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白熊是一队前去探路的士兵们发现它落在了陷阱中,晋国中有传言,白熊、白虎皆是吉兆。士兵们只顾着邀功请赏根本忘了想一想这里可有古怪之处就急忙禀报给了李天逍。

刘陵擦着额上的汗,禀报道:“发现白熊的士兵们都一一隔离开来讯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云罗眉心紧皱,看向老内侍。老内侍姓常,人人都叫他常公公。

常公公也道:“这下毒之人将毒下在了白熊的爪上,这白熊恐怕是常年训练认得皇上服饰,所以攻击的时候也只冲着皇上。皇上这才着了道。”

云罗想起李天逍的话,问道:“那御前侍卫中护驾不力者如今何在?”

常公公低头道:“早在皇上发现不妥时就将他们一批人都捆了严加看守起来。可是,娘娘如今要问出那幕后之人是谁,真的是十分耗时耗力。怕就怕那人会突起发难。”

一切看似都陷入了僵局之中。云罗愣愣看着,忽然脑中掠过一道亮光。

她猛地起身,对刘陵道:“刘公公去传那阿木觐见!”

刘陵一惊,急忙道:“娘娘要做什么?如今皇上中毒昏迷不醒,万一那阿木知道了什么,岂不是糟糕?”

云罗眸光熠熠,道:“什么才是糟糕?!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才是最糟糕。多一刻找不到解药就多一刻的凶险。如今只冒险一试了。”

常公公问:“娘娘为何笃定是那阿木王子?他远道而来一心求立盟不太可能参与其中的。”

云罗眸光沉沉,一字一顿道:“他是不是有诚意要与皇上订立盟约这还不可知,但是如今他是最大的嫌疑。不过这下手之人若无内应也万万不不敢轻易行事,所以外贼要抓,内鬼也要抓。如今本宫要用外鬼引出内贼,找出解药!”

她说着对常公公与刘陵如此这般说了。

到了晚间,云罗坐在金帐中,那阿木着了党项人的裘衣锦服而来。他来到了金帐中却只见只有云罗一人,不由警惕退后一步。

云罗今日着了一件茜色金丝绣凤宫装。她妆容精致整齐,容光焕发,只一眼就令人过目难忘。她见那阿木到了,起身笑道:“王子殿下前来,本宫心中十分欢喜,请坐!”

那阿木冷冷扫了一眼帐中,问道:“皇上呢?不是皇上要见我吗?怎么的就只有娘娘一人?”

云罗微微一笑,施施然坐在案几上首,悠悠一笑:“皇上去了禁卫营中整理军务了,一会就会回来。皇上令本宫‘好好’招待王子殿下呢。”

那阿木看着云罗笑意粲然,勉强坐了下来。

两人面前摆着一席的丰盛的佳肴。云罗举起酒杯,笑道:“其实今日是本宫特地向皇上求来的机会。”

那阿木不阴不阳哼了一声,问道:“什么机会?娘娘的话,本王子好像有点听不懂。”

云罗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一个言归于好的机会。在比试场上,王子殿下与本宫的大哥有些误会,本宫担心这会影响了晋与岐国的邦交。所以,略备薄酒一杯,想与那阿木王子殿下笑泯恩仇。”

那阿木王子听得云罗说得客气,神色放松,举起酒杯笑道:“娘娘言重了!”

云罗抿了一口薄酒,很快有宫女送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她殷勤相劝,却见那阿木每样菜只吃一筷,不多不少,任凭她怎么劝便是不动筷。

云罗心中冷冷一笑,这那阿木王子的警惕性果然比常人还高。

酒过了三巡,忽然云罗笑道:“对了,有一道菜一定要让王子殿下品一品。”

那阿木王子道:“中原美食数之不尽,娘娘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云罗笑道:“也不是多费事的一盘菜。只是若不献给远方的客人,这就过意不去了。”

她轻轻拍了拍手,一位宫女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

云罗亲自上前,掀开盖着菜的银罩,只见那一盘菜肴烧得酱红酱红的,香气扑鼻,十分诱人。

云罗看向那阿木王子,眼底冷光微闪,柔柔道:“王子殿下,这一盘菜可是千金难买。王子尝尝。”

菜肴放到了那阿木王子跟前。他眸光一闪,疑惑看了一眼云罗。云罗笑吟吟地看着他,仿佛是殷勤的主人在等着客人对精心烹饪的菜肴赞不绝口。

那阿木王子拿起筷子,犹犹豫豫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

云罗含笑问道:“这菜可好吃吗?”

那阿木嚼了嚼,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像是肉又不像。”

云罗眸光如锥,盯着他的脸上,似笑非笑道:“这就是皇上昨夜猎来的白熊,杀了割下来的一对熊掌烹饪成的一盘菜品呢。”

“哗啦”一声,那阿木脸色铁青,手一抖,整盘熊掌就被掀翻在地。

云罗笑意森冷,问道:“王子殿下,这熊掌好吃吗?”

