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杜初晴这么一番话让椒夫人很满意,她轻声在杜初晴的耳边交代了两句然后转过头来看盼夏:“不知道公主又想要问杜大人什么呢?”

听见椒夫人叫了自己的名字,盼夏抬起头来看着椒夫人和杜初晴微笑着说道:“我只是想问一下杜大人,我出家陈国的那天是否是吉日。”

“哦?公主原来那么关心此事,那么初阳必定一算。”

听见门口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盼夏转过头来看,只是他不仅仅看见那微笑着走进来的杜初阳,还看见了杜初阳身后的玉君。

第四十章:舞乱难分鸠鹊怨(十)

在看见玉君的时候盼夏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连忙的低下头来不敢去看玉君,刚才她所说的话不过是想要警告杜初晴不要再打算伤害她,因为她即将远嫁陈国,而不是一个真的要纠缠公子蛮一生的女人。

只是盼夏没有想到这样的话居然让玉君听见了,玉君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她根本就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子?在他那么辛苦,就连死了也要留在她身边以后,她却渴望着异国的幸福?

“初阳参见椒夫人。”杜初阳走在玉君的面前,大步上前然后向椒夫人行了一礼,“刚才我与殿下一路商讨政事,一直耽误了赴宴的时间,还请夫人见谅。”

“杜大人客气了,我们这些夫人们闲来无事,倒不介意在饮宴开始以前闲话家常。”椒夫人微笑着,然后看向了玉君,“阿蛮,你来得正好,刚才盼夏公主说想要让杨大人算一下出家的日子是否吉日。阿蛮你作为盼夏公主的兄长,此事也要多加关注。”

“孩儿明白。”玉君没有多看盼夏一眼,而是坐到了椒夫人身旁的位置上去。

“对了,刚才盼夏公主已经开口了,初阳哥哥不妨先为盼夏公主算一算。”在看玉君坐下来以后,杜初晴紧接着如此对杜初阳说道。

杜初阳以不解的神色看了一眼杜初晴,在他的记忆之中杜初晴一直不喜欢鬼神之说,更是对杜家的法术没有丝毫的兴趣,或许对一个女人来说,如何掌握好自己的夫君更为重要吧,那么今天既然要他为盼夏公主算卦,那么这个盼夏公主…

杜初阳侧过脸去,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入宫,更是第一次看见盼夏公主,可是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已经听见了盼夏公主说话,可是现在定睛看去,却发现这位传闻中了公子蛮的公主不仅如传闻之中一样天姿国色,并且…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妖气。

妖女?杜初阳轻笑,数年以前王宫里传出一个老巫师对盼夏公主的预言说她是一个妖女转生的事情,杜初阳也略有耳闻,只是那种番邦外族的预言并没有得到他们郑国护国法师家族的认同,那个时候杜初阳的父亲曾经入宫暗中观察这位盼夏公主,却不见盼夏公主身上有丝毫的妖气…

杜初阳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看错,所以他也不相信这股妖气是属于盼夏公主自己的,因为盼夏公主身后站着一个冤魂,然而这个冤魂正用着那双仿佛会渗出血来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杜初阳笑了,那果然是一个可怕的冤魂,头七还没有过就已经双目发红,身体微微发胖,大概是尸身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安葬,然而玉君头七已过却不显鬼态,似乎也有点奇怪。

杜初阳收起了自己的思绪,然后走到了盼夏的面前:“盼夏公主请放心,初阳这就为盼夏公主算卦,不过在这之前,请…在场所有的人都闭上眼睛吧。窥视天机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第四十一章:怨尚未尽约香前(一)

玉君不得不承认,杜初阳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在他提出要让在场的人都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认为他的提议是一个无礼的举动,甚至真的纷纷闭上了眼睛。

杜初阳瞟了一眼玉君,至于玉君是否闭上眼睛,他已经不想追究了,因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站在盼夏身后的小姑娘欢儿的身上,并且在大家都闭上眼睛的时候双手迅速结了一个法印,然后向着欢儿一步步靠近。

欢儿咬了咬唇,想要上前抓住盼夏为人质,却不料她的手还没有触上盼夏却被一股红光给弹开了。

也在欢儿被红光弹开一瞬间,杜初阳一步上前,以手中的红色勾玉贴到了欢儿的眉心:“这位小姑娘,死者已矣,你留在人间只会让自己罪孽深重无法转世,你为何要如此作苦自己呢?”

