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死的。”聂痕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命令,转身要上车。

聂焕死死拽住他的衣袖,表情无比的坚定:“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而且,我必须要去。”

聂痕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走上车:“有本事就自己上车。”

聂焕死死地盯着聂痕,冷笑了一声,两手撑着轮椅的扶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两条腿不断地在颤抖,他吃力地走上了车,回手把轮椅一起拿了上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后又坐在轮椅上,从他急促地呼吸能看出来他有多么艰难。

聂痕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丝认可,但无心表达出来,而这时,龚季飏和冷桑清也跟着跳了上来,聂痕眉宇紧蹙,刚要开口。

“别废话。”龚季飏顶了一句。

聂痕转过眼又看着冷桑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似乎从眼神里已经做了充分的交流,最后聂痕咬了咬牙,坐到了驾驶位上。

“还有枪吗?”聂痕发动了车子。

“咣当”一把枪被扔到了他的身边。

“子弹不多了。”龚季飏随后补充了一句。

聂痕捡起枪,猛地一脚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直冲向别墅的门口,罗森的手下看到了冲过来的大巴车,拼命地朝这边开着枪,车头瞬时间就把打得像马蜂窝一样,但这并没影响车速。

大巴车冲过了人群,撞飞了几个人,接着“嗵”地一声,直接冲到了别墅里面,由于车身较大,卡在了门间。

几个人匆匆下车,但外面的人也不甘示弱,没办法从门进来,就砸碎了大巴车的玻璃,想要从车身里赶进来。

几个人退出了一段距离之后,聂痕拿出枪,朝大巴车的油箱猛地开着枪,几枪之后,大巴车就爆炸开了,一团大火挡在了门口,谁都没有办法进来。

龚季飏看到聂痕这个举动,有些不知所措的生气起来,他抱怨地说道:“一共就那么几颗子弹,你把它全浪费在这了,你这个……咳咳……我是说,这样好吗?”

本来可以更过分地骂他,但话说到一半,龚季飏看到了冷桑清怨恨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想到了聂痕刚刚经历的痛楚,他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用柔和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聂痕把枪又扔回给了龚季飏,没有理会他,阴沉地扫视着整个空间,寻找着罗森的踪迹。

看到了这边只有聂痕和龚季飏两个能战斗的人,罗森兴奋地走了出来,他上身没有穿衣服,Isabella正在用纱布包扎着他的枪伤。

“哈哈哈!只有你们吗?是迫不及待要与父亲相聚了吗?”罗森狂妄地呼喝着。

“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和你一起死,你不会再有别的选择了!”聂痕的全身已经燃起了火焰。

☆、141 肉搏

熊熊烈火在门口的位置肆意地燃烧着,火苗蹿出几米高,把门口堵得死死的,外面的人很难进来。

不过比这更烈的火焰,在别墅大厅内聂痕的身上燃烧着,尽然看不到火苗,但那种噬意似乎能焚尽索马里整个国家的一切。

“哈哈哈!只有你们吗?是迫不及待要与父亲相聚了吗?”罗森狂妄地呼喝着。

“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和你一起死,你不会再有别的选择了!”面对罗森那副令人发指的嘴脸,聂痕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愤恨已经冲破了他的头骨,他有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发现根本做不到之后,一切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呲!看来你是打算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杀掉我了,哼哼,能让你这个世界第一杀手落到如此地步,也是我的荣幸啊。正好我也打算找你算回我这条手臂的账呢。”罗森看了看自己被聂痕打碎关节的手臂,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聂痕没有跟他多废话,一个箭步朝他冲了过去。

“痕,小心!”冷桑清担心的大喊了一声。

“这个家伙怎么不走楼梯?”龚季飏看着聂痕跑去的方向感到莫名奇妙,随后打开了弹匣,发现里面仅剩下一颗可怜的子弹了。

罗森的位置是在二楼,但聂痕并没有意要从楼梯走上去,只见他从身一跃,一只脚踩到了一个大花盆上向上一窜,另一只脚借力蹬了一下大厅的立柱再次向上跃起,身体的灵巧丝毫不亚于丛林里的捷豹,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两只手已经抓住了二楼走廊边上的围栏,手臂骤然增粗,向上一撑,他的整个人已经跃到了罗森的头上停在半空,紧接着如同雄鹰捕兔一般,一只脚用尽全力,犀利地朝罗森踢去,大厅之内都听得到他划过空气的风声。

