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痕一把拽着他的衣领,如同雄鹰扑食,双爪抓住一只瘦弱的兔子一般,把他拉到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萧宗感到自己一下子就被拎了起来,他依然没有敢看着聂痕的眼睛,故作镇定地看着下面。

聂痕优雅地笑了笑,看着萧宗,从容地说道:“刚刚听完你的故事,我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我可以在咨询一下吗?”

尽管聂痕十分不愿意去解释什么事情,但为了父亲,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性格。

萧宗听到这句话,微微眯起眼睛

现场的气氛凝结到了一个冰点。

聂仁君父子三人很疑惑,从监控录影上看,倒下的人的确是聂仁世,不过他们也很清楚,这一切的流程只不过被简化成了另一个故事,加上一个煞有其事的结局,立刻丰满了整件事情的真实性。

聂仁世应该不会死。

离开的时候,密室内所有的人内,他的状态是最好的一个。

可是,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死作为由头,来对付聂仁君一家人?死者是伪造的吗?相比之下,哪怕是换做罗森管家被击毙,由聂仁世出来主持大局,不是更具备煽动性!

三个人加上冷桑清,依然这样认为着。

冷桑清焦灼地紧攥着椅子的扶手,一双美眸之中除了对萧宗的鄙视,还有对聂痕的担忧与心疼。

聂迹紧蹙着剑眉,表情异常枭肃,下耷的嘴角间,依然彰显着他那种桀骜不逊,他淡定地看着聂痕,对大哥一反常态地要去解释什么事情的这种行为,表示惊然,亦表示理解。

人在某些场合下,面部没有表情,要比有任何一种表情都更加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就像此时面对千夫所指的聂痕。

他很厌恶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他觉得要跟萧宗这种小人去做口舌之争,完全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可是聂门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父亲便会瞬间陷入以一敌百的绝境。

聂痕转头瞥了一眼萧宗,精刻过的五官翕然如霜:“你很清楚当天的事情?”

萧宗瞄了一眼聂痕,依然只敢侧面对着他:“是。”

“哦?”聂痕无奈地笑了一声:“那既然你说是我们杀了聂仁世,那为什么留下罗森管家和你这两个活口在世上?”

萧宗心中一紧,故事的精细程度有些超出了他预想的范围。

他眼底闪过一抹迟疑,眼珠不自然的转了一圈。

“是我们侥幸逃脱了,不然怎么可能不无辜地成为你们枪下的亡魂。”罗森管家在一旁解释道。

“现在还没有你的台词,你这个老东西给我把嘴闭上,不然就真的可能成为枪下的亡魂了。”聂迹充满怒意的瞪着罗森管家。

听到此等挑衅,罗森管家的眼中闪出了一丝杀气,随后又强制忍了下去。

“罗森先生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拼了命地逃跑,才留得住今天的性命。”萧宗顺势解释着。

“当时是如何逃的?我想以我和迹的身手,你们两个一起跑是很容易被抓到的。”聂痕一句比一句在气势上还要凌厉,压的萧宗连呼吸都感觉到很吃力。

“不是!不是一起逃的,我们是分头逃跑的。”萧宗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两只手插到裤兜里,一个劲地在擦着。

聂痕嘴角得意地一勾,鹰隼微眯,淡淡地看了一眼台下的人。

罗森管家无奈地低下了头,表情上有一股带有愤意的沮丧。

聂痕此时微微的笑意让萧宗感觉压力更大了,他接着凌厉地低吼着:“你对聂门很熟悉吗?和罗森管家分头逃跑,你也能认识路!”

一句话让萧宗感觉自己的喉管好像被打了个结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在原地大口喘着气。

礼堂内的人开始变得有些骚动起来,你耳我语地交谈着什么。

冷桑清抬眼鄙夷地望着萧宗,在聂门这么庞大又危险地家族里,再加上聂痕那冰炎交结的气势,她很理解一向谨慎细微的萧宗此时的紧张,罗森管家真是算错了一步棋。

然而就在萧宗心乱之时,聂痕冷不防地又斥了一句:“你跟聂仁世很熟吗?”

萧宗乍了一跳,茫然的眼神中看得出急切的思考,他回头看了一眼罗森管家,希望得到他的指示,可聂痕身体微微一侧,壮硕的躯体完全遮住了萧宗的视线。

过了好半天,萧宗终于闷出一句:“很熟……啊……不熟……”

“到底熟不熟?”聂痕吼了一声,萧宗在聂痕鹰芒的目光下已经无处可遁。

他此时双脚有些发软,恨不得立即跑出礼堂,然而无论是环境还是身体都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

“不熟。”他忐忑的回答着。

“那和罗森管家呢?”聂痕继续逼问。

“也不熟。”萧宗强撑着几近崩溃的神经。自认为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了,可在眼前这个男人眼下,却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蠕虫一般卑微。

聂痕再次勾起了得意的笑容:“那为什么在刚刚的监控录影里面,聂仁世死后,你又出现在在了画面里?你在那里做什么?”

