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开着。
艾泽拉西亚敲了敲门，然后款步进入。
病床上躺着一位年轻女孩，虽然面色憔悴，一脸病容，但女孩的长相却十分清秀，仔细一看，那双眼睛简直像极了韩国第一美女金喜善。
“漂亮吧！”艾泽拉西亚很满意沈暮此刻的表情，一脸得意。
“你……你们找谁？”女孩正在看书，见到一行人进入，立刻抬起了头。
艾泽拉西亚迅速摘下墨镜，凑到女孩的跟前，压低声音：“柳歌，我是美美。我说了，我会来看你的。”
“美美？”柳歌目不转睛地盯着艾泽拉西亚的脸，仿佛看到了这个世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嘘——”艾泽拉西亚朝她诡秘地一笑，然后挥手朝汤姆和杰瑞做了个出去的动作。
汤姆跟杰瑞会意，转身离开，顺便带上了门。
美美是艾泽拉西亚的企鹅号网名，之前用电脑的时候沈暮刚好看到过，如果沈暮没有记错，那个企鹅号的图标上貌似有个粉色的蝴蝶结。对，美美是个女号。如果有一天，某位男性名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他就是某个跟自己在网上聊得很欢的女性朋友，沈暮相信自己肯定也会是跟柳歌一样的表情。
“你是美美？可是，我认识的美美是个女孩子……”果然不出沈暮所料，汤姆跟杰瑞一关门出去，房间里便响起了柳歌那虚弱的声音。
“你爸爸的身体最近有没有好一点？”
“我寄给你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小白的头发最近有没有长长？”
艾泽拉西亚没有回答她，相反却接连丢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你……”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柳歌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艾泽拉西亚的脸，你了半天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艾泽拉西亚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抓起了床头柜上的小白人草头娃娃盆栽。那个草头娃娃估计经过主人精心的侍弄，长得非常不错，绿油油一片十分可爱。
“几天不见，小白的头发长这么密了啊……”
“你……你真的是美美……”柳歌终于好不容易说出的别的话，估计实在是太震惊了，她这句话的音量跟刚刚相比高了不止十个分贝。
“嘘——”艾泽拉西亚将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点，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网上是个人妖！”
听到这句话，沈暮立刻翻了翻白眼。您老人家不仅在网上是个人妖，连内心都是个彻头彻尾的人妖……
跟沈暮的反应不同，听到他的话，柳歌却只是怔怔地盯着他出神。
刚刚见到北纬进门，她还以为这又会是一出偶像明星跟绝症歌迷的感人会面，然而，预料中的摄像机并没有出现，跟着北纬进门的女孩也没有拿出话筒之类的设备，面前主角北纬却说出了一个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名字。
美美，他竟然就是美美。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网友，那个在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给她鼓励，给她力量，让她重拾战胜病魔勇气的女网友。
因为家庭的关系，她一直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能无条件地帮助另一个人，一直到遇到美美。
毫无保留不求回报的关心，时不时出现的鼓舞人心的小物件，价格不菲的抗癌药物……
美美带给她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多到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就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天使。
然而，她却从未想过，那个她，竟会是他。
她虽然从小到大一直被大家叫做书呆子，但终究也是个女孩子。偶尔也会看偶像剧，她也曾幻想过会有一个像北纬那样英俊帅气的男孩子喜欢上她，像呵护偶像剧中的女主角一样关心她守护她。然而，这一切仅止于想象而已。她从未想过北纬有一天真的会站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身份……
“你瘦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吗？”艾泽拉西亚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柳歌心中的波涛汹涌，伸手抚上了柳歌的脸颊，一脸疼惜。
那目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是打从心底关心面前的这个女孩，只有沈暮知道，这家伙只是在心疼他的新皮囊而已。
柳歌从失神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艾泽拉西亚微微一笑，从带来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朝柳歌扬了扬：“你最喜欢的苹果，我削给你。”
