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计如月轻轻摘下了自己的遮帽,顿时引得那中年男修与她身旁婢女齐齐惊呼:“大小姐!”

但她却不以为意的朝二人摆了摆手道:“既然我欲与重柔道友交好,自然该以真面目示人,方显诚意。”

二人见无法劝阻,最后也只得作罢,任计如月执拗的望着萧瑶,等待她的回答。

萧瑶看到遮帽下是一张清丽脱俗的绝色容颜,无论五官还是皮肤都无可挑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女那光洁的肌肤上少了一抹健康的红晕,唇色也有些发白,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有种病态的苍白,惹人怜惜。但少女望着她的双眸很亮,那视线甚至可以称作灼热,包含着她所不能理解的渴望。

她微微思忖了会,觉得自己本来就得在浮岛上度过一月,少女这样的请求倒也不算过分,而且在这座私人氏族岛屿上,能与执掌者较好终归不会吃亏。

遂她说道:“在下虽然独自在外闯荡,但碍于飞升仙灵界不久见识仍旧有限,若是计小姐不嫌无趣的话,这一月内若有闲暇,大家一起聊聊天并无不可。”

计如月面上一喜,道:“重柔道友这可是答应了?”

萧瑶瞥了眼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修,应道:“恩。”

“那我马上让玉珠为重柔安排住所,最好在我如月阁旁,这样我们想要聊天也方便些。”计如月含笑道,连带着称呼也变亲昵了。

既然答应住下,地方自然由主人安排,萧瑶无异议道:“那有劳计小姐了。”

计如月双目生辉,浅浅一笑露出唇角边上两个梨涡,“唤计小姐真见外,重柔唤我如月便可,同样我亦唤你重柔可好?”

少女笑容真诚,萧瑶有些难以拒绝,遂点了点头应允,“好,如月。”

出了领取暂留令的小阁,萧瑶跟着计如月等人再度乘上了兽车,缓缓驶入大道前方这座气势宏伟的巨宅。

这座宅邸门匾上只用金字刻了两个简单大字——计府。

听计如月介绍,这座府邸是计月浮岛上所有掌权者及其家眷所居住之地,里边共分为八处大阁苑,分别由计家嫡系八脉分支居住。而计如月的父亲——计浩源,乃是八脉分支之中血脉最渊远一支的执掌者,亦是计月岛当下的家主。说起来这位家主不似其他七脉执掌者一般,四处开枝散叶,他至今只娶一妻,并在妻子仙逝后立誓从此以后不再另娶,膝下也只有计如月这么一位嫡亲女儿,余下都是从浮岛各村招来的资质上好的少年少女作为势力培养。

萧瑶觉得计浩源这一脉如今血脉单薄,他却能力压其余七脉成为家主,可见是极个有本事之人,更何况其对妻子情深,对女儿的尽责,都让萧瑶未曾见其面便颇有好感。

计浩源一脉均住在宅邸南面名为满月阁苑的苑邸中,占据了计府将近七分之一的土地。在八座大阁苑中算是占地最广的。其亭台楼阁别具一格,景色雅致,当中以计如月所居住的爱媛阁景色最雅,而萧瑶便被安排居住在爱媛阁左侧的一幢名为清水阁的小院内。

这厢萧瑶方安顿好,刚想与豹子谈上两句时,那厢计如月略做换洗后便带着丫鬟玉珠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串门”了。

两人分开还不过一个时辰呢!面对这位柔弱小姐的过分热情,萧瑶颇有些吃不消,但念及对方对自己有援助之恩,她唯有无奈苦笑道:“如一路劳累,刚回府,不用休息休息么?”

“本来是准备休息的,不过方才外边来报说是爹爹回来了,我便想先去给爹爹请个安。”计如月浅浅一笑,边说边将手伸向趴在桌子上的豹子头上,看样子是想要摸摸它那毛茸茸的脑袋。

萧瑶见罢一惊,连忙上前阻止,但还是为时已晚,豹子已经一爪子狠狠的挠在了少女细嫩的手背上,并目光凶狠道:“别再拿你那脏手碰老子!否则老子一口咬死你!”

只见玉珠一脸惊恐尖叫了一声:“啊!小姐!您手上流血了!”,而计如月望着那渗出鲜血手背,已然呆滞。

见豹子闯了祸,萧瑶是一把拽住它脖子对着其脑袋就是一记爆栗,弹得它是眼冒金星,不由愤恨道:“是这垃圾女人不好!竟敢摸老子!你反倒敲老子作甚?!”

