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英气的一个男孩子,眉目间有同龄人少有的沉稳,很客气地跟他说谢谢,态度带一点点防备,手始终环着司徒,很小声地跟她说,我要抱你起来了哦。然后把她打横了抱起,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林直存不得不感叹,差不多的年纪,他们也许没他风光绚烂,但是他们却是真实的幸福,可以在路上手牵手,可以一起在餐厅里吃情侣套餐,也不知道是他比较幸运,还是他们比较幸福?只能说谁也别羡慕谁。

顾未易把司徒末抱出了酒店,找了个靠路边的台阶让她坐下,她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嘴里念念有词。顾未易靠过去听,听半天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喝这么醉。”他边扶着她边挥手招计程车,好几辆车停下来,看到有个酒鬼,就又都开走了。顾未易仰天轻叹,拍拍她的脸,“司徒末,我要背你回去了,你抓紧我,听到了没?”末末皱着鼻子挥开他的手,又是软软地倚在他身上。他恼怒地瞪她,最终认命地蹲下去,折腾了半天才成功地把她安置在背上。

顾未易就这样背着她。她热热的呼吸混着酒气一直喷在他脖子上,耳朵上,痒痒的,却不难受;她的手环在他的脖子上,有时会突然尖叫一句然后勒紧他;两只小腿随着他走路一翘一翘地摆动着。

突然,她在他背后挣扎起来,边挣扎边唱:“脱掉脱掉脱掉……”

顾未易怕摔着她,只得把她放下来,哄她:“不能脱,这里是大马路。”

“我要脱。”她可怜兮兮地说,还吸了一下鼻子。

顾未易无奈地笑,“那我们回去脱。”

司徒末不干,跺脚:“不要!现在脱!我不舒服!”

这句话太有遐想的空间了,顾未易脸红了一下,“不行。”

“我的脚好痛嘛……”司徒末拉着他的手晃,“我要脱鞋。”

顾未易错愕,为自己的不纯洁忏悔:“那脱了鞋你要乖乖让我背回去,不准动来动去?”

司徒末点头,“好。”

顾未易蹲下去,解开她高跟鞋上的细带,抬头跟她说:“把右脚抬起来……不对,你抬的是左脚,抬另一只脚,对了。”

她的脚背真的磨出了水泡,难怪一直叫痛,想想她的脚还真是多灾多难,顾未易想着,把她的裤管撩起了一点,居然没留下什么疤,幸运的家伙。

司徒末打了一下他的头,“我想吐。”

顾未易赶紧拉着她到路旁的垃圾桶,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把她垂在脸颊两边的头发撩起来抓在手里向上握着。

“好了没?”顾未易拍着司徒末的背问。

末末一脸迷糊,“好了。”

他放下她的头发,问:“还会不会想吐?”

末末摇头,“不会了。”

顾未易蹲下来,“不会了就趴上来,我们回家了。”

“好。”末末顺从地趴上他的背,顺便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嘴。

顾未易皱了皱眉头,背起她,“司徒末,你很脏。”

末末呵呵直笑,又把脸在他背上蹭了几蹭。

顾未易撇过头去看她,她头靠在他肩膀上,眼神有点失焦,脸上有着奇异的嫣红,但却是对着他微笑着的。他突然觉得脸一阵燥热,忙调转头去看路。

她喝醉的样子和平常差挺多的,没那么倔强了,没那么防备了,听话多了,懂得撒娇了,多了点女孩子特有的让人心疼的娇气。

又是背着她走了二十多分钟,她似乎已经在他背后睡过去了,软软的脸贴在他脖子上,勒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松开,最后变成是耸搭在他肩膀上,身体慢慢地从他背上往下滑。他晃晃背上的人儿,“司徒末,别睡觉。”

“好。”她呢喃了一声,脸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顾未易又叫了她两句,得不到回应,反而是她的身体一直在往下滑。他手已经有点发麻,硬是托着她才不让她滑下来,又多走了十来分钟。但爱情的力量再伟大,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顾未易最终还是只得放下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脸,“司徒末,醒一醒。”