欢儿一瞪那血红的双目,看想了一旁的玉君:“我本是公子蛮的侍妾,却因为得不到自己夫君的喜爱不得不继续当杜夫人的奴婢,虽然为奴为婢,可是为了见到夫君一面,我从来不在乎自己卑微的身份,只是默默的跟随在杜少夫人的身后…甚至为她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说到这里,欢儿顿了顿,侧过脸来看盼夏,“那天杜少夫人说要去教训了夫君的盼夏公主,我们这些跟在杜少夫人身边的宫女也就去了,我被吩咐在门前把风,却不料夫君为了可以进去救盼夏公主,竟然一剑杀了我…我不甘心如此死去,于是今天想要见夫君一面,却不料夫君根本就认不出我来。”

玉君愣了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看向了还在闭着眼睛的盼夏,生怕欢儿这么一番说话会让盼夏伤心,可是却发现盼夏只是静静的坐着,仿佛完全没有发现四周发生了什么。

“不用担心,我刚才下了结界,他们都不会听到我们说话的。”杜初阳看出了玉君的担心,所以他微笑着解释道,“虽然他们现在听不见,可是我的法术不能持续很久…所以,抱歉了这位小姑娘,你还是快点回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知道了对方要收了自己,欢儿狠狠的瞪着杜初阳,那双血红的眸子显得无比狰狞:“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高兴你不忘记我的。”说着,杜初阳收回了那贴在欢儿眉心处的红色勾玉,欢儿惨叫一声化为了一缕青烟消失不见,然而她那已经失去的尸体便倒落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不化解她的怨恨?只要你告诉她,杀她的不是公子蛮,而是我,那么她就不会恨了!”玉君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杜初阳的衣领,“你要她带着这样的怨恨过奈何桥,下一辈子她也只能活在悲伤之中,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不是个法师吗?”

“杀了她的你似乎没有资格教训我。”杜初阳微笑着打掉了玉君的手,“既然你也记得我是一个法师,那么你最好安分一点,你吞噬了我妹夫的灵魂占据了他的身体,如果不是你没有散发出怨气来,我也不会允许你在我的面前逛来逛去。所以…你最好在我的面前保持沉默。”

第四十二章:怨尚未尽约香前(二)

虽然感觉上时间似乎是从来没有停顿过,可是在睁开眼睛看见杜初阳已经坐到了桌子后等待饮宴开始的瞬间,盼夏就知道杜初阳使用了一个特别的法术,因为椒夫人再也不曾提起要杜初阳为她算卦之类的话来了。

宫女们端着手里的碟子宛如鱼龙一般水窜而入,按照坐上人的身份摆放着菜肴,然而当自己是紧接着椒夫人和玉君后第三个优先被放上菜肴的人的时候,盼夏抬眸看向了杜初晴,只见杜初晴咬着唇一脸不满,却因为这是椒夫人的安排而敢怒不敢言,这模样煞是可笑。

盼夏轻笑,低下头来的时候瞟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位置,欢儿不在了,可是似乎除了她以外却没有人觉得奇怪,难道说没有人在意一个人突然不见了吗?

还是在王宫之中,人命就是如此的东西?

“妹妹。”

听见了杜初晴的声音,盼夏抬起头来:“少夫人有何吩咐?”

杜初晴微笑着,似乎并不在意盼夏如此生疏的称呼,刚才宫女为盼夏上菜的顺序在自己之前,她隐隐已经明白到椒夫人在拉拢盼夏,可是她却无法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家人一直劝说她凡事要忍耐,可是在王宫之中如果只是忍耐,那么下场只会和盼夏的生母,那位曾经受尽大王独宠的姚夫人一样,最终逃不过被杀的命运。

所以她在入宫成为公子蛮的女人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不能成为被杀的女人,因此她只可以杀人,只能把所有会威胁到自己的人除去,不管是盼夏公主,还是…椒夫人。

“我听说过去曾经有一位老巫师收取了某些人的钱财而对妹妹进行算卦,并且是信口开河,妖言惑众的说妹妹是妖女,此言自然不可信…”说到这里,杜初晴看向了杜初阳,“初阳哥哥乃是我们杜家的传人,对于占卜算卦非常在行,不如就让他来为妹妹算一下?”

