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男人真的只能共苦不能同甘么?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到最后却在安逸中迷失了自己,彻底走向分离。

很快,她就要成为飞扬的妻子了…

一路走走停停,洪飞扬与子矜回到苏州洪府已经是九月初了。

走进大门,四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甚至连过往的下人都面带喜色,容光焕发,子矜很不解,就算主子要成亲了,他们这些下人也只有更忙碌的,有什么好高兴的?难道他们对飞扬这位即将上位的新家主真的如此拥护?她自然不知道,老夫人高兴唯一的孙子终于肯成亲了,给洪府所有下人都封了红包的。

飞扬面上带着温和的浅笑,与子矜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府中的景致。

洪府太大,子矜还真没有详细走过。

“明日好好休息,后天我陪着你好好逛逛吧!”

“以后再说吧!”之前天气热,自己又身份尴尬,还真不好意思去别人的园子里逛。如今秋高气爽,正是游览江南秋色的好时间,她也即将与飞扬成亲,成为洪府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可是只要想起飞扬提过的那些肮脏事,她就失去了游览的兴致…

“子矜,我们的婚期定在十六,还有十一日。”

“你说过很多次了…”

“可是我还是想说,怎么办?”

“…”

“子矜,你说日子怎么过得那么慢呢?”

“…”

子矜忍不住轻轻抚着额头,然而嘴角却同样带着一丝浅笑。飞扬又变成了一个孩子。似乎在她面前,他就是个孩子一般。他所有的幸福和喜悦都在她身上,让她既感动又愧疚,然而因为他的这份期待,她也感到一种荣润心灵的暖意,仿佛幸福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不管人的心情如何,时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流逝,九月十六很快就到了。

按说洪府迎娶少夫人,应该大势操办才对,可是飞扬和子矜都不是喜好张扬之人,所以老夫人特别安排了一场小型的婚礼,没有通知世交好友观礼,只有洪府长辈和几位理事的管家。因为洪飞扬成亲之后就将正式接管洪府家主之位,使得这个简陋的婚礼意义重大。

对于这位洪府少夫人,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家的大少爷不喜欢女人大家虽然不敢明说,但心中都是有数的。前段时间不是有传言说大少爷喜欢上了一位给他看病的柳公子吗?传闻这位柳公子还很有才气呢,诗画都好。不过听说那位柳公子去杭州的时候看上了一位江南名妓,便留下不走了。因此也有人说大少爷是受了打击,所以才会突然娶妻的,据说还是个再嫁的寡妇呢!这不,因为一时气怒定下婚事,但到底心里不舒坦,所以没有大势操办,整日里躲在劲园跟自己生气呢…

唉,一个再嫁的寡妇都能当上少夫人,这什么世道啊!

子矜不知道飞扬是如何控制这些言论的,但很显然,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们家少爷要娶的女人就是新近冒出头的才子柳子矜,这就够了。

第二次穿上喜服,盖上红盖头,子矜的心情与第一次有着天壤之别。当初嫁给凌夏时,心情忐忑紧张,却也充满了期待,然而这一次却只有平静。

虽然说要简单办,也只不过少了一些客人而已,烦杂的婚礼过程没有丝毫缩水,一整套走下来,子矜还是觉得很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同样没有吃东西,却不怎么觉得饿,是因为她的心吗?她的心已经苍老而疲倦了,那么多次痛到麻木,对饥饿已经不那么敏感了吧?

想到未来,她依然是一片茫然。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离开飞扬,因为他那么爱她,他对她那样好,他是那样的需要她,而且她也无处可去。可是,嫁给他,照顾他、陪伴他,就是未来自己生活的全部了吗?

为什么她的心还是那样空落落的呢?

