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文要了一个独院,银子自然是先前客栈的几十倍,他亲自去厨房看过,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吃食,才付了银子让明月她们住下来。

明月从花灵霄手上赢来的一百万银票都带了出来,她说拿给风离维持开支,风离没要,笑说:“这是你的嫁妆,你自己保管好了。现在你夫君还有能力养你,就不用你掏一两银子,等哪天你夫君没能力养你了,你再拿出来。”

明月说他大男子主义,风离一笑:“男人不能养活女人还成什么家,本王要没能力就不娶,要娶就算不能给她一切想要的,也要让她衣食无忧…”

明月只能收回银票,对于风离这样的大男人来说,硬要给他那是打他的脸,倒不如就让他养着,这也算成全他的面子吧!

呵呵,想现代很多女人的心声,就是希望有个男人肯豪气地对自己说:“做的不开心就别做了,回来我养你!

明月没想到在现代自己没遇到那样豪气的男人,却在古代遇到了。不禁自嘲,这到底是时代进步还是后退呢!

不用说什么男女平等,靠男人养的女人没志气,切!就说拿一样的工资,回家男人可以脚一翘就坐沙发上等女人做饭,还天经地义,这时候你还要男女平等吗?

明月没孩子,赚的也多,平时吃食堂的时候也多,家务都请钟点工。可是她有一同事,平时在医院累死累活,回到家还要侍候老公孩子,有时支老公去洗洗衣服拖拖地,她婆婆就在一旁做脸嘴,意思老公累了一天,这些家务活就该女人做。

她同事在医院骂:“靠,她儿子是人,我就不是人啊,他工作我就不用工作啊!又不是他挣钱养着我,那我什么家务都做,决没怨言。我不要什么男女平等,就让我做没志气的女人吧,让他养我吧!”

有人养,兜里全是闲钱,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这可能是很多女人的梦想。明月觉得自己两世为人成全了这个梦想就是最大的收获,可惜,她现在成富婆了,钱却用不出去。

揣了那么多银票,出门买个山楂糖时文都要买单,她能用到哪呢!

赚银子是累,花钞票是想获得满足感,满足感一被剥夺,她突然发现没目标了,这被人照顾得也太周到了,还有什么乐趣呢!

所以这也是她坚持要进洪城的原因,无聊到没乐趣就活不下去了。

睡到傍晚,明月和碧雁总算恢复了元气,两人这次是真饿了,没吃东西还全部都吐完,又睡了那么长时间,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明月拖着碧雁,亲自到厨房,想看看有什么放心食物。

厨娘正忙碌着,看到生人进来就不客气地撵人:“出去出去,这里不能呆。”

明月陪笑:“大婶,我就看看有什么吃的,一会就走!”

厨娘骂道:“有什么好看的,要吃什么掏银子我给你做,外面呆着去!”

明月哪知道她们有些什么菜,探头看到一个伙计正从蒸笼里端出一个盅粥,那粥米白得很糯,一端出来就飘出淡淡的香味,伙计往上面撒了点绿色的菜末,就放在托盘上打算端出来。

明月一看食欲大动,指着那粥叫道:“大婶,就给我来那个粥吧!要多少银子?”

厨娘回头看了看,说:“那个不卖,是客人预订的,材料什么的都是人家提供的,我们没有。”

“不就是碗粥吗?哪里那么难!”碧雁扫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公子你要吃我给你做,让他们借我厨房就行!”

厨娘就冷笑道:“什么普通的粥啊,这可是上好的鱼翅熬的,有钱买不到,你不懂就别乱说,土老帽!”

“你怎么说话的,谁是土老帽?我们可是从京城来的,什么好的鱼翅没见过…”碧雁顿时跳了起来,要和厨娘论理。

明月也没拦她,这厨娘势利,是该教训教训。

厨娘也不怵,回骂道:“京城来的又怎么样,你不识货难道我就教训你不得,有种你说出这是什么鱼翅,说的出的话老娘拼着得罪客人,把这鱼翅粥送给你如何!”

她抢过伙计手中的粥,端过来给碧雁她们看,这下明月碧雁都傻眼了,她们两哪懂这鱼翅啊!就算明月见多识广,以前也很少吃鱼翅粥,哪里分得清什么鱼翅。

厨娘见两人傻眼的样子,就知道她们不懂,顿时得意洋洋地笑道:“这下服了吧!还不承认自己是土老帽!”

周围的伙计都笑起来,明月和碧雁有点无地自容,明月看看粥,想着也是碧雁夸口,就拉过她说:“大婶,是我们无礼了,不该不懂装懂,还望大婶指点一下,这是什么鱼翅呢?都有些什么作用?”

