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心痒难耐,可是他们自来都是懂事儿的,既然师父不允他们外出,他们也就乖乖的没有再说什么。

贵祺也没有不高兴,他摸了摸英儿的头:“那就改日吧,反正庙会也不是一日,你们禀过了母亲,明日再去也一样儿。”

贵祺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同往日一样陪孩子们写完了字,只是走得时候说道:“你们母亲身为女子不方便带你们到庙会上去,我明儿来接你们吧;如果你们母亲同意你们出去玩的话,我们父子三人就去庙会玩一天,就算是不同意也不要紧,明日我们在府里玩也是一样。”

英儿和雁儿都很高兴的答应了,就是暗中观察贵祺的侍卫们也没有看出什么。红衣自宫中一回来就被孩子们缠上了,嚷着非要去逛庙会不可。

红衣哄着他们离开后,同来喜儿问了一下侍卫们,感觉没有什么危险就答应了孩子们的要求。红衣知道,侯门大院的孩子们其实挺可怜的: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日,可以像农家的孩子们一样肆意玩耍,更不要说满街乱跑了;虽然是锦衣玉食,可是孩童的乐趣他们倒是少了大半。

红衣虽然已经打算让孩子们出去玩儿,但她还是不放心:“要多跟几名侍卫,柳家兄弟如果没有什么事儿都跟去最好。庙会上人太多,我怕有个什么万

来喜儿也同意红衣的话,他同红衣明日还要进宫:太后这两日得了风寒,红衣要侍候在太后身旁;来喜儿是懂药的,皇上的意思是让他注意些太后的药,莫要被人动了手脚----宫里的情形也是越来越复杂了。

孩子们听到红衣的话当然非常高兴,早早洗了睡下。第二日。英儿雁儿自宫中回来的时候,贵祺已经等在郡主府了。两个孩子又叫又嚷的拉着贵祺,喊着柳家兄弟带着侍卫们就要走。萧云飞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便安排了一下府中地事情,也跟了一起去。

萧云飞让车子停在了庙会外面。他抱了英儿下车,刚想去抱雁儿的时候,贵祺却挤了上来,抱起了雁儿:“雁儿,父亲带你们去看小猴儿。”

雁儿和英儿同时答应着,贵祺瞪了萧云飞一眼才放下了雁儿,一手牵起一个孩子向着庙会里面走去。贵祺看萧云飞那是极不顺眼的,虽然敢怒不敢言,但很多时候只要能给萧云飞一点脸色看。他都要做到十足十。

萧云飞不笑不怒。始终就是那么一张冰块儿脸带着侍卫们跟在贵祺后面。因为红衣地吩咐。大家今天全部都是着了便装:红衣怕这么多地侍卫出现在庙会上吓到老百姓。

一路上英儿和雁儿这儿看看。那儿瞅瞅。就如同出了笼儿地小鸟。贵祺先开始还抓着他们地手。后面也就由他们自己跑来跑去。只是不时喊两个孩子不要走远了。

越往庙会里面走人越发多了起来。萧云飞怕被人流挤散便喊道:“英儿、雁儿。不要乱跑。人多了小心不要走散。”

两个孩子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每个人手上都买个了不少地东西。商议着什么给太子什么给公主。眼睛却又看向了前方地商摊儿。

萧云飞没有办法。只好吩咐侍卫们跟紧了。但是庙会上地人实在是太多。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不多时几名侍卫已经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去了。侍卫们不敢过于用力。怕伤到百姓们。就这样被人流带走了。

萧云飞一直跟着英儿雁儿。他地功力娴熟、内力收发自如。能很轻松地分开人流跟在孩子们身后不远地地方。柳家五兄弟也在。不过要远些。他们地功力可不如萧云飞很多。分开人流又不伤到人就不容易做到了。又逛了一会儿。猴儿戏没有看到呢。俩个孩子又被东西吸引住了。英儿看到了一个摊子上卖得古怪面具十分有趣。而雁儿却看上了一个布偶。两个孩子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奔向了自己中意地东西。

