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假装没看见,继续说,“第三。。。”他举起手,“皇上知道臣徒手接暗器和箭只的本事,也知道臣双手的力道,可昨天臣接箭时,居然令手掌擦伤严重,可见对方的臂力有多大。根据情报,五国这内,臂力这样强的射手不超过十个,其实包括了十三箭。”
“你也说有这样的臂力将近十个。”江无忧指出疑点,不过看样子他已经相信了沈澜的判断,只是想让沈澜说出具体的理由罢了。
“他名为十三箭,其实只是浑号,具体真名是什么,世人尚不知。而既然有这个浑号,正是说他有一个怪癖,每回出手都出十三箭,即不会多,也不会少。可昨天他一共射了十箭,最后两只落在了河岸边了,以那种臂力来说,除非他敷衍两箭,不然不会如此。”
沈澜侃侃而谈,“还有十三箭的箭只都是用图国特有的雪竹制成,其硬如铁,质地沉重。可如果他用雪竹箭,就会立即暴露身份,所以只好用比普通箭只大三倍的铁箭,这样份量才够。射箭之道,比不得其他武功,做不得假,因为对一个神箭手来说,箭只的重量决定了精确度,而昨天那个刺客除了射失一箭,其余十四箭都没有误中旁人,不是被臣躲开,就是被臣接住,可见其精准度有多高。纵观其精确度、箭只的标准和臂力,无不指向十三箭。而这刺客还尽量掩盖本身的特点,这番欲盖弥彰,不是更说明问题吗?”
其实,他还有一个理由没说,那就是刺客射击不中方初晴,目标后来改为了他。图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对方有大人物指使,杀他的心应该比杀方初晴的还大。
“有理。”江无忧点头道,“去查,看是不是有图国的大人物莅临咱们大江国的国都,咱们却不知道的。”
“臣已经派人去查了。”
“朕的右师王真能干。”江无忧忽尔一笑,“朕要是没有爱卿,可怎么办呢?但现在。。。”他比划了一一挥手的姿势。
于是沈澜废了半天话,和皇上臣啊、爱卿啊的客气了半天,结果还是要让出自己的地盘给人家说悄悄话。
而他才一离开,方初晴就急切地道,“皇上,桑青到底是什么人哪?”
江无忧不慌不忙地拉着方初晴坐到短塌上,轻叹了一声道,“晴儿,朕说过,曾答应了她,她的身世是个秘密,不能对旁人说的。”
“可是这关系到我的小命呀。”方初晴有点急,“听皇上描述,她一定是个极为善良纯洁的人,皇上觉得她如果还在您的身边,会愿意让您墨守成规、见死不救吗?”
“好大的帽子。”江无忧轻笑,可掩饰不住提起桑青时所流露的伤感,“朕不能说,但是朕保证会解除身边的威胁,给朕点时间好不好?”
第二十五章
“难道皇上想把民女藏在宫里?藏到皇上的身边?”这可得问清楚。危险,她是一定要躲藏的,可不能以牺牲自由为代价。如果注定她一辈子待在壳里,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江无忧望着方初晴,一瞬间,又有了混乱的错觉,一会儿是现实,一会是虚幻。他凝望着眼前人,不能断定她是谁,但却知道不能再失去她,于是伸手托着她的下巴,温柔又无柰地道,“不能到皇宫,也不能在朕的身边,因为现在朕还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倘若是女人间的争斗,以你的聪明才智,或许可以自保,但现在局势并不稳固,就暗流涌动的江河,而你。。。晴儿,你没有根基,没有自己的人脉帮你,就好像落在河面上的树叶,那么不管你多么聪明,多么料敌先机,多么小心谨慎,也会被波浪吞没。所以,朕必会给你找一处磐石,让你不落到水面上。”“假如。。。我不可避免的落了水呢?”这个也得提前问好。“朕绝不会让你死去的。朕不能,你明白吗?朕再也不能。”只感觉心里的刺痛无边无际地涌上来,江无忧放开方初晴,别过头去。
一瞬间,方初晴觉得自己好卑鄙,为了自己的安全,非得揭开江无忧的伤疤,让他痛了又痛。明明知道桑青已经死了,他守的只是绝望的等待,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过,她有什么办法呢?到现在,就相信他吧,不要逼人太甚了。
“那皇上要怎么保护我?”方初晴把话题导正,顺便开了句玩笑道,“依皇上的规矩,要双倍安全哦。”
江无忧的失态只是一时,而且只是因为方初晴和桑青的影子重叠才产生的。此时,他立即强抑心头悸动,恢复了恬淡贵气的样子道,“容朕想想,也得和右师王商量商量。现在,你去把他给朕叫进来好吗?”“那皇上可得等会儿,广武院太大了。”一起到单独对沈澜说话,方初晴就一个头两个大。
“放心,他必在不远处。”江无忧笑得古怪,“他是沈家主事的,这还得接驾呢,哪能跑得远?”
