。郭青水丰腴胸脯压着唐公子的胸膛,体香迷人,身子柔若无骨正轻轻的颤抖着。唐公子顿觉一股邪火冲上头顶,某个东西猛然昂了起来,直顶在了郭青水的小腹上。唐公子在这一瞬之间,一股欲念占据身心,顿时欲火焚身,双臂不自禁的搂住了郭青水。

郭青水幽幽怨怨道:“你已中毒了,不但不会杀我,反会狠狠的爱我!”她的一双幽深而迷离的桃花眸子,对上唐公子混乱迷离的眼睛,脸上升起一团莫名的红霞,迷死人不偿命。

唐公子含混道:“什么毒?”说话间已开始剥郭青水的衣服,野蛮而粗暴。

郭青水轻声应道:“极乐情毒!”

第四十三章:餐霞食炁

唐公子抱起一丝不挂的郭青水,像扔一只黏人的小猫一样将之扔到床上,合身扑了上去。没有半点前戏,唐公子便狠狠的在郭青水身上征伐。郭青水双眸迷蒙的微闭着,弯成月牙,贝齿咬着红唇,细细的嘤咛娇喘。随着唐公子一次次到达巅峰,她脸上的神色越加的焕发起来,好似在床上,她永远也不会疲倦,永远不会有男人能征服她。

一直到破晓十分,一场缠绵肉战才告一段落,饶是唐公子自小练习紫气化龙决这等高深元功心法,一身元气流淌,强健若牯牛、猛虎,也是累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当真应了那句俗话——只有累死的老牛,没有耕坏的田。

郭青水的双眼雪亮,似一只狡猾的狐狸,眼珠子里放出亮闪闪的光泽,不住的打转儿,慵懒的挽着乌黑秀发。她的右手中指上,一丝丝粉色气息好像一条红线不断在指尖缠绕,盘曲如同一条诡异小蛇。

“唐公子果然比曹静那废物强多了,紫气化龙决当真是厉害,呵呵,不过上了本小姐的床,也只能为我所用!以为在索取,其实在失去…天下有本事的男人,都是我郭青水的猎物…呵呵呵呵…”

婉转娇笑间,她已穿好衣服,跳下了唐公子的床,若无其事的推门而出。

而唐公子却还在梦乡里,一丝红线正缠绕在他的左手中指上,一点点消散,钻入了身体的深处,消失不见。

东方紫蒙蒙的天空上,紫气东来,朝霞只是淡淡的一抹。

郭青水若无其事的走出唐公子的大宅,沿街飘也似的走着。忽然一道人影从街边的暗角里猛然蹿出,拦在了她的面前,极是用力的将她抓入了怀里,旋即一声气急败坏的沉沉低吼响起:“你在唐公子的房子里做什么?拿百毒天王酒和金蚕软猬甲这等旷世奇珍和他谈合作,需要整整一夜?”

郭青水一点也不惊慌,因为她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谁,不用看、不用想也知道。对于这个人这样激烈的反应她心里很满意,不但不惊讶,心中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和自得。

曹静死死的抱着郭青水,呼吸已很急促,想见内心之中充斥着极度的愤怒和暴躁。自与郭青水屡屡缠绵欢|爱之后,曹静已将郭青水视为禁脔。

郭青水腰臀轻轻的扭动,身子好像一条水蛇似的,若有若无间撩拨着曹静的要害之地,一时之间曹静的呼吸愈加的急促粗重起来,双手不自禁的探入郭青水的衣服里,四处揉捏。

郭青水一阵娇笑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漫漫长夜、干柴烈火,还能做些什么?当然是寻欢作乐滚大床…”郭青水一面软绵绵的说话,一面身子扭动,三两下就从曹静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莲步轻移,似缓实疾,一转眼就远去了。

留在风里的只有郭青水的娇媚笑声和一阵阵的体香。

曹静双眼中几乎冒出火来,满面戾气,大叫一声,火速去追,低吼道:“你是我的女人,做鬼都是…”

郭青水冷笑道:“等你练成了曹公羊剑经再说这样的话吧!你能比得上龙种?”

