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升有几个钱,这是她知道的,但是钱也是霍家的孙少爷霍明给的。霍家在香江有些人脉,那边会高看一眼,自然有些好处,单凭一个蒋东升又能有什么出息?

蒋夫人想了想,对张参谋叮嘱道:“这些天你就负责看着那个四合院,最好带几个工商局的人去‘检查’一下,不用抓他们,吓唬一下就好。他不是雇了很多人么?我倒是要瞧瞧还有几个敢留下。”她认定了蒋东升这次会失败,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张参谋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刚才我在老房子前面遇到夏阳的父母,他们是来找儿子的,听说好像二少给他们的儿子办了转学,所以才留下了地址。他们还留了些礼物在车上,说是要送给您…”

蒋夫人眼中闪过一阵厌恶,“都丢掉,谁知道那些东西有没有被老鼠啃过!”她心里不舒服,不止是因为夏家夫妻找到门上,还因为蒋东升留下了地址。

蒋东升是蒋家名义上的二少爷,但也确确实实是无法改变的蒋家子孙,他的名字和住址永远都和蒋家绑在一起,无法分割。蒋夫人心里烦躁,她隐隐的觉得,自己的儿子当了蒋家的大少爷似乎还不太保险,若是蒋家唯一的子孙,那才是万中无一的保险。

蒋夫人眼中闪过一道恶毒的光芒,让她保养得当的秀美脸孔有些扭曲起来。为了儿子,任何事她都可以狠下心去做,也必须狠下心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进城的夏阳爸爸篇:

夏阳爸:哎哟,城里的路郎个不直嗦,走起来心里头悬吊吊地。

众警卫员(目不斜视):…

夏阳爸:听说北京大地很,等一哈带婆娘杀去天安门,再杀去中南海…

众警卫(掏枪):…!!

夏阳爸:哎!瓜娃儿做啥子!!掏枪指我做啥子嘛!!!

第48章 日常模式

夏妈妈一来,夏阳就带着她去了医院。他原本想做完这批衬衫,等手头有些钱之后再回去接夏妈妈来住院观察,但是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突然,惊喜之余便立刻把计划提前。

夏阳打着去医院检查的名义,可夏妈妈还是有点迟疑,夏阳便拿了之前给蒋东升姑姑蒋月订做的衣服,说顺便给她去送衣服,这才劝了夏妈妈去医院。

蒋月倒是正好也在,她收到夏阳拿来的衣服还有点惊讶,道:“这么快呀,我问了霍姐才知道原来这衣服竟然都是你做的呢,夏阳,你可真厉害!”因为上班要穿白大褂,蒋月不方便试穿,挂在衣架上在那瞧了又瞧,看着满意极了。

“蒋东升之前就让我也给您做一件了,我大概比着霍阿姨的尺寸做的,如果穿着不合适再跟我说,我拿回去改改。”夏阳回答的客气有礼,他对蒋月的印象大部分来自蒋东升,因着蒋东升跟这个姑姑还算亲近,之前又麻烦了蒋月带他看病,这才准备了礼物。

蒋月性格爽朗,听见是蒋东升让做的,显然很高兴,又问了夏阳来医院的原因,得知是带着夏妈妈来看病,立刻就让人领着他们跑了一趟。

有熟人带路方便不少,夏阳立刻带着夏妈妈去了心脏科,在路上小声道:“妈,我之前也来问过医生,医生说你这个病也可能是心脏的问题,你别害怕,心脏病也有轻的,我们就是提前来看看,不会有事的。”

夏妈妈有点惊讶,但是看到儿子坚持,也不再多问什么。

军区医院的医生检查的很详细,初步确诊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再具体的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知道,大概还要个几天的时间。医生开了些药,让夏阳领着夏妈妈先回去,再三叮嘱了不许做重活,也不能生气动怒。

医生还道:“家里有没有脾气大的人?小同学,你可要照顾好了,千万不能让你妈妈受委屈哟,这个病呀,要慢慢调养,最重要的还是心情。”

夏阳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夏妈妈在一旁哭笑不得,“家里哪有人对我不好,医生,你别听他的,我每天都挺高兴的。”

“那就好,心情好,注意饮食和休息,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医生说着,又给他们写了几条注意事项。“过几天再来一趟吧,你的病拖了太久,还是及早治疗的好。”

夏阳心情有点沉重的带夏妈妈往回走,虽然早就知道病情,但是一想起过去夏妈妈在医院里最后度过的那几日他就难过的眼圈泛红。

医院门口停了一辆军牌车,在路边冲他们猛按喇叭,夏阳抬起头去看,却瞧见蒋东升从里面探出头来,笑着冲他们招手道:“阿姨,夏阳,你们出来怎么也不让王小虎跟着,我打电话问了小姑才知道你们到这边来了!快上车吧!”