这时萧瑶也顾不得与它争辩,直接用手捂住其嘴巴朝还愣着的计如月道歉道:“对不起,此灵宠乃是在下门中圣宠,一直是由家师豢养,这次家师因外出历练,才嘱咐托我帮忙照顾。故而此灵宠脾气暴躁,不喜陌生人碰触。如月还是赶快止血吧!”

经她这么一说,那惶恐的玉珠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拿出帕子替自家小姐止血,并从腰间储物袋拿出一盒膏药仔细在小姐手被抓伤处好一番涂抹。

这盒药膏似乎是件稀罕货,待她涂好后,计如月手背上三道抓痕已经结巴变淡,手背上只余下淡淡的药香味。

玉珠这才松了口气,并恶狠狠瞪了眼豹子,怒道:“这只畜生真是可恶!师门圣宠又如何?!若是我家小姐有个意外,就算它是神兽用百千条命也都赔不起!”

萧瑶也觉挺尴尬,只得掐住欲要暴走的豹子继续歉意道:“实在抱歉,希望如月莫要与这泼皮厮一般计较。”

这会计如月亦总算回过神来,重新扬起笑容道:“不关重柔的事,是我自己不好,见它看着乖巧也没问过重柔便擅自行动。看,让你们都担心了,我心里才真正过意不去。”

说着她还看了眼玉珠,并略带责怪的朝她摇了摇头。

玉珠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上前向萧瑶一福,赔不是道:“重柔前辈,是玉珠越矩了,还请前辈莫怪。”

萧瑶晃了晃手中豹子,哂笑道:“错在这家伙,与你无关,小友无需自责。对了,如月不是要去给令尊请安么,现在不过去么?”

“对了!要不是重柔提醒我都快忘了,”计如月不好意思笑笑道:“我来这里是邀请重柔同去,我爹爹想要见见你。”

萧瑶微诧,“令尊想要见在下?”

计如月点了点头道:“恩,爹爹大概是听到我交了一个外岛的朋友,故而才想要见见你。重柔放心,爹爹是个很温和亦很好说话之人,绝不会为难你的。”

不知为何,萧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想到这位计家家主爱女如宝,便也释然了,便跟着计如月一同来到了满月阁主楼圆月轩。

可当萧瑶第一眼看到这位计家家主时,是免不得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更新,不过有点短,

130一三零会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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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名男修真是计如月的父亲么?!年轻隽秀的容颜,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样貌至多不过十七、八岁,光看两人样貌说是同龄人也不足为过。**【 虽然萧瑶也知道修者看不出年岁,但见到这样一对父女还是免不得吃了一惊,更何况这两父女容貌上竟无一处相似。

“这位便是小女口中所说的重柔小友吧。”说话间男修笑容更深,声音亦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

萧瑶敛起面上讶异行礼道:“小辈重柔,见过计前辈。”

计浩源笑道:“小友既是小女朋友,也算在下侄辈,不必如此多礼。倒是小女身体羸弱,脾气又执拗又任性,执意将小友留下,想必给小友带来不少困扰吧。我这做父亲的在这里先给小友提前赔个不是,若小女有任性之处,还请小友多多担待。”

“爹,你说什么呢?!”这下在旁计如月有些不依了,跺了跺脚有些撒娇道:“女儿在您眼中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刁蛮之辈么?亏难人家还煞费苦心在想您下个月生辰要送什么,如今可好,既然在爹爹眼中女儿是个不懂事的,哼,那礼物便也免了。”

“有容乃大,还说你不任性,”计浩源半无奈半宠溺的刮了刮她俏挺的鼻子,“这不才说你两句便拿礼物来威胁爹爹,就不怕重柔小友笑话你?”

计如月这才略带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萧瑶,噌道:“谁让爹爹说我坏话。”

忽略掉两人外貌上的不协调,这样一幅父女日常见面的温馨场景还是让萧瑶婆有些感触,让她想起很久远的时候,娘亲与阿嬷在身旁时自己也曾这样过撒娇,对过话,温暖着内心,不觉有些羡慕道:“计前辈与计道友父女感情深厚,实在让人羡慕。”

计如月腼腆一笑,总算是收起了小女儿娇态,道:“让重柔看笑话了。”

萧瑶摇了摇头,转而向计浩源再行一礼道:“有一件事在下要对前辈道歉,方才计道友来找在下时,被在下门中圣宠不小心给拉伤…”

“月儿受伤了?!”未待她说完,计浩源脸色一沉连忙将一旁女儿拉过,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伤在哪?让为父看看!”

