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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一没有理他,沉默地继续倒立。

项御天邪气一笑,优雅地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定定地凝视着她那张倒过来依然清丽漂亮的脸,“别倒着了,脑袋不舒服。”

“…”

江唯一索性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对待项御天她必须得冷漠。

她要压制心中那种涌动。

她以为不理他,他就能罢休,可下一秒,项御天直接霸道而强势将倒立的她从墙边横抱起来,一路抱出房间。

“去哪?”

江唯一皱眉,抗拒地动了动,想从他怀里出来。

“你怎么整天憋在房间里?”

项御天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抱得纹丝不动,不理解地问道。

“孤鹰说,你下了令,我哪都不能去。”她的自由是被他禁锢的。

“在项家,你可以自由走动。”项御天说道。

“…”

江唯一无奈。

项家就是个铜墙铁壁、固若金汤的地方,她又走不出去,还不如就在呆在房里。

项御天将她抱到别墅外面,阳光一下子晒到他们身上。

江唯一刺眼地闭了闭眼。

项御天抱着她一个转眼,将阳光全都挡到自己身后。

别墅前的空地上,手下们还在搬动木箱,见到他们都恭敬地低下头,“项少,一姐。”

江唯一被项御天抱在怀里,默数着那一箱箱军火。

默默算着项御天够判几年。

“这是我从俄国搞回的军火。”项御天低眸深深地看向江唯一,深情款款地叮嘱道,“往后数第三幢别墅不要去,地下全是军火。”

“…”

江唯一愕然。

他这算是把项家藏军火的地方透露给她了?

她之前找半年都没发现过的秘密,他就这么轻易地告诉她。

就像一个疼妻子的好男人在说:老婆,你看今天天气真不错…语气太过随意,也太过信任。

“到了。”

项御天抱着她走到庭院里,把她放到遮阳伞下的白色田园椅上。

第188章我现在怕了(3)

江唯一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调整好坐姿。

外面的空气比里边新鲜许多。

庭院里竖起的音乐喷泉在强烈的光线下熠熠生辉,随着节奏感强的钢琴声喷射出各种形状。

江唯一望向远处,孤鹰仍带着手下们搬运军火。

“怎么,想玩枪么?”项御天在她面前坐下,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

“不想。”

她从来就不喜欢玩枪。

江唯一低下眸,看着自己的手被项御天隔着长形餐桌握过去,眸光黯了黯,忍不住问道,“项御天,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项御天托起她的手,眼神专注地观察着。

大概又在检查她的指甲是不是长了。

“你这么明目张胆,军火你碰、毒品你也碰,夜店、夜总会的生意你也有所经营,你走着旁门左道,就不怕有一天会掉入深渊?”

江唯一注视着他的脸问道。

就像他为她拍的照片,永远地站在铁窗里边。

他就没有想过有那样的下场?

“怕?”

项御天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视线从她的手转移到她的脸上,他唇边的冷笑逐渐转淡,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我现在开始怕了。”

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灼热得仿佛要烧起来一样。

“…”

江唯一怔了两秒,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她,他开始怕了?

“渺渺,如果我真得有一天一败涂地,落到狗都不理的下场。”项御天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会为我伤心么?”

这是第一次,她听到项御天的语气是那么不确定。

他一向是个可以把疑问句说得和陈述句一样的霸道物种。

“…”

江唯一沉默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这么难回答?”

她的静默刺痛了他。

像一把尖刀划过他的胸口。

“对不起,没到那一天,我不知道。”江唯一诚实作答。

到那一天,她该为世界上少了一个坏人开心,还是为少了一个惦记她十几年的男人难过?

“也对。”项御天笑了笑,唇边的笑容并没有多少弧度,手抓紧她的手,“说不定,我项御天一生一世都是巅峰。”

他不会从悬崖摔下来。

“…”

江唯一默然。

“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我一定让你记住我项御天这个男人记到下辈子去。”项御天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肯定。”

“是么?”

记到下辈子去?

她不懂他哪来的自信。

一群穿着蓝白色相间女仆装的女仆朝他们走过来,为首的是芊芊,每人双手都托着纸箱。

“项少,东西到了。”

芊芊将纸箱搁到餐桌上,其余女仆也跟着放下。

“下去。”项御天甩手。

“是,项少。”芊芊暗暗朝江唯一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和其她女仆一起离开。

加什么油?

江唯一莫名,项御天将纸箱直接倒扣在餐桌上。

里边的东西洒了一桌子。

然后江唯一刹那间便明白芊芊让她加什么油了…

一桌子的验孕棒。

第189章爸爸爱妈妈一辈子(4)

在遮阳伞下格外闪亮。

“这是美国最好的验孕棒,365支,我订了一年的份。”

项御天拿起其中一支验孕棒,拆开包装盒,仔细看着上面的说明书,神情专注。

“你是不是买错了?不是365粒避孕药么?”