夏阳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瞧见蒋东升之后忽然就安心了。

蒋东升让王小虎给他开车,又让夏妈妈坐在前面,道:“我听夏阳说您晕车,咱们开慢点。”

蒋东升坐在后面和夏阳挨着,伸手握住夏阳的手。夏阳没躲开,就是在他暗中同自己十指交叉握紧了的时候才抬头看了那家伙一眼,低声道:“别闹。”

蒋东升捏了捏夏阳的手指,又凑过去在他耳边道:“夏阳,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给你三次机会,你要是都猜不中,可得求我了!”说罢,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满足,一脸‘你快求我’的表情。

夏阳往他的下巴上看了一眼,上面的那块痕迹已经淡的快看不清了,难怪这位又开始翘尾巴。夏阳懒得猜,蒋东升讨好他的东西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样,他刚从医院回来,有些累了,便依在他肩膀上随意嗯了一声,“回去再猜。”

蒋东升原本还兴致勃勃的说着,被夏阳这么一个小动作立刻弄得心脏怦怦作响,他身上有点僵硬,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下情绪向夏妈妈问了好,努力聊着些闲散话题转移注意力。但是胸口那处忒不争气,跳的跟打鼓一样响,要不是汽车发动的声音掩盖了一些,蒋东升自己都要心虚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夏阳就依在他身上,正闭着眼睛休息。这么多天的想念便再也压制不住了,他喜欢夏阳,喜欢到好像快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夏国强在四合院等了半天,一回来就听到媳妇得了心脏病的消息。他是个粗人,不知道心脏病是怎样一种严重的病,瞧见媳妇还坐在跟前能跟他说笑,只当是个小毛病。

夏阳在旁边直皱眉头,他张嘴想说话,却被蒋东升拉到一边咬耳朵,“你妈那是怕你爸担心,你没看出来?”

“那也不能这样下去,我得去给我爸做科普。”夏阳表情严肃,他认同夏妈妈不想家人替她担心的想法,但是却不认为一味让家人放心就是对的。尤其是他爸的这个爆脾气,正常说话就跟吵架似的大声,声音要是大起来嚷嚷,怕是没病也要给惊出毛病来。

夏阳搬了座位来给夏国强普及心脏病的知识,把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到吃饭的时候,连端个碗筷都开始轻拿轻放了。

蒋东升看的直咋舌,坐在一边看他们一家三口互动。夏阳坐在那脊背挺得笔直,夏国强拧着眉认真的听,倒是夏妈妈一点都不担心,瞧着他们爷俩谈话竟然还笑了。她一笑,夏阳爷俩便往她碗里夹菜,异口同声叮嘱道:“多吃菜(肉),这样身体才好!”

这回连蒋东升都笑了,他头一回见夏阳绷着脸说这么久,声音依旧清脆,但是模样却说不出的严肃,配上他如今十几岁的年纪还挺逗。

夏阳认真观察了一下午,瞧见他爸果真没再大声说话也不再随意拧着眉头发脾气,这才放心了。

蒋东升依在门口的游廊处等他,瞧见他三步一回头的出来,便冲他脑门弹了一下,笑道:“你再科普下去,你爸就要先吓得住院了。”

夏阳仰头看他一眼,有些不赞同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他。”

蒋东升揽着他的肩膀,拖着夏阳往回自己那屋走,举手投降道:“是是是,不过你爸学的还挺快的,现在都开始试着问你妈妈的意见了。”

刚才夏国强在一边别扭的问夏妈妈要不要再添饭,放在平时,早就二话不说的硬是盛了一满碗给她了,而这回,竟然还用了“请问”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显然太明文了,尤其又是让他对着媳妇念,几下就念磕巴了,说完了自己先脸红起来。

夏阳也想起来了,笑弯了眼睛道:“就该这样!”

