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说完了?”

“嗯,只要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娶我就好了。”林妙云看着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偷拍了泰朗的照片,忍不住嘴角勾勒一条大大的弧形。

“我的答案是NO。”果然就是这种毫无意义又极度白痴的提议。

“我不接受除了YES以外的任务答案。”泰朗这样的回答早就在林妙云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一点都不吃惊,只是淡淡的说着自己的答案。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你。”

“现在开始想也不迟。”

泰朗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夹在喉咙里,听起来十分的让人憋屈:“你以为,烈女怕缠夫的老戏码在我身上能起效果吗?”

“你不用这么鸭子死了嘴还硬,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你泰朗现在意志在坚定,我要是这么纠缠你个五年六年,也终究会答应的。”

林妙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泰朗的话。

这话说出来,泰朗微微的一愣,随后他又大笑起来:“林妙云,我你要是在年轻十岁,我大概会说称赞你的幼稚,可是,现在,我大概只能说你弱智。”

“你!泰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泰朗根本就不管林妙云的发脾气,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林妙云,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听着你一直说吗?并不是我屈服于你,只是我一直疏通比堵塞更加有效果的道理。我一直不听你说,你就越想说,我要是索性让你说个过瘾,也就省事多了。其实,你说得那些,翻来覆去就不过是些过去,是些你所谓的爱情,你要是不觉得累你就说,反正我也就是当笑话听,听多了有些恶心。”他说道这里嗤嗤的笑了起来:“我说这些,你还真别不高兴,你别用什么五年六年来吓唬我。我说不好听的,我是办公,而且,我比你小三岁,要拼时间的话,我是不怕你的。”

林妙云兄弟牙切齿,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刚才她说的那个五年六只是吓唬一下泰朗,要是真的让她去做,她是做不到的。

“林妙云,世界上有几种人,偏偏是不受威胁的,我想我就是那种人。我偏偏是服软不服硬的人。可是你对我从来都是威胁的,是强势,这是我最不喜欢的模式。若是那个层级的我,我尚且会为了我的爱情向你妥协,可是现在呢?现在,你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我和你唯一的联系不过是过去,甚至是我不愿意记起的回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林妙科于听不下去了,竭斯底里:“我们曾经相爱过,你难道是这样的人,对于自己相爱过的女人就没有一丝怜惜之心,甚至连一点心软都没有。”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你说什么?”林妙云错愕,泰朗竟然,竟然……“你称之我为敌人……”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敌人,一个阻挡我人生的敌人。”泰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林妙云,我们真的结束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接你的电话。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你知道,如果一个人一定要刻意去躲一个人的话,其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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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愤怒

电话的那一头安静了很久,久得连泰朗都以为那边没有人了,或者电话已经挂掉了。可是那微微的电流声不断的冲斥着她的耳朵,提醒着他,林妙云并没有挂断电话,而,事情也并没有结束,或者应该说,还不知道到底要多久才会结束。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倒霉,为什么自己招惹过,或者说话招惹过自己的女人都是那么纠缠不休的呢?当然,萧曼除外,如果,她不除外就好了。

他倒是十分希望萧曼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只可惜,上天果然是你喜欢什么就不给你什么的。

忽然,在电话的另一边传来的很长很长的一声叹息:“泰朗,你以为我就一点自尊都没有吗?你以为我真的就是嫁不出去吗?”

泰朗听见林妙云的话,微微的一愣,随后有些奇怪的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虽然他不想这么不厚道,但是他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话,却不能当着面说出来罢了。

“其实我知道,你就是这样想的。”林妙云冷冷的哼了一声,虽然后她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才又说道:“你以为我这么纠缠你真的是没有男人吗?不是的,我林妙云要男人的话,不说排成一个连,至少一个排还是有的,只是,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她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起来:“我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我长得漂亮,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这件事了,而且,漂亮能给我带来很多好处,这样的好处只怕是萧曼那种平凡到让人可以无视的地步的女人穷极一生都是没有办法了解的。”

