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桑清黛眉一蹙,宛如这片草坪中的一朵花,无比鲜嫩:“这是比喻,你要接受我好心的劝解,跟着我的思路走。”

聂迹猛的把头转向冷桑清,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眼神瞬间聚光,这一举动吓了冷桑清一跳,“再也见不到了,即使就在眼前。”

冷桑清表情一怔,灵眸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随机不解风情地狠拍了聂迹的肩膀一下,抱怨地说道:“你这个家伙,说的话怎么都那么不争气。”

聂迹慢慢放松了眼神,微微地笑着:“痕不会给别人送他的机会,所以,提前说一声,大哥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冷桑清心中,一股暖暖的喜悦突然升了上来,控制不住地欣喜笑着,早已把刚刚对爱情那种未知的恐惧,抛在脑后:“你也抓点紧吧,别再危害人间了。”

聂迹刻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看天:“就要下雨了,回去吧。”

冷桑清也抬头看了看:“恩,我也有点累了。”

说完,撑着身体两个人站了起来。

“你往哪边走?”冷桑清问。

“这边,回我的房子。你呢?”聂迹问。

“这边,回病房。”

两个人指着相反的方向,然后点了点头,便背对背地朝各自所指的方向走去。

☆、057 一件漂亮的婚纱

“喂!丫头!”聂迹突然回头喊道。

“什么事?”冷桑清回头。

聂迹顿了一下:“呃……没事。”

冷桑清没有多问,两人各自再次分头。

只不过同时把头转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都沉凝了下来,若有所思,各自有各自想着的人,但大概都是相同的事情了。

“嘀……嘀哒嘀哒嘀哒……哗……”

雨,大了起来。

冲刷在两人刚刚一起坐着的地方。

被两人坐弯了的青草,又一点点的站起来了,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

似乎连天气都不想让这两个人留下什么踪迹……

但青草叶上却有着新的坐折过的伤痕……

冲刷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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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的冷桑清,坐在床上,安静地析赏着雨点敲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一双黛眉上的凝重并未减退。

门外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扰乱了她的心神。

门被推开,一个极其成熟妩媚,有着御姐气质和深红色发丝的美女走了进来。

“冷小姐,您回来了!”她有些惊讶。

“您是……”冷桑清一脸陌生地看着眼前这个美女,心中不禁赞叹。

“哦,我是聂先生的秘书,我叫Ruby,很高兴见到您,刚刚我还在四处找您。”Ruby简单地介绍着自己,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红宝石般的闪耀。

“恩?找我?”冷桑清不解地眨着眼睛:“有什么事吗?”

Ruby甜美地笑了笑:“是聂痕少爷派我来接您的,要带您去一个地方。”

冷桑清更加不解了,不过听到“聂痕”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还是一喜。

“他呢?”冷桑清问道。

“聂痕少爷在处理别的事情,忙完后回到我带您去的这个地方去找您的。”Ruby解释道。

搞得这么神秘?不会是聂伯伯不让聂痕走,所以他要偷偷带她走吧?冷桑清心里嘀咕着。

她长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们走吧。”

“您跟我来。”

冷桑清跟着Ruby出了别墅,来到了庭院之中,一辆纯黑色的玛莎拉蒂早已等候多时,驾驶位上,一个身材魁梧,身着纯黑色西服套装,黑领带,黑墨镜,像是个保镖模样的人,见到冷桑清后,下车尊敬地施了个礼。

冷桑清上了车,才发现后面和前面驾驶的位置是完全隔离的,车窗也是完全不透光的,整个后面就像个小盒子一般,尽管冰箱、电视、空调和换气孔一个不少。

“啊!”她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不禁地叫出声。

“怎么了?冷小姐。”坐在一旁的Ruby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冷桑清有些不安。

从一开始来到这里,似乎每一次都是这个样子,被带着头套送到警局里,被戴上眼罩送到了聂门密室里,这次又是这个样子,她的心中焦虑起来。

Ruby似乎看出了冷桑清对这完全封闭的空间,有些不适应,连忙解释道:“冷小姐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到的,这是聂痕少爷特意吩咐的,说不准也是要给您什么惊喜呢。”