她扁着嘴睁开眼,“我好困。”

“别睡,我们走回去。”顾未易把两只高跟鞋归到一只手去,空出一只手来牵住她的手,“走一走就不困了。”

走了两步,司徒末就不肯动了,顾未易拉她,她就干脆蹲在地上耍赖。

顾未易没办法,只得又哄她:“司徒末,起来,快到家了。”

“我不要,脚很痛。”她蹲着,拿手去戳自己脚上的泡,然后咯咯笑起来,“里面有水耶。”

顾未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对她生不起气来,只好化作一声苦笑,认命地蹲下去:“上来吧。”

司徒末欢呼一声扑上去,“我要睡觉。”

“睡了就不背你了。”顾未易威胁她。

“那我不睡了。”即使是醉了,司徒末也是很懂得识时务的。

五分钟过去,顾未易感觉背后的人儿又在往下滑,无力地翻翻白眼,“司徒末,你说了不睡的。”

没有得到反应,他往上托了托她的身子,叹:“司徒末,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顾未易陪司徒末看偶像剧,有一部叫《恶作剧2吻》的,女主角喝醉了,男主角就是一路背背停停地把女主角扛回家了,他看得心有戚戚焉,司徒末却感动得大呼小叫,扯着他的衣服说,“顾未易你都没对我这么温柔过!”顾未易看着那个熟悉的场景,掐着怀里女人的下巴,咬牙说:“你敢喝醉我就把你丢掉!”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没人嫌弃我的情节慢吞吞,我就接着慢吞吞。

《恶作剧2吻》第9集,直树背着湘琴回家的那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我的心暖暖的。

酒后

末末是被头痛醒的,呻吟着敲自己的脑袋,顺手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九点半!整个人马上就醒了,跳下床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拎了包就往外冲,冲过客厅的时候随口跟顾未易说了一声:“我去上班了,拜!”

“喂,你今天不用上班!”顾未易赶在她冲出门前说。

末末停下穿鞋的手,“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你手机一直响,叫你不醒,我就接了,你们公司的人说你的项目完了,补修周六日两天的假。”

末末狐疑地问:“真的?”

“真的。”

“哇!赚到了!”末末抖抖脚甩掉已经穿好的一只鞋,“我要回去睡觉了。”

顾未易走过来端详她:“司徒末,你脸上那什么东西?”

末末一拍脑袋,冲向厕所,对镜子一照,果然脸上,脖子上都是一点点的红点——酒疹!

顾未易倚在厕所门口,“到底什么东西?”

“酒疹啦,我酒精过敏。”末末无奈地说。

他挑起嘴角笑:“活该啊你,酒精过敏还喝那么多,现在好了,脸跟答题卡似的。”

末末被答题卡忽悠了一下,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被消遣了,推着他说:“出去出去,那么大的人挡着厕所门,我要怎么出去呀?”

顾未易被推着走,还不忘调侃她,“那是你体积太大了,才出不来的。”

末末突然多了两天假,心情大好,懒得跟他计较,只说:“你有买早餐吗?我的胃空荡荡的,很难受。”

顾未易哼了一声,“还知道难受嘛。”

末末揉揉发疼的脑袋,“你以为我乐意啊,人在江湖。”

顾未易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瓶风油精递给她,“你是在哪门子的江湖啊?下次看到酒麻烦你躲远点,省得折腾我。”

末末接过风油精,说:“对哦,昨晚谢谢你了。不过我喝醉有没有发酒疯啊?”她对昨晚的事只有依稀的映象,零零碎碎的片段,像是顾未易皱着眉头,她扶着垃圾桶吐。

顾未易瞥了她一眼,“有啊,发得可狠了。”

末末有点不好意思,她是真的没喝过那么醉,所以她还真的不知道她喝醉了是什么样的。

“我都做了些什么事?”

