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

众人激动地大声欢呼,将夏渺身上的那串铃铛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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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豪华装修的私人包厢。

满桌的法国料理没被动一下筷。

沙发椅上,项御天漠然地坐着,一头短发下,目光冷漠而凌厉,一腿跷起,一只手搭在膝上,食指上的狐狸头戒指散发着霸气。

“原来你还跟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沉默寡言。”坐在他对面的夏渺微笑着道,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不对,你小时候是一个字都不会和我说,我真以为你是哑巴。”

从他们坐进这个包厢开始。

项御天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应该说,从寺庙出来到酒店,他就没开过口,像个哑巴一样…

闻言,项御天冷冷地抬起眸直视向她,“你认识江唯一?”

夏渺听着他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伯父说你找了我有十年,所以我才愿意来到泰国想跟你见上一面,没想到,你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第377章证明不了给我滚(4)

夏渺有着一张很清纯的脸,说什么话都干干净净的,动听得犹如铃铛声一般。

这是他想象中渺渺的样子。

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他被骗过两次了。

上当的次数多了,心就再也经不过折腾。

“…”

项御天没理她,径自点了一支烟含在嘴中,吐出一抹烟雾。

“咳,咳。”夏渺被呛到连忙用手捂住鼻子,蹙眉忍耐。

“…”

项御天的目光晃了下。

有手下抽烟时,江唯一也是这样用手指抵在鼻下,皱眉忍耐烟味…

后来,他就再没碰过烟。

想到江唯一,项御天发觉自己的心脏竟然抽痛了一下。

项御天伸手将香烟按灭在水晶烟灰缸中。

夏渺见状露出清纯的笑容,善解人意地道,“我没事,你抽吧。”

“你认识江唯一?”

项御天冷冷地睨向她,声音异常冷冽。

“认识啊,我家移民以前,唯一是我仅有的好朋友。”夏渺声音轻轻的,眼睛明亮清澈,“我记得那时候,我本来想带她一起去见你的,没想到你就突然就不见了。”

项御天的眸光深了深,盯着香烟被按灭后最后冒出的一丝烟气,记忆抽回之前。

“你知不知道他一口一个渺渺,叫得我恶心,我又不是渺渺,有几次他叫我差点都不记得回应了。”

“可他还是信你,不是么?”

“那是他傻,我不过是小时候听渺渺说起他们相遇的事,随便一说,他就信了。”

“…”

那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幕又在项御天面前重演。

江唯一、夏渺。

夏渺、江唯一。

夏渺看不出项御天阴晦的脸色代表了什么,只是径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我们十几年不见了,我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你知道吗,我…”

“你怎么证明你是渺渺?”

项御天冷漠地打断她的话。

“证明?”夏渺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证明?”

“证明不了就给我滚!”

项御天伸手就将烟灰缸扫翻在地,脸色阴沉下来,深邃的眼里映射出地狱来的光,阴郁而森冷。

“…”

夏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颤抖了下,脸上有些苍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找我十几年,我欺骗你我能得到什么?”

“滚。”

项御天冷冷地瞪向她。

他不信。

他谁都不信。

他已经被骗过两次,他不能像个傻子一样继续被骗下去!

“我只是来见老朋友一面,居然还要证明。”夏渺拎起包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是我这次不该来自取其辱,以为是朋友重逢,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

说完,夏渺转身走去。

项御天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笼罩,越发显得阴沉。

走到门口,夏渺又回过头来,不甘地道,“非要什么证明的话,我捧着沙子在你面前堆了一个城堡算不算?你还记得吗?”

“…”

项御天的身体动都没动一下,长睫轻颤。

第378章我愿意(5)

一个城堡。

那个时候,他不肯离开红墙房半步,渺渺就从外面捧了一堆又一堆的沙子进来,用她那双小小的手在他面前堆起一个城堡。

这些,江唯一从来没和他说过。

他现在还记得小小年纪的渺渺和他说过一句话…

“哑巴哥哥,我造一个城堡,你愿意陪我一起玩吗?”

清澈如溪水般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

这不是他回忆里的声音。

而是夏渺站在门口,一字一句重复当年的话,重现当年的场景。

“…”

项御天的心口狠狠地震了下。

像被人用锤子重重地敲击。

“算了。”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夏渺悲伤地笑了下,“不管你相不相我,见到你平安无事我都很高兴。你那时候突然不见我一直都怕你出事了,天天去那里等,你都没再回来,现在看到你平平安安,也算解了我一件心事。”

项御天坐在沙发椅上,脸上一派阴沉,喜怒不辨。

“那再见。”

夏渺伸手拉开门把手。

她的身子轻晃,带动起一股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紫绳流苏左右摇摆。

她身后忽然传来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带着一点僵硬,“我愿意。”

夏渺愣了下,随后明白他是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这算是迟来十几年的答案吗?”夏渺回过头,眼睛里有着明亮的笑意,“哑巴哥哥,我们找时间去堆沙子好不好?我知道泰国有个海滩特别美。”

“…”

项御天缓缓抬起脸,目光阴晦地看向她五官清纯的脸,声音僵硬如石,“好。”

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可夏渺却开心地走回来,手指拨弄着腰间的铃铛,在他面前坐下来,眼睛如星子一样闪闪发光,“哑巴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可你刚刚那样真吓到我了。”

“…”

项御天定定地盯着她。

“我想和你好好叙叙旧的。”夏渺开心地说道,毫不避讳往事,“我后来回过海口,你记不记得当时老靠在海边的那艘大船,就是李大伯开的,那船后来沉了呢,船上好多人都死了,李大伯也是…”