聂痕很清楚他刚刚跟本就没有在现场看到监控录影,还猜测到萧宗当天根本就趁着大家慌乱,没有进车子的后备箱,而是又返回到密室里。如冷桑清所说,她和聂迹去后备箱中找萧宗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这只能证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进去,否则就算是他拿着电锯,也撬不开那种价位的车后备箱,而他不进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投靠了罗森管家。

罗森管家的神情有些焦急起来,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不能再一次帮萧宗说话了,手心里的汗液不断地搔弄着他的指尖,躁乱的心情如飓风下的海面。

台下的人也为聂痕这突如其来的计谋有些不安,但计谋的性质让他们也没有办法开口,只能等待着萧宗的解释。

聂痕的一招“无中生有”,让全场所有人陷入了决堤之前的那种状态,这是每一个人都不愿看到的突发状况。

聂门,尽管所有人都有着血脉的牵连,但这种东西就像脐带一样,在他们出生之后,就被他们的父母一并遗弃掉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聂门中那种生存法则。

聂仁世的死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们也并不在乎究竟是谁杀害了聂仁世,如果换做别人是凶手,他们可能会连请这个人吃饭的心都有,可如果知道了是跟聂门中其他掌事人有关,每一个人可就跃跃欲试了,因为这样可以顺理成章的结合所有掌事人的力量,再多铲除一个心患。

萧宗被这句话问的,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确是又返了回去,被监控录影拍到,是很正常的,可先前罗森管家并没有告诉自己,他出现的镜头也会出现在这几段视频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此刻的心里已经纠结成了一团乱线。

“没想到,你这个人也有这么狡猾的一面。”罗森管家在聂痕身后,忿忿地低声说道。

聂痕回眼扫视着罗森管家,冷冷的回了一句:“想要要我的命,下次最好准备一整支军队来。”

罗森管家晦视着聂痕,牙根咬得“咯咯”直响。

“喂!你这个家伙,是打算让我们在这里陪着你看日落吗?”聂迹借着他紧张的心理,大声喝了一句。

萧宗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膛目结舌地说道:“我……我只是……”

他一直在原地重复着这两句话,一双眼睛在眼眶中杂乱无章地转着,他很紧张,因为这个时候说错了话,可能毁掉的不止是他的性命,还有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我只是想要看看聂仁世先生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所以才回去的。”他战战兢兢的说完了这些话,过程中好似缺氧一般。

可聂痕根本不给他补充氧气的机会,眼神犀利的有些邪魅,更加逼近了萧宗,平稳的语气中又带有隐忍不住的嗜意:“明明是在逃命,为什么还会回去?聂仁世中枪的部位是左脸还是右脸?”

萧宗拼命地想着,可是他没有见到过棺木中的尸体,怎么会知道是左脸还是右脸:“是……是左脸。”

聂痕淡淡地吐了一句:“你确定?”

萧宗看着聂痕沉稳的眼神,心中没了底,慌忙改口:“不对……是……是右脸。”

聂痕无奈地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

“不,不是,我想起来了,是左脸,没错。”萧宗已经完全被聂痕玩弄在股掌之间。

台下的人躁动了起来,他们已经不对这个慌张的年轻人抱有任何期待了。

聂迹大步跨上来,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了棺木旁边,一把掀开了盖子,大手一用力将萧宗的头径直地按在了尸体的脸上。

“啊!”萧宗发出了凄厉的喊声。

“你好好看清楚了,到底是那边脸?你刚刚有说过回去确认聂仁世的死亡了吧,怎么,你是用鼻子确认的吗?”聂迹终于发泄出来了他对这个家伙的愤恨,把萧宗的脸死死地按贴在尸体的脸上。

☆、072 聂焕

萧宗拼命地挣扎着。

聂痕走过来,一把拽起了他,他睁开了眼睛,看到聂痕那冷肃的目光,撕裂者他全身每一颗细胞。

“为什么会记错!”聂痕冷冷地斥道。

“当时我没有看清,所以记错了!”萧宗不假思索大声喊道。

聂痕一双鹰隼微微一眯:“哦?那当时聂仁世是怎么死的,你有没有看清?”

