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宓这才回过神来,歉然道:“对不起啊,是我眼花了。”

罗宜兰进来了,和简庆说了一会儿话,陪着儿子读了一会儿书就告辞走了,简宓悄悄问简沉安,他们最后商量出了一个什么结果,简沉安叹了一口气,头疼地说:“没结果,先拖着吧。”

“爸,要不要去问问小叔,这是怎么欠下的?”简宓建议道,“如果是赌债,那法律是不支持的。”

简沉安愣了一下:“他赌钱倒是从来不赌的…”

“会不会是有人引诱了他去赌钱呢?”简宓迟疑着问,“比如…霍南邶…”

简沉安吃了一惊:“霍南邶难道会这么丧心病狂?他不是都和我们道歉了吗?”

“可是小叔那里他翻篇了吗?会不会是以前干的?会不会是还惦记着报仇要害小叔的孩子?”简宓索性把刚才的怀疑都倒了出来。

“不应该吧,”秦蕴皱着眉头道,“我看他是诚心悔过了,要是还用这件事情来逼迫宜兰她们两个妇孺,那可就真不是东西了。”

“谁知道,”简宓赌气下了一句定论,“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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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家里都是在一种烦躁不安的状态中渡过的,就连简宓都觉得气氛压抑,别说简庆了。

正好,这天晚饭过后,贺卫澜让她到爱莎大酒店里来,说是有事情和她商量。呆在家里有点憋闷得慌,她正好出去透透气。

出门前简沉安不放心,一路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看着她打上了车才离开。

到了爱莎大酒店,简宓才发现今天大酒店好像被包了场,门厅里蹲着一溜儿的娱记狗仔,有工作人员在派发红包,通往楼上宴会厅的通道被拦住了,有人请她出示请柬。

简宓有些尴尬,正想打电话给贺卫澜,有个穿着礼服的年轻女士走了过来,微笑着问:“请问是简宓简小姐吗?我叫纪皖,贺卫澜是我的小叔,他有事脱不开身,让我来接你。”

简宓知道贺卫澜有个比他小了几岁的侄子,已经结婚了,这位纪皖应当就是他的侄媳妇。纪皖气质清冷,笑容中透着一股亲切的味道,让人很有好感:“我知道你,还知道你有一条名叫提拉米苏的比熊犬。”

“你怎么知道?”简宓惊讶地问,贺卫澜应该不会这么八卦吧。

“我和蓁蓁是好朋友,”纪皖笑着说,“蓁蓁很喜欢你,提起过你很多次。”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立刻拉进了,一路说说笑笑地朝里走去。

今天是贺卫澜父亲的大寿,宴请了际安市的名流,宴会厅中衣香鬓影,更有南北两大娱乐公司的老总同时到场祝贺,明星云集,怪不得门口有这么多狗仔守着。

刚进大厅,迎面便过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眉眼冷峻,一见纪皖却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十分自然地走到纪皖身旁和她十指相扣。

纪皖甩了一下却没甩开,嗔了他一眼:“不是说有可能赶不回来吗?”说着,她替简宓介绍说,“贺予涵,我丈夫。”

贺予涵朝着简宓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旁若无人地凑到了纪皖耳边:“太想你了,连夜飞了十多个小时赶回来的。”

纪皖的耳根泛起了一层绯色,不着痕迹地推了他一把,淡淡地道:“好了,你快去给爷爷祝寿吧,我马上就来。”

简宓有些好笑,朝满脸郁卒的贺予涵摆了摆手。

贺予涵讪讪地跟在后面不肯离开,纪皖也不理他,领着简宓穿过宴会厅进了电梯:“他在八楼,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八楼是客房,纪皖在其中一间停了下来,按了门铃,贺卫澜来开了门。

贺予涵终于忍不住了,拽了纪皖就往回走:“好了,贺卫澜,你要的人给你带过来了,我们还有事,不奉陪了…”

最后一个字还在耳边呢,两个人就消失在了电梯内,纪皖只来得及给了简宓一个歉然的微笑。

这是一间宽敞的套房,餐厅、会客厅、卧室一应俱全。

贺卫澜默不作声地朝着餐厅走去,他不复从前风流倜傥的模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颓废。简宓吸了吸鼻子,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