随后,夏渺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以前的种种。

说着海口的人事变化;

说着她小时候为他做过的每一件事。

说起他小时候的沉默,眼里的戒备。

恍惚间,仿佛回到那一年的海口,他一个人孤僻地靠墙坐着,渺渺自顾自地说着话,不时说上两句,不时说上两句。

当他是一个可倾诉的布娃娃。

他不回应,她也不在意。

她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像江唯一,几乎不会和他讲到小时候的事,当然了,一个冒牌货讲多会怕露馅。

“有机会真想再回海口去看看。”夏渺微笑着说道,眼睛很明亮,带着清澈干净,“我还记得你很喜欢画画,不过画的我基本都看不到。”

“…”

项御天沉默地看着她。

“不过我后来有看一些心理学的书,像你那样画画其实是代表内心的极度恐惧、不安,是受了刺激。算了,现在不说那些了,重逢是件高兴的事。”

第379章三个月后(6)

夏渺一个人说得开心,动了动窈窕的身段,腰间的铃铛跟着响起。

项御天的目光立刻跟随铃铛而去。

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在海口救了他的小女孩。

清脆的铃铛声,是天地间最干净的声音。

如同救赎一样。

在夏渺的单口独白中,项御天伸手拿过她面前的刀叉,用纸巾擦拭了两遍,然后放回去…

“…”

夏渺愕然地看着他的举动。

项御天优雅地切着面前盘中的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拿起夏渺面前的牛排对换,将切好的牛排搁到她面前。

整个过程,是无声而僵硬的。

他的脸色一直是没有表情的,喜怒不辨。

“原来你可以这么温柔。”夏渺惊奇地看向他,眼中都是满满的欣赏,拿起叉子开始吃牛排。

“你后来过的好么?”

项御天终于问出第二个问题,和江唯一再无关系。

“好呀。”夏渺包着牛排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手指掩嘴,一脸的小俏皮,声音如溪水潺潺,“就是去了加拿大,挺思乡的,而且一直不知道你后来去了哪,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个心结在。”

项御天目光深邃地盯着她,耳边不断响起因她动身体而响起的铃铛声,伸手又切了一盘鹅肝,递到她面前。

夏渺十分喜悦,“难得是你亲手把菜递给我,而不是我每天端着粥去给你了,我会全部吃完的。”

化成水似的声音。

很少有男人抵抗…

项御天盯着她,这才是他想象中渺渺该有的样子,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漂亮,是不是身材好。

可她应该是记得他的。

她应该是和他一样,记得他们那时候的点点滴滴,一件小事都不会忘。

可江唯一没有。

江唯一说她早忘了,说她很多都记不得…多么明显的谎言,他却一直痴信。

“哑巴哥哥,你见到我高兴吗?”夏渺嚼着鹅肝问道。

“…”

项御天沉默,深眸看不出情绪,切牛排的动作滞了滞。

高兴?

这个夏渺完全符合他这么多年来的想象,可真见到了,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甚至他的一整颗心,都只剩下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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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s市如从前一样繁华热闹,江唯一独自一人开着跑车停在红绿灯路口,安全带系在渐渐显怀的肚子上。

除了肚子,她身体仍是瘦的,没有一点丰腴。

看得夏玉琼直说她这孩子太要命,一定是个讨债的主,就会吸取妈妈的营养。

她只觉得好笑,她感觉夏玉琼像把对她的怨恨又转嫁给她肚中的宝宝了。

但她这回,一定会教育孩子,不要再像她小时候一样总是离家出走惹妈妈越来越生气,应该陪着老人家。

绿灯亮。

江唯一移开后视镜,轻轻踩下油门越过去,开得很慢。

一部跑车从她身边经过,江唯一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很快湮灭在车来车往的嗽叭声中…

她转头望去,只见到一部兰博基尼最新推出的豪华跑车飞驰而去。

第380章安城回归(7)

很快就消失在她的眼里。

江唯一没放在心上,一个人平稳地开着车往机场而去。

安城回来了。

三个月前,安城远赴美国去做眼部手术,今天才回来。

也不知道手术成功了没有。

安城只说成功率很高,却没说究竟有没有成功,害她晚上睡觉都在替他担心。

她怀着孕不宜坐飞机,没有跟着去。

“ok,很感谢陈教授的解答,各位听众,你现在收听的黑白条条道!”车内收音机里传来某个主持人夸张的声音,“请问陈教授,三个月前,项荣锦把项家交到项御天的手上,项家改朝换代,您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吱——”

江唯一猛地急踩刹车,人往前栽了栽,幸好她车速慢,没有栽出太大的幅度。

然后,她就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到屏幕,听着里边的声音。

项御天。

三个月了,她都没再听过这个名字。

没想到会在收音机里听到。

他接手了项家。

收音台的所谓陈教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用着莫名其妙的观点解释,“项家的这一次改朝换代怎么说呢,的确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毕竟项御天只是一个义子,照理说…”

江唯一伸手果断关掉收音机。

每个人都要有新的生活。

她目前要做的就是保持好的心情,将宝宝平平安安地生下来,不让任何事情影响她的心情,从而影响宝宝。

江唯一调整了下安全带,踩下油门往机场而去。

机场的路边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待,一个是金发碧眼的老外,一个是一身浅色休闲装的安城。

江唯一将车缓缓停到他们面前,推开车门下车,只见安城的脸上一派平静适然,眼睛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手术不是做完都很久了吗?”江唯一疑惑地迎向前,“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