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若看着她尴尬的神色,清清冷冷笑了笑,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元贵人你到底做了什么本宫已一清二楚,别以为每次都能胜人一筹,也别以为每次都能让你得逞。害人之人必有报应!”

袁紫儿听得她这一番话,秀眉深深皱起。

周惜若出了中宫,身后传来袁紫儿的声音:“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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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太后之命

更新时间:2012-10-4 0:34:33 本章字数:3174

周惜若冷冷回头,看着她追来,冷淡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唆使了贞容华前来挑衅本宫,又让冲动的宁嫔前来指责本宫,最后下毒毒害贞容华,别以为旁人抓不到你的把柄你就可以逍遥法外了,本宫今日算是看清楚你。孽訫钺晓你下次再犯就不会这么轻易逃过了!”

袁紫儿面上神色不变,微微一笑:“莲妃娘娘何必这么生气?这样的事在宫中层出不穷,今日若是贞容华与臣妾换位处之,也许那个中毒之人就是臣妾了。”

周惜若笑了,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种事无论是谁都可能会去做?你心中并无愧疚?”

袁紫儿看定周惜若,嫣然笑道:“难道莲妃娘娘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位置就没有做过一点问心有愧的事吗?”

周惜若看定她,冷冷道:“袁紫儿,你果然令本宫刮目相看。惬”

她说完再也不理会袁紫儿,转身上了肩辇回了云水殿。

贞容华在中宫中中毒一事被皇后弹压下来,甚少人知道其中内情。皇后果然去请了太后的意旨,借口贞容华身体不适迁入了永寿宫中养胎。这一举动的意味十分明显,第一胎若是皇子,皇后身为嫡母恐怕会把贞容华的孩子过到膝下教养锥。

前边战事的硝烟才刚刚平息,后宫争夺皇子的看不见硝烟渐渐弥漫。贞容华的这一胎有人想要害,有的人千方百计要保。再迟钝的宫妃也察觉到了宫中气氛悄然紧绷。

正月渐渐过去,再热闹的筵席也有结束的一天。一个人的辉煌也如日头,早起清华,中午辉煌,夕阳西下,直至隐没。安王被刺后的伤反反复复,一直未好。如今拖到了现在已渐渐走到了他这辉煌一生的尾声。

正月过后,安王伤口复发,危在旦夕。楚太后匆匆出宫看望,安王已人事不知。楚太后大恸。安王府中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中。楚太后不能久留安王府中,特命越卿卿代为照料。

正月最后一日,夜,安王病逝。一夜之间,安王府上下皆白孝。

安王死了。死在了齐国圣武初年的元月,这位戎马一生,为齐国立下赫赫战功又居功自傲的一代权王终于病死在了床榻上。这样的死法不光荣,甚至不符合他平日的张扬的做派。

他的病逝在众人意料之中,又快得令人意外。

龙越离奉了楚太后之命奉了安王之子南宫庆为定王,世袭罔替。安王府改头换面,成了最新的定王府,只是安王麾下的几路兵权如何归属成了争议的焦点。楚太后属意让定王南宫庆继续执掌,但是龙越离如何能轻易再让朝堂出现一个“安王”?

楚太后与龙越离两人意见相左,争执不下,她频频借老臣向他施压,整个朝堂立刻敏感察觉到了龙越离脸色的阴沉。

冰雪初融,天气还十分寒冷。皇宫上下都不敢轻易出了房门。周惜若正在云水殿中看一卷书册,忽地,有宫人匆匆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周惜若眸色一沉,问道:“人呢?”

“回莲妃娘娘的话,已在外面等着了。”内侍道。

周惜若看了看天色,只能道:“让他们等等,本宫这就去。”

她说罢更衣梳洗,穿戴好出了云水殿。前来迎接的人沉默地跟在她的肩辇之后。周惜若看了他们平庸的面容,目光扫向他们的腰间。除了腰间的铭牌不同,他们看起来不过是宫中普通的内侍罢了。

一路上寒气袭人,周惜若只觉得浑身上下犹如被冰雪包裹,直到那一座奢华的宫殿出现在了视线中。她下了肩辇,被人引着入了殿门。宽阔的殿中温暖如春,轻易的就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气。

周惜若对着那端坐凤座的女人缓缓跪下:“臣妾拜见太后娘娘。”

坐在殿中正中凤座上的正是一身暗红凤服金冠的楚太后。她面容憔悴许多,虽还是美艳依旧,但是眼角的皱纹已出卖了她的真实年纪。

她上下打量了面前跪着的周惜若,缓缓道:“还记得你曾经在哀家面前说过什么吗?”

