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王妃的脸为何成那样了?已经有人在我这里告了你,若是敢有隐瞒,看我不活剐了你!”

“我也是为王妃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呜呜”崔妈哭得非常伤心。

“中了谁的圈套?到底怎么回事?”

崔妈一个劲地哭,却不说话,仁亲王生气了,命人给她用刑。

崔妈在挨了几鞭子,昏迷一次之后,便打熬不住,招出了实情:“奴婢是听说世子妃用的这个搽脸,便把它推荐给了王妃。”

“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

“不说是吧?王才,把她儿子的腿打断!”

“不,不,我说,我说。”崔妈哭了起来,“我让人从世子妃仓库里掉包拿出来的,呜呜,世子妃肯定早就知道此事,故意放的是有毒的面脂,呜呜,我上当了,害了王妃。”

“你如何从世子妃的仓库里弄出这些东西的?”

“我,我收买了世子妃身边的丫鬟。”

“哪个丫鬟?”

“夏荷,原名叫王小燕。”

仁亲王气得要命,对文瑾又恨又无奈,自己老婆竟然偷儿媳妇的东西,还让人趁机摆了一道,这话若是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

仁亲王一般生气的时候,都是去杨侧妃那里的,杨侧妃性子活泼,说话风趣,常常能让他心情好转起来,仁亲王出了书房的门,下意识地往那边而去。

杨侧妃、董侧妃都知道王爷审讯崔妈的事儿,两人很担心王爷会去她们院子。以往争破头的事情,今天为何会这样?只因为文瑾库房里的面脂,丢了不是一瓶,而是一盒子,没有一个真的了。

听到丫鬟报告说,王爷去了杨侧妃那里,董侧妃松了口气,随即又忐忑起来:“杨侧妃那个大嘴巴,肯定什么都会说了。”

“侧妃稍安勿躁,就是杨侧妃不说,王爷也都知道了,现在是瞒不住的,反正,王妃带头这样,法不责众,王爷不会怎样的。”午妈帮主子出主意。

董侧妃一听,这句还真是大实话,瞒不住是肯定的了,那就想办法让它过去吧,竭力掩盖,还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呢。

杨侧妃听下人来报,说是王爷来了,也着实有些慌乱,随即,眼珠子转了转,便有了办法。她三下两下,给脸上打了粉,又涂上油彩,打扮成一个戏剧中少年郎的模样,她刚摆了个身段,仁亲王就进来了。

“你在干什么?”

“哎哟,王爷。”杨侧妃装着害羞模样,低头捻衣角:“王爷,这不是快过年了,贱妾想都王爷乐呵,在学戏呢。”

仁亲王皱起眉头:“世子妃弄一班戏子在家里胡闹,偏生还说是要献给美云长公主的,你怎么也跟着这样?”

“哎哟王爷,我和她可不一样,我这学的是二十四孝里的彩衣娱亲,可是传导圣人教化的,我还准备学一折王祥卧冰呢。”

仁亲王的脸上浮出笑意,他双手一伸,让杨侧妃帮自己解衣宽带,准备换了常服,在这里休息。董侧妃一看这一关过去了,心里也放松下来,她帮着男人换过衣服,又为他奉上茶来。“去,把脸洗了,没的还大红大绿的在我眼前晃一晚上啊?”杨侧妃嘻嘻一笑,去了净房,磨蹭了好长时间,才换了一身很薄很软的红色衣裙出来。

...

第二百五十三章 背主的下场

“你怎么穿这么少?着凉怎么办?”仁亲王本来就是怜香惜玉的性子,赶紧拥着女人上了炕,把她用被子盖严实了,这才松口气道:“你怎么这么鲁莽?”

“王爷——”杨侧妃声音有些颤抖,既是冷的,也是感动的,令仁亲王心中男子豪情大起,他拉开被子,躺在女人身侧。

“王爷,娟儿何德何能,此生遇到王爷,便是明日死,也不枉此生了。”

“胡说什么,生啊死的,眼看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避讳些。”

仁亲王此刻已经完全忘了满腹的愤怒和郁闷,从后边抱住女人的身子,小丫鬟灭了灯,屋里的人渐渐喘息起来,没多久便归于宁静。

第二天,仁亲王起来,是丫鬟帮着梳洗更衣的:“杨侧妃呢?”

