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青梅 作者:蓝宝

【文案】:

岑曼在人前是乖巧女生,在人后是古灵精怪的小魔女。

她原本逍遥自在,却因越入余修远的雷池,这些好日子就走到尽头了…

尽管岑曼向来无法无天,但余修远也没想到她竟敢跑去当裸替。

无数男人对她想入非非,而他只想将这丫头逮回来、关起房门让她脱个够!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曼,余修远 ┃ 配角:岑家,余家…

第一章

《蜜汁青梅》

蓝宝/作品

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与蝶同眠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在霜江市最繁华的路段,这个时候的交通总是拥堵得一塌糊涂。车龙长得看不见尽头,炫目的车灯一闪一闪,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生浮躁。

张嘉绮赶到会所时,已经迟了大半个小时。助理率先跑过去跟值班经理打招呼,当贵宾电梯打开,她才施施然地下了保姆车。

经理亲自将人领至顶层的包间,张嘉绮穿着一袭红火色的低胸短裙,傲慢地抬着下巴,眼睛像是长在头顶。进门的时候,她扬起甜美的笑容,全然没有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

装修奢华的包间内,最惹人注目的是围着麻将桌那一圈人。打麻将的是四个男人,在旁陪同的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佳人,除了杂乱的洗牌声以外,还有娇嗲的笑语。

张嘉绮径自走过去,她逐一跟在座众人问好,最后对身旁的男人说:“琛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纪北琛是倾国娱乐的太子爷,小半个演艺圈的命脉都掌握在纪家手里。张嘉绮不敢有丝毫怠慢,语气还包含着几分讨好的成分。

“不打紧,我又不是让你过来陪我的。”纪北琛微微地往对面努了努下巴,唇边挂着别有意味的笑容。

坐在纪北琛对面的男人神情慵懒地靠着椅背,水晶吊灯投下的光圈,柔和地落在那张英气逼人的俊脸上。他半垂着眼睑,像是在看牌,又像是在发呆,总之就没有在意刚来的娇客。

在这麻将桌上,余修远算是公认的异类。他不按常规出牌,不在乎是输是赢,还有,不喜欢女人围在身边。尽管场内的女性都渴望攻下这位金主,但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得罪了了这位大人物。

张嘉绮会心一笑。她虽然亦有所忌惮,但纪北琛发了话,她便风姿绰绰地走了过去。

不等吩咐,服务员已经搬来了椅子,招呼张嘉绮坐下。

脂粉香水的味道涌入鼻息,余修远的眉头便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

张嘉绮原本有些许忐忑,见身旁的男人没有拒绝,她的胆子大起来:“远哥,我帮你摸牌吧。”

余修远像是没有听见,他伸手摸牌,拇指指腹在牌面上摸了两下,之后随意地将它排在最尾。

对于余修远这番不解风情的举动,众人早已见怪不怪。纪北琛死心不息,他对余修远说:“别人都想着张美人打枪,你倒好,美人在侧也没表示。”

余修远不明所以地发问:“哦?”

除了余修远以外,那几个男人都暧昧地笑起来。纪北琛啐他:“活得跟和尚没两样!”

话音刚落,一个站在边上的女人殷勤地将手机递过去,余修远没接,她只能那样举着。

这个视频应该偷拍的,在昏暗不明的客厅,一对男女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缠绵。女主角背对着镜头,男主角虽有露面,但只能勉强辨认出那俊朗的轮廓。

他们动作亲密地拥吻,男人缓缓将礼服的拉链拉开,眨眼般短暂的瞬间,镜头忽而拉远,那层菲薄的布料便滑落下来。

粉嫩的肩头,线条优美的裸背,还有极惹人垂涎的纤纤细腰,无一不冲击着观众的视觉。

意犹未尽之际,男人已经抬手拨乱了那松垮的发髻,顺滑浓密的长发倾泄而下,在黑发的遮掩下,雪背若隐若现,更是让人看得心痒难耐。

当男人正要将手探进女人腰下,影像倏地摇晃不定,什么也看不清楚。一阵吵杂后,专属于女性的秀气下巴和半截粉颈在镜头前一闪而过,紧接着,进度条就走到了尽头。

这段大尺度视频,不过短短数天,已被疯狂转发百万遍。最先发布这段视频的博主,自称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而此番举动,则是冒着丢饭碗的风险给大家发福利。

通过抽丝剥茧的追溯,很快就有人挖出,这段视频出自影帝蒋靖风和新晋花旦张嘉绮的新电影《二丁目的秘密》。一时之间,跟这部电影相关的话题全上了热搜,而一向走清纯路线的张嘉绮不禁让人刮目相看,成为一众宅男意淫的对象。

张嘉绮故意露出一副腼腆的样子,她解释:“其实视频里的人是我的替身演员。”

