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钱氏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李福起身,脊背弯了许多,“我想静静。”

等他进门,钱氏看向门口的李青荷,冷笑着问,“你满意了?”

“我满意什么?”李青荷摊手,“我也没冤枉了你,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爹若是知道了能不能接受?”

“我和婉婉她爹之间什么都没有,那我们之间有孩子,一点都不来往可能吗?”钱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就知道再嫁艰难,很容易让人误会,没想到你爹也和这天底下的男人一样,不信自己媳妇,信外头的长舌妇!”

她这些话没有刻意压低,甚至还故意扬高了声音,不只是院子里的李青荷,相信左右邻居和屋中的李福都听到了。

李福重新出来,站在屋檐下看着她,面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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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呀

五五妹

看到李福出来, 钱氏的声音小了些,哭着道,“我要是和他有什么,我也不能再嫁给你,我们来往, 真就是为了婉婉。”

李福看着她,看得她不自在的低下头去,才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没照顾好婉婉?”

不是,钱氏突然发现,向来好说话的人钻起牛角尖来, 简直说不通,“你照顾了,但有时候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你这个人太正直……”

“你们用了非常手段,婉婉如愿嫁进了胡家,现在如何了?”

闻言, 钱氏面色苍白下来, 悲愤道, “当初你也只说胡家不是良配, 没说一定不能嫁。现在婉婉出了事,你又在这里说,早前你为什么不拦?我要知道现在是这样, 我也不让婉婉嫁……”

李福抬手打断她,“ 你觉得问心无愧?”

“我问心无愧。”钱氏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

“那好,我现在呢,心里确实难受,也不想看见你,既然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先回家去,等我想通了就来接你。”李福摆摆手,说罢进门。

怎么说了这么半天,还是要她回家。

钱氏倒不是不想回家,她确实担忧她爹一个人在家,也想要回去照顾,但那得是李福心甘情愿,而不是现在这样生气了赶她回去。再有,还有个最大的原因,他爹年纪大了,早已下不了地,其实现在全靠她那养兄,也就是钱来满的爹奉养着,因为年纪大了也不太会做饭,所以每天的饭菜都是做好了送过去的,人家奉养他爹说得过去。但凭什么给她送饭菜?

所以,这家要是回,她连粮食都没有。再有,因为她嫁的近,那家中是没有她的屋子的,回去住哪儿?

“福哥,那我回去吃什么啊?”她不过愣一下,李福已经进门去了,忙追了两步,“总不能去我大哥他们家吃饭吧?”

李福已经关上了门,“这么多年我孝敬他们二老的也挺多,难道还不能供你几天饭菜吗?”

看这样子,李福是没心思招待女儿了,李青荷转身出门,临出门前回身道,“你借给你弟弟的银子,还是早些还回来。我爹不问,但若是他有个三病两痛,我也不会出银子。”

钱氏气得咬牙,“他现在在县城,有本事你去问他要?”

“你还别觉得我不敢。”李青荷冷笑,“过几天我可要去卖鱼的,到时候找他就是顺路的事,真要是闹到了他门口,你说他还有没有清名?”

钱氏骇然。

晚上的时候,李青荷做好饭,想了想端了些给李福送过去。

李家院子里一片黑暗,连烛火都没点,乍一看跟没有人在家一样。进门就看到钱氏抱膝蹲在门口,很是可怜。

李青荷假作不见,端着饭菜直接进了正房,“爹,吃饭。”

好半晌,李福才从里间出来,面色缓和,看到桌上的饭菜后,叹道,“我要是饿了自己知道做,不用特意给我送。”

“昨天你给我的肉,包子还有几个,吃不完要馊,明天我就不给你送了。”李青荷一边摆饭,一边道。

拢共三个大包子,还有两碟小菜,李福坐到桌前,拿起包子,问,“你吃了吗?”

“我吃了。”李青荷坐在他对面,低声道,“爹,她可还在外头。你真的要赶她回去?”