泰朗却皱了皱眉头:“林妙云,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地方吗?我最讨厌就是你这种无论说什么事情都要拖上别人,用打击别人来抬高自己,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你不过就是皮相比别人生得好看一点,你就比逼人了不起一点吗?等到三十年以后,你还能这么得意的说话吗?如果你说的是别的东西,我倒是也不说话了,如果用这种年轻貌美来嘲笑别人,我觉得你真的是够浅薄而轻浮的。”

林妙云毫不在意泰朗的话,只是啧啧的咋舌:“瞧瞧,我不过是就说了萧曼一句话,难道就触及到你的心肝宝贝了吗?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很护短嘛。”说着她也不但能泰朗回答,又说道:“其实,泰朗我们是一种人啊,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都是那种站在人群里都会被人无法忽视的人,你怎么能体会到萧曼那种人的感受呢?就好像他们看见我们都是有距离感的,都是仰视的。你是没有办法体会的,就好像你看我会是仰视吗?不,从来不会,但是萧曼看见我就会仰视。”

泰朗默不作声,似乎是在思考。

“你现在或许对萧曼充满了爱和尊敬,可是在这样不平等的条件下,生活十年二十年,你觉得还能像一开始那么完美,那么和睦吗?不可能的!泰朗,你是骄傲的,你的骄傲只能和我的骄傲相匹配,和别人在一起,你迟早会失衡的。”林妙云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让人不得不信服。

“和你在一起?”

“没错,这个世界上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会满足,才会幸福。”林妙云斩钉截铁,仿佛自己说得就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林妙云,你就那么自信吗?你为什么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就会幸福?”

“我和你一样有出众的容貌,我能干,独立,不用依靠你和给你压力,而且,我的家世很好,可以让你做一些你自己愿意做的事情,甚至让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这么优厚的条件难道你不会幸福吗?你要知道,世界上有多少男人为了我这样的女人为之疯狂,怎么,我送上门来了,你会不要嘛?”

“林妙云,你似乎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泰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拖鞋,这是前两天萧曼才给他洗干净的,那米色的拖鞋上,连一点污渍和痕迹都没有。他唇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别看林妙云现在把自己夸得更一朵花一样,只怕是这样简单的洗拖鞋刷碗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吧。

“我当然了解你,我们毕竟在一起过,还有,我比起了解你来说,我更加了解的是人性。”林妙云的语气有些高高在上,好像已经交泰朗看得十分通透。

“连我自己都没有这么透彻的分析过我自己,真是难为你为了我这么分析我了。”泰朗站了起来,走到了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天空,静静的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先回答我了,然后在说这些。”

“什么问题,你问好了,我一定会给你最满意的回答。”

“你一直说很了解我,那么,我喜欢吃什么?”

林妙云微微一愣,泰朗喜欢吃什么?她努力的想了很久,依然是枉然,他们原来在一起的时候出去吃饭,似乎泰朗并没有主动表示过自己喜欢吃什么,什么都是由着她。她有些底气不足,不过很快还是肯定的说:“我记得你喜欢吃法式料理。”

泰朗只是笑了笑,又继续问了下去:“你知道我最喜欢的生活方式是什么吗?”

“这个还要我说吗?你最喜欢的就是做和软件开发有关的工作了,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就专门去学了这个。”

“那我最喜欢的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足球场。”林妙云胸有成竹:“泰朗,无论你问再多我都知道,要知道,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够了。林妙云你很自私。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现在需要再次重申,你真的很自私。”

“我自私?”林妙云诧异,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自私?我哪里自私?难道我为你着想也叫做自私吗?”

“你记得的这些并不是我喜欢的,而是你喜欢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吃法国料理,我觉得那股味道有一股子我说不出来的腥味,而每次去吃饭你都要去吃法国菜,你知道不知道为了给你买单,我要为那一顿饭存多久的钱?”

