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白夜,甚至和她呆过一段时间,她比他想象的要迷人许多,她的淡冷不过是让人更想要打破她,可惜她似乎并没有那种自觉,他想他可以理解为什么零尘会这样痴迷。

“大概是我欠他的,你们中国人不是说过,上辈子欠的。”

他的声音清朗悠长,很好听,可是若草却觉得心底有一种奇特难受像蔓藤一样爬上来,忍不住冷哼:是么?早知道这样的好买卖,不就是救了你们,又给了你们资源读书创业么,当初我怎么样也要去柏林把你和冰绿救回来,然后你们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卖心卖身。“

那对双胞胎为了零尘学中文。

真是让人嫉妒,为什么零尘救了双胞胎,她也救了对双胞胎,算起来都是姓克虏伯的一窝崽,零尘就可以得到他们死心塌地,她却农夫救蛇反被蛇咬。

“好,下辈子等你来救我。”冰蓝忍不住低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女王陛下也有自怨自艾像个孩子的时候。

不过,这样没什么不好。

额头上柔软的触感让若草心底募地扯了一下,默然了片刻,才拿起手蹭了蹭额头,慢条斯理地道:“若果零尘还是和白夜在一起了,没人要你的话,不如咱们在一起吧,反正。。。。”眼前闪过一张和冰蓝有七八分相似,却更淡淡的脸,便黯然收声。

反正他们都喜欢的人心底的人都不是。。。。。自己。

若草轻哼。

不是每个人都是零尘,与生俱来便有迷惑众生的能力,又那样善于操控人心,不过就是那样的人,也有求不得的人,上帝总是公平的。

半垂着眼帘的若草没有抬头,看不见冰蓝看着她的眸光无比的复杂,温柔,怅然,忧伤,遗憾混成复杂的黯淡。

只听见头顶传来轻轻的一声:“好。”

“好什么呢?”低柔魅惑的嗓音在两人身后响起,若草看向来人一挑眉:“零尘?”

一身黑衣够了出修长完美身材,眉眼若水勾墨画的绝艳东方青年一双放佛能吸食人心的凤眸里闪过幽幽笑意:“君,你‘记性’还真好。”

“我倒是宁愿不记得你这妖孽。”若草轻嗤一声,目光却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他还是那副101号迷惑众生的柔和笑脸,只是眉宇间却显露出一种奇异的苍白迷离。

能让他这副模样的人,除了他的姐姐不做第二人想。

“别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一点同胞爱都没有。”零尘轻巧一跃,毫不客气地和坐在旁边的秋千上。

“回来的感觉怎么样?”他微笑着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才笑眯眯地道:“果然还是这样的装束合适我们的女王陛下。”

若草募地顿了一下,好一会才抬眼看他,慢吞吞地道:“那个把我引到天霜和D身边的人,是你是不是。”

她莫名其妙地失业后,又莫名其妙的接到那样的‘家教’活,差一点就没命。

“零尘,你。。。。。”站在一边的冰蓝微愣地看着他。

“别生气。”零尘把那张漂亮得让人目眩的脸忽然压过来,笑得一脸无辜:“你当初一声不响地跑了,后面的一大堆事都是我在帮你善后,女王陛下难道还奈何不了自己手里的一对尤物么,何况。。。。。”

他忽然停了下来,慢条斯理地道:“当年,我姐姐会离开我,君,你大概知道点什么吧。”

分明就是在微笑着的那么美丽的人,却让人瞬间莫名地觉得骨子里都结了冰。

许久之后,若草终于苦笑:“我们的国王陛下,冰蓝,冰绿都在你手心里,连骑士泷泽也为了你莫名其妙地在中东生死不明,你不就是想要绊倒教父么,好,我帮你。”

她怎么忘了,零尘是那样的性子,看着他那双美眸眼因绝望而异常明媚光芒,却无法生出怨恨。

因为,他们从某种程度上都是一样的人。

第七十七章 恶魔试验 中

看着远远花园里的那双站得极近最后依偎在一起的人影,D慢慢地握紧双手,垂下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上烙印下深不见底的阴影,嘴角轻轻地弯了一下。

