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唯一转眸看向被踩在地上的男同僚,忽然明白过来。
她自己演了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又凭什么怀个孕就要让项御天以为孩子是他的…
原来她曾经期望这个孩子改变关系的想法是幼稚的,项御天不会认同她肚子里的宝宝。
幸好,她当时没追上他,没有自取其辱。
她还真是把自己活生生演成一个屈辱的笑话。
“还不捡?”
项御天失了耐性,妖冶的脸上隐隐浮起一抹不耐烦。
“好,我捡。”
江唯一没再犹豫,垂下了眼帘,不再去看项御天那张妖冶的脸孔。
有些自作自受的事,她做了,就得承担后果。
不管那后果有多恶劣。
众目睽睽之下,江唯一慢慢低下身体,碍着挺着的肚子,江唯一虚跪在地上将一张张零散的身份证明捡起来。
项御天坐在沙发上一直深深地盯着她,目光深不可测,薄唇抿紧得抿出一道白印。
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江唯一把身份证明捡完正要站起来,项御天森冷的嗓音就在她头顶上响起,“还有这张。”
江唯一抬眸望去。
只见项御天松开双手,身体往沙发背靠了靠,双腿中间的沙发上躺着一张小小的身份证明。
那个敏感的位置…
江唯一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抬眸瞪向项御天。
他真要把她侮辱到这种地步才行吗?
“…”
项御天盯着她越来越白的脸色,得逞地勾了勾唇,嗓音邪气,“捡不捡?”
“项御天,你太过份了。”
“以前我把你压在身下做上几百回的时候,你也说这句话。”项御天每个字都露骨得直白,眼神越发不可一世,“不过你那是用叫chuang的声调说出来的。”
“…”
闻言,舞厅里的人响起倒嘘声一片。
那些警察都用异样的目光朝江唯一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像是她身上有张画皮要揭下来。
江唯一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一样,**裸地被丢进人群中任人观赏…
自己种的因,自己尝果。
第396章嘲笑他的幼稚(3)
江唯一只能跟自己这么说,伸出手去拿他两腿之间的那张身份证明。
她只想走。
不想被羞辱个没完没了。
她纤细的手刚碰到身份证明,项御天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
江唯一触不及防,连忙用手按住他的大腿,不让自己的肚子碰到沙发边缘,可脸却朝他的双腿之间撞过去,几乎是全部贴在他的那儿…
“哈哈哈…”
孤鹰和一众手下见状都大肆嘲笑起来。
有人吹起了口哨;
有人拍照。
整个舞厅都响彻着那种放肆的笑声,就像是听了黄色笑话一样笑出来的声音。
“呵。”项御天轻蔑而张狂地低笑,嗓音都是嘲讽,“看来你很想念我的身体,这么迫不及待,怀个孕没男人填补你了?空虚了?”
每个字都是针。
细细密密地在她的身体上扎了一排,狠狠地扎透进骨里。
江唯一按在他大腿上的手握成了拳,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上离开,手扶着腰间站起来,冷漠而淡定地道,“身份证明都没有问题,我们可以走了么?”
她的冷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仿佛众人的嘲笑和蔑视都和她没有关系。
江唯一乌黑的长发下,一张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有点苍白,一双眼中镇定如常。
她的从容淡定让所有的嘲笑声都显得很无聊。
渐渐的,口哨声和笑声弱了下来,孤鹰一个人干笑两声便再笑不下去,只能踩着那个男警的脸撒气。
“…”
项御天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紧紧锁住她平静的脸,阴柔的脸逐渐沉下来,一句话都没有。
江唯一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孤鹰拦过来,“急什么,还没玩够呢。”
“让她走!”
项御天阴沉的声音忽然传来。
“…”
孤鹰错愕地看向项御天堆砌阴霾的脸,怎么回事?
项少让他疏通关系要江唯一今天一定出现在夜总会,还没虐够就放了?
“…”
听着项御天的声音,江唯一走向门口,没有回头,步子是坚定的,冷静地走了出去。
“少主…”
“滚!都给我滚!”
“少…”
“都他给我滚出去!谁不走我毙了谁!”
