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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道:“他身体壮实,等退了烧就应该没有大碍了。”

看嘉靖帝的样子,应该不晓得永福长公主要嫁给牛二的事情。

白术和麦厂花去了康宁宫,两人刚吵过架,此刻为了儿子,不得不交换眼神,达成默契:总之咬牙不同意就是了。

康宁宫,蒋太后果然赞美了牛二的勇敢,问候了他的身体状况,还赐了不少补品。

前夫前妻一起谢过了。

蒋太后话题一转,“邬景和今年十五,年纪不小了,可定亲事?”

问题抛过来了,这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

白术说道:“尚未,不过,说起亲事,微臣最近倒有一桩大喜事。”

白术戏精上身,立刻眉梢都是喜气,“微臣要再婚了。”

麦厂花心中叹气。白术啊白术,你又又拿自己的婚姻当做手段了,以此堵住蒋太后的嘴。

屏风后面有簌簌衣服摩擦的动静,应是藏着人。

蒋太后青春丧偶,历经风雨,是个有涵养的,此刻面不改色,露出笑意,“哦,那要恭喜白司药了,不知是那户人家有幸娶得白司药过门。”

白术微微低头,似乎有些害羞,“是锦衣卫的沐佥事。”

蒋太后起初还以为是某个退休老干部或者在职丧偶续弦的官员,没想到居然是沐朝夕!

这个沐朝夕好像比白司药还小三岁吧!

出身名门,还是初婚,娶太监的前妻当老婆,这个沐佥事的眼光……很是独到啊。蒋太后用尽毕生涵养,笑道:“男才女貌,佳儿佳妇,恭喜恭喜。”

又寒暄了几句,蒋太后端茶送客。

白术和麦厂花刚刚出寿宁宫,永福长公主满脸泪水从屏风后面跑出来了,扑到蒋太后怀中,无声哭泣。

永福长公主被接回宫,蒋太后比女儿还要还要害怕,她生了三子三子,最后只活下来一双儿女,她不想再失去孩子了,只要孩子好好活着,她别无所求——还能求什么呢?儿子都走狗屎运当了皇帝。

所以,当女儿求她给邬景和赐婚时,蒋太后并没有嫌弃邬景和认太监为干爹这些事,明朝从洪熙朝开始,驸马就不从高官勋贵里选了,只要是良家子,品貌端正即可。

邬景和亲生父亲是世袭百户,底子不算差。

最重要的是,女儿喜欢他,一副非君不嫁的样子,蒋太后晓得少年人冲动叛逆,不能和她对着干,怕女儿走了极端,于是答应女儿,先问问人家养父母的意思。

没想到刚刚张口,人家养母就说自己要结婚了。

蒋太后安慰宝贝女儿,“哀家也想促成你的心意。可是你刚才也听见了,白司药就说她要结婚了,这当儿子的怎么能抢在当娘的前面结婚、抢了母亲的风头呢?何况邬景和身体还需调养——”

永福长公主打断道:“母后,我就是想嫁他,如果邬景和有什么不测,我就不嫁人,去道观过一辈子。”

蒋太后只得承诺:“好好好,哀家答应你,等白司药和沐佥事结了婚,过了个大半年,风头过去了,哀家必定将此事重提。”

永福长公主止了泪水,“母亲说话算话,我可不想嫁给张家人,我现在一看到张太后的目光就害怕,就像看到砧板上的一块肉,志在必得。”

蒋太后抱着女儿,“莫怕,你哥哥是皇帝,到最后,看谁能熬过谁。”

说到张家,张家孙子哭爹叫娘的被家人接到昌国公府,身上没有伤痕,但这孙子说白司药手段卑劣,想法的折磨他,用细若牛毛的针扎他手指缝等等酷刑,还把用棉纸贴在他脸上,往上头浇冷水,他就像溺水似的窒息,差一点点就咽气了云云。

次日,昌国公府去白府找白司药讨个说法,却看见白府门口换了大红灯笼,还挂上红绸,一派喜气。

一队人马抬着箱笼,箱笼上绑着红绸,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领着队伍,嘴巴笑得都要咧到耳朵尖了。

但是队伍最前头的是沐佥事,新人为大,在办喜事的时候,新郎要站C位,连上司都要退后。

这是来提亲的架势啊!

今时不同往日,昌国公府不敢闹大,同时得罪东厂和锦衣卫,灰溜溜的走了。

越是假结婚,就越要搞得真实。

什么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个都不能少,还要搞得隆重,京城皆知。

沐朝夕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啥都不懂。陆炳是有家室的,将手下的婚事给承包了,出钱出力,简直比新郎还积极。

麦厂花的前妻改嫁了!