今日是新郎倌,洪飞扬难免要喝点酒的。但他惦记着子矜,早早地就摆脱纠缠回了新房。

新房是按照子矜的意思布置的,简洁而温馨。当然,如今多了许多新婚用的物品,看起来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那红火火的眼色让人的心也跟着喜悦激动起来。

两支红烛足有小孩的手臂粗,子衿偷偷打量了一眼,估计这对花烛能燃到天亮。据说洞房花烛是要燃完才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要选这样粗的蜡烛。

洪飞扬小心翼翼地用秤杆挑开子矜的红盖头,子衿没有羞涩,只对着他盈盈一笑。

洪飞扬第一次见到女装的子矜,着实愣了一下。

“子矜?”他竟然有些疑惑。

“是我啊!我穿女装吓到你了吗?”子矜看着飞扬呆怔的样子,忽然有些想笑。

“不,没有…”只是不太习惯。不过,“子矜,你穿女装真的很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子矜这才低着头羞涩地笑笑,说:“以后,我还是穿男装吧?”

“为什么?我喜欢看你穿女装。”他绝不能让人知道洪府的少夫人就是江南才子柳子矜,不然子矜会非常引人注目的。老夫人说了,子矜与她以前的夫君多半是一场误会,如果让对方找过来的话,子衿一定会离开的。他们还有个孩子呢!

可是子矜走了他怎么办?就让他自私一回吧!既然那个男人没有能好好照顾她,就由他代替好了。他会竭尽所能给她幸福的。

想到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永远也不会分离,飞扬心中就感到无比的喜悦和幸福。

一切仪式都不能落下,他的婚礼,一生一次而已。

喝了合酒,花生桂圆子矜也吃了一点,尔后便想梳洗睡觉了。

飞扬有洁癖,每天都要洗澡的,子矜最满意他这一点。尽管他们说好了是无性婚姻,两个人还是要睡一张床的。子矜曾经提议过他们是不是分房睡?却被飞扬一口回绝了。她不知道飞扬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

梳洗之后,所有侍女都退下了。

飞扬关好房门,便兴冲冲地跑到床边。

子矜脱掉外袍,已经躺到了床上。她与飞扬曾同床共枕过,又知道他对性有心理障碍,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什么,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再在就是了。

飞扬兴奋地躺倒子矜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他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其他的动作,那目光也没有情欲,他似乎只是想这样亲近地看着她而已。

可是子矜却觉得不自在了。非常不自在!

“飞扬,你不睡吗?”

“我睡不着,就想这样看着你。”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我又不会飞,你以后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我,又何必如此着急?”

飞扬想了想,点点头,又靠过去了一点,紧紧挨着她侧躺下,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子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她实在太累了,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飞扬再次睁开眼睛。

好香啊,是子矜身上的香呢!为什么与自己用的熏香不同呢?朦胧的烛光下,子衿的皮肤呈现一种象牙的乳白色,细腻柔滑。飞扬颤抖地伸出手指抚摸她温润的脸,不知不觉中已经凑过头去。

他现在可以亲吻她了吧?她是他的妻子了呢!曾经他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丑陋的,可是子矜怎么会这样美丽迷人呢?不知道子矜的身体是什么样子。他厌恶所有的人,却单单喜欢与子矜亲近,只要看着她,靠近她,他的心就跳动得异常厉害。

那种冲动就随之而来…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四章 情欲挣扎

洪飞扬情不自禁却又小心翼翼地凑到子矜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迅速趟回来,拍着自己跳动得异常激烈的胸口,深深吸了几口气。

亲吻子矜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肌肤那么短短一瞬的触动,却让整颗心都柔软下来,让全身都那样激动,仿佛每一个毛孔都那样舒畅。

只是oooooo

那个地方也叫嚣着需要安抚。这个叫他怎么安抚?怎么能安抚?他怎么能妥协退让?不行,一次都不行!