“重柔,好好的说这做什么?”

计如月一副不把我当朋友的委屈表情看了眼萧瑶,随后才安抚自家爹爹道:“爹,不过是道小伤,用了爹爹给的元灵玉肌膏后已经消了一大半了,而且是女儿不好,没事先问过重柔便主动招惹了那圣宠。

计浩源拉过计如月的小手看到上边已经变得很淡的疤痕,神情这才放松,又是责备又是心疼道:“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让爹担心。”

计如月心中一暖,甜甜笑道:“我知道了,爹,莫要再恼,您看您一沉下脸把重柔吓的。”

当计浩源再度看向萧瑶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温和少年模样,解释道:“自打月儿的娘离开后,我便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身为父亲的免不得要连她母亲那份一同操劳,偏偏她身体又不是很好,免不得要多紧张些,实际并非是在责怪小友,还请小友莫要自责。”

说实话,萧瑶并没有太多自责或是惧怕,她只是觉得此事该由自己说出并道歉,毕竟没额外注意豹子是自己的疏忽。方才那一怔不如说是有些意外,她没料到像计浩源这样温润如玉的少年模样沉下脸时竟会给人一种背脊发凉错觉,实在是人不可貌相,但同时也看出了计如月确实他的心头肉,掌中宝。

于是她客气道:“计前辈言重了,此事在下本就该负一部分责任。”

“好了,好了,不说这扫兴的事了,爹你看那边茶都沏好了,有什么咱们坐下再聊。”计如月含笑打了圆场,此事便就此揭过。

于是三人依次围着屋中圆桌坐下,由着婢女递上茶盅,这时计浩源随意道:“方才听小友提到门中圣宠,不知小友师承何派?”

萧瑶回道:“小辈师承仙羽门。”

计浩源略微想了想道:“仙羽门?不知属于哪域星区,尊师又如何称呼?”

萧瑶笑道:“家师吕不群,道号清风,而仙羽门不过是外围星区一个小门派,计前辈不曾听过也是正常的。”

东极共有七十二个星区,每个星区浮岛不计,浮岛上门派更是多如牛毛,计浩源觉得确实是这理,便点点头不再继续深问。

接下来三人天南地北随意闲聊,一聊便是两三个时辰,计浩源乃还虚期修士,期间与萧瑶谈了许多修炼心得,有些甚至是万年经验积累,可以说毫不私藏,让她受益颇深,对计浩源倾囊相授的慷慨也不由心生感恩。两人一直畅谈直到那唤作计二的中年男修有事来禀,萧瑶这才意犹未尽的与计如月一同离去。

在离去时萧瑶还注意到,那计二虽然在旁恭敬候着,但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

待二人走远,房门关上。

计二终于按奈不住上前道:“老爷,属下以为此女实在不妥。”

计浩源温和的笑容仍旧挂在唇边,但眸中却折射出与之不符的冰冷,“有何不妥?我观她言行举止谦逊有礼,说话不卑不亢,资质悟性也不差。”

计二依旧执拗道:“老爷知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此女十分普通,若是给小姐…实在是不配,而且她极有可能是上头秘密找寻的紫东老怪之徒,要是因此得罪那位喜好异常的前辈,后果不是我计家小小一个氏族所能承受,就算被灭族也无人会为我等抱不平!”

计浩源笑容略敛,“方才我已亲自询问过,其不过是一小门派弟子,跟那位前辈无关。”

见他依旧淡漠,计二急了,忙道:“老爷,此女说不定是有意欺瞒,我等又怎可轻信?属下方才又找出四万年前上边传的密令,此女样貌姓名皆与密令图上一致,属下有九层肯定此女便是那紫东老怪的徒弟!”

“那又如何?”计浩源说着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更别提语调中还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冷然,“计二,你怎就听不懂呢?跟了我这么久,做事怎么还是没有长进,前怕狼后怕虎,如此畏手畏脚又怎能成大事?”

计二知道这是自家主子不悦的表现,连忙表明心意道:“老爷,属下知道此事越矩了,但属下实在担心老爷与小姐,再等上月余,派出去的人就该回来了,说不定到时事情会有所转机。”

“等?”计浩源眉毛高挑,“月儿都已经等了数万年了!再等下去恐怕命都没了,再好的转机又有何用?!若是再等不到月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用何颜面面对灵犀的灵牌?!”