“怎么了?你改变形象了?风流贵公子成了借酒浇愁人了?”简宓取笑道。

“你尽情地笑我吧。”贺卫澜闷声说,“她初恋来找她了,这回她是真的把我甩了。”

简宓怔了一下,一股同情从心头泛起:“那就算了,天涯何苦无芳草,你就放下吧。”

“我也想放下…这不正在努力尝试吗…”贺卫澜苦笑了一声。

餐厅里摆放一张长条方桌,面对面摆着两份餐具,两杯残酒,对面的位置空着,不过显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简宓停住了脚步,有点惊愕:“谁在这里?”

“咕咚”一声,有人从里面的沙发长椅上出溜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哼,简宓这才看清了,原来对面不是没人,而是人已经躺下了。

她恼火地说:“贺卫澜,你说了不插手我们俩的事情,现在你出尔反尔骗我来干什么?”

贺卫澜一把拽住了她:“小宓,没办法,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伤他的话?你不来他要喝成酒精中毒了,我怎么拉着他都没用。”

“他喝死了也和我没关系。”简宓硬下心肠,看也没看霍南邶一眼,转身要走。

身上被一股巧劲一推,简宓一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了沙发椅上。

“对不起小宓,”贺卫澜歉然看着她,“你能狠心,我却不能不管他,毕竟他是我这么多年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劝劝他,就算是哄哄他,给他一点安慰也成,等他清醒了你就走,大家都两不相欠。”

还没等简宓回过神来,贺卫澜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间,只听到“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简宓又气又急,拽了两下把手,又踢了一脚,然而这是五星级的酒店呢,那门也不知道多厚实,纹丝不动。

“贺卫澜你这个小人!”她狠狠地骂了一句,“怪不得蓁蓁把你甩了,以后我要是帮你,我就不姓简!”

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传来,有什么玻璃器皿被砸在了地上。

简宓僵在原地,屏息了片刻,又一阵“哐啷”声,好像是桌椅翻到的声音。

她再也忍不住了,几步就重新走进了餐厅,只见,霍南邶正挣扎着从翻到的椅子上爬起来,身旁是满地的玻璃渣:一瓶酒摔碎了,嫣红的葡萄酒洒了一地触目惊心。

“霍南邶!你疯了吗?”简宓惊呼了一声。

霍南邶茫然地抬起眼来,双眼没有焦距地在半空中搜寻了片刻,终于锁定了她的脸。

“宓宓…”他哑声喃喃地低呼着,忽然笑了起来,“还是酒好…能喝出个你来…跟真的一样…”

他说着抬手就去抓那杯摔了一半的玻璃杯,顿时他的手掌被锋利的边缘给割破了,渗出血来,和地上的葡萄酒一样鲜艳。

眼看着他就要把破杯子里的残酒往嘴里送,简宓下意识地便扑了上去,去夺他手里的玻璃杯。

第66章 焦糖布丁(四)

抓住了霍南邶的手,简宓想把酒杯夺下来,然而霍南邶原本就人高马大的,喝了酒更是有一股子蛮力,抓着酒杯的手纹丝不动。

离得近了,简宓能清晰地看到酒杯里的玻璃渣,她又气又急,却只好放缓了语调:“你看那边,谁来了?”

霍南邶的眼神茫然:“谁?”

“你听听是谁啊?你不是很想她吗?”简宓诱哄着。

霍南邶呆了半晌,忽然一下惊喜地朝着门口看去,简宓趁机夺下了他手里的玻璃杯,飞快地扔进了垃圾桶。

酒店里没有扫把,她只好拿了两块毛巾把地上的碎片和玻璃渣扫到了角落里,等她弄好了,却发现霍南邶居然又开了一瓶红酒,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霍南邶!”简宓厉声喝道,“你还真想喝死啊?”

