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父连忙说:“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我们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只是你现在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现在谈嘛也可以,但还是要以学习为主懂吗?上大学再谈也不迟。”真算的上是循循善诱苦口婆心了。
孟醒一直嗯着:“嗯嗯,我懂,我知道……”
这些话她前世已经听了父母说过几百遍,都不带重复的,不用听就知道他们会说什么来,早已经习惯了。
对待恋爱这个问题,父亲一直比母亲上心,他的观点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就要趁着年轻漂亮的时候找个好人家嫁了,而母亲则希望留她在家多待几年,可以帮帮她弟弟,结婚之后毕竟就有了小家,不可能再像在家做姑娘时那样一个劲地向着娘家工资全交了。
所以前世快结婚的时候孟母才那样狠狠压榨她,恨不得将她婚前所有能压榨出来的都给炸出来送给孟瑞,完全不去想家收了别人家的礼金,却没有嫁妆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嫁给别人,不说她未来老公怎么想,会不会为这事不痛快,就完全没有想过对方家人会怎么想。
自古婆媳关系最难处,姑爷不在乎难道婆婆也不在乎吗?母亲自己是过来人,这些她会完全不懂吗?当初奶奶施加给她的伤痛,难道就一点不为她考虑吗?还让她再受一次吗?
一想到这些,孟醒就觉得特别受伤,那种伤害是来自最亲的人,是她的母亲,所以放在心里就更加疼痛,因为它排解不掉,只能留在心里腐烂生浓,一直一直的疼着,只要想到就会疼,想到一次疼一次,连自我催眠母亲是爱她的,都那么没有说服力那么苍白。
每一次和杨晋为这个吵架冷脸,心就越加疼的无以复加。
前世她奢求母亲的爱,一次一次的委屈自己,换来的却是理所当然的无止尽的索取,今世重生,说她自私自利也好,说她无情冷血也罢,她再不会像前世那样了。
本来孟醒是打算回去的,可想到这些之后,她整颗心又冷下来,整整一个暑假都没有回去,一直住在外面,和朋友们在一起建房子,建沈济洲罗迦他们眼里的爱情乌托邦。
因为孟醒要求保密,所以知道这房子是她的人并不多,大多以为是顾东临看中这里未来的发展环境,想在这里建个咖啡屋,孟醒只是参股,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盖房子?要知道盖一栋房子再装修成咖啡厅,加上地皮的价格,没有百万都打不住的,大家猜测她之所以能参股,是因为写作有了点余钱的缘故。
因为罗迦那个大嘴巴,现在沈济洲杨晋几个人都知道她就是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西门大官人了,只是想不到看上去如冰山般冷情?的她居然给自己取了这么彪悍的一个名字,真是人不可貌相,孟醒绝对和杨晋是同一个属性,闷骚型。
大家说她是闷骚的时候,她是极彪悍地反对:“什么闷骚?人家已经向明骚靠拢了!”
让来帮忙的同学们一阵哀嚎:“孟醒我求求你了,能别说话吗?”
孟醒得意地抛了个小媚眼,窝在沈济洲身边,一副慵懒的模样,吃着他洗好切好然后送到嘴边的水果沙拉,笑着问:“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众人大感吃不消,扶额道:“请不要破坏我心中女神的形象啊!”
这句话一出,孟醒喷了,比他们还吃不消,摸了摸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他们喊:“饶了我吧,你们现在知道真相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成为别人眼里的女神,神啊,那是他们都没有见过自己在家,吸着拖鞋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形象啊,那完全就是一死宅死宅的宅女,没救的那种。
当然,被好面子的杨晋带的,只要出门她必然是光鲜亮丽的,如同一辆装甲车,那是装啊装啊装啊装。
可年龄越大,越崇尚自然,前世就是如此,到后面已经很少会化妆,比较注重养生和平时的保养,审美观也开始像自然简洁大方舒服等上面转变,这习惯一直保留到今世。
一个人生活久了就容易惯着自己,怎么舒服怎么做,不喜欢勉强自己,更不喜欢别人要求你做什么,一旦过了那条线就容易反感,产生排斥。
光这一点上说和沈济洲在一起真的合适,他从来不要求你做什么,只要是你,就全盘接受,就如同孟醒也全盘接受他一样,对于对方的缺点也好优点也好,都选择包容,对于不一样的观念和观点也都选择相互尊重。
对待某一件事,我们可以有不一样的看法,不论认不认同,也尊重对方的观点。
当然,实在三观不正是肯定无法沟通的,这样的两个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她和沈济洲肯定没到那种地步,就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都会相互迁就一下配合对方,更多的时候是沈济洲配合她。
他才十九岁,很多对于感情上的习惯现在正是最好养成的时候,都说男人是需要调教的,沈济洲已经做到不需要调教就已经让她无话可说了。
暑假两个月过的飞快,这个暑假是最难熬的,大家都焦急地等到这录取通知书,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渐渐大家都先后时间不等的拿到录取通知书。
她倒是一点都不紧张,成绩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肯定能考上,虽然不是高考状元,但成绩查不到哪里去,超过录取分数线很多,只要没有意外,她必然会考上,再说本地的考生本身就有优势。
她将这些话告诉孟父了,可他还是紧张的不行,几乎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把握考上C大,又是试探又是鼓励,偶尔还来个激将,并劝她如果考不上就再复读一年,甚至为了让自己安心说她:“你不是吹牛的吧?考了这么高的分啊?”