嫁给了锦衣卫最炙手可热的沐佥事!

新郎小新娘三岁!只比新娘的干儿子大七岁!

京城百姓吃瓜看戏,只有麦厂花好像没有听说这件事,埋头查掳走那帮永福长公主的死士。

通过死士作案手法的对比,麦厂花判断这伙人应该和夏天闯入白府想劫走正德帝龙体的死士来自同一个幕后黑手。

都是扮作平民,都是突然袭击,且有备而来,很明显是观察很久目标很久了。

这种娴熟的手段,龙体要抢,公主也要抢,对方所图甚大,恐怕还是嘉靖帝屁股下的龙椅。

沐府世代镇守云南,皇帝换谁做,对沐家人都没有影响,连皇帝都无所谓,沐家人抢公主干什么?

“如此说来,沐府反而没有嫌疑了。”嘉靖帝眉头紧锁,“继续盯着四个藩王,白府那群死士全部死光,四大藩王晓得朕一定会派人监视他们,这三个月可能藏得住狐狸尾巴,没有被东厂发现,但时间长了,朕就不信他们能一直露不出马脚来。”

麦厂花说道:“白司药严审张家的孙子,一无所获。但并不表示张家无辜,可能是瞒着孙辈。四大藩王和张家人,微臣会一直盯着他们。”

麦厂花玩命似的投入工作,这几天明显憔悴了,好在牛二吉人自有天相,三天前退烧,恢复的很快,麦厂花稍有慰藉,即使忙到深更半夜,也要去儿子房间看一看,问大夫儿子的状况。

这一天回到麦府,管家就来报信,说白司药来了。

最近和他说话的人都小心翼翼,就怕麦厂花发脾气。

麦厂花晓得白司药是为了谁来到麦府,径直去了儿子院子。

隔着窗户,就听到白术的声音,“……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我希望亲口告诉你,而不是任由你从别人的窃窃私语里听到这件事,我既然改嫁了,以后不方便踏入麦府半步,只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干儿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站在你这边。”

出乎意外,牛二短暂的沉默后,接受了干娘改嫁的现实,“那个沐佥事……长得还行,官职也算配得上干娘。我早就感觉他对干娘不怀好意——不是,是有点意思,看您的目光不太对。所以经常故意找茬,和他吵架。干娘既然接受聘礼,想必心中对他也有意,想嫁便嫁呗。我和干娘一样,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也都站在你这边。”

儿子突然长大了,白术很是感慨,这次受伤之后,牛二就像变了一个人,成熟稳重,高烧醒来后,只是问了一句永福长公主有没有事情,就一直闭口不提这位“同窗”。

同窗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这比同窗是个男人更加遥不可及。

牛二不想给养父母增加烦恼,干脆就当暗恋从未发生过。

白术突然说要嫁给沐佥事,牛二心里其实是抗拒的,但是转念一想,就凭干娘的爆脾气,没有人能够强迫她,除非她自己愿意——干娘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人,那就嫁吧!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很开心,很幸福的事情——我这几个月在国子监就是这样。

我得不到的,干娘得到了,也是好的。

如果将来干娘过的不好,我就把沐佥事打一顿,把干娘接走。

牛二打定了主意,连后路都替白术想好了。

窗外的麦厂花听到这些,一时不晓得该欣慰儿子懂事了,还是该心疼白术又一次把婚姻当手段走向自毁这条不归路。

该说的都说了,不要当着受伤儿子的面吵架,麦厂花默默走开,等白术离开麦府才去看儿子。

九月三十,大吉,利嫁娶,迁居,喜神在北。

沐佥事和白司药大婚。

白府摆了流水席,请窦家村所有村民吃席,每个席面都有一个大猪头,四喜丸子管够。

白术和村民关系紧张,凡有红白喜事,白术都不去捧场随礼,如今白府办喜事,看在流水席大鱼大肉足够有诚意的份上,村民多少都随了点礼,敞开肚皮吃。

吃人嘴软,也都说了几句衷心的吉祥话,类似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祝福白术。

总之,这场婚礼比真的还真。

婚礼上,嘉靖帝和蒋太后都赐了新婚礼物,这对新人倍有面子。

三天后,新婚燕尔的沐佥事向上司提出带着妻子回乡祭祖,认亲戚。因沐佥事的祖宗是常宁公主和沐驸马,嘉靖帝还下诏,要宗人府备了礼物,命沐佥事夫妻好好祭拜公主驸马。

乘着大运河还没冻上,夫妻两人坐着大官船南下,一路顺风顺水,一个月后到了南京桃叶渡码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对塑料夫妻了,不过这一次塑料婚姻的结局和上一个不同,让我们一起祝福白司药和沐佥事吧~