听到了杜初晴的话,杜初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在杜初晴邀请他来这个饮宴的时候就知道杜初晴要借他的手做一些不是很好的事情,所以刚才他使用了杜家的禁咒停止了这大厅内的人的时间,并且抹去了时间停止以前的记忆,这样大家可以当刚才那些锐利的话题都没有出现过,只是就算他多努力,似乎也不能阻止这里的女人们的勾心斗角。

盼夏默默地握紧了粉拳,她手中的正是那半片玉佩,这是姚夫人于梦中向仙人求来的,说是可以压制她的妖气,可是这样的无稽之谈…

“那么有劳杜大人了。”说这句话以前,盼夏先是看了一眼玉君,只见玉君依然冷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盼夏相信玉君,既然玉君没有反对,那么她也不需要害怕。

“好。”杜初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盼夏的面前,“那么我就为公主殿下看个掌相吧,请公主给我右手。”

盼夏没有犹豫,她把手中的玉佩放到了袖子之中,然后把手交到了杜初阳的手中。

在看见盼夏右掌的掌纹的时候,杜初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在盼夏的掌中有一道痕迹,刚才…她似乎很用力的握住了什么。

第四十三章:怨尚未尽约香前(三)

掌纹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人说看掌纹可知一个人的命运,也有人说看了掌纹可以知道这个人的过去和未来,不过玉君从来不相信这些,纵然杜初阳已经在他的面前展现过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法术,可是他并不相信杜初阳仅仅是看了盼夏的掌纹之后就能看透盼夏,因为他花了三辈子的时间也没有看透盼夏。

不过比起杜初阳会说出盼夏是妖女,玉君更为担心自己的存在会不会为盼夏带来危险…

“公主殿下。”放开了盼夏的手,杜初阳也收起了自己一贯的微笑,“请恕初阳直言,公主殿下的命线被割断了,初阳无法看见公主殿下的未来。但是初阳可以给公主一个忠告,那便是…”

杜初阳靠到了盼夏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这一幕落在杜初晴的眼里看来无比刺目,她承认盼夏容貌秀美,可是如此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初阳哥哥就算看不到盼夏公主的未来,应该也可以知道盼夏公主是不是…当年老巫师所说的那样?”

杜初晴此话一出,便引来在场众人的侧目,当年老巫师妖言惑众的事情早已经被郑穆公列为不得外传的事情了,所以现在杜初晴如此明确的旧事重提,就算是椒夫人也有点不满,只是她不过是瞪了一眼杜初晴,示意她要有所收敛。

只不过杜初晴既然如此明确的开口,又怎么可能改变本意?

“公主殿下身上的确有一股气,不过并非妖气。”杜初阳对着杜初晴淡淡一笑,明显的不愿意与其同流合污,“公主殿下乃为千金之躯,自然有百神呵护,怎么可能有妖气呢?”

杜初晴微微皱眉,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饮宴基本是不欢而散,然而玉君心里只是在烦恼杜初阳到底对盼夏说了什么…

“玉君?”

听见了盼夏的声音,玉君缓缓的抬起头来,迎上的正是盼夏还没有褪下的红妆,他不得不承认,盼夏越来越漂亮了,只是…

“杜初阳对你说了什么?”