萧云飞向柳家兄弟打了个招呼便向英儿走去,柳家兄弟向雁儿那边挤了过去。

变故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发生,起因是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抓贼啊,有贼!”然后人流就有些乱。大家互相挤来挤去地用力起来。英儿和雁儿两个孩子就人流一下带远了。两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喊人就落入了歹人的手里。

柳家兄弟与萧云飞几乎同时喝道:“放下我家小主人!”同时跃进起,扑向了抓住英儿和雁儿的歹人。

萧云飞地速度极快。那歹徒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奔到了近前,一拳就把他打晕了过去,抢过了英儿。他跃起、出拳、打人、抢英儿,一气呵成,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柳家兄弟再也顾不得伤人不伤人的问题,都暴起扑向了抓住雁儿的人。他们功力相较萧云飞要弱些,再加上距雁儿更远些,他们纵身跃起还没有到雁儿身旁时,萧云飞已经把另一个歹人打晕了。

人流中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有人在他们头上飞来飞去,更加的惶恐起来,再加不知谁又喊了一声:“杀人了,这里杀死人了!”

就在这眨眼间人们疯狂的向雁儿这个方向挤了过来,柳家兄弟被人流阻了一阻,扑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把手按在了雁儿的天灵盖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柳家兄弟。柳家兄弟只能推开几个人落在地上,谨慎地看着歹人,不敢轻举妄动。

萧云飞抱起英儿就纵身扑向了雁儿的方向,看到那歹人的手后也只能落在地上。萧云飞倒是不见慌乱,他更加没有理会那个抓住雁儿的歹徒。

萧云飞看了看四周,清了清嗓子喝道:“大家不要乱,我们是平郡主府上的侍卫,不会伤害大家。这里有歹人要害县主,请大家以我为界分南北方向散开,以便于我们相救县主。”萧云飞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了出去,人流安静了一下,然后便开始分成两部分散开。

就在柳家兄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人群中有人惊呼:“这里杀死人了,有死了啊!”人流又开始乱了起来。

萧云飞示意柳家兄弟注意着那个歹人,一面游目四看一面又喊了几句话,才让人们有序的散开了:不然,一直乱哄哄地挤来挤去,只是踩踏也会死很多人的。

贵祺这时好不容易挤了过来:“英儿、英儿你没有事儿吧?”英儿看向父亲:“我没事儿,可是妹妹还没有救下来。”英儿倒是极为镇定,即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紧紧的抱着萧云飞。

贵祺看向了雁儿道:“妹妹会救下来的,你不用担心,你看,我们有这么多人呢,来,父亲抱着你,让侍卫长好去救你妹妹。”

贵祺说着话就想抱英儿过来,英儿却怎么也不松开抱着萧云飞的手:“我害怕,我还跟师父一起好了。”

英儿和雁儿都是极为聪慧的孩子,这个时候英儿又怎么会再相信父亲呢?如果不是父亲的话,他们根本不会来这个庙会;而他们一到庙会就有人捉了他们兄妹----这大街上衣着光鲜的孩子多了去,可是歹人却只捉了他们兄妹,是不是也太巧了些?如果与父亲没有关系才怪。

雁儿在歹人的手里也极为安静,她也不挣扎不哭闹,只是有时看看柳家兄弟,有时看看英儿和师父,却一眼也没有看向贵祺。

那歹人看了看四周正快迅散开地人流狞笑道:“我现在就要走了,你们不要跟上来,不然---”他一使力雁儿受疼不住便叫了一声。

贵祺地眉头皱了一下,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英儿怒道:“你伤了我妹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歹人不理会英儿,就以雁儿为要胁飞快的后退隐入了人群。柳家兄弟忍不住想要跟上去,只不过一动身形,雁儿便又受疼叫了一声,她嘴角已经见血了。

萧云飞冷冷地看着那歹人,挥手拦下了柳家兄弟,指着贵祺道:“请他回郡主府议事。”便带着英儿纵身自去了,他的方向是皇宫。

当消息传进宫中,太后也听到了,她十分的震怒道:“是哪个如此大胆?雁儿可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当真要反了不成?!”