☆、游子还乡

大官船快要靠岸了, 沐朝夕看着熟悉的港口, 顿时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离开南京的时候, 他发誓一定要混个人样来, 封妻荫子,衣锦还乡, 一定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以为他为了富贵抛弃自家父母, 认第六代黔国公沐昆为爹、甚至污蔑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等人对他刮目相看。

的确,他现在回乡, 确实能够让人刮目相看——五分羡慕三分好奇两分鄙视。

两分的鄙视就是娶了个二婚, 而是初婚还是个太监的老婆。

这些族人私底下议论时说得很难听,说沐朝夕是“穿太监不要的破鞋”。

不过大部分人都觉得这门婚姻很实惠, 本来嘛, 在锦衣卫里升官发财, 名誉什么的不重要。

桃叶渡码头上,沐家族人已经提前清场,把码头给承包了, 乌压压站了一堆人, 准备迎接沐朝夕和新婚妻子。

之前,已经派亲信坐快船回南京,通知族人他沐朝夕封皇上和太后之命,要回来祭祖了。

这个亲信不是别人, 正是北京锦衣卫最早对沐朝夕伸出援手、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把马借给他的周百户——以前是周小旗, 自从沐朝夕飞黄腾达之后,就把京城唯一熟悉的同僚给提拔上来了, 升为百户。

周小旗没想到自己烧冷灶居然烧成功了,且沐朝夕心胸宽阔,根本不计较他畏惧东厂麦厂花而拒绝帮他那件事,只记住他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短短三个月,周小旗就混成百户了。

其实沐朝夕就是看中了周百户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的本领,拿出很能唬人。

果然,周百户先到南京打头阵,来热场子,造势头。到处宣扬沐朝夕如何得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的赏识,举荐到御前,屡次立下大功,二十出头就封了指挥佥事的三品武官,前途无量云云。

还有沐佥事的新婚妻子白氏,宫廷六品司药,师从知名女医谈允贤,妙手仁心,深得皇上还有太后的信任。

周百户还频频暗示,沐朝夕升官那么快,有白术在宫廷搞关系的功劳。

白氏是再婚,前夫是大明人人闻风丧胆的东厂麦厂公,还有个儿子,目前国子监在读,小小年纪就封了千户。

总之,全家都是当官、吃皇粮的。

周百户这张能够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嘴,简直把沐朝夕吹上了神坛,有六品司药的老婆,四品千户的儿子,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这下不仅仅是沐家族人,整个南京城都轰动了。

南京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纷纷往沐府送帖子以及补送结婚礼物——沐朝夕然从小在沐府长大,已经负气离开沐府,但是周百户来到南京第一个报信的就是沐府。

正德帝在南京的时候,是沐府接驾,菌子也是在这里吃的,所以沐朝夕必须厚着脸皮去沐府蹭房子住,假装忘记了以后绝对不踏入沐府半步的誓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沐府第七代黔国公沐绍勋佩镇南将军印绶,已经去了云南掌总兵官,留下妻子黔国公夫人樊氏在南京沐王府伺候婆婆黔国公太夫人,替丈夫尽孝道。

夫妻两地分居是沐府的“传统”。因为沐家是边关大将,妻小老母留在老家,以表忠心。

沐府里还有沐绍勋的弟弟沐邵贵和夫人周氏,以及几个尚未成年婚配的弟弟妹妹。

沐府当家人,也就是沐氏家族族长沐绍勋一直不喜欢沐朝夕,觉得他抢了父亲的关爱,还企图染指黔国公的爵位,但是沐绍勋远在云南当总兵,镇守边关,目前家里支撑门庭的男人是弟弟沐邵贵。

沐邵贵收到了南京各大人物的帖子和礼物,其中就有南京守备太监张允、孝陵神宫监谷大用,魏国公、南京中军都督府都督徐鹏举以及应天府尹等等。

南京,本名是应天府,大明曾经的都城。

永乐朝时,永乐大帝迁都北平,但是应天府依然保留了锦衣卫,国子监,六部等等全套中央领导班子,以及部分驻军,且大明开国皇帝洪武帝以及马皇后的孝陵也在这里,所以应天府俗称南京——意思是南方的京城。