顾未易神秘地说:“不告诉你。”

末末翻了个白眼,“说吧,怎样你才会说?”

顾未易笑笑凑近她的脸,“你告诉我你脸上长了几个红点,我就告诉你。”

末末推开他的大头,“不说拉倒,反正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不想知道就算了,去洗澡吧,洗完澡出来吃早餐。”顾未易像拍小狗似的拍拍她的头。末末别扭地躲开,“别打我头!”

顾未易有点不是滋味,这人昨晚还把脸贴他脖子上瞎磨蹭,今天就连碰下都不行了?

末末见他转身要走,拉住他:“我不要喝豆浆。”她会这么说是因为上个星期顾未易不知道从哪弄回了一个榨豆浆机,他无聊的时候榨了满满两大玻璃瓶豆浆冰在冰箱里,喝到她想吐。

顾未易瞄了眼她扣在他手臂上的手,嫩白的手指扣在他黑色的T恤上,对比鲜明。他嘴角重新上扬,“你没得挑。”

末末嘴巴贱不过他,干脆回房去找衣服洗澡,挑衣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按理说不用上班了可以在家里穿个睡衣什么的,但是总觉得这样不是很好,还是挑了了套外出的衣服进了浴室。一起住了快两个星期,他们俩其实很少同时在家,尤其是末末,刚进公司就被当牛马在用,每天累得两眼冒星星,回到家常常是倒头就睡,跟室友同志除了那意外之吻就没什么惊心动魄的交流。突然有两个人一起在家好好呆着,末末反倒有点微微的紧张。

洗完澡出来,末末边擦着头发边走去客厅,顾未易在榨豆浆,那机器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声音大到让人以为是在碎尸。

末末拿毛巾捂着耳朵,“喂,顾未易,好吵啊。”

顾未易按下暂停,“还有五分钟就好了,你头发上的水滴到地板了。”说完又按下那个碎尸机。

末末看看她站的地方,果然地上有一小摊的水,转身要去拿拖把,顾未易叫住她:“去哪里?”

“拿拖把啊。”

“不用理它了,一会就干了,过来吃早餐。”

末末这才看向客厅的桌子,上面摆了馒头、包子、三明治、粥,她咋舌道:“你买那么多,我们吃得了那么多吗?”

顾未易没听清楚她的话,只是啊了一声,末末摆手,表示不重要。反而是顾未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到厨房里去端了杯东西出来,递给末末。

末末莫名其妙地看着手里的那杯浓茶,“不是吧?我只是说不喝豆浆而已,你也不用大清早的让我喝浓茶啊。”

顾未易还是没听清楚,又啊了一句。末末不耐烦地吼:“你丫大清早让我喝浓茶,想害我胃穿孔啊?”末末大吼的时候是预计着碎尸机的声音可以盖掉大部分她的吼声的,但是就在这奇妙的一刻,豆浆榨好了,轰隆隆的声音嘎然而止,于是末末的声音显得强而有力,在客厅里回荡着。

末末尴尬地笑,“呃……那个……我是说,大清早的喝茶对肠胃不好。”

顾未易瞪她一眼,“茶解酒!”

末末笑得更尴尬了,“原来顾同志是个好同志啊,是我小人之心啦,呵呵……”

顾未易带着不被领情的恼怒,背过身去,拿杯子倒豆浆,神经病女人!谁理她谁是神经病!

吃过早餐,顾未易自发地收拾碗盘去厨房洗,末末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头痛欲裂,于是躲回房间去补眠。

顾未易洗完碗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司徒末,探头看了一下她的房门,紧闭着,估计睡觉去了,他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上网打游戏,打着打着突然想起她的酒疹,百度了一下,说是吃点甘草片会好得快一点,想着就关了电脑屏幕,换了鞋到楼下的药店去买甘草片,顺便去7-11买了饭盒,买完回来把饭盒放进冰箱,药就随手丢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回房去接着打游戏。