对于玉君的问题,盼夏只是微笑着转过身去脱下了身上的长袍:“他说,和鬼魂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玉君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已经被自己的身体温暖了的被窝,他喜欢给盼夏暖床的感觉,那是一种很亲昵,很温馨的举动,只是…

“我现在是人,我是公子蛮。”是的,他情愿自己是公子蛮,那么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他就可以留在盼夏的身边。

“杜大人说的鬼魂是欢儿,只是欢儿不知道杀死她的人不是公子蛮,而你…”说到这里,盼夏转过身来看着玉君,“你不是公子蛮,我可真的没有兴趣去成为王兄的女人,你是我的玉君,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玉君。”

“如果有一天…”玉君从床上起来,伸手拉过了盼夏,让盼夏顺势躺倒了床上,被窝的温度正好,所以他很放心,“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欢儿那个模样,你就让那个杜初阳把我收复了吧,就像是…他收了欢儿那个样子。”

第四十四章:怨尚未尽约香前(四)

午夜时分,和往常一样,玉君已经回到了侧室的房间之中,可是盼夏并不放心,因为玉君对于她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敏感,记得每每做噩梦的时候,她睁开眼睛便可以看见玉君,可是…

盼夏轻轻的扦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被窝里暖暖的温度早已经分不出是属于她的还是属于玉君的,玉君的话一直回响在她的耳边,玉君已经死了,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公子蛮,她同父异母的兄长。

玉君说,如果他变成了欢儿那个模样,就让杜初阳把他给收复了。

欢儿…那个样子盼夏看见了,虽然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体动荡,眼前一片空白,双耳空鸣,就像是时间停了下来一般,可是在她觉得自己的背后突然一寒以后,便看见了站在眼前的杜初阳以及…披头散发的欢儿。

欢儿是一个和自己的年龄相差不多的小姑娘,可是那个时候的欢儿却头发雪白,双目血红,表情狰狞,杜初阳说欢儿已经死了。

其实…在看见欢儿腹部把那一道长长的伤痕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样的伤痕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是绝对致命的,只是盼夏没有明白,为何惨死之人的鬼魂总会出现在她的身旁呢?

今天杜初阳告诉她,她的确是一个祸人国,灭人族的妖女。

可是盼夏并不介意,因为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她要的只是玉君,如此而已。

轻轻从床上下来,盼夏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半点声音,甚至也没有触动那挂在架子上的外袍,虽然春季的午夜依然乍暖还寒,可是只是区区的寒冷她早已经不在意,因为她是妖女,所谓祸害遗千年,区区的寒冷算得上什么?

她要的…就是千年!

赤着脚走过了长廊、冰冷的木地板,然后从阶梯处下了花园,春天新长出的草是嫩绿的,踩上去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总是在提醒着盼夏这不是梦,可是却不得不如害怕会惊醒梦中人一般安静和小心翼翼。

杜初阳已经和预约那般站在花园深处的兰花草丛中,他一身墨蓝的长衫,衣袖和衣摆间都有着以银线绣着的水波纹的图案,看上去仿佛很朴素,可是那精致的刺绣已经证明了这件衣服价值不菲。

察觉到了身旁有人靠近,杜初阳转过身来:“公主殿下真的很守时呢,我也刚到。”

“不用叫我公主,叫我盼夏便可。”盼夏微笑着靠近了杜初阳,她希望如果自己可以得到杜初阳的喜爱,说不定杜初阳也会乐意帮她的忙。

杜初阳挑了挑眉,在他看来盼夏的确很美丽,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却因为在夜里的关系显得更为明显变得更为清晰了,虽然这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气息让所有修习法术的人都感到一丝危机感,可是他却认为…对比起杜初晴那样恨不得不对方至于死地的做法来说,盼夏这个“妖女”还是太嫩了。

“好的,盼夏。”既然美女投怀送抱,杜初阳自然也不会拒绝,他伸出手去轻轻的拥住了盼夏娇小的身子,“我们…继续下午的话题吧。”

第四十五章:怨尚未尽约香前(五)

下午的时候欢儿出现得突然,可是杜初晴的邀请来得更为突然,如果这个突然而来的邀请和欢儿并不是同一天甚至相隔一个时辰左右出现的话,盼夏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如果欢儿真的是杜初晴派来的,那么在没有得到盼夏的信任以前,杜初晴绝对不会邀请盼夏去赴宴的,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打草惊蛇,可是事实上却发生了,所以在接到了邀请的时候,盼夏就知道说谎的人是欢儿。