红衣心中焦急万分,可是也要先应付太后:“太后,您息怒,儿臣去看看情形,您放心,雁儿应该不会有事儿的。您千万要静养,凤体为重啊,太后。”

太后安慰了红衣两句便让她告退了,红衣带着来喜儿急急向宫外行去:“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来喜儿把事情说了一遍,红衣听完顿住了脚步:“原来二王爷的目的就是这个?”

来喜儿的脸阴沉的可怕:“看来是了。倒是老奴的错,居然没有料到,累及小主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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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一红衣议救子

红衣听到来喜儿的话后摇头:“百密尚且有一疏,不只是你没有料到,我不是也没有想到吗?更何况他们是惦记我们很久了,而且最可恼、可恨的还有人为他们做内应。”红衣说到内应两个字的时候,把牙咬得“咯崩崩”直响。

红衣说完看向了来喜儿,看到他的神色后心里一惊,知道来喜儿的心也乱了,她深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道:“我们不能慌、不能乱,要镇定。现在,至少可以确定雁儿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用的,所以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要稳住就可以救回雁儿,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我们如果一乱就是害了雁儿,就是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来喜儿吸了两口气:“郡主说得是。老奴倒是不如郡主了。”

红衣哪里是真得镇静了下来,她不过是勉强说几句话安抚自己,也安抚来喜儿。她要救回女儿,那么要做得第一件事儿就镇静,再镇静。

红衣听到来喜儿的话后苦笑:“我的心已经乱了,虽然知道要镇静,可是一个法子也没有想到,来总管可有什么想法?”

来喜儿长吸了几口气,法子有没有先不说,最主重的是现在要通知能有法子救雁儿的人:“郡主去见皇上吧,此事与那些人有关,报与皇上后有了暗卫的支持,我们救人的胜算更大一些。老奴去和云飞汇合,去通知大将军府与楚府,合我们三府之力,救回小主子应该有把握。更何况,我们关心则乱,这个时候应该有个人能冷静的思考才可以,以楚家父子的智计,想来不难。”

红衣点头,她知道来喜儿说得极为有理,现在就是急急回府又能如何?当下红衣便与来喜儿分头行事。红衣求见皇上时她还没有张口。就被太监急急带了进去。红衣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皇上道:“朕已经接到了母后送来的信儿,正要使个人去问详细情形,王妹回得很是时候。”

皇上又安慰了红衣几句,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清风山庄的事情,才累及红衣的孩子;又事关那些人。皇上当然不会置之不理。红衣拜谢皇上出宫,急急赶回府中。

大将军、楚家父子都在座,在座的还有靖安郡王,屏风后面坐着红衣的嫂嫂们。人人都是愁容满面,大将军在厅上不时的走来走去,他是一时也坐不下了。

红衣刚一进厅,萧云飞与柳家五兄弟都拜倒在地上:“属下该死,请郡主责罚。”红衣让来喜儿一一扶起了他们来:“错不在你们,你们不必如此。”

来喜儿是萧云飞地师父。萧云飞不能起身,不过他又跪了下去:“是属下失职,属下护卫不周致使小主子被人掳走。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红衣虽然忧心女儿。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侍卫们。尤其是萧云飞一定是尽了力。红衣一分要怪罪他们地意思也没有。英儿雁儿去庙会是她同意地。她不能迁怒任何人。红衣上前亲手扶起了萧云飞:“不是你们地错。这个不需要再说。只要日后我们能商议出应对这样情形地法子来就好。现在我们还是商讨一下如何营救雁儿才是。”

红衣相扶。萧云飞不敢硬跪下去。他只能立起身来。声音低沉地道:“现在大家还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因为还没有任何一点儿消息传来。”

红衣点点头。上前先同楚老先生这些客人见了礼。然后拉了大将军坐下:“父亲。您坐下吧。”

大将军急得直搓手:“我坐不住啊。我哪里坐得下?雁儿啊。我地宝贝雁儿。”

楚一白道:“大将军。雁儿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地。那些人是图谋以孩子们要胁郡主些什么。他们没有绝望或是没有得到想到地东西前不会伤害到雁

红衣听了点头:“父亲。女儿也是这样想地。您还是坐下吧。”

楚老先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红衣。他看得出来红衣现在非常心焦,可是她的言行举止却没有出什么差错,居然还能安抚属下安慰老父。

楚老先生心中暗自佩服,就是再要强的女子这个时候也会乱了分寸,除了哭只会说:怎么办啊?可是郡主看得出来非常担心,可是却没有乱了心神,此女为什么不是男儿身呢?是男儿身必为朝廷之栋梁啊!

