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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蘅拿出一个金环,抵御住那个蒙面脏油腔元婴修士的一条水龙的攻击,继续探头笑嘻嘻说:“哎,小师叔啊,一别三十年,你怎么还这样啊,还以为你成了成熟男人了呢!”

  谢橒冷淡地说:“一别三十年,你也没什么长进,还是嘴贫,难怪大师兄看不上你!”

  周蘅的眉毛都垮了下来,手下狠狠一击,把对手的水龙破碎,又紧跟着冲上前去狠狠三连击,这位女元婴修士竟然是可以使用肉身攻击的体修!

  夜雨楼那个元婴修士在手下都死了之后,早已萌生了退意,此刻借势便从水龙破碎的水影里遁去。

  谢橒在那七具金丹修士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庞脉脉再次看到了几个小小的金色圆球状虚影被他收了起来,但是他姿势很不明显,手几乎没动,如果看不见那些金色圆球虚影的人,大概是不会感觉他做了什么的。

  庞脉脉略微留意了一下周围,从大家的目光走向看,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她蹙起眉,她还发现了,那些金色圆球虽然看上去都是小小的差不多大,实际上大小却是有区别的。

  庞脉脉不再看,她转身走到师父身边,低声询问师父大师兄情况如何。

  卢真并不是擅长医疗的修士,但是他作为一个炼器大师,身家丰厚,又和拓冶峰东院毕竟近,所以身上好的丹药不少。

  他自己这次没怎么受伤,但是之前受伤不轻,虽然有谢橒给了他崇真派的秘药黑琼灵,差不多痊愈了,但现在动了灵力,终究还是伤上加损。故而自己又服了一颗养脉丹。

  云腾却是伤得不轻。

  卢真往他嘴里倒了一些梅蕊保心雪玉散,这是对于化炁期修士最好的养内伤保筋脉的灵药,价值高昂。

  卢真对自己的弟子向来什么都舍得的。

  姜胖子反应比他们都快,早已服了药,坐下调息了。而端木无伤则在服药,看到她点了点头,道:“阿馥如何了?”

  庞脉脉之前就已经把端木馥安置好了,这会儿听到询问,淡淡一笑道:“无妨,只是受了冲击。”

  端木无伤拿出一个看上去像是木头的黑黢黢的小瓶,道:“这是安神的千年凝香木汁,烦请你帮我喂阿馥一滴,我要调息片刻。”

  庞脉脉点头接过,端木馥受到的灵力撞击就是主要作用于神识的,此物正是大善。

  她走回去蹲下身子,抬起端木馥的头,掰开他嘴,往里滴了一滴,真是异香扑鼻。

  谢橒此时已经走回了庞脉脉身边,庞脉脉放下端木馥,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谢橒,目光移到他衣裳上的血迹。

  她不好意思上前做嘘寒问暖关切状,谢橒看上去也貌似并没什么大事。

  但是那些血…衣服都浸湿了。

  谢橒表情有些沉,似乎是不高兴,但是又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只是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不动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庞脉脉这下不但是犹豫,简直是尴尬了。

  周蘅赶走了夜雨楼的元婴修士之后,也落到地上,看到他们二人对视无语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是在做什么呢?”

  庞脉脉几乎要脸红了,但她还是强做镇定地抬起头,对谢橒道:“伤得可重?”

  谢橒硬邦邦道:“不重,血以旁人的居多。”

  庞脉脉蹙眉看着他衣裳的血迹,最后发现肋下有一处划伤,想来只有那处受了伤,但却也不像他所说的不重,实际上那处伤从腋下一直到胯骨处…

  谢橒大约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转身让开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他破损的法衣和伤口,他低头用了个庞脉脉不知道的法术,想来是涤尘一类的,身上有青色灵光一闪而过,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刷新了一样,头发衣裳整整洁洁,血迹全无,也无破损,伤口被遮住自然也看不见了,简直好像根本没经过殊死战斗一般。

  周蘅还是笑他:“不急着疗伤,倒是急着弄干净自己…啧,可惜了你的这套法衣,用浣新术只能遮掩,到底是破了…这还是师父当时给你炼制的,用了多少好东西!不过要不是它你刚才也扛不住那夜雨楼的杂鱼一击啊!”

  谢橒冷然鄙视地瞪了她一眼,道:“成婴了还这般聒噪!”