冷桑清没有说话,手中紧紧地攥着安全带。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缓缓停了下来,和Ruby先前说的根本不符。不过凭着Ruby高超的协调能力,两个人已经在后面聊得不亦乐乎。

一下车,便看到眼前一个诺大的别墅,纯欧式构造,金碧辉煌,尤其是在这雨过天晴的阳光下。

推开门,里面同样是奢侈非凡,虽不及聂仁君的别墅,但仍是一派富丽堂皇。

“聂痕就是要我在这里等他吗?”冷桑清悖悖地问道。

“是的,他处理完事情之后就会赶来和您会合。”Ruby很职业地笑着,随后指着一条走廊方向:“冷小姐,请随我来。”

冷桑清又是一怔:“哦。”

两个人沿着走廊上了楼梯,来到了二楼正中间的一扇大门前,Ruby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扇形的玄关,对面有三条厚重感、垂感、质感都极致的门帘,似乎是挡上了三个房间的门。

“这是……”冷钢请回头看着Ruby。

Ruby如同一个大姐姐般地微笑着说道:“冷小姐挑选一下吧,这都是聂痕少爷精心准备的。我先到下面处理一些事情,聂痕少爷来到之前,由我陪您在这里。”随后离开了房间。

冷桑清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左边的帘子,一个偌大的房间,墙上,地上,摆满了鞋子,水晶的、镶钻的、嵌金的……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屋子中间的玻璃柜中,一双水晶高跟鞋像极了童话里灰姑娘那一双。

冷桑清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接着又拉开了右边的帘子,同样的房间,一排排展示架上摆满了各种材质,各种款式珠宝首饰,项链、戒指、耳环……还有王冠,会聚在一起闪耀着无比刺眼的光芒,让人想用手挡住眼睛,却又舍不得。

冷桑清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她赶紧拉开了中间第三个帘子——

冷桑清一下子懵了。

胸口像揣了个小兔子一般,呼吸也急促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几款美到极致的婚纱,虽然数量不多,但看得出都是极其昂贵的。

靠自己最近的那款,和英国威廉王子结婚时,新娘身上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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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桑清,跟我回房间。”聂痕推开了病房的门,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已经响彻了整个屋子。

可他没有想到,屋子里空空如也。

聂痕警惕性地在屋子及巡视了一圈,随即坐在了沙发上,用手使劲揉了揉右眼的眼皮,不知为什么,自从和父亲道别回来的路上,右边的眼皮就不断地跳。

他走到了洗手间,把水温调到了最冷,修长有力的大手捧着冰冷的水在脸上泼着,不断地刺激着右边眼皮那令他不舒服的躁动。

反复十几次之后,似乎真的有了些效果,他缓缓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镜子,水珠不断地沿着他那冷肃的轮廓向下滑着。

此时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从他身边抢走东西的男人。

“姓冷的……”他唇角一抿,露出一副摄人的阴霾。他点燃了一支雪茄,再次回到沙发上,然而整只雪茄都快抽到一半了,屋子里仍是聂痕一个人。

他有些按耐不住了,拿起电话拨通了捏记得号码。

“痕?”电话那头响起了声音。

“刚刚有没有见到过冷桑清?”聂痕问道。

“什么时段?”