提到已故的夫人,计二亦沉默了,老爷对夫人用情至深,并且当年夫人怀着小姐时因替老爷夺取突破还虚的灵丹中了奸人之毒,由于毒素凶狠,一直无法根除,夫人在生小姐时毒发身亡,而生出的小姐体内亦带有一小部分毒素导致体质羸弱,每日都需用药物压制。如今小姐就是老爷与夫人之间相思仅剩的纽带,亦是唯一的血脉!为了小姐,哪怕要用老爷命去换亦无不可,甚至是赔上全族之命老爷也会在所不惜!

计浩源见他沉默垂首,轻抚茶盅道:“我知你亦是一片忠心,但此事我决意已定,你不用再说了,想必月儿也已做好了准备。这位重柔小友的确是普通了些,但能被紫东那等大能看中收为弟子,必有其过人之处,而外貌方面更是不用担心,有易颜丹便可。虽说对这位重柔小友可能有些不公,但这一切均是她的命数,权当她那圣兽伤了月儿的补偿吧!”

说完,他话音一转,又道:“对了,你来此可有其他事要禀,若只有此事,你且先下去吧,我今日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

计二这才想起正事,是神色一凌说道:“不,此事不过是顺带,属下要报的是有关三老爷暗中收购元矿之事…”

之后二人在屋内说了些什么且不去论,再说萧瑶与计如月离开主屋后,计如月因伤便被玉珠压着不情愿的回屋去休息,不过在走之时给她派了一位婢女。

萧瑶看天色尚早,便让这名婢女引路,到市集上逛逛。

别看计月浮岛只是地猖星区外边缘地处偏远的一座小岛,但就这样一座半封闭的小岛,其贸易发达是丝毫不亚于萧瑶曾经呆过的梅山浮岛。市集上人头攒动,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摊位上亦有不少萧瑶不曾看到过的宝物。足见中部星区资源比外部星区要更为丰富。

萧瑶在“练妖壶”中被困数万年,一出来又在空海中飘荡了五年,也没什么机会赚钱,身上元晶少得可怜,就连当初给计家的船资也都是用空兽皮骨等炼材抵的。所以她先到一间店铺中将身上部分空兽皮骨变卖为元晶,再到附近书局中买了几本中级阵法。之前她虽在无名岛学会不少实际的破阵经验,但当时条件有限并未能系统的归纳疏通,如今在计月岛上要度过一月正好可以乘养伤机会买些书来巩固阵法理论。

从书局出来后已是黄昏,除掉购买玉简的元晶,萧瑶身上终于又进了十五万元晶,奈何米粒进账依旧改变不了她是个穷修的事实。

撇开为元晶操碎了的心,萧瑶回到清水阁,就在这时却忽然被两名迎面走来的貌美少女给拦下。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的女猪,苦逼的人生,更新!

131一三一践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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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名少女其中一人乃是婢女打扮,金丹期修为;而另一名容貌更出挑一些的则身着一条降紫色罗裙,裙子上花纹繁复,看得出身份不凡,修为在假化神期境界。

这名紫衣少女先是上下打量一遍萧瑶,随后神情倨傲道:“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你可知道此地乃是计家贵苑,任何旁系均不允随意进入。”

能不忌修为差异随性开口,想来此女身后必有倚仗,应该也是计家八大嫡系其中一位小姐。就在萧瑶准备开口时,站在她身侧的婢女已经抢先道:“回四小姐,这位前辈乃是大小姐请到府中的贵客,最近这一月都会住在清水内。”

“大姐的客人?”紫衣少女秀眉微拧,不过很快便又舒展开来,面上除了之前的倨傲还多了一抹让人看不明白的幸灾乐祸与怜悯。

“根本就不怎么样嘛…”又是一番审视后,娇嫩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是不怎么好听。

萧瑶眨了眨眼,忍不住想问到底要怎么样才怎么样。

这时少女又开口了:“你是雷属性修士?”

萧瑶被其跳跃性的问题问得有些莫名,“是,不知这位小友有何指教。”

但见少女噗嗤一笑,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没什么要指教的,只是觉得好巧,你与我那姐姐可是同一属性修士,难怪能得她青睐。”说着那怜悯外加幸灾乐祸的神情更显了。

萧瑶表情一凝,正想更进一步询问时,便听得计如月声音从后方传来,“咦,月华妹妹怎么也在这,可是过来看姐姐的?”