听皇上这么说,窗外黑暗墙根处蹲着的某人立即施展苦练多年的轻功,踏雪无痕、凌波微步般的飞出好远,在空旷的院子正中,摆了个举头望月、忧国忧民的姿势,等着某白免跑出来找他。
农历四月二十,月亮虽比不得八月十五,好歹也应该不错吧?可惜,今天阴天,某人完全没考虑这一点,所以方初晴找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在控制鼻血。
“二爷,皇上召见。”
沈澜没说话,一转身“又飞”走了。
方初晴愣了愣,不禁有点恼火,“到底听见没有,好歹给个信息呀。就这么‘咻’一下没影儿了,是什么意思?”
当然,没人搭理她,因为沈澜已经回到了书房,劈头盖脸地就问,“皇上,桑青到底是什么人哪?”
刹那间,江无忧又产生了错觉,这句一字不差的问知令他以为时光倒流,不过眼前人却不是那个娇美可爱的人儿了。
“你都不知道桑青是谁,居然也这么问。”他苦笑一五,实在拿沈澜的直接没办法,“不过既然你那么没品的听了壁角,应该知道朕是不能说的。”
“皇上可以不告诉方初晴,可不能不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为皇上分忧,一直都是这样的。”沈澜说得坚定,半点虚情假意也没有,“但是,我没听皇上提起过这个叫桑青的。”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秘密是不是?就算是多么亲的兄弟也不能说出口,只能偷偷放在心窝上贴着,好像别人知道了,就不能再刻骨铭心。”江无忧苦涩一笑,“当初你与苏味。。。直到她被封了嫔,朕才知道她原是你的心上人。”
“皇上,你在转移话题。”听到苏味的名字,那被背叛的噬骨食魂的滋味重现在心头奇怪的是,程序貌似轻了很多。难道时间久了,那份感情和伤害都变淡了吗?为什么皇上,貌似对那个桑青永生难忘似的?
“她不叫桑青。”好半天,江无忧才决定对沈澜说出来,“桑青只是她的化名,她本命花的名字。实际上,她叫。。。图玛。”
沈澜愣了几秒,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保觉得这名字熟悉,但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惊问,“图玛?那个。。。图玛?那个会取物束形的图玛?”
江无忧闭上眼睛。
他确实需要有人分担,更需要沈澜帮他保护方初晴。而他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沈澜会束手束脚。所以,他只能说出来。然后默念着:图玛,希望你原谅我,不管你身在何方,请你原谅我。我不能看着方初晴处在危险之中,我再不能看着同样一张脸消失在我生命里。尽管这很可笑,这也很不忠,可是我不能容忍那样的事再度发生。
“皇上,您确定不是开玩笑吗?没有人见过她,她的存在是个秘密。”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沈澜道,“甚至,有人以为她是根本不存在的。我们知道图国有这样一号人物,还是付出了几名暗潜的细作生命为代价。”
“她存在,我们曾经相爱。然后她消失了。”
“那方初晴跟图玛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提起桑青这个名字?”沈澜继续问,忽然觉得太小看那个可恶的白兔型小奶娘了。她从哪儿来?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她的言谈举止偶尔非常古怪?想法也与正常女人不同?她到底是谁?
江无忧做了最后挣扎和犹豫,然后把自己与图玛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比告诉方初晴的更详细。
“皇上确实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憋了半天,沈澜问了一句,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似乎有东西离开了他的胸腔,让他没来由的有些难受,又没来由的期待皇上肯定的答复。
还好,皇上非常肯定,非常非常的肯定。
“尽管长得一模一样,还时常让朕产生混淆,但朕确信,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江无忧有点遗憾,可沈澜却有点隐约的高兴,只是因为太微弱了,他自己没觉出来。
“皇上因此喜欢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这么一句,特别是在说正事的时候。说完,就有点后悔。
“朕不知道。现在不知道,将来对她如何,朕也不清楚会怎么做。”江无忧倒也老实,不过他立即话题一转道,“朕的右师王为什么会问这些,难道。。。日久生情?”
