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痕看着他逐渐把打火机向脖子上的炸弹移动,表情已经愤恨到了极限,但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他飞身一跃,跳到了电梯口上,抓着泪流满面、不肯离开的聂迹,沉重地向上爬去,这个时候,他只能充当这种无情的角色。

十几秒后,一声巨响,墙壁都在悲怆地抖动。

☆、117 离开酒店

整部电梯都燃起了熊熊烈火,火苗从电梯顶端的安全窗口高高地窜了出来,像一个跳着祭祀舞蹈的魔鬼。

狭长的空间被一股股强劲的热浪充斥着,让人的皮肤有一种胀痛的感觉。

不过,聂迹的心依然是凉的。

悲伤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颚,垂直滴落,可瞬间就又被火苗分解成蒸气,升腾回来,包裹着聂迹的全身,无法逃避。

聂痕爬在前面,没有说话,他能够体会到聂迹此刻心里的痛楚,但他并不知道如何帮助他,现在唯一能争取的就是两兄弟活着离开这里,否则所有人的牺牲就全都浪费了,可是前方仍不知会有什么危险,枪里面连一颗子弹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聂痕紧紧扣住了牙关。

扒开了门,两兄弟顺利跳到了天台上,第一时间迅速地扫视了整个天台,确认了没有敌人,才稍稍放松。

夜晚的风有些刺骨,尤其是在这沙漠地带,拉斯维加斯城内,所有灯球的功率加起来是个天文数字,把夜晚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聂痕仰着头四周巡视着,按照时间来算,之前吩咐手下准备的直升机,现在应该能够到达这里了。

“大哥,在那边。”聂迹喊了一声,指着西南方向的天空。

聂痕顺着方向看了过去,一架纯白色直升机急速地朝这边飞了过来,到了酒店大楼正上方,直升机缓缓地落在了天台上,上面只有一个驾驶员。

“主上大人,您这是……”驾驶员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主上,一时间有些茫然,眼睛在两兄弟的脸上来回地看着。

聂痕没有理会他,踩着踏板钻进了直升机,就在他半个身在还在外面的时候,聂迹猛地一拽,把他拉了下来。

“大哥!小心!”聂迹大喊一声,拉着聂痕的手臂,拼命朝一边跑着。

聂痕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一架直升机停在了半空,由于是纯黑色的,在这夜空里并不是那么明显,但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飞机上的人正扛着一架火箭炮,朝这边瞄准着。

“轰!”声音震天,白色的直升机被炸得四分五裂。

兄弟二人同时朝前一扑,趴在了地上,躲过了被炸飞的直升机碎片,但爆炸所发出来的冲击,还是震得两人全身的骨头都像是碎了一般。

不能有片刻迟疑,二人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朝天台的门跑去,可快要接近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天台的出口也被轰的粉碎。

接踵而来的就是重机枪的疯狂扫射,两兄弟拼命地在天台的空地上四处跑着,躲避着子弹。

空荡荡的天台上,除了几盆脆弱的植物便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让两兄弟藏身的地方,面对半空中的直升机,他们二人真的算得上是被捧在手心中的蚂蚁,被干掉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不消半刻,两个人已经被逼到了天台的边缘,也许这是他们想不被枪杀唯一的出路了,可从这么高跳下去,同样必死无疑。

“跳下去!”聂痕大吼了一声。

聂迹对大哥的决定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这时他们仅剩下的选择了:“好吧!就赌一把吧!”

说完,他先纵身一跃,跳到了护栏上,到了护栏上之后,他停止了动作,整个人看着下面愣住了,聂痕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站起身来,扶着栏杆朝下看去,同样也被惊住了。

又是一架直升机,从大楼的一侧缓缓地升了起来,两兄弟看不清窗子里面是什么人,只看到了一只手臂从侧边伸了出来,朝两兄弟比出了大拇指的手势。

紧接着,这架直升机的下方,弹出来一个炮筒,很粗,就像坦克的炮筒一般,二人还没等反应过来,炮筒瞬间闪出了一溅火光,随着背后一声巨响,两人回头看去,之前的那架纯黑色直升机,在半空中变成了一个大火球,直直坠落了下去。

兄弟二人还在迟疑,这架直升机飞到了了二人头顶,一条绳梯从舱门中落了下来,耷在了他们的面前。

“痕!迹!快上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舱门探了出来,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冷桑清。