相较与计如月略带惊喜的表情,紫衣少女的态度可以称之为恶劣,“我只不过是跟爹爹过来找大伯商量些事,谁会特地过来看你?!别自作多情了!”

计如月有些哭笑不得道:“就算不是,月华妹妹也别这么凶嘛。”

看着柔弱的计如月紫衣少女根本就不买账,冷哼道:“我素来说话就不好听,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可做不到姐姐这般八面玲珑背里藏刀的境界!”语毕便领着婢女扬长而去。

留下萧瑶三人在原地,计如月秀眉微颦,有些许落寞道:“月华妹妹是我三叔的二女儿,也不知为何从小便与我不对盘,老是喜欢与我作对。”

萧瑶思忖着紫衣少女那一抹复杂表情后的含义,有些心不在焉,遂只是笑笑并未接话。

而计如月见其兴趣不大也没有再深入的意思,乃是重新扬起笑容道:“对了,重柔可是刚外出回来?”

萧瑶暗暗关注她的神色道:“恩,刚去集市转了一圈。”

计如月顿时美目微亮,开心道且怀念道:“我已经很久没去过集市了,来来让我看看重柔淘到些什么好东西。”

看她神色举止如常,并未因那紫衣少女出现而有所异状,萧瑶也不避讳,将阵法书籍拿出,随后两人又在清水阁前闲聊聊了一会,计如月这才念念不舍的离去。

送走这位大小姐后,她是微微的松了口气,这位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稍许热情些了,让人多少有些吃不消,也让人不禁有些怀疑这热情背后的目的,特别是在紫衣少女一番话后。

回屋关上门后,萧瑶在屋内又设了层禁制,方将被捆了个结实的豹子从灵兽袋中放出。

豹子方露了个脑袋便双目通红大吼道:“萧瑶你个王八蛋!竟胆敢把老子当做低级兽类给装入灵兽袋!看老子不咬死你!”

吼完一个猛扑竟真张开獠牙咬向萧瑶的肩周。却见萧瑶也不闪躲,直接用右拳迎上。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豹子两颗长牙当场便被震碎,而萧瑶除了拳头微微发麻,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她满意的看了看自己拳头,不枉自己在“练妖壶”中被玉雷淬炼万余次,肉身比以前又更强上千百倍了!

这会豹子亦看着自己碎了一地的牙,无比憋闷道:“老子这身皮囊不过是只二阶妖兽,赢了又如何?!有本事和老子真身比!”

萧瑶但笑将话还给它:“有本事你现在立刻便回到真身!”

豹子的气焰立马焉了下去,泥马!为毛这女人总能准确无误的戳到自己的弱点?!

这时它又听萧瑶道:“别忘了虽然你身上的皮囊只是用低阶妖兽塑造,但其强韧与否却是与你元神息息相关,二阶妖兽的皮骨至少也是你真身万分之一的强度。若你没有说大话,这样的强度恐怕已经压过炼形期妖修的肉身吧。”

豹子心里那个怄啊,置气的将脑袋撇到一边,不回这个问题,只质问道:“那女人竟想用手摸老子脑袋!换做以前老子早就一个指头捏死她了!如今不过是拉她一下,你为何要胳膊肘往外拐弹老子脑袋?!”

萧瑶居高临下望着它道:“我弹你只是因为你不分场合,不分时宜的乱来!若是计如月有个什么意外,你觉得那计浩源会放过我们么?!再说不过就是被人摸一下,这又不是你真身,那么较劲作甚?!”

“不行就是不行!”豹子一脸厌恶道:“老子才不管什么真身假身,从来只有老子摸别人,就没有别人摸老子的道理!告诉你摸过老子还能活着的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更别说摸头…”

它话还未说完,便看到萧瑶一脸看戏谑的表情在看它,

“我摸过,而且也没死。”

豹子再度吐血,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后蹲到角落不再理她,并在心中恶毒的想:在老子一直就没把你当成个活人,你的命老早就是老子的了,迟早有一日会杀了你!就先让你再得意个几十万年吧!