欢儿说自己被杜初晴欺负了,这样的事情并不假,因为盼夏还是公主之尊,杜初晴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都敢直接欺负上门,那么就别说一个无权无势也没有背景的小侍妾了,在王宫之中一位公子可以拥有多少侍妾也能证明他的权势有多大,所以对于公子蛮来说欢儿这样的小侍妾不过是一个凑数的货物罢了。

只是在盼夏看见欢儿腹部上的那一道伤痕以后,她就知道如果欢儿这样可以活下来的话,那么她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了。可是盼夏猜对了,欢儿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只不过那是曾经,因为…欢儿已经死了。

因为有了玉君的先例,面对鬼神之说,盼夏并没有什么恐惧,可是杜初阳却轻声告诉她,鬼魂不会伤害她,因为她会伤害鬼魂。

岂有不害人的鬼,岂有不害鬼的人?盼夏心里清楚,可是却讨厌自己这一份认知,所以…

“杜大人,你有何办法能让盼夏长生不老?”

是的,盼夏认为只有自己不会死,那么玉君就不会有机会害死自己而可以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生死轮回,乃为天命,逆天而行的人若非天人,又岂可办到?”杜初阳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红色的勾玉,他今天下午就是用这块红色的勾玉收复了欢儿的冤魂,“你知道吗?玉是一样很神奇的东西,只要你对它付出足够的多的代价,它也会回应你的。”

盼夏轻轻皱柳眉,她明显没有听懂杜初阳的话,杜初阳说的话有点古怪,而且对于“玉”,盼夏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发现盼夏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杜初阳便微笑着解释:“我今天下午看你的掌纹的时候我发现你手中有一些痕迹,想必那个时候你曾经那个很用力的握着什么,按照那痕迹的大小,我就猜…是玉佩。”

盼夏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杜初阳既然会留意到那么细小的地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嗯,的确是玉佩。”

“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玉是很神奇的,我猜想正因为那玉佩在你的身上,所以我虽然看得见你的妖气,可是那妖气却不透露出半点危险来。”说到这里,杜初阳沉下了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玉佩应该已经不完整,不过你应该庆幸这玉佩在你的身上,否则…只怕你会害到很多人。就像当年那个老巫师所说的那样,你是一个祸人国,灭人族的妖女。”

第四十六章:怨尚未尽约香前(六)

如果不戴着那玉佩,她就会成为祸人国,灭人族的妖女?!

盼夏从怀里摸出了那半片玉佩:“七岁那一年,我把这玉佩送给了玉君,所以那个老巫师就说我是妖女…娘亲死的时候,我也没有戴着这玉佩。原来只要带着它…我就不是妖女。只可惜现在这玉佩永远都不会是完整的了,因为它的另一半已经和玉君的身体一起被烧了。也就是说,就算你今天可以骗了椒夫人和杜少夫人,可是明天,我还是会和预言所说的一样,祸人国,灭人族。”

淡淡的看了一眼盼夏手中的那半片玉佩,杜初阳的眼中掠过了一丝精光,尽管只有半片,可是玉佩上面的花纹已经尽显神圣:“玉君…是那个金发碧眼的番人吧。虽然他在公子蛮的身体中,可是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只是他既然可以杀魂夺体,自然也是厉鬼一类,可是我没有发现他在头七过后又变成厉鬼的迹象,想必是因为那半片玉佩和他的灵魂已经契合吧。可是既然是鬼,那么就不能留在人间。”

“玉君不是鬼。”盼夏直视着杜初阳,此时此刻她不禁显露出那与生俱来的傲慢,她所说的话是绝对的,没有丝毫婉转的余地,“玉君是属于我的,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把玉君从我身边带走!”

“真是一个任性的小公主。”杜初阳耸了耸肩,并不在乎盼夏的态度,“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人鬼殊途。你与其把心思放在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身上,倒不如…另觅良人?”

