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陌桑如此颓废,弥生不由急了,再这样下去郡主一定会醒死在这里,发信号通知白芷和倪裳,郡主双免不了挨众人一顿数落。

想到此,弥生犹豫一番后,走上前小声道:“郡主,属下有一个能让你马上入睡的方法,您想不想试一试。”人也小心翼翼移到陌桑侧后,在陌桑迟疑的时候,突然抬手往她脖子上一拍。

弥生把陌桑抱到就床上,看着昏睡过去的陌桑道:“郡主睡吧,睡一觉醒,明天一切都会美好起来。”

宫悯不一路上的风尘,满怀欣喜回到于飞堂,看到众人都在客厅内,独不见陌桑在场,一路上的欣喜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上前见过礼后,压抑着内心不安问:“二爷,桑儿呢?桑儿为什么没有为你们奉茶?”

陌二爷悄悄看一眼帝王,见后者微微点头后,淡淡道:“桑儿不愿意回来,一直在城门附近的茶庄等你,我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宫悯已经消失在眼前。

若初看着宫悯走远的身影,轻叹一声道:“桑儿若还在茶庄还好,若不在茶庄,今晚又是一个难晚之夜。”

陛下今天似乎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不应该让桑儿留在茶庄独自等候,而不过去安慰一句,但愿桑儿没有心急到私自出城寻找宫悯,不然若有什么闪失,陛下失去不仅是桑儿,还有刚刚离开的宫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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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昨天的内容有点莫名奇妙,内容就在第283章,大家可以回头看看,应该不是后来补上的。

☆、第357章、郡主,小心!

城门附近的茶庄、西四巷、息云居、雁归楼

凡是陌桑平日里爱去的地方,宫悯都跑寻过一遍,可是一直到天亮也没有找到陌桑,心像是泡在冰水里,无奈地往于飞堂走。し

走到于飞堂外面,宫悯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看着上面三个字,他还没来得及跟桑儿好好“讨论”这个名字的意思,她就已经不知所踪。

此情此景

想必桑儿等了一天没有等到他,也是像他这般站在门口外不愿进去,不为别的只是不愿意面对里面的人,若是她又会去向何处。

“主子,天亮了,属下觉得以夫人的性子,不定又回到茶庄等您。”赢戈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家主子,主子找不到夫人都要崩溃,大约忘记了夫人跟他一样急着想要见到对方。

他的声音刚落,宫悯已经消失在眼前,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城门。

“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宫悯刚刚走到巷子口,蓦然听到路口边传来念诗的声音,遁声看去,只见酒肆老板一边卖酒一边念念有词,马上刹住脚步,走上前就又听到老板继续念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共消万古愁。”

这么好诗句,绝非老板所能作,定是桑儿无疑。

宫悯马上走上前问:“老板,如此好诗,不知从何处听来?”

雁城民风豪爽,到没有那么多的小九九,听到宫悯问,见对方还是翩翩公子,老板头不假思索道:“是昨夜住在对街客栈的姑娘随口吟的诗,姑娘还说何以解忧愁,唯有刀子烧。喝得兴起时还跳到屋顶上舞剑,剑招轻灵,再加姑娘的品貌,以及当时漫天的飞雪,说她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闻言,宫悯激动地拉着老板的手问:“老板,那位姑娘今早可有离开客栈。”

“这个小人不是很清楚,公子可以到客栈问问老板,说实话今天可有不少人打听姑娘的事情。”

“谢老板。”

声落人不见,酒肆老板怔在现场,他这一大早是遇着什么人呀?不会是仙人吧。

宫悯匆匆来到客栈,走到柜台前迫不及待问道:“老板,昨天吟诗的姑娘可有离店,她还在店内吗?”

