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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片刻后她便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心知她是将对自己的恨恼迁怒到她师父身上了。

瞿昙子似是看穿了什么,忽的又说,“——乐魔夺舍一事,师尊们早在五十年前便已料知。你师祖同师父相继出走,并非贪恋人世浮华……正是为寻找乐魔踪迹。如今既已找到,想来前辈很快便回来了。”

乐韶歌愣了愣,随即更深的悲哀袭来,“五十年前……同三位长老被弱水侵体有关吗?”

瞿昙子见她已知晓前情,便也不再为难,“不错。乐魔操控尸身趁机偷袭,师尊们才知他还活着。”

……明明就有这么多机会可提前查知真相,她却一一错过了。

若她不是这么事不关己?若她对旁人,对外间的事再多关注一分……

或者,若她能放下顽固和自尊,早些同师父联络……

然而事到如今,再追悔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乐韶歌便又道,“你可听说过天魔?”

瞿昙子难得露出些讶异神色来,问道,“天魔?你是从何处听得?”

乐韶歌不愿敷衍他,便苦笑道,“你既反问,可见是知道的。”

“不错……”瞿昙子想了想,道,“罢了,此事也同你师门有关。原本也该告知于你。”他讷于言辞,最不耐长篇大论,此刻却也不得不皱着眉头解说起来,“关于天魔,我所知不多。只知道圣魔犹如光影双生,当圣尊证得菩提正果之时,六欲顶上天魔便也降世了。此魔来历模糊,圣尊说他一经诞生便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一切时空,是诛杀不死的。为镇压此魔,圣尊创造了六界,将他一分为六,分别镇压起来。却又预言末劫降临时,他将轮回六界、遍常八苦,自秽土业火中重生……”

“不过……圣尊本尊是否确有其人也早已不可考了。何况天魔?只是,当年你师门祖师乐正子游历四境六界归来,却带回了一样东西。”

“何物?”

“意——意念的意。”

乐韶歌有些听不懂了——身为乐修,她当然知道“意”是何物。眼耳口舌身意,是为六识。意也就是意识。对修士而言,也就是神识。大能修士大都能将部分神识自躯体上,或者说自识海中剥离出来,寄托在它物之上。若滋养维护得当,纵使修士陨落,这些寄物之上的神识也可保不散。但瞿昙子所说的“意”,显然不是这种寄托着乐修些许神识的物件。而是……

“意?没有寄物,独存不散的‘意’?”

“不错。”瞿昙子抬手化了个幻象给乐韶歌看。与其说是意念,倒更想是块剔透琉璃,似有形又似无形,“据乐正子前辈所说,此物本被镇压在一座古塔之中。不知哪年哪月,塔坏了,四周便开始起雾。前辈行经此处时,当地居民已在雾中生活了几百年。只知这雾气由来不散,且还不断向外蔓延。前辈察觉到这白雾像是修士识海,便进入遗迹去查探。取出此物之后,那白雾便消失了。”

“一同取来的,还有古塔的拓文。”瞿昙子道,“拓文所记,和琉璃净海弦歌祠中所藏古本相印证,证明此物便是天魔六分时,被剥离镇压的‘意’。”

修士识海大都是具体物象,譬如乐韶歌识海的主体就是天海和天海之主鲲鹏——在海为巨鲸,在天为巨鹏。但就乐韶歌所知,识海中的白雾意味的并不是魔或者恶,而是——空无。

瞿昙子幻化给她看的,也是剔透如琉璃一样的识海,其中分明空无一物。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想象,这会是“魔”所留之“意”。

乐韶歌看向舞霓——舞霓显然对这东西毫无恶感。

迦陵是妙音之鸟,迦陵的契主也都是吉祥之人。凡她喜欢的,纵然未必尽善尽美,但必然吉祥如意。而凡秽恶不祥的,也必令她直觉憎恶排斥。

……或者该说,瞿昙子竟不避讳舞霓,可见这东西令外人知晓了也无妨。

然而片刻后,乐韶歌便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此物还在琉璃净海吗?”

