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灰轮值第一班,抱着步枪点了支烟,倚在墙壁旁坐下,黑暗中借着萤火虫的微光,神庙壁画上的人兽显得分外诡异。他对拜蛇人的神秘崇拜所知有限,总觉得那些古怪的传说和记载过于诡秘,不如直接去看拜蛇人石碑来得简单,但望着壁画注目观看,发现内容还算直观,古代拜蛇人的神系属于史前神系,跟炎黄两大神系完全不同,崇拜的神只图腾更为原始古老,都是诸如蟒蛇和古树之类,眼前这片壁画,好像描绘了拜蛇人石碑上秘密的来源,最初说出秘密的人是个人首蛇身的女子,它盘伏在一处地洞中,似是在张口低语,拜蛇人中的几位王者站在旁边,逐个上前倾听。

司马灰正看得出神,忽听高思扬低声问道:“人首蛇身的妖怪……怎么会说话?”原来高思扬心事重重,难以成眠,也坐起身来观看神庙墙上的壁画。

司马灰说:“大概古代有这么一种人首蛇,半人半蛇,口中能吐人言,后来灭绝了亦未可知。”

罗大舌头心宽睡得踏实,二学生则是累脱了力,眼皮黏在一处睁也睁不开了,此时胜香邻却没有入睡,她说:“这个女子应该不是怪物,而是蛇人。”

司马灰经胜香邻一提,登时醒悟过来,相传夏商周时代曾有“蛇人”之事,也有种说法是“蛇女”,大约在春秋战国之后就绝迹了,其实蛇女也是人,并且只限于女子,从来没有蛇男,蛇女刚生下来的时候也和正常人一样,可随着发育,周身骨骼开始渐渐退化,最后只剩下脊椎和颅骨,从此这女子只能像蛇一样在地上爬行,四肢皮囊还在,但是脑子没了,不会哭也不会笑,更不会说话,大概属于一种罕见的返祖怪病,根蛇也没什么关系,古人迷信甚深,往往以为这是人化为蛇的妖异征兆。

神庙壁画里那个人首蛇身的女子,很可能正是对“蛇女”的神秘渲染,柯洛玛尔探险家的日记中也有类似资料,但蛇女近似无知无识的“活尸”,怎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司马灰先把“蛇女”之事告之高思扬,又将自己的疑问对胜香邻说了。

胜香邻拿起装有萤火虫的罐头盒子,举到高处,上半幅壁画浮现出来,原来“蛇女”和那几位王者头顶,是身处雾海中的羽蛇神。

司马灰心下恍然:“莫非拜蛇人信仰的古神,在通过蛇女来传递信息?鬼神之事终属虚无,羽蛇神也只是一种古老的图腾,这幅壁画似乎表明,行尸走肉般的蛇女成了现实与虚无沟通的媒介,它说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秘密,秘密分别被五个拜蛇人的王者听到,每个人只听了一部分。”

他又看附近的壁画,其内容大致是这个秘密传到后世,又分由被九位王者掌握,最后全部刻在了神庙的石碑上,刻得时候也是挡住其余部分分头凿刻,因为这个秘密说也说不得,看也看不得,任何窥探者都会被活活吓死,这些就与古城里的壁画内容相同了,神庙里似乎没有供奉其它神只,它的唯一作用仅是放置“拜蛇人石碑”,壁画也证实了赵老憋所言属实,石碑里记载的秘密只有几个字,但被反复刻了很多遍。

