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现在的情况,一向面对沙场的千军万马都不会变脸色的皇甫杰,也不禁的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事情果然是关己则乱,如果的国师府就像是一个罩了铜墙铁壁的笼子,他们的人根本就进不上。

他们现在只能冷静下来,用心的寻出破绽,不然的话,一切都是徒劳。

“子诺,阿杰,那个绿裳有开口吗?”柳如风和东方寒还有钱财急匆匆的从书房外走了进来,人刚踏进房门,就开口关切的问道。

“开口了。”皇甫杰眼眸低垂,双手轻轻的拍了下唐子诺的肩膀,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钱财挨着皇甫杰坐了下来,偏过头看了一眼唐子诺和皇甫杰,歪头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她说的话没什么价值吗?”

钱财的话一出口,柳如风的白眉蓦的一沉,看向唐子诺问道:“一点价值都没有?没有问出孩子们和春丫头的下落?”

“孩子们被关在国师府的炼丹室的暗室里,那里面有着重重机关。重点是,国师府里的人都是被阿卡吉诺下了盅的,他们有着不死之身,如果破了他们的盅,否则,他们会死而复活。”

唐子诺像是转播器似的,很机械化的将绿裳的话陈述了出来,说完,他又垂眸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

“四妹呢?”钱财瞧着唐子诺的神情,不难看出他的心情很沉重,听着他的话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乔春,不禁心急起来。

皇甫杰担忧的看了唐子诺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任何线索。”

“啊?怎么会这样?”

几个人面面相觑,书房里的气氛一度又沉闷下来。

只听见有人在不时的敲击着桌面,一声声的轻微的咚咚声直直的击打着每个人的心。

没有消息,居然连阿卡吉诺的人都不知道乔春的下落,她到底会在哪里呢?

突然,唐子诺站了起来,看着皇甫杰一脸坚定的道:“我去找媚娘,兴许她有法子。你们先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破盅的法子,我办完事后马上就会回来。”

“你小心一点,别一个人去做傻事,早点回来,咱们再商量下一步计划。”轻轻颔首,皇甫杰双眼微眯抿了抿嘴,低声交待。关乎于四妹和孩子们的事,二弟如果还能完全平静下来,那就是他太轻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人,任何一个人遇到了危险,另一个人都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嗯,我自有分寸,不会单独行事。”唐子诺保证似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悦来客栈】

媚娘看着眼前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恭敬的道:“主子可是有心事?”

她向来不做越轨的事,不问越轨的话,可是,这一次的主子显然心事重重,他那又深邃的黑眸里不再清明,而是满满的担忧和烦恼。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主子如此忧心?今天影门接到主子的无影令刨根揪底的查出了恒王的一个小妾的资料。她记得当时主子看到这些资料后,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短短的一个时辰,主子再次来找她,而且还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事情变得复杂了。

“媚娘,我们安置在皇宫里的人还在吗?”唐子诺挑眉看着媚娘。

媚娘微怔了下,如实的回答:“一直都在。但是,她只有一个小宫娥,行动不方便。主子有事情要吩咐吗?”

“让她想办法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每日把情况汇报给你,你再传来给我。尤其是让她看看皇帝有没有对哪个女子很特别。”唐子诺站起来,转身就走,快到房门口时,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国师府里的人都是被国师下了不死盅的,让我们的人小心一点,暂时先不要行动。等我的信号,我们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的去送死。”

他希望事情不是他怀疑的那样,但是,皇帝看春儿的表情和眼神都不一般。春儿失踪后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除了国师府就是皇宫了。当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怀疑和直觉。

“属下明白!恭送主子!”

媚娘目送唐子诺离开,转身走到屏风处,换上一套黑色劲衣,熟门熟路的朝京都最威严的地方赶去。

皇宫里有她的眼线,这人一直与她单线联系,只有她才能找到她。她虽不明白主子要监视皇帝的用意,但是,她很清楚主子不会下没有目的的命令。

御花园的一座假山背后,一个宫娥和一个黑衣人交头接耳,窃窃交谈。

“堂主。”小宫娥恭敬的对着媚娘行礼。

“门主有令,要你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再观察皇帝有没有对哪个女子很特别?每日汇报。”

“是,属下接令。”小宫娥应了下来,随即又道:“这几年,皇帝身边的人都是国师一手安排下去的,其他人无法接近半分。”

“你的意思是?”