楚老先生正感叹呢。一眼看到大将军还想站起来:“我说你这个老头儿啊。你还不如你女儿,郡主一介女子忧心如焚也没有惊慌失措到哭泣。反倒是你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坐立不安,丢不丢人啊?”

大将军急道:“丢人便丢人,那可是我的外孙,你当然是不急的!换作是你,你也坐不住!”话虽然这样说,不过大将军还是坐下没有再起来。他听楚老先生地话才想最焦心的人应该是红衣才对,他应该成为女儿的依靠,让女儿能够安心才是。

大将军忽然想起来:这个小女儿已经好久没有依偎着他,什么都要他给拿主意了。

红衣坐下才道:“事出急紧,我想皇上招楚先生进宫地旨意马上就要到了,那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们一家人现在都已经六神无主,只好烦请大家给拿个主意了。不知道楚老先生可有什么法子教我?我在这里先谢过楚老先生,谢过大家仗义相助楚老先生不受红衣的礼,他起身虚扶了一下红衣:“我们已经把人全部派了出去,京中三教九流的人也已经打上了招呼,只是消息还不会这么快回来。依老朽看,我们不如静观其变的好。”

楚老先生返身坐下:“歹人是受什么人指使这个就不用说了,他们既然有所图谋就一定会找上门来,我们稳住了不动,他们反而会着急。现在,我们同他们比得就是一个耐性。”

红衣听完也就明白了楚老先生的意思,与其撒出人去闹得鸡飞狗跳,倒不如让人暗中查访,而且也可以让那些人摸不着头脑。而且那些人也不想把事情拖太久,对他们来说也极为不利----皇亲是随便能绑得吗?那可是要灭九族的。

楚老先生又道:“接下来我们猜一猜他们有什么目的,然后我们才好应付后面的事情,而且也知道应该如何相救雁儿。”

红衣人他们几个商议到最后,都一致认为他们那些人还是要拉红衣下水,虽然原因是什么不清楚,但应该不是知道了红衣与清风山庄地事情有关----如果他们知道了就不会只是要绑两个孩子,应该来得都是刺客才对。

红衣这时心安下了少许:要拉她下水,除非她表示绝无可能,否则雁儿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是那些人把雁儿藏到哪里去了呢?只能排除不会藏到那些人包括二王爷府中,京城与城外都有可能,这样搜索起来可就需要时间了。

不过红衣知道雁儿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后也定下了心神,知道要平安救出雁儿,就要与那些人拖时间,这就要靠她了----那些人的目标可是她啊。红衣知道自己一定要镇定,也可以应付自如,不会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眼下红衣他们只能等那些人找上门来。楚府来了人把楚一白叫走了----宫里来人宣旨召他进宫。

靖安郡王只是坐在那里一直在听,这种时候当然是要听楚家父子的意见才对,提起智计在座诸人当推楚家父子了,他说什么也不会高明过楚老先生去。靖安转头无意间看向大将军,看到他勉强自己坐在那里的样子,十分的不耐,十二分的按捺住啊。靖安有些担心大将军现在的情形,会沉不气儿而坏了楚家父子的计策。

大将军再久经沙场,他现在也只是一个老人,一个疼爱外孙女儿地老人。

靖安过去同萧云飞说了几句话,萧云飞的眉头挑了挑看向大将军,而后便对靖安是有问必答。靖安和萧云飞说完话后对红衣一抱拳:“王妹,大家一起想法子一定可以救回雁儿的,你可放宽些心思。我想和大将军一起去问问那个李贵祺,看是不是能得到些线索,王妹看可以否?”