霍南邶的手顿了顿,红酒从他嘴角溢下,滴在了白色衬衫上。他晃晃悠悠地放下了酒杯,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我不喝酒…她就不来…”

他原本深邃犀利的双眸此刻因为醉意而变得迟缓呆滞,完全没了从前那股子意气风发的霸道模样,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委屈,整个人居然有了那么一丝可爱味道。

简宓甩了甩头,把这诡异的感觉抛到了脑后,没好气地说:“你不喝她才来,快放下。”

霍南邶迟疑了两秒,真的听话地放下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简宓松了一口气,见他的手上还在流血,便抓起手掌,仔细看了看上面有没有玻璃渣,又抓起了餐巾在伤口处打了个结。

刚要起身,霍南邶沉重的身躯倒了下来,把她压在了沙发椅上。

粗重的呼吸声在耳后缠绕,两个人脸颊相贴,形成了一个最亲密的姿势。

“宓宓…”霍南邶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我知道是你…”

简宓的胸口被压,差点喘不过气来,用力推搡着霍南邶:“你快起来,压疼我了!”

耳垂落入了一个湿润温热的所在,被反复啃噬舔咬着,滚烫的气息炙烫着肌肤,身体是诚实的,一丝战栗从后脑处升起,袭遍了全身。

简宓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她呵斥,唇瓣迅速地被掠夺了,酒意挟带一股蛮横霸道的男性气息瞬间遍布了她的口腔,扫荡了一番后缠住了她的香舌,用力地吸吮着,仿佛要将她整个灵魂都从身体中抽离。

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简宓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男性的力量和欲/望。她又惊又惧,趁着霍南邶稍顿的间隙用力一咬,霍南邶吃痛地一声闷哼,一股血腥味传来。

“霍南邶!”她的声音带了哭腔,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你果然就是个人渣!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压在身上的躯体一僵,霍南邶从迷乱中抬起头来。

眼泪从简宓的眼眶中滑落,瞬间打湿了鬓角的发丝,她忽然没办法控制自己,一边哭一边胡乱骂着:“你这个暴发户,心和煤渣一样黑,叫你人渣都是轻了,你压根儿就不是人…”

“对不起…”霍南邶喃喃地叫着,抬手去擦她的眼泪,然而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手并不能和视线协调一致,显得十分笨拙,“我不是人…对不起…’

眼泪越来越汹涌,简宓失声痛哭了起来,曾经所有的忍耐和坚强,在这一刻变成了无尽的伤心和委屈。

霍南邶手足无措,他的脑子还有点糊涂,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又把简宓给得罪了。他半跪在地上,抓住了简宓的手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这一下居然毫不容情,简宓倒抽了一口凉气,指尖上火辣辣地疼,而霍南邶的脸也出现了五个浅浅的手指印。

“把你弄疼了?”霍南邶有点慌了神,“那你掐我,我这里没骨头,掐着疼。”

他把脖子凑了过去,两个人四目相对,呼吸缠绕,他想想不对,又飞快地退后了,聊起衣服露出了腰部,把简宓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你使劲掐。”

简宓触电一般地缩了回来,抬手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推开他朝着洗手间走去。

温热的水轻泼在了脸上,简宓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发丝凌乱,眼睛红肿,脸颊上的皮肤不知道是因为眼泪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红一块白一块的。

镜子里,霍南邶就在离她几米远的门口,正努力平衡着自己的身体。

见她看过来,霍南邶冲着她讨好地笑了笑:“不哭了…我不喝酒了…你不走…”

简宓没理他,勉强把自己拾掇得能见人了,这才出了洗手间。霍南邶一路晃晃悠悠地跟着到了卧室:“你…找什么?”

简宓的喉咙干涩,四下找水喝却没找到,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霍南邶明白了,在墙壁下的柜子里一按,有一个小酒吧冒了出来,矿泉水、水壶和小零嘴一应俱全。简宓拿起来咕嘟嘟地喝了两口,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你…你歇着…我替你叫…甜点…”霍南邶走了两步想去打电话,却走岔了,撞在了墙上,晃了两圈,终于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那样子实在好笑,简宓终于没忍住,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那笑容仿佛初春乍融的冰雪,又好似拨开云雾的第一缕朝阳。

霍南邶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目光痴迷。

简宓迅速地敛了笑容,掏出手机来给贺卫澜发了一条信息:绝交!