一系列动作都没用上五秒钟,世界第一杀手的体术,被彰显的淋漓尽致。

罗森也被他的身手所惊到了,慌乱之中连忙抬起手臂挡在面前。

一声闷响,聂痕踢到了罗森的手臂上,罗森连退数步之后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滑出了一段距离,被一个灯柱搪下了身体,再看自己的手臂,被聂痕踢到的地方此刻已经淤青成深紫色。

聂痕这一脚,自己并没有占多大便宜,被弹回来之后,身体瞬间失去重心,如果不是及时把住了护栏,可能会被弹回到一楼,刚刚的接触感觉像是踢到了岩石上一般,脚被震的一直发麻。

“仇恨果然可以使一个人变得强大!”罗森站了起来,面目狰狞,两只眼睛瞪得如虎目一般,声嘶力竭地咆哮着:“那就看看我们两个谁的仇恨更深吧!”

说完,他猛地向聂痕冲了过来,举起的拳头像铁锤一般。

聂痕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芒,身体迅速一侧,躲开了他的重拳,那一拳打到了不锈钢的护栏上,护栏被打的严重变了形。

“我要你死!我要你们聂门每一个人都死!”打空的罗森像疯了一般,挥舞着手臂不断地再次出拳。

聂痕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甚至都没有防御,父亲的死让他的底线彻底崩溃,完全没有了理智,此刻心中的愤恨已经突破了极点,此刻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你一拳,我一拳,完全陷入了肉搏战,根本已经不是在拼谁的力量更大,而是拼谁的命更硬。

然而毕竟罗森的身体是药物下的产物,不仅是感觉不到疼痛,体内所爆发出来的极限是正常人的十几倍,一番激斗之后,聂痕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罗森见到机会,再次向聂痕的下颚一记钩拳,可眼角突然闪出一个黑影,紧接着腹部便挨了重重的一脚,使得他连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你这家伙如果这样,十个你也不够他打的。”龚季飏表情凝重,站到了聂痕的身边,即使到现在他也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底里就是会有一股想要帮聂痕的冲动。

聂痕没有理会他,扶到了墙壁,大口喘着粗气,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死盯着罗森的双眼依然充斥着魔鬼一般的嗜意。

罗森站了起来,由于药物的关系,他的血液处于一个极度活跃的状态,嘴里的血不断地向外涌着,整张脸也已经全被鲜血覆住了,甚至都看不到皮肤,他揉了揉下巴,吐出了几颗牙齿。

龚季飏立刻举起枪,指着罗森的脑袋,刚要开枪,又犹豫了一下,这个时候的他比聂痕要冷静许多,他明白仅剩下一颗子弹了,不能浪费。

收起了枪,他朝前迈了一步:“我先上,你要找准时机。”

聂痕如野兽般地喘息着:“你打不过他,少碍事了。”

龚季飏歪着头,不屑地笑了笑:“我不会像个泼妇一样,跟他厮打在一起的,你们两个刚刚的样子真可笑,再说我是在帮你,冒着生命危险,你说话的语气最好给我注意一点,要不然我这把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就是留给你的。”

说完,他大步一跨,朝罗森冲了过去,罗森自然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举起右拳,全力一刺,却打了个空。

龚季飏并没有打算直接跟他交锋,身体闪过了他的拳头,躲到了他的左边,扬起手肘,猛地向罗森碎裂的关节位置砸去。

可他攻击的力度要比聂痕弱不少,罗森只是感觉到很疼,其他并无大碍,但左手是动不了的,龚季飏又在他的左边,他只有用右手向龚季飏打去,用右手打左边,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要差很多,龚季飏也正是抓住他的这个弱点,无论罗森如何挥拳,他都敏捷地闪到罗森的左边,并反复地击打着他碎掉的关节。

而这边的聂痕并没有善罢甘休,看准了时机,一个飞身向前,一脚踢到了罗森的胸口,罗森飞了起来,越过了二楼的护栏,直接狠狠地摔到了一楼的地面上。

“卑鄙!卑鄙的家伙!”

☆、142 崩溃

诺大个身躯从二楼的走廊直接飞到了一楼大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整个地面感觉都在颤动。

然而对他的伤害似乎并不大,只见罗森单手一撑,一个伏地挺身又站了起来,似乎有些不适地揉了揉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分不清是黑是红。

“卑鄙!卑鄙的家伙!以为用这种小伎俩就可以对付我了吗?哈哈哈!我要把你们每一个人都撕碎,一个都不放过!”罗森疯狂地大笑着,以他身上的受伤程度,换做一个正常人,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但对他来说却没有丝毫的虚弱现象,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打不死的丧尸一样。

聂痕两条剑眉紧紧地蹙到了一起,汗水和血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全身,他大口喘着气,面对眼前这个怎么打都伤害不到他的家伙,他的心中更加焦躁了。