“王爷,杨侧妃从世子妃那里,学来了一个招数,说是将鸡蛋清和珍珠粉和在一起,涂于脸上,一刻钟后洗去,常这么做,能青春永驻,平日里王爷都是卯时末起来,今儿怎么早了啦?侧妃现在一脸都是白模糊,没法见人的。”

仁亲王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胡闹,世子妃哪里来这么多的说辞?真能折腾。”

杨侧妃的另一个丫头瞪了这边一眼,连忙解释道:“王爷,侧妃这段时间学戏,脸上让油彩蛰出好些小红点,这是特地向世子妃讨来的办法。”

“哦!”仁亲王犹豫了一下,想叮咛女人不要和儿媳妇太过亲近,但这话又不好说出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出门而去,他自从有了心疾,不能再打拳练武,但依然在早晨去校场走走,用他的话说,不出一身大汗,浑身都紧绷绷的不舒服,做什么都没劲儿。

就在这天傍晚,夏阳悄悄给文瑾报告:“外面传来消息,王妃身边的崔妈一家,忽然不见了。”

文瑾笑:“我已经猜到王爷动手了,你没看到夏荷今天脸色很不对吗?”

“世子妃,秋菊也不对劲,还有一个,可我找不出是谁了。”

“去查问一下,这八个小姑娘,也还嫩着呢,好套话的。”

夏阳点点头,和春明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第二天,夏荷给文瑾告假,说是母亲病了,她想回去探望一下。

“行,好好伺候你母亲,不用急着回来,我这里人手足够的。”

“谢谢世子妃。”

夏荷前脚走开,夏阳就带了男装的舞姿、舞容、舞妆悄悄跟随了上去。

出了城,没了街市的喧闹,夏荷在马车里呜呜哭泣地声音,便断断续续传了出来,三个小女孩面面相觑,舞姿道:“不是说她母亲病了吗?这怎么就哭上了,难不成是什么要命的病?”

舞容道:“没听她说过呀。”

“别说话,小心她发觉,到了我们不就知道了?”

三个女孩都赶紧闭嘴,闷头赶路。

仁亲王府在东城的农庄,离城门也就十里路,没多会儿就到了,夏荷下马车,付了车资,车夫就回头走了,她叫开庄子大门,走了进去,夏阳带了三个女孩,沿着庄子外面的围墙走了一段,找到一棵大树,距离院墙不远,她伸手,两手枹树,两脚夹着,身子一纵一纵,没几下就爬上去,然后顺着一条碗口粗的横枝,到了墙头,她蹲在那里,招手让三个徒弟上来。

舞姿舞容舞妆面面相觑,对着师傅连连摇手,夏荷怒了,一纵身就跳了下来,伸手拉着舞容,逼着她上树。

舞容苦着脸,学着夏阳的样子,没想到自己居然身轻如燕,三下两下就上到了树上,她学着刚才夏阳的样子,走到墙头。

舞姿舞妆见了,忍不住雀跃起来,毫不费力地爬了上去,四个人从墙头跳进庄子里,可惜里面比她们想想的大很多,一时找不到夏荷了。

见庄子够大,夏阳先胆大起来:“谁要问起,就说是王妃派咱们来送夏荷的。”

“是!”

四个人盲目地转了一大圈,却没有遇到一个人,还以为是天气冷,人们都躲在屋子里取暖呢,也没当回事,忽然听到有喧哗声传来,夏阳便径直朝那里走去。

原来庄子里的人,都在这里了,夏阳听到有人哭,她皱起眉头:“这声音怎么像夏荷的?”

四个人着急了,分头钻进人群,人群中央,躺着几具尸体,夏荷哭得几乎断气。

“怎么回事?”夏阳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了,问身边的一个人。

“小燕今天回来探望父母,谁知道两口子还有俩孙子,在屋里烧火盆中了碳气,四口人呐,都死了。”

“她哥和她嫂子呢?”

“昨天没回来,不知怎么回事,现在也找不着。”

“一家人就剩她一个了?”