曹静看着郭青水不断远去的婀娜身影,嘶吼道:“你给爷等着!”他浑然不知,自己已被迷了心窍,完全被郭青水掌控。这样的女人,又岂是他一个曹静能够满足得了的。

曹公羊剑经分上下两册,上册是讲剑招武功,下册则是讲剑法心经,为修炼内气之心法,上册下册一旦练成,激发剑气,非常厉害。曹公羊剑经武功招式与心法配套一体,虽然不过是一门下乘元功,但心法与招式完全契合,以剑经催动剑招,施展出来堪比上乘元功。曹静所学,不过是上册,至于下册剑经心法,则保存在祖祠之中,非曹家得到大家认可的英杰而不可学。

曹家年轻一辈之中,曹静颇有希望修习剑经心法,只需再历练三五年,获得研读剑经下册的机会是必然。此时此刻,曹静经受郭青水言语一激,鬼迷心窍似的一刻也不愿再等,顿时就生了归家之心,心头就想立刻前往祖祠拿来剑经下册修习。

城北,靠近城根一个僻静的别府之于永安府大多数府邸来说都显得太小、太不起眼。有些东西,它小而朴实却格外夺目,但这个门前挂着一块写着“林府”二字的破旧匾额的府邸却又小又不起眼,几乎是旮旯里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林府之前只有一条幽冷斑驳的小巷,小巷两边的墙上布满了青苔,甚至长着一株株绿油油的墙头草。这条小巷是两座大府邸后院的院墙夹着所形成的,平日里几乎没人会来这么一个僻静到了极点的地方。林府所在之地,被前任军机大臣和一个军机要员的府邸挤在中间的交接之地,背面紧紧靠着城墙,可以说是躲在两个庞然大物背后的一个渺小存在。

萧定乱四下一看,顿时就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奇妙,叹道:“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

林樱在林府门前两尊小小的石狮子旁边住脚,转身问道:“好在哪里?”

萧定乱指了指林府之前巷子两边的院墙嘿嘿笑道:“人人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这个林府可好,一下摸了两头老虎的屁股还安然无恙。这地方难道不能叫好地方?莫非这林府里面,藏着一只小老虎?”萧定乱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樱,以期从林樱清丽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敢摸老虎屁股的存在不是小老虎是什么?!林府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了,试想能够在永安府占据大块土地修建府邸的人物,那个不是在位时权柄极大,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后花园留给别人,允许这么一颗肉中刺?!

林樱眼睛眨了眨,看着匾额上“林府”二字,淡淡道:“林府没有小老虎,只有一柄剑!”

萧定乱一愣,讶异而好奇道:“一柄剑?”大师楼的资料里,对于林府的介绍几乎为零,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敬而远之。

林樱不想再说,摆摆手道:“进去吧,你一副杀手装扮,站在两头老虎的屁股中间,小心遭遇不测!”

萧定乱一阵愕然。

林府的朱漆大门吱嘎一声已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弯着腰的老妪,从门缝中探出头,先是一眼看到林樱,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小姐回来啦!”旋即老妪的目光旋即掠过林樱,定格在萧定乱身上,满脸的警惕之色。

被老妪的双眼盯着,萧定乱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被一条毒蛇死死的盯上,面上的皮肤开始不自禁的一阵跳动。

林樱淡淡道:“花婆婆,这是我请回来打杂的苦力,您老不要盯着看啦。您要多看几眼,谁也受不了!”

林樱这么一说,老妪方缓缓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萧定乱和林樱一同进了林府,老妪关上门一转眼就不见踪影。这片刻的功夫,萧定乱的浑身上下已不自禁的冒出了一身冷汗,心底暗暗惊叹这老妪好强悍的气魄,单单是那眼神当中都带着阴煞,一般人哪里受得了?!

林樱转头瞥了一眼萧定乱,淡淡道:“没有事吧?!”