末末睡足饱饱的一觉才自然醒过来,看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好像也不饿,她摇摇自己的脑袋,没那么痛了,干脆爬起来,开了门出去,没见顾未易在客厅,于是去敲他的房门。

“进来。”顾未易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末末拧开门走了进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进顾未易的房间,如果大扫除那次不算的话。他的房间没什么特色,跟家里她哥哥弟弟的房间差不多,除了多一个大大的书柜,上次她打扫的时候还是空的,现在已经放满了书,她在书柜前瞅了几眼,有《孙子兵法》、《经典营销案例》、《厚黑学》、《C程序设计语言》……这人看的书真杂,但还真没本让她觉得好看的。

顾未易盯着电脑,问:“司徒末,你参观够了没?”

末末再环视了一遍他的房间,点点头,“差不多了。”

“你在玩游戏吗?”末末凑过去看他手移动着鼠标,有时敲敲键盘,然后荧幕上一个一个的人倒下,感觉到新奇。她自己是游戏白痴,在家的时候弟弟曾试图教过她玩《仙剑》,但最后还是在她半个小时内把赵灵儿玩死十几次的水平下放弃了她。

顾未易分神看她一眼,“废话麽,要不要玩?”

末末摇头,“你没不知道我玩游戏有多笨。”

顾未易笑,“不止是玩游戏吧?”

末末郁闷,这人这么爱消遣她啊?气闷地说:“懒得理你,我去找吃的。”

“等等,我就爱挑战笨的。”顾未易叫住她,把位置让出来,“你过来,我教你玩。”

末末不情愿地坐下,他站在她后面,指导她注册号码,末末在账号名那里犹豫了一下,她还真没玩过这种线上游戏,要取什么名字不显得菜鸟?她转头看顾未易,他说:“末。”

末末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她名字的单字,有点不自在,转头快速地在账号那一栏输入“末”,进了游戏,她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又回过头去看顾未易,他说:“和我结婚。”

末末脑袋跟被手榴弹炸到了似的,愣愣地回他:“这样不好吧?”

顾未易推了一下她的脑袋,“酒还没醒呀你,我说在游戏里结婚,我才可以带你打怪,这样你升级快点。你想到哪里去了?”

末末悄悄脸红了一下,顶嘴:“不要,谁要和你在游戏里结婚!”

顾未易哼了一声,“不然你要现实里结吗?我可没兴趣。”

末末被嫌弃得很不爽,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不玩了。”

顾未易耸耸肩,说:“不玩了去吃东西,冰箱里有饭,微波一下就好,还有客厅桌子上有甘草片,记得吃。”

“为什么要吃甘草片?我又没喉咙痛。”正要走出他房门的末末停顿下来问。

顾未易已经坐下,重新开始玩游戏,随便答她:“甘草片可以治疗酒疹,这都不知道,都不知道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末末没说什么,出了他房间,在客厅桌子上找到甘草片,袋子是楼下药店的,小票上显示的时间也是今天早上的。末末拿着药发呆,她小学毕业就开始念住宿学校,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自己照顾自己是她很小就学会的事情,独立惯了,连自己的父母都相信她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照顾自己照顾别人照顾惯了,好像从来也没人想过她需要人照顾……她清咳了两声,压下微微哽着的喉咙,起身去厨房微波食物。

后来两人正式交往后,末末还是和顾未易在游戏上结了婚,她才发现他的账号叫“未”。“未”和“末”——这两个字长得太有夫妻相了,好像不结婚都对不起人家的长相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呀,顾大哥,也不想想你自己也是百度了之后才知道甘草片可以治疗酒疹,教训起人来倒是挺溜的呀。

我说呀,留言吧~~~孩子们~~~~

惊慌

一起住了快两个星期,末末差不多都摸清楚顾未易这人的脾性,嘴巴贱、起床气严重、有洁癖、喜欢窝在一边看书,看书的时候认真得夸张,属于风声雨声声声不入耳的那种人。记得之前布莱克还和末末说过,顾未易这人好相处,但是很难摸清楚他的想法,末末倒是没这种感觉,可能他对她讲话句句都是坏话吧,反而让她觉得他是个极好极真实的人,这样想着好像自己骨子里犯贱似的。