“属下自有法子,但是,属下需要易容用品。”

“嗯,幸好我事先有所准备,来,这个你拿去,不管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完成任务。”媚娘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布包给她,再次提醒她任务的重要性。

“属下明白!一定不会让门主失望,只是,宫中最近气氛有些奇怪,本应下半年才开始的选秀,皇上提前到了这个月,目前那些待选秀女已经住了储秀宫。”小宫娥将宫中最为奇怪的一件事说了出来。

这件事她私底下琢磨了很久,皇帝选秀一直都是有时间规定的,可这次皇帝居然不顾百官和皇太后的反对,坚持将选秀时间提前了几个月。作为高级的细作,她直觉这次的选秀有问题,不会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现在皇帝的身边全是国师的人,平时,就是皇太后也难得见上皇帝一次。她要想监视皇帝的一切,除了易容别无他法。

媚娘沉思了一会,许久才恢复常态,道:“这事你多留意一下,如果有特别的人记得要汇报上来。”

“是!”

“下去做事吧。”媚娘朝她轻轻的挥了挥手,轻身一纵,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小宫娥的眼前。

叩叩叩...

“皇上,早朝时间快到了。”寝宫门外响起了太监那尖锐的声音。

趴在桌上刚刚才睡着的乔春,猛地惊醒,伸手揉揉眼,看着这一室的明黄,低叹了一口气,原来这并不是一场恶梦。眸子轻转看着睡在贵妃椅上的皇帝,乔春站起来,走了过去拨下那枚银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动手将他摇醒。

“皇上,该上早朝了。”

“嗯...”皇帝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着不算太熟悉的脸宠,先是愣了下,过了许久才想起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被易容后的乔春。心情随即雀跃起来,他飞快的在乔春的脸颊上轻啄了下,低低的笑了起来。

乔春的眸底怒气飞闪,趁机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门外,道:“公公们来催皇上早朝了。”

她的话刚刚落下,门外又响了太监的声音:“皇上。”

“进来!”皇帝刚刚偷了枚香,心情大好,目光灼灼的看着乔春,嘴角噙着笑意。

“皇上吉祥!”宫娥和太监端着朝服和洗漱用品鱼贯而入,他们看到乔春时,也只是微愣了下,随即就面无表情的伺候皇帝穿衣、洗漱。

乔春看着他们,心里不禁佩服他们的定力。按理来说,皇帝的寝宫是连皇后都不能过夜的,可她这么早就在这里,无疑就代表她在这里一整夜了。

这些不合理的事情,他们虽然惊讶,但也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因为在皇宫里,好奇心往往会让人丢了性命。更何况这些年来,皇帝的性情大变,他的处事方法已经不再循规蹈矩了,他向来只顾自己的感受。

“万岁爷,好了!”

“嗯。安公公,你下去找几个机灵一点的小宫娥过来伺候贵主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到我的寝宫里来,这里的人也不能随意出去。如果有人将贵主子在这里的事泄露出去了,我灭他九族。”皇帝转过身看着默默站在一旁的乔春,脸上聚起丝丝冷意的给安公公下着命令。

他的话在震慑下人的同时,也是在给乔春暗中提了个醒,如果,她敢走出这里,那就灭她的九族。

“是,奴才遵旨。”安公公领着众宫娥和太监一脸恐慌的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走,上早朝去。”皇帝的眼光从乔春身上移走,转身抬步离开。

待寝宫又恢复安宁之后,乔春端起茶杯骤步走到屏风后的梳妆台前,用手绢沾了水,用力的搓着刚刚被皇帝亲过的地方。真是够恶心的,如果不是还要从他的嘴里得知孩子们的下落,她真会忍不住一掌拍死他。

这日子到底还要熬多久?二哥,你有没有救出孩子们?你知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你一定要救出孩子们,一定,一定...突然,乔春的脑子里闪过了自己做过好几次的梦,那个果果和豆豆被人丢出了熊熊烈火里的梦。

国师府,对了,果果和豆豆一定是被抓到国师府去了。

快点啊,二哥,你一定要尽快救出果果和豆豆,那个国师极有可能是想用果果和豆豆来炼丹药。那个王八蛋,老乌龟,阴魂不散的半边头,如果他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一定要把他的另一半头皮也毁掉。

这样还是难于解恨,既然他那么喜欢用人来炼丹药,干脆就用他来炼丹药,让他享享那种滋味。不过,用他炼出来的丹药,只怕会是世界上最毒的药了。

鸡吃了,就得禽流感。

猪吃了,就得猪瘟疫。

人吃了,人恐怕是吃不得了...

乔春站了起来,着急的在寝宫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二哥有没有查出果果和豆豆的下落,现在,她又没有办法将这些疑点告诉他们。怎么办?怎么办?

嘎吱~~

大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小宫娥手里托着茶盘从外面走了进来,她静静的扫了一眼乔春,将茶盘放在桌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简直比那皇帝还要随意。

乔春愣了愣,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宫娥居然能在皇帝的寝宫如此随意,而且,她还端起茶盏优哉游哉的若无旁人的喝起茶来。

微微勾唇,乔春走了过去,一派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抬眸看着她,视线停在了那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上,片刻,淡淡的问道:“娘娘好兴致,怎么这么早就上这里来了?”