客栈老板抬头看一眼宫悯,国;愣一下不耐烦道:“你这人真是奇怪,不是一早就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现在怎么又来问。”

宫悯心里一凛,难道还有另外一个自己来问过不成,抓住客栈老板的衣领,大声道:“老板,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什么已经来问过你。”

老板被宫悯的激动吓了一大跳,很快就恢复正常,振振有词道:“不是已经告诉过你,那位姑娘在另一位公子的陪同,去了城门等人,年纪轻轻就如此健忘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老板的话,宫悯整个颗心都凉了,马上奔向城门。

莫说是宫悯震惊,连赢戈听到这样的答案心中也骇然。

世间只用一个主子,若出现第二个,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别人假扮的。

假扮成主子的模样,自是要接近夫人

想到这里,赢戈都不敢再往下想,赶紧跟在宫悯后面,迅速前往城门。

同一家茶庄,同一个雅间,同一扇窗前,陌桑坐在同一个位置上,表情木然看着城门,手里依然捧着一坛酒。

弥生把一碗热粥放到陌桑面前,盯着她手里酒坛道:“郡主,您昨天几乎没吃东西,却喝了不少酒,现在又一早空腹喝酒,刀子烧酒性烈会灼伤肠胃,还是先喝碗热粥养养胃。”

陌桑看也不看道:“我没胃口,不想吃,你吃吧。”下一秒却仰起头,直接往嘴里倒酒。

酒水从嘴角溢出,陌桑随意抬手一抹道:“弥生,你说夫君今天会回来吗?他答应过我,今天要帝都,他从不失言”猛地灌自己一大口酒,可是他昨天失言。

这个问题弥生不知如何回答,沉吟片刻道:“属下不知姑爷是否已回来,不姑爷若回来一定会去于飞堂,或许此时正在四处找郡主您。”

这不是废话,宫悯若回来当然会寻自己,陌桑完全不理会弥生的劝止,一口一口地灌酒。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如此绝望,可是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尽头,这种感觉挥不去,剪不断,理还乱。

门突然吱吖一声开了,弥生知道陌桑最恼别人不请自入,正要怒色喝斥时,却惊讶发看到自家主子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门上,连忙把到口的话卡住,欣喜道:“郡主,您快看,姑爷来接您,他没有失言。”

宫悯一袭雪色裘站在门上,看着坐在窗前长发散落身后,月白色衣衫,昂首,举起酒坛往口中倒酒的女子,面上划过一抹惊艳。

大约是发现自己失态了,回过神后,玉面含笑道:“桑儿,一个人喝闷酒会伤身,为夫陪你喝一杯如何。”

“姑爷”

“你休要多言。”

弥生正想说陌桑不能喝酒,就被宫悯冷声打断。

到口的话蓦然被打断,不由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宫悯,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很陌生。

他明知郡主有伤在身,饮酒会加重伤势,怎么突然主动陪郡主饮酒?

再者姑爷可从未对他如此疾言厉色过,今天是一反常态。

宫悯并没有理会弥生的打量,两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走近陌桑,眉宇含笑道:“桑儿,为夫来迟了,让你苦等一夜,就罚为夫饮光这一坛酒可好?”伸手似是要夺下陌桑手上的小酒坛。

陌桑眉头一皱,微微一闪避,躲开宫悯的手道:“你不配喝本郡主手里的酒,打哪来回哪去吧。”

宫悯只当是陌桑恼自己来晚,当即躬身拱手赔不是:“桑儿,是为夫错了,不该因为遇上难得一见的敌手便忘记了时辰,害桑儿空等了一个晚上。”

闻言,陌桑眼眸微微眯起,把宫悯上下打量半天,懒洋洋道:“你没有听明白本郡主的话吗?本郡主让你滚,本郡主一看见你就觉得你面如可憎,所以昨晚谁让你忘记了时辰你就滚哪去,别打扰本郡主饮酒的兴致。”

“桑儿”

“弥生,赶他走。”

陌桑冷冷打断宫悯的话,直接让弥生赶人,怎么看都像是妻子在对丈夫在使小性子。

宫悯看在眼内,暗自地得意地勾起唇角,上前道:“桑儿,真的舍得赶为夫走?”眼波流转,语气十发煽情,仿佛真的随时会远离。

看着宫悯面上的微笑,陌桑放下酒坛,回头对面前男人妩媚地一笑,抬起手勾勾手指,示意宫悯上前,习惯地转动着手上的手镯。

待宫悯走近时,口里轻吟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宗之美少年。”

“丰神如玉,倜傥出尘。”

宫悯复念着这两个词,面露惊喜道:“这是桑儿送给为夫的诗吗?”