  周蘅白了他一眼,然后收了跟他玩笑的态度,道:“这次总算回来了,这些人是…”

  谢橒淡淡说:“我从合一宗带回来的。”

  大家都对周蘅恭恭敬敬见礼,虽然她看上去不着调又年轻,到底是元婴初期修士,修真界总还是实力为尊的。

  周蘅也不摆架子,挥手说:“不用多礼,这就走罢。”她作为地位远远高于这些人的元婴修士,也没必要去一一招呼嘘寒问暖,对于她而言,不对低级修士摆架子本身已经是平易近人了。

  有了周蘅一路相护,大家基本没有再遇到险情。

  但是路上比较尴尬,周蘅有一张飞毯,速度也很快,让大家干脆就都上她的飞毯上去。这飞毯可以变很大,装下所有人绰绰有余,所以也没必要再用别的飞行法器。

  庞脉脉觉得当着周蘅的面还是非要跟谢橒一起在飞剑上不好,于是卢真师父上飞毯后她也自觉跟了上去,谢橒又沉默了一会儿,看所有人都上去了,最后他也收起飞剑,走到飞毯上。

  周蘅喜欢和谢橒斗嘴,调侃他,估计从谢橒小时候就在一起,习惯了,但是她并不太理会合一宗众人,几乎不太和别人说话。

  这本也无可厚非,堂堂元婴修士还用得着去应酬一帮前来投奔的金丹和化炁修士吗?

  偏偏谢橒也是个喜欢沉默的人,也不太说话。

  而周蘅又对他说笑不绝。

  同在一个飞毯上,合一宗众人被冷遇的感受就会非常明显。

  而合一宗众人不是不善言辞的,就是自知自己人微言轻,不敢插话的,只好沉默在一边,偶尔只有姜胖子调剂一下气氛。

  谢橒大概也怕周蘅打趣,接下来没再怎么同庞脉脉说话,但是有时候不经意间还是表现出了对她的特别。

  周蘅睁大眼睛说:“小师叔,这难道是你找回来的小媳妇?一去三十年,莫非已经知道要找女人了吗?”

  这下别说庞脉脉了,连师父卢真,大师兄云腾都变了脸色,从昏厥中早已醒来的端木馥也是面带愤然之意。

  卢真已经从飞毯上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脸色沉沉便要开口。

  谢橒举手止住了他,自己对周蘅冷声说:“周蘅,你要是觉得自己是元婴修士了就有资格对我的事评头论足,咱们不妨去大师兄那里评评理。”

  卢真却还是说出口来:“谢真人,周真君,我等虽为丧家之犬,天地却也甚广,未尝没有容身之处,我只有一个女弟子,不喜她被人言谈侮辱。”他说话时大约因为气愤,口气冲,胡子一掀一掀的,看上去有点滑稽,但庞脉脉看了却心里发酸,眼眶渐热。

  谢橒冷声说:“卢真人多想了,我这师侄只是口无遮拦而已。”

  周蘅再次睁大眼睛,突然笑了,道:“卢真人,你莫要多心,我们崇真派绝非仗势欺人之辈,他们年纪轻轻男未婚女未嫁,开个玩笑怕什么?难道非要学得俗世做派扭扭捏捏才好?令徒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迫她非要跟着谢小师叔啊!”

  谢橒对周蘅冷然怒道:“你闭嘴!”

  姜胖子打圆场道:“卢兄息怒,周真君只是语言诙谐罢了。”

  周蘅朝谢橒做了个鬼脸,道:“闭嘴就闭嘴!”

  庞脉脉看着这场面,不知该笑该无奈还是该悲哀,简直叫人没法处理,这位周蘅真君,虽然年轻轻成婴,看上去却不善人际…也是,这么早就成婴的修士,必然是天才了,又哪里需要去管别人的心情处境和尴尬与否。

  她也只好摸摸鼻子去扶着卢真道:“师父息怒。”

  这般鸡飞狗跳的,总算在两天之后到达了崇真派,这两天之内,周蘅和谢橒基本算是闹翻了,又吵了好几次,最后发展成为冷嘲热讽,叫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一下地,周蘅把飞毯一收,哼了一声,就跑了。

  崇真派看起来像是山上一群规模巨大的道观,建筑群不少,但是朴素低调,还不如合一宗华丽,来来回回的修士却更多一些,大部分人面目舒展,眼神祥和,言语玩笑声也随时可闻,感觉上比合一宗气氛宽松。

  谢橒对众人道:“我师父常年闭关,我先带你们去见我大师兄轮河道君。”

第100章 轮河真君

  山风轻拂,天空瓦蓝,感觉似是要一直垂到这青山之上,山道以青石铺路,不见富贵华丽,只有野趣。

  小径周围,时有树木枝丫伸得长,一直伸到小径之上,拂过人脸。

  有时候还有些小动物跑过去,松鼠狐兔居多,但几乎都是灵物。

  有一只飞天松鼠突然间跳到端木馥的头上,抱住他的脑袋,两只水汪汪大大黑眼睛看着众人,庞脉脉回头正好和它对视,它抖抖两只尖耳朵,特别认真地看着她,简直萌透了。

  端木馥没敢动,庞脉脉忍着笑,连满腹心思的端木无伤都含了浅笑,注视着,长辈们知道无害,也没有管,姜胖子甚至道:“哎,这小东西真好玩。”

  谢橒挥挥手,那只飞天松鼠就跳到了他肩膀上,特别乖巧有礼貌的模样,谢橒看了它一眼,道:“这是我师姑养的,这里许多小灵物都是她所养,她喜欢小动物。不过她跟我师父一般,常年闭关,所以就满山放养了。”

  庞脉脉在这里第一次听到“师姑”这词,合一宗不管男女都是叫“师叔”的,于是奇道:“你们这里是叫师姑的?”

