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操心的,就是这种想操心都操心不上的情景啊。

“花家阿弟,把这些钱收起来吧,这是你女儿的孝心,你该高兴。”

唐氏劝慰地说道:“这些钱不是小数目,你该替她保管好才是啊。”

“嫂子说的是。”

花父擦了擦眼泪,把那金叶子一枚一枚的数着拿起,足足拿了九枚。

这些钱,放在普通人家里,够娶十个媳妇了。

花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我给她留着,给她以后当嫁妆。”

魏帝行辕。

拓跋焘和素和君遇到了史上最难的难题。

——花木兰究竟是不是个女人。

“你不是给她当过随从吗?他是男是女你不知道?他吃喝拉撒你没伺候?”

拓跋焘斜眼一扫这位好友。

“我当时还肩负重任,哪里管得了他的吃喝拉撒,近身事情都是他那军奴花生伺候的。”

说到花生,素和君脸色微微有些可惜。

“是个好苗子,却被那些柔然渣滓给毁了。”

拓跋焘听素和君说过花木兰遇刺被花生所救的事情,点了点头:“有勇有谋,只是独木难支,回头我给他赐个身份,让他能以自由之身下葬。”

素和君听到还有这意外之喜,立刻弯腰谢恩:“我替花生和花将军谢过陛下的恩德了!”

拓跋焘摆摆手,不怎么在意地继续问道:“那你总给他穿过盔甲吧?穿胸甲的时候没什么异样吗?花生有没有过什么异样?”

“陛下,我真不觉得花木兰是个女人。他洗澡的时候花生都守在帐外,但换水或者传达消息的时候都是随意进帐的。远的不说,花木兰受了那么重的伤,当时我亲眼看着那罗浑掀了他的上衣去听心跳,若有异样,哪怕绑着布带,那罗浑也不会表现的那么自然。”

素和君越想越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更何况我给他穿过铠甲,他身材健壮,胸部平坦,我曾以手触之不会出错,他的性别应该没有问题。”

拓跋焘点了点头。

“寇谦之和诸位太医也给花木兰看过伤,若她是女人,寇谦之一定会告诉崔浩,而崔浩不会不和我说。花木兰应该确实是男人无疑。”

“相对于他的性别,花木兰的身份倒颇有疑点,他从军两年都未曾回过家,他一从军,花家就搬离了那里,倒像是特意那么做的。”

素和君是白鹭官之首,为人细腻,好推断思谋。他会来找拓跋焘,想来之前也做了不少准备,多方探查过。

“以往花木兰送信回家,都是由他的堂兄花克虎转达,似乎很忌惮让人知道他与花家有关系。在军中时,新兵总是想家,每到佳节和休沐之时经常会有所感伤,可我问过他昔日的同袍,花木兰很少提家中的事情,有也是淡淡带过,只知道他家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父母体弱多病,再无其他细节…”

素和君哪里知道贺穆兰是骤然而至,根本就没有之前一十八年的相处经历,自然也没有细节可谈。

“但凡人思乡,是恨不得把小时候的事都拿出来说一说的,花木兰这样反倒不像是想家。可他能为了父亲参军打仗,应该和家人感情很好才是,断不会如此。”

拓跋焘张了张嘴,大惑不解地问:“你是说,他有可能是冒名顶替?那又为何冒名顶替一个女人?直接冒名男人不好吗?天下军户千千万,多的是愿意让别人去送死的人家,这花家有什么不同之处,让花木兰冒着这么大的破绽去冒名顶替?”

他问出这么一大溜问题,素和君却只是干脆的摇了摇头。

“陛下,臣也不知道。”

“嘁!”

拓跋焘蔑视地看了一眼素和君。

“你还没你师傅的本事嘛!”