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不由再走上前几步,近距离看着陌桑的容颜,眼里不觉一波惊艳羡,脚步不由自主再往前迈进,想要把佳人拥入怀里。

陌桑酒气氤氲的脸,面飞桃花色,格外妩媚,勾人一笑道:“不错,是用来形容我家夫君,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宫悯面上怔一下:“桑儿真会说笑,我不就是你夫君,为夫就在你面前。”

陌桑樱口里发出一声妖笑:“我家夫君一笑,本郡主就会忘记周围的一切,他若连续对我三笑,本郡主鼻血就该喷出。”

“你不是他”陌桑十分肯定道,玉臂一挥,两支短箭突然射向他的面门。

面前的宫悯只是微微一侧身轻易避开两支利箭,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陌桑看穿也不惊讶,面上笑意更深:“容华郡主,就算本督军是假的,看着这副皮相上也不应该下此毒手。”

陌桑冷冷一笑道:“休得狂言,本郡主虽不知道阁下是谁,不过可以告诉阁下,凡是擎教的人,只要敢踏入大鸿的疆土,休想活着离开。”

此言一出,面前的宫悯目光一沉:“容华郡主,真会说笑,本督军跟擎教有关系。”

能自称本督军的人,自然是前天才见过的君无涯。

想到此陌桑面带笑容道:“怎么,我家夫君昨夜没有告诉无涯公子,凡是擎教中人在我大鸿境内皆无处可遁,莫非阁下今日也想一试此法。”

君无涯没料到不仅伪装被揭穿,连身份也被识破,更没料到会连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也暴光,目光里多了一丝阴鸷,面上轻声笑一声道:“容华郡主能识穿本督军的真面目,定然是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你们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我们,本督军想请容华郡主走一趟,你我好好谈谈这个问题。”

“那就要看无涯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本郡主带走。”

陌桑广袖一拂,一道细小的银丝骤然如灵蛇吐信,一丝蓝芒在阳光下闪现,很明显上面淬过剧毒。

君无涯抬手一弹,就把袭来的银丝弹开,面上笑若春风道:“本督军喜欢柔弱听话的女人,今日只好委屈容华郡主,待本督军废掉你一身的修为,你自然会乖乖跟本督军走一趟苍穹岛,跟掌教大人们讨论讨论识别我擎教众人身份的法子。”

看到天蚕丝被对方轻轻弹开,陌桑心中骇然,当下明白对方的武学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自然也不会恋战,暗暗旁边的炭炉一指。

弥生得知面前的宫悯是假的,早把注意力在集中到陌桑身上,陌桑一动他发现她的指示,不被察觉地眨一下眼睛,眼角余光落在炭炉上,真气暗凝娶于掌上。

见弥生已经准备好,陌桑猛然把面前酒坛拍出。

酒坛快到君无涯面前时突然碎开,一簇火苗骤然出现,点燃面前浓度极高的烈酒。

君无涯本能地闪避,趁着他闪避的一瞬间,陌桑已经迅速从窗口逃离空间狭小的雅间,稳稳落在城门前面。

玉掌横于胸前,对笔直站立在城门前的轩辕彻道:“快传信,君无涯来了”

“容华郡主,你以为这些人能拦住本督军吗?”君无涯紧随而至,不过由于他顶着宫悯的面孔,让在场的将士愣了一下。

“点烽火。”轩辕彻一听声音便知对面的宫悯有问题,毫不犹豫地命人传信,大声对旁边的士兵道:“此人自称本督军,当是敌军新上任不久的督军君无涯,大家务必要保护好郡主。”

“凭你们”

君无涯讥讽地一笑:“容华郡主,你要白白牺牲他们保存自己吗?”

陌桑深知君无涯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即便没有受伤也必能跟他抗衡,咬咬唇道:“蚁多咬死象的道理,无涯公子应该懂吧。我们的修为确实与相差甚远,却并非完全没有取胜的机会。”说着举起手打了一个手势,弓箭手马上作好准备。

惊得在场的将士们一愣,想不明白这位盛名在外,看起来脆弱易碎的容华郡主,为何会懂得军中的暗语,而且他们为何要服从她的指令?