没过一分钟,贺卫澜的信息就回了过来,承认错误倒是很诚恳:我错了,在给我爸祝寿,十五分钟后一定回来。

简宓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再朝着床上一看,霍南邶居然闭上了眼睛,好像睡过去了。

她屏息站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绕过那张大床,准备离人远一点,就算在睡梦中,霍南邶也是富有侵略性的,到时候真发起疯来停不了手,她可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宓宓…你去哪里…”霍南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简宓的身子一颤,僵硬地靠着床边坐了下来。

“你别走…”霍南邶重新闭上了眼睛,喃喃地道,“你相信我…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以后…不缠着你了…”

简宓沉默不语,但愿不是吧,但愿两家从前的恩怨都已经一笔勾销了,在所有人都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之后。

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霍南邶终于睡着了。

贺卫澜也准时地在十五分钟以后出现在了套房门口。

刷了门卡走了进来,一看霍南邶熟睡的模样,贺卫澜脸上的表情好像被人迎头打了一棍一样精彩。

简宓看也没看他,大步朝外走去,贺卫澜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后:“别生气了,我劝不住他,只好找你帮个忙,不会这么小气吧…”

简宓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轻蔑地看着他:“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蓁蓁不和你好了。”

贺卫澜愣了一下:“为什么?”

“你们这种人,都是十足的自大狂,别人在你们眼里都是垃圾,根本不配和你们有平等的权利,”简宓冷冷地道,“你们高兴了,就扔根肉骨头哄哄;不高兴了,谁都得服从你们的意愿,软的不行来硬的,根本枉顾别人心里的想法。所以说,蓁蓁和你分手,简直太对了!祝你一辈子都能和一个对你俯首帖耳的女人在一起!”

她的下巴微扬,傲然转身走了。

贺卫澜会不会反省,简宓不知道了,不过这次,向来好脾气的她真的生气了。虽然没有把人拉黑,不过彻底屏蔽了贺卫澜的消息。

还有一个星期简庆就要小升初考试了,小孩压力挺大的,再加上那些黑衣人的存在,显然脾气暴躁了很多,秦蕴整理家务的时候发现字纸篓里有一大堆他撕下来扯成碎片的课本。

下午的时候,秦蕴打了个电话来,让简宓去一趟简庆的学校:“妈这里炖着汤走不开,听老师说他在学校打架了,你婶婶在外面,你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你先把孩子去领出来再说。”

简宓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学校,班主任老师是个严厉的中年妇女,抓住简宓好一通告状:“就算那孩子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能动手吗?这动手了性质就两样了!幸好有同学拉开了,要不然出个什么事,我怎么跟人家家长交代?”

简宓听得云里雾里,简庆也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她只好应了两声:“好,的确不该动手,回家我们好好教育他。”

老师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下来:“简庆,你的成绩一直不错,这次升学考试我和几个任课老师都对你抱了很大的期望,这次模拟考你考砸了,千万别有什么包袱…”

简宓的心一紧,看向低着头的简庆,他回家没提起过这次考砸的模拟考。

终于等到老师放行了,简宓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小心翼翼地问:“庆庆,他们说你什么了?怎么就冲动打架了?”

简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他们骂我是牢犯的儿子,还说我们家专门欠钱不还不要脸。”

简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两姐弟穿过操场,到了校门口,校门口原本挤满了接的家长,这下已经空空荡荡了,门前十分显眼地站着三个彪形大汉,穿着黑衣服带着墨镜,森然地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以前一直是听说,亲眼见了,简宓才觉得心里发寒,握着简庆的手心出汗。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目不斜视地出了大门,从那三个彪形大汉身旁走过。而那三个人成品字形围在了他们身旁,一步不拉地跟了过来。

“小兔崽子,你看什么看!”其中一个高个儿忽然叫道。

简宓打了一个哆嗦,只见简庆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个高个儿,眼中透出仇恨的光芒。

“我就看了,怎么了!”他忽然嘶声叫了起来,双拳紧握,脖子上青筋暴起,“你管我看哪里!”