伸手接过北纬递过来的苹果，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美美带给自己的一切，柳歌眼中的泪水终于再也止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接着一颗滚落下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已经泣不成声。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女孩因为感动哭成那样，沈暮忍不住在心中大声咆哮：“这位姐姐，你真的不必这么感动！面前这个男人只是在觊觎你的身体而已……”
当然，沈暮心中的咆哮，柳歌是听不到的。
因此，在柳歌的心目中，面前的这名男子简直成了爱和正义的化身，就算此刻有人过来跟她说这家伙其实是耶稣基督的转世，估计她也会相信……
“你说了要去看我的演唱会的，我会寄门票给你，到时你可不许耍赖！”注视着柳歌啃完一个苹果，艾泽拉西亚小心翼翼地替柳歌理了理散乱的发丝。
“演唱会在三个月后，我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柳歌望着艾泽拉西亚的眼睛，目光凄迷。
艾泽拉西亚抓起了她的手，握紧，目光灼灼：“你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他此刻的目光忽然让沈暮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一直到走出病房，沈暮依然在回味艾泽拉西亚的目光。
他刚刚的目光到底是对人类感情的模拟，还是出于真心……
沈暮现在才意识到，其实她对自己身边这个神秘的女外星人一无所知。
沈暮正盯着艾泽拉西亚的侧脸怔怔出神，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把抓住了。她惊讶地回头，正对上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这张脸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你！”沈暮正努力回忆眼前的大叔是谁，大叔已抢先一步吼出了这两个字。
听到大叔的声音，沈暮脑海深处的记忆终于被激活。
眼前这位不就是当初差点被岂可修吓死的那位出租车司机？
“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司机大叔抓紧了沈暮的手臂，仿佛生怕沈暮逃走，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即将溺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沈暮狐疑司机大叔拉住自己到底想干嘛之时，司机大叔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脚下。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第三十六章圣母娘娘
光天化日之下，有个年纪比自己爸爸还大的大叔跪在自己脚下，沈暮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遇到这种状况。她定定地愣在了当场，半天才想起要扶起眼前的大叔。
“这位大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大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救他女儿？她女儿怎么了？要怎么救？
大叔虽然站了起来，但却依然死死抓着沈暮的胳膊，如果沈暮的身体不是曾经经过改造，估计早已被他抓疼了。
“是你治好了我的心脏！是你！我不会记错的！”大叔盯着沈暮的脸，目光灼灼，那眼神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是狂热。沈暮只在北纬现场演唱会视频中见过那样的眼神。
“大叔，你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治好你的心脏？”虽然已经想起了岂可修起死回生的那一幕，沈暮还是果断选择了否认。开玩笑，这要是承认了，自己估计会被当成外星人抓去解剖。
呃，虽然自己体内的确住着一只外星人……
沈暮擦了擦额头惊出的冷汗，苦笑。
听到沈暮否认，大叔忽然抓起沈暮的手，将她拖到了一个角落里，俯到她耳边，低声说：“圣母娘娘，我知道您不想暴露身份。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行行好，再显一次灵救救我女儿吧……”
大叔刚刚说什么来着？
圣母娘娘？！
饶是沈暮一向自认淡定，此刻也被大叔口中的这个词给雷到了。圣母这个称呼就已经是极品了，后面再跟个娘娘……
沈暮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雷酥了。
你才是圣母，你们全家都是圣母！
她在内心狠狠吐槽了一番，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不快，好脾气地对面前的大叔道：“大叔，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
“不！我不会认错！我记得你的脸，我还在圣母教的网站上见过你的画像！”可惜大叔这边却依旧一脸笃定。
圣母教？
脑海中浮现出初次任务时公交车上的画面，沈暮缓缓皱起了眉头。
圣母教虽然已经经历过多次打击，但奈何信众众多，最近已经隐隐有死灰复燃之势，当初公交车上的那一幕便是例证，听到面前的大叔提到这个词，沈暮一阵心惊，难道说这位大叔也是圣母教的信徒？
“等一下，你说你在圣母教的网站上见过我的画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找亲戚借钱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打开圣母教的网站。那幅画画的不错，我一眼就认出是你。那是一个信徒的忏悔帖，据说他和几个同伴为了救教主不惜劫持普通平民，是您及时出现阻止了他们！”