就在杜初阳对着盼夏伸出手来的时候,却见一道寒光闪过,然后那冰冷的剑刃已经紧贴在杜初阳的脖子上,然而持剑的人已经来到了杜初阳的身后,那人…正是玉君。

“你就是盼夏公主口中的玉君吧。殿下。”杜初阳并不把那随时可以砍断自己脑袋的剑放在眼中,反而是对着玉君如此微笑着说话。

“不要打公主的主意,我必定保她可以平安的嫁到陈国。”玉君并没有放开杜初阳的意思,不过在说了这句话以后,把另一只手中拿着的披风递到了盼夏的面前去,“下次要半夜外出,那么至少要穿上披风。”

盼夏那双漂亮的杏目之中掠过了一丝不安的情绪,不过她就在玉君的面前移开了视线,伸出手去拿过了那披风披到了身上。

“把自己所爱的女人送到别的国家去,你的保护方法倒是特别。”杜初阳想要往后退一步,脱离玉君的控制,可是下一刻去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他低下头去看,发现玉君踩住了自己的影子,于是杜初阳忍不住皱了皱眉,“玉君,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鬼,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打盼夏公主的主意。”

“你的话我不信。”

“你会信的。”杜初阳勾了勾唇角,以右手两指轻轻推开了那贴着自己脖子上的剑刃,“因为我们这些修行的人不能近女色,可是…能近男色。齐国临淄城内有一名为流连阁的地方,里面有一位名叫于文的名伶,传闻望予于文,可忘女子,拥予于文,可忘妇人。可是在我看见玉君你的时候我却认为…望予玉君,可弃于文。”

第四十七章:怨尚未尽约香前(七)

“望予玉君,可弃于文?说得好…”盼夏以袖轻掩娇笑的容颜,却笑得止不住的轻颤,“玉君,放了他吧。我想杜大人应该没有说谎。”

玉君冷哼了一声,收回了剑:“最好没有,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

看见玉君走回了盼夏的身旁去,杜初阳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的行动已经自如了,可是他想不明白,不管盼夏送给玉君的玉佩有怎么样的法力,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一个新鬼不仅隐藏了变成厉鬼的模样,还学会了一些比较高深的法术,定影和噬魂这样法术可不是一个连尾七都没有过的新鬼可以领悟的,如果让玉君过了尾七,只怕就算连老爹来了也抓不住玉君…

“你在想什么?”盼夏微笑着看向了杜初阳,“你不许打我的玉君主意。”

“诺,公主殿下。”杜初晴行了一礼,不过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对玉君使了一个眼色,在看见玉君不满的皱眉的时候他可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不高兴的模样倒是与公子蛮有几分相像,只是…你可以隐瞒多久?而且杜初晴怎么说都是我的妹妹,我没有太多的理由来帮助你们。今天我不过是好奇盼夏公主身上的妖气竟然可以防御厉鬼的攻击,所以才相约公主,现在真相我已经清楚,那么…我也要告辞了。”

“慢着。”盼夏上前一步拦住了杜初阳的去路,“我要知道的东西你还没有说清楚,你认为我会让你走?你说清楚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和玉君在一起?”

杜初阳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玉君,然后才对盼夏说道:“先别问我怎么可以让你们在一起,你应该先问玉君他是否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

盼夏愣了一下,转过脸去看玉君,却在这么一瞬间只听见“咻”的一声,杜初阳已经不见了。

“他说的对,盼夏。”玉君缓缓走到了盼夏的面前,“我会陪着你直到你成人礼的那天,然后我就要离开,因为那一天是我的尾七,尾七之后我会化成厉鬼,留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

盼夏看着玉君良久,才缓缓的说道:“如果那一天我们没有回宫,而是和阿屈一起走了,是不是很好?”

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以后,阿屈揉了揉酸酸的鼻子,看向了一旁干草堆上躺着的少女阿茜,阿屈轻轻皱眉,因为借着面前跳跃的火光他可以清楚看见阿茜的脸上没有干掉的泪痕,或许对于这个可怜的少女来说,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无怨无辜的死于客栈的大火之中,的确是难以接受。

可是阿屈心里清楚,那是一场人为的火灾,因为在大火之后他和阿茜回到客栈的废墟之中发现了一些规则的火源,那是被点燃了的火把,这大白天的客栈不可能有那么多点燃了的火把残留!