看到是她,兄弟二人终于松了口气,利落地顺着绳梯爬了上去,刚刚一进舱门,冷桑清便一下子扑到了聂痕的怀里,泣不成声。

聂痕见到了冷桑清没事,自己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没有多考虑任何事情,也根本不想要考虑任何事情,仅仅的保住了冷桑清,生怕她又会在自己眼前消失。

而一颗心终于放下的不止是聂痕,聂迹看到了冷桑清没事,也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面无表情,还没有从刚刚的悲痛里走出来,见到了冷桑清和大哥的相拥,他紧了紧发酸的鼻子。

这时,又一个哭的不成样子的女孩一下子扑到了聂迹的怀里,聂迹侧头一看,原来是羞月。

“你怎么在这里?”聂迹有些诧异。

“让你丢下我一个人!让你丢下我一个人!”羞月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捶着聂迹的胸口,随后一下子钻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聂迹温顺地抚摸着羞月的头发,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被大哥紧紧抱着的冷桑清。

直升机缓缓地开动了,不知道要去什么方向。

两个女孩依然各自抱紧自己心爱的人,担忧的泪水还在不断地流着。

四个人同时沉浸在这险后重生的团聚氛围之中,谁都没有说话,此刻也不需要说话。

无声无息,一把枪抵在了聂痕的太阳穴上,枪口的冰冷瞬间刺破了这份安静。

“抱够了没有?也抱抱我吧。”一个低沉地声音在聂痕耳边响起,他猛地睁开双眼,一下子便认出了眼前这张脸,随后,万丈鹰芒从眼睛里穿射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愕了起来,尤其是冷桑清和羞月,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阵阵抱怨与不解。

“也抱抱我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双臂有多么厉害,竟然谁都敢抱!”声音有些强烈的不满。

☆、118 无奈的龚季飏

直升机上,聂痕的太阳穴上被枪口狠狠地抵着,所有人都怔住了,眼神里尽是一片茫然,只有聂痕的双眼中透露着异样的神采,有些兴奋,嘴角也缓缓地扬了起来。

“季飏哥!你要干什么?”看着龚季飏的这个举动,冷桑清一双黛眉凝了起来。

“哦,跟老朋友打个招呼。”龚季飏寒暄了一句,可表情却极其严肃,随后一把把冷桑清从聂痕怀里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老朋友?你们原来是认识的吗?”冷桑清惊讶地看着两个人。

“不只是认识,他和你大哥、大嫂更是熟得不得了啊。”说话间,龚季飏的双眼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聂痕。

大哥!?大嫂!?

冷桑清脑海里乱糟糟的,可她还是能判断出来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一向喜欢嬉笑搞怪的季飏哥,此刻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冷肃,双眼之中尽是敌意,他们绝对不是朋友。

“哼哼,这个世界真是小啊。”聂痕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了。

“是啊,不过你很快就要到另一个世界了,你这个狡猾的家伙。”龚季飏低吼着,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丝毫不输于聂痕。

“就凭你?”聂痕一副轻视的表情,摇了摇头,完全没把他的枪放在眼里。

在一旁的冷桑清有些急躁了起来,两手抓住了龚季飏拿着枪的手臂:“你放下枪!”

可她的力气在龚季飏面前显得太单薄了,根本没有拽动他的胳膊,但冷桑清也没有示弱,一下子扑到了龚季飏的身上,双手在她的头发上和脸上使劲揉着,牙齿在他的肩头咬着不放,拼了命的折腾。

“哎呀!哎呀!别闹!别闹了!好疼……”龚季飏赶快收回了枪,扭动着全身,想甩开冷桑清,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肩膀上留下牙印,某人看到后会把他吊起来打的。

聂迹在一旁见到了机会,一个俯身想要把枪夺下来,可刚刚冲到一半,只见龚季飏全身一抖,把冷桑清震了下去,随后立刻举起了手枪,指向了正要过来的聂迹。

被枪指着,聂迹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这是我的事情,和其他人无关!”聂痕焦急地喊了一声,盯着龚季飏的双眼更加凌厉了。

龚季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把枪口挪到了聂痕的面前:“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家人的,怎么,这个家伙是你克隆出来的吗?”

“如果谁敢动我的家人,我会杀光他全家的!连他的朋友也不会放过!”聂痕冷冷地说着,沙哑的声音有一种野兽喘息般的感觉。

“哈哈哈……”龚季飏狂妄地笑了起来,大声吼道:“你也知道家人的重要?可是你打别人家人的主意,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杀全家!”