素和君却笑了笑,“我师傅可是一百多岁的老寿星,见过的人和事比我全家加一起的都多,我要是有我师傅的本事,陛下你肯定都笑醒了。”

“这花木兰如今疑点重重,反倒不知道该不该重用他了。”

拓跋焘叹了口气,头痛的揉了揉眉头:“若说他是什么奸细之流,可他为人也实在太坦荡了一点。而且但凡奸细,行事必定诡秘,他却屡次救我,要是怀有异心,我早就死了好几次,凉都凉透了。”

他收回手掌。

“相比之下,他若真是个女人,反倒还没有什么。”

“咦?陛下的意思是?”

素和君诧异地看向他。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拓跋焘啼笑皆非:“只要他能打仗,忠心于大魏,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我能用杂胡,能用汉人,甚至现在连身为敌人的高车人和柔然人都敢用,难道还怕用一个女人吗?最多不让其他人知道他的性别就是了。我一国之君,抹平这点事难道抹不平?”

“陛下倒想得开。”

素和君从小做他的伴当,有时候也敢开开玩笑。

“我有什么看不开的,男人和女人在我看来,无非就是能睡和不能睡的区别。我不能睡他,也不愿睡他,他就是女人,在我眼里和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拓跋焘想想后宫那一群不可理喻的女人脑子就发胀,耳边似乎还响着青梅竹马的咆哮。

“哎,若是他身上没有什么阴谋,真是只是个女子就好了。”

“天底下的皇帝,怕是只有您希望自家将军是个女人了。”素和君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犹豫不定了一会儿却不敢张嘴。

拓跋焘和素和君相处颇久,见他这样子有什么不知道的?当场笑着指了指他:“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陛下,花木兰从军之时,正是贺夫人怀孕的时候。”素和君似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去,接着又说:“他绽露头角,我出发去黑山大营,到他身边当随从之时,皇子殿下刚刚出生…”

拓跋焘一怔,看着素和君的脸色有些怪异。

“花家曾是贺赖家的家将,虽然有两代不曾往来了,但逢年过节,花家堡还是以下人的礼仪给贺赖家送礼,说起贺赖家也依旧以‘旧主’称呼,贺赖家也承认了他们的附属关系,所以怀朔花家才一直存在。”

素和君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若是花木兰并非对大魏包藏祸心,那他数次救驾,为您奋不顾身也就有了理由。您说,花木兰有没有可能是贺赖一族为皇子殿下留的人手,从小培养着的?毕竟您目前就这么一个子嗣,他很可能就是未来的…”

臣子不妄言王家兴废,所以素和君点到即止。

但素和君的意思很明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拓跋焘突然大笑了起来,猛地一拍腿。

“我知道你师傅收你是因为你最敢乱想,却没想到你居然敢胡思乱想到这种地步!哪有人培养心腹从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就开始的?若真想替自家主子卖命,我死了,晃儿就是板上钉钉的大魏之主,为何要救我?”

拓跋焘笑的狂妄。

“你说,若你是花木兰那样万世难求的猛将,在哪里出不了头,还要为贺赖家卖命?这整个大魏,还有比我身份更尊贵的人吗?他只要讨好了我,忠心于我,贺赖家能拿出比我更多的赏赐不成?你这推断,实在是站不住脚!”

他天生自负,从小便有“一统”之志,他从幼年时,看待人才哪怕是敌人,心中都会生出“忍他一时,反正日后都要给我用的”的想法,别人对他越不友好,他心态就摆的越好,因为他笃定日后他们成了他的臣子,他就有的是机会狠狠地打他们的脸,到那时候,岂不是有意思?