胜香邻心想神庙里的壁画很多,眼前所见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也能看出拜蛇人对石碑上的秘密好像又敬又怕,可是为何会将石碑沉在地下神庙里?莫非这神庙有什么特殊?而“绿色坟墓”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要找深埋地下的“拜蛇人石碑”,必定有深远图谋,不是人所能测,咱们认为这块石碑上的秘密与“绿色坟墓”有关,难道那个秘密就是“绿色坟墓”的身份?不过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拜蛇人石碑”已经甄灭在历史的云烟中了,要不是“绿色坟墓”的一系列行动,谁又会想到地底有这么一件古物?“绿色坟墓”似乎对拜蛇人石碑了如指掌,甚至比这古宫壁画上的记载还要详细,此人既然知道了刻在石碑上的秘密,也该知道看过即死的诅咒,可为什么还要冒死到地底来寻找石碑?毕竟这古碑本身只是一块巨石,刻在上面的几个字才是关键。其实只要窥破石碑上的秘密,这些错综复杂的谜团不解自开,问题是看到那个秘密就会立刻死亡,却该如何是好?

高思扬则想着通讯组三个人到大神农架了望塔维修无线电台,结果被意外卷入“绿色坟墓”事件,如今处在距离地表上万米的深渊中,只怕永无生还之望。她出身于军人家庭,向来以身上的军装为荣,表面从不胆怯退缩,但内心深处一直克制不了恐惧和绝望,她知道每年总会有几个因为种种原因甚至没有原因,无缘无故失踪在大神农架莽莽林海中的人员,他们好像一阵被风吹散的轻烟,永远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中,没有谁会重视这种事,在深山老林里也根本无法搜寻,活泼泼的生命最后落在年度统计报表上,只是两个冷酷僵硬的方块铅字“失踪”。高思扬对此已有心理准备,也对司马灰等人非常信任,不过这座神庙,却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令人颤栗的血雨腥风似乎即将袭来。她思潮起伏,一时无法入睡,于是先替司马灰值了第一班岗,在微光下望着神庙壁画怔怔出神。

司马灰同样睡不安稳,跟众人轮番休息了几个钟头,眼看准备就绪,便经通道继续向下。

二学生担心自己被逼着先去看“拜蛇人石碑”,告诉司马灰“高温火焰喷灯”的故障很快就能排除,再需要一点时间即可。

司马灰如何看不出二学生的意思,但此时没有炸药,如果要破坏“拜蛇人石碑”,还必须依靠“高温火焰喷灯”。

罗大舌头看不上二学生贪生怕死的模样,就问道:“万一司马灰逼着你去看拜蛇人石碑,你会怎么样?”

二学生想了半天无言以对,胆颤心惊地反问罗大舌头:“我……我……应该怎么……怎么办?”

罗大舌头说:“你瞧还没让你上呢,就给吓成这德行了,话也说不利索了,我估计你到时候不需要任何语言了,直接泪飞顿作倾盆雨了,毕竟哭本身也是一种无言的控诉,是痛苦的最高表现形式……”

这时司马灰用矿灯照到前边到了尽头,通道好像被石墙档住了,不知是不是那块“拜蛇人石碑”,就挥手让罗大舌头别再胡言乱语。

众人不敢冒然接近,停步在远处观察,只见宽阔的通道内,堆积着几块黑黢黢的巨岩,堵塞了去路,黑岩厚重坚固,但形状并不规则,各个边角存在缝隙,地上还有残留的黑沙。

高思扬说:“神庙通道里填了这么多岩石,一定是不想让外人进去。”

司马灰却认为未必如此,这些黑岩显然是未经修凿,要是不想让人出入,就不该留下这么大的缺口,应该不是用来防备人的,更像是用于阻挡神庙里面的东西逃出来,也许这家伙的个头很大,看来神庙里不只有“拜蛇人石碑”,最深处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他壮着胆子,当先从存在缝隙的边缘钻进去,通道继续向斜下方伸展,行出十几步,前路又被几大块黑岩挡住了,再往前行,仍有数块黑岩阻路。这一来众人心里都发毛了,神庙下面到底有多深?通道里的巨岩想挡住什么东西?