瞿昙子化去幻象,摇头道,“失窃了……不,应该说,消失了。”

“消失?”

“是。”瞿昙子道,“冬至那日,天池突然沸腾,恶鬼不断自幽冥界袭来。此事前所未有,门内探查原委时,发现镇压此物的秘阵里有异光,开阵查看……”他便又化了个幻象,依旧是先前之物,却已不再空无——虽是凝宇宙于芥子,可依旧能清晰查见,充盈其中的并无他物,只有蔓延不尽的红莲业火。那业火翻腾挣扎,仿佛即将挣脱法阵束缚破空而出,却不知为何,在某个时刻突然便安稳下来。业火化作红莲,朵朵绽放了。

乐韶歌望着那红莲花,脑海中忽就是清水池上漫天星光如镜。泪水一时便涌了上来,她不由抬手触摸,那幻象却一触而散了。

“异象一直持续到你放出流星讯那夜。”瞿昙子道,“毫无征兆的,它便消失了。此物一去,天池便也随之平息。我才有闲暇前来九华山……关于天魔,我就知道这些。”

“嗯,已经够了。”乐韶歌道。

她曾读过所谓“天命书”——《九重元尊》中,当萧重九修成四境元尊金身时,阿羽也在六欲顶上修成了六界天魔真身。他是萧重九的命中宿敌,也是《九重天尊》里的最终反派。

“一经诞生,便存在于一切时空”,原来是这样的含义。

他注定带着前世的记忆回到此地,无数次轮回。

这才是修成天魔,所需付出的真正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细纲用完了。

过渡章真难写。

以及原来细纲未必比大纲好用啊!也会发生列出来是一回事,写出来又是另一种羞耻度的情形啊掩面……

不由怀疑自己接下来能不能收得起来了……

总之努力在两章之内换地图!

第三十二章

乐韶歌的师父令瞿昙子带着青鸾先行返回,却是因担忧乐韶歌的伤势。

——虽是个大猪蹄子,但总算还了解自家徒儿。知道她一人独自支撑多年,是个不敢让自己轻易倒下的倔强孩子。会动用他的“降神令”,必定是已被逼迫到了别无他法的地步。

只是这次他托付的人,选得很是一言难尽。

瞿昙子确实很有勇猛精进的佛性,实力在他这一辈人里也算当仁不让。但他真心不太适合帮人坐镇。

因为他是个能动手绝不动口,能听旁人说绝不自己说,能直着来绝不弯着去,不到值得大打出手的地步,纵然被人误会了也不痛不痒不解释的,因为无人打得过他而心安理得的不懂人心着的,慈眉善目的大杀胚。

请他坐镇还不如请一尊佛像呢,至少佛像不会让人陡生无名之火。

接连的变故,不论是乐魔卷土重来,还是身负厚望的年轻乐正的出走,都深深打击了九华山上长辈们的士气。

过去他们还能训导训导代掌门,好为改进师门尽一份力,也顺便表达心中不满。而如今乐韶歌孤身奋战在前,独自疗伤在后,他们没帮上丁点儿忙,哪里还有脸面指责她统帅不力?是以一个个都憋闷得很。

憋闷中,看见瞿昙子淡定的往观止楼前一坐,兀自就在众人疑惑围观之中结印入定了,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掌门让他来的吗?他就不能先交代交代掌门的现状、下落,何时回来?

闷不做声矗那儿打坐算什么?九华山又不供佛!

——现在的小辈儿人,真是越来越不懂尊老爱幼传统美德了!