“您不知道，我这些天找您找的有多苦。早知道您就是圣母教的转世圣母，我就不该听信我女儿的话，反对封建迷信。早跟我亲戚向圣母教求助多好！”说到这里，大叔用空着的那只左手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呸！得罪得罪！不是封建迷信，您是真神！”
沈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被疯狂的邪教徒认作圣母转世，这是怎样一种人品啊？
“放开她！”艾泽拉西亚本来还想淡定围观，但无奈随着两人谈话的进行，大叔的动作眼神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看到大叔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脸，他终于忍不住冲上来掰开大叔的手，将沈暮挡在了身后。
做完这一切，他才猛然意识到，强大的神圣神母星帝国试炼之主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帮助。
他正一脸尴尬呢，面前的大叔却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我认识你，你是北纬！我女儿说她有个网友是你的朋友！”
艾泽拉西亚当然是认识自己下一任宿主的父亲的，因此自然明白大叔口中的那个网友指的是谁。他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大叔，很抱歉，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眼前的状况委实太过诡异，想半天也想不出对策的沈暮果断选择开溜。
“不！您不能走啊！”
很可惜，沈暮低估了大叔的反应能力。就在她接着艾泽拉西亚的掩护转身的一刹那，大叔一把推开艾泽拉西亚，以饿虎扑羊之势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沈暮无比庆幸自己里面穿了安全裤，不然以现在的状况，自己已经被大叔看光了……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只要你答应救我女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你把我的心脏变回原样我也心甘情愿！”大叔死死地抱住沈暮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本来因为北纬的出现，住院部这边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刚刚大叔跪下的时候，就已经引来了无数人指指点点，现在他抱腿的动作一出，立刻便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了……
“汤姆，杰瑞！”好在艾泽拉西亚反应够快，迅速让两个保镖挡下了镜头。
望着脚下那个年纪比自己父亲还大，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像个孩子的中年大叔，沈暮额头的青筋不停抽搐着。
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这也太……
“喂，艾泽拉西亚，我现在是应该喊非礼，还是直接一脚把他踹飞出去？”沈暮的忍耐力几乎已经到达极限，她已经怀疑自己随时都会爆发。
“爸爸！你在做什么？”就在沈暮担心自己会不会一时冲动再丢100点人品值时，一个急切的女声在走廊内响了起来。
声音有些耳熟，沈暮回头，惊讶地发现喊司机大叔爸爸的人正是自己刚刚跟艾泽拉西亚看望过的女孩柳歌。
柳歌穿着一身病号服，跌跌撞撞地朝沈暮这边奔来，一路上因为体力不支，几次差点摔倒，艾泽拉西亚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扶住了她。
“爸爸，你在做什么？”柳歌在艾泽拉西亚的帮助下来到两人身边，弯腰使劲掰着司机大叔的手。
司机大叔发现柳歌出现在身边，第一反应竟是硬拉着她一起跪下。
“小歌啊，快点，过来跪下，求圣母娘娘救救你！”
可怜的柳歌本来就没多少力气，被他这一拉，立刻便顺势跪在了沈暮的脚下。有生以来头一回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她的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爸爸，你疯了吗？”柳歌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这句话，挣扎着在艾泽拉西亚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又气又急，一行清泪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
发现女儿被自己气哭，司机大叔这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惊世骇俗，慌忙松开了沈暮，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可怜啊可怜，因为女儿的病，这里都弄出问题了……”目睹了刚刚那一幕，围观人群中开始有人发出这样的窃窃私语。
“那不是王医生负责的柳歌吗？对了，她这个月的医药费还没付呢！”
“你有点人性好不好？人家都已经搞成这样了，你现在过去要医药费？”
“……”
“爸爸，医药费是怎回事？你不是说已经凑到钱了？”柳歌耳尖，听到了护士的低语。
