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唯一默默地听着,这真是她亲妈。

她转身,项念正一个人在客厅里闷玩着,她便快步朝厨房走去。

夏玉琼担心的也正是她担心的,项御天和安城把她家掀了可怎么办。

厨房里。

两个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并排站在水池前,各自拿着一只碗刷着,这画面看上去莫名得和谐。

“项御天,你的戏做得挺足的。”安城清冷地开口。

项御天拿着碗的手一顿,阴沉地道,“算你识相,你今天敢不配合,我明天就灭了你的an。”

闻言,安城轻笑一笑,“项御天,你现在横扫东南亚,执掌项家,但也不代表我就一直在原地踏步,我an没那么容易被灭。我之所以配合,是不想唯一烦心。”

“砰!”

项御天将一只洗好的碗重重地放在流理台上,冷冷地看向他,“瞎子,不管你再做多少,江唯一也不会对你动心!”

安城站在那里,洗碗的动作僵了僵。

的确,她爱的人只有项御天而已,所以,项御天有资格张狂、有资格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唯一已经放下你了。”

安城能反驳的只有这一句。

“我绝不会让她放下。”

项御天慢慢转过身,不屑地看向安城,“瞎子,你照顾我女儿两年,我将你当年培养江唯一做卧底的事一笔勾销。但从今天起,你最好消失在我女人和我女儿身边!”

“怎么不问问唯一的想法,也许她想消失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呢?”安城的声音清冷而淡漠,将最后一只洗净的碗搁到一旁。

项御天的目光越发阴沉,抬眸往前,只见江唯一正好迈进来,停在门口的位置,显然听到了这一句话。

第587章到底要我做什么

项御天的目光越发阴沉,抬眸往前,只见江唯一正好迈进来,停在门口的位置,显然听到了这一句话。

安城也跟着转过身,淡淡地看向江唯一。

“…”

江唯一站在那里忽然想逃。

两个男人却死死地盯着她,脸色各不相同,但都是一个意思,要她交待答案,交待她的想法。

江唯一站着,看看安城,又看向项御天,项御天死死地瞪着她,那眼神分明是要她讲出来。

他要她说,她不希望他消失,她希望安城消失。

可那怎么可能呢。

江唯一对上项御天的目光,项御天轮廓绷得紧紧的,就等着她一句话,她动了动唇,然后偏开了目光。

“…”

项御天的脸一下子阴霾到极致。

她不否认安城说的话,她居然不否认。

“…”

安城转眸看向项御天,唇角微勾,笑容温和,却带着一点挑衅的味道。

第二回合交锋,安城胜。

厨房门口,三个人各怀心思,不能再尴尬。

江唯一想化解这诡异的局面,便道,“天都黑了,我帮你们叫车?”

“我没准备走!”

项御天阴冷地开口,脸色很差。

闻言,安城看着项御天蹙了蹙眉,然后朝江唯一温和地道,“唯一,我今天赶路也累了,我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说着,安城率先一步离开厨房。

项御天一把攥过江唯一,死死地握紧她的手,“瞎子在这里还有自己的房间?!”

安城不是不和她们一起住的么?

“他偶尔累了会在这休息一下,家里还有房间,就给他一间,有问题么?”江唯一淡淡地道。

何况,这别墅也是安城给她安排的。

“有!”

“有什么问题?”她和安城又没什么。

“我吃醋!”项御天把这三个字说得理直气壮,“把他给我赶出去,不然我亲自赶!”

“如果你想惊动我妈妈的话,你就赶吧。”江唯一淡淡地道,“这套房子是安城为我弄来的,真要赶,也是赶我们一家走,不是赶他。”

“…”

项御天死死地瞪着他。

“既然你也不想走,你就在安城的隔壁房间睡吧。”江唯一抽回自己的手,“还有,我记得我手机放在包里,包就放在客厅,现在不在见了,是不是给你藏起来了?”

除了他,她想不到别人会藏她的包。

“在你卧室。”

项御天冷冷地道,他怎么可能容许和她瞎子聊天。

“你可真够无聊的。”

江唯一淡淡地道,转身离去。

项御天幽幽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希望我消失?”

“…”

江唯一的身体定住,双腿想往前走,一双脚却像钉在地上一样,怎么都走不动。

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点平日的霸气。

“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能坦承一点跟我走!”项御天盯着她纤瘦的背影问道。

她是爱他的,爱得可以受两年委屈。

可因为家人殉职于黑dao火拼,就死都不能跟他在一起么,就这么执着于他的身份?

江唯一的长睫轻颤,“你不用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真的。项御天,你好好得生活就可以了。”

第588章如果早知道爱上

他活得好,活得快乐就够了。

“呵。”

项御天站在她身后忽然自嘲地笑了,“你的心结就那么深么?”

黑与白,非要那么清楚不可。

“…对不起。”

她这一句话是再一次的拒绝。

“你不用说对不起,为亲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项御天低沉地道,黑眸紧紧盯着她纤瘦的背影,又道,“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

江唯一的嘴唇颤动了下。

“你一天不和我走,我就缠你一天;你一年不和我走,我就缠你一年;你一辈子不和我走,我就缠你到死!”项御天的声音用力,霸道至极。

“你没那么多时间的。”

她道,他还有整个项家,他有太多的事要做,他没那么多时间缠在她身边。

“除了项家的事,我会把所有的时间耗在你这里,你躲也没用,你跑到哪我追到哪,安城也藏不了你,不要怀疑我有这个能力!”项御天沉声道,“我们就这么耗着吧,看谁赢过谁!”