他们说好不做那种事情的。他只要能抱抱子矜,能亲亲她的脸也就够了。这样已经很亲密了啊!他应该懂得知足的。子矜喜欢的是那个高洁的飞扬,不是肮脏龌龊的飞扬,他不能让子矜失望,绝对不能oooooo

飞扬不断与自己的身体欲望抗争。他紧紧咬着牙,头上不断冒出冷汗来,他尽量不动,也不发出声音来,担心吵醒了子矜ooooooo

最终理智取得了胜利。他趴在床上,双腿紧紧夹着个枕头,总算把那股冲动压抑下去。胜利了,飞扬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疲惫地睡了过去。

子矜清早醒来,发现飞扬怪异的睡姿,诧异了好一阵才勉强猜出个大概来。飞扬还是认为性是污秽邪恶的吧,但这一次,她却没有及时教导他。一来自己恢复了女子身份,说这些也不太方便,二来如果消除他的心理障碍,他必定就会想要亲近自己。想到这些,她认为还是暂时不要跟飞扬说太多比较好。就这样吧,这样单纯一些就好了!

叫醒飞扬起身,两人各自梳洗了还要去给老夫人敬茶呢!

侍女进来收拾屋子,没在床上看到新娘子的落红,心中不由得有些猜忌。究竟是少爷没动新娘子呢还是新娘子真如传言中说的那样是寡妇再嫁?

为了子矜的身份能够保密,老夫人早在他们回府以前就将见过他们的侍女和小厮全都换掉了,如今在劲园伺候的都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人。

飞扬和子矜都不是苛刻的人,倒也没觉得什么不方便。子矜只是有些奇怪,似乎不必如此吧?就算人家知道柳子矜是个女子,后来嫁了洪飞扬为妻似乎也没什么啊,应该算是一段佳话吧?

老夫人的“丰园”也换掉了很多人,留下的只有几个心腹侍女。第一次看到女装打扮的子矜,她们都很震惊。当老夫人大肆换人的时候她们就有些怀疑了,想不到少夫人竟然真的是柳公子。柳公子竟然是女子,难怪少爷肯成亲了。

老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几个侍女就知趣地将所有疑惑的目光收了回去。

看到飞扬喜气洋洋地拉着子矜跨进门槛,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飞扬成亲,算是了了她最大的一桩心事了。

子矜恭敬地给老夫人敬了茶,老夫人将自己出嫁时娘家陪嫁的一只玉镯子给了子矜,而后又给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最后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贴心话,反而将飞扬赶了出去。

飞扬摸摸鼻子,依依不舍地出去了,子矜微微低着头,她明白老夫人要问她什么。

“孩子,飞扬他,对你好吧?”老夫人将侍女们都支了出去,这便斟酌着开口。

“好。”子矜点点头。

“唉,飞扬他虽然年纪不小了,其实不懂事,你是他的妻子,你们是要相守着过一辈子的,他有不懂的,你要多多教教他才好。”老夫人益有所指地说。

“oooooo”子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害羞了?呵呵!这样有什么好害羞的,夫妻之礼,人之大伦。我看飞扬今天挺高兴的啊!”老夫人轻轻拍着子矜的手,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可是不急也不行啊,她年纪大了,还想在跨进棺材板之前抱到曾孙呢!

“ooooooo我们都需要时间适应,还是顺其自然吧!”她现在也就把飞扬当个孩子,当弟弟,当知己,但是要将他当丈夫,她还做不到。

老夫人细细地打量着子矜的神色,可惜子矜低着头,她也看不清楚。最后她只好点点头,轻叹道:“你们相识的时间还太短,再好好适应一下也好,但你要知道,这可关系你一辈子的幸福,别不好意思ooooooo”

“子矜明白了。多谢奶奶关心。”子矜蹲身行礼,优雅而标准,简直无可挑剔。

老夫人虽然没有追问子矜的出身,其实心里早就肯定了她定然出身不凡。一般人家的女儿如何能那般博学多才?如何能有这样的礼仪气度?

子矜神情淡然地走出老夫人的居室,发现飞扬还在院子里等她。看到飞扬关切的眼神,她心中有些暖,有些酸,还有些涩,真是五味杂陈。

飞扬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笑着往花园里走了几步才小声道:“怎么了?奶奶跟你说什么了?”