萧瑶见它一脸愤恨,知道其肯定又在心中叨念以后要如何将自己千刀万剐,反正早就习惯了,她也不觉得豹子这样又什么不对,继续严肃教训它道:“你要是想一直在外边呆着,就乖乖的别给我惹麻烦,否则别怪我没收你这一身皮骨!接下来在岛上这一月你就不要出来了,待离开此岛后再说!呆在丹田里,随你怎么去闹腾。”

豹子就像没听到似的背对着她一言不发,萧瑶也不管是在装傻还是在想什么恶毒的事情,随手拎起其尾巴便纳入了丹田之中。

在接下来的日子,萧瑶不是在清水阁内阅读那些买来的阵法玉简,就是独自到市集上去逛逛,只可惜她气运差,从没在市集上撞过什么大运。每当看到有捡漏的修士,她就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神兽后遗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想当初不曾遇到杨拓之前,她多少还是有些福缘,否则也不会收获制作魑魅魍魉的炼材。而现在呢?她消耗的宝物永远都比得到的要快,就算拿到了不错的宝物最后不是在战斗中被损毁便是暂时无法使用。让人忍不住要骂句脏话:这骑过神兽的日子是真他妈的难过!

眼看着半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她就只收获了一份比较详尽的地猖星区地图。余下不到十日她索性也不再外出,专心在清水阁内养伤学习阵法。如此一来便方便了计如月,这姑娘每日必会到清水阁这里报道,缠着萧瑶说些外边的趣事。

而自经过上次紫衣少女一事,萧瑶暗中便多了个心眼,留意着计府的一切变化,特别是月满阁这边计浩源与计如月父女二人。但经过这大半个月的观察,计府里一切都十分正常,那父女二人对待自己就是对待府上来客做派,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暗处就算有见不得人的异动也是族中各派勾心斗角之事。她甚至还用隐形传影符在暗中监视过计如月。这位大小姐确实是表里如一,私下时也是平易和煦,温婉可人,并对外界之事有着异常的喜爱与执着,无论谁从外边回来她都会去缠着那人讨问外边的趣事,这样一位大小姐无疑让人又怜又爱,深得府中人欢喜。

就这样一直到离开的前一日,计如月一大早便来到了清水阁,有些落寞看着她道:“明日重柔便要离开了么?”

萧瑶笑道:“是,这些日子叨扰如月了。”

“大家都是朋友这有什么好叨扰的。”计如月不满萧瑶的客气扁了扁嘴,随后从随身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郑重的递与她道:“你我虽然认识不过一月,但我却是真心将重柔引为挚友,虽有不舍,但奈何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也唯有送上祝福,希望他日你我有缘还能再见。”

萧瑶见她摊开手掌,掌心上乃是一枚样式古朴的淡紫色发簪,上边元气充盈,乃是一件铜黄极品法器!

这时又听得计如月道:“此簪名为‘邀月’乃是件防御法宝,从我出身起便一直带在身边,是我很喜欢的一件宝物,哪怕以后有了更高阶的法器,这‘邀月’我也一直都还放在身上,如今我将此物赠与重柔,见证你我情义,还望重柔以后莫要忘记我才是。”

萧瑶听罢,是拒绝道:“这怎么行,既然这是如月十分喜爱之物我又怎能轻易拿走。”这可是一件铜黄极品法器!对没有背景的散修而言已经算是一件极品,东西太贵重,她不能收。

再看计如月,眼眶已经隐隐有些发红了,声音是说不出的落寞,“重柔你便拿着吧!我知道若太贵重的东西,你肯定是不愿拿的。但这‘邀月’对我们这样家族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又是我喜爱之物,故而才想要与好友分享。万一,万一以后我…,你也可以留作纪念。”

这时萧瑶忽然想起,她在计府打探到的消息,计如月身体之所以会如此羸弱都是因为一种罕见的毒,此毒打从她娘胎便带有,此毒能够弱化血肉之身,减弱神魂,无药可解。亦是因为此毒计如月修为最终只能止步于化神期,一旦她突破至炼神期,这羸弱的身体将无法承受练神期的神力,会全身经脉涨破而亡!而且因她元神同样羸弱,想要更换身躯亦是十分困难,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概率,可见这计如月亦是一位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这会再看着那苍白小手中淡紫色的发簪,萧瑶不觉为自己之前的怀疑而感到些许惭愧。终于,她将此物拿起,郑重道:“好,既然是如月的心意我收下便是。但我希望如月莫要轻言放弃,天地如此的广阔,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再渺茫的希望也会有实现的可能。”

计如月唇角瞬间暂放出一抹绚丽的笑容,诚挚道:“重柔,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