末末是挺敏感的孩子,这种敏感不是看到夕阳就会掉眼泪的那种,是——怎么说呢,国外有种说法,叫“middlechild”,指的是家里位居中间的孩子,相对于老大和老幺来说,没人疼没人爱的,即被遗忘的孩子。末末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加上末末从小在家比较听话,不怎么用大人操心,所以末末常常就是被忽视的那种孩子。这样的孩子常常得自己找出一套生存法则,末末的生存法则就是她的雷达特灵敏,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勘测到,只要被她认定为对她好的,她就会死心塌地的对那人好,不撞南墙心不死的那种好,之前对徐婕儿是这样,对傅沛也是,对宿舍里的梦露和虎妞都是,当然前两个是雷达故障出了纰漏。现在她的雷达又莫名其妙地吱吱乱叫了,真想拍死它。

顾未易并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他受不得人吵,见不得人脏,所以四年大学都是在凑合着过日子的。连他妈都说了,以后谁嫁你谁倒霉,那阴阳怪气的脾气全是像的你爹。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所以待人总是尽量保持距离的客气,久而久之也就给大家形成难以捉摸的印象,所以一路走来他也没有多少深交的朋友,充其量也只能算上傅沛和布莱克,不过他也没因此而沮丧,他早就习惯了。他是保姆带大的,从小爸妈工作忙,没什么时间陪他,有时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们也是正常的。他的玩具越来越多,越来越高级;家里佣人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专业;房子是一直在换,越换越大,越换越豪华。所以,他的童年,玩具很多,玩伴很少。

当时是鬼使神差地就让司徒末住了进来,有她的进驻,房子好像就不只单单是遮风挡雨的建筑物了。司徒末对于他来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很合吧,感觉她在家里的存在特别的理所当然,好像他们就是一直一直这么待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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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第二天,末末一早就醒了,生物钟真是个杀千刀的东西,她死命地在床上赖多了一个来小时,直到外面吵杂的对话声让她实在受不了,才换了套衣服走出房门,临出房门前还照了下镜子,甘草片还真的有效,一般要两三天才会消的酒疹居然一天就消了。

布莱克一身西装笔挺,手舞足蹈地和顾未易说着什么,咋一看挺滑稽的,像没胡子的卓别林。

“嗨。”布莱克见末末出来,打了声招呼。

末末点点头,说:“你穿成这样干嘛?结婚啊?”

布莱克有点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衣服,“我刚刚面完试。”

末末抬头看了下壁钟,“真早。”

“司徒末。”顾未易突然打岔,“去洗脸刷牙,待会一起出去吃早餐。”

“哦,好。”末末转身走向浴室。

布莱克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早餐吃的并不是很愉快,主要是布莱克突然提到傅沛,让本来在抢最后一个汤包的顾未易和司徒末动作一滞,气氛整个降到零点。

布莱克说,“末末啊,傅沛快得神经病了,你不联系他,他就不敢联系你,他现在连工作都没心思找了。”

他说,“末末,你有什么话跟他讲清楚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还说,“末末,傅沛真的是很喜欢你的,大学四年我们都听他念叨你念叨到烦死了。是吧,未易?”

末末看向顾未易,他面无表情地夹起最后一个汤包,木然地点头。末末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袭上心口的委屈,像是雨天里永远晾不干的毛衣,湿漉漉地发着霉。

吃过饭,三人往回走的时候布莱克的电话响了,他到一旁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笑逐颜开,说:“晚上我请大家唱歌,我之前面试的公司通知我去实习了。”

“这么快?早上面的下午就通知了?”顾未易问。

“不是早上的那家,是前两天面的。”布莱克边说边拿电话在拨,“我叫大胖他们过来,晚上一起去玩。”

挂了电话,布莱克说:“末末,傅沛也会来,你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