子矜轻轻摇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

飞扬细细地看了看他,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他忽然握紧了她的手,沉声道:“不要怕,一切有我。”

子矜一怔,忽然就流出泪来。这句话,曾经有个男人也这么跟她说过。可是现在他在哪里?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飞扬见此,怔了一下,随即心里便浮现出浓浓的酸涩和痛苦来。他两步转移到她身前,用力拥抱着她,不住地在她耳边道:“不哭,子矜不哭,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全都忘记吧!从前你所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飞扬绝对不会让你经历第二次,子矜,我会用自己的整个生命来爱你的oooooo”

子矜揪着他腰间的衣襟,被他抱得太紧,甚至让她感到窒息。可是,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真好啊!

于飞扬和子矜来说,其实成亲以后的生活与成亲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是将晚上睡觉的地方挪到了一起,如此而已。飞扬除了牵手,拥抱之外,也只是偶尔在她脸上亲一口也就满足了。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时间是在研究子矜提出的六部改革及科举制。

子矜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讲给飞扬听,飞扬听完之后用笔记下来,在脑子里完全消化掉,然后他们才开始分析讨论整个改革的步骤和方法。

这第一步肯定是要改革官制的。

如今的大秦王朝建国时已经将前代的官制进行了一次改革,但基本上还是沿用了汉代的三公九卿制。

在中央,大秦将前朝的三公并作丞相和太尉,一为文官首领,一为武官首领。

丞相掌民政、水利、礼仪、教化等事物,太尉掌军政、兵械、司法等事物。

丞相与太尉之下,基本沿用前朝的九卿,各司其职。

现在专权的正是皇帝的亲舅舅杜丞相杜芷澜。

杜芷澜在皇帝亲政前他就已经大权在握,如今更是将朝中绝大部分文官都笼络了。他钱权在手,连一部分武官都屈从于他,朝廷大事,官员任免往往都得他说了才算,就算皇帝坚持用自己的人,任后也往往会被他收买。

主管军政的太尉本是先帝信任之人,也没啥野心,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能与丞相抗衡的魄力,反而被杜氏一党夺走部分兵权,比如最最要紧的禁卫军统领一职。

皇帝深感大权旁落。龙椅不稳,却无人可用无计可施。幸而城卫军还掌握在自己手中,在外又有凌青云那样手握重兵权忠心耿耿的大将军震慑着,不然朝中的形势更不好说。

飞扬的意思先不提科举制,而将现有的朝廷官制改为六部,先分了丞相的权再说。但是直接废除丞相与太尉也不行,丞相肯定要联合众臣抗衡到底的,所以,第一步只能避开丞相,将九卿转为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各部尚书也是本沿用现有的官员,让丞相总领吏部、户部、礼部,太尉领兵部、刑部、工部、表面看起来似乎跟从前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将水利督造也划拨到工部那边去了而已。虽然工部也是一块肥差,但杜相应该不会将这些蝇头小利看在眼里,更何况工部尚书依然是他自己的人。

两人经过讨论,认为第一步可行。

然后就是第二步了。飞扬以为,皇帝应赋予六部更多的权力,让他们逐渐摆脱杜相的控制,然后开始安插自己的人进入六部给各部尚书当助手。这些人应该是皇帝的亲信,洪飞扬相信这么几个人皇帝应该还是有的。而皇帝给了六部尚书这么大的权利2,安插几个人下去应该没有问题。

第三步,这才提出科举制度。

可以预见,百官中重要职位几乎全部出身士族大家,肯定是反对的比较多,但六部尚书刚刚从皇帝手中尝到了甜头,对皇帝应该存有一些感恩之心。特别是礼部,要筹办科考,能从中牟利不少,应该不会太过反对,再加上太尉和兵部、刑部基本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科举制的颁布执行虽然艰难,但只要皇帝下定了决心,应该还是能够推行哦下去的。

只不过第一届的科考,皇帝别想从民间收罗多少人才就是了。洪飞扬估计,能在科举中崭露头角的都是世家子弟,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筹办科考的礼部还在杜相手中,他们肯定是要打压庶族子弟的,而寒门子弟又大多没有钱读书,但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十年后,局面就会大大改观了。