大将军听到靖安的话一拍桌子:“对,我要去问问那个畜生!”

楚老先生和来喜儿对视了一眼,来喜儿点了点头,楚老先生才道:“郡主,我也是这个意思,您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要太过伤神,大将府的几位夫人正好和您说会子话,我们几个过去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楚老先生刚刚没有提过贵祺半句:他是一个外人,非常纯粹的外人。虽然此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同贵祺有关,可是贵祺毕竟是孩子们的生父,所以这个话楚老先生才没有说出口。

靖安因有大将军的救命之恩所以对红衣实在是有些兄长的样子,他一直对这个前妹夫非常地不感冒,大将军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出气筒儿,还有谁比贵祺更合适?靖安认为以红衣地聪慧当然会知道此事与贵祺脱不了干系,他才如此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

二百零二不知错

红衣十分挂念女儿,更是恨透了贵祺: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这还是人不是了?

因为有父亲与楚老先生同去,而且还有来喜儿跟着,有什么是他们问不出来的?红衣没有什么可担心,更是不愿意看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便同意了楚老先生的提议。

楚老先生他们一走,红衣的嫂嫂一下子涌了出来,七嘴八舌的安慰着红衣。红衣应对完了嫂嫂们,宫里贵妃娘娘的旨意到了:也是安慰一下红衣,并且让来人详细问过了孩子的事情。

红衣打发走了传旨的太监,然后转身想回厅上时看到转角处闪过了一角衣服:似乎是英儿的衣服。红衣想了想便走了过去,英儿正靠着墙蹲在那里哭呢。

红衣心疼得抱起他:“怎么就你自己,慧儿呢?”

英儿伏在红衣的怀里没有答话只是不停的抽泣道:“妹妹、妹妹能不能救回来,能不能救回来?”

红衣的心随着英儿的哭声一抽一抽的痛,她拍着英儿的后背道:“你担心妹妹是不是?”

英儿点头:“我想她了,我刚刚睡下了可是梦到妹妹一头的血就吓醒了。娘亲,我们去救妹妹吧,去救雁儿吧。”

红衣紧紧的抱了一下英儿:“不要担心,妹妹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的。”

英儿忽然大哭起来:“可是我已经听到你们说话,你们都说没有好法子,只是要等着。那妹妹怎么办,这么晚了,她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床睡,她只有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红衣被英儿这几句话勾得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英儿的衣服上:“娘亲想,娘亲想,雁儿一定会有饭吃。一定不会冷到她,一定不会的。”

英儿大哭:“娘亲。你不知道。那些人很坏。他们抢走妹妹地时候。把雁儿打得都吐血了。他们会给雁儿饭吃吗?雁儿要是害怕了怎么办?雁儿一定会想娘亲。会想我地。娘亲。我们快去救她啊。快去救妹妹啊。”

红衣听到雁儿吐血了。她地身形就一晃:“英儿。雁儿怎么了?雁儿吐血了?”红衣还没有仔细听萧云飞说雁儿被掳时候地事情。所以听到英儿说到雁儿受伤。她立时就感觉天旋地转。

英儿泣道:“那坏人打妹妹。妹妹就吐血了。师父他们才不敢追上去地。”

红衣感觉自己头晕了起来:雁儿受伤。雁儿受伤了!红衣抱着英儿差点摔倒。萧云飞闪身出现在红衣身侧。他接过去了英儿才又躬身道:“是属下失职。郡主。属下一定、一定会救出雁儿来地。”萧云飞说这句话地时候虽然声音低沉。但是那决心红衣却是听出来了。红衣知道不能让萧云飞把责任都揽到身上。否则此人真会不顾自己生死去找人地----就是找到二王爷府胁迫二王爷。他说不定也会做出来。

红衣摇摇头。她扶住了墙才站定:“不怪你。萧护卫。你做得很对。歹人如此狠毒。只能放他离开。不然雁儿说不定当时就会遭其毒手。”

慧儿这时自远处急急奔了过来。看到红衣地样子不对。急忙扶红衣在一旁地大石上坐了下来。

英儿揪着萧云飞的衣服道:“师父,我要练武,我要好好练武。以后我要保护妹妹,保护娘亲,再也不让坏人抢走她们。”