乐韶歌闭关调息,尝试运化香孤寒渡给她的真元。

半夜时略有领悟,真元化转时,寒梅清香溢满了九华山。

青鸾正在花帐上为她护法,闻香展翅飞出,绕着她头顶盘旋——共命之鸟受乐修真元滋养,她有进境时,它亦沐浴其中。只觉数日前接连奔波所耗去的灵力再度充沛,身心很是舒坦受用。

乐韶歌知它辛劳,察觉到它心情难得活泼,便睁开眼睛,伸了手臂给它落脚。

青鸾便缩小成只有三寸来长,然而依旧毛羽丰艳的小青鸾落下来,蹭了蹭她的颈子——喉间玉在颈上,此处蹭着最香最满足。乐韶歌由它蹭够,抬手抚了抚它的脊背,青鸾于是满足的嘤咛一声,抖了抖翅膀。

“辛苦了。”

“还好。”青鸾可不同她客气,“就是中途因你的缘故受了些扰乱,不然乐魔那小混球儿跑不了。”

“……”这般耿耿于怀的风情,真是久违。乐韶歌失笑,“很对不住。”

“知道就好,下次不准再犯。”

“嗯,不再犯了。”乐韶歌见它犹带疲态,便道,“可还想听曲子?”

青鸾不由又抖了抖翅膀,神采飞扬,“嗯……就听听吧。”

乐韶歌便取了本命琴来,奏《阳春》给它听。

琴音如和风吹拂进识海之中,细柳软拂,水波漾金,春光乍明,万物生长。

徜徉其间,只觉毛羽根根舒展,伸伸翅膀还能再生长几分似的。

——在乐修手中,《阳春》是能补气回元的曲子。

不过乐韶歌修的是清圣韶音,擅长清心除魔,却不怎么擅长给人疗伤补元。给人疗伤补元时,她往往都是直接给人灌体洗脉。所谓灌体洗脉,就是打开人身上经脉各处关窍,将清圣灵力直接灌进去冲洗一番。用洗脉疗伤,就跟你身上溅了个泥点子,她直接引瀑布来给你冲洗一般。有效是绝对有效,就是不免牛刀杀鸡。对青鸾而言很舒爽没错,但对大部分人来说,就多多少少有些防不胜防、无福消受了。乐章终了,青鸾细细品味了一阵,觉得也很通体舒畅,“不错。……你准备修炼旁的心法了?”

乐韶歌道是,“乐清和的心法处处针对天音九韶,若不改进,下次对上他,还会任由宰割。”

还有阿羽。被他束缚住之后乐韶歌便已察觉,自己的韶音被他的天魔之音压制住了。

乐韶歌已想好了,待师父回来之后她便下山去找阿羽——阿羽心性遭受重创,精神上受了许多折磨。可看他那情形,分明就没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创伤在何处。只觉着他所欠缺不过是力量,只要他修为足够高深、武力足以逆天,就能保住、挽回一切。

——虽说他会被人禁锢折磨确实也因力量不足不错,可当下首要的问题,难道不是他受了“伤”,急需治疗痊愈吗?为何对满目疮痍视而不见,先急着去追求力量啊?便留下来,让她陪伴照料,先渡过最脆弱的时刻,待能再度振作起来,再去修炼神功也好、服用神药也罢……不才是正常流程吗?

明明身体受伤时,还能难得坦率的享受关怀和善待。为何心性受创时,却要一走了之?

但那熊孩子何其顽固,纵然她真找了过去,他也必定不会乖乖听从。

到时候若她不但打不过他,竟还依旧能被他一声言灵就束缚住……岂不是很丢脸,很没说服力?