“嗯,她二哥前年下水玩儿,淹死了。”

夏阳看着夏荷,刚开始的憎恶都没了,只剩下可怜,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并且,从头至尾没有遇到过胁迫,也没碰到过诱惑,顺顺当当过到今日,成了仁亲王府下人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夏荷哭得晕死过去,就在这时,庄头带人抬着棺材过来,有人把她扶了起来,然后,给地上的死者换了衣服,擦洗干净后入殓,因为是横死,王家又没了男丁,便当即抬着出了庄子,去了附近的坟茔埋了。

舞姿舞妆舞容紧紧跟着夏阳,脸上都露害怕的表情,趁人不备,问道:“是真的中了碳气,还是有人使坏?”

“你们说呢?”

舞姿的上下牙磕巴地塔塔响,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舞容好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是谁?”

夏阳看了几个徒弟一眼:“绝对不会是世子和世子妃,别看王小燕背叛了主子,世子妃也只是给我说,等抓到她的把柄,赶出去。我带你们过来,就是找把柄的,因而,绝对不是咱们主子动的手。”夏阳又强调了一遍。

“王小燕为何要做那样的事情?全府上下,谁不知道咱主子是最好的?”

“嗯,她是个糊涂的,你们刚进府第一天,主子说什么来着?”

三个女孩都不说话,舞妆最后低声道:“我现在才体会主子那些话的深意。世子妃当时道:‘既然跟了我,你们就要全心全意为了我这个主子,只要你们按要求做好了,我这个主子,绝不会亏待你们,不仅保你们周全,也会给你们安排适合的出路。’原来,那话是这个意思。”

“是的,王小燕背主求荣,却因为没有办好她主子的事儿,最后落了这样的下场,你们也想一想吧,今后该何去何从。”

“我们一定跟姐姐一样,对主子全心全意。”

“嗯,你们要记住,万一遇到什么事儿,自己拿不定,可以找主子讨教,即使是一件小事,说不定会挨主子教训,但咱们主子,是天下最好的主子,你忠于她,为她着想,主子就会为你着想,给你一个锦绣前程。”

“我们明白了。”

王小燕——夏荷在当晚,又被带回京城里,因为身带重孝,不许进入王府,她被安排在附近的一个小院子里。

春明带了其他几个丫鬟,来看望夏荷。

夏荷在巨大的打击面前,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春明让人给她一杯热茶:“夏荷,你可是后悔了?”

“后悔?”夏荷眨眼想了想,似乎不知道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一般,忽然她大哭起来,把一圈的小丫鬟都下了一跳,“我后悔呀,当时娘拿了王妃的钱,我就该给世子妃说实话,夏阳姐还在我跟前提过,说有世子和世子妃做主,一定会保我一家周全,我没听进去啊,呜呜,我不信哪,啊呜呜——,我不信世上有儿子能硬起过爹爹的,总觉的这个靠山硬,谁知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呜呜,是我害了爹爹和娘亲,害了两个侄儿——”

春明迅速地扫视几个丫鬟的表情,只有秋菊的脸色苍白苍白的,其他的人,有同情,更多的,却是皱眉若有所思,还带着一丝丝的鄙视,觉得夏荷是咎由自取。

“夏荷,你的新靠山,并不是王爷,你可闹清楚,王爷确实是咱们王府最大的靠山,可他,肯做你一个小丫鬟的靠山不?你也不想想。”

“呜呜,是,我错了。”

春明趁机问了一句:“你肯给大家说一声,你的新靠山是谁吗?或许,你肯悔改,世子妃还能留你一条命。”

夏荷哭道:“我,我,我不能说,不能说呀。”

“你哥现在生死不明,你嫂子身怀有孕,你若愿意给娘家留一条根儿,就老实点,乖乖都说了,世子现在派人救她出来还来得及,过了今晚,她就要被卖到西山窑子里了。”

“啊?不不不,呜呜,我可怎么办呀。”“那就快说吧。”春兰轻声劝道,“到了这一步,你已经山穷水尽,世子妃好歹还心善,人又好。”夏荷越想越后悔,忍不住哭倒在地。

...