萧云飞就是铁汉也被英儿哭得心酸,只是他不是感情外露的人。只是应道:“我们好好练武,好好练武。”

红衣过了半晌儿才感觉好些,厅上有小丫头过来找她,红衣吩咐了小丫头几句,让小丫头回去告诉嫂嫂们她哄好了英儿就回去。红衣打发走了小丫头,又自萧云飞那里抱了英儿过来,哄了好久英儿才睡着了:“萧护卫,麻烦你吧,一会儿送英儿回去。”

红衣他们在前院。距内院还有很远。红衣才这样吩咐萧云飞的。红衣问慧儿道:“怎么让英儿自己出来了?一个跟着地人都没有?”

慧儿福了一福:“郡主,奴婢去取小主子的安神汤去了----怕小主子着惊后晚上睡不安生。让人煮了想备下以防万一的。可是回来后却不见了小主子,小丫头们也没有看到小主子出门。奴婢在屋里四处看了看,才知道小主子是自窗子爬出来的,所以才急急赶了过来。”

萧云飞道:“侍卫们都看到了小主子出来,一路上暗中有人相随,属下也是接到了侍卫们的暗语才过来找小主子的。”

红衣点点头:“萧护卫,你们没有做错什么,府里的防卫做得极好。”红衣又对慧儿说道:“慧儿,你倒是个仔细的,但是屋里只有你一个仔细的怎么行?英儿房里上夜地人呢?英儿醒了自窗子爬了出来都没有个人知道?屋里这么多人都是什么吃的?你回去打发人把今儿上夜的人送到福总管那里去领责罚吧。对了,英儿是要用些安神汤才好,还有,慧儿你今晚上陪小侯爷睡吧,他受了惊吓,一个人睡怕是不是行地。”

慧儿答应着,和萧云飞送英儿回房了。

红衣没有直接回厅上,她就势又坐在了大石上。这个时候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在,红衣的泪水就在夜色的掩护下流了下来,一颗一颗纷纷坠落在地上,豆大的泪珠无声的隐入了泥土中,就似它们没有出现过。红衣没有哭出声来,她只是太担心雁儿,虽然明知道要等人找上门来才对,可是她的心还是在催着快快去救可怜的雁儿。做为一个母亲,红衣是柔肠寸断。

红衣的矛盾,红衣的伤痛,红衣都不想在人前展示:家人面前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客人面前失态,红衣还真做不出来。

楚一白自府外进来没有经通报就急急奔向前厅----李贵就在门房上,他当然知道楚一白是为了什么来府中地。楚一白却在接近正厅时感觉到一旁的阴影中有人,他的神色一凛飞快的闪身过去,却发现是郡主一个人坐在大石上。

楚一白刚想出去同郡主见礼,却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楚一白止住了身形,他一个男子这个时候是不好出现在郡主面前的。郡主再伤心些什么,他也能猜个**不离十。

萧云飞安顿好了英儿飞身回来时,也发现了红衣在哭泣。他也只是远远的立到了一旁没有现身: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见郡主该说什么好,他也认为让郡主哭上一哭或许会更好些。

红衣哭了一会儿,用汉巾拭了拭泪便起身准备回厅上了:那里还有她地嫂嫂们在等着她呢,如果太长时间不回只会让大家担心她。

楚一白在红衣起身的霎间闪身躲开了,红衣什么也没有发现回到厅上与嫂嫂们叙话。楚一白看着厅中恢复了自若的郡主,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

萧云飞轻轻落在了楚一白的身旁:“郡主只是不放心小侯爷,刚刚自小侯爷的卧房回来。”

楚一白看了一眼萧云飞:“哦?是吗?我刚刚自宫里回来,还没有见到郡主。”

萧云飞点点头纵身走了,楚一白却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迈步进了厅。红衣平静的看向楚一白,让他安座让人上茶。楚一白看着郡主自若的招待自己,几乎要认为刚刚他看到的那个啜泣的女子不是平郡主。

大将军与靖安等人到了厢房,贵祺居然躺在床上睡着了,他被大将军几个人粗暴地开门声惊醒。贵祺不等大将军几个人开口,先发制人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进他人房间不知道敲门吗?还有,堂堂的郡主没有饭菜可以待客吗?”