“…”

江唯一僵硬地站在那里,呆呆地听着。

他居然准备和她耗到死,疯了么。

赢?

他们之间哪来的输赢,他们两个都是输家,从哪的输赢。

很久,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站着,再没有它话。

“我去洗澡。”

项御天忽然出声,抬起步子从她身边走过,颀长的身影在她身边停了停,声音喑哑地道,“江唯一,我要知道我将来会爱上你,我当年一定不跟义父走!”

他不会向义父许下一辈子不脱离项家、脱离道上的承诺。

这样,他就不用追她追得这么苦。

说完,项御天从她身边走过。

江唯一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话,有些愕然,然后眼泪不自禁地淌落下来,嘴唇轻轻地颤抖着。

如果早知道将来会爱上他。

当年,她一定死守在海边的渔民房子前,不让他跟着项荣锦走,一定不让,死都不让。

———☆———☆———☆———☆————

夜深,别墅里一片安静。

江唯一坐在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坐在一张白色长椅上,整个人隐没在暗色中,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夜幕。

“在想什么?”

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在夜色里响起。

江唯一连忙伸手拭过脸上的泪,安城从后面绕到她面前,在她身旁坐下,一双眼深深地注视着她,声音很轻,“很久没见到你哭了。”

她从来不是喜欢掉眼泪的女人。

“没有,风吹得眼睛疼。”

江唯一否认,淡淡地道,手揉着眼睛。

“是不是觉得很乱?”安城看向她道。

江唯一看向夜色中安城的脸,苦涩地笑了笑,然后点头,“嗯。”

安城正过脸,望着花园里的花草,淡淡地道,“不可否认,项御天为你做了很多。我本来以为,他应该已经淡忘掉你了。”

两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时间,到如今,项御天为了能得到江唯一,居然连乔装打扮的事都干了出来。

“是,他为我做得很多。”

江唯一道,声音苦涩。

第589章你跟项御天走吧

“是,他为我做得很多。”

江唯一道,声音苦涩。

项御天为她做得越多,她越难受,越不知所措。

那样一个不可一世、一身骄傲的男人居然跑到她家来做饭、替她妈妈按摩、讨好着她妈妈。

他这辈子恐怕连他义父都没讨好过吧。

“唯一。”安城轻声唤出她的名字。

“嗯?”江唯一看向他。

“离开红港前,我要你考虑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安城忽然话锋一转,提回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江唯一怔住,随即垂下眼来,她知道他说的是结婚的事,两个人为小铃铛结婚。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想这件事。

她整个人都已经被项御天弄乱了。

“已经没用了,项御天不会对小铃铛放手,我们也就不用为小铃铛结婚。”江唯一淡炎地说道。

其实项御天不出现,她也还是不会答应,她怕的是耽误他。

安城那么好,不该沦为她的备胎。

“即使是项御天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次回来,你也不会和我结婚吧?”安城自嘲地道,一句话直接戳破她的借口,“这是我早就知道的答案,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死心地再问一遍。”

夜色中,他的声音听起来苦涩无比。

人大概都是爱自虐的,知道答案还要再问一遍。

这场战役,两年前他就输给项御天了,两年里,项御天不在,他照样没有能力夺回一城一池。

输得彻底。

“安城…呃。”

江唯一想说话,肩膀上忽然传来疼痛,她连忙伸手按住肩膀处的伤口,眉头紧紧蹙起,脸色泛着白。

疼痛从伤口扩散,不断地往四周延展。

“你怎么样?”安城转过身,担忧地看向她,“枪伤很严重?”

“没事,可能是外面太冷了,所以伤口有些疼。”江唯一疼得说话都无力。

“那进去吧。”

“不用,我脑子里乱,想吹吹风,这点痛不算什么,我扛得住。”

江唯一不在意地笑一声,淡淡地道,手用力地按住伤口,想将那一点疼痛压下去。

夜里的风透着丝丝的凉意。

小花园里飘来淡淡的花香。

江唯一咬紧牙关,努力忍着痛,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

安城静静地看着她忍痛的模样,看了许久,他开口,“唯一。”

“怎么了?”

江唯一看向他。

“你跟项御天走吧。”安城说道,一张英俊的脸上依旧清冷。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得很快消散在风中,好像从未开过口一般。

“…”

江唯一按着肩膀,闻言错愕地抬眸看向安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让她跟项御天走?

“我从伯母那知道了他来的目的。”

安城坐在那里,定睛凝视着她惨白的脸色,“你看看你,这才多久,你已经中过两枪了,与其再这样和他反复纠缠下去,不如和他去泰国。”

他已经输了,何必再战。

“安城,你明…”

“听我说完,唯一。”

安城目光温和地看向她,声音轻缓,“我知道你放不下姐姐的死,你觉得和项御天在一起就是愧对姐姐,可你已经惩罚自己两年了,这两年来你一天开心的日子都没过过。”

第590章当是去造福人类

“…”

“姐姐是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连我她都愿意照顾,愿意相救,她怎么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安城说道。

“…”

提到姐姐,江唯一的心口像被绞了一刀,痛得血肉翻涌。

“唯一,把姐姐的事放下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下去,就当那段仇恨已经烟消云散。”安城看着她。

“烟消云散…我做不到。”

江唯一的声音涩得厉害,眼睛酸涩。

亲人的死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她放不下。

“放不下也要放下,项御天是什么人,他今天连乔装打扮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就证明他是誓夺不可,你能拿他怎么样?”安城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