蒋东升眼神里暗了下也多了几分看不透的情绪,他低头看着夏阳,缓声道:“你爸肯定很喜欢你妈,不然他也不会什么都愿意做。”

夏阳嘴角还噙着抹笑,听了便抬头看他一眼,道:“你知道我妈当初为什么嫁给我爸吗?”

蒋东升看的有点呆住了,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我爸喜欢我妈,但是他又不敢说,等到有人来我姥爷家提亲的时候他才急了。”夏阳像是回忆起很遥远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当初好多人到我姥爷家来提亲,我爸就在门口堵着,来一个就打走一个,连媒人都不许进。后来有不服气的,带了好几个人来讲道理,被我爷爷带着三个儿子一口气撵出了十几里…”

蒋东升也笑了,道:“然后你妈没办法,就嫁了?”

夏阳点点头,“不嫁不行,后来我爷爷他们也来门口赌,你不知道,我爷爷一家都长得…唔,年画里的座山雕你见过么?就是那样的,跟土匪似的,来多少人都被他们打跑了。我爷爷带着我两个叔叔还有我爸蹲在门口,整个建林镇没有打得过他们的,我姥爷一看没办法,就让我妈嫁了。”

蒋东升低笑了几声,握住夏阳的手问道:“他们在你姥爷家门口守了多久?”

手心里的指头微微动了两下,弄的蒋东升心里发痒,他知道这是夏阳的小习惯,在心里盘算什么的时候往往都要动几下手指。

“足足守了一年半,我姥爷说,家里那棵腊梅都开了两次花了。”夏阳嘴角那摸笑意未散,像是三月的春光那般令人心暖。

蒋东升喉结动了动,道:“这个主意不错。”所谓早到早得,他这么早就看中了夏阳,守候的也早,不会有人抢的过他!

蒋东升的如意算盘打的好,但是如今的这点心思,放在夏阳面前,就跟直说了没两样。

夏阳看了在他床边上开始解扣子的蒋东升,挑眉道:“你今天还在这里睡?”

蒋东升觉得奇怪,“是啊,我不是一直跟你睡么?”他没觉出错来,自己脱完了立刻钻进被窝里,伸手招呼夏阳快来,眼睛也发亮了,“哎,你还没猜中我送你什么礼物呢,夏阳快来,猜中了我都给你。”

夏阳也懒得管他了,在一边慢条斯理的把衣服脱下挂起来,道:“反正都是给我的,我猜不中,你又不能给别人。”

蒋东升半趴在那看夏阳脱衣服,瞧着他长高了点,心里又开始痒痒,“那可不一定,没准霍明那小表妹也喜欢。”

夏阳有点疑惑,坐在床上想了半天,道:“糖?”

蒋东升摇头,眼里都是笑意,“再猜。”

“…衣服?”

“不对,再猜。”

夏阳这次有点迟疑了,看着蒋东升那一点点变亮的眼睛,略微有点退缩,“那,总不能是玩具吧?”

蒋东升勾着他的腰把他带到自己身上,翻身就压下去,眼睛里亮闪闪的,“三次机会没了,你现在得求我了。”

夏阳被他这么一弄,下意识就想推开,可没等动弹就被蒋东升压制住了,胸膛挨着胸膛,腿叠着腿的,亲密的让人心慌。夏阳那手肘勉强撑开一点缝隙,道:“不公平!你刚才误导我,我,我要再猜三次…”

说话的功夫还在试图反抗,蒋东升拿腿轻松的制住了,贴的更加紧密,哑声道:“好啊,再猜三次,这回猜不中可真得求我了。”

夏阳被他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热度弄得有些紧张,飞快猜道:“毛笔和纸墨!”

蒋东升摇头,心思却有点不太集中了,柔软的身体和自己的不太一样,尤其是在被子里纠缠成这样的姿势,更显得暧昧不清。

“画!”

“不对。”

“古董…!”