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那女子轻轻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一脸诧异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

“阿卡吉诺,让你这么一大早就来找我,所是为何?”乔春不答反问,目光迥迥的看着她,相对于她的诧异,乔春显得太风轻云淡了。

“你连这个也知道?”对面的女子完全淡定不下来了,如果她只是喊她一声娘娘,估计她会觉得乔春是在试探她。可是,她居然连国师的真名也喊得出来,那么就表示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底细。

她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脸色淡淡的乔春,这个女子果真不一般,怪不得当年王兄对她如此痴望,怪不得这个皇帝对她念念不望。现在就是同样向为女子的她,也不禁对这个女人兴起了浓浓的兴趣。

只是想到这个女子的最终结局,她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让她整个人都惊醒过来,她这是怎么啦?这女人明明就是她的仇人,她怎么会为她的结局叹息呢?混乱了,她轻轻的甩了下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有什么难的?能光明正大的进来这里,就说明你的身份不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外面的人可都是国师的人,他们能放你进来,就表示你和国师是一路人。”

乔春说着,朝她淡淡的笑了下,续道:“我们见过面,只是,你不记得了。你是晋国的可人公主,只不过,当时我只猜到你的身份不简单,并没有猜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可人公主。”

“我们见过?”可人困惑的看着乔春,眼底涌起了淡淡的兴趣。

“三年前的晋国京都,你我争夺一条手链。”乔春看了一眼戴在她手上的那条久违的手链,轻笑着道。

想不到这个可人公主是真的这么喜欢这条手链,三年多了,她居然还戴在手上,可真不是一般的念旧。她来这里,应该是有目的的吧?

可人蹙着柳眉,微眯双眼,细细的回忆了片刻,突然笑了下看着乔春,道:“原来你是那个穿着绿裙的人,想不到咱们还真有点缘分。”

“是孽缘吧,这种缘分还要不要的好。”乔春轻瞥了她一眼,“公主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可人公主听着心比天高,却对她的二皇兄千依百顺,眼下她来这里,该不会是要为恒王报仇的吧?她有时真的觉得好奇怪,搞不懂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恒王的死就没那么简单,明明恒王的死跟她们没多大关系,为何她们都把自己当成终极仇人呢?

想想自己还真是够冤的,如果当年不是恒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害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跟他结上梁子?

真是天大的冤情啊,这恒王果然不是好惹了,他都做鬼好几年了,自己却还要受他的纠缠。

唉...古人的想法,果然不是她能猜得到的。

闻言,可人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许久才恢复常态,眼神凌厉的看着乔春:“明人面前不是暗话,我这么早过来,是想来救你的。”

“真的吗?我和公主之间有着仇恨,又非亲非故的,公主怎么会生出这般慈悲之心呢?”乔春疑惑的挑眉看着可人公主。

救她?害她还不差不多。

明明就是仇人,明明就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怎么可能会那般好心想要救她?

再说了,如果真要救她,也不会大费周张的将她弄到这里来?还真是睁眼说瞎话。

“哼。”可人公主冷哼了一声,恨恨的看了一眼乔春,道:“不是我生出这般慈悲之心,我不过是传个话而已,致于能不能救到你,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得看你合不合作?”

可人公主见乔春仍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心中不禁气结,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既然你也知道这里全是国师的人,那你也就别想有法子逃出去。”

说着,她看了一眼乔春的脸,得意的笑了下,“再说了,你顶着别人的脸,你认为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吗?你家夫君会相信你就是乔春吗?现在可是有一个乔春在睡在他的身边,你猜猜,他们在干什么呢?”

可人公主看着乔春终于不再平静的脸,冷笑了下,“你如果就这样逃出去了,你的孩子,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在炼丹炉里化成一摊血水?”

乔春的身子轻轻的抖了下,像是被吓到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就可以放了我,放了我的孩子们吗?”

虽然不相信,他们会那么好心的给自己指明前路,但是,暂时她只能示弱,在绝境中寻找新的曙光。

“当然,只要你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不但会放了你,还会无恙的放了你的孩子。”可人公主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次强调的道:“你不要心存侥幸,除非我们放你,否则,你就是插翅也难于飞出这个皇宫。”

乔春再次颤了颤,话音有些哆嗦道:“难道你们已经把整个皇宫都收在掌心了不成?”

“哈哈...”可人公主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扭头像是看傻瓜似的看着她,冷声道:“你也太单纯了吧?如果我们没十足十的把握,你认为我会这般明目张胆的来找你吗?”

“难道...”乔春吃惊的看着可人公主,摇了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道:“我不信!你们虽然能控制住皇上,可是,宫里不是还有一个皇太后吗?我不信,我不信...”

“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也糊涂了起来?”可人公主重新端起茶盏,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看着她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也犯糊涂了,那我就给你提个醒吧。皇帝我们都能控制,你认为皇太后她还能脱身吗?”

