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不能呢…”田蓁蓁下意识地问。

“我就负责娶你,陪你走到终点。”贺卫澜一本正经地说。

等贺卫澜出了门,田蓁蓁才恍惚着感觉到了这话有问题,这不是不论输赢都得嫁他的意思吗?

等待的时间过得非常煎熬,贺卫澜让人送来了早餐,自己却不见踪影,微信却每隔一段时间就发来几条消息,和她聊聊现在在做什么,说两个笑话逗逗她。

简宓和纪皖昨天陪着找了一天到了晚上才走,今天也一早就来了,有她们陪着,田蓁蓁一个人独处的惶惑不安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简宓和纪皖强迫田蓁蓁小睡了片刻,等她醒过来,外面安静得很,她困惑地吸了吸鼻子,空气中仿佛有种浅浅的花香传来。

推开门,一阵清风掠过,卧室的纱帘飘了起来。

她试探着叫了两声:“小宓…皖皖…”

没人应声。

她迟疑了片刻,掏出手机一看,贺卫澜在十五分钟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蓁蓁,我爱你。

消息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田蓁蓁一边纳闷一边走到客厅,顿时呆住了。

眼前是一大簇粉色的玫瑰花,玫瑰花中间是一圈狗尾巴草,狗尾巴草中间是一个铺了白色花布的小竹篮,竹篮里躺着花菜,正不亦乐乎地和狗尾巴草玩得开心。

田蓁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扑上去哽咽着叫了一声“花菜”。

花菜立刻抛弃了狗尾巴草,矜持地坐在了竹篮里,傲然地抬起了猫下巴,那双蓝色的猫眼流光溢彩。

田蓁蓁伸出手去,还没等她碰到花菜的猫身,花菜便“喵呜”一声窜进了田蓁蓁的怀里,贪恋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这只高冷喵在田蓁蓁这里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想必这一次和主人分开这么久,也把它给吓坏了。

田蓁蓁抱着它揉来揉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了下来,朝四周看了看,没瞧见其他人的踪影。

花菜又“喵呜”了一声,田蓁蓁的手摸到了一个凸起,低头一看,泪眼朦胧中,只瞧见花菜的脖子上熠熠生辉,有什么在阳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她屏息着取下了挂在花菜脖子上的挂绳:那是一枚钻戒,硕大的钻石镶嵌在银色的戒托上,展示着它无与伦比的美丽。

一双手臂悄无声息地环了上来,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指尖一凉,钻石滑进了她的左手中指。

“蓁蓁,这就算你答应了我的求婚了,不要再害怕了,花菜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贺卫澜在她耳后低声道。

“卫澜…”她哽咽着叫道。

花菜“喵呜”了一声,朝着他们俩扑了过去,门开了,“砰”的几声响,好几个人手里举着礼花筒朝着他们喷了起来,亮晶晶的碎屑和彩条瞬间把两人一猫覆盖了。

“恭喜恭喜。”

“卫澜你这也太慢了,我都看不下去。”

“蓁蓁,以后我得叫你小婶婶吗?”

“汪汪汪!”

“蓁蓁,咱们一猫一狗,以后可以做个伴了。”

后来,田蓁蓁想反悔也来不及了,被贺卫澜彻底盖章成了贺太太;

后来,田蓁蓁才知道,花菜不是自己走丢的,是被迫退出微博的“我的宠物是呆逼”恨死了她,跟梢了好几天,趁她买仙草冻的时候用装了猫薄荷的玩具让花菜兴奋,然后偷走了花菜。原本他想把花菜丢到城外自生自灭,没想到贺卫澜发了这么一条悬赏微博,他立刻心动了,找人装着找到花菜要来领悬赏。

后来,田蓁蓁才知道,贺卫澜是在数万条私信和数百个电话中,加上她描述的场景,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和“我的宠物是呆逼”聊了半天引诱他说了一些细节,在“呆逼”要来领悬赏前半个小时,带着警察上门抓了人和猫。

后来,田蓁蓁知道了,贺卫澜这场求婚策划,从临时起意到准备就绪,花了短短半个小时,纪皖和简宓就是撺掇的“帮凶”。

后来…后来当然是王子和公主,不对,还有一只名叫花菜的苏格兰折耳网红猫,二人一猫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第102章 酸奶盆栽

霍南邶最近心情不太好,起因是偷看了老婆大人的微信。

简鸣微信上对他的备注是“煤老板”,而对陈年的备注是“陈年哥”,郑柏飞则是简单干净的“柏飞”两个字,甚至连夏瑾生都是“夏鲜肉”这样的昵称。

乍一眼看到的时候,霍南邶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这年头老婆对老公就这么不尊重吗?他除了是煤老板,还是游戏大鳄,更是娱乐圈金主,再不济还是慈善总会名誉会长…头衔多得是,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土不拉几的称呼?就算简单粗暴一点的“老公”也比那三个字强!