等朝廷中有了新鲜的血液,哪怕他们也是出身士族的,其实出身士族的人更好,他们更有实力与杜氏相抗衡。等六部尚书的翅膀长硬,皇帝就可以废除丞相与太尉了,毕竟谁都不想有人在自己头上指手划脚。

如此,便可以完善官制改革的最后一步,重新划分和设立三省六部,皇帝的基本目的也就达到了。

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科举制深入人心,寒门子弟为求发达奋发读书,朝廷中出身庶族的人才就会越来越多,等他们实力壮大,就可以彻底推翻瓦解士族的势力了。

这也从根本上解决了今后一支独大,外戚专权的可能性。

当然,这些具体的步骤和谋划决不是一两天就能想出来的,他们足足讨论了半个月,这才基本达成一致,然后写成秘密的折子派人送往京城。

为了不让人发现,子矜又想了一个办法。她让飞扬用米浆将改革的具体内容写在一大张白纸上,然后选了一幅画从新装裱,将正文充作装裱的纸夹在中间,而后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送给皇帝。她又同时准备了一瓶碘酒提前送去皇宫并告知其使用方法。如此确保这份官制改革不会提前被人发现,更不会怀疑到他们。

他们都想过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日子。

九月底,李明道带着周鑫回到长安,其余三位江南才子他也让他们在家中静候佳音。

进宫之前的那个晚上,小斯在为李明道宽衣之后没有立即离开,反而迟疑地说道:“皇上,奴婢,奴婢好像怀孕了oooooo”

闻言,李明道大喜。他一把抓住小斯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小腹,喜道:“好!好!给朕生个儿子!朕封你为妃!”

本来以小斯的出身,是不太可能晋妃位的。但李明道还没有儿子,只要小斯能生下皇长子,一切均有可能。

“皇上,奴婢想oooooo”小斯有些迟疑。

“你想什么?不要怕,告诉朕,朕为你做主!”李明道小心地将小斯抱到怀中坐下。这个丫头十三岁起就在御前伺候,到如今已经整整五年了。她虽然能力有限,但一直对他忠心耿耿。这次去江南,他想着身边没个女人也不行,就把她带上了。

一路上,她把他照顾得很好。李明道发现熄了灯似乎所有的女人都差不多,比起自己那些美艳的妃嫔,小斯反而更让他安心。非常难得的,李明道心里竟然生起一股怜惜之情。

然而,小斯的请求出乎意料。她说:“皇上,小斯想留在宫外把孩子生下来oooooo”

“回了宫,朕给你个名分,派人好好照顾着不是更好?”李明道挑挑眉,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疑惑。

“皇上,回了宫,奴婢还能把孩子生下来么?”小斯垂着头,虽然害怕,但还是说了出来。

“oooooo”李明道沉默下来。

小斯说得不错,回了宫还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吗?这么多年来,宫妃们难得怀孕,就是怀孕了也很难保住,好不容易保住了,生下来多半是公主。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到如今也还是一个儿子都没有。

去年容妃怀孕,他同样寄予厚望,他以为皇后同永乐公主关系密切,会让容妃生下孩子。没想到容妃虽然单纯,却不肯为皇后所用,他费尽心机,到最后也没能保住那个孩子,导致容妃流产后性情大变。

其实他心里清楚,要生儿子也容易,找皇后就行。可是他偏不!他宁愿没有儿子也决不给机会给皇后怀孕。如果再让皇后生下儿子,要推翻杜氏一门就更难了。

“皇上?”小斯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还有些心疼。她知道自己说到皇上的痛处了,可是不说又不行,她真的想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好ooooooo”李明道长叹一声,细细抚摸着她的脸,承诺道,“等朕废了杜氏,就接你们母子回宫。”

“谢皇上。”小斯喜极而泣。

“哭什么?有了孩子就不要哭了。来,今夜跟朕一起睡吧!”说着。他就把小斯抱上床。

小斯躺在李明道怀中,感到一种未曾想象过的幸福。

凌夏沿着穆甘走过的路程追过去,一路打探下来果然有云桥和孩子的身影。他不再迟疑,立即弃船从驿站调了快马敢回兴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