“你从病房离开之后。”

“下雨之前我们在草坪上聊了一会,下雨的时候他就回病房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在哪?”聂迹在那边似乎察觉出来什么问题。

聂痕在心里浅算了一下,从落雨开始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了,接着,他突然合上电话,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了似的,大步跨出了门口。

别墅的大门口,几个守门人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聂痕少爷,脸上淡定之中又透着愤意,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你们几个刚刚有没有见到什么人出去?”聂痕开门见山,劈头盖脸。

而此时,察觉出问题的聂迹,也锁定着聂痕的身影跟了过来。

几个守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胆怯,一个体格稍微健壮些的站了出来,看样子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这种胆怯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已略有所闻,听说聂痕是全世界的第一号杀手,尽管是在聂仁君别墅里做事,但没经过什么场面,聂痕对他们来说好像是从另外的世界来的人。

这个大个子守门人不自然地描述着:“今天出去的一共有两拨人,聂先生和秦管家是在一个小时十八分钟前出去的,Ruby小姐是在四十七分钟前出去的。”

“Ruby?是谁?”聂痕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提起了警惕。

“她是父亲大人的秘书。”聂迹在旁边回答道。

“秘书?”聂痕诧异地看着聂迹,他心里明白秦管家不仅是在家事上,在聂仁君的公事上也完全担负起了“管家”的职责,就算有其他的秘书,也绝不可能随便出入别墅的大门,他担心会是其他人混了进来。

聂迹看出了他的担忧,耸了耸肩,表情一副无奈:“没关系的,是自己人,从道义上来讲,我们两个要亲切的称他为‘母亲’呢。”

聂痕心中有了数,但脸上的表情更加下沉了。

“怎么了?大哥。大嫂不见了吗?”聂迹有些焦急地追问着。

聂痕一双鹰隼微眯,眼神之中除了些许的愤意,更多的是无奈,他淡淡地吐了一句:“这,得问父亲。”

☆、058 小女孩罢了

冷桑清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几次想平复自己的急促的心跳却也都发现只是徒劳。

她不敢再幻想了,因为正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幻想的范围。

一双雅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小脸蛋上理所应然的有着惊喜,但更多的是那种站在悬崖边上的冷静。

“他......怎么会放婚纱在这里?我们的进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她冷静地反思着这几天两个人相处的每一个画面。

尽管在思考着,但女人的本性驱使她下意识地投入到了这片琳琅满目。

她首先径直地走向了那双极具童话色彩的水晶鞋,打开了玻璃棺,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了手里,并不是因为它的贵重,而是冷桑清对所有自己十分钟爱的东西,都会有这般的反应。

她兴奋地踩在了脚上,在镜子面前忘我的舞动着,自陶了一会,又走到了其他的房间,项链、戒指、耳环、王冠……婚纱自然选择了凯特·米德尔顿与威廉王子结婚时穿的那件。

站在镜子前,她兴奋地看着自己,原来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这么美,姿色丝毫不逊色于婚礼那天的凯特,不禁地,她站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裙摆微微撑开的时候,像极了一只在湖面上游动的天鹅。

“这么美的新娘,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见到呢。”Ruby的一句赞扬,打断了正在陶醉的冷桑清。

冷桑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问道:“聂痕有没有说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办完事情?”

Ruby踱到冷桑清的身旁,双手捧在她的腰上,欣赏的眼神在她全身上下打量着:“也许是一天,也许会好几天,应该会很快吧,他不会让如此美丽的公主在这里等候太久的。”

冷桑清没有理会她的夸奖,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可是,他跟我说明天要带我离开这里啊!”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呢?在这里做个全世界最美的新娘,难道不好吗?”Ruby抚摸着她柔顺如缎的头发。

冷桑清再次转头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泛起一微红,心中荡起一丝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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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仁君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回到府邸。