第九话 石碑

神庙像是个洞口,里面的通道被重重巨岩阻挡,一行人由间隙处穿过几层岩墙,进入了一座石殿,通道在石殿对面继续向下延伸。

众人头顶的矿灯照在壁上,所见皆是形态诡异的拜蛇人浮雕,浮雕里无数的人形都列成队伍,呈侧身前行之态,脸部朝向与通道的走势一致,地面则堆积着很多陶土罐,覆盖着黑色的岩砂,那些陶土罐子一触既破,暴露出坐在其中的干尸,还有大量金玉器皿,表面多带有鸟龟蝉鱼一类的古朴纹饰。

罗大舌头说道:“这些东西可有年头了,那个谁不是说过吗,抢死人的东西不算抢,我带两件回去给老刘……”说罢就想伸手去捡。

胜香邻见状道:“玉上有血沁,最好别碰,当心惹上麻烦。”

司马灰蹲下观察,发现古玉沁色鲜红,不像尸血,出土之玉的常见沁色,分别有白色雾状的水沁、黄色的土沁、黑色的水银沁、绿色的铜沁、黑紫色的尸沁,盖因玉中有无数微孔,如果常年埋在地下或老坟中,受附近环境影响,就会生沁色,尤其是尸体身上携带的玉件,在死者腐烂过程中,被尸液浸染而出现深紫色的斑痕,俗谓之“尸沁”,玉器上有红沁,说明陶土罐子里的干尸,是被绑在土罐中,又活活用凶刃戳死,流出的鲜血才浸入玉器,成了名逼其实的血沁,看来这座石殿中的大量陶土罐子,多半都是被杀殉在神庙里的祭品。

高思扬疑惑地问道:“神庙里似乎没有神像,这些祭品是献给拜蛇人石碑的?另外神庙里的通道怎么这么深?难道是个无底洞?”

司马灰说:“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在极渊沙海里的赵老憋曾说过这地方是个无底洞,但那时的赵老憋也不知详情,只不过外界流传的一种说法,未知是真是假。”

二学生告诉司马灰等人,世上确实存在“无底洞”,他在图书馆看过一份资料,希腊有个临海的大山洞,里面深不见底,每天涨潮的时候,汹涌的海水都会以排山倒海之势灌入洞中,经人推测,每天流进洞窟的海水可达30000~40000吨,可奇怪的是,这么多海水涌进洞中,却从来没有把岩洞灌满,也不见有海水溢出,人们猜测这个大洞深处,是石灰岩形成的喀斯特地貌,地形近似漏斗、竖井、落水洞,不管有多少海水都无法将它灌满,不过喀斯特地貌中的水系再复杂,也一定存在出口,大量海水涌进洞窟之后究竟流到哪去了?为了解开这个疑问,有勘测者制造了几万个带有特殊记号的橡皮浮标,成批投放到海中,使它们被潮水带进洞窟,只要有一个从别的地方冒出来,也就发现无底洞的出口了,可那数以万计的浮标好像都被无底洞吞噬了,时至今日都没能找到半个。

司马灰说:“地层的结构非常复杂,即使喀斯特地貌也存在没有出口的盲谷,那些浮标指不定漂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并不能证明世界上存在无底洞,我觉得北纬30度地下之海是个没有出口的无底洞,可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底,考古队现在所处的位置,已在重泉之下,往下不会再有地下水和岩层,而是灼热气体形成的汪洋大海,能将一切炽为飞灰,所以神庙肯定不是无底洞,估计再往下走几步就该到头了。”

高思扬说既然如此,“拜蛇人石碑”也在这条通道的尽头了,这么多装殓在陶土罐里的枯骨,都是为了祭祀那块石碑吗?

胜香邻说或许神庙里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用巨岩阻住通道,毕竟“拜蛇人石碑”不可能自己长出腿来跑掉。

高思扬听得有些心惊,神庙深处有什么东西?难道是壁画上描绘的“蛇女”?