说完,他把枪上了膛,愤怒地指着聂痕,手指在扳机上一触即发。

冷桑清见势不妙,一下子冲到了聂痕的怀里,把龚季飏的枪口移到了自己的眉心处:“季飏哥,我不让你杀他!”

龚季飏没有放下枪,眉宇间紧紧锁了起来,看了看冷桑清,又看了看聂痕,眼中尽是纠结,握着枪的手也攥的“咯咯”直响,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唉!”他服输地长叹了一口气,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接着打开窗子,把枪扔了下去,郁闷地看着冷桑清:“我的小公主啊!我可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冷桑清也长舒了一口气,一脸的担忧卸了下来,随后坐到了龚季飏的身边,给他揉着肩膀讨好他,可脸上仍挂着一丝不安,她隐约中感觉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大哥之间,似乎有什么过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见面就要杀人!”冷桑清抱怨着说道。

“深仇大恨?哼哼,这么说也不为过。”龚季飏冷笑了一声,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聂痕:“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接近清儿,到底还想要干什么?”

聂痕没有马上回答他,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脸上挂满了凝重,尽管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对他没有什么恨,要说恨,也只是恨他的朋友,那个从自己身边抢走上官璇的冷天煜,他真的很希望看到,当冷天煜知道他心爱的妹妹和自己在一起了之后,那种暴怒的表情,可这个时候他却怕了起来,他怕龚季飏会告诉冷桑清有关于她父母的事情,此刻的他真的很希望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懒得跟你解释。”聂痕轻吐了一句。

“哦?”龚季飏质疑地笑了笑,他也清楚有些事情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回过头吩咐了一声:“找个位置把他们放下。”

直升机缓缓地在一个草坪上降落了,舱门打开,几个人先后走了下去。

冷桑清走到龚季飏面前,两手合到一起做出恳求的样子,双眼诚恳的有些晶莹:“季飏哥,求求你,千万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大哥,拜托了!”

说完,他就要走下直升机,龚季飏大手一挥,一下子把她拽了回来:“你不准下去!跟我回家!”

冷桑清一怔,紧接着拼命地甩着被龚季飏抓着的手臂,在原地乱蹦了起来:“我不跟你回去!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回去!”

可她的力量根本抵不过龚季飏,龚季飏大声劝着:“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在这个男人身边你会很危险的!”

“啊!我不怕危险!放开我!放开我……”冷桑清尖叫一声,蹦的更厉害了,全身乱扭,拼命地挣脱着,求助地眼神紧盯着下面站在原地的聂痕。

聂痕站在下面,全身颤抖着,他知道冷桑清回到家里就会安全了,可自己真的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犹豫了片刻,他“嗖”地一下冲上了直升机,一把推开了龚季飏,抱起了冷桑清,跳下了直升机,头也没回,径直地朝前走着,冷桑清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死都不愿放开。

龚季飏面对这个倔强的小公主,也实在没有办法,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大声喊着:“你最好像对待上帝一样对她,我马上就会回来取人的。”

☆、119 温柔

回到马尔卡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上午了。

他们的父亲聂仁君,亲自坐着私人飞机把他们接回来的。

当他第一眼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两个儿子的时候,眼眶中瞬间湿润了,几乎都有了想要带领一整只军队,和聂门的所有人同归于尽的冲动。

两个儿子遍体鳞伤,一个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时掌控一切的冷静,表情极其的阴冷且凝重,好像北极被封存了千年以上的冰寒;另一个也完全不再是以往那种桀骜不驯的霸气十足,干涸的泪痕显得他有些颓废,有些沮丧,像是一匹受了伤的狼。

看到这一切,聂仁君的心都在刺痛着。

回来的路上,聂迹知道了自己一直给家里拨电话拨不通,并不是家里没有人接,都是罗森搞的鬼,他想完全把自己孤立在拉斯维加斯,赶尽杀绝。

他很懊恼,也许自己早些留意这一点,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他的朋友也不会为了他而死去,早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他是绝对不会把艾斯卷进来的。

羞月得知艾斯死了,也打心底惋惜起来,尽管和这个胖子接触时间很短,但她知道他在聂迹的心里有着怎样的位置,就在前一天晚上,聂迹还在眉飞色舞地跟她讲着那个胖子以前的糗事,讲了很多。

聂仁君坐到了聂迹的身旁,心疼地看着他的脸,眼中有万丈的慈祥,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其实有些时候,能为自己认为值得的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是一种幸运,毕竟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