所以古弼当年说他“不拘小节、喜欢立于危墙之下,不是成君的气度”,他一登基了就下了求贤令把他召了过来,现在虽然经常还听到他的唠叨,但那时候心中瞧不起他的人如今也正经的把他当做尊敬的君主来对待了,拓跋焘心中说不出的舒坦。

对于蠕蠕和高车也是如此,他讨厌柔然人时,就下令所有的人都喊他们“蠕蠕”,让国人对他们从心里轻视,这样就能打消对柔然南侵的恐惧感,激起同仇敌忾之心。

可柔然一归顺,拓跋焘就又下令对归顺的柔然人叫“茹茹”,“茹茹”这话在匈奴话里有“聪明人”的意思,却不像是之前骂人像虫子了。

他心里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可以让花木兰一展长才之人,就觉得素和君的推断不太准,就算是真的…

“就算他因为什么而被要挟,真的受制于贺赖氏,只要效忠于我,还有什么摆不平的。”拓跋焘想到这个心中大好。

他觉得自己只要一声示好,再好言安慰几句,花木兰一定是感激涕零到纳头就拜,从此忠心不二、君臣相得、携手同行。

素和君见自己主子又开始秀优越感了,忍不住心中偷笑。

可再仔细想想,拓跋焘的自负还真自负的有些道理,就算是他,在没出仕前,若有人问他要效忠魏帝还是未来的太子,他也一定会选择皇帝的。

那个奶娃娃,连牙都没长齐呢!

拓跋焘大笑了一会儿,总算是把花木兰带来的压抑一扫而空,恨不得立刻就去见花木兰,问问他“你要不要把秘密告诉我,我替你摆平,你以后就彻底效忠我”了。

花木兰有这个把柄在他手里,他只要用好了,何愁不多一员忠心耿耿的大将?

秃发破羌那小子不就是这么效忠的吗?

拓跋焘笑的舒心,帐外守着的赫连明珠在门口求见,召进来一问,竟是他们刚刚讨论的对象派人送了信来。

由于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虎威将军”,又得到陛下看重,守卫御道的侍卫不敢怠慢,命了快马将信和人都送来了。

宿卫军和贺穆兰有些交情,赫连明珠更是对贺穆兰心思复杂,两者都愿意给她方便,这信倒是比其他奏折进来的还快一些。

蛮古不是信任之人,拓跋焘出于安全考虑没让他进帐,只是读了读那封书信。由于贺穆兰大大的出名便是因为手刃了大檀,而那一战素和君也有参与,甚至是计策的制订之人,所以拓跋焘看完信后把它递给素和君。

“你看,我就说花木兰是可信任之人吧。”他似乎对自己发掘了一个人才,并且这个人才虽有秘密却不会妨害大局而得意洋洋。

“你绞尽脑汁抓不到的那个‘先生’,竟被花木兰无意中发现了。”

素和君也惊讶的很。

若是花木兰真是他所猜想的那样,此番即使路过怀朔也不会进去的,毕竟花父花母又不是他的亲生父母,那叫花木兰的女儿说不定都被变为人质了,花家才会帮着掩饰他的身份。

他们都没想到御道封禁之事,也就想不到贺穆兰不是想进怀朔城,而是不得已,不得不进去的。

‘听这意思,这位白鹭官大人似乎有些不信任花将军?’

一旁传达完消息就立在一旁的赫连明珠心中有些诧异,可脸上却不动声色,只竖着耳朵听着。

素和君被拓跋焘鄙视了,却第一次心情大好,他笑着说:“是,陛下,看来是微臣错了。”

然后兴奋地捏紧了信函:“陛下,我立刻快马加班去怀朔,等我调动怀朔兵马把那客店给包围了,谅他再神出鬼没也插翅难逃!”

拓跋焘正准备答应,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的念头,立刻一拍案几而起。

“走,我们一起去!”

拓跋焘微服私巡脱队单跑已经是常事,身边的大臣和宿卫都已经快要麻木了,可是这么点小事还要劳动这位皇帝亲自出马,几个刚刚入帐保护拓跋焘的宿卫立刻露出“陛下不是吧你又来”的神情。

拓跋焘是想做就做的性子,一想到和花木兰几个月没见,他见到自己肯定吓得眼睛珠子都掉下来了,心中就更是大快。

“哈哈哈,这可是刘宋的奸细,怎能姑息对待?我要亲自去才放心。来来来,快给我准备马匹和普通料子的外衫…”

他扫了一眼赫连明珠,眼神中笑意更甚。

“赵明在这里正好,我有些内急了,骑马之前先方便一下吧,来伺候我如厕!”

