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尤锦是她生的,她又怎么会想把她跟尤锦凑成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周氏虽然已经不在年轻,但却从来不是那些三四十生了孩子就不爱穿兜衣,能在街上插着腰骂骂咧咧、不修边幅的妇人。

听到女儿的问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白皙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你爹爹那么好,我喜欢他不是正常不过的事?”

总得把话题打开了,她才能睁眼说瞎话,说她对席慕是用了十二分真心,要用这份喜欢来换爹娘的谅解。

拿席慕那样的人来跟她爹相比,尤妙想着就觉得怄气,心里拿了把刀把他切成了无数块。

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摇了摇:“娘你就说说吧,当初你是官家小姐,跟爹爹的身份差那么多,他等于是挟恩图报,娘怎么会就想通喜欢爹爹了?”

“怎么能那么说你爹爹!”周氏嗔了女儿一眼,“你是不是在外头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我当年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受嫡母教养命不由人,你从小有我跟你爹宠着,不知道那些大户人家庶女过得日子,你娘没有外头传的那么高的身份,遇到你爹爹之前过得也没多好。”

“再者你爹爹是个好人,什么挟恩图报的!”周氏笑着回忆往昔,“当初他救了我,也没说当即娶我,什么事都不让我做,是我自己觉得吃白饭丢人,开始帮忙内务,到了后面也是我说想嫁给你爹爹。”

按着她当时的身份,她其实连说嫁都没说,就说等到尤富娶了妻子,她为奴为婢的伺候两人,尤富听了生气,说她糟蹋他的心意,闹了别扭,她那时候懵懵懂懂,尤富是她遇到过最真心待她的人,怕他生气就稀里糊涂成了亲。

“没想到爹爹那么好,怪不得娘亲会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了。”

尤妙凑到周氏的怀里:“要是女儿以后能遇到那么好的人就好了。”

“怎么遇不得。”想着养子的人品,周氏笑着抚摸女儿的脑袋,“妙儿以后以后一定会遇到个把你捧在手心,舍不得你吃苦生气的良人。”

尤妙从周氏的怀里立起,忐忑地道:“女儿好像已经遇到了。”

周氏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女儿的话:“什么?”

“我”尤妙咬牙,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世一定一定不会比上一世差,“女儿有了喜欢的人,他像是爹爹救了娘一样救了我,我很喜欢他。”

听这意思,尤妙说的一定不可能是尤锦,周氏整个人都愣住了。

“当然他救我不是像爹爹救娘那种救,但对女儿来说也是不能不铭记的大恩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关女儿的大事,周氏脸上的温柔一扫而空,神色严肃地看着女儿。

“娘还记得尤画的未婚夫廖云虎以前来我们家求过亲吗?”

“他?难不成”周氏一惊,差点没被想到的可能吓晕过去。

尤妙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女儿跟他没有关系,是他之前求亲不成,跟尤画定亲了之后,一直纠缠我,然后尤画不制止,还帮着他威胁我。我怕爹娘你们担心就一直没说,后面廖云虎有恃无恐起了歹心,幸好席慕出现救了我。”

“席慕就是前段时间出现的席公子。”怕周氏不知道席慕本名,尤妙还特意解释道。

周氏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又提到了嗓子口。

廖云虎不行,但那个席慕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不是一直讨厌那个席公子,以前你还跟我说他恶心,讨厌他一直纠缠。”周氏抚着心口,觉得自己女儿是被鬼迷了心窍,“他可是有妻室的!”

“他没有,他以前娶过妻,但是妻子病逝了。”

“就是没有妻,他有妾的事难道是假的,他这样的人他就是娶你做妻,我跟你爹都不会同意,更何况他还看不上咱们家。”

周氏头一次对尤妙那么激动,说着就站了起来,皱着眉重重的叹气:“他救了你,咱们全家都会感激他,再贵重的谢礼我跟你爹都会想办法送到席家,但是喜欢他这事你就别想了。”

对待当人妾侍的事,周氏身为官家庶女再清楚不过了,虽然说明律规定正室不能把上了户的良妾当做下人对待,但是低人一等就是低人一等,就如她的姨娘,小时候没伴着她多久就郁郁寡欢去了。

若不是她家被抄,她遇到了尤富,很有可能也是过着那样永远看不到光的日子,明知道那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她怎么可能自己的女儿走上去。

尤妙被自个娘的反应吓到了,她选择先来跟她说,就是觉得她性子温和,一定比她爹好接受这事,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根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喜欢他”尤妙不放弃地弱声道。

闻言,周氏表情心疼无奈,尤妙一向都是个省心的孩子,怎么就在这事上犯了轴。

“娘是为你好,你从来没怎么见过坏人,被那廖云虎吓到了,格外感激席慕,你想报答他,所以误会了,你不是喜欢他,你只是感激他!”