大将军看到贵祺睡眼朦胧地样子,再听他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他根本就没有为雁儿担心一点点。大将军一下子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挥手一拳就打了过去。

大将军这次打贵祺可是不同与上次,上次他去侯爷府大闹的时候,因为知道红衣以后还要同此人过下去,手下当然要容情三分。这一次他可是没有保留半分,这一拳就把贵祺的鼻梁骨打折了。

贵祺痛得涕泪齐下,可是他这一声痛呼没有喊出来,大将军已经五六拳又招呼在他身上。等他痛叫了一声后,他已经被大将军打了十几拳。

大将军那可真是出手疾如闪电,拳拳带风。楚老先生几人只看得到大将军拳影翻飞,一会儿的功夫贵祺已经面目全非,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楚老先生进屋后看都没有看打人的与被打的,只是伸手相让靖安郡王道:“王爷,请坐。”靖安再三相让,楚老先生才坐了上座。

来喜儿站在了一旁对小厮道:“整理茶果,上茶!不要失了我们郡主府的待客之仪,快去。”

小厮答应着急急去准备,一会儿就把茶点等摆上了,又上了好茶才退下。楚老先生拉来喜儿坐下,来喜儿不从,不过他倒是接过一杯茶一面吃着一面看大将军打贵祺。他也恨不能上前挥几拳,只是这人是小主子们的生父,他实在是不好出手。

二百零三不见棺材不掉泪

来喜儿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这个大将军还真不会打人啊,这样打人哪里会过瘾?打人就要打得他疼得要死要活,但还不会要了他的命。于是来喜儿指点大将军往哪里打、怎么打,并解释说这样打会如何如何。

大将军非常受教,来喜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两个人一个教一个打都忙得不亦乐乎。楚老先生同靖安王爷品茶品得极有味道,不时观赏一下打人的戏码,那也是其乐无穷的样子。贵祺听到的、看到的都让他恨得眼中冒火,他被大将军如此毒打居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一句话!

楚老先生喝了两口茶后,看大将军打得也有些累了便道:“啊,对了,来总管,你们府为什么不把这个拐了县主的歹人送到大理寺去,还请他住到厢房里是什么意思?”

来喜儿恍然:“我们这一着急还真是乱了手脚啊,居然把这么大一件事儿忘了。是要把他送到大理寺去才是,随便报官什么的,也好能早日找回我们县主啊。多谢楚老先生提醒,来人啊----”

大将军在楚老先生开口的时候已经住手不打了,坐回椅子喝起了茶:他要歇一歇再修理这个畜生。

来喜儿的话音还没有落,贵祺已经如同杀猪般喊起来:“你们郡主府目无王法吗?私自把我拿来扣压良善也就罢了,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一顿,居然还要无缘无故的送我去报官,我犯了什么事儿?你们说,你们说!说不出个道理,我必不会干休,非要到大理寺去告你们个欺压良民。”

大将军听得生气,过去一个大耳刮子就打在了贵祺的脸上:“你嚷什么?还有脸让我们给你个交待?是你要给我们个交待吧?你把我的宝贝外孙女弄哪里去了?你不说实话,我今日就活活打死你。”

贵祺兀自嘴硬:“大将军这话可真是无理至极,雁儿可是我嫡亲的女儿,她被人歹人捉了去我不心焦吗?那么多人都看到她被歹人掳走了。怎么会是我把雁儿弄到哪里去了?你不去报官抓人却来打我是什么道理?我倒十分想去找雁儿,看她被歹人捉去了哪里,可是被你们扣压在这里我到哪里去找?我又怎么会知道雁儿现在哪里?”

大将军听得火冒三丈:“什么道理?什么道理?”大将军说一句就打贵祺一掌:“这就是我大将军的道理!我们还会冤了你不成?”

贵祺被打得脸更是肿了一分:“你们没有王法吗?你是大将军就可以随意欺辱百姓?”