不过如果不是老板娘让阿茜给他带路去南街买马车,或许阿茜也已经葬身火海,所以阿屈不得不带着阿茜一起前往楚国,毕竟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啊!

“哈…”在下一个喷嚏要打出来的时候,阿屈连忙捂住了嘴巴,不过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小茜并没有醒来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小茜一直闷闷不乐,至少在睡着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下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望予玉君,可弃于文?说得好…”盼夏以袖轻掩娇笑的容颜,却笑得止不住的轻颤,“玉君,放了他吧。我想杜大人应该没有说谎。”

玉君冷哼了一声,收回了剑:“最好没有,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

看见玉君走回了盼夏的身旁去,杜初阳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的行动已经自如了,可是他想不明白,不管盼夏送给玉君的玉佩有怎么样的法力,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一个新鬼不仅隐藏了变成厉鬼的模样,还学会了一些比较高深的法术,定影和噬魂这样法术可不是一个连尾七都没有过的新鬼可以领悟的,如果让玉君过了尾七,只怕就算连老爹来了也抓不住玉君…

“你在想什么?”盼夏微笑着看向了杜初阳,“你不许打我的玉君主意。”

“诺,公主殿下。”杜初晴行了一礼,不过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对玉君使了一个眼色,在看见玉君不满的皱眉的时候他可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不高兴的模样倒是与公子蛮有几分相像,只是…你可以隐瞒多久?而且杜初晴怎么说都是我的妹妹,我没有太多的理由来帮助你们。今天我不过是好奇盼夏公主身上的妖气竟然可以防御厉鬼的攻击,所以才相约公主,现在真相我已经清楚,那么…我也要告辞了。”

“慢着。”盼夏上前一步拦住了杜初阳的去路,“我要知道的东西你还没有说清楚,你认为我会让你走?你说清楚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和玉君在一起?”

杜初阳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玉君,然后才对盼夏说道:“先别问我怎么可以让你们在一起,你应该先问玉君他是否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

盼夏愣了一下,转过脸去看玉君,却在这么一瞬间只听见“咻”的一声,杜初阳已经不见了。

“他说的对,盼夏。”玉君缓缓走到了盼夏的面前,“我会陪着你直到你成人礼的那天,然后我就要离开,因为那一天是我的尾七,尾七之后我会化成厉鬼,留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

盼夏看着玉君良久,才缓缓的说道:“如果那一天我们没有回宫,而是和阿屈一起走了,是不是很好?”

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以后,阿屈揉了揉酸酸的鼻子,看向了一旁干草堆上躺着的少女阿茜,阿屈轻轻皱眉,因为借着面前跳跃的火光他可以清楚看见阿茜的脸上没有干掉的泪痕,或许对于这个可怜的少女来说,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无怨无辜的死于客栈的大火之中,的确是难以接受。

可是阿屈心里清楚,那是一场人为的火灾,因为在大火之后他和阿茜回到客栈的废墟之中发现了一些规则的火源,那是被点燃了的火把,这大白天的客栈不可能有那么多点燃了的火把残留!

不过如果不是老板娘让阿茜给他带路去南街买马车,或许阿茜也已经葬身火海,所以阿屈不得不带着阿茜一起前往楚国,毕竟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啊!

“哈…”在下一个喷嚏要打出来的时候,阿屈连忙捂住了嘴巴,不过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小茜并没有醒来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小茜一直闷闷不乐,至少在睡着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下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第四十八章:怨尚未尽约香前(八)

对阿屈来说,他并不能很好的适应古代,这个没有汽车,没有电器,甚至没有椅子的古代实在是生活艰难,就算当日玉君给了他一些钱币,在买下了一辆牛车以后也只剩下一半了,拿着这为数不多的钱币,他也不知道自己带着一个除了哭以外什么也不会的小姑娘可以在这个时代坚持到什么时候。

回去找玉君和盼夏吗?阿屈连忙摇了摇头,他并不习惯依靠别人生活,虽然他年纪还小,可是对他来说年轻无疑是一个本钱,所以只要努力一点,也不至于无法生活,可是…

瞟了一眼那还在睡梦之中的小茜,阿屈就不得不考虑如果他找到了回去的方法,那么小茜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