周惜若低头道:“记得,臣妾记得曾经给太后承诺过的事。向太后娘娘效忠。”

楚太后笑了笑,慢慢道:“哀家当时并不真正信你,也并没有想过有一日可以用到你。只是你甘愿为哀家所用,哀家就这样姑且答应了罢了。”

周惜若伏在地上,唇角微微一勾。她自然知道她对于楚太后来说可有可无。这也正是她一直以来安稳在后宫的原因所在。而楚太后今日能说出这一番话,一定是她要用了她。可是到底她要她何用?

周惜若心底渐渐升起一股不安和紧张。

“太后娘娘有所差遣,臣妾定当尽力。”周惜若道。

楚太后眼中神色复杂,半晌才道:“安王病逝,对于哀家犹如齐国的一棵参天大树倒下。这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周惜若道。她心中掠过千万个念头,楚太后今日要她做的事难道是事关安王府?她一动不动,继续听着楚太后的话。

“安王病逝,皇上却忌惮兵权归于何处。”楚太后慢慢道:“这让哀家很是为难。得有一个人可以劝得动皇上。哀家想来想去,这个人也许只有你可担当。”

周惜若心中沉了沉,让她去劝龙越离把兵权给了南宫庆?让南宫庆继续成为安王的继承人?

她心中涌起一股荒谬感。她抬头看着楚太后,道:“承蒙太后娘娘看得起,但是如今皇上已不是专宠臣妾一人,臣妾怕…”

楚太后眸色一沉,冷冷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

周惜若对上她犀利的凤眸,心底一寒,伏地道:“臣妾只怕是自己能力不够,说服不了皇上。"

楚太后忽地笑了笑,声音阴沉:“莲妃,你可会下棋?”

周惜若点了点头:“略懂一二。”

“下棋若是棋子无用会归到何处?”楚太后阴森森地问。

周惜若心底的寒气弥漫,半晌她才道:“归在棋盒中。”“那一个人若是无用呢?”楚太后的声音犹如从地底而出,森冷得骇人。

周惜若背后渐渐冒出冷汗。原本宽阔的殿中忽地变得狭窄逼阙。她深深伏地,一动也不敢动。

“在宫中,一个人若是无用,只有一个去处!永巷!”楚太后冰冷的声音像是一记鞭子狠狠击在了周惜若的身上。

周惜若一颤,猛的抬头看着楚太后。楚太后眸色冰冷,犀利的眼中绽出阴冷的厉色:“哀家知道你曾经出了永巷,哀家也知道你有办法一次次去获得圣心,但是哀家可以保证,你若不按方才哀家说的去做,无论你有多通天的本事,哀家都能让你不论用了什么法子,一辈子都只能关在永巷中老死!”

周惜若倒吸一口冷气,久久不能回神。

楚太后看着她睁大的美眸,冷冷笑道:“去吧。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皇上改变心意。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这颗棋子是时候向哀家显示你用处的时候了!”

周惜若勉强抑制住面上的所有表情,磕了个头悄然退下。楚太后眯着凤眼看着她离去,唇边勾起冷笑的弧度。她身后的屏风慢慢走出一位面容绝美的女子。正是越卿卿。

她看着殿门处,跪坐在楚太后身边,含笑问道:“太后娘娘,她当真会听从太后的吩咐吗?以臣妾对她的所知,她可是最忠于皇上的女人。”

楚太后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是吗?那她为何当初要前来向哀家效忠?”

越卿卿道:“她当时刚出永巷,立足未稳,肯定要向太后娘娘效忠。这样才可以安稳一直到了如今呢。”

楚太后神色不变,道:“既然她懂得审时度势,那就证明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哀家不介意她当初向哀家耍了心眼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这次哀家要用了她,就不容许她再耍了哀家!”

越卿卿见状皱眉:“太后娘娘一定要用了她吗?”

楚太后冷笑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懂得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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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春夜清寒

更新时间:2012-10-4 21:39:38 本章字数:3203

周惜若出了永寿宫,寒气迎面袭来,令她生生打了个寒颤。唛鎷灞癹晓抬头四望,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四顾茫然。

安王死了,安王府也渐渐穷途末路。她心心念念的报仇仿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达成。从安王凤峪岭败一路到了今日,她在宫中看着安王府从最辉煌的顶点一直到眼前的窘境,

而这一切,她从头到尾等了两年。

宫女上前问道:“娘娘,回宫吗?”