大将军瞪着贵祺恨不能生生活剥了她:“你还是不是人,你这个畜生!你也说雁儿是你的女儿,你一带他们出去他们便被歹人所害,你还敢嘴硬说与你无关?满大街上那么多人哪个不捉。那歹人偏偏只捉我的外孙?你连儿女的生死都不顾了吗?你枉为人父啊,你这个畜生!”

贵祺当然不服:“我哪里害过英儿雁儿。他们为歹人所掳我也非常奇怪。我一介百姓哪会有人来害我?当然是因为他们母亲是郡主。是他们母亲地仇家来害他们。与我何干?我还要找郡主去问问她如何照顾我地儿女。为什么一出门就被人所掳。是她不配为人母。我这个父亲哪有做错半分?”

大将军听了贵祺地话上前就又是一个大耳光。贵祺吐了一口血水出来:他也不怕。不过就是痛些。反正这几个不敢把他打死或是打残。

来喜儿嘿嘿一笑。走了过去:“嗯。说得对。说得有理。百姓是不能打得。那就让我给你赔个罪吧。”来喜儿说着上前点了贵祺地一穴道。贵祺立刻感觉身体里里外外都如同有小虫子再爬、再咬一般。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来喜儿拉了大将军回座吃茶。几个人都不在理会贵祺。由得他在地上又滚又爬地。

大将军哪里能好好吃得下茶。不过就是一杯一杯往下灌。似乎是指着这些茶水浇熄他心中地怒火。

贵祺终于忍受不住开始求饶了。可是来喜儿等人仿佛没有听到他地话一样。该做什么地还做什么。就连大将军也不在瞪着他了。转过头去改瞪桌上地点心。

贵祺求了半晌无人理会他,便知道这些人在等什么。他又痛又痒实在是熬不住了只能说道:“你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来喜儿这才施施然的走了过去,却没有先解开贵祺的穴道,先对着他笑眯眯的道:“你早些就说了不是没有这些事儿了?非要嘴硬。瞧瞧你出了这一身的汗,是不是挺难受的,让你早早说出来偏不听人劝,能怨得了那个呢?”

贵祺以头触地:“来总管,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贵祺急得不行,他本来看到来喜儿过来以为是解救他的。没有想到他过来只是废话个不停。

来喜儿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同你去求个情。看在座地主子们放不放你吧。我一个奴才哪里能做得了主?你等着啊。”

贵祺听得真想破口大骂,刚刚来喜儿在他身上动手脚时。也没有见他同谁打个招呼。可是贵祺也明白,现在只能指着来喜儿救他于水火之中,所以只能忍下。来喜儿不紧不慢的一个人一个人的问过去,他地礼节非常周到:问到谁他都是一个全礼再加敬称,然后才问一问,得到答复还再三替贵祺谢过贵祺听得又急又恨,这个屋子才多大点儿地,用得着一个人一个人的问吗?那三个人哪个没有听到?可是他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盼着,不敢口出恶言。

来喜儿好不容易才问完了在座的三个人,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来对着贵祺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各位主子是多么的慈悲,让贵祺要谨记恩情,莫要再不认错等等。听得楚老先生和靖安忍不住弯了嘴角,就是大将军的气儿也消了不少:来喜儿这是故意让贵祺多吃些苦头。

来喜儿恼贵祺甚深,尤其这次贵祺设计孩子们的计策居然是如此狠毒,可是来喜儿是个谨守本份的人,所以亲自打贵祺一顿虽然他非常想但是却不会做,不过就算是不打贵祺,来喜儿也有得是法子让贵祺不好过。

贵祺好不容易听完了来喜儿地话,哀求的看着来喜儿不停的求饶,来喜儿点点头答应了贵祺马上解救他。可是来喜儿弯下腰伸出手时,忽然又停住了:“我说得你都听进去了?”

贵祺连连点头,就算现在来喜儿让他承认自己是头猪,他也会毫不迟疑的点头。来喜儿伸出手去,贵祺大喜:可算是得救了。可是来喜儿又停住了:“你真得什么都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