“果然是不可相信的。。。。”

八月,放佛海神也被阳光烤的脾气暴烈,太平洋的风暴一个接一个从海中升起,肆无忌惮地招摇着庞大的身躯登陆。

大雨伴随着霹雳降临人间的开始,谁也没想到这样的风暴大雨会下的如此之久。

“看样子,这个星期又别想上岛了。”看着窗外被旋风恣意玩弄的凄惨不堪的花木,若草自言自语,语气里却没多大的惋惜。

而零尘和冰蓝则回了塔罗的基地,金恩比她早一步先潜入了那个试验岛,只是不知道那里到底在做什么试验,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连零尘和冰蓝都没有听过的太平洋上连地图都没有的试验岛。。。。若草心底看着阴霾的天边,心底略略浮过一丝不安。

不知在窗前看着风雨多久,直到天边慢慢露出一丝惨淡的白光,她才惊觉暴雨难得地变成绒绒细雨,但天边的厚重阴沉的云层却在明白地宣告下一波的攻势会在不久后降临。

看着她住的这栋三层西班牙风格小楼院子外已经一些当地居民和游客乘着雨小出去采购,她想了想,勾起外套松垮地披在肩膀上往房间外走去。

门外的棕榈树和碧绿的热带植物半耸拉着叶子,空气里有种混着海潮气与植物饱满枝叶的味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熟悉的气息,唇角忍不住微微地上扬:“竟然没有发现,这里还真像和冰蓝一起住的时候的别墅,都是同样的热带植物品种。。。。。”

“君小姐,要去哪里?”矜淡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若草目光掠过不知何时站在屋檐阴影下的人:“我么,出去走走。”

“您最好和我一样随时在这里待命,天气好转,我们就要立即动身。”D慢慢走出阴影。

浅薄昏暗的日光落在他彬彬有礼的精致面容,有一种迷离的虚幻。

“据我所知,等会很快还会有暴雨。”若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而且有你在,随时联系就好。”说着打开伞走进薄雨雾里。

D淡淡地道:“但愿您在接到通知的时候舍得下您的情人,而不会因此耽误行程。”

若草顿住脚步,转脸看向他,明亮的目光放佛能透视人心般让D无意识地别开脸,只听得她悠悠地一句:“冰蓝一向很节制,会是个完美的情人。”

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D淡定的眸子瞬间深沉下去,,许久忽然开口:“来人。”

“先生?”

“今天晚饭前,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个院子里有任何热带植物,不,任何植物。”

“。。。。是。”

会难过,会不能忍受么?

撑着黑伞走在街上,若草品味着方才D的神色,唇边勾起恶劣的笑。

亲爱的,我们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慢慢消磨,且让我看看亲自被我调教出来的蛇蝎美人有怎样手段。

让我们看看谁能把谁逼入绝境。

这便是S与M的区别,若要接受调教的一方全身心地依从调教师,首先便是要被打破,打破心理的防线和所有的信念,在极度痛苦中,不得不相信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依靠调教师才能存在,才能活下去,建立起另外一种强制性的心理反射与暗示。

说白了不过是强迫一个正常人患上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啊,小姐,一共是十一美元二十美分。”耳边褐色皮肤的售货员操着带地方口音的英文微笑着把小袋子递过去。

“谢谢。”接过袋子,她懒洋洋地正打算提着袋子出门,忽然发现少买了些喝的,正折回去,募地一种怪异的感觉让她募地一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去,货架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提着袋子离开。

已经不是一次了,这样的视线,有时在房子里也会偶尔感觉到。

最初以为是D派来监视的人,却慢慢地发现,那种视线完全不专业,似乎根本不会掩饰存在感。

只是既然似乎没有恶意,她也就懒得理会了。

风雨之夜,凉薄的空气却最是助眠。

空气里有绵薄的雨后新露的好闻味道,淡淡地弥散在房间里。

安睡中,若菜似乎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不轻不重地压着自己,软软地,凉薄的东西在轻轻地舔着自己的脸,像院子里见着的那只被打湿了绒毛可怜兮兮呜咽着的流浪的初生小狗儿,被她抱起来喂食的时候,便是这样的湿漉漉的睁着大眼看她,然后温顺而讨好地舔她。

不要去。。。。。不要去那里。。。。那里很危险。

哪里?