聂迹抬头看了看父亲的双眼,安慰性地笑了笑,他很能理解父亲话中的含义,当年包括自己的母亲在内,有多少人都为了自己的父亲而死去,而父亲的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今天的阳光格外沉重,空气中充斥着一种闷闷的感觉,所有人下了飞机之后,都感觉到一丝眩晕。

冷桑清和羞月,分别在两兄弟各自的劝说下,不安地睡了,剩下父子三人,一起来到了书房,秦管家为三个人煮了一大壶咖啡。

三个人在屋子里一直沉默,所有人都清楚明天就是聂门审判日了,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父子三人将会被同时处决,确定了聂仁世的死亡、没有除掉罗森、以及更加意外的Isabella的竟然也是幕后黑手之一,这几件事情都在一步一步的把父子三人逼上绝路,但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角色,父子三人聚到一起,总是散发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

“刚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聂焕打来的,问你们两个人的情况,并表示对你们同情,但很失望。”聂仁君先开了口。

聂痕的脸上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很清楚聂焕想要让罗森死的欲望,比所有人都更加强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离开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聂焕为什么要杀掉罗森?”聂迹对之前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聂焕知道是罗森杀死了他的父亲,所以之前才故意放走我们,给我们几天缓和的时间,本来清儿已经被聂门的人抓了起来,也是他救了清儿,把她还给了我,他开出的条件是,只要我们能干掉罗森,他就可以保证我们在审判日没有事。”聂痕用最简短的概括,把事情的重点告诉了聂迹。

“可怜的掌事人,就连要杀掉自己的管家,也要暗中向别人求助吗?”聂迹冷嗤了一声,接着道:“既然他有能力能保证我们明天没事,我们有没有可能再跟他谈一次条件?”

聂痕蹙了蹙眉,思索了片刻,凝重并未缓解:“行不通,以罗森的狡猾程度,清儿就这样被救走,他一定会起疑心。”

话音刚落,聂仁君一拳砸在桌子上,满是愤意的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别看我这一把老骨头,想要对付我没那么容易,明天就把聂门搅个天翻地覆!”

随后他看着两个儿子,严厉地说道:“可能以后你们只能过逃亡的日子了,但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今晚我会安排把你们两个送走。”

聂痕和聂迹没有惊讶的表情,他们根本不理会刚刚父亲的要求,两个人都冷笑了一下,脸上毫无惧意,淡定地看着父亲。

“逃亡的日子?临睡前听不到父亲讲的童话故事,我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入眠的!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们就尽情地闹吧!”聂迹从椅子上一下子蹦了起来,表情不再是平时的嬉笑,已经升华成一种嗜血般的狰狞。

死过一次了!!!

听到这几个字,聂痕的双眼一亮,若有所思地看着父亲和聂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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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聂迹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羞月焦急地坐立难安,见到他回来,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聂迹同样抱住了她,两人沉默了片刻,聂迹开口道:“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羞月眼睛一闪,好像看到了希望的光明一般,她知道聂迹这么说就证明他们已经想到了明天如何应对的办法。

“什么事?任何事情我都一定会完成。”她迫不及待地说道。

聂迹唇角一勾,久违的邪魅又浮现在脸上:“给你那有名无份的老公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我这里完全是被强迫的,想办法约他单独出来。”

“恩?”羞月有些不解。

另一边。

聂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冷桑清静静地站在窗边,无助地向外望着,手中的护身符已经被她手心里的汗浸湿了。

见到了聂痕回来,她缓缓地走了过去,轻轻地靠在了聂痕的胸口上,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说没有在想大哥和聂痕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那是不可能的,可她现在更加担心明天的审判日,聂痕的安危。

“明天,会很危险吧?”她嘤咛了一声。

聂痕托着她憔悴的小脸蛋,温柔地吐了一声:“没事的,不要担心。”

可这一句话更加让冷桑清心头刺痛了起来,聂痕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他此刻突然变成这样,更加增添了一种诀别的感觉,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聂痕用指尖轻轻擦拭着冷桑清的泪水,同样的温柔,他何尝不是想说什么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冷桑清抬起了头,透过泪水的晶莹,无限深情地看着聂痕,认真地说道:“痕,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120 初次