周惜若回头看了看巍峨高耸的永寿宫,木然道:“不回宫。本宫想去一个地方。惬”

眼前香火袅袅,温景安看着眼前一袭白衣女子,眼中渐渐流露怜惜。四周有僧人唱起梵音,低沉悦耳,仿佛从彼岸而来。而眼前的佛龛旁安放着一个小小的牌位。

“娘娘,该回宫了。”温景安上前温声劝道迈。

周惜若缓缓睁开眼,似水眸光掠过那小小的牌位,轻叹道:“温相大人,我总觉得阿宝没有死。”

温景安看着她,眼中怜色更深:“做母亲的总是不忍心相信这样残忍的事实。”

周惜若苦笑:“是啊。怎么能相信呢?他明明那么乖,那么听话…”眼泪禁不住簌簌滚落:“我还未看着他长大,他怎么就可以这样离开我这个做娘的?”

温景安看着她流泪,上前扶起她安慰道:“如今安王已死,安王府风光不如当年,阿宝的仇也算是报了一半了。”

周惜若擦干眼泪,轻笑:“可是仇未报完,我却已泥沼深陷。”

她遂把今早楚太后对她所说的一切说给了温景安听。温景安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末了,他道:“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今早向皇上请旨出宫的时候就该把这些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周惜若摇头:“告诉皇上他又能做什么呢?只会让太后与皇上之间的嫌隙更深。此时的太后急于再找靠山,安王一死,她苦无出路,若是皇上再逼紧了她,指不定她还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之事。”

“那你怎么办?”温景安眼中皆是不赞同。

“我?”周惜若上前轻抚那小小的牌位,美眸神色幽幽:“我进宫一切都是为了阿宝。如今仇人已死,我便只剩下报恩。我不会按照太后所说的去媚惑皇上更改主意,而且皇上也不会为谁更改心意。所以若是太后要因此针对了我,那便来吧。”

温景安顿时无言以对。殿中寂静,他看着她的侧面,清冷傲然,看着面前的佛像眼神坚定。

她的倔强和骄傲,终究还是在的。

上林苑马场中,马儿嘶腾,马鼻中喷着热气,御苑中的内侍们累得满头大汗,追着马儿。龙越离看着眼前的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眼中皆是赞许。身旁的宁嫔爱不释手,不顾天寒,脱下袖笼上前抚着马鬃毛,满心欢喜:“皇上,这是正宗的大宛国的骏马呢!”

龙越离哈哈一笑,拉过内侍手中的缰绳翻身而上,马儿受惊长嘶一声高高立起。左右内侍们都纷纷变色,唯有宁嫔脸上皆是羡慕与惊叹。

龙越离薄唇轻勾,向她伸手,深眸皆是慑人的魅惑,含笑道:“上来吧!朕带你跑一圈。”

宁嫔大喜过望,拉了他的手越上马背。龙越离便带着她在御苑马场中绕着疾驰起来。远远的,走来两道修长挺秀的身影。当先一人是温景安,另一个是许久不见的邵云和。

御前内侍们见他们两位前来,连忙前去迎接。

温景安看着马场中马背上的两人,眉头微微拧紧,道:“去跟皇上说一声,说我等有事求见。”

邵云和眼眸一眯,似笑非笑道:“皇上正在陪了美人,温相与下官何必这么不识趣?何不等皇上尽兴了再来?”

温景安看了他一眼,语带不悦:“国事重要。”

御前内侍见温景安脸色不豫,连忙前去禀报。龙越离带了宁嫔骑马前来,见左右两相都来这才笑着下了马儿,随意问道:“今日是有何重要的事?”

温景安看了他身后满面通红的宁嫔,欲言又止,这才道:“郁老将军不日将回京了。”

宁嫔一听欢喜得一把握住龙越离的手,眼中泪光闪动:“皇上!我父亲要回来了!”

龙越离见她欢喜,笑着道:“是啊,你前些日子不是在念叨着这事么,如今你父亲终于回来了,朕准你出宫三日回家看望父亲。”

宁嫔欢喜不禁,连忙跪下谢恩这才高高兴兴地退下。

邵云和上前禀报:“还有一事,骁风骑已召齐五千人,左右两锋营各两千五,每个士兵皆是微臣精挑细选,堪可以一当十。微臣终不负皇上的使命。”

龙越离一听哈哈一笑,拍了两人的肩头,眸光熠熠:“朕有左右两相就如多了左膀右臂,何愁齐国不兴盛!”

温景安闻言不由看了一眼邵云和,邵云和冷峻的面上掠过似笑非笑,含义深深。他心中的忧虑更深了。

两人禀报之后,温景安借故留下,等眼看着邵云和渐渐走了,这才对龙越离问道:“皇上是因为郁老将军才宠幸宁嫔,还是因为别的?”