那阿木一眨不眨地盯着云罗,阴沉沉的脸上挤出笑容,道:“好吃!自然是好吃!中原的大厨果然厉害,烹饪这熊掌乍一看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云罗嫣然一笑,坐在席上,盯着那阿木强自镇定的脸色,柔柔道:“既然王子殿下说好吃,本宫心中十分欢喜呢。对了,忘了告诉殿下,这熊掌另一只,本宫派人去送给了占翰儿公主吃了呢。”

那阿木再也忍不住,一掌拍上眼前的案几,怒道:“贱妇!你竟然敢…”

他拍的力道很大,案几断成两截,杯盘都被掀翻在地。云罗脸色一变,喝道:“来人!捉住他!”

那阿木见事情败落再也不伪装,从腰间暗藏刀处拔出短刀狠狠扑向云罗。这一变来得突然,守在外面的侍卫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是冲进来还是慢了一步。

云罗看着那阿木的刀尖向自己刺来,惊叫一声,向旁边滚去。

帐中狭小,那阿木见一击刺不中云罗,发了狠紧追而去。手中寒光一闪,向云罗的喉间削去。云罗见避无可避,心中冰凉一片,正在这时,只听得“铿”的一声轻响,那阿木痛哼一声,举在半空中的手臂便定住。

云罗惊魂未定,抬头看去,只见那阿木的手臂上鲜血一滴滴顺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线滴落下来。

她看去,在那阿木身后站着脸色冷凝的苏晋。而他修长的手中则扣着一跟细细的琴弦。

苏晋对那阿木冷冷道:“你再妄动一分力,这胳膊就会被我的琴弦切下。不信王子可以试试。”

帐中刀剑林立,那阿木一动都不敢动,束着他手臂的琴弦已深入肉中,再多一分力,真的就要成了独臂。

他咬牙怒视着地上的云罗,恨声道:“华云罗,你这个贱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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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到底该信谁的话?

2014-9-2 11:11:58 3134

云罗撑在地上才不至于方才滚下座时跌撞腹部。方才那阿木那一刺几乎就要刺中了她。这一招惊险万分,几乎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

她脸色苍白,强自冷笑道:“本宫不过是诈了诈那阿木王子,没想到王子殿下就不打自招这可怨不得本宫。”她一指那地上的菜肴,冷冷道:“这可是真正的佳肴,半点都没掺毒,方才说送给占翰儿公主熊掌的话也不过是诓了你!”

那阿木仔细一看,只见地上所谓的熊掌不过是猪皮。他心中大恨,怒视着云罗,抿紧唇却是一声不吭了。

云罗站起身来,盯着眼前的那阿木王子,眼底冷光闪烁。

果然被她猜中了。这白熊分明是那阿木王子带来放入玉林草场中!这白熊不是中原之物如何这么容易就能在玉林草场中看见?又刚刚好落入了陷阱中?当时她就觉得心中有古怪,只是来不及阻止李天逍一脚踏入陷阱中槟。

“知道本宫如何知道是你吗?”云罗冷笑,从怀中掏出乌金匕首,冷冷道:“死去的納罕儿就是你的未婚妻吧?你与她暗中与晋国朝中人合作,密谋了这一出议盟诡计骗了皇上出皇宫,而后又在玉林草场中设伏。本宫猜得没错吧?”

“只要皇上中毒你们就可以趁机作乱,是与不是?”

那阿木冷哼一声,铁青着脸不接口。苏晋手指轻弹,那细细的琴弦便收回指间壑。

他上前看着那阿木,冷冷道:“解药!”

那阿木眼中恨意冰冷:“解药没有!要就杀了我!”

云罗皱眉盯着那阿木,看他的样子心性坚忍是拒不肯交出解药来了。她对苏晋道:“阿晋把他带下去,好好搜一搜身上。切记不要让岐国使臣们看见。”

苏晋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云罗,道:“云罗小心一点。”

云罗缓缓点了点头。

那阿木押下,云罗长长出了一口气。常公公上前,眼底有敬佩之色道:“如今解药有着落了,皇上一定会安然无恙。”

云罗眉间忧色不减,摇头道:“要让那阿木心甘情愿掏出解药恐怕很难。他仗着自己是使臣,我们不敢杀他,所以只要他咬紧牙关拒不肯交出解药我们还真的无法将他杀了。”

常公公一听,眼底戾气顿起,冷声道:“奴婢就从未见过有人能在酷刑前不松口的。”

云罗心中思绪万条掠过却一时间也抓不住根本。下毒之人抓到了,而那内鬼又是谁呢?…一张张面孔纷乱从她脑海中掠过。正在这时,内帐中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云罗…”声音低低的,带着疲惫。

云罗一怔,等她回过神来时早就几步疾走入帐中。床榻上,李天逍缓缓睁开眼,看着她,轻叹一声:“云罗,你怎么还不走…”

云罗眼中一热,坐在他身边,握紧他冰凉的手,含笑柔声道:“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人呢?”