“切,我还没堕落到那个地步。”沈澜从鼻子中哼出一股气,似乎把方初晴也从脑海中中赶走似的。然后他踏下心来,针对这场意外的刺杀,与江无忧研究了半天要怎么作。
这对话,幸好方初晴没听到。不然她一定会气愤。日久生情怎么会是堕落,喜欢上她又为什么是堕落?
第二十六章 美食
江无忧没在沈府用晚膳就走了,甚至沈府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圣架光临过。当然,府中人也不知道方初晴遇刺的事。毕竟,她只是个小人物,哪个神经病疯了才会刺杀一个小奶娘!而且在昨晚的意外事件中,沈府的丫环们只有几个受伤的,损失不大,当时大家都被人流冲散了,也没人年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晚饭后,沈澜不知去抽,方初晴在屋里待得闷气,就约了维维一起到院子里散步。对自己小命的珍视令她格外听话,没有走出广武院大门一步,就在那荒凉的院内走了走,顺便和维维聊聊天。在如此明媚的春日,整个广武院却连半朵花也没有,实在是有够荒凉,好在地方尽大,空气还不错。
“唉,好好的水灯节,就被不知哪个天刹的恶徒给搅了,害我好东西都没买。攒了一年的钱,就打算昨晚花呢。”维维恨恨地道。
方初晴没吱声,也跟着叹了口气。她还不是一样吗?想给顺子嫂、紫瞳、绿眸、维维等几个相处不错的人买些临别礼物,结果她的人头差点成为别人的礼物,现在她只能亲手做些东西送人了。此时,她灵机一动,对维维道,“别沮丧了,姐姐给你做糖吃。”说着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反正看样子要下雨了,闷得荒,也睡不着嘛。为着无思无我的周岁宴,我瞧大厨房那边新进了很多新鲜食材。好维维,二爷不让我出门,你帮我拿一些来好不好?”
“好啊。”维维毕竟还是才及笄的少女,对甜食一灯的东西很喜欢,闻言立即同意道,“就说是二爷要的,年谁敢不给。二爷一年到头也不到大厨房吃多少顿,可伙食银子却照付,他们从广武院这边赚得可肥呢,现在二爷这边开了口,没个不给的道理。”
“也不用很多啦,我就是试着做,说不定还不好吃呢。那就做粽子糖吧,那个相对简单些。”方初量笑道,和维维说了几种原料,然后也去做准备。
沈府的各院都有小厨房,广武院的格外大。因为沈澜虽然是军人做派,听景鸾说在外征战时风餐露宿、卧冰饮雪时也没叫过一声苦,可一回到家就挑嘴得不行。所以,他很少在大厨房吃饭,都是请了名厨到自家厨房单独给他做。
小厨房是越管事的老婆越妈妈管着的,这两口子也不知怎么了,方初晴到广武院这么久,他们就硬是避免了与她碰面,偶尔遇到,也是掉头就走。为此,方初晴疑惑过,也暗中提防过,不过因为一直不明就里,也就糊涂着过去了。爱咋咋滴吧,有时候真相总在不经意中显现,太执着了是虐待自己。
今天在小厨房值夜的,是一个与方初晴熟识的小厮,他听说方初晴要做点吃的,又想起她是二爷的“宠姬”,就以为是给二爷做,乖乖的让出了地方。
方初晴一见此处的食材丰富、各种厨具、作料也一应俱全,令她颇有些想要大展身手的感觉。
又因为看到有现成的黄心儿山芋和冰糖、蜂蜜,她便突发奇想地打算先做一盘蜜汁红烧芋给沈澜尝尝。
人家是救命恩人嘛,而且还是超级爱甜食的人。虽说他那可怕的形象、气质和甜食的距离好像是地球的两极那么远,但他喜欢就好呀。
先把山宇去皮,削成两头尖的橄榄形块,洗净,放在沸水中煮开,再捞出冲凉。然后把斤箅子垫在砂锅的底部,加清水、冰糖熬化,加上红芋、蜂蜜烧沸,撇去浮沫,移小火上炖。大约一个小时后,待汤上粘稠时,把红芋捞出,在盘子中摆成花朵型,再烧上原汁就行了。
做完前期工作,在慢炖的时间里,维维已经拿来了做粽子糖的材料,方初晴这边也找到了代替冷却板和刮刀的东西,两人高高兴兴的开始制糖的第一道工序:熬糖。
一切都很顺利,而且出人意料的成功,可正不当蜜汁红芋可以起锅,方初晴正和维维嘻嘻哈哈地进行到剪糖这道最后的工序时,她忽然又感觉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有了昨晚的经验,她很确实那是杀气临近的感觉,登时慌了手脚。不过她反应很快。愣了几秒后,立即冲过去把门窗全部关严。不是她喜欢被瓮中捉鳖、关门打狗,实在是她以极快的速度瞄到,小厨房已经被很多黑影包围,跑到外面死得更快。
”救命啊!”在闩死厚实的、油腻腻的大门前,她有得出大的肺活量和声量呼救,只希望哪怕被一个人听到也好!