由秦管家开了车门,聂仁君伸出车门的第一脚便四平八稳地踩到了地上,和地面没有一丝缝隙,之后的每一步都处处彰显着他的运筹帷幄。

天台上,聂痕俯视着这一切的过程,如同一只伏翼的雄鹰。

他嘴角下沉,薄唇微抿,眼睑有些微微地耸动,呼吸匀速且有力,但转瞬就会飘逝在这索马里的海风之中。

聂仁君走到别墅门口时,在门口的花坛里看到了一只正在吸食露水的蝴蝶,他走了过去,轻轻地捏住了蝴蝶的翅膀,然后又空拳把它握在了手里。

任凭蝴蝶如何努力地拍打着翅膀,在聂仁君的手掌里依然是徒劳。随后,他摊开了掌心,那只蝴蝶立刻惊恐地飞了起来,由于过度的紧张,刚起飞时也是跌跌撞撞的。

可没有料到,聂仁君冷不防迅速伸手一抓,可怜的蝴蝶再次被活生生地握在了他的掌心之中,不得丝毫逃生的余地。

站在天台上一直看着这一切的聂痕,双眼微紧,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聂仁君注意到了聂痕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唇角微微上扬,把那只蝴蝶又放回了刚刚它在吸食的那朵花上,大步走进了别墅。

远处,草坪旁边的树林里,两棵树之间的吊床上,聂迹观摩了这父子二人华丽演出的“哑剧”,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拿起了太阳帽放在自己的脸上,长叹一口气。

晚餐时间。

别墅的餐厅里灯火辉煌,仆佣们在忙碌地传着菜,在忙碌的斟着酒,而餐桌上却是异常的冷清,没有一个人说话。

聂迹一口喝光了刚刚斟满的红酒,把刀叉往餐桌上一扔,发出了“叮当”的响声,吓得旁边的仆人们身体一震。

“今天的晚餐,味道简直糟糕透了。”他盯着自己盘中的牛扒,极其不满地摇着头,尽管这份牛扒的味道和他吃了十几年的牛扒没有任何差别。

“对了,痕,为什么不见大嫂来用餐?”他的脸虽然是对着聂痕,眼神却在斜视着父亲。

聂痕轻轻地把手中的刀叉放在了盘子两侧,拿过餐巾在嘴上拭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随后拿起杯子,在手中匀速地摇晃着,几下之后,红酒已经在被子里形成了一个漩涡,他把杯子举到眼前,透过这片动荡的猩红,盯着若无其事的聂仁君。

聂仁君没有停止用餐,眼睛依然注视着自己手中在辛勤工作的刀叉,可他却对餐桌上的所有事情了如指掌。

“她在另一个地方,你们不用担心。”说完,他叉起一块牛扒放到嘴里,得意地看了看两个人,尤其是聂痕。

“那里的条件怎么样?”聂迹脱口而出。

聂仁君抬头扫了一眼聂迹,眼神中有些不解。

聂痕拿着酒杯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眸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聂迹。

聂迹放松了脸上的表情:“我觉得冷桑清是一个刚刚病愈的女孩子,怕她得不到很好的照顾,毕竟她也是拼了性命去救大哥的。”

“她在那里有着国王级别的待遇。”聂仁君淡淡放了一句。

“父亲大人之前让我去问大嫂的问题,和这件事情有关吗?父亲大人不会是真的想让他长期留在索马里了吧?”聂迹看着父亲,双眼之中竟然会有些许的期待。

聂仁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聂痕笑了笑。

聂痕放下手中的酒杯,淡定地回应着父亲的眼神:“父亲不会还是在误会我和她的关系吧,这种荒唐的想法还是早结束比较好。”

聂仁君依然浅浅地笑着,开始切动着下一块牛扒。

“如果父亲大人想要利用冷桑清来牵制住我的话,我想恐怕您会失望了。”聂痕摘下了领口的餐巾,温雅地搁在了餐桌上,示意着用餐完毕。

他缓缓站起身来,平静淡然地说道——

“她对我来说,只不过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聂仁君放下刀叉,缓缓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聂痕。

一旁的聂迹,呼吸也加重了起来,一双眸子深邃地盯着前方,脸上表情变得沉重,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你不清楚她对你的感情吗?”聂仁君略带愤意地说道。

聂痕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她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难道所有女人来投怀送抱,我都要接受吗?”

他一步一步向聂仁君踱去:“我已经说过了,因为她是故人的妹妹,所以我才会去密室救她,至于致命一击,是因为那一击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让她挡下,我不想欠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