李天逍一震,定定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千言万语似已说不清眼下究竟是心中如何想。他该说她傻呢,还是说她当真是逞强呢,明明他给了她圣旨玉玺密信一应可以保她万全的东西。

可是她偏偏都不要,只要留下来守着他醒来。

他伸手轻抚她的面颊,轻叹:“朕睡了多久?”

云罗看了看时辰,眼中掠过惊喜,转头对常公公道:“公公!皇上第一伏只睡了一个半时辰!太医的办法当真有效!”

常公公眼底掠过笑意,低头轻叹:“这是娘娘不肯放弃皇上的诚意感动了上天。”

云罗忍不住落泪欣喜,对李天逍道:“这三伏三息不是没解药,解药就在那阿木的手中!而且太医应该可以拖延这毒的发作。皇上,你会没事的!”

李天逍一愣,回过神来沉声问:“是那阿木?”

云罗于是把自己设计诈了那阿木一事说了出来。李天逍吃力起身靠在床边听着云罗的话,沉思良久道:“原来传言并不是假,那阿木一族想要叛了岐国的事是真的。”

李天逍见她不明白,于是简单与她说了其中的内情。

原来岐国中以党项一族为势力最强,人数最多。岐国自唐末自立为国,虽尊的是唐号岐王亦是汉人,但是当中党项一族便占据了岐国大部分官职,实际上,岐国便是党项族人的国。

而党项族中也分为好几派,一派亲汉,说汉话尊汉制,举止风俗与汉人无异。而另一派则是如那阿木这般保留从前党项族人骁勇好战的传统,他们一直耿耿于怀党项人融入汉人中,想要立真正的党项国,只是一苦于无银钱,二苦于兵器战马都不够壮大。而另外的便是中间派,不偏不倚,只愿守着目前的形势好好过日子。

岐国地大兵却不强,唐末因怕这异族犯上作乱,唐皇曾有削金令,令党项人十八岁男一人只能带一把刀,多者以谋逆论处。而且兵马粮草也大大限制。唐末大乱,岐国之地屡次被人侵占。

去年潞州之战梁国凤朝阳又占了两州,岐国中便有党项族人愤愤想要自立,废掉岐王,壮大党项兵力。

想必那阿木那一族便是其中之一。

云罗听着李天逍的解释,拧紧秀眉道:“那阿木想必要的便是兵器与粮草兵马了。”

李天逍缓缓道:“若他不是存着这狼子野心,怎么会在议盟时谋划行刺朕。”

云罗问道:“可是朝中又有谁可以许下这海口可助那阿木呢?”

李天逍缓缓摇了摇头。他看向她,握住她的手眸色复杂:“累得云罗涉险为朕找出这元凶。”

他的手沁凉,眸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如水温柔。云罗心中一颤,垂下眼帘道:“皇上不怪臣妾鲁莽就好。”

正在这时,苏晋进来。他眉心深皱道:“那阿木不肯交出解药。”

李天逍淡淡道:“嗜赌的赌徒总是不甘心,一定要看到最后大势已去才会肯认输。无妨,他会最终明白然后乖乖交出解药的!”他说罢吩咐常公公道:“去叫护元与虎贲将军入帐觐见。另,再着人即刻入京以密诏召来三司元老。”

常公公脸色一肃,领命而去。云罗见李天逍恢复如常,镇定自若,心中一松,此时才感觉到背后已汗湿。

从初时惊刺中毒到现在局势逆转不过几个时辰。可是却已是天上地下来回走了一遭。

李天逍招来护元与虎贲将军,这两员大将皆是从他当太子时便一起出生入死的属下。且这两位将军手握重兵,即使不能立刻平定即将的叛乱,但是勤王护驾绰绰有余。

云罗知他要密议重要事宜自己不能再听,于是悄然退下。

她到了自己的帐中。沉香与凝香见她脸色苍白,急忙端茶送水,送上热汤。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暮,白日里出去游玩打猎的皇亲贵戚们纷纷回营,营地里与平日一样渐渐喧嚣起,人欢马腾。

云罗卸了重衣,半躺在床榻上养神。

忽然刘陵悄然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位内侍模样的人。云罗正要开口询问,那内侍缓缓抬起头来,赫然便是乔装改扮的凤朝歌。

他看着榻上的云罗,眸色复杂。忽然他凤眸掠过莫名神色,柔声问道:“昀儿,你且告诉我。李天逍到底怎么了?”