“你别管了。”李福瞪她一眼,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吃完了一个包子,才道,“我心里有数。”

那就不管了罢,李青荷说起了别的,“我打算搬家了,下个月初五,搬到那边新房子去,然后就住到那边去了。”想到什么,她看了一眼外面,“你要是愿意,可以过去小住。”

李福嗯一声,“挺好的,好好过日子,别让我和你娘担忧,我这边你不用管,送饭这种事,以后别做了,当心承康不高兴。”

不存在。

不过也没必要解释,等他吃完了,李青荷收起碗筷出门,也没看门口蹲着的钱氏。

就不信李福不做饭也不吃饭她好意思自己去做,她不就是要李福松口嘛,现在人已经吃饱了,不用做饭,她就蹲在那饿着吧。

十月初五,周承康夫妻两人乔迁之喜,既然已经对外说了,两人就得着手准备了。这一次和成亲那次不同,那一回是周母主导,这一回她倒是能帮忙,但还是那句话,李青荷不想事事都找她,凡事都不能开先例,周母今年已经四十多,辛苦了几十年,养大了几个孩子,能歇会儿就歇会儿。

两人忙着准备,大半的时间都在新房子那边,这一日回来,正做饭呢,周母就进了厨房,帮着李青荷烧火。

“青荷,五妹过年就十五了,我想给她找门亲事。”

李青荷有些惊讶,感觉有点太突然了,“议亲挺重要的,这事慢慢来吧。五妹腼腆,受了委屈也不爱说,容易吃亏,得找个简单一些的人家,最好是独子。”

她上来就是一连串话,周母听着,面色越发缓和下来,“上门来说的,也有独子。”

李青荷恍然,如五妹这样前面有几个哥哥的,有些人家会特别上门求娶这样的姑娘,一来兄弟多了可以帮衬,二来,有些人会觉得如周母这样能生儿子的体质,兴许五妹也有。

庄户人家,儿子是很重要的,如李福那样不在意的,完全是因为他心里只有钱氏。要不然,如李青苗家中那般招赘,也要留下香火来才正常。

“娘看着办,”李青荷顿了顿,又道,“五妹自己也要看看的,毕竟是她过日子嘛。”

五妹刚好走到门口,闻言羞红了脸,退了出去。

饭菜做好邀周母一起吃,被她拒绝。她和周承康两人对坐吃了晚饭,之后他收拾碗筷去洗。

李青荷转身去拿衣衫过来缝补,就看到五妹拿着鞋底,拘谨的站在她房门口。五妹平时的话是真少,很腼腆的一个姑娘,进门这么久,也没见她找谁谈心。

“五妹,进来说话。”李青荷招呼她进门,“站在门口做什么?”

五妹羞涩的笑,坐到了她对面,“四嫂,你要是来不及纳鞋底,我可以帮你。”

“好啊。”李青荷一口应下,反正等以后她出嫁,给她多添些嫁妆就是。

屋子里安静,周承康洗了碗回来,就看到自己妹妹和媳妇对坐着,似乎有话要说,也没进门,转身去了池塘。

李青荷偷瞄她好几次,见她欲言又止就是说不出,干脆问道,“五妹找我有事?”

“有……”五妹低着头,“今天我听到娘跟你说我的亲事了。我想……”

“怎样?”李青荷耐心问。

“我认识一个人,他挺好的,我想嫁给他,就是他……”五妹咬唇 ,“他太穷了。”

李青荷傻眼,这五妹大半的时间都在家中 ,也没见她有什么异样,忍不住问,“谁呀?”

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李青荷轻声道,“你跟我说了,我去问问娘,万一她答应了呢?”