赫连明珠:…

众宿卫:(内心)陛下,我们是不是该先回避啊!

第264章 番外古今木兰都一样(上)

番外古今木兰都一样

过年,是中国人最有归属感的一个节日。

流落到现代的花木兰对这个节日十分熟悉,每逢春节之时,无论在哪里,都一定赶回家去和亲人团聚。

此时还没有过年,但花木兰早早就休了年假,从部里所在的帝都到n市的老家过年。她除了过年其他节假日几乎是随时待命的,更没有所谓的“假期”可言,局里领导理解她的心情,也就早早的准了她的假。

花木兰怀着幸福和喜悦的心情回了n市,飞机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虽然还没到过年的时候,但商家们早已经开始早早的装点这个盛大的节日,漂亮的橱窗、鲜亮的装饰以及各色的灯光交织成五颜六色的溪流——天蓝和橙色、红色和绿色、各色形状的灯管与光秃秃的褐色树干、灰绿色松树以及散乱的脏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来之前下过雪吗?

花木兰踩着路沿上的雪,沿着道路往自己家的宿舍大院回去。

无论看多少次,她都会被这灯火通明的城市所迷惑。

魏国的夜晚,是不见天日的。京城一到了晚上就会进行夜禁,若是擅自燃起灯火,还要被罚,严重的要抓去大牢。

乡间更是没有条件这样点灯,就算有些灯油钱,也一定是在灯下缝缝补补或看书学字,时间久了还会把眼睛熬坏。

对了,那时候没有“近视”一说,看不清了,就都说成是“熬坏了”。

贺穆兰的身体素质虽然没她的好,但至少不虚弱不近视没有什么“嘤哼一声”就倒下的毛病,她已经很知足了。

贺穆兰家所在的小区几乎都是警察家属,而且是看着贺穆兰长大的老邻居老世交,见到花木兰拖着一个大箱子回来,哪怕正在家中烧饭也要伸出一个脑袋打个招呼:“嘿,回来啦?回来过年?”

到了这个时候,花木兰就会笑着温声回答:“是的,xx婶xx姨,我回家过年了。”

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的街坊邻居都是这样的,等走的地方多了以后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缘分得到这样的热情对待。

一栋楼里相见不相识,对面人家死了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在这个社会的城市里才是常见之事。

间或遇见几个特别热情的大妈还会过来和她亲密攀谈,更有神神秘秘丢下一句“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阿姨看你长大的一定会帮忙”云云的安慰。

花木兰一边笑着一边莫名其妙的回家去,留下几个大妈在后面窃窃私语。

“你们有没有觉得贺家这丫头回来一趟更有味道了?”一个大妈意外地谈论:“虽然并没有变漂亮,可是和之前木呆呆的样子不一样了,也许是见识多了,人特别的有气质…”

“尤其是眼睛,我现在很喜欢这孩子的眼睛。豁达,看的宽广,有这样眼睛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一个大妈跟着接话:“可惜我家没儿子,不然肯定…”

“没儿子,不是有个外甥嘛!那个留洋的…”

“咦…”

花木兰可不知道人家正在背后夸她好,轻轻松松提起硕大的箱子就上了楼,摸出钥匙开了自家的门。

若是其他女儿家回家,又带着这么大的行李,一定会打电话叫家里人来接,哪怕不接,上楼也弄出很大的声音来。

可花木兰基本用不上男人,回家轻轻松松,连异响都没有弄出来,开门的时候贺爸爸和贺穆君都没反应过来花木兰回来了。

“啊,老李啊,就这么说定了啊!好的好的,我一定会说服她的!唔,我那臭小子你也关心点,他也光棍一条呢!”

贺爸爸正满面红光眉飞色舞的打电话,回头一看女儿进来了,立刻压低了声音:“好了不说了,正主儿回家了!”