江唯一忍不住吐槽。

怎么会是验孕棒…

“我的孩子不能再死在药上。”项御天一脸狂傲,丢掉验孕棒,大掌包覆上她搁在餐桌上的手,定定地看着她,“渺渺,给我生个孩子。”

“…”

江唯一的神情顿时像见了外星人一样。

“渺渺,我想定下来了。”项御天凝视她,嗓音性感,每个字都透着坚决。

想定下来了…

一个万花丛中过,赚着各种灰色钱的男人告诉她,想定下来了,想让她给他生孩子。

江唯一的手一下子从他温热的掌心里抽回来。

条件反射似的抗拒动作再明显不过…

“…”

项御天无声地盯着她的动作,一张妖冶的脸失去了所有的神彩。

江唯一低下眸,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天气说变就变,阳光忽然暗了下来,天阴沉沉的,亦如她此刻的心情…

“我不吸烟、不喝酒,开始备孕。”项御天如是说道。

霸道地决定了一切。

江唯一被他强势的语气吓到了,他不是开玩笑的。

为他生孩子?她想都没想过…

“不要。”江唯一淡漠地拒绝,稳了稳心神,抬眸迎向项御天灼热的视线,“生个孩子继承你的地狱天大业么?”

她绝对不要。

“你决定孩子走黑走白。”项御天道。

“说回刚才的话题,假如有一天你真得一败涂…”

“谁都预测不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项御天坐在她的对面,锁骨下方的纹身颜色极深,眼神深沉,嗓音凝重地打断她的话,“如果我有一天败了,甚至是死了,你就告诉孩子,他的爸爸爱了他妈妈十多年,不,是一辈子。”

不管他的一辈子是短是长。

他只爱她一个人。

“…”

江唯一彻底无声了,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的深情,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悸动…

那股被压制的涌动又开始翻腾倒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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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u形湖包围项家十几幢别墅,在月光下波光闪闪。

江唯一坐在梳妆台前,撕下脸上的纱布。

看着镜中的自己,江唯一的眸光有些涣散…

她的脸光滑如初,看不出一点被刀片割伤过的痕迹。

项御天给她用的都是最好的药。

他很细心,不给她准备有色素的食物,伤口没有转色。

为了让安城顺利逃出项御天的手里,她用刀片在身上割下大大小小伤口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

可到头来,悉心照料她伤势的却是项御天,比她更担心伤势的也是项御天…

“江小姐,项少请你去湖边。”

一个女仆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说道。

湖边?

江唯一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女仆走进来,拿起床尾凳上的一件披风,“江小姐,外面冷,项少吩咐我给你多加点衣服。”

第190章敬我生日快乐(5)

项御天对她,宠爱得过了度。

江唯一披上披风,转眸看了眼浴室的方向。

在那里,放满项御天从美国订购回来的验孕棒,但这几天,项御天还没让她用过,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江小姐,这边走。”

江唯一跟在女仆后面,一路走到湖边,女仆仍沿着u形湖的边缘在走。

江唯一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项家的这条湖。

月色皎好,繁星列布,金光徐徐洒落整个湖面…

蓦地,一群小纸船顺流从远处飘了过来,每只纸船上都放着一盏彩色蜡烛,灯火摇曳,为夜色下的这条湖平添了几许浪漫。

“江小姐,那我先下去了。”

女仆忽然告退。

江唯一顺着纸船的方向往前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湖边,几盏落地式路灯下,项御天一身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

她很少看到项御天穿得这么正式,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配上浅银色的西装在灯光下反射一些淡淡的亮光。

而他,就是被光包围的男人。

“…”江唯一不清楚项御天的脑袋里卖得什么葫芦,沿着湖边往前走去。

近了。

她看到岸边摆着两张白色的小椅子,只到她的膝盖高而已。

椅子的中间,放着三瓶红酒,两只擦得反光的空酒杯。

“坐下。”项御天拉开小椅子,自己则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叫我出来干什么?”

江唯一不明所已地看着他,被他有力的手一拉,人坐到椅子上。

两人面对着宽阔的湖面而坐。

湖面上飘得都是纸船,彩色的蜡烛有些在风中熄了,有些却还在顽强地摇曳着。

“喝酒。”项御天一手握起透明的酒杯,一手握住已经开封的红酒瓶,往里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你不是说不喝酒了?”

江唯一疑惑地看着他,他最近满脑子想得不都是备孕生个孩子?

“从明天开始,今天特例。”

项御天深深地看她一眼,眼中流淌过湖面上的烛火流彩。

他把酒杯强势地塞进她的手中,又为自己倒上一杯酒。

“为什么?”江唯一隐隐感觉到今天的项御天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喝酒。”

项御天斜握着酒杯,透着邪气的妖冶,用酒杯碰了碰她的酒杯,然后仰起头一口饮下。

一干二净。

她没见过他喝这么猛的酒过。

“喝酒总要有个名堂,敬什么?”江唯一淡淡地问道。

项御天为自己又倒上一杯酒,听到她的话,眸光黯了黯,妖异的脸上浮动着某种情绪。

江唯一没有喝酒,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很久,项御天才嗓音喑哑地道,“敬我生日快乐。”

“…”江唯一顿时愣了,随即不相信地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