简宓慌忙把他拽住了:“庆庆你别说了,我们快回家…”

高个儿冷笑了一声:“胆倒挺肥的,你有本事吼没本事还钱吗?欠钱不还还这么嘴硬。”

简庆的双眼通红,一把推开了简宓,朝着那高个儿扑了过去。

简宓跌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厮打了起来,简庆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是那三个人的对手,被他们猫戏老鼠似的推来推去,不一会儿身上就挨了好几拳,半跪在地上边哭边喘气。

“住手!你们怎么欺负一个小孩子!”马路对面,简沉安心急火燎地冲赶了过来。

“又来了一个老不死的,”那几个人乐了,“这家人可真有意思,这一个个老弱妇孺的,还这么拽,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不打白不打。”

“别打了!”简宓尖叫着,手指颤抖着拿出了手机,“再打我报警了!”

高个儿一下子看了过来,指着她威胁:“你敢报警,我就拗断你手指——”

话音刚落,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人行道上的绿化带后窜了出来,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胸口,语声冷厉:“你拗谁的手指头!”

高个子“蹬蹬”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顿时脸色一变:“是你!”

霍南邶瞧着有些眼熟,忽然想起以前在铂圣百货的后门那里,就是这人带着一群小弟想要敲诈他。他冷笑了一声:“还没被教训够吗?现在滚蛋还来得及,要不然就要留下点东西再走了!”

另两个人没和霍南邶交过手,一见同伴吃了亏顿时恼羞成怒,立刻扔下简庆围了上来,简宓趁机把简庆拖了过来,站在不远处焦急地喊:“霍南邶,他们都是放高利贷的,我已经报警了,你小心点。”

“爸,你让开!”霍南邶沉声叫道,趁着那几个人注意力被引了过去,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地一拳朝着中间一个敦实的矮个子挥了过去。

简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紧紧地掐在了掌心,却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她知道霍南邶打架很厉害,可现在他以一敌三,对手又是专门的打手…

然而中间的男人仿佛一头猎豹,拳脚迅疾,身形矫健,在三个人的围攻下居然毫不逊色,还趁机一拳偷袭了其中一人的面部,那人鼻血长流。

“姐,我哥好厉害!”简庆直了眼睛,模仿着霍南邶的动作,“对,给他们一拳!打鼻子,我怎么没想到打鼻子呢!”

简宓呆呆地看着,脑中忽然掠过了她笔下的孟极,那傲然睥睨的上古神兽,此刻和霍南邶几乎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三个人显然焦躁了起来,高个子后退了两步,朝着四周一看,目露凶光朝着简沉安他们冲了过来。

情急之下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抵挡,简沉安只好挡在女儿和侄子面前,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们快停手吧,警察来了你没好果子吃…”

高个子已经打得眼都红了,恶狠狠地说:“行,我没好果子,你们都给我做陪葬!”

霍南邶怒吼了一声,情急之下甩开后面纠缠的两人扑了过来。

寒光一闪,高个子身上居然藏了一把近尺长的小砍刀,劈头就朝着简沉安砍去。

霍南邶纵身一跃,拧住了高个子的手腕,“哐啷”一声,刀掉了。

“小心!”简宓凄厉地叫了起来。

耳后一阵疾风扫来,霍南邶只来得及稍稍侧开了一下脑袋,一阵剧痛袭来,他晃了晃身子,后脑一热,一股粘稠的液体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大肥章,算是双更了吧?

小剧场之英雄救美

霍老板:这回我是真的英雄救美了吧。

路人甲:勉强算吧。

路人乙:不要脸,又强吻宓宓。

路人丙:装醉的吧…

路人丁:没把人一个个揍趴下,还算男主吗?

霍老板:(╰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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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土豪包养的霸王票,耐你么么哒~~

阳儿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14:54:31

第67章 焦糖布丁(五)

霍南邶却没有倒下,而是抹了一把头上的血,踉跄着朝前走了几步,捡起了地上掉下的刀,高大的身躯把简宓他们和黑衣人隔了开来。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他的唇色渐渐泛白,却从嘴角露出了一丝挑衅的笑:“是你们老大教你们…背后偷袭人吗?”

他的脸上全是被抹开的血,狰狞可怖,手上的刀闪动着寒芒,仿佛修罗一般,偷袭的那个人手上还拿着顺手捡来的一个铁桶,迟疑着要不要继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