“这……”林妙云很是意外,这些话好像原来泰朗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现在这么说出来似乎冲击性十分的猛烈:“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时?不要说当时幼稚的我如此为你着迷,你说一不敢说二了,就说你,高高在上美丽迷人的林妙云师姐,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呢?从来都是直接打电话,或者见面告诉我,我今天要去哪,我要吃什么。而我的意见,重要吗?不,一点都不重要。”泰朗自嘲的说着:“哪怕是有一次,你施恩的跟我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我兴高采烈的带你回去,回到我生长的地方去,想让你看看我的父老乡亲,可是,才走到街口,你就皱着眉头跟我说,那里又脏又乱,会弄脏你的鞋,你的袜子,你的裙子。你甚至不给我机会让我跟你说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只是一个劲的埋怨我为什么会带你带这么没档次的地方那个。”他说着说着冷笑起来:“请问高高在上的你,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带你去那个地方呢?你没有,你做得只是无止境的埋怨,然后跟所有人宣传我的没有品味和对你的侮辱。”

“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如果你跟我说了,我一定会跟你去的!”林妙云觉得自己被泰朗侮辱了,她据理力争,决定为自己争取点什么积极的作为。

“不可能。就算是我跟你说了,你还是不会跟我去的。当然,这是现在的你会跟我去,可是你的心里还是看不起,就算是你表面上愿意跟我去,你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那些人。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就是那些你看不起的人,是他们把我抚养长大的。你一直说我们是一样的人,你错了,根本不是。我从小就是一个被人唾弃的人,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过去,你只是觉得新鲜罢了,所有人都围着你,而我却偏偏不围着你,你也说了,你想要什么东西都会得到,可是,我就是那个不让你得到的东西。没错,在你心中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个装点你生命的东西罢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爱你自己,爱那种所谓你爱我的感觉罢了。而我,泰朗,却从头带尾一点都不稀奇你的爱,也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爱我,六年前的我是这样,现在的我更是这样。也不要妄自跟萧曼去比较,你要知道,你们不一样,从没有一点一样过!因为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而你根本就是一具冷酷的自私的尸体。”

“你说什么?”林妙云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啊,她到底听见了什么?泰朗说什么?说她不如萧曼,不如那个平凡得跟尘土一样的女人,甚至还说她是一具尸体!她太生气了,几乎要气得爆炸了,她脸颊涨得通红,恶狠狠的说:“你说我是一具尸体?”

“没错!你就是一具贪慕虚荣的自私的行尸走肉,我不想再和你有一点瓜葛,你不要让我说更难听的话,如果你一定要招惹我,一定要讨骂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再说得更难听一点。”

忽然林妙云笑了起来:“真是难得,我可是第一次听见你一口气跟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说了这些难听的话,我就放弃的,你不是说我把你当成东西,当成战利品吗?好啊,现在我就是把你当成东西,当成战利品,我现在告诉你,我这回对你是非耀不可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你,我势在必得!”林妙云说完,也不管泰朗还有没有话,直接就挂上了电话。

泰朗觉得很生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道羞耻的女人。他气愤极了,心里面极度的愤怒让他的身体都颤抖起来。他转身走进了屋子里面,抬头看去,忽然发现在墙上挂着的那面钟是林妙云分手的时候送给自己的。

钟就是终,当年,她用这么残酷的一个方式结束了双方的感情,现在居然好意思说势在必得。她的脸皮还不是普通的厚。

泰朗看着那面钟,就好像看着林妙云那张可恶的笑脸,他再也忍受不了了,拎起了手臂,将手里的那个打得发烫的手机朝着那钟扔了过去。手机砸在了钟的上面,原本稳稳的钉在墙面上的钟,摇晃了两下掉在了地上,而早就落在地上的手机被钟这么一砸,彻底的破碎了。

萧曼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就是这样一幕。

她愣了一下,十分的惊讶。

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泰朗看样子好像是在发脾气,可是,为什么会突然的发脾气呢?是因为自己近日以来的闪躲吗?不会吧,应该不会是吧。她站在门口,想看看泰朗的表情,可是从她的这个角度是没有办法看到泰朗,她只有看着地上那面破碎的钟和那破掉的手机。

泰朗听见关门的声音,知道是萧曼回来了。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会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让他怎么跟萧曼解释?

