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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区远离M市,据说风景还不错,小有名气,但我也只闻过其名而已,我没来过,

也没打算来。主峰上有座观日亭,平日里也吸引了很多人来这边看日出。宾馆在景区外

边,主人是本地人,并没有被深夜打搅的不悦。

萧朗和他已是熟识般地交谈起来,老板说已经习惯了,人多的时候,他愿意用他的

面包车把人送到山脚下,并告诉我们,现在是金秋时节,是观日的好时节。今晚的星星

很多,观看到日出的几率很大。

已经是星期五,现在一切都很安静。景区人比我想象的多,也有些大学生。

萧朗却选择缆车,坐到半山腰,大概还有四十分钟的路程。这条路并没有人,更多

人喜欢徒步上山。萧朗背着重重的行李,让我轻装上阵,他一直牵着我的手,走在我的

前面。路上有着极其阴暗的路灯,发出白白的、诡异的光。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交谈,也不觉得太累,只是有些冷。这里的气温比M市要低,尤

其在晚上。

绕到主道上时,见到一群人,我已经热得冒汗了。

爬上观日亭,萧朗突然松了一口气,他甩开我的手冲到亭内大叫。有几个大学生模

样的人上前与他攀谈,还有人在照相。有个摄影师模样的人,架着照相机,试图捕捉最

精彩的瞬间。只可惜,我始终觉得不一定能看到日出。

才四点二十五分。开始等待。

萧朗陪着我静静地坐着。他说他有些累,能不能在我的肩膀上靠一下。

我没有点头没有应话,他却把头靠了过来,等待的时候,他说:“你知道吗?过去一

年我一直觉得遗憾,M市看不到枫叶。”

我感受到压在肩膀上的重量。沉沉的。

这辈子我还没把肩膀贡献给其他人。唔,纠正下,我家那小宝贝除外,有时替妈子

哄他人睡,他还会附赠一些口水。

事实上这样的姿势让我觉得不安全,也不自在。

只是拨开他头的动作停在那句话之后——他说看不到枫叶。

我想起从前那座城市有很多枫树,只是现在这个时候,那枫叶应该红了黄了掉光了,

天气也会冷得不像话。

相比之下M市显得暖和,马路两旁的树木四季常青。然后我突然意识到这几年甚至

没见过雪,比起枫树,我更遗憾这个。

只是萧朗的话,是特地说给我听的。那话里有含义,我不是傻子,听得出来。

一时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还是推开他,他故意往我这边压了压,嘟囔了句“没良心

的”,然后也不再说话,而是在包包里翻着什么。

我没理他,吹着风。这个高度,群山尽在我脚下,哪怕仅仅是黑压压的一片,那种

心境,竟也是言语形容不出来的,最后归结为一种宁静,什么也不想计较。

陆续有人爬上来。

萧朗从包里翻出了相机,然后递给_r我,问我要不要照相?我拿着相机忍不住问了

一句:“因为我生日?”才跑到这儿来?

萧朗笑了笑,又摸出了压缩饼干,“饿不饿?”然后指了指观日亭旁的小卖部,“还

是想吃点儿热的东西?”

我接了过来,他便抽出旁边的矿泉水,继续递过来,“渴了吧?”

我一手相机一手饼干,然后借由亭子里微弱的灯光瞪着他。他笑笑,拧开瓶子自己

先喝了一口,“教授有功课,我想画日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相机扔出去,因为这个比较有手感。

他一挺胸,大义凛然,“你砸吧!砸死了我,记得把我背下去,顺着来时的小路!”

我才意识到我的动作已经做了出来。我哼了声,“美吧你,砸死了直接踢下去!”

他笑笑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拿过相机直接套我脖子上,接着又帮我撕开饼干,摸

出另一瓶水才一并递给我。紧接着他摸摸我的头,双手握拳抵住下巴望着我笑眯眯地说:

“真乖。”

我差点儿抽搐,直觉地想起他家那只叫“旺财”的狗,然后直接把饼干扔给他,

“我诅咒今天看不到日出!”

萧朗“喷啧”了两声,“日出而已,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然后笑眯眯的,一副开

心的样子,接着又问了句,“真的不饿?”

“关你屁事!”我包里也有钱。

他还是笑得很开心。其实萧朗很轻易就能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任何人任何事,我分

不大清楚真假,但我宁可相信这一刻他是真诚的,因为运动之后感觉还不错,全身放松,

我似乎也压抑了好一段日子了。

一直等到五点多,天空泛白,众山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包括那一弯江水,蜿蜒在

群山之中,雾蒙蒙的。也倒算是我这辈子最新鲜的体验,半夜登山,所以清晨才看清景

区全貌。

目测过去大概有三四十人聚在山顶,但太阳始终没有出来。导游在旁边安抚大家,

让大家乐观点儿。然而一直等到过了日出的时间,天空越来越亮,朝阳还是没有出来。

天亮了,尽管还有些灰,只是所有的东西开始清晰起来,终究放弃,人群开始下山。

我也觉得无趣,然而萧朗不肯动,他拖着我说:“牧小枫,我今天就是来看日出的。”