要教天魔做人,首先也得有能在他面前自保的实力才像话。

所以——她也必须要有所成长,不能被他落下太远才行。

她的天音九韶已修至巅峰,却迟迟不到大成之境。也是时候换一换心境,看一看旁的路上的风景了。

青鸾似是察觉了她的心情,歪了歪头——它依旧觉着它家崽儿的韶音清雅绝妙,是最正最纯的音之主,是万籁之君。

但……也罢。也许她所奏韶音之美,并非因为那是韶音,而只是因为,那是她所演奏的吧。

“随你。”青鸾懒洋洋的铺开尾翎,“本座对香音道旁的心法也略有所知,你尽可请教。你这《阳春》奏得气转洪钧,辽阔和煦,本座也喜欢。”

乐韶歌又顺了顺它的脊背,听它喉间发出舒坦的玉鸣声。暖暖的道,“你喜欢便好。”

此刻她调息完毕,也不必顾忌打断她的疗养,青鸾便道,“讲经阁和礼仪院都有传音,你要不要听?”

她才闭关一日而已……

乐韶歌苦笑,“不会都是来告瞿昙子的状吧?”

“聪明。”青鸾哼唧一声,“算他们委婉,知道先关心你何时出关。我说这不定准,得伤好才成。他们便按捺不住长篇大论起来,看样子是自己拉不下老脸去和小和尚周旋,让徒弟们去,又没能拿得出手的,更丢脸。便想让你出面呢。”

乐韶歌:……

其实单论舞乐的修为,瞿昙子都未必比阿羽强……在他面前,九歌门外门弟子还是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

但气势上不输阵的,还真一个也无。

琉璃净海心法别的不说,气势最盛——一套灭罪真言颂出来,满脑子都是梵音回响。你弹七八套韶乐都洗不回来。

若再配上瞿昙子那不动如山的禅印,如山俯视的佛相,和如山压顶的武力……

乐韶歌一时失笑,“让舞霓去吧。”

“打不起来吗?”

“瞿昙子很好相处的。”乐韶歌笑道,“只是相识日浅,旁人不识得他罢了。无碍。”

在乐韶歌看来,瞿昙子是真的好相处。

——当年他们在水云间一道修炼,因年少无知,颇做了些扰民的事。

水云间弟子打不过他们,又忍不下气,便设法让他们吃暗亏——水云间花木最繁茂,也不必做旁的,只消当瞿昙子在树下打坐结印时,驱几只鸟到树上去。用不了多久,就鸟屎淋漓了。

犹记得水云间弟子在花木丛那边笑得打跌。瞿昙子却在菩提树下小心翼翼的为坠跌了腿的鸟疗伤,肩头袈裟上犹挂着鸟屎。

后来那几个水云间弟子调皮太过,招惹了育雏的金雕,还是瞿昙子降服金雕救下他们。

这几个人愧疚纠结辗转反侧,到华音会结束时还在烦恼该不该向瞿昙子道歉,承认先前他到处被鸟屎洗礼全是他们的恶作剧。却不知瞿昙子不但早就知道了,而且还早就给忘了——他才不为这种琐碎小事自寻烦恼呢。

——瞿昙子是个不论敌友男女,一律都能凭实力和魅力碾压过去的真·大哥。

乐韶歌不担心。

她所料不错。

待乐韶歌出关时,门下弟子们已纷纷亲切的称呼瞿昙子为“瞿昙师兄”了。

据说破冰的契机是,他们清晨排练大武阵法时发现瞿昙子坐在观止楼前打坐,便起意要以多欺少,教训教训这个落地就在九华山颂灭罪真言的和尚,于是上前邀他“破阵”。

瞿昙子毫不扭捏的点头了。

而后大武阵被破得落花流水,却奇异的竟无一人受伤。

——实力是最强音。

外门弟子虽仍不服他,却也都不敢再轻视刻薄他了。

便有人询问他,他们的阵法究竟输在何处。瞿昙子虽很烦恼又要说许多话,却还是言简意赅的耐心作答了。

……一旦认真接触,他的人格魅力便也所向披靡起来。

待瞿昙子最热情者,无过于舞霓。

而舞霓的热情,和早先被救下的书生的“以身相许”一样,都很让瞿昙子吃不消。

因为她会冷不丁就问出些他和乐韶歌的往事来,问得仿佛她当时在场一般,几乎无一个细节不准,然而遣词造句却让瞿昙子觉得每个细节都很不对劲。

瞿昙子思维耿直,觉不出哪里不对。只随她去。

就是每次她问完了,一群女弟子们连同二三男弟子凑到一处压低声音兴奋尖叫。略让他觉着毛骨悚然。

终于有一次,他不经意听到了个关键词,《情海梵行录》。听到他们兴奋的讨论“那个圣女的原型果然是师姐!”“魔女身上这个细节也是从师姐身上移过去的!”“他们俩果然是一对儿……”