最后一句周氏斩钉截铁,坚定地不容反驳。

尤妙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线,都怪席慕,要是他今日不突然出现,他们也不会被李大虎看到,她也不在这儿绞尽脑汁的说瞎话,骗自己的母亲。

“可是女儿”

见尤妙急的都要哭出来,周氏心里是有些相信她喜欢上了席慕。不管席慕的人品如何,气质相貌都是越县见不到的,尤妙一个没见过多少人的小姑娘会动心也正常。

只是如果她是对了席慕动了心,那对尤锦就是彻底的兄妹之情,这到底是什么一笔糊涂账。

周氏抚了抚头,有气无力地摆手:“若是不想气娘,这件事就别在说了,娘怎么都不可能让你去做妾。当初你被廖云虎纠缠就该早些告诉我与你爹,要不是你瞒着不说,唉!”

越想周氏越气的慌,那廖云虎看起来还像是个人样,没想到竟然是个畜生东西,跟尤画订了亲竟然还想着对她女儿做坏事,现在竟然害的她女儿想去做别人的妾。

见周氏脸色苍白,尤妙不敢再说,连忙扶着她去床上休息。

她万万没想到坦白以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是因为上一世去做席慕的妾做的太容易了,她就料高了亲人的接受程度。

尤妙看周氏的脸色,心中想着只能再去找李大虎好好谈谈,把这件事瞒下来,她娘那么好脾气的人都那么生气,她爹知道了还了得。

见女儿担忧的模样,周氏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娘虽然生气,但没到会气出毛病的地步,但若是你再提这事,那可就不一定了。”

“妙儿你是好姑娘,是娘的宝贝儿,娘不是不想让你如愿,但那样的人家咱们家招惹不起,你现在就是一时脑热会好的。”

尤妙默默点了点头,陪了周氏一会,便怏怏的去做饭。

到了晚间,尤富发现了女儿精神不好,还以为她操心尤锦要去江南考试的事,还宽慰了几句。

“先生也是觉得与其在越县苦读,还不如早点过去早点熟悉考场,免得到时候突然去了对环境不熟悉水土不服影响考试。妙儿是不是还在气你哥哥走时,你没在家没有送他。”

尤妙摇了摇头,想到等会爹就要从娘的口中知道她跟席慕的事情,心里就紧张的什么都不想说。

但尤富还禁不住的想打趣女儿:“越县离江南就一天的路程,要是妙儿你担心,咱们等到考试的时候,一起去考场附近的客栈候着,等你哥哥出考场也使得。”

女儿精神不振是为了什么周氏再清楚不过,心疼的不得了,但是想到她想干的事情,再心疼也得忍着。

扯了扯自家相公的衣袖,周氏夹了一筷子的菜放进他的碗里:“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

尤富没注意到媳妇和女儿之间奇怪的气氛,吃了菜还赞叹道:“妙儿手艺越来越好。”

尤妙抿着嘴勉强地笑了笑。

等到了该歇息的时候,尤富脱了外裳挂在架子上,还在含笑跟周氏说尤妙跟尤锦的事。

“之前还担忧大郎没心思,你还记得大郎走时候的样子?那模样怎么可能是没心。”

尤富眉开眼笑,但回头瞅到媳妇愁眉苦脸的模样,怔了怔。

“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周氏摇头,不知道怎么跟尤富说,他的脾气她最清楚,平日看着还好但一旦关系到他们这些家人,就变成了十足的暴脾气,加上他有那么期望尤锦和尤妙成一对,她就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这事又不能不说,至少廖云虎和尤画那儿就要好好解决了。

“妙姐儿对大郎应该是没心的。”

“怎么会?要是没心又怎么会那么拼命的拦着葛家姑娘亲近大郎。”尤富反驳一句,见媳妇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坐在了她的身旁,柔声道,“是妙姐儿跟你说的?”

“嗯,”周氏叹了口气,“我说了你可别气,现在大晚上的,什么事也得留到明天再说。”

见尤富应承了,周氏才把今天尤妙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尤富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根本坐不住,身体紧绷的在屋中烦躁的走来走去。

“妙儿怎么那么糊涂!那席慕能是什么好归宿!”