真是让人费解。

君无涯看到这一幕,眼里一波惊艳,看着面前清冷如雪玉的女子,面带笑容道:“早闻容华郡主十岁余便以男儿身入伍,十二岁打败现任威远王,更是经历当年落雁滩一场混战,方才一见郡主打的军中暗语,以及震慑三军之势,可见传言不假。”

“你既知本郡主有领兵之能,震慑三军之势,也知道本郡主当年之事,就应该知道本郡主对此地的了解,只需依仗他们,以及城门四下的机关,就能把你这道境高手生生困死在这里。”

陌桑下巴微扬,傲视着君无涯,漫不经心地一笑:“无涯公子,再加上本郡主手上还有能克制你们修为的药物,你说你有几成把握带走本郡主。”

用言语转移君无涯的注意,暗暗一按随心如镯的机关,把墨剑握在手上,指着君无涯。

君无涯看着陌桑手上的墨色短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陌桑的手段可是连圣殿的副殿主都能被算计到。

他的犹豫陌桑全看在眼内,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道:“无涯公子,本郡主虽是女儿身,近日又疏于修炼,幸得天赋过人,也堪堪进入九境,放手一搏,还是能拖到夫君赶来的一刻,只怕到时候你想逃也逃不掉。”

“九境?”君无涯讥讽地一笑:“你跌落玄虚洞受伤颇重,还能动用九境之力吗?”

“无涯公子试一试,不就知道是真是假。”陌桑似笑非笑地看着君无涯,一边暗暗冲破上官老神医设下的封印。

磅礴的真气一点点自封印的经脉溢出,陌桑的气质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站在旁边的普通将士都几乎忍不住要跪拜在地上。

“疯子。”

君无涯怒喝一声道:“陌家的人果然不怕死,本督军不介意亲自送你一程。”毫不狂怒朝陌桑出招。

陌桑冷冷一笑,强忍着真气冲击经脉的痛楚,手中墨剑刷刷舞动,毫不犹豫地朝君无涯劈出两剑。

剑风猛烈,剑势如虹,剑速如疾风扫过,三者合一,所带出的巨大力量,轩辕彻没有料到陌桑的修为竟高到如此境界,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逼得退开一丈远,一脸震惊地看着陌桑。

陌桑无暇理会别人的情绪,依然从容不迫出招,每一招都带着可怕的力量,可是却无奈不了君无涯。

君无涯却一边闪避一边道:“容华郡主是聪明人,九境在风擎大陆上确实能入强者之列,可是在道境者面前却是不堪一击,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为何还要负隅顽抗,莫非宫悯根本不在城里,你才不得不强出头。”

他的字里行间充满讥讽,若是以往陌桑一定会回他几句,只是她此时每出一招都必须承受着强大的痛苦,根本无暇理会其他。

君无涯见陌桑每一招皆毫无保留拼尽全力,大有要跟他拼命的架势,虽然疑惑出手却毫不犹豫,一招一式全指向陌桑的要害。

陌桑话里透露一个重要的信息,大鸿皇朝众人掌握了一种,能识别他们身份的方法。

今日若不能拿下陌桑,他日君家和擎教定会为大鸿皇朝所亡。

轩辕彻和后到的弥生看着两人交战皆是心惊胆战,以他们的武学级别,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两人一来一往拆了近百招,君无涯的面色已经沉下。

想不到他以一个层次优势力压于陌桑,眼下不仅不能轻松拿下她,甚至无法伤她一分一毫,若传出去让他情何以堪。

“陌桑,你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君无涯忍不住出声问。

“无涯公子,你所谓道境也不过如此,本郡主倒真看不出你的优势在哪里?”陌桑当着众人的面,对君无涯一阵冷嘲热讽。

君无涯勃然大怒,怒声道:“陌桑,本督军不过看中你有几分才华,想邀请你前往苍穹岛小住,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本督军不必对你客气,让你见识见识道境强者的厉害。”

想到自己已经在陌桑身上花费了不少时间,万一宫悯赶国到后果难以预料,回身猛地朝陌桑拍出一掌,竟然是出尽全力,惊得旁边观战的弥生和轩辕彻同时发出一声惊唤。

“郡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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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突然头痛发烧,从诊所回来时已经很晚,也没有力气码字,抱歉了!

☆、第358章、议约的陷阱

掌风卷地上堆积的落雪,刹那间每一片飞雪皆变成能伤人的利害,不仅划破了陌桑的衣衫,还割破了她的皮肤,鲜血染红了弥生特意为她挑选的月白衣衫,看得在场的人触目惊心,惊叫声也随着陌桑身上伤口出现而不时响起。?

砰!