“快到厨台下面去躲着!”看到维维都吓傻了,她再度开口,同时,把能推到门边的重物全捱过去,然后搬着一坛酒,开了口,守在窗子边。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的速度间完成的。在面昨生死的关头,方初晴爆发出了极大的潜力。
幸好,厨台是石制的,台下有抹布有水盆,万一刺客用火攻,勉强可以抵挡一阵。感谢在现代学习的火场逃生知识和紧急庆敌技巧。她相信,只要坚持三分钟,她就能有活命的机会。因为对方是偷袭,不可能久战,而她的呼救声只要被人听到,沈澜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救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厨房坚实的大门和堵在门后的杂物阻止了刺客的破门而入,窗边也响起来刀劈窗板的声音。她高度紧张,守着灶台,当第一个黑衣蒙面人露头,她也顾不得锅边奇烫无比,端起那锅本来煮好要刷洗厨具沸水,奋力泼了出去。
那倒霉的刺客大概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敢这样凶猛的反抗,发出一声长而凄厉的惨叫,被这滚水一烧,就算全身长了毛估计也能一次性褪干净了。而不过数秒,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肯定是被伙伴杀掉,以防止这叫声招了人来。
但,一切都是晚了。那人的声音嘹亮度可比方初晴高多了。满广武院只怕全听得到。那么,只要沈澜没死,他就肯定能在一分钟内赶过来。
受这个想法的激励,方初晴拾起灶台中燃烧的柴火棒,大喝了一口酒,趁着窗外闷热无风,用心吃奶的劲儿喷了出去。于是第二、第三个刺客身上都着了火。
但人家毕竟是职业杀手,在方初晴还来不及如法炮制地喝上第二口酒的时候,一个黑衣蒙面人已经跃上了窗子。方初晴慌乱中吓得把手中着火的柴棒扔了出去,心道:我的小命要交待!可是。。。没想到那刺客居然没躲开她的攻击。再细看,不是敌人无能,而趴在窗上死了。
她愣了一下,之后大喜过望,因为那意味着救兵来了。“救我救我救我!”她一连串的叫,人已经光速逃遁,也钻到厨台底下。再看维维,居然给吓得昏倒了。
佛祖、菩萨、真主、上帝、圣母玛丽亚。。。。
她缩成一团,向所有知道的神佛祈祷,只听外面乒乒乓乓声不绝,但呼喝声却很少,约莫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声音渐稀,然后厨房的大门被劈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略带焦急地叫道,“方初晴,出来!”