第二百五十四章 “贵女”

春兰催促:“你说不说?我们这就要走了。”

“说,我说,呜呜”夏荷讲道,“我进了陶然居,一家人都很高兴,谁知没几天,娘就悄悄来找我,让我,让我把世子妃这边的事情,报告给王妃,我哪里敢呀,娘就威胁我,不听话,将来把我许给庄子上的那个傻子王狗蛋。呜呜,我害怕了,娘又给我说,王妃给了她好多银子,还要提拔哥哥做庄子上的管事,娘还给我了一对银镯子,说是王妃的赏赐,我就心动了。”

“你都为王妃做了些什么?”

“我把周丹娘的事儿,告诉了王妃,王妃赏了我二十两银子。”

“还有吗?”

“后来世子妃这边防备甚严,我什么都打听不到,王妃生气了,崔妈打了我好几个嘴巴,还威胁我说,要撤了我哥的管事,我怕了,刚好听说世子妃的搽脸油特别好,就给王妃说了。”

“然后呢?”

“王妃派人去买,结果根本就没卖的,香羚胭脂阁的人说,他们配的这个,是世子妃自己的方子,最关键的一味药,他们不知道,没法满足王妃的要求,王妃就让我想办法给她偷出一瓶来,她要看看,世子妃这香脂,到底有什么好。”

我趁夏阳姐姐收拾库房时,把王妃给我的白玉瓶和世子妃的掉了包。”

“王妃难道不怕香脂瓶儿不一样,露陷了?”

“这白玉瓶儿都是香羚阁的。”

旁听的丫鬟都面面相觑,春兰还嘀咕了一声:“你也太胆大了,万一世子妃发现了呢?”

夏荷摇头:“我怕王妃报复,她身边的那个崔妈,手狠心黑,拿锥子刺我,钻心地疼,我真怕了她了。”

“活该,谁要你贪财。”这是彩娟说的。

“王妃说,我若是把这件事情做成,就把我调到那边去,我实在不想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可是,谁知道王妃说话不算数,我拿了一瓶世子妃的香膏过去,她却根本不提调人的话,我,我每日提心吊胆,疑神疑鬼,时刻害怕世子妃发现了端倪,找我算账,前天听说崔妈出了事,心里担忧地要命,回家一看,谁想,谁想爹爹和娘,还有小侄儿,都死了。”

“你知道问题出哪儿了吗?”春明问。

夏荷摇头。

“王妃的那个香脂,还缺一味药,现在有毒着呢,听说,王妃的脸被烧坏了,一脸红疙瘩,还有好些地方没了皮儿,王爷怒了。”

“呜呜呜——”王小燕瘫软在地,王爷的怒火,是没人能够抵挡的,她要不是世子妃的丫鬟,估计已经没命了。

春明让人看守王小燕,带着其它几个丫鬟回到府里,带到了闲着的花厅里,这里现在没有生火,冰冷彻骨:“你们中间,还有其它院子的奸细,世子妃请了个高人,在那张桌子上做法,现在,都过去在上面摸一下,那个奸细的手,会被粘上面拿不下来。”

话音未落,冬梅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春明一愣,她没注意这个女孩有异常。

“春明姐,我,我,没有背叛世子妃。”

“那你跪下做什么?”

“我,我看到那天洒扫的吴婆子趁夏阳姐在屋里忙,飞快地偷换了一瓶香脂,我吓坏了,手里拿着的提盒掉地上,她发现我之后,猛扑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要不是刚好二少爷和奶娘过来,她丢下我跑了,我说不定已经没命了。”

“那你为何不早说?”

“吴婆子,吴婆子不知怎么,知道我娘的一件私事,她掐我的时候,恶狠狠地咒骂着,我怕娘的事儿暴露,就没敢说,我没有背叛世子妃。”

春明冷哼一声:“你一会儿自己给世子妃交代吧。”说完,指着春兰,“你先,在桌子上摸一下,然后走出去。”

春兰乖乖地去做了,屋里的丫头一个接一个,都走了出去。

舞姿、舞妆、舞容在门口守着,挨个检查每人的双手。

只听秋菊哇一声哭起来,然后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舞姿她们才不管秋菊说什么呢,虽然才练了几个月,可她们的身手,已经比同来的几个丫鬟厉害多了,舞姿舞妆拖着秋菊,舞容和夏阳压着冬梅,一行人来到文瑾的上房。

