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官们闲得慌,唯有胡思乱想。
守元帝的目光在琪琪格公主面上顿了一顿,才淡淡说道:“朕知道了。把公主留下。过十日,朕便会答复与你。”
京官们愣了一愣。
——这是什么神转折!皇上难道你走的是老牛啃嫩草路线…难怪一年多未纳妃。原来是我等呈上去的女子,都太老了啊!
嗯,回去一定和诸位大臣好好商量,选些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进宫。
契丹使臣也愣了一愣。
——不是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么!大吴皇帝你也忒毒了,还没同意我们的条件就要对琪琪格公主…
禽兽!
虽然心下不满愤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契丹使臣留下了公主和随公主而来的侍女,回了驿站。
派人将琪琪格公主在将军府内安顿好,守元帝转头,看向越青城:“眼前事已了,越将军…你不是派人传召越卿了么?怎么还未见有人回来?”
越青城也是一脸费解,对站在他身后的侍卫说到:“再派几个人去瞧瞧,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那侍卫点头,出去。
京官们本以为见完使臣大家就可以各自滚蛋回房混吃等死,谁知道皇上和越将军又来了这么一出,于是只好静候在厅里,等着这君臣俩把戏演完。
约莫半刻钟时间,侍卫回来了。
耐心等着侍卫在越青城耳边低声说完悄悄话,守元帝这才问到:“越将军,何以不见越卿归来?”
越青城恭恭敬敬站起身:“回禀圣上…青山答曰此时正是练兵紧急时刻,不便抽身返回,还请皇上见谅。”
“如此。”守元帝微微一笑,“那朕去营中阅兵,也并无不可吧?”
作者有话要说:越二哥真是作死典范
我现在已经写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蜡烛】
然后我看了一下55到61,发现不知道怎么修…
【蜡烛】
那么我还是捧着【蜡烛】去睡觉吧。
第64章 当官太糟心了
听到守元帝这样一说,越青城面色微微一变,又说:“现下天色已晚,营寨又在城郊,一来一去,也是要一个多时辰。皇上若真想巡营,不若明日一早,臣随您同去。”
守元帝看了越青城良久,才说了一句:“如此,亦可。”
——————
次日早晨,越青城早早备下马车,与微服的守元帝一齐,去往城郊大营。
半个时辰后,君臣来到营寨之外。
寨门口,赵开恒等副将,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马车停下,守元帝与越青城一前一后下了车,众将士山呼“万岁”,跪倒一片。
守元帝目光在总将头顶巡过一遍,说:“众卿家平身。”
高呼谢恩,诸人起身。
守元帝面色微沉,问到:“怎不见越卿前来接驾?”
饶是武将神经粗大,这会子也听出了皇帝口中的怒气,个个噤若寒蝉,不敢随意答话。
越青城无奈,只好点名问话:“赵开恒,你且说与皇上听,青山哪里去了。”
赵开恒道了个“是”,这才回答:“回禀圣上,虽说四小姐这几日都在营中,我等,我等却未见得上一面。”
听完赵开恒这话,其他将士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个个面红起来。
尤其是那蓝可,忍不住偷笑着,形容暧昧。
守元帝眉头皱了一皱,直接指着蓝可,说:“你,解释一下,为何笑得如此暧昧。”
看到守元帝点名蓝可,越青城嘴角抽了一抽。
——混帐!可别给我捅什么篓子!
“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蓝可躬身答道,“每个月里总有那么几日,向公子与四小姐一同消失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听到蓝可这样回答,掌旗心中叫苦不迭——
蓝千兵!话能不能别说得那么暧昧啊!考虑一下我们这些跟在皇上身边的人的感受好不好!伴君如伴虎啊!
果不其然,守元帝黑了脸:“向公子?那个叫向雨前的?”
“可不是!”蓝可嗓门大,说话又快,越青城拦都拦不及,“放眼四海,也就向公子配得上我们四姑娘了!大家伙可都等着喝他们的喜酒呢~!”