第二十七章 美色
蹲在厨台下,她看到了一双光着的大脚,于是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又来了。她慢吞吞爬出来,倒不是故意如此,实在是危险解除后,感觉腿软得连站都困难。而一个女人在油赤嘛花的厨房内看到半裸极品美男的机会有多大?大概比走到街上被恐怖分子打死的几率还小。可此时,伟大的方初晴却看到了。
沈澜散着的长发还在滴水,身上只套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袍子,敞着胸,随意在腰间挽了一下,因为身上湿漉漉的,那绸缎袍子全贴在他身上,好似第二层皮肤,勾勒出他强健的上身轮廊和健美的双腿肌肉线条,还有。。。还有。。。掩盖不住的。。。。那个。。。
总之,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性感!很邪恶!性感的邪恶!让人会流鼻血的那种。
方初晴连忙转过身去,又到佛祖、菩萨、真主、上帝、圣母玛丽亚那儿全部报道了一遍。原谅她的不纯洁吧,请千万千万,不要让她起针眼,她不是有意看到的。
沈澜看到方初晴虽然狼狈,却毫发无损,本来挺高兴,但根据她的反应,低头看看自己,不禁又万分鄙视。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至于吓得这样吗?他也没光着,不过衣服比较贴身而已。
好吧,用厨房的灯火光一照,确实。。。似乎像没穿一样,可她生过孩子了,还怕男人?!
可是虽然这么想,他还是闪身到一个外间看不到的角落,把衣服脱下来,缠在腰间。这样虽然两点失守,至少第三点保护得严密多了。
“洗个澡也不得安生,你实在太麻烦了。”他哼了一声,不知为什么,略略有些恼火。
“又不是我把刺客招来的,干吗怪我?”
沈澜听到这话,心头一动,没吭声。而一边的方初晴惊魂未定,心想你就不能安慰一下女人吗?真是半点风度也没有的家伙!
因为不服气,她干脆大方、大胆、甚至放肆地打量起沈澜来,反正那种扎在眼里就拨不出来的邪恶部位已经遮盖住了。哼哼,想不到这家伙的身材比想明中还好,比例完美,肌肉饱满 结实但不过分,都说男人的伤疤是他的勋章,学澜的身上的勋章好多,不过那大大小小的疤痕记录着他从军以来从未败过的各场战投,丝毫没有影响肉身的美感,反而添加了他无法言喻的雄性魅力。
听他说话的意思,大概是跑来救她前正泡在浴桶里,此时那发丝上的水珠落在他适度粗糙的男性皮肤上,不得不说,很诱人犯罪。看来,犯罪冲动不止男人有,女人也一样具备,要不世界上怎么有一种人叫女流氓呢。啊呜。。。。
“人猿泰山呀。”美色当前,因为不动手,只好动口,冲口而出一句很无厘头的话。
“你说谁?”沈澜耳朵很灵。
“我认识的一个哥哥。”方初晴瞎掰,“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披着长头,腰间就围着一块兽皮,造型就和二爷现在差不多,所有的猛兽都要臣服于他。”
“不就是个猎户吗?怎么拿来和本王比!哼!”
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的方初晴却差点笑喷了。哈,还头一回听说有人把泰山当成猎户呢。
沈澜见方初晴唇边漾笑纹,无名火更大。好呀,在他面前装纯洁,却早就见到过什么泰山半光着身子了。难道他不如那人的身材好?难道他不如那人勇猛?改天要挖出那个人来看个究竟!
“我没有乱跑哦,连广武院的大门也没出。刺客来了,只能说明二爷保护不力。”看沈澜要走,方初晴很怕单独留在小厨房里,拦着他道。
“你到院子中看看,如果我没有安排,等我赶来,你已经死了十八回了。”沈澜头也不回,但是吸了吸鼻子,“大晚上的,你跑小厨房来做什么,这边这么偏僻。”
方初晴连忙看了一眼炉灶。
谢天谢地,蜜汁山芋有点过火,但还可以吃,粽子糖收拾收拾也能装一盘。她连忙走过去,把甜口端下炉火,但一碰东西,手心就传来钻心的疼,惊叫中低头一看,居然起了满水的手泡,想来是刚才被热锅热火烫的。
沈澜走过来,动作粗鲁地扯过方初晴的手看,讽刺道,“我才有几分欣赏你的急智,硬撑了几分钟等着援兵到,没想到你笨到这个地步。怎么”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戏码?立即、马上回房,我叫景鸾帮你看一看,反正他闲得慈悲心泛滥,就当行善好了。“
哦,这个人!明明是好心办好呈,可非得客以恶劣刻薄地讲话吗?方安晴翻了翻白眼眼看着沈澜泰山般的身影闪出小厨房,恨不得把那些甜品拿去喂狗。
不过,她最终还是忍着疼,把东西装盘再放入食盒中,怕糟蹋东西遭雷劈。
这时维维终于醒了,她软声细语地安慰了半天,才和维维一起走到院中,正看到一队府兵正在清理刺客的寺体。
看到那场景,方初晴差点呕吐,但也相信了沈澜的话。她在水灯节上差点被暗杀后,沈澜确实加重了沈府的防卫。可是据初步目测,刺客有二、三十人那么多,可见对方下了大本钱。桑青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人哪,刺激得幕后黑手对她不停追杀?那她可怎么办?总这么着也不是事呀!