云罗猛地抬头看向刘陵,刘陵脸低垂,长袖下悄悄朝着她摆了摆手。

云罗心念电转,旋即垂下眼帘,淡淡道:“什么怎么的?方才我刚从皇上金帐中回来。皇上要与大臣们议事,我自然不能在旁。”

凤朝歌冷冷看了一眼刘陵,轻笑:“如今我竟不知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昀儿,你且来告诉我,我到底该信谁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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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若有一天朕与他兵戎相见

2014-9-2 11:11:58 9360

凤朝歌冷冷看了一眼刘陵,轻笑:“如今我竟不知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昀儿,你且来告诉我,我到底该信谁的话呢?”

他的话音落,云罗慢慢从床榻上起身,眸光如雪般冷冽地看向凤朝歌,良久淡然地问道:“朝歌,谁和谁的话?是谁告诉你皇上出了什么事吗?”

凤朝歌眸光一闪,后退一步,冷冷道:“这与你无关。”

云罗忽然笑了,只是笑意凄凉。她缓缓道:“是,与我无关。既然与我无关你来问我做什么?”

帐中气氛顷刻间冷凝至了冰点,两人直直相视,针落可闻。帐外秋风簌簌吹过,带着寒意无孔不入地钻入了帐中。刘陵悄悄退了出去,将这一方帐中天地留给他们槟。

凤朝歌定定看着云罗,问:“昀儿,你到底帮我还是不帮我?”

云罗清冷的眸看定他,问:“怎么帮?”

凤朝歌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张倾城容颜,一双漆黑凤眸中神色复杂。他缓缓道:“若你帮我,且告诉我李天逍到底怎样了?壑”

云罗眸光如一泓深潭,一眼看不到底,她清清淡淡地道:“我说过了,皇上召大臣议事我不便在旁,所以回来了。”

凤朝歌忽然笑了,笑得眉眼间皆是深深浅浅的恨意。云罗看着他的笑容,唇角微微勾也笑了,只是笑得疲惫苍凉。

原本郎情妾意,互许生死,原来专眼不过是一场空。这一日竟来得这么地快。

两相对视中,凤朝歌缓缓道:“好,华云罗,你够狠!至始至终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别人的国,别人的江山,我凤朝歌的事你从不放在心上,是与不是?”

云罗一动不动,垂下眼帘,冷冷道:“不,朝歌,你说错了。你的江山也好,别人的江山也罢,与我华云罗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成王败寇,你死我活与我来说不过就是一场戏。我要的东西,你既然不懂就算了我不会再强求。”

“那你要什么?”他忽然怒极,一把上前捏着她瘦弱的肩头,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狠狠问道:“我许你一世情深,许你容华富贵,你都不要吗?还是你相信我给不了只有李天逍才能给你?!”

云罗静静地看着他,轻抚隆起的小腹,柔声道:“我要的不过就是与你一起生生世世,不理会世间污浊,你心疼我,我心疼你。好好过下去就是。我要的你的荣华富贵做什么?你许我一世情深又能怎么样?如今你不信我,我不信你,这样的情深不要也罢。”

“你想要复国我明白,可是你的复国之路不是这样走的。人生在世,若不懂得恩义两字怎么写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呢?你想要探问李天逍到底怎么样,我只告诉你我看见的,其余你想知道的,我不会再告诉你一个字的。就如你一直蓄势以待,谋图东山再起,我同样不会告诉天逍半个字一样。”

“我华云罗就是这样一个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旁人怎么做我不管,左右我不会做出这种不齿的事来。”

她说得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凤朝歌定定看着她,仿佛这一刻才明白了她。

帐中死寂一片,风似乎更冷了。

凤朝歌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好!我明白了。你想要情义两全,就算要走也不会捅李天逍背后一刀。”他忽地欺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原来在你心中,我凤朝歌是那等卑鄙之人!而他才是那个大大的英雄是吗?!”

云罗别过头,不愿意再说一个字。

江山大业,阳谋阴谋。她不过是乱世中的弱女子。他们的世界她不想懂也无从评价。只是她做事由心,从不因为谁和谁改变了本意。她曾以为凤朝歌是懂她的,只是到了今日才明白…

原来,他也不懂。…

云罗定定看着,眼底有水光隐动,却始终倔强不肯落下。

此时帐外传来内侍与刘陵说话的声音,大意便是皇上议事完了要招她御前伺候。凤朝歌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朝歌,那令你调兵的人是殷寐。她想做什么?”她忽然问。

凤朝歌不回头,冷冷道:“与娘娘无关!今日就当我从没来过这里,告辞了!”

云罗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身影,良久良久,捂着心口慢慢缩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