五妹低着头,声音细弱,“是赵大山。”

她声音小,李青荷还是听清楚了,顿时面色复杂起来。

这赵大山也是望村人,不过村里人都说他命硬,据说当初他娘生他时,刚把他生下来人就没了气,没多久他爹也摔下山,当场就没了。好在他有个叔叔,这个叔叔那时候刚成亲,自己还没有孩子呢,看到大哥大嫂都没了,于是就把孩子接了过来,接过来没多久赵大山的婶婶就有了身孕,等到生孩子的时候,生下来一个女儿,又没了命。

之后,他叔叔带着侄子和女儿过活,也没有再娶,到了赵大山十一岁,他那堂妹九岁的时候,叔叔也病逝了。村里人都说,他爹娘和叔婶之所以会死,都是被他克的,就是他那个堂妹,已经十五岁了,还是病歪歪的,没有人上门提亲不说,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别看赵大山今年十七,愣是没有人帮他张罗婚事。

按理说他爹和叔叔的地和房子都给了他,日子该不会难过,但偏偏他那堂妹三天两头生病,地全部都卖了,房子……房子也卖了。

就是他卖的房子,之后镇上的杨家人才搬了过来。赵大山卖的是他自己的房子,就在徐家隔壁。

现在连房子都没了,他和堂妹住的是他叔叔家的,平时就靠着上山砍柴给镇上的酒楼和富户为生,这要是娶妻,再娶到那房子里面就有点不像话。

这样的一个人,李青荷就是想要成全五妹,也不敢到周母面前去提,这哪是说亲,这是跟五妹有仇!

看着面前只剩一个头顶的姑娘,李青荷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咳一声,“五妹,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怎么就想嫁给他呢?这亲事……娘怕是不会答应。”

闻言,五妹肩膀都下垂了,手中纳鞋底的动作放缓,“有次我上山砍柴,是他帮我扛回来的,我觉得……他很有力道,扛着一捆柴轻飘飘的,还几次回头看我有没有跟上,很贴心,他那样的人,应该能扛起一个家,娘太苦了。”

看来周父早去,对于五妹的打击很大,直接对她选择嫁人的人选都有了影响。李青荷哑然,半晌问道,“所以,他也不知道你想嫁,对吗?”

五妹就不说话了。

李青荷心下转了两圈,又问,“你是想要个抗得起家的人,还是非他不可?”

“不知道。”好半晌,五妹细细的声音再次想起,“只要想到嫁人,我想到的就只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高亮:今天没了,明天中午见~

县县城

这还真是没法劝。

李青荷想了想,提议道, “如果换一个人我还能去给娘提一下, 但现在这种, 是肯定不行的,要么, 我帮你给娘说, 这婚事往后放一放?”放一放,兴许她自己就没了这心思了。

五妹点头, “谢谢四嫂,要不是你, 我也不敢说。”

李青荷觉得, 她很有必要纠正一下这姑娘的想法,正色道,“五妹,其实过日子呢, 不是说看谁靠谱就嫁这么简单的, 你得看人家的能力, 最起码得养得起你, 比如说,如果你生病,他得请得起大夫买得起药,要是有孕,他能买得起鸡蛋和肉……还有,这家中的人也是很重要的。人不能太多, 不能有那种不知道自知之明的……”

这说起来就太多了,五妹听着,渐渐地笑了出来,“四嫂,照你这么说,我怕是嫁不出去了。”

见她笑了,李青荷微微放松,“你愿意为了他退步,你自己要觉得值得才行。说句不好听的,你四哥也是一样,以议亲来说,他不是最后好的人选,但我愿意,而他值得。”

周承康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嘴角的笑容温柔起来。

听到动静,五妹回身,看到她哥回来了,忙站起身,“我得回去了,四嫂,明天我来问你要尺寸,这双做完就帮你纳。”

等五妹走了,周承康进门,伸手把她拥进怀中,“方才的话再说说,我想听。”

夫妻两人的笑声隔着门板传了出来,还未走远的五妹回头,若有所思

其实最要紧的,是两情相悦吧。

早前李青荷说要去县城不是假话,镇上几家酒楼用的鱼并不算多,这都几个月过去还没用到一半,池塘中的鱼养大了之后,最后的这段时间养起来并不划算,因为鱼食照吃,但鱼却不怎么长。