父亲什么都好,人也温和,唯独这一点让她有些不能忍受。
除了她没有压力之外,还有个就是从来没有为考试担心过的沈济州了,这家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没心没肺。
随着暑假一天天的过去,他们的录取通知书终于都下来了,沈济洲和她都考上了C大,意外的是,前世杨晋明明报考的是工商大学,今生居然也进了C大,而罗迦,如愿以偿地进了B大。
孟父知道她考上C大的时候乐坏了,家里也因为她考上理想大学的事气压高了很多,这让孟瑞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孟醒高达近万元的学费住宿费伙食费生活费等等,这些钱一下子让孟母的脸跨了下来,可这是读书教育费用,她必须得给出,让节省惯了的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简直比割肉还疼。
孟醒并没有打算要家里的钱,她现在钱够用,和母亲感情再淡漠也是自己的血亲,也心疼她赚钱不易,能不用家里的钱她就不用家里的钱。
只是孟父显然不这么想,在他看来什么钱都可以省,唯独读书的钱不能省,他当年因为贪玩没有考上大学,一直非常遗憾,最大愿望便是自己的孩子都考上大学弥补他的遗憾,而他一辈子也因为没有考大学的事错过多次升迁机会,哪会再让自己的孩子受同样的苦。
可能是他的这种强烈的情感影响了孟母,孟母虽然如同割肉,但在教育问题上也没有苛责过孟醒,除了高中去学校闹那次,之后没有给她学费生活费的事,可后来也都由孟父补上了,一个星期生活费掐死了二十块钱,一天三块。
孟母也是算好的,孟醒住在学校,吃在食堂,一天三块钱绰绰有余了,这还是孟父一定要给的,要她来说,吃的喝的都有了,还需要什么钱啊?一分钱都不用花!
这倒不是她苛责孟醒,是她自己对自己也这样要求的,没有必要从来不乱花钱,孟父每次被她抠的不行,忍不住说她,“如果中国人人都像她这样的话,那外面的东西都卖不出去了,还做生意?跟鬼做去。”
这时孟母就会反驳他:“我怎么没买东西,小瑞的那些衣服鞋子自行车哪样不是我买的?”
孟父是双子座,花钱比较随意,两人因这个问题不知吵过多少次架,哪怕乱花了一两块钱孟母都要念叨好几个时辰,常常念叨的孟父受不了,就骂她是‘吵架精’。
这也是孟醒不愿意回家,孟瑞也烦孟家二老的原因,尤其现在孟父孟母都有种更年期的感觉,这种精神折磨真的比鞭子抽还难受。
孟醒受不住父亲的软话,总算是回家,她回家是为了说服父亲,学费她自己出就行了,可刚到家门口,还没有进家门,就听到母亲和父亲的吵架声。
“她不是在外面打工吗?暑假赚了多少钱叫她全部交出来!”她听到孟母凶悍的声音:“都养她倒十八岁了,还要我们养?一年这么多学费,很多大学生不都在外面勤工俭学啊!有了伙食费和住宿费都交了还要什么生活费?”
“你知道什么东西呀?她才十八岁,在外面打两个月工能有多少钱?有朋友偶尔和朋友吃饭买衣服,她那点钱保她自己都不够,你还想她的钱,你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吃饭买衣服!我一年到头都没买一件新衣服,就你们金贵,一个个今天你买衣服,明天她买衣服,衣服多的都穿不完了,整天不归家门,在外面野在外面混,你现在这么宠着她啊,我看她能混出个什么好东西来!”
孟父可能是实在受不了她了,语气都有点无语了,“哪个女孩子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现在上大学了,要交际,她这些同学以后都是她的人脉你懂不懂?人脉你懂不懂?”
孟母大声的吼回去:“我不懂!就你们金贵就你们懂!我要她钱怎么了?她是我女儿我还不能要她钱了?要钱是给我花了吗?还不是给她自己交学费!”
孟母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她一心为这个家,做牛做马累死累活,可一个个都跟她唱反调,没有一个跟她一条心的,她是这么省着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