尤富粗声粗气说了这句,接下来便是压抑着怒气咒骂廖云虎跟尤画:“那两个畜生,老子现在就想带着刀把他们给砍了。不要脸的杂碎,打主意竟然打到妙儿的身上”

见他越骂声音越大,还要往外冲,周氏连忙去拦。

“你就穿了中衣要往哪里去,妙儿他们都休息了,你不是答应我什么事明天再处理。”

他也得能憋到明天,当初他就不该心软帮尤家那些人一把,就该看着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看看他们现在还能猖狂成这样。

“尤画那个不要脸的娼妇,明日我就揪着她,把她扔到窑子里,咱们帮了她,她不知道感激就算了,竟然还想害妙儿!”

“行了,她是要教训,但你是她大伯,你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别人要怎么说你。再说那样妙儿被廖云虎骚扰的事不就传出去了,三人成虎事多有,传来传去妙儿的名声就毁了。”

尤富气呼呼的坐在了凳上,没有片刻又忍不住起身在屋里心烦渡步。

“你劝了妙儿,妙儿怎么说了,她放下心思了没有?”

周氏无奈:“你看她今个晚上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她心中怎么想的了。”

“那席慕也是个,怎么能乘人之危!”好歹席慕救了自个的女儿,尤富犹豫了一下没把“畜生”两个字骂出口。

“当初你都觉得席慕是个好的,妙儿是你的女儿,会看错也是正常。”到这个时候周氏反而变成劝人的那个。

“我当初就是觉得咱们女儿得配最好的,才会鬼迷心窍觉得他那样贵公子能收心,把咱们女儿捧在手心。打听过他的人品德性,我就恨不得打以前的自己两巴掌。”

按着席慕的身份玩女人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连将将能填饱肚子的闲汉,有了两个铜板都会想着去花街上逍遥,食色性也,男人风流在不少人看来不是坏事还是值得羡慕的事。

但这羡慕的前提,是这风流的男人没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所有现在在尤富的眼中看来,席慕就是个道德败坏的畜生东西。

第27章 上门

事关女儿,而且还是那么一件大事, 尤富怎么睡得着, 在床上熬到了早晨鸡鸣就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

转脸见到媳妇同他一起醒了, 两人对视, 齐齐叹了一口气。

“你说大郎那儿该怎么办?当初不该嘴快告诉他。”尤富满脸懊悔,那时候尤锦来找他, 他被他逼得紧,然后想着探他的意思, 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本以为郎有情妾有意, 没想到竟然是个大乌龙。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但愿妙儿只是一时糊涂。”

尤妙当然不是一时糊涂,两口子没起来多久就听到大门有动静, 尤富开了院门, 就见李大虎站在门口, 眼下青黑, 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这大清早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知道自己兄弟仇家多,尤富左右望了一眼, 连忙把人拉进了院子里。

他还能为了什么, 昨日他回家后越想尤妙的事情越不安,又怕他逼紧了她个小姑娘害怕想不开了, 胡思乱想了一夜,实在受不住干脆就来了尤家, 看看事情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没出什么事, 我就是睡不着, 出来锻炼逛到了你们家。”李大虎随口蒙道,“你呢?我见你也是没睡好的样子。”

见尤富疲惫的样子,李大虎猜到尤妙已经跟父母坦白了,但是却不知道尤妙是怎么跟尤富他们说的,只能先开口试探。

听老友问起,尤富叹了一口气,李大虎也不是外人,把人领到了厅堂,就把昨日听到的话给说了。

“若是你想找廖云虎麻烦,那就不必了。”

尤富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他昨日先是被人打断了手,然后被人发现送回了家,祸从天降被一伙人闯入家中给阉了。”李大虎一直注意着廖云虎的动向,所以这事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

敢那么嚣张的闯入别人家中,李大虎都不用打听,就知道是席慕的手笔。

既然尤妙说是因为席慕救了她,她才喜欢上的席慕,李大虎也就没说廖云虎的手是他让人打断的。只是心中那个模糊的想法,因为听到尤富的话变得肯定了,席慕既然能那么轻易的解决廖云虎,为什么要放着尤妙来找他,就单单是昨日他对尤妙说的那般,只是想逼她去求他?