龙越离闻言回头看着他,眸色深沉:“这好像不是温相应该插手的事。”

温景安迎上他锐利的目光,神色不变:“皇上应该还记得宫中还有一位女子在默默守候皇上。”

龙越离忽地觉得心中有个地方闷闷的,他不禁烦躁道:“朕自然知道,不需你提醒。难道朕对她不好吗?”

温景安顿了顿道:“她要的不是宠,而是爱。皇上只宠不爱,她与笼中的金丝鸟雀又有何异?皇上…”

“不必再说了。”龙越离面上不悦,掉了马头转身就走。

“皇上!”温景安唤住他。

龙越离面色不耐,冷冷道:“景安,你要知道你我虽是朋友,但是终究是君臣。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朕宠幸宁嫔自然有别的深意…”

“皇上宠幸谁,微臣自然没有办法管。”温景安道:“但是皇上可知道,太后为了左右皇上的决定,逼迫威胁了莲妃娘娘。”

龙越离一惊,怒道:“那个老妖妇当真是这么做的?”温景安神色复杂:“皇上应该知道莲妃娘娘怎么可能因此去左右皇上的决定?她决意一人挡下,皇上…”

他还未说完,龙越离已一勒马头,飞快疾驰而去。

春寒料峭,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任烧了多少炭火都驱不散殿中的湿冷。周惜若煮了一壶清茶,慢慢地品着。林嬷嬷见她无眠,上前劝道:“娘娘早点安歇吧,茶喝多了伤胃。”

周惜若看着孤寂的寒夜,轻轻笑了笑:“李嬷嬷教我茶艺的时候说过茶才能平复心境。可是如今我才发现,不是茶能平复心境,心若要静,只能靠自己。”

林嬷嬷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叹了一口气:“太后咄咄逼人,实在是难办。”

周惜若笑了笑,眼中皆是轻蔑:“她越是气势凌人,证明她已无法可想。如今皇上一日日掌握朝政,她开始慌了。”

林嬷嬷看着周惜若清丽素雅的面容,忽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娘娘,有件事我发现我错了。”

周惜若从未听过林嬷嬷这么自责过,不禁诧异问道:“母亲,你说什么错了?”

林嬷嬷神色黯然:“我曾信心满满地告诉你,当有一日皇上的成就越大,娘娘的前途才会越好。可是,如今的皇上…”她忽的说不下去。龙越离对她的宠爱如今看来就如镜花水月,一闪而过。他宠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宠冠六宫。

原来是这事。周惜若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正是因为他是皇上,所以才不会肆意妄为。”

“可是娘娘,你这样委屈了。”林嬷嬷眼中皆是怜惜。

周惜若正要说什么,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周惜若抬头看去,只见一抹明黄快步走来,两旁宫人纷纷跪地。周惜若还未回神,他已带着一片湿冷的寒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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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抱歉,冰刚回厦门,很累,而且朋友拜访,就先欠一更。明天努力补上。

第二百三十六章 雄心伟业

更新时间:2012-10-5 16:52:29 本章字数:3170

“惜若!”他唤道,声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急切。唛鎷灞癹晓

周惜若心中莫名地热了起来,她走到殿门边,还未开口就被他搂入怀中。

“惜若。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他俊魅的眉眼被冻得青白,却越发显得十分清晰生动。

周惜若被他的表情所感染,不由笑了起来,她问道:“是什么?”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袱,递到了她的跟前。周惜若打开,不禁又惊又喜。只见在包袱中静静放着一个食盒,打开食盒,里面是白白胖胖犹冒着热气的糕点样的小圆球悛。

“这…”周惜若看着龙越离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家乡曲州过年要吃的桂花糕,里面可是包了各色果脯蜜饯,还洒了桂花糖。朕曾听你说过你喜欢吃。”龙越离拖着食盒,眉眼间皆是深深的笑意。

周惜若接过,低了头许久才问道:“皇上是亲自去了曲州?镡”

从曲州到京城也不远,可是快马来回也要一天。他难道真的为了讨自己欢喜特地去了一趟曲州?周惜若轻抚食盒,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董记”熟悉得令她眼眶发热。当真是曲州有名的董记糕点铺。

龙越离见她眸色隐隐有水光,耳边一热,轻咳一声:“朕今日在马场试了一匹大宛国的千里马,所以就去了一趟。”

周惜若心中轻叹,合上食盒,淡淡一笑:“皇上何必这样辛苦呢?”