萧定乱摇了摇头。

林樱道:“我家里不怎么欢迎生人。”

萧定乱苦笑道:“我感觉到了。”

林府并不大,林樱带着萧定乱径直到西厢房住下,一路上走来,萧定乱愣是再没见到一个下人,仿佛整个林府上下就住着花婆婆和林樱两个人。此间已是后半夜,离破晓天明已不远,林樱神秘兮兮要要萧定乱把夜行衣脱下来,要给萧定乱改头换面。

吩咐罢了,林樱去取一些必要的东西,离开萧定乱房间。萧定乱步至窗前,轻轻推开窗户,一阵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夜很安静,萧定乱耳根忽然轻轻一动,脸上浮现出一丝惊疑之色。

轰,轰,轰!

随风而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低沉声音传入萧定乱的耳内,寻常人听来几乎不能察觉,但是萧定乱却听的一清二楚。萧定乱极目而视,但见夜色里,幽幽的空中,一圈圈涟漪似的气浪环环扩散,震荡的整片夜空都像一个被不断投入石子的宁静湖面。

“谁人在练功,好强的内气,不知道修炼的是气功还是元功,出手之间震荡虚空,拳脚已有了气象,宗师一级的人物啊!”

萧定乱惊讶的感叹道。

忽然之间曙色初现,东方一抹紫气升腾,朝阳将起。

萧定乱只看见夜色之中,那一圈圈的波纹忽然平息了下去,冥冥的感应之中似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开始呼吸吐纳,那一呼一吸之间,淡淡的东方紫气都似流动了起来,化为一抹淡淡的流光,居然被吞了。

“好家伙,餐霞食炁?!”

萧定乱大开眼界,只看见道道紫气氤氲过来,使得这一片夜空都蒙上了一层紫蒙蒙的颜色,迷离而梦幻。

萧定乱深深的一个呼吸,顿时感到肺腑之中,十分的舒服。这紫气比寻常不知道浓郁多少倍,萧定乱一个深呼吸,紫气入体,立刻就感觉到了个中妙处,只感到周身一丝淡淡的热气流转开来,浑身的骨节都在微微的蠕动,萧定乱霍然抬起双手摊开手掌,便看到自己的双掌之中那两道若隐若现的莲花纹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灰色的莲花花瓣闪烁着丝丝的银色光泽,就好像那花瓣即将张开,完全绽放。

这灰色的莲花纹,只有三片花瓣,十分暗淡。三片花瓣紧紧的闭着,十分简单,连一朵花蕾都算不上。不过此刻,他的一双手掌之中那银灰色光泽淡淡流转,居然是引得一抹抹紫气流淌过来,丝丝化入三片花瓣之中。

紫气一入花瓣,萧定乱顿时感觉到周身上下那热流变得强烈起来,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烫。

萧定乱大喜:“餐霞食炁,原来这莲花纹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妙用,看来我对三清九幽妙法莲花心经的理解还是不够,居然从未发现。今日若不是别处有人练功吐纳,引来无比浓郁的东方紫气,我还不会有这一番发现。嘿嘿,这是我的缘分…”

萧定乱心头通亮,立刻就想明白其中原委,当即决定要趁人之便好好修炼一番。此间正值东方紫气最为浓郁的时刻,加之那远处练功之人不住吞吐,使得这一带紫气之浓郁,超过寻常百倍不止,这才激起了莲花纹的变化。萧定乱立即心神内收,催动妙法心经,双手前伸按于虚空。心经一动,双掌之中银色的光泽骤然点亮,引得道道紫气如同万流归海一般,直往双掌中心那莲花纹中灌注,然后被心经催动流遍周身百骸。

萧定乱先是感到一股清凉之气灌注体内,浑身上下升起一阵淡淡的紫色光华,使得萧定乱好像立于一个蒙蒙光团之中,玄之又玄。旋即,身躯之中似有一道火龙蹿出,不住在身躯之中游走,他直感觉到全身都在火里,如鸾凤涅槃,引得烈火焚身,冥冥之中力量一丝丝的变强,徐徐增长,不亚于吞噬一个气功高手的毕生真气。

喔喔喔!