昨日席慕是不是就是知道他在那儿,才故意说那样的话,既然这样他就是早盯着尤妙,想让妙姐儿去做他的妾。

李大虎眉头皱成一团:“还有尤画,那些人阉了廖云虎之后,闯进了尤家把打肿了尤画的脸,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身上的衣裳扒下来了才走。”

听到两人的下场,尤富自然明白了他说的“不必了”是什么意思。

这两人的惨状,就是他亲自下手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你觉得这些都是席慕做的?”尤富问道。

李大虎无奈地看着尤富:“要不然你觉得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谁还会要那么狠的教训那两人。遇到了这种事你可见衙门有一点动静,不知道席慕派的人说了什么,廖家跟尤家竟然没一个敢去报官,都在家中龟缩着。”

县令公子都敬席慕几分,想来也只有他能无视王法做到这个地步了。

“不管怎么样,反正妙姐儿不能去做他的妾。”

“怕是没那么容易。”李大虎不忍心打击老友,但也不得不说,“昨日妙姐儿会跟你们坦白,是因为我无意撞见了她与席慕,现在想来我会撞见他们应该就是席慕刻意让我看见的。”

“怪不得你大清早就过来了。”刚刚李大虎的借口,尤富半点不信,只是相信他的人品才没有拆穿。

“他刻意让你知道又如何,反正我女儿不能进席家的门,不会去当他的妾。”

说完,尤富听到院里有动静,往外头一看就见尤妙立在外头,不知道听了多少。

明明做错的是尤妙,当尤富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皱着眉就让她回屋子里继续休息。

尤妙看了一眼跟出来的李大虎,咬了咬唇:“爹,我有话想跟你说。”

“这个时辰有什么话好说的,”尤富捂着耳朵不听,拉着尤妙的胳膊要把她弄回屋里去。

尤妙看着关掉的门,默默的站了一会,才脸色难看的扑到了床上。

李大虎的猜测让尤妙也有了种席慕是故意的感觉,昨日他本来拉着她在说她吊他胃口的事,但是突然就松手不说了,他是不是那时候就发现了李大虎。

若他真是故意的,她除了心中恨他,但明面上却还是得让他如意了。

席慕想要成的事就没有不成的,她上世花了太多代价知道这个道理,这世一点都不想重蹈覆辙。

但到底要怎么说服她爹?

把尤妙赶回了房里,尤富回头看着表情不怎么好看的李大虎:“你说说你是撞见他们在做什么了?是不是妙姐儿已经跟他”

“唉,你别瞎想,我就是撞见他们说话,神态有些亲密罢了。”

李大虎不敢说实话,在他看来当时的情景,尤妙就是没把身子给席慕,那也差不离多少了。

若只是神态亲密,他又怎么会催着尤妙坦白,又怎么会睡不好觉天没亮就来他家门前守着。

尤富心乱的不行,一直坐在厅堂中,到了铺子开门的时辰也没去开门。

“干坐着也不是一回事,既然你不愿妙姐儿去席家,要不然咱们去找席慕谈谈?”

这一谈恐怕就要谈出他不想听到的事,尤富不愿但又如李大虎所说干坐着没什么用处,去换了身衣裳就打算往席家走。

不过他这还没出门,曹操便到了,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抬着礼物,浩浩荡荡地堵在了尤富家的家门口。

李大虎看了这排场,又看了老友难看的脸色,唉了一声,妙姐儿怎么就那么糊涂,招惹了那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子哥。

除了派了家丁,席慕本人也来了。

因为气温降下,他今个没有拿洒金扇,双手随意地背在身后,凤眼微眯面上带笑地看着尤父。

进尤家宅子的巷子不算小,能供五六个人并排过,但席慕带的人各个人高体壮,再加上数十个箱笼,把巷子挤得满满当当。

相邻的人家听到动静都凑到了外面看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没人敢开口问尤富,因为尤富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黑的能挤出墨汁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席慕走到前面:“来拜访伯父,总不能空着手。”

“谁许你拜访,带着你的东西滚回你家去。”

席慕面色淡淡,没有被尤富激怒,也没完全无视他的恶意。

“伯父这话就不对了,我挑了那么一个时候前来,就是怕伯父心中焦急,找不到人可以倾诉,才特意上门来给伯父解惑。”

说完,席慕的目光跳过尤富,望向了站在院内的尤妙,还悠闲地朝她挑唇笑了笑。

尤妙拧着眉,为什么老天就不能降下一道雷把席慕给劈死了。

察觉到席慕的目光,尤富回头看到尤妙又出了屋子,暴跳如雷:“出来做什么,回屋去!”

“伯父的脾气也太过暴躁。”见自个的女人被吼,席慕眼中闪过道不悦。

就是他以前正儿八经的岳父他都没什么好态度,这回因为知道尤妙一家和乐,尤妙重视双亲,他才特意上门,见尤富这态度也没有拂袖而去。

“我教训我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带着你的东西快滚,要不然我就报官了!”

“若是我想以势压人,今日就不会大清早特意来这趟,伯父难不成就没话想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