龚季飏看到罗森又是完好无损,沮丧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脸上一副不耐烦地表情。

聂焕见到聂痕和龚季飏此刻的的状态,和身体上的伤,又看了看罗森气势凛然的站在原地咆哮着的样子,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极其沉重地长叹了一口气,紧握的双拳在大幅度地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末日一般的绝望。

“麻烦冷小姐,推我过去,快!”他转过头对冷桑清催促了一声。

看到聂痕受了这么重的伤,冷桑清的心早已疼的快要裂开,听到了聂焕的话,她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快!推我到罗森的身边!我要亲手为父亲报仇!”聂焕再次催促着她,眼中的光泽已如死灰。

冷桑清一把抓住了轮椅的扶手,推着聂焕朝罗森跑去,尽管她并不知道聂焕想要做什么,但她真的希望罗森能快些死掉,不然聂痕就真的撑不住了。

但罗森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侧目看到了正在推着聂焕朝自己跑过来的冷桑清,嘴角一扬,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凛冽,搬起身边的一个大花瓶,朝冷桑清狠狠地扔了过去。

“清儿!小心!”聂痕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把住扶栏大声呼喊着。

“快闪开!清儿!”龚季飏眼睛瞪得浑圆,也被这一幕吓到了。

两个人都知道,以罗森的力量,这个扔出去的大花瓶会是多么的危险,尤其冷桑清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嗡!”花瓶划破着空气,朝冷桑清呼啸而至,就在这个时候,聂焕咬紧了牙关,双手用尽全力把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挡在了冷桑清的身前,双手护住了头。

一声巨响,花瓶瞬间粉碎,聂焕整个身体向后仰了出去,虽然冷桑清没有被直接砸到,但由于惯性,两个人还是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她的头不慎磕到了地面,流出了鲜红的血水。

“混蛋!!!”见到冷桑清受伤,聂痕像疯了一般,吼声震得房屋都跟着颤动,他踩着扶栏,一下子跳到了一楼。

龚季飏也被罗森的举动气到了极点,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聂痕一并跳了下去。

两个男人拼了命地冲向罗森,龚季飏加速一步,不再是躲到他的左边,干脆就是抱住了他的右臂,两只脚牢牢地缠住了罗森的右腿,任凭他再怎么挣扎,龚季飏也是死不放手。

聂痕知道龚季飏的用意,瞬间闪到了罗森的身前,两臂肌肉骤紧,双拳如雨点一般,超罗森的胸口猛击,以他世界第一杀手专业的技能,罗森每秒至少要挨他八拳。

连续击打了约有一分钟,罗森的胸口都已经凹了进去,只见聂痕突然收回了拳头,向后挪了两步,大喊一声:“闪开!”

因为一直承受着罗森的挣扎,龚季飏也已经精疲力竭,伤痕累累,听到了聂痕的喊声,他全身一松,赶紧后退到一边。

“你去死吧!”聂痕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量打出了最后一拳,“嗵”地一声,罗森整个人飞到了身后的大火之中。

“不!”Isabella痛哭着大喊了一声,跑到了火焰的前面,满是悲痛地跪在了地上,无助地看着熊熊烈火,泪如泉涌。

两个男人已经累到了极限了,瘫在了地上,急促地呼吸着。

“不用哭,你很快就会下去陪他了!”聂痕冰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情感,尽管他知道Isabella只不过是罗森的一个帮凶而已,但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这个行为绝对不会原谅。

他站起身来,从龚季飏的腰间拿出了枪,缓缓地走到Isabella的面前,背对着滔天的大火,Isabella抬起头看着聂痕,他像个死神一样。

聂痕双眼之中射出了无限的恨意,把枪顶在了Isabella的额头,Isabella闭上了泪眼,虽然很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坦然接受。

正要扣动扳机之时,一股刺鼻的毛发烧焦的味道涌入了内很的鼻腔。

“小心!”对面龚季飏慌张的大喊一声。

只见一只表皮都已经烧融了的手突然从聂痕背后伸了出来,一把拽过了聂痕手里的枪,紧接着聂痕感觉到后心的位置遭到了猛烈地撞击,飞出了几米远。

罗森!竟然没有被烧死!