项御天猛地大吼一声,将江唯一放在沙发上的一堆身份证明一把扫了出去,一张阴柔的脸上全是怒意,眼中迸射出火光。
“是,少主。”
孤鹰急忙和手下们清场。
不一会儿,偌大的舞厅里空空荡荡地只剩下项御天一个人。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怒不可遏的脸上,光芒再柔和,都减弱不了他眼中的那抹火光。
很快,他的脸上…只剩下寂寞。
项御天坐在沙发上,背微微弯着,低着头,薄唇抿紧,眼睛死死地瞪着地面,伸手解开衣领扣子,锁骨下方的一个“渺”字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变淡,颜色反而越来越深…
方才,江唯一从他身上抬起头。
那一瞬间,他在她眼里看到了一抹嘲弄,仿佛在嘲笑他的幼稚、无聊。
第397章流言蜚语满城飘(4)
他现在做什么,她都不在意。
哪怕他用刀在她身上划上几下,她都会毫不在乎地走开,她还是淡然…
因为他项御天的刀对她来说,一点都不疼。
只有在乎的那个人,他的刀刃刺过来才会痛。
项御天从沙发上站起来,抬起长腿一脚踹翻一旁的桌子、椅子。
身上的躁意无处发泄。
看着偌大的舞厅,项御天一步步往后退,看到桌子和椅子就踹翻,狠狠地发泄那股胸口窒息。
“江唯一,你给我等着,我痛苦,你也别想好过。”
项御天狠狠地踹翻桌子。
她凭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无视他。
她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她有什么资格…不在乎他。
———☆———☆———☆———☆————
江唯一知道自己在警察局彻底呆不下去了。
整个警察局瞬间上上下下把在夜总会的事散播成十来个版本,统一思想都是她和项御天这个地狱天首脑有好几腿…
江唯一心想已经提交了申请假期的信,也就不等交接了,直接整理东西回家。
她把自己的东西装进纸箱中,抱着走出警察局。
长而空洞的走廊,平时安静得连只蚊子都飞不出来,这一晚,每个办公室的门都一会开、一会关…
不时有头冒出来,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眼,然后关上门;
不时有人故意喝着没水的空水杯经过她身边,端详上几眼,然后走开。
“你听错了,是江唯一和项御天在夜总会鬼混结果被同事撞到了,听说她当时正在给项御天那个个…”
“不是,是那个同事和江唯一有一腿,项御天就把那同事揍了个不醒人事。”
“这种女人真不要脸,自以为长了张花瓶脸就到处勾引男人,还干这行呢,怎么不去做ji女呢?”
“就是,那种职业更适合她这种放荡的女人。”
“…”
江唯一抱着纸箱一脸淡漠地走出警察,坐上自己的车,伸手系安全带,可扣了几下都没把安全带扣好。
江唯一倔强地继续扣。
越扣越不行,就这样一件简单的事,她做都做不好。
她放弃系安全带,拿出车钥匙插进去点火启动车子,明明只要将钥匙打到底的一个动作,她却打了几次都没点火成功…
车子启动不出来。
江唯一不停旋转车钥匙,不停地旋转,可就是不成功。
渐渐的,她的视线模糊。
两行温热淌过面颊。
她哭了。
她真的无法再控制自己。
江唯一拔出车钥匙丢到一旁,颓然地垂下手来,眼泪不争气地一个劲掉下来,泪水越来越多,彻底迷了她的眼睛。
她什么事都做不好。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她早料到项御天会报复她的不是么?
现在只不过被羞辱两句,被人讲几句闲话,只不过在警察局不能呆到交接工作的时候而已…
这些算什么。
都是小事。
“…”
江唯一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眼泪却一直掉,委屈汹涌而出。
她靠在车座上,索性哭了个痛快。
第398章不怕唯一小姐出事(5)
肚中的宝宝似乎感应到,轻轻地动了动,江唯一很想为了宝宝停止哭泣,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自从得到有这个宝宝以来,她没敢让自己掉过一滴眼泪。
她只敢微笑。
可这样,她很累,真的很累…
不远处,一部越野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后座的车窗被放下,风灌进去吹乱男人的短发。
男人很年轻,有着极富温和气质的五官,他坐在车后座,眸子深深地望向江唯一的车。
“少爷,唯一小姐在哭,你要不要下去劝劝她?”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问道。
安城静静地望着,江唯一的车车窗半放,他望见了她的眼泪。
“不用了,她要强。”
安城淡淡地道。
唯一是个要强的女孩子,他现在过去,她只会立刻擦掉眼泪说自己的眼睛吹进了沙子。
还不够让她哭个痛快。
一个人憋得太久是需要眼泪的。
闻言,司机望着江唯一的方向无奈地道,“少爷,你这样是追不到女生的,追女生就是趁她最脆弱的时候下手才是最好时机。”
“我没想过趁虚而入。”
“那少爷你还为了唯一小姐去做手术…”
“别说了。把车开到她的公寓。”
安城温和而严肃地打断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虽然恢复了视觉,但他连一个正常人的生活都还没适应,怎么能去追她。
“少爷,你不怕唯一小姐出事?”
“她怀孕了。”
一个肯为了孩子一直保持微笑的女人不会让自己出事,而且,她是江唯一。
她从来都坚强。
“…”
司机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掉转车头离开。
就这样,江唯一在车上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坐出租车回公寓,乘坐电梯直达顶楼。
一回到家门口,她就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墙边,双手插在裤袋里,头一下一下往下点,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手上拿着一本书。
安城。
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和西裤背靠着墙站那里,身影有些消瘦。
“安城?”
江唯一愕然地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晚…
这都快天亮了。
安城被叫醒,抬眸眼睛惺忪地看向她,“你回来了。”
她的眼睛通红。
安城看了一眼,没有说破。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江唯一疑惑地上前,边按密码开门边问,“是有什么事吗?”
“有。”
“怎么了?”
安城拿起手中的书,“我过几天考理论,但很多字都不认识,我连查字典都不会。”
“…”
江唯一看向他竖起的书,上面赫然写着“安全驾驶理论知识”几个大字,无语了,“你要学开车?”
他刚才恢复不久的视觉,就急着学开车?
“嗯,所以想多读点书,但发现自己是个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