“爸,我跟你说,你这样妹妹会…”走出房门的贺穆君一愣:“穆兰?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不是明天吗?”

“有个同事给我买了今天的飞机票,我就把那张火车票退了。”花木兰随口回答,将行李箱放脚边一放,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一般自在的找出拖鞋穿好。“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就不用你们接了。”

没什么东西?

贺爸爸和贺穆君悲愤地看了眼她手边地皮箱,又收回了视线。

汗!

这么大的箱子,就算他们去接也不一定提得回来!

当晚自然是欢声笑语,一家人和乐融融。花木兰四处执行任务,路上也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一年积攒下来,也攒了一箱子,全部都扛了回来。

贺爸爸为这一对儿女愁白了头发,人家这个年纪都已经带孙子了,他就没见过未来儿媳妇,也没见过未来女婿。

他女儿心气高性子冷他还能理解,可他儿子正直善良,为毛就谈一个分一个呢?难道是因为他家境不是特别高,不算高富帅?

可养活一家人总够了啊!还有五险一金,多么稳定!

所以当晚愁白了头的贺爸爸直接丢下了炸弹。

他对花木兰丢下炸弹,当然是因为花木兰比贺穆君更乖一些。

“穆兰啊,你看你也已经三十岁了。人说三十而立,你怎么也该找个男朋友了。就算不找男朋友,多认识些男孩子也是好的…”

“哦。”

花木兰看着一脸不自在的贺爸爸,将他和自己阿爷的脸叠合在了一起。

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不能拒绝这样的目光。

“行啊。”

“你看呢,你现在收入稳定,又有了些名气,好男孩都应该喜欢你这样身心都坚强的…咦?你说什么?”

贺爸爸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

“我刚才听错了吗?穆君?”

贺爸爸扭头呆滞地看向贺穆君的方向。

“你怎么这么简单就从了!说好的巾帼不让须眉呢!女英雄难道就这么软弱吗?新时代的女性就是你这个风范!”

贺穆君一边跳脚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叫。

“你叫我这个比你年纪还大的哥哥怎么拒绝!”

其实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花木兰轻笑了一下,偷偷擦了擦嘴角。

相亲嘛,从古到今都一样。

她在梁郡时,真是被阿母压着不知道看了多少,反正最后人家全部都不干就是了。

干的都是心怀不轨的,她阿母倒不干了。

反正就去坐一坐,自家阿爷阿母心里又能宽一宽,对方被自己看看又不会掉一块肉,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不了她付账就是了。

特战队的小伙子们都没什么时间谈恋爱,女孩也大多是冲着“英雄梦”的情结来的,发现这些“英雄”其实是睡觉打呼噜值班抠脚丫的家伙们后大多也就美梦破碎果取关了,所以她也见过不少相亲。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于是第二天,欣喜若狂和如丧考妣的贺家父子在门口送走了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带着毛线帽的花木兰。

“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是特警啊!要觉得对方靠谱在说明白自己的身份!今天那人是个普通的公务员,不知道你的本事的!”

知道他女儿能打死一头牛,还不给吓死!

贺爸爸大声叫了起来。

“哦,知道啦!”

花木兰远远地往后摆了摆手。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不见了,贺爸爸才笑容一收。

“哎哟,我后悔了。”

“哈?”

“别人介绍的时候觉得很好,这一看我家闺女,觉得那小子配不上她,怎么办?”贺爸爸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是不是每个当爹的都这样?”

“我还没当爹呢。”

贺穆君一本正经地道。

“等我当爹了我在告诉你!”

“你要敢给我先当爹后娶媳妇,小心我抽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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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高雅的咖啡厅里,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男人对着对面的花木兰打量了一会儿,觉得对方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气质挺好,心中已经有些接受了。

他今年三十出头,还只是个小小的科员,也没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如何如何好,而且他还没什么野心,只希望对方的德行一定要好。

就是…

中年男人看着花木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