全身的皮肤都已经烧的溃烂,更加像一只丧尸了。

聂痕从地上爬了起来,强忍着疼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景象,眼神中极度的暴躁,表情上真的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龚季飏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彻底怔住了,抓狂地挠着头,无奈地看着罗森,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自嘲的笑了笑:“呵……呵呵,我的电影公司很需要像你这样的演员。”

从火焰里走出来的罗森,并不像之前那样的狂傲了,看着自己全身的皮肤,他的脸伤心地扭曲了起来,他并没有直接去对付聂痕和龚季飏,而是充满心疼地看着旁边的Isabella,跪在了他的面前,伸出血炭一般的手,擦拭去了她的泪水。

“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泪水了。”

☆、143 副作用

屋子里的气味很刺鼻,皮毛烧焦的味道里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药水味。

从火焰里走出来的罗森,整体看上去似乎依然无恙,这一幕让聂痕和龚季飏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只感觉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人,完全是一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十足的恶魔。

此刻的罗森与之前有着明显的变化,并不像刚刚那么狂躁,看着自己的皮肤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他发自心底的悲伤了起来,充满心疼地跪在了Isabella的面前,擦拭去了她的泪水。

“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泪水了。”他悲情地说道。

Isabella看着他的脸,轻轻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皮肤,那种让人恶心的溃烂,在她眼里似乎丝毫不觉得肮脏,她的眼中同样满是心疼,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我们离开这里吧,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都不需要了。”Isabella充满期待地看着罗森。

罗森直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再次阴郁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和鬼有什么分别,已经不能给你你要的那种生活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周身的犀利再次迸射出来,充满杀意地看着聂痕和龚季飏。

“收手吧!我求你了!我真的不在乎你现在的样子,我们离开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Isabella一下子抱住了罗森的腿,近似哀求地说道。

“收手?过去?哼哼,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都要功亏一篑吗?”罗森冷笑了一声,甩开了Isabella,愤怒地朝聂痕走去。

聂痕背脊感到一丝冰冷,眼前这个恶魔的确让他有了寒意袭人的感觉,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他丝毫不示弱,正如他之前所说的,罗森必须死!即使是同归于尽!

“想要离开?真的天真的以为主动权在你们手上吗?”说罢,他后脚用力,飞速地朝罗森冲了过去,挥起拳头,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与此同时,在他打到罗森的瞬间,罗森也一拳击在了他的胸口,这一拳的力量太过刚烈,聂痕后退了数米,一口鲜血再次喷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可能都已经被打断了。

“你的力度比起刚刚要差了许多啊。”罗森得意地笑了笑,随后再次狰狞地喊道:“主动权一直就在我的手里,你这个混蛋把我伤成这样,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他像一辆卡车一般朝聂痕跑了过来,聂痕站起身,身体的虚弱已经不能够再让他硬抗下罗森的攻击,所以这一次他必须闪开,可双腿此刻已经像灌了铅一样。

龚季飏也强撑着站了起来,他知道聂痕已经快不行了,这一下可能会要他的命,他拖着双腿,尽全力地想罗森冲去,可速度根本比不上他。

眼看着罗森的身体就要撞上聂痕了,突然间,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全身猛烈地抽搐了起来,口中不断地吐着白沫,在地上翻来覆去。

副作用!!!

两人同时意识到了这点,机会不能放过,两人同时朝罗森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Isabella跑了过来,挡在了罗森的前面,跪在地上,乞求地看着聂痕:“是我杀了你的父亲,你要报仇就杀我吧,不要再伤害他了!”

聂痕根本没有停下动作,不过眼中闪却过一丝迟疑,迅猛地拳头如同子弹一般,朝Isabella的脸上愤恨地刺去,而就在离她的鼻尖仅有几毫米的地方,又瞬间停了下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感觉上是经过了极强烈的挣扎在能够止住,止住的并不仅仅是拳头,而是复仇的欲望。

“告诉我,我的父亲欠了你们什么?聂门欠了你们什么?”他表情扭曲着,极其痛苦,怒喝了一声,声音大到连龚季飏都吃了一惊。

这个行为,这种问题,以前的聂痕是想都不会想过的,他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没有为什么,没有对与错,只有谁强谁弱,只有任务和委托。可现在他每一次要杀人的时候,所在意的事情要多了许多,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冷桑清的父母,他明白因果一定有循环,就好像自己会爱上本应该是仇人的冷桑清,又好像眼前的这两个人对聂门的所作所为。

Isabella看着聂痕,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他身后的罗森又突然间站了起来,不过状态已经完全的不成样子,全身的皮肤都在渗着血。