一道并不厚的墙,就这样将两个人分成了两边,让两个人谁都不敢随意的靠近。

最后,还是萧曼叹了一口气,主动的走进了客厅,她弯下腰,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并不抬头看泰朗。

只是动作十分的缓慢,直到所有的碎片都收进了一个盒子里之后,她才抬头看着泰朗微笑:“怎么了?刚才地震了?好像震级不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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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小气鬼

泰朗看着萧曼的笑脸,心里就好像春风里的冰山一样,汨汩的融化下来。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萧曼站了起来,将装所有碎片的盒子放在了柜子上,伸手从里面拿出那个已经破掉的手机,打开了后面的盖子,取出了电池和手机卡,这才走到了泰朗的身边微笑:“就算不想要这个手机了,也可以拿去手机回收的商店,可以卖些钱的,就算钱不多,至少可以做几顿红烧排骨。”说着她将手里的手机卡放进了泰朗的手心里:“手机卡可不能乱丢,现在用这些手机卡做坏事的人难道还少吗?”

泰朗只是低头看着一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萧曼,心里一点一点温暖起来。林妙云说,人性都是软弱的,人都是虚荣的,人都是见利忘义的,如果这真的是人的话,那么他是不是不是人?为什么面对那么优秀的林妙云,在面对她开出那么多的优厚的条件后,他还是会对于萧曼的几句话就心动不已呢?

说实话,他真的是很想吃那几顿红烧排骨,他很想就这样跟萧曼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林妙云说萧曼看着他是仰视的,真的是这样的吗?她难道从来就没有从平等的方向去看过他吗?这样的认知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他不喜欢有人以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特别是这样狗屁的仰视的目光,如果,这个人是萧曼的话,他就更加不愿意了。

可是,这样的话到底要怎么开口问出来才比较好呢?

他抬头看着萧曼,欲言又止。

而萧曼似乎也感觉到了泰朗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她却只是微微的笑着:“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不想手被泰朗一把拉住了:“怎么了?”她有些诧异,回头看看泰朗,眉毛微微的挑了起来。

“我心里有些烦。”

“为什么?”萧曼觉得自己不该问,可是她还是问了,她觉得无论她的心里和泰朗的心里到底横着些什么东西,她还是放不下这个男人的。

泰朗看着萧曼,很久很久都开不了口,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苦笑,缓缓的开口:“你说,是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都是会犯一些困扰一辈子的错误?”

萧曼很是诧异,她就这样歪着头看着泰朗,好一会才点点头:“是的。只是,无论在困扰都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的日子,而不是过去的日子。”

泰朗听见她这么说,好像终究放下了什么,笑了起来,他将萧曼紧紧的搂紧了怀里说:“嗯,没错,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日子,而不是过去的日子。”

他的反应,让萧曼有些不明白,可是她却问不出口。不过,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一个礼拜以后的中午,太郎提前就跟她交代了,晚上不在家里吃,而是要出去办点很重要的事。萧曼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只是没有想到,泰朗才刚刚离开,墨中就来电话,说是屋子已经弄好了,让她来看看,他已经快到她的小区了。

萧曼吓了一跳,连忙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冲下了楼,到了小区门口,扬着一脸的傻笑等着墨中了。墨中下了车就看见了站在小区门口的萧曼,他有些狐疑:“你朋友家离这里很近吗?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嗯,很近,是很近。”萧曼含糊其辞的答应着,然后不等泰朗再问,直接拉着他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一边扯着游戏里的话题,很快就让墨中忘记了继续追问这件事。

房子装修的很漂亮,甚至超过了萧曼原本的想法,她抱着对墨中绝对认同的态度,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房子装修的进程,今天这么一看,果然是震撼的。

她在那已经焕然一新的家里左摸摸又摸摸,甚至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两个人东拉西扯的,没有想到时间过得很快,竟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墨中提议出去吃饭。萧曼想晚上反正泰朗不在家,所以也没有反对,只不过,这一次她强烈要求自己请客。墨中并没有拒绝,更是扬言要大大的宰她一顿。

两个人有说有笑,打算穿过半个城市去吃烧烤。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一定要让你知道的,哪怕是你一点都不想接受,可是还是要让你知道的。原本萧曼的心情好得很,坐在出租车上跟墨中有说有笑,可是在等红灯的时候对面的街上看见一对相拥的男女,实在是熟悉得让她想装不认识都不行。

那个女人是林妙云,而,那个男人就是泰朗。

怎么会是泰朗?

她有些错愕,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就连自己和墨中说说笑笑了些什么都全然记不清楚了。她只是记得,泰朗跟她说,今天要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她放心,他很快回来。

原来,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林妙云吗?