秋菊在抱厦等候,文瑾先问冬梅。

“吴婆子的手可有劲了,跟铁爪子一般,还知道我娘当年的一件秘密事,我,我不得不听她的话。”

春明哼了一声,冬梅身子一哆嗦,低下头,声如蚊讷:“我娘早先不会生孩子,父亲跟了王爷去打仗,她骗父亲说怀孕了,然后肚子里塞了个枕头,瞒过众人,后来抱养了大哥,虽然后来有了二哥和我,可大哥是她一手养大,早就亲到了骨子里,便一直没有给爹说。”

“你怎么知道?”

“大哥的亲爹曾经找过来,刚好我和娘在家,给了他一笔钱,那人就走了,这事极其机密的,我也不知道吴婆子怎么知道。”

“你虽然没有偷窃,但欺瞒之罪也不可饶恕,明天,就送你回庄子上。”

冬梅磕头:“谢世子妃不杀之恩。”然后被夏阳带了出去。

秋菊被带进去,被舞姿压着跪了下来。

“你为何要背叛我?你的主子是谁?”

到了现在,秋菊反而硬了起来,不再狡辩,她低着头,一声不吭。

“明天,把她娘叫来,接回去得了。”文瑾已经知道她的主子是谁,便摆手让带出去。

秋菊挣扎了一下:“那就不是我娘,别以为拿她就能威胁了我。”

“呵呵,你还真以为你是个落难的贵女?等着那个女人找到你亲爹吗?”夏阳讽刺地道。春明接着说:“世上还有这么傻的女子,别人骗你,你还真信呀,你去庄子上问问,你娘的好朋友秦妈,就是给你接生的,你彻头彻尾都是奴仆的女儿,你爹,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庄奴,呿,若不是现在城门关了,我真想立刻就带你去见见她们,听听她们说你小时候的糗事。”“不可能,我脖子上这块玉,你见过吗?上面雕的是什么?这肯定是我亲生父亲家族的,他家若不是大富贵,如何有这样好的玉?”

...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信

“真是井底的蛤蟆没见过大天,这哪里是好玉?既不透彻,也不温润,里面斑点驳杂,肯定是哪个主子随手赏给你娘的,她爱惜你,给你戴着,不信,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文瑾也摇头:“带下去,明天让她回家去。”

谁也没想到冬梅供出吴婆子,这个王府安排的粗使仆人,竟然被人收买,成为安插在文瑾这边的奸细,因为冬梅说她手上很有劲,钱隽回来听说,便交给了他的手下审问。

吴婆子晚上都睡了,被从被窝里揪出来,跪在冰冷的花厅,她哭着把什么都招了,结果也是让人一样感到意外。吴婆子有一大爱好——赌,她偷文瑾的面脂,卖给了杨侧妃身边的婆子张贺氏,杨侧妃因为在王妃和董侧妃那里都见到过这样的瓶子,便给了吴婆子十两银子,现在,吴婆子已经把银子都输光了。

“你如何知道冬梅的大哥是抱养的?”

吴婆子不说话,王杰皱眉盯着她,忽然明白过来:“那是你的儿子!”

吴婆子一哆嗦。

“你俩不很像,但毕竟是母子,哪有一点儿也不像的道理?我还是认出来了,他的眼睛虽然比你大,但你俩的内眼角是圆的,这样的人很少见的。”王杰的话让吴婆子低下了头。

文瑾这里进的是个小丫鬟,王杰带人挨个查访过,但他见那一家人十分和睦,做梦也想不到大儿子是抱养的,现在出了问题,王杰很是自责。

“把她关起来,明天打板子,然后撵出去,你也歇息吧。”钱隽吩咐道。

王杰行礼后走了,他也转身回了住房,文瑾正在灯下沉思,听见响动,抬头看了他一眼:“审问完了?”