龙越离看着她眉眼间的萧索,正要再说什么,左右内侍已上前为他脱下披风,脱下脚上沾满泥点的长靴。

云水殿温暖依旧,只是方才的静谧早就不见。龙越离与周惜若两相对视,忽地无言。周惜若看着食盒,拿了银筷子夹了一个桂花糕递到了他的面前。

“皇上尝尝。”她笑道。

龙越离看着桂花糕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忽地按下她的手,狭长深眸中皆是复杂之色:“惜若…”

周惜若脸上的笑意渐渐隐退,她放下筷子,自嘲一笑:“臣妾这个人总是有些蠢笨的地方无法改变,而且性子固执得很。好的坏的,总相信有好的。皇上对臣妾已经很好,实在不必因为心中愧疚所以这么大费周章补偿了臣妾。”

她看着桂花糕,夹起吃了一块,对龙越离嫣然一笑:“皇上,这桂花糕真的很好吃。”

龙越离心中恸,一把把她搂在怀中。他搂得很紧,声音闷闷传来:“惜若,你为什么不争不闹呢。你这样朕看了心里觉得很疼。朕看着你总想起自己的母亲,安安静静,最后孤寂地死去。”

他说道这里打了个寒颤。周惜若长叹一声,慢慢道:“皇上放心,臣妾不会有这样的结果。臣妾不争,只是因为知道皇上有必做的事。臣妾不闹,是因为皇上已给得够多了。”

“当真够多了吗?”龙越离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真的。”周惜若嫣然一笑,认真点了点头。

“真的多到可以让你为了朕去违逆了太后?”他再问。

周惜若眼中的笑意渐隐没,她叹道:“温相大人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皇上的。”

龙越离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不赞同道:“惜若,为什么不告诉朕?太后不是你可以吃罪得起的。万一她要在宫中把怒火发泄到了你的身上,朕也无法及时救你。”

周惜若笑了笑,反问道:“若臣妾告诉皇上,皇上会更改心意吗?”

龙越离眸色沉了沉,最后慢慢道:“自然不能。朕不能把兵权再交给了南宫庆。”

“既然不能,臣妾自然不会说,而且臣妾也不会帮助太后和安王府。”周惜若脸色平静如水。

龙越离顿时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许久才道:“可这件事终究是让你为难了。”

周惜若心中轻叹一声,把脸伏在了他的手心上,道:“臣妾不为难。只要皇上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龙越离看着乌沉沉的夜,低头轻抚她长长的黑发,道:“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个后宫中也只有你最懂得朕。惜若,等到那一天朕真正君临天下,朕要让你亲眼看看这一片盛世江山。”

楚太后的算盘终究是落了空。龙越离借口南宫庆去年的不战而逃之罪,把曾经安王麾下的几路兵权分别交给了朝中几位将军。南宫庆成了个有名无实的闲散异姓王。曾今安王府的辉煌到此终结,楚太后依仗轰然倒塌,她的震怒可想而知。

她怒气冲冲前去御书房质问龙越离,道:“皇上不顾军心所向,把安王底下的将士这般安置,这叫哀家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安王?”

龙越离冷笑:“安王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如今已病逝。这十几万的兵权难道不该慎重?再说安王若泉下有知,也知道母后对得起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先帝,还轮不到他!”

这一句暗藏讥讽的话把楚太后气得几乎要昏过去。她指着龙越离,声音颤抖:“哀家竟看走了眼,没想到如今你翅膀硬了,竟然会违逆了哀家!”

龙越离深眸掠过厌恶:“母后想说的其实应该是,以为自己养了一条听话的狗,没想到却是一匹不听话的狼是吧?”

他傲然看着面前的楚太后,一字一顿道:“母后年事已高,难道还要来插手朝政不成?还是祖宗的家法,后宫不得干政,母后都忘了?”

楚太后见他翻脸,被他的气势所慑,只能恨恨回到了永寿宫。

到了永寿宫,楚太后气愤难平,唤来越卿卿。越卿卿神色却十分平静,看不出丝毫的失意。

楚太后心中掠过一抹疑惑,但是来不及细想,皱眉道:“你回王府中告诉庆儿这事,看看他有没有好的办法。若是他还能借着安王生前结交的一些老臣代为请愿,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越卿卿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太后别期望太高了。定王是怎么样的人太后是从小知道的,这个时候指望他做什么实在是难以相信。”

楚太后眉头越发皱得紧。她一拍手边的案几,恼道:“难道眼睁睁看着皇上夺了安王府的兵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