她不敢再看第二眼,就这么硬生生的将头别了过去,等着红灯一过,车子绝尘而去。

她的心里空荡荡的。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是这样的?泰朗不是向她求婚吗?泰朗不是说喜欢她吗?泰朗不是说要一直在一起吗?那么,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整个晚上她都显得很亢奋,亢奋得连墨中都不安起来,抓着她的手问:“你怎么了?曼曼,你怎么了?”

而萧曼只是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傻傻的样子。

第二天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却看见极为陌生的一间屋子,装修以黑白为主,简单而极具个性,这里是哪里?她翻身起床,却发现自己还是穿着昨天那一身。也顾不得奇怪和不舒服,她连忙爬起来,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打开了房门,看见了在客厅看着电视笑的没心没肺的墨中她才放心下来。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墨中孩子一样的看着电视里放着的过时的相声,笑得一点都不拘束,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笑着笑着,她的眼睛竟然跟着潮湿了起来。

她要是能一直睡着了就好了,为什么要醒过来呢?醒过来了,就会想起昨天那伤心到了极点的一幕,让她的心里撕心裂肺般疼痛。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她妈妈坚强。她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而泰朗于她不过只是见不得光的情侣,她尚且难过成这样,而,她妈妈当年到底有多么难过?

墨中听见了身后的声音,他仰起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着萧曼嘿嘿的笑着:“怎么?住在我这里就这么委屈吗?才一晚上就难过的想哭?”

萧曼瞪着墨中,可是瞪着瞪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墨中只是靠在那里,并不过来哄她。他只是在笑,不知道是因为电视里那过时的相声,还是因为萧曼的眼泪。

“曼曼,昨天晚上泰朗打电话过来了,你醉得厉害,我帮你接了你要打电话回去吗?”墨中什么都没有追问,其实,那个电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实在是豁达,就算当时接到了那个电话有些心惊肉跳,可是,很快还是平静下来。

“不要。”萧曼低着头,毫不犹豫的拒绝。

“曼曼,人要长大,总是要受些伤痛的,没有人能不伤不痛就长大的。虽然长大的过程有些惨烈,可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是,也许你是这里疼,而他是那里疼,而我却是不知道什么地方疼。”

“你要说什么?不要兜圈子,真烦人。”

“我哪里在兜圈子。”墨中躺在沙发上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我就觉得你是个小气鬼。”

“小气鬼?”萧曼皱起眉毛开始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非常的不高兴:“我哪有什么地方小气了?我觉得我可是大方的很?什么地方小气过?难道我把钱看得很重吗?难道我贪过什么小便宜吗?难道我是什么极品的人吗?”

“曼曼,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墨中将胳膊垫在了头下面,看着电视里的相声:“曼曼,你心里其实一直都放不下你爸爸和你妈的是事情,你记恨了二十多年了。”

萧曼很想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墨中说得没有错,她记恨了那件事已经二十多年了。她却有觉得自己的心思这么被人看穿十分的没有面子所以狠狠的哼了一下,把头扭到了一边,不想搭理墨中。

“其实,记恨那点事情也没什么,你不能因为这个事就否认所有的男人,就否认所有的感情。毕竟,天下像是你爸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还是少数。”墨中起身坐在沙发上好一会,才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萧曼的面前:“曼曼,有些事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我不说而已。”他伸出手,轻轻的将她的头发拨开,叹气:“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看过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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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放下

很奇怪,自从那个昨天晚上墨中接到的泰朗的电话后,萧曼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过。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更没有泰朗的一点消息,就好像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样。

萧曼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身边放着手机,她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电视,一边悄悄的看着手机,看着是不是自己无意中漏掉了什么信息。

墨中端来了一盆洗好的草莓,坐在她的身边说:“快点吃草莓,这大冬天的能吃到这么新鲜的草莓不容易。”

“肯定很贵吧。”萧曼拿起了一个又红又大的塞进了嘴里,一边又悄悄的看了看手机。

墨中当然看见了她这样的小动作,他微微一笑:“别偷偷的看了,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好了。”

自己的小动作被人拆穿,萧曼显得十分的不好意思,只好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嘴里不在乎的说:“我就是看看时间而已,难道不可以啊。”