那厨娘斜了她一眼,冷哼道:“指点什么,你们不是从京城来的吗?有什么不知道的!走开走开,别拦着我们做事!”

她伸手赶两人,碧雁一气,就拉着明月走开,边骂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稀罕的。公子我们走,才不稀罕吃她的鱼翅,让她自己吃去,吃死她!”

那厨娘一听就生气地撵出来,骂道:“你这死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吃不起就滚蛋,在这里撒什么野,再胡说,把你们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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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城被抓

碧雁还要骂,明月拖着她走了,走得远远的还听到厨娘的骂声,明月汗颜,沈家怎么找个这么泼辣的女人做厨娘啊!

两人没得吃,出来就找到时文一起上街找吃的。路上见到一家面店,想着人家也不可能弄什么奇怪的食物,就进去一人要了一碗面。

伙计把面端上来,明月一看,还真是很简单,就几片菜叶子飘在面汤上,没油少盐。她吃的清淡都觉得受不了,时文几个壮汉就更受不了,一连吃了几碗都不饱,看的明月有几分内疚。这些壮汉不是应该大碗酒肉吗?跟自己吃素,委屈肠胃了。

吃完出来天就黑了,街上人很少,铺子也没几家开着,明月索然,逛街的兴趣都没了。古代和现代最明显的差距就是天一黑街上就冷冷清清,不像现代,深夜五六点街上都灯火通明,车来车往。

明月看着那亮着几点灯火的街道,无比怀念现代的夜市,现在,只能回去睡觉了。

几人折回客栈,还在远处就看到沈家的红灯笼挂得灯火通明,比起街道上的冷清,这热闹的灯火就看得众人精神一振。

碧雁笑道:“还是京城好啊,这乡村野地,还是赶不上京城的繁华,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再回去看看吧!”

明月撇撇嘴,京城现在兵荒马乱,有什么好,这里虽然偏僻,没有战火就比京城强。

想着她和碧雁就跨进了客栈,一瞬间,只是直觉,她刚感觉危险,突然就被人制住了,同时,涌出了许多官兵,纷纷拔刀对着他们。

祸事来了,难道是身份暴露了?明月瞬间想到碧雁和那厨娘吵架时说自己是京城来的,就心里一沉,难道就是这话出卖了他们几人。

时文他们也呆住了,几把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都下意识地看着明月。

“就是他们…就他们两个进到厨房里,这人还说‘吃死他’,一定是他下的毒!”厨娘从士兵后面跑出来,指着明月和碧雁叫道。

不是身份暴露!明月一听她的话就暗舒了一口气,随即又蹙起了眉,这样说,难道是有人中了毒?

“先把他们押上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明月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官兵中,看官服,应该是县太爷,他身子虽瘦,却很高大,黑眉,眼角边布满了皱纹,炯炯有神的眼睛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最大的亮点。

看面相,是个有正气的人。明月暗想着就被扭到了他面前,她看着他,以静制动。

碧雁却沉不住气,一看厨娘在一边,就叫道:“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们?难道就因为我和她吵过架就要抓我们吗?臭婆娘,你冤枉我们什么啊…”

厨娘跳过来,指着她骂道:“你这臭小子缺心眼,就和我拌了几句嘴就要下毒害人吗?县老爷,伦大爷,掌柜的,就是他说要吃死伦少爷的,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不是我做得粥有毒,一定是这小子下的毒!”

明月已经注意到县太爷身后还站了二个人,当先的那人隐在暗影中,看不清面目,只是那气势很强,让人无法忽视而已。

明月心一动,这是目前为止,除了风离和沈东豫,都蓝以外又一个只是站着就让人不能小视的人,这人才是这场中最有权力的人吧!

听厨娘一叫,有人冷冷地说道:“是谁下的毒何大人自会查清楚,你先稍安勿躁。”

“是,掌柜的。”厨娘被呵斥,讪讪地退了下去。

明月看到说话的人走出来,大眼大鼻,额上有条疤痕,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看了一眼明月,再看看时文,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一边。

县太爷轻咳了一声侧身说道:“伦爷,事情紧急,就在这问案吧,你来还是我来?”