一声鸡鸣,东方一抹霞光亮起,日头爬上地平线。

那一抹抹紫气受到日光一照,立刻化去,消失在天地之间,萧定乱双掌之中莲花纹上银色光芒立刻熄灭,体内那股火热流转几遍,渐渐熄灭。

萧定乱双拳一握,啪、啪,气爆之声直响,力量几乎提升了一个层次。萧定乱满脸兴奋无法掩饰,连叹道:“这才是正道,这才是正道…”

第四十四章:管家来福

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炁乃先天,流转于肉身心灵之间,通命性、接续阴阳,而气则是自然,存于天地之间而无处不在。人一呼一吸,吸入自然之气,流进身体,然不得其精华,盖因不通自然,不得法门。人食五谷,故有智慧,是因为吸收了五谷精微之气,将气于脏腑之中化为了先天之炁,所以人才有大智慧,虽无凶禽猛兽之悍,却能为万物之灵长,皆是炁的作用。

自然之气,千千万万,却非皆为善类,譬如阴煞气,恶毒气,吸之入体,必遭其害。然如东方紫气、木灵之气、后土之气、玄水之气等等,皆为益类。萧定乱摄东方紫气入体,等于是以法门沟通自然,化自然之气为先天之炁,可谓食气者。

大凡习武有成者,无不是气血旺盛之辈,多有常人不及之能,正是因为通过训练,使得体内先天之炁厚于常人,改易体质,激发潜能,滋润根骨。外、内、气、元、神,种种武功、心法的最终精髓就在于使得人合于自然,开发潜能,使得命性得以改变,寿数增加,到达寿与天齐的长生不死之境界。是以才有种种心法,神妙处各不相同,但无不是追求通自然造化,求天人一体,开发自身潜能,雄厚先天之炁。

单纯修炼武功招式,横练外家功夫,对于炁的增长效果最弱,非但如此,对本身还有一定的伤害。譬如江湖中非常有名的一种掌法——铁砂掌,长久修炼会破坏双手之上的数条经脉、神经,伤害肺脏,历久必积痨,寿数大减。

是以练武者在追求武功招式之妙的基础之上,多求练气之道。

武功之始,本是用以征伐杀掠,但随着历史的演变和人类智慧的发达,已从战争工具变化成为了一种寻求天人合一的求道途路。武道的意义已不在于武力和杀伐,更超越了强身健体这个范畴,已成为道。

古语有云——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为武。

是以武道的精髓在于炁,在于修炼命性。炁既为肉身之能量,又为精神之原力,故而习武便是求道,练肉身,修心灵。这一点,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表现的尤为突出。练就此经,可餐霞食炁,可增强肉身之力量,时时砥砺心灵,须得自伐心魔,心意坚定若磐石,方才能步步前行。

萧定乱立于窗前,双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脑海之中闪过杨月当年给他讲解练武之道的一幕幕,直到这一刻,原本迷迷糊糊的道理顿时恍若醍醐灌顶,变得有几分通透起来。

脑海之中念头一闪而过,萧定乱不禁又摇了摇头,叹道:“可惜若非趁人之便,我也不可能引得紫气入双掌莲花纹,化气为炁,看来我离妙法心经的入门都还差得远…江湖中羁绊太多,不平太多,道理太多,规矩太多,恩怨情仇太多,我如何能在纷纷扰扰之中,求的武道至境?!”

三百年前,玉清道人于龙虎山顶坐关三百年,一朝出关,天降九色彩霞,乘云而去,如同仙家。

七百年前,天机老人以一根通天索直上青天,渺渺仙去。

一千二百年前,天姥峰上生万千彩蝶结通天之桥,天姥峰主方天玉涉蝶桥而通天庭。

两千年前一代剑侠燕五九舞剑三十六月,以掌中剑尽破虚空,切割通天玄梯十万八千阶,拾阶而上,直上仙宫。

这些玄之又玄的传说一一在萧定乱脑海之中闪过,一个个白日飞升,直达天宫仙境的人物,无不是改易命性,通天地之变而白日飞升,问鼎长生。

纵观古今,这样的存在也不过寥寥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