墨中拿起了遥控器,一边换着台,一边将草莓塞进嘴里,不在意的说:“昨天他打电话来,我接的电话,听起来,他好像有点吃惊。”

萧曼听见墨中这么说,抬起头看着他,表情里就是一种快点说下去的表情。

“他愣了一会就问我你吃饭没有,我说和你去吃南城老妈烧烤的烧烤了,他就忽然很紧张的问我,我们走得那条路,我实话实说了,他的声音就怪怪的。然后让我照顾好你,就挂掉了。”墨中又丢了一个草莓进嘴里,接着转过头看着萧曼:“我觉得我说错什么吧。”

萧曼愣了一下,随后苦笑起来,原来,他也意识到了。她摇摇头:“哪有什么说错了,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墨中看看萧曼这副样子,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在萧曼的头发上使劲的揉了揉:“你就那么喜欢他?换个人不行吗?”

萧曼皱了皱眉,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好一会以后还是回答说:“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我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我能相信的人真少。”

“我以后结婚了有了孩子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离婚的,单亲家庭生的孩子真没有安全感。”墨中对着萧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切,听听你的话,什么叫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那什么情况下叫万不得已?像是我爸那样,搞得谭丽梅肚子都大了,这叫万不得已?听起来还真伪善,不离婚就是不离婚,也不要再外拈三拈四的,其实什么叫万不得已,那都是自己给自己弄出来的。”萧曼冷冷的哼了一声:“如果真的为孩子着想,那就不要说那么冠冕堂皇,最后还不是一样的不负责任。要是真不离婚,就真的不要离婚,还加上那么一句万不得已做什么,最后,还不是给自己找借口。”

“万一出轨的是女方呢?”墨中只是笑嘻嘻的看着萧曼气呼呼的样子,不咸不淡的说着。

萧曼一时语结,说不出话来,她只是这样看着墨中,看着墨中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下有些淡淡的伤感,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但是,她想她明白了墨中的那句话。

人要长大,总是要受些伤害的,没有人能不伤不痛就长大的。虽然长大的过程有些惨烈,可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是,也许是你这里疼,而他是那里疼,而我却是不知道什么地方疼。

她笑了起来,确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不能一辈子放不下去。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给泰朗一个解释的机会。自尊是应该的,保护自己不受伤也是应该的,但是,不管如何,也该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总比因为误会错过了好得多。”墨中似乎也有很多的过去,只是不愿意细细的说罢了。

萧曼趴在茶几上,看着电视里轮番的广告,许久都不说话。她不说话,墨中也不说话,倒是桌子上那盘子草莓消耗得很快。

就在最后一个草莓落到了萧曼的嘴里的时候,她说:“墨中,我想出去旅游。”

墨中愣了一下,似乎对于这些天外飞来的一笔很是没有弄清楚,不过稍微一会过去,他就点点头:“好,你要什么时候走?我帮你订机票。”

这下子倒是轮到萧曼愣住了,她吃吃的笑了起来:“干嘛,我还没有决定去什么地方,你就开始着急赶着我走吗?”

“是吗?那就我帮你决定好了。”墨中丝毫不在意,他站了起来,端起盘子,朝着厨房走去:“我明天去到泰朗那里给你拿行李吧。”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泰朗那里!”萧曼吃惊。

回应她的只有厨房洗盘子的流水声。

世界上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是真多,就在萧曼上午才拿到了墨中给她带回来的行李后,下午,她就被送上了去埃及的飞机。

为什么会是去埃及啊?

这是萧曼一直到下飞机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来飞机场接她的是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埃及青年,他的毛发很旺盛,眼睛却亮的让人心动。最最难得的是,这个年轻人居然会说中国话。他在飞机场的接机处举着一个大牌子,牌子上面用很难看的中国字写着大大的“萧曼”两个字,这么难看,有这么大的字,让萧曼想要装作没看见都不太可能。

年轻人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老爷车,萧曼自己对车没有什么研究,所以并不知道这辆车的价值几何。只是愣愣的跟着这个年轻人上了车。一上车,年轻人就开始笑,他说,他叫李中华。

萧曼觉得自己的头上一定有几条黑线,她也跟着傻笑:“李中华?”

“是啊,李中华,这个名字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