掌旗眼前一黑,心想——
完了。
——————
守元帝阅兵的整个过程,都是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诸位陪同京官将士皆是心惊胆战,都想不明白是哪里没做好,拔了虎须,逆了龙鳞。
掌旗一脸视死如归。
越青城似有所悟。
塞北军中,刀枪闪烁,剑戟森严,兵卒威如猛虎,战马矫若蛟龙。
看得一干随行京官热血澎湃,恨不得马上弃笔从戎,征战沙场!
但,守元帝还是一副冰块脸,众人勿近。
在歇息时候,蓝可一语不当,被守元帝捉住,叫人拖下去打了十个板子。
京官们们听着棍仗声声,抹了一把冷汗——
还是,还是继续当文官好了。我们这小身板,估计不经打…
十个板子打完,蓝可还是活蹦乱跳的二缺一个。
京官们看着一点事儿也没有的蓝可,觉得很糟心。
——怎么就没把他打残啊!这爱作死的小年轻在皇上跟前晃悠,摆明了不要大家好过嘛!
像是感悟到众京官心中所想,守元帝又揪了蓝可一个错处,打。
越青城是看出症结所在了。这次打完蓝可,就传了话,让他好去好好休息,不用跟在御前了。
但是,谁知道蓝可这么一根筋啊。
看到好好儿跪在皇上面前大表衷心大声说着自己可以再来一百板子的蓝可,越青城无奈扶额——
早知道,就让人直接把蓝可拖下去不给他过来了!
哎,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蓝可信誓旦旦,京官抽筋练练。守元帝也没白费蓝可这番心意,这次不打他了,改叫他将
,录上一千遍,后天交上来。
蓝可的表情,顿时就裂了。
“皇~~上~~您还是打我吧~!狼牙棒也没问题的啊~~~”
蓝可痛哭流涕。
打屁股腰痛,抄书什么的,要命啊!
守元帝冷笑一声,拂袖走开。
京官们一脸崇拜地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觉得守元帝身上隐约有佛光笼罩,光芒大盛。
——皇上,真不愧是皇上!高!实在是高!
——————
整治完蓝可,守元帝继续巡营。
巡遍三军,守元帝没有离去的意思,晚饭时刻,随着众位将士一起,吃大锅饭。
看着后勤兵拿上来的令人不能直视的饭食,京官们再一次糟心了——
皇上!您真的要吃这个东西吗?!
…您吃没问题啊!但是能不能别扯上我们啊!
TVT。
像是听到了诸位京官心中的呐喊,守元帝冷冷一笑:“诸位爱卿在京中锦衣玉食,怎能了解这边疆驻守辛苦。这忆苦思甜饭,是必吃的。朕吃得了,你们吃不了?”
听到守元帝这话,京官们诚惶诚恐,跪了一地,大呼冤枉,争先恐后表明,这饭吃得了,不仅吃得了,还吃得完。
“一定吃得完?”
守元帝继续冷笑。
京官们点头如筛糠。
“赵开恒,你吩咐下去,给诸位爱卿,每人准备两人份的饭菜。这饭钱,到时候朕自会从他们俸禄中扣除。”
京官们一脸苦瓜相,却都无计可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谢主隆恩。
此后一番鸡飞狗跳不表。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闹心的饭,京官们本以为苦日子到头了,结果守元帝决定——
夜宿塞北大营。
京官们都癫狂了!
——糟心,实在是太糟心了!
——————
夜深人静,兵卒将士已经安寝,诸位京官也已经歇下。
只守元帝帐内还亮着烛火。
掌旗进帐时,守元帝在看墙上挂着的塞北山河图。
“有什么消息”
守元帝头也不回,问到。
掌旗不跪,只行礼,回到:“属下在营内打探过一番,昨日,并未有人见到…见到越四小姐。不过四小姐一向神出鬼没,也许早早来过也未可知。”
守元帝冷哼一声:“这越家仗着功高震主,料定了就算睁眼说瞎话朕也奈何不了他们…依我看,赵九,的确不在营中。”
听到守元帝称的是赵九而不是越卿,掌旗微一恍惚,才问:“皇上有何示下?”