司马灰对高思扬说“蛇女”的事很难说是否真有,况且古代拜蛇人的神庙已经存在多少年头了?拜蛇人衰落自禹王涂山铸鼎之前,距今至少过了四千七百余载,慢说“蛇女”了,什么精怪也活不了这么久。

司马灰并不担心在神庙里遇到什么危险,从野人山大裂谷的逃亡开始,不寻常的日子早已成为寻常,只是自打在地底遇到赵老憋真身之后,行动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先是在失事的热气球上补充了另一支探险队的物资,接下来穿过水晶丛林交错生长的迷宫,有惊无险地由拜蛇人埋骨的死城里脱身而出,进入了位于山脉底部的隧道,一路找到神庙,虽也受了不少苦,受过许多惊吓,但相较之前的经历,还是顺利多了,然而一切正常即是最大的反常,考古队此刻在神庙中的行动,是否正中“绿色坟墓”下怀?因为“摩非定律”的作用无法预测,事情往往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人生中永远不会错过的只有“倒霉”俩字。

罗大舌头说这话就不对了,咱是人穷志不短,马瘦毛不长,不反对人民不反对党,从不做没天理的勾当,这辈了凭什么拄着拐棍下矿——净剩下捣煤了?老天爷还饿不死瞎家雀儿呢,谁规定咱不能有时来运转的一天?依我看咱们趁着时运到了,不可再犹豫迟疑,赶紧进去把石碑毁了,免得夜长梦多。

司马灰见罗大舌头端着枪就往前赶,立即伸手拽住:“你他娘的赶着去挨头刀?一会儿我不发话,谁也不准去动拜蛇人石碑。”

司马灰明白刻在“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是破解众多谜团的唯一线索,但实在想象不出其中有着怎样诡秘古怪的逻辑,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当先穿过石殿走进通道,深处又是一座与先前类似的大殿,再经通道下行百步,攀过几块挡路的黑岩,进入了神庙入口下的第三层大殿,地势垂直下陷,是山腹中最深的空岩浆室,里面装得下足球场,当中一道百余米长的石梁可以通过,尽头平整巨大的岩盘屹立在壁上,呈竖置的长方形,宽高都在数十米左右,石面苍郁,古纹斑驳,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龟裂,周围刻有异兽,正是能把活人吓死的“拜蛇人石碑”。

司马灰等人看到石碑果然放在神庙深处,那个古老的秘密近在眼前,都不由得感到手指发抖,此刻也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了,他们以矿灯光束落在拜蛇人石碑上,却看不清字迹的距离为界,不敢再上前半步,停下察看石碑的轮廓和位置。

“拜蛇人石碑”是一块刻满了龙篆的巨大石板,每个字都有米斗大小,行似虫鱼之迹,也不同于后世由赑屃所驮的石碑,只是利用地底平整的巨石刻成,周围虽然饰以兽面浮雕,但岩板整体的原始形状未作修整,显得浑厚古拙,由于碑文刻得极深,远看犹如密密麻麻的凹洞,时间和尘土也没将它们消磨遮盖,在漆黑的石殿中看来,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罗大舌头见“拜蛇人石碑”没什么异状,就顶着矿灯向石梁下张望,发现漆黑的洞底骸骨堆积如山,吓得他倒吸一口寒气,看来之前的推测没错,这“拜蛇人石碑”真是个带着诅咒的东西。