“快逃走!”Isabella大喊了一声,一下子扑到了两个人的脚下,死死地搂住了两个人的腿。

这次罗森似乎是真的要逃了,他转过身,拼命地朝一楼的走廊那边跑过去。

聂痕心中一急,拽起了Isabella扔到了一边,Isabella的头撞到了柱子上,昏了过去,聂痕看了她一眼,没有片刻耽搁,起身朝罗森追了过去。

“他应该是要从厨房的小门逃出去!”聂焕提醒了一声。

冷桑清同样心急如焚,推着聂焕,也赶紧追了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一路沿着走廊进了厨房,撞倒了一个个操作台,罗森打开了一个小门,逃到了外面,外面是一大片空地,正对面就是一出悬崖,下面是深浅未知的大海。

不只是罗森本来的意图,还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引起的思维混乱,他直奔着悬崖跑了过去。

“不能让他逃走!”聂焕已经急得双眼里面包满了红血丝,他知道这回若是让罗森跑掉,杀父之仇就没有办法再报了。

聂痕向前一扑,一下子抱住了罗森的双腿,罗森倒在了地上,龚季飏加紧步伐也跳了出去,压在了罗森的身上。

虽然药物的副作用已经爆发了出来,可似乎罗森的力量比之前更加骇人了,两个人根本制不住他,他全身一用力,两个人便飞了出去。

站起身来,罗森加快了步伐,转眼间就到了悬崖的边上,而这时聂痕再次扑了过来,用此刻全部的力气,拧住了他的双脚,龚季飏跑了过去,拽住了罗森的脖子,拼命地往回扳着。

“推我过去!快!推我过去!”聂焕对冷桑清大喊道。

☆、144 杀父之仇

药物副作用的发生,让罗森由一只怪兽变成了一直丧家犬,之前斐然的气势瞬间化为乌有,整个人不仅是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就连思维也间歇性的混乱起来。

他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能再成为聂痕和龚季飏的对手了,用仅存的一点清醒逃开了,并不是置Isabella于不顾,而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保护两个人的性命,所以借逃跑来引开聂痕和龚季飏,这样的话Isabella能有充足的时间离开。

悬崖边上,三个人不要命的纠缠了起来,这也正合了罗森的意,他心底里并不是想逃走,而是尽量在拖延时间给Isabella,即使是拼到最后一口气。

可无论罗森到底是什么目的,聂痕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放过他了,几百米高的悬崖,如果下面是陆地,聂痕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踢下去,可下面是海,聂痕决不会给对方留任何一丝可能生还的机会。

罗森的身体虽然呈现出了虚弱的现象,但力量在这个时候却大得惊人,聂痕和龚季飏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此刻更加吃不消了,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不能放过,两个人被打飞,又再扑回来,又再次被弹开,几个回合下来,三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本来期望着聂痕能够为自己报杀父之仇,但现在看来似乎不一定能成功了,所有人都已经尽全力了,但罗森实在太恐怖了,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不过要说想要杀掉罗森的迫切,即使是聂痕都没有他来的强烈。

“推我过去!快!推我过去!”聂焕对冷桑清大喊道。

冷桑清的头部还在流着血,脸上也是一副拼了命的样子,这次她一咬牙,把住轮椅的扶手,比上一次更加快的速度推着聂焕朝罗森驶去。

风吹掉了聂焕身上盖着腿的一块方毯,冷桑清看到了他的动作,只见他早已准备好了一支手铐,把一端牢牢地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另一端的环打开着,直指着罗森。

轮椅停在了罗森的左边,罗森猛地一转身,看到了聂焕那抹绝望至极的冷笑,紧接着聂焕迅速地把手铐另一端拷在了罗森的那条废掉的手上。

“你……你要干什么?”罗森有些惊慌了起来,第一反应是想用手甩开他,但左手根本无法动弹。

“我这个人,从小体弱多病,被父亲娇生惯养着长大,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父亲俨然已经成为我世界里的全部,而你却那般无情的杀了他,摧毁掉了我的所有,我们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又要把我复活!让我眼睁睁的面对这一切!你又为什么把人杀了之后,还要挖出他的心脏!你知不知道,每次想到父亲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我是有多么的疼!每次揣着父亲的心脏,看着父亲遗体胸口那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我是有多么的疼!”聂焕极度憎恶地看着罗森,不顾一切地大声咆哮着。

罗森听了他的呐喊,双眼中顿时充满了无限的怨恨,不屑地看着聂焕:“你一个半死的人,能做些什么!”说罢,他右手抓住了聂焕和他拷在一起的手臂,用力地撕扯着,聂焕的手被他几下就折断了,但手铐还是没有挣脱开。

聂焕依然是充满仇恨低笑着,疼痛对他来说已经微不足道了:“那就看看我这个半死的人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说完,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十几颗手雷兜在他的衣服里,胸口的位置还绑着一颗更大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