永乐帝的徐皇后就是魏国公徐达长女,且三个儿子都是徐皇后所生,所以永乐帝对徐家十分信任,在迁都时候,将魏国公府留在南京,命徐家世代镇守在大明的大后方。

这份信任,就像沐家世代镇守云南一样,历经一百多年,依然如此,所以历代魏国公都执掌南京总兵,是中军都督府的大都督,南京军事最高将领。

应天府尹是南京父母官,是最高行政长官。

而南京守备太监张允,是天子眼线,负责监督南京所有大小官员,直达圣听。

孝陵神宫监谷大用,负责管理和保护大明开国帝后的陵墓。

历代的南京守备太监和神宫监都是上一代皇帝的心腹太监。

张允是正德朝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太监里最高的官职了。也是正德帝的“老伴”,当年诛杀刘瑾,张允立过大功,也是当年唯一敢和刘瑾正面杠的太监。

谷大用曾经是西厂的厂公——当年西厂的风头压过东厂,是大明最炙手可热的特务组织。

不过,无论张允和谷大用当年多么风光,随着正德帝去世,嘉靖帝登基,从潜邸带来的太监们取代了他们的位置,他们这些“老人”被打发到南京来养老。

所有高品级的太监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就连因多次组织下西洋而声名显赫的郑和太监,也是在永乐帝去世之后,被继任的洪熙帝打发到南京当守备太监养老,远离权力中心。

当年正德朝的“老人”们,唯有麦厂花的干爹麦福麦公公不退反升,得到嘉靖帝的重用,这让张允和谷大用暗地里各种羡慕嫉妒恨,听说麦福的前儿媳白术居然改嫁给了沐朝夕,这两个老太监兴奋得坐不住,连忙递了帖子,想和白术叙旧。

白术当年是宫廷里最嚣张的人物,张允和谷大用都是旧相识了。

如此一来,南京的军界、政界、还有守备的太监们都关注沐朝夕和白术夫妻,沐府想要低调都不能。

沐邵贵犯了难,沐朝夕携夫人衣锦还乡祭祖宗,还有当今圣上以及蒋太后赐了祭品,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沐府作为族长和本宗,理应负责接待沐朝夕,好好配合祭祀。

首先就是住处的问题,沐朝夕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住在沐府,在沐府长大,理应安排他们夫妻在沐府暂住。

可是当年哥哥沐绍勋和沐朝夕的矛盾人尽皆知,把沐朝夕弄到家里,大哥会不高兴,而且沐朝夕的夫人白氏嫁过太监,听说是个火爆脾气的泼辣妇人,会不会影响家中女眷的名声?

沐绍勋和大嫂、当家主母、黔国公夫人樊氏商量一番,决定将家中另一处豪宅收拾出来,安顿新婚夫妇,热情接待,礼数周全,但不和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大官船从城外龙江驿进入秦淮河,沿着河道进城,众人得到消息,纷纷赶去桃叶渡迎接。

桃叶渡除了沐邵贵代表的沐氏族人,还有父母官应天府尹、守备太监张允、孝陵神宫监谷大用,以及魏国公徐鹏举派来的幕僚——徐鹏举自持身份,没有亲自来迎,但是邀请沐朝夕夫妻去魏国公府的瞻园做客的帖子已经交给幕僚了,将由幕僚转交给沐朝夕。

十一月初一,天上飘起了细雪,南京城湿冷难忍,桃叶渡码头更是冷上加冷。

但是没有人离开,准备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

老实说,沐朝夕没有想到桃叶渡会是这个弘大的阵势,乌压压一群人,还清场迎接,简直要赶上当年正德帝南巡时候的排场了。

而白术还在床上。

“白……”沐朝夕本要叫白司药,硬生生顿住了,改口道:“娘子,快起来,要靠岸了。”

南方的冬天太冷了,江上更冷,船舱跟冰窟一样,白术裹在被子里,卧床看医书,翻了几页手冷,就把沐朝夕叫来——专门给她翻书,美其名曰让外头误会他们是恩爱夫妻。

沐朝夕愤愤道:“我看你就是以权谋私。”

话虽如此,沐朝夕还是照做。

白术穿上狐裘,戴着貂鼠皮做的昭君套,夫妻两个手挽手的走出船舱,对着桃叶渡迎接的众人挥手点头示意。

为了迎接这对新人,桃叶渡放起了鞭炮。

两人下了船,白术假装被鞭炮声惊到,往沐朝夕身上一靠。

当了一个月夫妻,沐朝夕立刻默契的伸手,替妻子捂住了耳朵。

两人相视一笑,双目满是爱意。

这恩爱秀得众人都酸倒牙齿。

沐府当家人沐邵贵站在最前面,他只有十九岁,比沐朝夕还小三岁,但是沐朝夕先行了一礼,叫道:“二叔。”

沐邵贵受了家礼,笑道:“贤侄和贤侄媳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已经为你们安排了住处,先回去歇息,晚上家里摆了酒席,给你们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