“嗯,没什么,只是好赌,才偷东西的。”

“你觉得这些人,如何处理好呢?”虽然说准备第二天全赶出去,文瑾觉得这样太便宜王妃了。

钱隽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闻听笑了起来:“我肯定会先给父王汇报一声的。”

“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文瑾起身,让春兰和彩娟送热水进来,准备洗漱,现在,彩娟、彩秀、彩云顶上夏荷、秋菊和冬梅,文瑾这里,还要进几个丫鬟了。

第二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二,下一天要准备祭灶,府里的仆人都很忙碌,仁亲王妃没办法,脸前挂了个绢纱帕子,坐在厅房主持府里的事务,房间里婆子进进出出,不停地请示汇报,让她觉得十分疲累。

“王爷,今儿这么忙,世子妃也不过来帮一把,我们这个儿媳妇,可真架子大。”好容易有个空儿,仁亲王妃立刻去了内书房向丈夫告状。

仁亲王淡淡地接了一声:“你把她唤来就行了。”

“哼,这个儿媳妇我哪里敢用?她只要不挑我的刺儿就烧高香了。”

想到老婆收买媳妇跟前的丫鬟,还指使人偷东西给她,仁亲王无言以对,暗忖怎样才能把媳妇叫过来,帮忙处理家务。

王妃见男人不说话,委屈地撅起嘴,忽然想到自己带了面纱,男人瞧不见,便假装难过,抽泣了两声,仁亲王立刻心软,他问:“董侧妃怎的不来?她不是常常帮着你处理家务吗?”

“还不是都上了那个女人的当,把脸烧坏了。”

“你还把那擦脸油送给董侧妃了?”仁亲王有些生气,心说你怎么这么坏呀,自己掉坑里,还要拉个垫背的。

仁亲王妃立刻哭起来:“她的脸可不干我事儿,是她自己想办法从世子妃那里弄来的,不光是她,杨侧妃也有一瓶儿。”

仁亲王气得站了起来:“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丢人?竟然都去偷?她的东西就那么好?就是再好,你们也该有点骨气好不好?”

“呜呜——”仁亲王妃哭起来,但她依然是假的,一滴眼泪也没有,太医说了,眼泪是咸的,会令受伤的皮肤留下疤痕,仁亲王妃吓坏了,还真控制住自己不掉眼泪。

仁亲王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控制不住地拂袖而起,自己拿起大氅穿上,往外院走去,守在门口的随从急忙跟随,听见王妃在书房哭,那个随从还好奇地回头张望了一眼——他跟随王爷三年了,还是第一次看的王爷留下哭泣的王妃走掉的。

钱隽刚好在外院,爷俩打了个对面,仁亲王皱着眉头,非常不高兴地叫住儿子:“你来一下。”

钱隽跟着父亲,走进书房,示意随从守门,不要让人偷听了他们说话。

“世子妃这事儿也做得太缺德了,在面脂里面下毒,把王妃和两个侧妃的脸都烧坏了,她难道不想想,这事儿传出去,她就不丢人?”仁亲王已经口不择言了,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

“父王,你怎么从来都把责任往世子妃身上推?她这个面脂,要配好放上一年去毒,到明年入冬的时候,再加入一味药材和其他辅料,重新熬制才能使用,她哪里想到会有人偷?”

仁亲王张嘴结舌。

“父王,内子的库房里,为何放了三瓶?那是明年做好了,准备送给王妃和两位侧妃的,三瓶再加药材和辅料重新熬制,会变成六瓶,府上四个人一人一瓶,还要给玉洁郡主府上送两瓶的,这下可好,内子说她明年都没得用了,这种面脂,一定得经过一个冬天一个夏天,又冻又热,才会把里面的毒气散去。”仁亲王并不相信儿子的话,依然坚信自己的推测——世子妃肯定是发现身边安插了王妃和侧妃的眼线,故意挖了个坑,让自己的女人跳的。但这话他却没法说出来,京城高门里,婆婆在媳妇那里埋眼线,几乎家家都少不了,但谁都不敢公开承认,被媳妇暗算,还被这么狠毒的报复,仁亲王妃这个当婆婆的,有口难言,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连仁亲王想为老婆出气也不可能。“父王,我今天刚好要来请示您,那几个偷东西的丫鬟婆子,该如何处理?”钱隽很谦虚地问。

...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