不要去。。。。岛上。。。。很危险。。。。请不要去。。。。

危险?

她闭着眼睛微皱眉,又是这样的梦,最近偶尔莫名会梦到一把温柔的声音在梦里不断轻喃。

什么危险?

求你,不要去。。。。不要去岛上。。。。他们会伤害你。。。。

这声音近乎哀求,却也只是不断地重复这一句话。

手悄无声息地慢慢抬起,然后。。。。扣住。

随即便感觉被抓住的东西闷声拼命地挣扎。

“究竟有什么危险呢,小狗儿。”她淡淡地道,随即慢慢地睁开眼,竟意外地见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轮廓。

“D?”她下意识地开口。

却见他沉默了一下,随即又不做声地试图离开她的钳制,动作更加剧烈。

若草随即挑眉:“天霜?”她从回来的时候开始就没有见到的这个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

“你怎么会那么狼狈?”她打量着被她用独特手法扣住脉门,全身软弱无力办倚在窗边的人。

一头漂亮的头发半湿不干地凌乱地半扎起,脸色异常苍白而身体单薄。

“”依旧不做声的天霜看也不看她,苍白着脸,只是依旧高傲地要扯回自己的手。

“不说么?”若草目光慢慢顺着他的脸滑落到他宽大衬衣敞开的领口,顿了一下,另一只手伸过去。

“你放手!”放佛被刺到似的,天霜压低了嗓子怒道,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

见她充耳未闻地继续解自己衣服,天霜刻薄地冷笑:“怎么,那么男人都没有能满足你么,女王陛下。”

若草瞥了他一眼,扣住他脉门的手略略用力,本来半撑着身子的少年一下子软倒下去,只得恶狠狠地怒瞪着她,直到自己上半身衣襟大敞。

“你这是。。。。”若草目光一滞,眉头微拧:“是D弄的?”

白皙削瘦的身躯上到处都是瘀伤,还有未好的血痕,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伤,小巧粉嫩的樱红右乳尖上一粒殷红宝石闪烁着殷红的光。

天霜傲然地别开脸。

“我并不是询问,而是审问。”伴随着凉薄的女声传来的是,手腕上顿时传来的怪异而难忍的痒痛以及胸口扣着乳环被人亵玩似的轻扯带来撕裂痛。

“唔。。。。。“他忍不住低吟出声,死死咬着下唇。

“君的教导似乎有些失败呢,需要我重新尝试么?“那凉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次却是贴着他的耳边。

“就算没有专业道具,我也有足够的方法能让你慢慢回忆起当时的感觉,小海妖。”

感觉身下的身躯的一僵,好一会,身下的人才咬牙切齿地道:“不是,是我自己。”

“你自己?”若草顿了下,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回答。

许久才听见一个模糊的声音道:“D那个混蛋把我关起来,我想要离开,但总是才刚开始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

嗯,非常言简意赅。

不过。。。

“是么?“若草挑了挑眉:”以前他不是对你千依百顺,为你们的宏图霸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么?“

“我才不要什么宏图霸业,我只要。。。。。“他顿了顿声音弱下去,硬声道:”我绝对不会任由他摆布。“

任由他摆布?

“所以你便把你自己弄得一身伤?“

若草忍不住失笑,任性果然也是要有资本的。

只是,她挑起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着自己。

“让我来猜一下,我们的天霜小少爷,似乎发现他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了解自己的孪生弟弟,于是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甚至抛弃你们的事业,于是为了不让我们大家亲爱的教父生气,并且为了大家都好,D决定由他来代替你去继续进行这项伟大事业,嗯?”