“痕,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冷桑清眼中的坚定不同于往时的倔强。

聂痕一怔,静静地看着冷桑清的小脸蛋,脑中思绪万千,他深知明天审判日上,自己连同父亲和弟弟都会九死一生,他也有反复挣扎着想了很久,今天晚上要如何面对这个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的女孩,是否要冷言冷语地把她推开,彻底扮演着绝情的角色,好让对方能够对自己死心,毫无遗憾地离开自己。

他清楚这是最好的方式,可想了很久之后,他还是自私了一回。

他真的很想抛开所有的杂念,坦然地面对这个女孩,敞开内心最真的一面,和她静静度过这个可能是最后一个的夜晚。

“哦?什么东西?”他有着连自己都未曾想过的温柔。

冷桑清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眼眸渐渐腾起水雾般的迷离,异幻而又朦胧,珠润的晶唇勾起一波涟漪,微微地笑了笑,每一个细节都尽显着他的羞涩与尴尬,若隐若现的皓齿微张着,有着潘多拉盒子一般的让人着迷,这抹笑容是聂痕见过的最美的画面。

随后她低下头,发丝的滑动幽然出那股聂痕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不属于任何一款洗发水,而是她本身自然的香味,这抹香味聂痕领教过,和上次一样,他的心扉再一次被撩开,扑朔着全身每一条神经,欲罢不能。

她弯起芊芊玉手钩住了粉领下面第一颗纽扣,自上而下的缓缓解锁,一双致命的丰满圆滑顷刻间显露了出来,绝美的峰峦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有节奏的起伏着,每一次高低都会不经意地颤抖,而那每一次的颤抖都连着聂痕那早已焚燃的心,峰峦之间才是最致命的地方,那里有着让人无法自拔的魔力,那是一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跨越的鸿沟,包括聂痕。

聂痕有些呆住了,甚至一时间忘记了呼吸,这般楚人之态令他身体里那毒蛇猛兽更加无法控制了,他真的很渴望将其释放,用唇细致动情地吻过她的眼,遮去那道令人心醉的雾气,亲吻她的脸,她的下颌,她的脖颈,她的每一寸肌肤,在锁骨处留下自己欲望的印记,将脸埋藏在那两峰温柔冢内,吸干所有的精华……

但他清楚,自私也是要有底线的,他狠狠地闭上了眼,清晰了一下乱如麻的思绪,深呼了一口气,连鼻腔之中都在抖动,接着快速地把手附在了冷桑清的衣领上,把一颗颗纽扣又系了回去。

“不要这样,你会吃亏的。”他紧蹙着眉宇,连声音都有些虚抖。

冷桑清深情地凝视着聂痕,娇眸中那不顾一切的冲动,让聂痕全身的神经再一次被勒得紧紧地,毫无招架之力,鼻尖上渗出了汗水。

“这样东西,从我出生那一刻开始,一直跟随我到现在,我一直完好的保存着、珍惜着,并不是因为大哥的严厉管教,而是因为我怕会后悔,现在我想把她交给你,因为我怕错过了今晚,我会后悔。”冷桑清温柔地吐着,而在聂痕的心头却字字如针。

随后,她将聂痕推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自己伏在了他的身上,如同青蛇一般在他的身体上缠绕着、扭动着,但略显僵硬,毕竟这种事情对冷桑清来说,还太生涩了。

就在她的晶唇沿着聂痕的脸颊,摩擦着她唏嘘的胡渣,小心翼翼地向他的唇靠近的时候,一直在纠结的聂痕再也忍不住了,他低吟了一声,仿佛野兽的喘息一般,随后后腰一撑,一个反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两只手用力的在她胸前一扯,衣服上那几颗弱不禁风的纽扣便顿时弹到了东南西北。

文胸都被撕的粉碎,她的一双丰润,瞬间完全蹦了出来,在聂痕的身下摇摇晃晃,紧接着高大的身躯直接覆上她娇小的身体,将她全然笼罩在自己的壮阔之下!

“啊!”冷桑清一阵惊喘,自己刚刚刹那间有了片刻的迷失,还未等反应过来,聂痕的舌有机可趁地长驱直入。

他噙住她柔软的唇瓣,饥渴的双唇如干渴的旅人寻到水源般的拼命吸吮着她的甜美,仿佛要把她融入血液中。疯狂地激情,像点燃的野火,在他的四肢百骸流动,激情仿若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的巨浪,瞬间淹没了她。

“聂,聂痕!”被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所萦绕,她的反抗变得无力,心,虽然变得有些惊慌,却抵不过身体最深处那呼之欲出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