暗影中的人淡淡说道:“何大人是洪城的父母官,问案自是何大人的事,伦某就不插手了,一边听着就行。”

县太爷这才转身,在官兵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坐下,叫道:“带人犯。”

四周都是火把,灯火通明如白昼,明月碧雁被推上前,碧雁习惯地跪下,明月却巍然不动,蹙眉说:“县老爷,草民到现在都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这跪拜就暂时免了,等县太爷认定我真的犯了罪再跪不迟。”

县太爷意外地看看她,似觉得她说的有理,就挥了挥手,让士兵退下。

“本官问你,你两人酉时可曾到过厨房,接触过给伦少爷吃的鱼翅粥?”县太爷沉声问道。

“到过,可是不曾接触过鱼翅粥。”明月坦然回答,将日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清清楚楚地讲述了一遍。

厨娘听她说完,生怕县太爷相信他们的话,就跳出来说:“县老爷,你不能相信他们啊,一定是他们不知不觉下了毒,要不然我给伦少爷做了几天粥都没事,怎么就他们来过后就出事呢!”

碧雁争辩道:“我们根本没靠近,怎么下毒?…对了,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个伦少爷,我们为什么要害他?一定是你不甘心,想陷害我们,才给那个什么伦少爷下了毒诬陷我们!”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县太爷皱起了眉,却没阻止,看着她们吵。

正吵着,一个男人匆匆跑进来,眼一扫就看到暗影中的男人,就跑过去,附在那男人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人听后走了出来。

明月才看清他身材很高大,面孔修长,颚骨微高,刚劲的轮廓下嵌了一双光芒闪烁的长眼睛,一看就知,这是个性情刚愎自用的人。

“解药…谁给小伦下的毒,马上把解药拿出来,我就饶他不死。否则…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人一开口,声音就阴冷得如地狱的使者,凭白就让人不寒而粟。

明月早从厨娘的话中听出了疑点,这厨娘看着泼辣,却是胆小怕事的人,她和自己的伙计侍候了那个伦少爷几天,不可能下毒。自己和碧雁也不会下毒,那伦少爷中毒会不会是其他原因呢?

“这位大爷,我说几句可好!”明月走上前诚恳地说道:“我们今日的确是初来贵地,我说没说谎伦大爷一查就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伦少爷是什么人我们一无所知,无冤无仇,要说给他下毒就太牵强了。我觉得谁下毒这事可以慢慢查,伦少爷既然还活着,就先想办法救他吧!”

“废话,要能救我们爷还用逼你们吗?我们已经找了许多大夫了,他们都束手无策,我们还没想办法吗?”伦大爷的随从无礼地叫道。

明月深吸一口气,自信地说道:“我也是个大夫,略也懂些医理,伦大爷要是相信我,可否先带我去看看伦少爷,说不定我能救他呢!”

“就你,行吗?”那随从不屑地看看明月。

明月不看他,盯着伦大爷:“行不行,看看不就知道了!”

伦大爷阴翳的目光扫过她的脸,胸,看的明月心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低了头不敢再逼视他,心跳得砰砰呯的。

好一会,才听到伦大爷恩赐般的声音:“带她去吧!其他人都好好看着…小伦要出事,他们全是陪葬!”

额,好狠毒的男人!

明月斜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就被随从推了一下:“还不快走!”

明月暂时咽下这口气,想着先救人要紧,回头再和他算账。

“公子…”碧雁在后面紧张地叫道,生怕明月被带走一去不返。

“放心…都会没事的!”明月安抚地看看时文:“大家都等我回来吧!”

时文点了点头,心下已经决定要是明月一个时辰不回来,就要发信号叫其他弟兄进来抢人了。他早已经看到出去探听那两个小孩的侍卫回来了,他不出声,那侍卫就呆在一边装不认识他们地静观其变。

要真有危险,时文相信自己训练有素的兄弟都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伦大爷伦少爷是什么人呢?

时文现在揣摩的是他们的身份,看县太爷对他们唯命是从的样子,难道是很有势力的人?时文想了半天,也猜不到对方是什么人,只好往帮派上去猜了。

洪城帮派那么多,很有势力的也就那么几个,是那个帮派的少爷呢?

恶毒威胁

洪城帮派的确众多,大大小小数十个,帮派兴旺是因为其独特的地理环境,海陆交通便利形成的。水运、陆运,贩运丝绸的骆队,贩茶的马帮等等,都是帮派。

南来北往,商队一多,帮派就多了。这些帮派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外侵不溃,内部团结不乱。而其中,漕运,就是水运是最经济的,也是能承载最大运输量的,它的重要性超出陆运,因此,以漕运为主导而产生的帮会传统就成为正宗,能控制漕运的帮派就是当地的龙头帮派。

在洪城,这个龙头就是掌管漕运的洪门帮,其次下来是陆运的长石帮,金龙帮,东海门等等。时文对洪城的了解就仅限这几个有名的帮派,因为五台山和洪城相距也不算太远,离王和长石帮,东海门的帮主都有点交情。