掌心有伤,维维又吓得魂不守舍、哭哭啼啼,不能帮她,她只得把食盒挽在臂上,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景鸾已经等在那儿了。
”会不会疼?”当景鸾取出细针、纱布和药膏时,方初晴紧张地问。
“我们初晴还真是多灾多难哪。”景鸾笑得极温柔,“有时候都奇怪,你真是为人妻、为人母吗?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很孩子气,有很多未出阁的姑娘才有的行为和心思。”
方初晴吓了一跳,敷衍道,“我我是保持了颗童心,这样不容易老。试问天下女人,有不爱年轻的吗?”
“这倒是,但是你食盒里装的是什么?”
“给二爷做的小点心,你要不要吃?要不你先尝尝,随便给他剩点好了。”
景鸾笑了起来,“这话可别让二爷听到。不管到哪儿,女人都拿他当宝,唯有你是拿他当草的,当心他发脾气。”
方初晴耸耸肩,意思是随他去。
“女人们都怕他,你却不怕,这也难得。”景鸾说得意味深长,“或者,这是上天注定。”
后半句,他说得极含糊,方初晴没听清,才要问问,他却转移话题道,“好了,疼不疼?
”他手法轻巧独特,又一直闲聊分散方初晴的注意力,因此在后者还没发觉时,已经为她处理好伤口了。
第二十三章 暖昧的话
方初晴惊奇之下自然大大夸奖,而且全部发自肺腑。
景鸾笑道,“不疼就好,现在咱们到二爷那边去吧,他还等着呢。”说着,帮方初晴提着食盒,率先走去隔壁沈澜的书房。
沈澜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不过比较随便,而且因为头发还潮着,只随意的绑在脑后。方初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懒散、漫不经心的样子,颇有些纨绔子弟的贵气派头,模样也很勾人。
怪不得那些见惯了男人的欢场女子也都对他死心踏地。
他皮相好、肯花钱、地位高贵而且不可捉摸、十足危险,试问天下女人有多少能不为他倾心。
她很骄傲,她应该算一个。虽然偶动色心,但真心还留在自己肚子里。好像是。。。
景鸾把食盒放在桌上,见沈澜以指尖沾着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 了两个字,不禁眉头轻蹙,显然是很意外,但他和沈澜彼此默契,于是点头道,“交给我。”
“善后的事呢?”
“放心,风吹不过墙。”景鸾又点了点头,“ 我会想办法让那些寺体说话。”
方初晴在一边听他们打哑谜似的,隐约明白景鸾是说今晚有大批刺客临门的事不会在沈府扩散和,这大概也是广武院又大又偏僻的好处。至于让寺体说话,肯定是说要从寺体上查出些蛛丝马迹吧。只是当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沈澜在桌上写了什么字时,沈澜却把字迹擦去了。
景鸾看到方初晴气鼓鼓的样子,直感觉好笑,但他却只说了句:我去办事了。就离开了沈澜的书房。
而当他这个气氛调节器一走,房间内的空气立即紧绷起来。沈澜和方初晴谁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互相看着,可惜不是含情脉脉,而是比谁的眼睛大,谁 的气势弱。
最后竟然是沈澜先绷不住了,指了指食盒道,“那是什么,还不侍候本王品尝?”
方初晴看看自己的爪子,被纱布包得白白的,再看沈澜也是一样,不禁暗叹命歹。同样是手受了伤,人家就得被人侍候,她就得侍候人,这世道!
她艰难地拿出食盘,眼看着沈澜吃相优雅,但速度极快的消灭了那盘蜜汁山芋,两爪灵活,明显没受到手伤的影响。然后,他又往嘴里扔了一块粽子糖才慢悠悠地问,“找我什么事?”
方初晴一愣,“不是二爷招呼我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