守元帝沉吟片刻,才淡淡说到:“在他们的地盘上,我还能怎么着。静观其变罢。”
——————
接下来两日,越四小姐仍未现身。
越青城很是淡然,从不主动提越青山,只陪皇上在军营里面玩。
敌不动我不动,越青城不提,守元帝也不提,只在军营里面折腾人玩。
折腾完将士折腾京官,偏偏又折腾得很有理,扣的罪名都很得当。
众人苦不堪言。
军营里鸡飞狗跳,掌旗看着很心酸。
——姑娘您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再不回来我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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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元帝折腾塞北大营的第三天早上,有人回报,越四小姐越青山求见圣上。
掌旗闻言喜上眉梢,连忙看向守元帝面上。
守元帝皱了皱眉,半响才回了一句:“不见。”
掌旗心中一凉,眼睁睁看着那传报之人下去了。
守元帝看着眼中折子看了好久也没批上字,最后还是叹了一声,将手中奏折和御笔一起扔在桌上,对掌旗说:“你也下去吧,朕要静一静。”
掌旗应了一声“是”,赶紧退下。
在帐外站了一会儿,掌旗想了一想,决定去找赵九。
在大营内寻了半天,掌旗终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连忙跟上。
转过两只营帐,看到站在一株光秃秃大树旁的两人,掌旗愣了一愣。
那不是随皇上从京中一起过来的杨大人吗?他,他怎么会和姑娘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蓝可 男版春花。
杨大人啊…果然应该给他取个类似于吴庭坚这样令人难忘的名字
第65章 断桥相会
此时,京中随皇上前来塞北军营的杨大人杨秉舟,正一往情深地看着赵九,深情款款地表白——
“枕心,你可还记得我?我是你的秉舟哥哥呀~”
赵九打了个寒碜,掌旗也打了个寒碜。
赵九摸了摸手背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问:“秉舟…那个秉舟兄,请问您哪位啊?”
“噢~枕心!你居然不记得我了!”杨秉舟一激动,一把抓住了赵九的双手,“小时候我俩还睡过一张床呢!你那时候,还尿在我床上了…”
赵九嘴角抽了一抽,掌旗嘴角也抽了一抽。
“不过…也许是因为你那时候太小,还未记事罢。”杨秉舟为赵九寻了个理由,继续深情表白,“但是没关系!人生还很长,我们还有漫长的一辈子可以走~~对了,小枕心,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赵九眉毛跳了一跳,却没说话。
杨秉舟全然未觉,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我喜欢女孩,但是只要是你生的,生男生女都一样!哎呀看我这笨的,多生几个不就好了嘛~~又不是养不起。”
赵九挣脱开杨秉舟炽热的手掌,一把扯下面上的薄银面具。
杨秉舟愣住了。
看到不带面具的赵九,掌旗也愣住了。
赵九轻轻一笑,那一道深入骨髓的疤痕狰狞可怕:“就算,我长成这样,也没问题吗?”
杨秉舟缓过劲儿来,却也跟着笑了:“我当多大事,息了灯不都一样的么。”
赵九:“……”
掌旗:“……”
“虽说你我姻缘是父母之命,但是我打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杨秉舟继续含情脉脉,“如果说爱你是一种错,那么我愿意,一错再错。”
赵九抖了一抖,问:“你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我几岁?”
“好像,好像一岁多的样子。那时候的你肉嘟嘟的,粉雕玉琢的一个粉娃娃,可讨人喜欢了。”
赵九扶额叹气:“我那时候才一岁啊!”
你也能爱得上?!还是人吗?!
“爱,是不分性别,不分年龄的。”杨秉舟再度执起赵九的手,继续情意绵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
赵九:“……”
掌旗:“……”
“关于我俩异地的问题,你也不必忧心。我回京后自会向皇上辞官,然后再来塞北陪你,你看可好?”
“不好。”
“不好。”
这一句“不好”响起,在场的人都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