漕运的洪门就不是很熟了,一来他们的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二来离王也不是存心要讨好谁的人,交情都是随缘,并不刻意,所以虽然慕名已久,却是从没相识。

时文这边算着这位伦大爷的来头,想着能不能套套交情免了这桩麻烦,那边明月已经被带去看伦少爷了。

明月跟着伦家的随从走到客栈后面,才发现这客栈是院中有院,里面的院子比外面环境更好,装修得更雅致。

一排灯笼挂满了回廊,照得四周都亮堂堂的,她跟着随从走在前面,没回头,却感觉两道视线一直跟着自己,明月知道那是伦大爷的,虽然不舒服,也无可奈何。

走到一间客房前,门口站着几个仆从,都一脸的焦急,看到他们过来,一起躬身行礼:“大爷。”

明月看不见伦大爷的表情,但能从仆从的表情中猜到这位伦大爷对下属的严厉,否则这些仆从就不会露出惶惶然的紧张样子。

“大爷,快来看看小伦,他好像不行了!”一个女人听到仆从的声音,就慌慌张张跑了出来,扑向伦大爷。

明月在前面,她似没有看到明月一般撞开了明月,明月在她碰到时本就侧身,无奈她来得太急,还是被她的肩膀带到了一下,就往一边撞去,另一边肩膀撞到了墙壁上,她痛得皱起了眉。

她的身体因为失血太多的缘故一直很虚弱,这样猛烈的撞击让她一阵眩晕,赶紧扶住了墙壁。

“什么不行?你乱说什么!”伦大爷一声轻斥,避开了女人扑过来的身子。

明月看到女人委屈地收住脚,一脸的泫然欲泣。女人看样子二十左右,穿着很华丽,身上戴的珠宝也是很名贵的样子,明月叫不出来那是些什么玉器,只看在灯光下水灵灵的样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女人看打扮应该是伦少爷的妾室之类,露出这样争宠的样子就很正常,明月正不屑她狐假虎威的样子,伦大爷转头瞪着她:“大夫,你不是该进去给小伦看病吗?傻站在这就能看病?”

明月噎了一下,傻,你才傻呢,你们全家都傻!

虽然腹诽着,她还是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更亮,就像现代的灯光照射出来的亮度一样,她好奇地观察,才发现是床头几颗足球大的夜明珠放出来的光。

数了数,一共六颗,她愕然,这一颗夜明珠拿到外面就价值连城,这么多的夜明珠,那不是富可敌国了?这姓伦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富裕。

没容她多想,床上的病人一阵剧喘,四肢抽搐,弄出来的动静就惊到了她,她想起自己的职责,就赶紧走上去,一把拉开床边的丫鬟就坐了下来。

职业习惯,她一边给病人把脉,一边就翻开了病人的眼帘,再观察病人的脸色。看到伦少爷的脸时,明月怔了怔。

这个伦少爷还是个少年啊,十五六岁的样子,却生得俊美无比。她见过花灵霄男装的样子,本以为花灵霄就算美了,没想到这少年比花灵霄更美。

他的眉毛修长,睫毛很长很长,鼻梁挺直,唇角微翘,带了一丝倔强,更多的却是虚弱,衬上他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让人一见之下就对他生出怜惜之情,情不自禁地要喜欢他。

明月只一瞥就集中精神观察他的病情,他的眼白微微泛黑,脉搏急速,眼睑、手指都在震颤,并向四肢发展,渐渐震颤粗大,越来越厉。

明月蹙眉,这是中毒还是病啊?

“你看出我们少爷是中了什么毒吗?看不出就赶紧说,别耽误我们少爷的病情…”

那随从见她发愣,就不客气地叫道。

明月早嫌他烦了,此时一见主人都不责备她,他却在这聒噪,一时就想给他个下马威,抬手屈指就弹向他,一边轻叱:“闭嘴。”

指风弹到,随从就哑了,张着嘴瞪着明月,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明月看向伦大爷,还等着他发怒,他却没事一样看着明月,淡然地连眼睛都没眨一眨。

这气度有点像风离,明月微微赞赏,说道:“谁把伦少爷的饮食习惯说给我听听,我好判断他的病情。”

仆从互相看看,伦大爷一指刚才的女人,说道:“尤荫,你来说。”

那女人不屑地看看明月,又不敢违背伦大爷的话,只好上前一步,说:“小伦今天就吃了鱼翅粥,其他什么都没吃。”

“那以前呢,他一般喜欢吃什么?”明月看症状的确像食物中毒,就仔细问道。

尤荫不耐烦地说:“小伦身体虚弱,他吃的最多的就是鱼翅粥,其他的他几乎不吃,这是伦家人都知道的事,一定是哪个贼人知道这事,才在鱼翅粥里下毒想害他…”