两人找了个时间,捞了一天鱼,半夜的时候就出了村,也没跟谁说,直接去了县城的路。

两辈子李青荷都没去过县城,倒是周承康去过几次,驾马车需要一天一夜。

镇上去县城有官道,附近没听说有人劫道之类。不过一路上两人不敢停,鱼闷得太久就会死,又是带了干粮的。赶了一日夜,他们到达县城时,天还没亮,城门没开,但城门口却堵了许多人,大半都是趁着天亮后进去卖菜的菜农。

马车排着队,李青荷闷着了鱼,就把帘子掀开。好奇的人瞄一眼就会看到车上好几桶鱼,立时就有人问,“这鱼怎么卖?”

“十八文一斤。”李青荷想着镇上送酒楼是十二文,运了这么远,怎么也得贵些。

听到价钱,那人眼睛一亮,身子已经往前挤了,道,“我选一条。”

不只是他,周围好几个人都要买。

两人有些愣,万万没想到还没进城,生意就开始了。

等到围着两人的菜农散开,马车中的鱼已经少了三成。李青荷压低声音,“是不是我们俩卖的太便宜了?”

周承康摇摇头,“不知道,我去帮忙喂鱼的池塘,比我们近一大半的路程,我只是帮喂了几天,不知道他们的卖价。”

应该柳家村那个卖鱼的也是在那边买的,并没有到县城中这么远,真真要是在县城拿的,应该更贵才对。

两人方才在卖鱼的时候就打听好了卖鱼的地方,那是个热心的大娘,还说她带路。

既然要人家带路,李青荷干脆让她上了马车。

大娘是个健谈的,“你们这鱼啊,比城内便宜,一斤少两文,要不是嫌不好拿,我也要买一条。”

李青荷笑了,“你帮了我们,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十五文卖你一条。”

闻言,大娘一喜,“说话算话?”

李青荷一副大方的样子,挥手道,“绝对算话。”

大娘顿时就更高兴,把城中几处可以卖鱼的地方,包括哪边热闹,各处收多少摊位费用都跟两人说了,到了地方后,挑了一条她觉得最大的称了,高高兴兴的走了。

县城果然热闹,他们俩那点鱼,还没到早上就卖完了。

鱼卖完,两人找了个食肆坐了,李青荷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笑着低声道,“以后我们的鱼养大后,都可以送到这边来。远是远一点,但卖得快呀。”

还有个原因,镇上卖鱼的那个大叔,但凡是他们去卖鱼,难免影响到他的生意,要知道他可是独一家,上一次两人卖鱼的时候,他那眼神让人不舒服。李青荷也理解,也是因为这个,两人没有再去摆摊,而是送去了酒楼,其实也影响他了,原先那些酒楼都是拿他那边的鱼的。

地方不大,就是有这样的弊端。这一次两人到这边,也是为了试水。

两人等着吃完了饭,就去了街上逛,县城的街道宽,路上马车牛车各种都有,衣衫也是,有穿补丁的,但也有穿绸缎带着随从的富贵人。

两人去了布庄,李青荷买了些布料,还给余妍带了些精美的绣线,又忍不住买了些好看的碗碟,两人搬新家,这些都要备的。

比起镇上,这边的价钱并没有便宜,甚至隐隐还要贵一些,不过选择的余地多些,比如布料,林林总总得有上百种,而镇上,只有那几样可以选。

来都来了,两人也不着急回去了,就在靠近城门口的客栈中住下,打算住一晚,白日再回去。

两人这两天都和鱼待在一起,只觉得身上都是鱼腥味,周承康给了银子让伙计备些热水进来。

送水进来的是个年轻妇人,李青荷无意中一回头,背影很是熟悉,顿时诧异,“婉婉?”