蒋东升嘴角咧开一个笑,带着点得意道:“不对,现在求我吧,记得说好听一点,不然…”他把手挪到下面,在夏阳屁股上拍了两下,一点都不跟人客气。

夏阳恼了,拧了一双秀气的眉,瞪他一眼道:“我不要了!”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蒋东升哼了一声。他瞧见夏阳还想顶嘴,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烦躁,盯着夏阳那张微微有些红润的唇就俯下身去。

夏阳偏头,让他只亲到了脸颊,他也毫不在意,就在脸上亲了两下。接触到的皮肤嫩滑,亲起来很舒服,一抬眼还能看到小孩微微发抖的睫毛。蒋东升趴在他身上,感受到夏阳细微的动作,夏阳好像很紧张,但是身体不是那么绷紧,反倒是有点像是小动物似的发抖,让人心里觉得可怜,但又想狠狠的揉那么几下。

“我求你…”夏阳垂下眼睛,不敢再和他争执。“你起来,告诉我吧,这样压着不舒服。”

蒋东升挑眉,“喊‘哥’。”

“…哥。”

蒋东升听着他服软的话,浑身都舒坦了,他略微挪开一点,道:“我给你带来的是扣…”

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来了一只小脚丫,夏阳不是那么容易服气的,蒋东升制着他喊“哥”,他喊了,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报复。

蒋东升被他在鼻子上踩了一脚,挑着眉毛看了夏阳。夏阳也躺在那瞪着眼睛看他,没刚才一点认错的态度,“你活该!”

蒋东升握着他的脚,他觉得最近有点太宠着夏阳了,小孩得需要点教训。握着那只没来得及逃开的脚丫,偏过头去张嘴就在那白嫩的小脚上咬了一口。

夏阳脸一下就红了,他觉得一阵热流从脚上直往上涌,浑身都软了,羞恼之下眼里都带了点湿意,“蒋东升,你、你混蛋!”

蒋东升姿势不变,换了个位置又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蒋东升:夏阳,咱们睡吧~~

夏阳:…你走开!

蒋东升:夏阳,你是不是有恋足癖,怎么我一咬你的脚你就浑身软了?虽然我也挺喜欢的,不过我还是希望能早点更进一步的…

夏阳:你信不信我把你从床上踹下去?

蒋东升:喵~!

夏阳:撒娇也没用!

第49章 最佳损友

蒋东升带回来一整箱玻璃纽扣,各式各样的,每样单独拿个小塑料包装起来,一瞧就是样品。

夏阳裹着被子探头去看,他脚腕上现在还疼,看着蒋东升的眼神都有点恹恹地。不过蒋东升已经早忘了他们刚才的小矛盾,正拖了皮箱来给他瞧,倒了两手亮晶晶的扣子给夏阳看,“怎么样,喜欢吗?”

夏阳伸出个指头在他掌心里拨弄一下,嗯了一声,“钻石切面的玻璃纽扣挺少见,做的很精致。”

蒋东升把纽扣铺了一些在床上,让夏阳玩儿,坐在一边笑道:“这是从香江那边弄过来的,倒腾了好久才运鹏城,差点在海关卡住了。这种玻璃纽扣在那边销量不错,我瞧着也挺漂亮,就给你弄了些样品来。”

夏阳现在对这些纽扣没什么兴趣,别说玻璃纽扣了,有机玻璃纽扣如今还还算比较贵的“奢侈品”,普通的纽扣一分钱一颗,有机玻璃纽扣至少一毛七分钱一颗,这种做工一瞧就是上品的玻璃水晶纽扣就更别说了。

夏阳知道这个小东西能提高衣服的档次,但他是小本买卖,大批量进货他进不起,少量进货又不够路费,有点鸡肋的感觉。

蒋东升俯下身,压低声音对他道:“我弄两台加工纽扣的机器给你怎么样?”

夏阳打了个哈欠,“不怎么样,这里有没有原材料,销售的证件也不好批,白建一个厂子,浪费钱。”

蒋东升想了想,又道:“那在你老家,咱们在建林镇弄一个?我记得你家附近好像就有一个玻璃厂吧…”

“那种玻璃跟这个不是一码事,你是不是觉得随便什么温度都能烧出玻璃纽扣来?蒋东升,你晚上背完化学开始背物理。”

“…”

“我知道你想帮我家里一把,但是也不能直接给他们机器。”夏阳把那些有机玻璃纽扣抓起来装回袋子里,五颜六色的一把,倒是衬得他的手纤细徙白皙。“你想帮一个人,不能铺好了路,逼着他走。你得问问他愿不愿意,知道吗?”