这不过是剧组炒作的惯用伎俩,至于张嘉绮的蹿红,自然少不了她的团队趁机推波助澜。余修远不以为意,光听那低吟喘息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他由着视频播放,根本不感兴趣。

饭局散场,这帮纨绔子弟打算转移阵地,继续快活。余修远如常不参与,大家知道他的脾性,因而没有勉强。

司机将车子驶到会所前庭,纪北琛亲自帮他把车门打开,同时将张嘉绮塞进他车里,意味深长地说:“劳烦余少替我把人送回香闺。”

这话说得不露骨,其中暗示的意思大家都懂。余修远拿这群损友没办法,上车以后,他一边解开松开两颗衬衣纽扣,一边说:“张小姐,跟司机报地址吧。”

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潜规则什么的张嘉绮都懂,上了车就不渴望能够全身而退。然而,眼下的情况却出乎她的意料。三两秒后,她含蓄地说:“我…去哪儿都可以的。”

余修远不发一言,张嘉绮忍不住悄悄打量他。他正支着额头闭目养神,看上去懒洋洋的,却总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她看不透他,却见识过这个男人有多本事。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嘉绮还是一个半红不黑的小演员。当时经纪人让她到饭局陪酒助兴,野心和*不断膨胀,她一咬牙就答应了。

只是,踏入那富丽堂皇的大堂,张嘉绮又后悔了。她落荒而逃,结果却撞进了别人怀里。出入这种高级会所的人非富则贵,她骇得连道歉也忘记,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同样反应不过的,似乎还有被撞上的男人,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表情有点怪异。

眼尾一扫,张嘉绮才发现与他同行的纪北琛。她连忙摘掉墨镜,哆哆嗦嗦地唤了一句“纪总”,心里更是慌得厉害。

纪北琛敷衍地“嗯”了一声,而那个陌生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问:“你的人?”

向来油盐不进的余修远鲜少这么失态,纪北琛倍觉耐人寻味,于是就把她带上了。

就这样,她被命运推搡着前行,连半点退路都没有。

实际上,她所担心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甚至还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番。他不过是多看了自己几眼,公司的好资源竟然接踵而来,采访、商演、代言等工作排得密密麻麻,前段时间还被钦点为《二丁目的秘密》的女一号。

后来张嘉绮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有好几场饭局,纪北琛也会叫她过来陪客,每次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每次都像今晚这样。

面对余修远,她一直又畏又惧,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也不敢自作聪明,于是就乖乖地跟司机报上地址。

直至张嘉绮下了车,余修远才缓缓睁眼。车厢残留着刺鼻的香水味,他随手打开车窗透气,带着寒意的夜风便灌进车窗。

司机小李已经跟了余修远好几年,在余修远面前,他总是口没遮拦的:“这个小明星跟岑小姐长得很像的…”

从后视镜瞥了老板一眼,小李见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许波动,因而连忙补充:“不过岑小姐比她漂亮多了!”

与此同时,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岑曼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她一边揉了揉发痒的鼻尖,一边把窗户关上,嘴里还叨念:“哪个混蛋又说我了…”

第二章

与蝶同眠(二)

那晚岑曼觉得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果然,翌日下午,她就接到父亲的来电,被告知母亲进了医院,让在外地出差的她尽快赶回家。

初春夜雨骤然而至,整个霜江笼罩在朦胧的雨幕之中。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线,道路不见行人,只有寥寥可数的车辆在行驶。

豆儿大的雨滴砸在出租车窗上,车载音响没有被打开,岑曼的耳边只有淅沥的闷响在打转。她低头看着手机,直至司机的声音传来:“诶,到了。”

出租车停靠在岑曼家门前,屋里没有半点灯光透出。

岑曼付了车费,下车以后才发现骤雨已停,路上只有些许的湿滑。她努力翻着包,却怎么也翻不出钥匙,找得心生浮躁时,一台汽车自远而近驶过来,她循声转头,强烈的车头灯让她眯了眯眼睛。

适应这样的光线后,岑曼重新睁开眼睛。那台深色的suv正停在几米之遥,副驾的车窗被降了下来,随后便有人探出脑袋,并传来一把略带兴奋的女声:“曼曼,好久不见!”

依靠这微弱的灯光,岑曼看清楚坐在副驾上的妇人,竟是已经搬家多年的邻家阿姨,她有点惊讶:“杜阿姨!”

与此同时,岑曼也瞥见她隔壁那位驾车的男人。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不消半秒又恢复过来:“您过来老房子走一走吗?”

“不呢,我在这边待几天了。”提起这个,杜婉玉有些烦恼,“最近我又犯老毛病了,市区的空气质量太差,我得回来住一阵子。”

岑曼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她轻松地说没什么大碍,瞥见岑曼的行李箱,她便问:“你刚从外面回来吧,晚饭吃过了吗?”