最厉害的那道掌劲,扎扎实实打在陌桑胸口。

陌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重重撞在城墙上,再重重摔落地上,口中吐血不止,看着让人心碎。

这般惨烈的画面恰好被赶来的宫悯看到,口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飞扑过去把陌桑抱在怀里。

看着她沾满血,苍白如雪的小脸,口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震得时间如停止一般,半空中的飞雪竟停滞了一瞬间才纷纷飞落,丝毫没有注意到陌桑一只小手伸向城墙。

落雪纷飞易消散,陌桑也如脆弱如这冰雪,随时会随风而化。

宫悯抱起陌桑,看着站在城门前的君无涯,面无表情冷声道:“君无涯,今日伤妻之仇宫悯记下,他日定要你君氏满族陪葬。”

君无涯眼里一沉,抬手轻轻挑起一层薄薄的面皮,露出本来的面目,笑若春风道:“宫大人言重了,本督军不过是想请容华郡主到苍穹岛小住,向她了解一些问题,既然容华郡主不愿意,本督军自是不会勉强。”

“想了解问题找本公子呀,本公子最清楚擎教的人有什么问题。”

上官尺素天生带着几分八卦味道的声音突然响起,人也不紧不慢从人群中走到城门前。

远远看一眼宫悯怀里的陌桑,再看一眼君无涯,上官尺素一脸痞气道:“擎教所有秘密,都是本公子研究的结果,想了解什么找本公子,他们不过是本公子的传声筒。”

“你想知道什么?来来来,跟本公子好好讨论讨论。”上官尺素此时面上痞气全无,一脸认真地看着君无涯,

其实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他此时恨不昨掐死君无涯,要知道这些年他几乎把所有时间、心思都用在陌桑身上,眼下又被君无涯打回到数年前。

君无涯摸不透上官尺素的用意,故作深沉不出声。

宫悯几次想出手,都被一只小手紧紧拽住,就听到上官尺素道:“最少本公子可以告诉你,擎教的丹药虽能让人轻松突破,而且还不会进入伪道境。丹药看似是很好东西,可惜武道的路上没有真正的捷径,天下没有平白得到的力量,若得到也需要付出极巨大的代价。”

“上官尺素,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本督军不是吓大的。”君无涯不屑地瞟一眼上官尺素,看向宫悯道:“宫大人,本督军要走你也拦不住,咱们后悔有期。”说话间人如箭冲上一直敞开着的城门。

直到此时轩辕彻才注意到城门一直敞开着,正要上前拦下时却被一只手紧紧拽着,不待他看清楚拉住自己的人,就听到君无涯发出一声惨叫,不过很快就飘远,在场的人马上循声看去。

君无涯跌落在城门上,一只手捂着另一边喷着鲜血的肩膀,在他的脚步边赫然一条断臂。

在场众人惊讶的表情僵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着断臂咽了嗯口水,怎么也想不明白君无涯的手臂,为何会无缘无故断掉,直到一道红色妖冶的身影出现在城门上。

君无涯看一眼来人,顾得不断臂,抬起完好的手臂往前一伸,吸走一名士兵的武器,往看似空无一物用力挥舞。

随着兵器舞动,只听到嘣嘣几声响,众人才发现城门悬空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根细丝,正是细割断了君无涯的手臂。

“宫悯、颜惑,断臂之仇,本督军一定会十倍相还。”

捡起地上的断臂,君无涯瞪一眼宫悯怀里的陌桑,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上官尺素回过神马上走过去,拉起陌桑的手腕,面上怔了怔,压抑着心里的惊讶道:“桑儿的真气有些乱窜,我先施针压住桑儿止血,回到于飞堂再让爷爷为她重新把脉,桑儿的伤势似乎起了变化。”

闻言,宫悯面色也白了,抱着陌桑飞快往于飞堂走。

回到于飞堂,众人看到宫悯怀里,浑身是血的陌桑,吓得魂飞魄散,连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过一番忙乱后,陌桑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上官老神医一脸严肃地为陌桑切脉,半晌后拈着胡子道:“此地不适宜为桑儿医治,若没什么大事,我们马起程回帝都吧。”

宫悯一听到上官老神医的话急了,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问:“前辈,桑儿的伤势到底如何?”