乔春的心被她的这么一句话给击起了千层浪,事情居然这么恐怖,他们不仅控制了皇帝,连皇太后也控制了。怪不得皇太后这两年来放任皇帝胡作非为,原来如此。

咦...不对劲!昨天皇太后来找她聊天时候,根本就没有被人控制住的迹像,她不仅能理智分析目前朝堂的情况,还要她当大哥的说客,让大哥把大齐朝给顶起来。

如果她被人控制了,她断断是不可能说出那些话来的。难道...

没错!一定是那样的。

乔春暗暗的在心里分析了一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折点的。呵呵!他们这是太自信了,就让他们吃吃自信过头的苦果吧?

乔春默不做声的沉吟起来,片刻过后,她才抬眸定定的在可人公主的脸上看了两秒钟,不太确定的道:“只要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乖乖的替你们办事,你们真的能放了我和孩子们吗?没有骗我?”

“当然。”可人公主露出一抹像是松了一口气的笑意,眼神中夹着些许轻蔑的看了乔春一眼。

这传说中仙子一般的女人,真正遇到了生命危险,关乎于自己的孩子的安全的时候,还不是和普通的妇女一样,失去了敏锐的察觉力。

事后会放他们,想得倒美!

“好,我答应你们,你说吧,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事?”乔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人公主轻笑了一声,声调压低了些许:“只要能杀了皇帝,我们就放了你和你的孩子们。”

闻言,乔春不禁心神一震,倒吸一口冷气,她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了她,不,应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了她。让她去弑君,这不摆明了就要让她去当他们的替罪羊吗?

到时,就算他们肯放了她,大齐的百官们也不可能放过她,大齐的子民更不会原谅她。因为那些子民虽然不知皇帝已经变了,但是,他们都会念皇帝的好,他们可是认为在皇帝的领导下,他们才可以安居乐业。

哼,他们还不是一般的好心。

乔春的思绪飞转,他们想要谋夺大齐的江山是铁打的事实,就算她不愿意与他们合作,想必他们也一定会让其他人来做。与其这样,那不如让自己来做这件事,或许,自己还能让事情有新的转机。

乔春又是一阵沉默,可人公主也不出声催促她,许久之后,乔春抬头恨恨的瞪了一眼她,艰难的开口:“我知道你有能力放了我和我的孩子们,但是,这弑君可不是小事。我没有办法立刻答复你,你得给我时间,让我再想一想。”

可人公主的脸上并没有因乔春的拒绝而露出戾色,相反,她露出了一抹意料之中的情神。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乔春一下子就答应了她,她才会觉得惊讶呢?

弑君可是不好玩的,不过,她不担心乔春会不答应,因为,她们的手里紧握着乔春的软肋——乔春的孩子们。

只有他们紧握住这根软肋,乔春就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届时,乔春横竖都是死,而且还能替他们被上所有罪名,重点是,唐家的所有产业也会成为他们的囊中物。

“行,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晚上我会再来找你。这样的大事,一时之间就要你拿定主意,倒也是真的为难你了。不过,如果你等到晚上还不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的话,我也就只能对你的孩子们说抱歉了。”

可人公主优雅的放下手里的茶盏,慵懒的站起来,她根本就不怕乔春会使什么小手段。就算自己给她一个白天的时间,她也不可能在皇宫里搬到救兵,或是传递信息出去。

“谢谢公主。”乔春咬了咬牙,垂眸温顺的道谢,看似是认了命,不再挣扎,心里面却将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可人公主有些怜惜的看了乔春一眼,抬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帝的寝宫。

乔春看她走了以后,伸手将可人喝过的茶盏用力一扫,寝宫里瞬间就响起了东西砸碎的声音。

走出寝宫门口的可人,满意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嘴角噙起一抹浓浓的笑意,再不作任何留恋的离开了。这样的反应就对了,如果她真的逆来顺受,她还真是担心她心里在打着其他的小九九。

守在寝宫门口的侍卫听着里面的异常响声,眉目不动,像是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乔春自然不会是真的拿不定主意,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虽然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她,但是她心里知道,自己每拖延一分钟,就多一份希望。

就像是自己强颜欢笑的稳住皇帝是一样的道理。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阿卡吉诺居然想到用这么卑鄙的方法来对付她,让她去弑君还真亏他想出这般阴毒的法子。他这么做可谓算是一劳永逸,不但能稳拥江山,还能把所以罪都推到唐家的身上。这样一来,钱家也脱不了关系,逍遥王府也脱不了关系,就连刚刚与逍遥王府结亲的【天下第一庄】也脱不了关系。

绝了,这个计谋还真是太绝了。

这样一来,三大世家的产业可就全落在他的手里了,逍遥王的兵权也同样会落在他的手里。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大齐算是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她不能答应,却又不能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