他郁郁寡欢了两天,原本想直接质问一下简宓,可转念一想好像有点小题大做,到时候简宓问他怎么知道的,偷看微信这事不就曝光了,简宓还得生气说他不尊重个人*。

这都是谁发明出来这么多聊天工具的,这一个个微信群、微信好友,成天聊天发语音,有事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霍南邶如鲠在喉,一连腹诽了两天,连聊天的兴趣都没了,琢磨着怎么才能让简宓把备注给改了。当然,在此之前,他先要为自己设计一个完美无缺、高大华贵的昵称。

简宓这阵子其实很忙碌。《魂之忆》已经完工了,她的手上堆着五六幅画的邀约,正在开始构思,各种画协也经常有活动要参加,有两个在学校当老师的同学还联系上了她,让她什么时候有空给学校的孩子们上上课,提高一下美术修养。

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便欣然受邀,还煞有介事地准备了好一阵子。

这天正好霍南邶就在附近办事,一听说她正在泗州路实验小学,便兴冲冲地去学校接她,准备一起在外面吃个晚饭再回家。

到了简宓上课的美工室,教学已经接近尾声了,教室里闹哄哄的,□□岁的小学生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把作品给老师看,身上手上都沾上了颜料,连带简宓也成了猫脸了。

一双干净的手斜插了过来,把一块手帕放在了简宓手上。

霍南邶的眼神一滞,呼吸瞬间停止了了两秒。

郑柏飞微笑着站在简宓身旁,示意她什么地方脏了要擦一擦,简宓一边擦脸一边吃吃地笑着,眉眼弯弯。

霍南邶头一次觉得简宓的笑容很是碍眼,面无表情地站在墙边看了片刻,幸好,郑柏飞并没有什么其他出格的举止,擦完脸上的脏污,简宓便把很多幅画挂上了墙壁,开始讲评。

旁边有小孩子发现了他,顿时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冲着他做起了鬼脸。

小孩子真讨厌,尤其是熊孩子。

他在心里腹诽,却还是温和地微笑着,对那孩子做出了口型:好好听讲…

门开了,终于下课了,孩子们从里面鱼贯而出,霍南邶迫不及待地走到门口,简宓和郑柏飞在讲台上收拾画具,一见霍南邶,郑柏飞朝着他微微颔首。

“郑老师你也怎么也来了,”霍南邶一脸的尊敬,“宓宓也太不懂事了,还要劳烦你的大驾。”

和简宓不一样,霍南邶一直叫郑柏飞“郑老师”,郑柏飞好几次都说了当不起,暗示他改口,可他却我行我素。

“这两天我正好闲着,”郑柏飞笑了笑,“再说了,这事挺有意义的,我也挺喜欢。”

两人寒暄了几句,简宓和同学也过来了,同学再三表达了谢意,约定下次有机会再来两次这样的活动,一直送出了校门,大家这才在校门前各自告辞离开。

上了车,简宓还很兴奋,和霍南邶说着这次教学的趣事:“有个小男孩可坏了,偷偷把颜料往人家小姑娘辫子上涂,小姑娘哭了他就慌得不得了,说是喜欢她才这样干的,哈哈哈,逗死我了。”

“这么好笑?”霍南邶并不觉得。

“对啊,你说像不像你?”简宓浑然不知道他的心潮暗涌,“你小时候一定也这么坏。”

霍南邶咬了咬牙:“我那会儿才没闲心去追小姑娘呢,都是小姑娘来追我。”

简宓斜眼看他:“不要脸。”

“当然我一个都没理,我忙着上树掏鸟蛋、下河抓鲫鱼,哪有空理她们。”霍南邶傲然道。

简宓噗嗤乐了:“好好好,你是最厉害的,行了吧。”

“今天郑老师怎么也去了?”霍南邶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把他一个大画家拖去教小孩子不太合适吧?”

“柏飞很喜欢小孩子呢,对小孩子很温柔也很有办法,今天幸亏他一起来了,要不然我还要手忙脚乱进不了角色。”简宓眉飞色舞地夸奖着。

霍南邶胸口一阵发闷:“你对郑老师一点都不尊敬,总是直呼其名。”

“柏飞喜欢我叫他名字,他说这样听上去他没这么老。”简宓笑着解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霍南邶正色道,“言辞上的尊敬很重要,社交媒体上也要注意,要不然被别人误会你不尊师重道可不好。”

简宓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

霍南邶语塞,幸好餐厅到了,这个话题被抛开了。

晚餐是早就定好的,在黄罗江畔吃法式铁板烧,江风徐徐,夜色撩人,两人轻言细语着,气氛十分旖旎。

餐后坐在江边的藤椅上享用餐厅的餐后红茶,霍南邶把他谋划了很久的意见提了出来:“宓宓,我觉得你是时候开个人工作室了,这两天我接触了两个知名的画家经纪人,他们都对你很有兴趣。”

“不用了,我在柏飞那里挺好。”简宓在红茶里加了很多奶,喝了一大口,嘴边沾上了一层奶渍。

霍南邶心头一热,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挑逗着舔了一圈,简宓笑着往后退着,藤椅晃了晃,幸好被霍南邶拽住了才没摔倒。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总不能在郑老师那里一辈子吧,”霍南邶循循诱导,“工作室的地址我也给你看过了,就在黄罗江边,风景很好,旁边就是…”

简宓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淡淡地问:“你又在瞎想些什么?”

“没有啊,”霍南邶一脸正色,“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嘛,郑老师肯定不会为难你,他要是有什么损失我来就好。”

“南邶,”简宓的小脸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我很喜欢非画廊的氛围,也没意向开工作室。我自认为和柏飞之间是很正常的交往和互动,如果你连这个都接受不了,我觉得我们俩之间没有互相信任的基础了。”

她站了起来,眉头轻蹙:“回家吧。”

两个人开始了复婚后的第一次冷战。

确切说,是简宓不理霍南邶了。

霍南邶腆着脸凑上去了两回,诚恳地表示他当然不是不相信简宓,只是想要简宓有更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