“有!不是,没有!”萧宗错乱地回应着。

聂痕拎起他,手臂用力一甩,萧宗顿时飞到了半空中,砸落在椅子上,两张椅子的碎片加上他,散落一地。

刚好就在冷桑清的身边,冷桑清黛眉紧锁,一双美眸含水地冷视着他。

这个人曾经是她的好朋友,虽然冷桑清知道他是有所意图,但他也在危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是不会让任何人如此对待萧宗的,可就在刚刚,这个男人身体里那种卑鄙、阴险,在自己面前做的一览无遗,让她心里感觉到一阵阵惋惜的酸楚,所以,她选择了只是这样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之中有一些怨冉,有一些哀怜。

萧宗疼得在地上滚了几下,混乱之中,无意间留意到了冷桑清的双眼,那种哀怜让自己感觉到全身像被电击过了一样,他有些自惭的低下了头,用手臂勉强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Isabella幽怨地叹了口气,漠然地看了看地上的萧宗,又看了看罗森管家,眼神中似有内容,表情凝重。

聂仁恒拍着凳子站了起来,飞扬跋扈的一脸横肉:“你们两个杀人犯,难道是想要灭口吗?”

聂痕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到冷桑清旁边坐了下来。

聂迹回过身,愤怒地指着他,一脸凶相:“你要注意你的用词,是人都已经能听出来,他的话刚刚都是在说谎。”

聂仁恒用小手指挖了一下耳洞,放到嘴前吹了口气:“是吗?可是我怎么没听出来他在撒谎?”

他分明是一副认定要铲除聂仁君一家人的态度。

聂迹讥笑了一声:“你是在向我们证明你不是人吗?”

“你……”聂仁恒气愤地大喊了一声。

“迹儿!”聂仁君示意聂迹不要这么无礼地对待聂仁恒,但这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行为,这点谁都很清楚。

聂仁君缓缓地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晦气,阴狠却淡定地面对着每一个人:“各位,还打算凭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监控录影,来断定我的罪过吗?”

场内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聂仁恒也闭上了嘴,狂冷地盯着聂仁君,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他不太容易再把场内的这股火点燃起来,如果这个时候依然喋喋不休的话,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那当天地确实发生了争执,这点你要怎么解释?”Isabella冷静地追问道。

聂仁君低头冷笑,无奈地摇着头:“关于这点,我只要证明那一枪打中的不是聂仁世就可以了,剩下的恕我不愿过多解释。”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聂仁君步伐稳健地走到罗森管家面前:“罗森管家,为了我的清白,你可以把上身的衣服脱掉吗?”

罗森管家看了看台下的人,一双愤恨的兽瞳死死盯着眼前泰然自若的聂仁君,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件衣服都得脱下来。

他极不情愿地解开了扣子,把外衣和衬衫一件件地脱了下来,露出了他依然裹着绷带的腰腹。

“这是什么?”聂仁君指着他的绷带问着。

“枪伤。”罗森管家如实回答,他明白如果他不说是枪伤,连这层仅有的绷带也会被揭开。

聂仁君双手摊开,像所有人示意。

“不过这并不是刚刚监控录影里,聂迹的那枪所致,他先打中的聂仁世先生,之后又向我开了一枪。”罗森有些彷徨地解释道。

聂仁君拍了拍他的肩头,谈谈地说道:“把衣服穿上,小心伤口感染,你这种人很容易死的。”

随后,他朝前踱了几步,是想让所有人都能更清晰的听到他的话。

“我聂仁君,虽然算不上什么老谋深算,聪智过人,但我也不会傻到让我两个宝贝儿子,到聂门里面来刺杀聂仁世,这样做不但有可能让我两个儿子丧命于此,如果失败,还可能让在座所有人有机会把我聂仁君一承血脉赶尽杀绝,如果换做是你们,你们会不会这么做?”

所有人的锐气都减少了些许,在座的无论是参与此事的还是没有参与的,都不得不承认计划有些仓促,有些低估了聂仁君和他两个儿子。

“想不到一向暴躁的聂仁君一家人,在遇到这件事情后,没有立即火肆全场,而是冷静地解释什么吧?没有想到同样是出现在视频里的三个医生,有一个竟然站在我们身旁,让你们没法咬得更死吧?即便是我觊觎这首席继承人的位置,我也会以正当手段来竞争,我的孩子是如此的优秀,害得我只有天天睡大觉得份,那还会有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些阴谋诡计,难道我还会要担忧些什么吗?