司机大叔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避开了柳歌的目光：“你张叔说帮我找圣母娘娘，所以我把钱都给他了。”
“张叔的话你也信？他就是个走火入魔的邪教徒！”说到这里柳歌猛的一怔，“爸爸！你什么时候开始信邪教了？”
“不！不是邪教！我的心脏好了！你知道当初医生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如果我不做手术，我甚至都有可能比你先走一步，但是现在，你看我多好！前几天我刚刚去做过检查，医生说我的心脏状况甚至比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还好！我的检查报告都还在，不信我马上回家去拿给你看！”
司机大叔此刻的表情像极了极力推销产品的推销员。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吗？”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向沈暮，“这都是因为圣母娘娘啊！”
面对柳歌夹杂着狐疑与敌意的目光，沈暮持续僵硬中。
望着眼前这位由岂可修展现的神迹一手打造出来的虔诚邪教徒，她欲哭无泪。她郁闷地发现除了一口咬定对方认错了人，自己根本无从解释。
“大叔，您真的认错人了……”虽然明知无用，她还是又一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
“不！我没有认错！我绝对不会认错！是你！就是你！”听到沈暮否认，司机大叔立刻急了起来，他再度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只要你能救我女儿，来生我为你结草衔环，做牛做马！”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再度跪下去，柳歌的忍耐力终于到达了极限，她使劲咬了咬唇想要撑住，可惜依旧还是无力地瘫软了下去，幸亏身旁的艾泽拉西亚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回病房说。”发现汤姆和杰瑞已经无法阻止围观的人群，艾泽拉西亚果断打横抱起柳歌，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沈暮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扶司机大叔，可惜对方岿然不动。
“回病房吧，你放心，我不跑。”沈暮苦笑着摇了摇头。
得到了沈暮的保证，司机大叔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望着眼前这位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的中年大叔，想到只剩最后三个月寿命的柳歌，沈暮只觉得一阵心酸。
“岂可修，既然你能救那位大叔，也一定能救柳歌对不对？”
“从理论上来说，是的。”
第三十七章伴生关系
“什么叫从理论上来说？”
岂可修对沈暮的理解能力表示鄙夷：“就是说，本皇子有能力救她，但本皇子却不能救她。”
“为什么？”
“很简单，零级文明保护委员会已经同意了达美星人的宿主更换申请，因此，这个地球人一定要死。”
想起司机大叔刚刚的表情，沈暮有些不忍：“不能共存吗？”
“共存？”岂可修似乎不大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沈暮耐心解释：“两人共用一个身体，就像你跟我一样！”
“切！”岂可修对此嗤之以鼻，“本皇子跟你才不是共存！从本皇子在你身上打上精神印记的那一刻起，无论是你的意识，还是你的身体，所有权都已经属于本皇子！说到底，你只是本皇子的所有物而已！”
“什么？”沈暮呆愣，“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是你的战友吗？”
“本来本皇子的确是想把你当成战友的，但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已经证明，对于你这种愚蠢的零级文明生物来说，把你当成战友太高看你了，本皇子从一开始就应该把你当成所有物才对！”说完这句话岂可修甚至还很有气势地冷哼了一声。
沈暮囧。按常理，寄生在自己体内的外星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宿主应该恐惧，害怕或者生气才对，可是现在，她却只觉得好笑。她的脑海中甚至自动浮现出了“傲娇”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沈暮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下意识地把岂可修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既然是小朋友，偶尔撒撒娇，闹闹别扭，甚至做些出格的事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幸亏岂可修不知道沈暮此刻的想法，不然他一定会暴跳如雷……
强压下想要笑出声来的冲动，沈暮用幼儿园阿姨的语气循循善诱道：“那么，岂可修，你有没有办法把柳歌的身体跟意识一起变成艾泽拉西亚的所有物？”
管他是共存还是成为外星人的所有物，活下来才是王道！
“不行！”
“为什么？”
“因为达美星人是六级文明生物，而这个地球人只是零级文明生物！”
“这有什么关系？”
“根据星际联盟法律，结成伴生关系的两种生物文明级差不能超过四级。因为，一旦伴生关系成立，两种生物将共用一副躯壳，无论原本那具躯壳的所有权属于谁，在法律上，那具躯壳都将拥有高文明级那一方所有的合法权益。文明间级差过大将导致很多无法预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