鱼翅…明月已经听不到尤荫的唠叨,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医学杂志,鱼翅虽然营养丰富,可是它是鲨鱼身体的一部分,所有的深海鱼类,贝类,鲨鱼的含汞量是最高的。鱼翅中的水银成分大都来自被污染的海水,而鲨鱼在食物链中处在最高位置,所以它身体里的水银就会越积越多,常吃这样带污染的鱼翅,有可能造成汞中毒…

想到这,她眼睛一亮,这位伦少爷的症状都似汞中毒,难道就是鱼翅惹的祸?

她赶紧在脑海里搜寻汞中毒的解救方法,应急的只有牛奶和生蛋清,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牛奶,她抬头冲着伦大爷说:“你们这有牛奶吗?生鸡蛋也可以,给我找一些来,只要鸡蛋清。”

“这些能救小伦?”这次是伦大爷忍不住问道。

“这些不能根治他,但能让他脱离危险,以后我再找药给他调理,先这样吧!”明月知道一时不能给他解释清楚,就指望他相信自己。

“去找鸡蛋。”伦大爷看了她一会,才吩咐自己的随从。

那些随从赶紧出去,给明月弄来了好多鸡蛋清,明月也不客气,端起来捏了伦少爷的下颚就给他灌鸡蛋清。

伦少爷被逼着咽下了好多鸡蛋清,明月看差不多才放开他,转头看到一屋子的人都睁大了眼看着她,她看看那纤美的少年,似乎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很像辣手摧花,一点也没怜惜少年的纤弱。

“你…小伦的肚子怎么可能装得下那么多鸡蛋清,他平时吃粥就是这么一小碗!”尤荫受了惊吓似地用手比了比,说道:“你到底是在救他,还是要害死他啊!”

明月看床上的少年还在抽搐,无心和他们废话,叫了一声:“伦大爷,伦少爷要死了我给他偿命,现在麻烦你把人都带出去吧,包括你,谁也不准进来打扰我!”

她话一出,听到周围一片吸气声,那些仆从都惊愕地看着她,又悄悄看看伦大爷,似在替她担心。

明月也不管,一俯身拉起小伦,自己就坐到了床上,伸手抵住他,吼道:“都出去。”

“小伦…”尤荫还没说完,伦大爷就转身走了出去,他一走其他人也不敢留,都纷纷走了出去。

伦大爷等他们都出来了,伸手关门,意味深长地看了明月一眼,冷笑道:“他就交给你了!他要活着,一切都好说,他要死了,你可不是偿命这么简单…我手下几千号人,一人一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关了门,明月呆了一下,骂道:“恶毒…”

就算知道她是女人也不用拿这个威胁她吧!哼,走着瞧,她会让他知道她的厉害的!

奇怪的洪城

忙了半天,明月总算让小伦脱离了危险,她用内息探测过,小伦的水银积累已经很多了,要将这些水银排出体内对她来说倒不算很困难,却是很耗内息的事。

她不知道该不该救这个小伦,虽然医者仁心,也要看该不该救。换做是风离谷隽他们,损害点内息无所谓,可是为了这个陌生的小伦,她就要考虑了。

她自身都很虚弱,再动用内息帮小伦治病的话她有一段时间可能会寸步难行,她还要去渔村找救风离的方法,寸步难行的话她赌不起。

看小伦呼吸慢慢平稳,明月才收手起身,脑中已经想好应对伦大爷的方法,拉开门,看到外面那个伦大爷负手站着,聒噪的女人不见了,可能被他打发了。

“小伦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可以进去看看他。”

明月平静地说道,想起他早先的威胁,讽刺地笑笑:“如果有人害小伦就要去陪你几千人的手下,我觉得这个最该去陪的人就是你,因为是你下毒害了小伦。”

伦大爷的脚步就停住了,眼睛一瞬间变得阴翳,刺向明月:“你乱说什么…敢污蔑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明月冷笑:“杀了我就可以堵幽幽众口了吗?你没做心虚什么…额…”

她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人扣住了,她才惊愕地发现眼前这人的武功不是自己能敌的,顿时后悔自己呈口舌之勇了。

“不要以为你能救小伦就可以在我面前无礼!”伦大爷靠近她,冷冷一笑:“我掐死你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现在,要不要求饶?”

明月瞪着他,无法呼吸,更无法说话,他的脸靠得极近,她能嗅到他身上海水的潮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烟草味,她也可以看到他阴翳的眸子中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

只是…求饶?哼,不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