蒋东升觉得这话很耳熟,好像夏阳白天就这么教育夏国强要尊重夏妈妈的。

“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只要告诉他这些纽扣很好卖,再怎么打算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夏阳记得上辈子自己的父亲老实巴交在农机厂干了一辈子,退休前倒是想弄一个小的零件加工厂来着,但是又因为夏妈妈的病耽搁了,等夏妈妈走了之后,便整日喝酒,没再做过什么。

蒋东升自然是什么都听夏阳的,点头道:“好,我明天跟他说。”

蒋东升这次去香江捞了不少,比霍明预期的还要翻了两倍,霍明来找他的时候,蒋东升还没起,瞧见他光着膀子盖着的那床红彤彤的被子,顿时就被嘲笑了。

霍明踢了踢床柱,让他起来,“哎哎,醒醒,都什么点了,盖上床鸳鸯被还真当娶了媳妇早上不起床了?”

蒋东升难得睡个踏实觉,打了个哈欠便在床头一阵摸索,在枕头底下翻出自己那块表看了一眼,“操,都九点多了啊…夏阳呢?”

霍明道:“在外面忙活那批衣服呢,做的有模有样的,好像还请了一位女师傅来,正在前面教课。我说,你们这场面做的可够大的啊…”

蒋东升爬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赤裸的上半身已经是一副标准的倒三角身材了,覆着薄薄的肌肉,胳膊上鼓起的一块像铁疙瘩。他边系上扣子,边道:“那是夏阳他妈,来瞧夏阳,顺便教教她们的。”

顾辛起初还在嫉妒蒋东升那副好身材,听到后面眼睛一下就亮了,“哦?就是上次东哥你跟我们说的那位做旗袍的大师傅对吧?哎哟,这感情好,咱们又有新衣服穿了!”他知道夏阳的手艺都是学的家里,如今老一辈的出来,岂不是更厉害,准能给他做的再显瘦一点。

蒋东升把裤子穿上,一双长腿把灰色布料的裤子衬得笔挺,再普通的衣服也有了味道。在那一边系腰带,一边哼道:“你们别做那个打算了,夏阳他妈妈身体不好,要不然夏阳也不会替她出来做衣服。”

他这话说的几个人都对夏阳有了不同的看法,霍明是知道夏阳的本事的,如今听到夏阳替母亲出来干活心里更添了了几分好感,顾辛拿几位倒是有点佩服,至于甘越,他心思单纯,这会儿已经皱起眉头开始觉得心疼了。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开始给家里挑大梁了?

那几位闹了一阵,便又去了小客厅,在那边说话要方便许多。

霍明他们分了不少钱,比上次还多一些,个个眉开眼笑的。顾辛是个务实派,但是也略微保守一些,听到蒋东升半个月内来回折腾了好几手,几次都险险的擦低价过去,脑门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连摆了几下手道:“还是东哥厉害,我这么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的…”

严宇倒是挺的很有兴趣,他看着像是个斯文人,眼界倒是宽一些,“短时间内得到的消息少,不过真没想到一盎司黄金会涨到800港币。”

霍明点出一笔钱来单给了蒋东升,往旁边看了一眼,0笑道:“这次东子出力最多,多分他一笔,其他人没意见吧?”

那几个连声应了,没一个提反对意见的。都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知根知底,但霍明还是习惯每笔款子都算清楚,越是亲兄弟才越要明算账。干活多的奖励,干活少的跟着喝汤,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蒋东升把那些钱揣在兜里,数也没数,先叹了口气,感慨道:“终于又有钱了。”

霍明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你钱又花没了?花哪儿去了?”