我望向他说:“有些东西不能强求。”连导游也放弃了。

萧朗没有看我,他站在我身旁,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微扬的笑脸。侧脸被勾

勒成这样应该很有成就感,约摸如此他眼底才如此自信。他望着群山与天空相接的那个

线条,说:“我不管。”

你不管谁管?只是“我不管”这三个字更像是幼童任性妄为时的话。但也许他用得

恰到好处,因此我什么也没说,没有嘲当:,没有讥讽,只能陪他站着。

我其实想说,今天总归是个晴天,太阳始终会升起来,也许什么时候一抬头它就在

那儿了。然而我继续陪他等。

没过多久,就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尖叫:“快看!日出!”

紧接着人群沸腾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一个地方,那个“咸蛋黄”。

只是没有云层,天空太过干净,也兴许是时间太晚,日出时的那种妖娆娇嫩的红并

没有美到惊心动魄,但足以震撼人心。无论如何,它毕竟是从边沿开始升起,因而仍能

冠以日出之名。

很小的太阳。听到有人说,我家看到的都比这个大。

是啊很奇怪,我们都爬到山顶上了,然而太阳更加遥不可及。不过这会儿也不在意.

每个人都忙着拍照。萧朗突然摘走我脖子上的相机,找了个男生,让他帮我们拍张照。

就真的是一张。而且背光。

没多久我们就下山了,路很陡。来的时候因为太黑,感觉不到,有的路甚至几乎与

地面呈直角,三两条铁链,便于人攀登。从前觉得“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很荒谬,

但此刻终于我深刻体会到了。尤其是萧朗还背着个大包。我多少替他担心。

但我不得不承认,风景很美,尤其是站在高处远眺的时候。他问我是马上回M市,

还是继续在景区逛逛。我想了想说先回宾馆睡一觉,他没有异议。

然后我觉得心跳突然加速,险些被自己的心思吓到。其实我并不累,但刚才我最先

想到的是,他应该很累了,不想让他马不停蹄地开车。

我在担心他吗?不,想来想去,我告诉自己,因为我是乘客,我得保障自己的安全。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晚点儿才回去。然后和萧朗回了旅馆,两间房。

刚把门关上,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陌生的号码。

并不用打开,已经直观内容——

生日快乐,宇。

我深吸了一口气,是贺冠宇。

我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清除,最后发送

成功的短信里只有两个字:谢谢。

不一会儿他回复了我:我以为你可能不会回我。

我看完就把手机放在入门处的电视柜上,然后用清水洗了洗脸,不明白为什么心情

突然有些沉重。出来后我又拿起手机看了看,回了个省略号。

最近好吗?他又问。

还行。

我躺到床上,只是觉得有些累。双人标准套房一个人躺着太过安静。不过这样也好,

萧朗懂得避免尴尬。。

生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

那能接受我的礼物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他毕竟也消失了一些日子,我以为那天我的行径已经表示

得够清楚,他也想得很明白。但现在我突然迷惑了,然后一想,贺冠宇的确没有明确表

示要追求我,所以我的处境也有点儿尴尬。我甚至不知道我之于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

的存在…

我突然沉默。其实我并没有给机会让他明确对吧。

所以,其实我对他很恶劣对吧。

贺冠宇没提那天的事,没告诉我他有没有等我、等了我多久,却在我生日这天祝我

生日快乐,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我自嘲地笑笑,像我这样的人,居然有人为我这样的人付出,而他甚至什么也得不

到。

不用了,谢谢。我人在外边。

没关系,我过去找你。

突然意识到萧朗和贺冠宇好像也是两条平行线,想了想,终究回了一句:我和萧朗

在一起。

那边很久没有回音。

我对着手机不知道想干什么,某一瞬间我突然有点儿纠结,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白痴,

开始构思他会怎么回复。牧小枫啊牧小枫,不过就是几个人很久没见过,然后见面罢了,

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

我想我还在介意那个人——冯瑞嘉。

手机再亮的时候,贺冠宇写道:你真不公平,牧小枫。

这并不包括在我所设想的句子里边。我看着那几个字愣了好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手机就欢快地叫了起来,那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连同震动。

我迟疑了一下,按了接听。然后也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个啥劲儿,听到他原本低柔的

嗓音似乎透露着几分我不解的压抑:“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深吸一口气,示意他的口气,“你先冷静点儿。”这一刻我直觉他在生气,记忆中

好像见过他生气,很久以前,但原因是什么我却记不起来了。

“我很冷静。”

我试图反驳,反驳他并不冷静。但事实却是我贼喊捉贼,是啊,很多时候我的口吻

明明比他恶劣三四倍不止。

也许他在沉默后突然指控我不公平,加上他突如其来的电话,才会让我产生这样的错觉,刚才我甚至能听到他语气中隐含的愤怒。这一刻我无言以对。

“和你重逢后我每天都在反省自己。”他又继续,话音一落我听到他几许无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