听说母亲进了医院,岑曼便火急火燎就赶回来,别说吃晚饭,就连钥匙都不知道塞到哪个角落了。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单看岑曼这反应,杜婉玉就知道了答案。岑家乌灯黑火的,大家应该是出了门,于是她就说:“你先把行李搁好,等下到我们家来吃夜宵。”

“不用麻烦了。”岑曼连忙说。

听着她们交谈,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仍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他像是有点无聊,手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方向盘。

杜婉玉嗔道:“这么见外做什么!”

岑曼有点局促:“我好像忘了带钥匙,正打算到我姐那边…”

“你这丫头,还是这样丢三落四的。”他们两家是邻居,杜婉玉又是看着岑曼长大的,待她就像自己孩子一样亲切,不等她答应就转向儿子:“小远,你载一载曼曼吧。”

说完,杜婉玉便下了车,铁艺闸门已经被打开,她朝岑曼摆了摆手,之后就消失在门后。

汽车的低鸣声仍在持续,在这寂静的街道中显得分外突兀。余修远侧了侧头,视线越出车窗看了看她:“找清楚了?”

他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岑曼顿了一下,随即对他说:“可能在行李箱里头,很难找。”

得到她的回答,余修远没有接话,也没有催促她上车。

岑曼拿出手机,她一边点开打车app,一边说:“我召台出租车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余修远还是没有应声,他拐了下方向盘,将车子停靠在一旁就下了车。

春寒料峭,余修远却将外套脱下来,随手塞到了岑曼怀里。

岑曼下意识接着,一抬眼就看见他解开袖扣,并把衣袖挽起。她突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想到外墙雨迹未干,忍不住出言阻止:“喂,很危险…”

余修远像是没听见,他一跃而起,借着身高优势,他的双臂紧紧地攀附在围墙的顶端。隔着衬衣,岑曼隐隐看见那奋起的肌肉线条,她尚未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干脆利落地越过围墙,在自己眼前消失。

岑家家宅建于九十年代的老式房子,楼高三层,带有宽敞舒适的前院。庭院的围墙筑得不高,一是为了采光得宜,二是为了家宅风水。而对面的余家家宅同样是这样的格局,余修远以前偷溜到外面玩耍打球,晚了回家又没带钥匙的时候,可没少翻墙进屋。

恍惚间,岑曼回想起他往时那年少轻狂的样子。记忆中那模糊的身影与眼前的男人渐渐重合,往事骤然涌上心头,她默然站在原地,看上去似乎有点落寞的感觉。

岑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大门已经被余修远打开。听见那头的声响,她才疾步走过去,瞧见他人没事就说:“谢了。”

余修远“唔”了一声,自顾自地帮她将行李箱提进去。穿过前院,他便熟门熟路地将窗户推开,接着从窗口跳进去。

这种老房子年久失修,靠近进户门那窗户的窗锁坏了很多年。霜江这种小城镇民风淳朴,在这里安居的全是相识几代的老街坊,治安好得好,因而他们也懒得修理了。

折腾了一番,岑曼才进了家门。她还真把余修远当成客人,刚放下包包就问他:“留下来喝茶吗?”

余修远脸色一滞,冷冷地丢下一句“不用”,之后就转身走掉。

关门的声响从外头传来,岑曼无端地烦躁。她连行李箱都不拿,直接回了卧室,连衣服都不换就把自己摔到床上。

卧室的窗户闭锁,而窗帘却没有拉紧,岑曼扭头就能看见微弱的光线从对面的房子渗出。自从余家搬走了,她大概有五、六年没在这个时间见过对面亮灯,每次朝向窗外,那个房间都是黑暗而沉寂…

其中的距离,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在长途车颠簸了几个小时,岑曼抵不住倦意,不一会儿就悄然入眠。她睡得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便爬起来看个究竟。

走到窗前,岑曼看见杜婉玉站在门前,她连忙应声,接着听见杜婉玉说:“曼曼,赶紧过来吃夜宵,不然就凉了!”

杜婉玉对岑曼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和善,岑曼一来,她立即把热腾腾的夜宵端出来,笑眯眯地说:“我随便做了点青菜鸡蛋面,你将就着吃,填填肚子就是啦。”

岑曼接过筷子,连忙道谢。

杜婉玉笑意不减,她说:“谢什么,我巴不得有人陪我,我家大少从来不肯陪我吃宵夜,他就喜欢跟一群猪朋狗友去…”

这话还没有说完,杜婉玉口中那位从不陪她吃夜宵的大少爷,竟然走进饭厅,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餐桌上只放着两套餐具,杜婉玉不等儿子开口,就多添了一套餐具。她先给岑曼舀了一碗,随意地问:“你爸妈上哪儿去了,这么晚还不回家?”