说话间,聂仁君看着聂痕和聂迹,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可其他的人听了时候,心里甚为不爽。

他接着说道:“如果今天这个场合,并不是聂仁世的葬礼,那我们一家人表示没有兴趣再在这里逗留了,这里糟糕的空气让我的呼吸很不舒服,如果谁想要蛮横无理,拦住我们的话,不妨一试。”说完,几个人整理了一下着装,丝毫无惧,准备离开。

全场人鸦雀无声,每个人怀着不同的心境,直视着这四个人。

“吱嘎……吱嘎……”

礼堂门口响起了一声声刺耳的摩擦声。

并没有把场内的安静更加完美的彰显出来,相反,完全有一种把这份安静,连同每个人的神经一起撕裂的感觉。

时间,空间,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头上明明艳阳四射,空气中明明就存在着数不尽的氧气,可不知为什么,所有人就是冷到连汗毛都竖了起来,鼻腔有一股窒息在水中的绝闷。

场内的目光如同遇到了磁铁的铁屑一般,全部被吸引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上,想挪开,却没有办法。

聂仁君愣在了原地未动;聂迹揉搓着眼睛,一副肃然;冷桑清的一双晶眸,惊恐地迅速扩张,身子自我保护般地靠紧了聂痕;而聂痕的脸上,也难得一见的出现了茫然。

其余的人,更是惊愕成了一片,嘴巴张开,眉宇扭曲,双眼凝重……

声音来自于一台轮椅。

这是一个特制的轮椅,轮椅的背面还载有几个经过改良后的医疗仪器。

轮椅上坐着一个人,看上去极其虚弱,一个氧气面罩盖在脸上,胸口、手臂等多处地方,外接了十余条医用皮管,连到了后面的仪器上。

仪器后面,是由两个仆人,小心翼翼地推动着整个轮椅在前行,速度很慢,却很沉重,压在每个人的心里,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罗森管家的眼中,骤然充满了惊异的担忧,连忙跑到了轮椅后面,接替下了两个仆人,两个仆人满脸委屈与抱歉地在罗森管家面前低着头。

罗森管家没有在意他们,而是关切地看着轮椅上的人,啧啧地问了一声:“少爷,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好好静养的。”

轮椅上的人缓缓地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氧气罩,另一只手吃力地指着聂仁君一家人,轻轻叹道:“不能放他们走……”

所有人如炸雷一般反应过来!

不是幻觉!

这个人!

就是三个月前宣布意外死亡的;聂仁世唯一的儿子;聂门首席继承人——

聂焕!

☆、073 多了一个墨夷染容

聂焕的出现,让整个场面燥乱了起来。

丧尸?幽灵?

每个人都在用这种超自然的理由来试图说服自己的眼睛,但还是抵不过这无法回避的现实。

“这是怎么回事?他换了谁的心脏?”聂仁君浑圆的双眼,死死盯着这幅诡异的画面。

聂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压抑地说道:“该不会,真的是聂仁世把自己心脏给了聂焕吧。”

“不可能,旁室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呢吗。”聂仁君眉头紧锁。

冷桑清的呼吸也随着现场的气氛有些生硬。

聂痕没有说话,在他眼中已经察觉不到一丝常温,目光冷凝且沉重。

罗森管家推着轮椅上的聂焕碾压着每一个人的神经,缓缓地来到了讲台之上,而在聂焕的身边,始终跟着一位女子,这女子一身紫色长裙,长发披肩,肤若凝玉,面色淡然清润,就好像眼前这些人这些事都入不了眼似的,眼眸却在无疑扫过台下的聂痕后,淡润陡然变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变换很快的眼神,却被冷桑清捕捉到了,她一惊,愣在了原地,这个女子她见过,不就是那位大师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女子显然感到好奇,聂痕似乎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眼神只是从她脸上扫过后便风平浪静。

聂焕示意,罗森管家帮他摘下了氧气罩。

“正如各位所看到的,我没有死,这是千真万确的。如果刚刚有让大家吃惊的话,我感到万分抱歉。”说到这里,聂焕拿起了氧气面罩放到脸上,深呼了几口。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即使是多说几句话,都会吃不消。

他挪开氧气面罩,继续说道:“其实,我只是和往常的病情突发时一样,进入了假死状态,这三个月以来,我一直在接受着一种可以把我彻底治愈的治疗手法,而我的父亲,为了不让我受到一些人的打扰,才对外宣称我死亡的消息。这次多亏了我身后这位墨夷大师,没有她,我不会再看到诸位。”

他再次吸着氧,一双难以揣摩的目光,扫视着聂痕这边的四个人,见到一双摄人回视着自己的聂痕,并无惧色,双唇一抿,阴森的笑靥浮容。

就在这时,聂深再次走进了礼堂,夹带着外面的阳光,面带微笑,步伐悠然地朝聂痕这边走来,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依然集中在聂焕的话中,对他并无留意,只是他的父亲聂仁盛,瞥了这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另一个气场的逐步逼近,让聂痕的警惕性更加提高了一层,尽管他依然慑视着讲台上正说着话的聂焕,可眼角却没有离开过正在靠近的聂深。

他的方向,他的视线,目标,是清儿!

聂迹侧身挪了一步,挡在了冷桑清的面前,也挡下了聂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