确实是赵婉婉,一身暗色的粗布衣衫,拎着一桶水正往浴桶中倒,听到声音,她手中的桶一滑,直接掉进了浴桶,她手忙脚乱的拎出。

李青荷上前帮忙,拿了帕子给她擦脸上的水,“你怎么在这?”

赵婉婉看到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退后一步,“我在这里干活。姐姐怎么来了?”

“我来卖鱼。”李青荷看到她袖子湿了,指了指,“袖子。”

赵婉婉放下桶,忙不迭去挽。

这姑娘也是个苦的,看她这样就知道过得不好,李青荷隐隐叹气,问,“听说你爹来了,找着你了吗?”

“我爹?没有啊。”赵婉婉一脸茫然,“我一直就没见过他。”

姐妹两人站着,一时无言,李青荷到底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你在这里对妹夫名声不好吗?”

赵婉婉低着头,看着地上,“我就住在客栈,和他不认识,平时我不出门,这县城中认识我们俩的人不多,知道我们关系的人就更少了,以后……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李青荷没法劝,赵婉婉在这边干活,也没人逼她,是自己愿意的。半晌,也只得道,“我明天回家,你要回家的话,我能顺便带你。”

“不回去。”赵婉婉摇摇头,“我那边还有事,水送得迟了会被骂。”说着,就转身出门。

李青荷叫了几声,她都没听见一般,看着她消失在外头,才转身进门。

后来进来收水的就是个婆子了,李青荷跟她问起送水的人,那婆子叹息一声,“那姑娘是个命苦的,爹娘都没了,夫君不见了,太惨了。”

李青荷:“……”钱氏还好好的在家,正和李福生气呢。赵添福说来找她,哪怕没来,也肯定好好的。李福这个继父,不也吃嘛嘛香。

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会撒谎了,还张嘴就来,给自己编了个闻听者可怜的身世。

要不是她知道内情,就看婆子那满脸怜惜,她都忍不住要拘一把同情泪了。

翌日一大早,两人退了押金,去后头架马车的准备离开的时候,赵婉婉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姐姐,麻烦你跟我娘说一声,我这里挺好,让她别担忧,等以后我好了,好好孝敬她。”说着,还递了一个包袱过来,“这是我给她做的衣衫。”

李青荷接过,抬眼时又看不见人了。这客栈中好几个走廊,根本分不清她钻去了哪里。

两人架了马车出了客栈,一路上再不耽搁,往城门口而去。

来时马车中装得满满都是桶,回去的时候桶摞了起来,也塞了满满一车厢,里头有布料,有碗碟,乱七八糟的,甚至还有县城的点心。

回去的时候两人不着急,马车慢悠悠的,到了午后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李青荷探出头,“怎么了?”

周承康伸手指了指,“前面路上,有条小狗。”

不用他说,李青荷已经看到了,官道上靠近路旁,一只暗黄色的小狗正呜呜叫唤,后腿处似乎有血迹。

李青荷直起身子,见它除了腿伤似乎没事,笑着提议道,“你不是说要养狗,这路上遇见,也算有缘,不如把它带回去?”

说着,人已经跳下马车,兴冲冲跑去看“有缘”的狗了。

周承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着摇摇头,也跳下马车,笑问,“要不要帮忙?”

小狗的后腿有伤,腿骨不自然的弯曲,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被马车压的。

李青荷将它抱起,两人重新上了马车,“我们俩不会接骨,这个要找大夫治吧?”

周承康点头,小狗丢在这边,前面隐隐看得到村庄,他看了看天色,“不如我们去村里看看,有没有擅长接骨的大夫?顺便借宿。”

两人那晚上就在荒郊野外,还能听到狼嚎,都不敢睡熟,如果能借宿自然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11点见。

新新房

一路上挺顺利,那村子平时本就有许多借宿的人, 好些人家还专门备了给过客住的屋子, 还能有热水, 也能帮着喂马,就是没找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