蒋东升也没瞒他,道:“我找人。”

那边哥几个脸都扭曲了,蒋东升每回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把身上的钱都花干净了。中国那么大,到底能从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小小的苏荷?他们很想劝蒋东升别找了,可话到了嘴边,却都沉默了。苏荷是不能提的一个人,她在蒋东升心里,占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霍明听着蒋东升在那边开始说在香江遇到的事儿,听着他说鹏城,心里就有些烦躁。

他们知道这些,不过是听家里的长辈提起,偶尔也有听在办公厅当秘书的姐夫说起,偏就是蒋东升例外。蒋东升那个父亲是出了名的胆小怕站错队,这会儿还在迟疑不前,左右观望,而现在更是不得了,直接跟自己的老子公开反着干。蒋东升从鹏城回来的消息怕是没几天圈里就知道了,到时候他在那个家怎么住下去?

霍明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起身道:“我出去下,一会回来。”

那几位也没在意,继续在屋里讨论其他的,期间蒋东升还秀了两句俄语,很是有点得意,模糊听到他提起了夏阳。

四合院里十几个门互相通着,小门之间有游廊连着,中间立了小亭子,霍明随意走到一处依在廊柱上掏出烟来叼在嘴上,金属打火机啪啪响了几声才打上火。他就依在这儿漫无目的的看着小院子里的那个破败亭子,脑中胡乱想着,时不时皱起眉头。

“这里不能抽烟。”夏阳抱着一摞布料从小门里进来,瞧见他便小声提醒。“里面是仓库,放了不少的布料,都是易燃品。”

霍明把烟取下来,冲夏阳招了招手,“你过来,陪我说几句话。”

夏阳抱着布料站在霍明面前,跟他保持了几步的距离,“怎么了?”

霍明大概是站累了,干脆坐下来,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夏阳道:“你跟蒋东升怎么认识的?我瞧着他很喜欢你。”

夏阳被他后半句惊得心跳快了好几下,略微平静了下才把父母如何救了蒋东升,又怎么带着蒋东升一起卖瓜子的事儿说出来。夏阳说的很平淡,但是霍明听的津津有味,听到后来蒋东升耍赖拿了人家的陆战棋要挟的时候,更是哈哈大笑。

“哎,你不知道,我们这帮人打从上小学以后就没一个找东子下陆战棋的了,那孙子下棋阴着呢,想赢你分分钟的事儿,偏还装得每回都差那么一点似的,每回都坑了不少东西啊!”霍明把手里的烟扔地上,随意踩灭了,瞧着心情好了不少。“我以前有个CD机,也让他给赢走了,没办法,他要认真起来真想要什么东西,我们这些人谁也拦不住他。”

夏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站在那里听。

霍明似乎也只是需要一个聆听者,他托着下巴想了一会,道:“我跟东子玩儿的时候才五岁,那时候他可阴沉着呢,你可能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小孩见了血就疯,能生生用砖头砸晕一条大狼狗。”

夏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满目的担心。

霍明笑了,“你别担心,我俩现在不是好好儿的么?那是基地里养着的军犬,训练的时候突然受伤发狂了,我和东子倒霉偏碰上了那条狗,要不是东子拿砖头砸死了那狗,我怕是这条腿都咬废了。你大概不知道,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一下下拿砖头往死里砸那条狼狗是什么样的,那些兵都看傻了,等到去拉开的时候,那条狗的脑浆都砸出来了,死的不能再死。”

夏阳身上有点冷,他见过蒋东升发狂的样子,真的像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时候他被绑架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剥开了些,蒋东升抓着那些人打红了眼,顾辛几个人合力把他架开,要不然蒋东升真能失手杀了人。

“再后来,我就跟东子一直混到现在,那孙子打人还是没准头,上回还把我手腕弄骨折了,我操…”霍明甩了甩手,哼了一声。“不过好歹没再跟小时候那样了邪气了,没再出过人命。”

“出人命?”

霍明挑起眼角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该不会以为就因为打死了一只狼狗,蒋家就要把东子关起来吧?东子把他那小后妈从楼梯上推下去了,直接弄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冲自己脑袋比了个手势,“很多人都说东子疯了,要把他关起来。要不是蒋老护着,他估计真被关起来了,你不知道,东子那时候吃了多少药…大家都说他有病,所以他必须得吃药,连蒋易安那么小的孩子见了他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拿药瓶。”

夏阳脸都绷紧了,慢慢重复了那个名字,“蒋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