司马灰也往下看了看,他想不通石碑上的秘密怎么会要人性命,记得在缅甸作战的时候,听一位在云南矿区插过队的战友周子材说,云南边疆有条地貌古怪的“拖木沟”,在当地土语里是指不长草的山沟,后来在那山沟里面开了矿井。由于下井挖矿石的工人待遇很好,一年发两套工作服,每月有一袋白糖半斤猪肉做补贴,相对来说工作也不算累,所以农场和兵团里的人都争着去。但这里的活儿跟挖煤不同,挖煤你在矿井底下用眼就能看见煤层,而在拖木沟的矿里,却需要一种漆黑四方的仪表盒子到处测量,听盒子在哪发出呜呜的警报声,就在哪抡锄头开挖,时间久了经常有人出现头晕恶心的现象,还往下掉头发,一抓就掉一把,当时提倡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农村妇女生孩子都不去医院,掉头发还算病?幸亏拖木沟矿上还有个下放劳改人员,曾是北京地质学院的老师,他跟周子材关系不错,总受周的照顾,情同师生,有一天地院老师把周子材拽到没人的地方,悄悄说:“这地方不能呆,你要是能走就赶紧走。”周子材早已感觉出有些情况不对,但始终没琢磨透,就问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地院的老师说咱这是个铀矿,井里的辐射太厉害了,所以地表寸草不生,平时探测的仪表叫“伽玛仪”,伽玛射线超过50对人就构成威胁了,别说矿井里有多高,就是睡觉的床底下都有200多,继续留在矿上命就没了。地院的老师五十来岁,既来之则安之,也不想逃了,因此只把这个秘密透露给周子材,觉得这小子还年轻,将来应该还有前途。周子材闻讯后就跑到缅甸参加人民军游击队,此后再也没见过那位好心的地院老师。

司马灰想到此事,就对众人提起,“拜蛇人石碑”会不会属于拖木沟地下那种矿层?而且辐射更为剧烈,能迅速让人死亡,可惜考古队没有“伽玛仪”用来探测。

胜香邻说你不必担心此节,“拜蛇人石碑”底部生有苔痕,不是含有辐射的岩盘,这一点我不会看错。

司马灰闻言点了点头,心下暗想:“那么带来死亡诅咒的东西,也只有刻在石碑上的秘密了,如果看到它的人都会被立刻吓死,我们又该如何去窥探这个秘密?”

(第二卷完)

第三卷 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第一话 秘密

司马灰等人见神庙深处没有动静,就关掉矿灯,借着罐头盒子里的萤火虫微光走过石梁,来到高耸的“拜蛇人石碑”底下,背对着石碑停下来,心头都是砰砰直跳,谁也不敢回头去看那上面刻了什么。

罗大舌头问司马灰:“这条路总算是走到头了,你赶紧拿个主意,到底看不看拜蛇人石碑上?”

司马灰说:“看是肯定要看,不过我得想想是怎么个看法。”他说着话,伸手摸了摸身后冰冷厚重的“拜蛇人石碑”,指尖接触到凹陷的刻痕,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脑瓜皮子竟有种发麻的感觉。

这时罗大舌头说:“这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邪性,拜蛇人石碑真能把人当场吓死?”

胜香邻说“拜蛇人石碑”非常古怪,咱们到此更需谨慎,一步走错,乾坤难回。

司马灰说此言不错,现在能做的选择十分有限,无非两条路,一是不去观看刻在“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直接想办法将碑文刮去,众人将就此失去洞悉真相的机会,也想象不出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第二是选出一名成员,冒死窥探“拜蛇人石碑”,如果死亡的诅咒真的存在,这个人就会立刻死亡,其余没看石碑的人,仍是不知道那个比天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可见这两种选择都非完全之策。

司马灰遇事一向果敢决绝,此时也不免进退维谷,他正寻思对策,站在身边的二学生忽然哆嗦成了一团,颤声哀求司马灰说:“石碑上的东西不能看,我……我死也不回头……”

高思扬闻声立时想起罗大舌头曾说过,司马灰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以为他正在逼着二学生去看“拜蛇人石碑”,不觉柳眉竖起,盯着司马灰说:“你还真是个灭绝人性的法西斯份子!”

司马灰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他见罗大舌头和胜香邻也投来诧异的目光,就问二学生刚才那番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

原来二学生站在司马灰身旁,同样背对着“拜蛇人石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会让人用大枪顶住脑袋,被迫转头去看那些能把人生生吓死的东西,突然感觉身后有只大手在动,黑暗中他以为是司马灰故意吓唬他,要引他转头看向身后,吓得二学生两股颤栗,故此哀求司马灰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