岑曼说:“我妈住院了,我爸在医院陪着她。”

杜婉玉皱起眉头:“怎么了,严重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岑曼回答。

赶回霜江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父亲的手机,问明母亲在哪家医院,直接过去看她。然而,父亲却让说医院里病菌多、让她先回家休息,她几次追问,他都支支吾吾的,始终说不出究竟。就在她几近抓狂的时候,父亲才肯实话实说,其实她家母后的身体并无大碍,之所以闹进了医院,不过是怄不过那一口气罢了。

尽管父亲没有详说,但岑曼已经猜到其中因由。她无奈地叹气,而杜婉玉以为她担忧重重,连忙劝她宽心,并提议:“今晚早点休息,明早我跟你一起到医院吧。”

岑曼不想麻烦她:“我妈过两天就出院了,不用专程去看她。您刚回霜江,明早就睡个懒觉吧。”

“我一把年纪了,还睡什么懒觉。”杜婉玉说,“就这样定吧。”

杜婉玉这么坚持,岑曼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答应下来,随后陪着杜婉玉闲话家常。

在旁的余修远安静地吃着汤面,由始至终都没有插话,母亲探问岑曼的近况,他便心不在焉地听着。

无意间瞥见岑曼指间那枚素雅的白金戒指,余修远的眼底瞬间波澜莫测。但很快,他又淡淡然地收回视线,平静得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第三章

与蝶同眠

余修远离席时,杜婉玉正兴致勃勃地邀请岑曼陪她逛逛花木市场,好让她修葺装点一下那个荒废多时的院子,末了还颇为感慨地说:“还是回来这里好啊,市区只适合年轻人闹腾。”

岑曼跟她开玩笑:“那就多住一阵子!最好就别搬走,那我就能像以前那样过来蹭饭吃。”

没想到杜婉玉还真点头:“我们迟早都会回来养老的,市区那宅子就留给小远结婚的时候做婚房…”

杜婉玉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岑曼不知道是倦了还是别的原因,之后的话她都没认真听,回家洗了个澡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睡前看了看手机,岑曼才发现姐姐给自己发了一条微信,询问她是不是从外地赶了回来。她没有多问,只写了一个“是”发过去,等了几分钟也不见回复,于是就关灯睡觉。

岑曼整晚都睡不好,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前往医院的路上也打不起精神。

余修远又被杜婉玉拉去做司机,他一路都很沉默。岑曼以为他只负责接送,不料他也跟着到住院部走一趟,手里还提着刚买的水果篮。

他们走进病房时,龙精虎猛的钱小薇正在那窄小的阳台舒展筋骨。余家母子来访,她诧异又惊喜,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根本看不出半点病态。

她们正聊得高兴,岑曼知道母亲一时三刻也不会搭理自己,干脆就找主治医生了解病情。

得到的结果与岑曼猜想的相差无几,她母亲的身体没有出什么问题。轻微晕眩原本没必要弄得这么严重,不过他们坚持留院观察,医生只好顺他们的意。

岑曼多问了几句,主治医生就被小护士叫走了。一转身,她就看见余修远正朝自己这方走来,不由得顿住脚步。

余修远手里拿着手机,那屏还亮着的,应该刚通完话。岑曼收回视线,随后听见他说:“阿姨没事吧?”

“没事。”岑曼简单回答,“医生说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余修远端详着她的神色,突然有了头绪:“被你姐气的吧?”

闻言,岑曼扯了扯唇角,算是默认了。

岑曼不是家中独女,她还有一个比自己年长六年的姐姐岑曦。

岑曦有一个谈了几年的男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两个月前,她不仅跟男友分了手,还毫无预兆地跟一个陌生男生登记结婚。这事岑曼比父母要早知道,当时她虽然没有父母那么大的反应,但也惊讶得几乎不敢相信。

那位准女婿,岑家两位长辈都很满意。得知他们分手,两位长辈已经不太高兴,接着又听说岑曦莫名其妙地嫁给了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男人,气得差点把她赶出家门。

岑曼觉得这次闹进了医院,就算不是因为岑曦,肯定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果然,他们一同回到病房时,钱小薇正情绪激动地诉着苦:“…那死丫头就知道气我,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敢拿来胡闹!我好说好歹,她半句话也听不进去,前天回家告诉我们下个月办婚礼。”

杜婉玉安抚她:“曦曦做事肯定有分寸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丈母娘就行了。”

钱小薇还是忿忿不平,她说:“别说商量,她连意见也没有问过我们。既然这样,她干脆拿婚宴请帖给我,我就当作是别人家嫁女儿算了!”

杜婉玉瞥了儿子一眼,声音稍稍压低:“说起这事,我更烦心呢。我家疏影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余修远这个做哥哥的还是不肯安定下来,真让人着急。”

余修远假装没听见,他从水果篮里拿出苹果,坐在一旁静静地削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