看着天霜僵硬的精致脸蛋,若草眯起眼:“让我来猜猜,打算离家出走的重要原因里,还有一条,不会是因为你打算来找我吧。”

原本以为会又抛出什么恶毒话语的人,却异样地沉默着。

若草一怔,随即收回手,却被对方一口恶狠狠地咬住指尖,细细的血丝立刻涌了出来。

她却只觉不耐而厌倦:“放弃塔罗的一切的时候,君就已经放弃你了,还不明白么,你还想要什么,你要的权势地位,都已经有了,塔罗领导者的那几个位置就那么吸引人么。”

指尖募地一阵刺痛,却不是被咬住肌肤被牙齿切开的痛,而是。。。。被浓度液体弄的疼。

“你。。。。”她再次怔然。

身下咬着她指尖的人,一双狭长漂亮的异色眼瞳,不知何时竟已含满了雾气,有湿润的痕迹淌过那精致的脸颊,那双眼睛定定看着她的模样,让她想起绝望的兽。

第七十八章 恶魔试验 下

“松口。”若草皱眉,天霜的倔强让她有种无力感,特别是那种因绝望而异常明亮凶狠的眼睛,让她想起零尘,想起曾经的自己。

“。。。。。”本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竟然只顿了片刻就乖乖地松了口。

松开钳制住他脉门的手,若草翻个身背对着他,淡淡道:“你已经离开D身边了吧,我会当做没有见过你,再在我身边出没的话,就算你在D身边安插有人,也一样会被抓回去。”

“不要上岛。”片刻后,身后的人声音低低地响起,听不出情绪。

若草敷衍地嗯了声,岛是一定要上的,他不愿意透露原因就算了。

过了好一会那,声音艰难地道再次响起。

“如果。。。。如果一开始,我没有那样对你,没有做那些事,你会不会。。。。会不会。。。。。选。。。我。”

若草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一笑:“这个世界上有如果么?”

有如果的话,她也许宁愿在最早的十七岁那年没有被绑架贩卖,或者没有想起,原来她也不过是个被领养的孤儿,所以父母在终于生下她亲爱的妹妹后,她才会变得那么惹人讨嫌。

“没有如果的事,又为什么要费力去想呢。”她轻轻叹息,没有拍开不知何时靠过来,然后从背后抱住她,把脸埋进她发间的少年。

是的,少年。

因着行事手段狠辣老练让人时常想不起一对双生子,不过是双十年华的少年,一如当初 她脱离塔罗时,任谁会知道彼时全盛时期的女王白色的面具下的那张脸,也不过这般年龄。

“对不起,但这不公平,我只是。。。不知道,是你,以后我不会再违背你的意愿,不会再拿人来炼香,不会。。。。。”

“天霜。”若草转过脸,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道:“如果我不是君,你说不定已经杀了我,但我不只是君而已,我还是梅若草,如果君没有爱上你,那么梅若草更不信任你。”

她并不吝啬自己的残忍,何况她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应付一个曾经想要杀掉她的人。

天霜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薄薄眼皮上的鲜红泪痣放佛随时会化成嫣红的泪珠滚落。

她也许会纵容自己宠爱的宠物,纵容到他们试图忘记她的底线,可是君的世界从来没有黄灯,你越过那条线,那么你就已经红灯出局,我从未入她的局,而你,却已经出局。

D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

“你已经不要我了,是吧。”天霜忽然轻问。

他们之间明明那么近,可是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被允许接近过她的心。

看着若草冷淡的神色,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搁在自己的左胸口上,低声道:“这个,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还记得么?”

若草微微皱眉,看着有点硌手的粒鲜艳的红宝石,回忆了一会,才在有些模糊的记起那似乎是这只暴躁骄傲的小海妖终于被她‘鞭子加糖果’调教得第一次乖顺地依偎进她怀里时,她赠送给他的一粒顶级鸽血红等级两克拉的红宝石耳钉,并亲自为他穿的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