瞿昙子:???

某一日他们讨论满足离开之后,瞿昙子路过时,意外发现地上落了一本书。

……和书皮上情海梵行录五个大字对视片刻后,瞿昙子做了他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

他翻开了这本书。

……

瞿昙子觉着,他有必要向乐舞霓小姑娘解释清楚某些事。但想到要解释清楚这些事,所需要说的字数,他忽然有些心塞。

这还是瞿昙子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心塞。

乐韶歌一出关时,她师父终于再次同她联络。

——乐清和坠入了弱水。

便道:此间事已了。阿羽出走的事他也知晓了,寻找阿羽的任务就交给他吧。

乐韶歌斩钉截铁的回复:立刻回九华山,哪儿都不准去!

她师父:……哦,那好吧。

乐清和伏诛,乐韶歌出关,掌门前辈也要回来了。瞿昙子没必要继续坐镇九华山,当即便向乐韶歌辞行。

乐韶歌没理由挽留,亦只提醒,“乐清和擅长夺舍邪术,未必死透。路上要多加小心。”

瞿昙子道一声“放心”,便再度驾起梵雷,轰然离去。

这一次舞霓终于听到他所唱梵呗全文,见到云霞如何在梵音中化作旋旋优钵罗花,以及瞿昙子如何脚踏雷霆将莲华碾得粉碎。心想,粗暴,真是粗暴。

目光追望半晌,忽又小心翼翼的试探乐韶歌,“师姐,若……我只是假设啊——若,若我也走了,你会不会伤心?”

乐韶歌怔了一怔,无措的看向了舞霓。

她岂不知这小姑娘的性情?既这么问,那十之八九是真的想走了。有一瞬间她不由就想,是不是她又做错了什么,阿羽之后,连舞霓也要不辞而别了吗?

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

——雏鸟终有羽翼长成的一日,没有谁会长伴不离。

所谓的家、所谓的师门,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她便轻轻舒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要看你为何想走。”

舞霓想了想,道,“师姐可能已不记得了——你昏迷时,我学了一支舞。那舞给我很奇妙的感觉,我想去学更多。”

“不能学成九韶舞之后再去吗?”

舞霓低头踢了踢脚尖,“九韶舞枯燥得很。但这是九歌门的正传,所以我答应师姐,日后一定会回来修习。可是……我现在想学些别的,学些更强的。”她忽然便抬头直视着乐韶歌的眼睛,“你受伤后我想了许多。过去我太不上进了!事事都得师姐为我顶着,师姐受了伤都不敢告诉我,可见我有多没用。我得进取才行。可若继续留在九华山,遇见事肯定还会忍不住再来依赖师姐。所以……”

“……嗯。”乐韶歌静静的听着,她凝神着舞霓的眼睛,忍不住将她的头揉了又揉。真舍不得啊,她想,明明昨日还是个熊孩子,一转眼她的羽翼就已遮不下她了。“你是想去哪里修行?”

“琉璃净海,我问过凛香主和迦陵了,那天我学的是琉璃净海上古所传婆罗门舞。全套心法都收在弦歌祠中。”

乐韶歌:……不,你等等。

“——琉璃净海不收女弟子,寄读、寄宿都不收。”

“啊,这个好办。”舞霓掐了个指决,踏足一旋。

衣翻袖转,灵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