上官老神医拈着飘在胸前的白发,眼里有些闪避,淡淡道:“眼下还不好说,还是回到帝都后,再商议疗伤的办法,回去的路上我会日日为桑儿施针,让她一直保持昏睡的状态。”

“桑儿她是不是”宫悯不敢往下问。

“你不用太过担忧,是有一味药须得回到帝都方可炼制,让她一直睡着是不想让她再费神,保持体力,跟她的伤势无关。”

见宫悯快要失控,上官老医神马上解释一番:“你放心,此番也算是丫头是好心有好报。若非她心怀善念,我也得不到这味药,若少了这味药她的情况是真的无法挽救。”

在场众人面上露出一丝疑惑。

上官老神医故意卖关子道:“离开月亮城之前,桑儿特意让我再下玄虚洞,完成洞府主人要离开玄虚洞的遗愿,洞府主人的报酬正好是一味药,只是炼制这味药条件比较苛刻,只有帝都陌府才有合适的条件,所以”

“船已经准备好,事不宜迟,我马上带桑儿起程回帝都。”

宫悯打断上官老神医的话,刻意忽略上官老神医故意要隐瞒的内容,吩咐白芷和倪裳收拾东西马上起程回帝都。

自陌桑被抱回来后,元和帝只在旁边看着一直未出声,此时却忽然出声:“丫头先回帝都也好,有颜惑一路护送,再加上有龙师同行,相信无人敢拦你们的去路。”

闻言,众人的眉头一皱,陛下的意思宫悯不能同行,这也太过不通人情。

宫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默默看着沉睡不醒的陌桑出神,就像是没有听到帝王的话,完全不为所动。

上官老神医见宫悯对帝王的话充耳不闻,连忙上前拱手道:“陛下请放心,龙师只是皮外伤,休养些时日即可。桑儿的身子近日连番受到重创伤,伤势虽不容乐观,路上只有宫大人护着她心脉即可,不若让颜惑公子陪伴在陛下左右。”

陛下留下宫悯自是有他的原因,可是此时若强行把小夫妻俩分开,情况怕是更不容乐观。

这些话他不好明着说,只能暗暗给相关的人提示,希望相关的人能站出来,给陛下一个台阶,让宫悯陪在陌桑身边。

元和帝鼻子里嗯一声,用一惯的懒洋洋的声音道:“丫头的身体就劳你们爷孙俩多费些心,需要什么药材,只客跟宫里要,务必把丫头的身体调理好才行。”

这番话的意思相当含糊,既然没有接受也没有否认上官老神医的建议,众人一时间摸不透帝王的心思。

“是,陛下。”

上官老神医和上官尺素只得先应下,暗暗看一眼宫悯。

见宫悯不动,陌二爷起身道:“丫头任性不懂事,劳陛下费心伤神,臣在此两个孩子叩谢陛下龙恩。”

宫悯今日会对陛下的话充耳不闻,大概是因为桑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受伤,他心里对陛下有怨,希望陛下大度不与他们计较。

颜惑自回来后也了解一些陌桑的情况,此时也感到十分愧疚,若不是他故意迟迟不发信号,宫悯也不会跟君无涯周旋那么时间,陌桑也不至于遇上君无涯,再次身受重伤,当即上前道:“陛下,臣也想长长见识,就自动请缨吧。”

元和帝看着宫悯淡淡道:“有些事情,谁也无法取代。”

陛下是铁了心在中悯留下,众人的心咯噔一下纷纷看向宫悯,宫悯却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无论是谁也闯不进这个小世界。

元和帝忽然冷声道:“此番对弈跟桑儿的去留有关,你难道放心让孤一人面对吗?”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一脸不解地看着元和帝。

宫悯猛地回过头,惊讶地看着元和帝。

元和帝见宫悯终于有反应,不紧不慢道:“你出发前孤就特地叮嘱过,无论途中发生任何变故,两朝合作的协议你都务必要亲自过目,你偏偏把孤的话当耳边风,让宋大人全权负责此事,宋大人可不比你清楚烨帝对丫头的心思。”

宫悯听到此话,面色刹那间雪白。

上官尺素看看宫悯,看看帝王,忍不住拱手问:“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和帝两眼一闭,无奈地揉揉眉心道:“烨帝登基后,跟咱们大鸿皇朝签订的第一份议约里提出一条建议,为保证议约的内容能顺利进行,各国需要互派使者为质子,直至议约协定时间结束。这条建议已经得到多国赞同,孤也无能为力。”

闻言,在场所有人面色骤变,不敢相信地看向躺在床上女子,毫无疑问桑儿一定是各国都想要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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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补上两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