  谢橒瞥了她一眼,解释道:“我师姑是我师父的亲妹妹,从小她照顾我不少,小时候都叫姑姑,后来就叫师姑了。若是在宗门里头,一般女性长辈还是叫师叔的。”

  卢真道:“可是三幸仙子郭浅浅?”态度很恭谨。

  谢橒点头。

  郭浅浅的名字庞脉脉也是听过的,她很有名,不知道多少岁了,号称是世上最好命的女修士,因为她有郭深这样的亲哥哥,无忧无虑就到元婴后期了。

  那只飞天松鼠结果一路都非要跟着他们,尤其不想离开谢橒身上,后来谢橒直接把它扔庞脉脉怀里了,它吱吱喳喳叫着想逃,但是被庞脉脉用灵力束住了一下,又摸了摸它的头,朝它笑笑,它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庞脉脉一会儿,就用脸腮蹭庞脉脉手背了。

  庞脉脉放开灵力束缚,它也不跑了,乖乖一直坐在她怀中。

  一路都是步行,谢橒是带他们从后山而上,并没有经过弟子如云建筑成群的前山,山景秀丽,云海巍峨,修士们体力充沛,这点山路自然不在话下,虽然不能飞行,速度慢得多,但是单作赏景而言,确实惬意。

  很快,他们到了一处悬崖边上的屋舍,说是道观又无正殿,说是庐舍又略大一些,这屋子有一半栖息在悬崖之上,悬空而建,有一个木质平台,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在那儿打坐,想来很容易感应天人合一。

  谢橒带着众人在门口站了一下,可能在传音,然后门便开了。

  走过草木浅点,白沙细水的庭院,穿过轩朗疏阔的前厅,大名鼎鼎的轮河道君在后室见他们。

  实际上,轮河道君的名气真的极大。

  虽然谁都知道,天下第一大派的宗主是天下第一人的郭深,但是郭深并不理事,可以说,崇真派的权力,大都握在这位作为郭深首徒的轮河道君手里。

  轮河道君本身是元婴后期修士,日理万机,有时间见他们,自然是很给面子了。

  倒是他住的地方,居然如此清净闲雅。

  见到轮河道君的时候,庞脉脉震惊了一下。

  没想到这位据说年龄还在师祖启虚道君之上,将近两千岁的元后真君看起来如此年轻。

  也没有想到他如此的…风仪如仙。

  庞脉脉从小看小说时,对于风仪如仙这四个字是有幻想的,至少也应该是白衣如雪,长袖翻飞吧。背景也必须是一叶孤舟,千山卧雪之类的。

  在这个世界修真以来,白衣如雪她简直看得太多,而大家飞来飞去,九霄任游,也比孤舟千山要高明得多,然而她从来没有觉得如此震撼过。

  明明对面的男子穿的不是白衣,盘膝而坐的,也不过是斗室而已。

  长发及腰,随意散落。

  袍裾袖角垂在光滑干净如镜面的木地板上,连褶皱都完美得让人心动。

  干净的指尖轻轻搭在膝上,不染尘埃。

  睁开双眸,便是星河。

  庞脉脉发觉不是自己一个人受到了震撼,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她旁边不远的端木无伤,甚至已经把“自惭形秽”和“惊艳”一起轻微写在了脸上。

  轮河真君态度和蔼,甚至朝着大家微微一笑,然后转眼看向谢橒。

  “小橒,既然回来了,还弄这张假脸做什么?”

  众人顿时从拘谨和被惊艳的状态中活过来,不由自主都看向了谢橒,盯着他那张脸。

  谢橒瞥了庞脉脉一眼,微微侧过了脸去,一脸冷淡,但是庞脉脉怀疑他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轮河真君笑了起来:“小橒这是怎么了?”

  庞脉脉看着谢橒,心里想:看眉心那颗朱砂痣是真是假的时候到了!

  心却不由自主跳快了一些。

  谢橒被师兄催促,又看了庞脉脉一眼,看她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哼她一声。

  他也没动手,脸就开始产生了变化。

  甚至连身体也是。

  身体大致形态没变,但是高了一些,依然挺拔无比,肩宽腰细,修长而充满力量。

  但是脸…

  庞脉脉以为自己会首先注意他的朱砂痣有没有消失,但是…她的心脏突然间猛烈跳动了起来,耳朵里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动脉里加速流动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还不算是个颜控的人,最主要她有轻微脸盲症,看人主要看气质,对于五官并不很挑剔…然而,果然美丽二字,对于任何人都是会产生剧烈冲击的。

  美到近乎完美的面孔…

  她以前就觉得他那双眼睛漂亮,和整张脸不很搭,现在看,果然他不管是脸的轮廓,皮肤,如剑的眉毛,微微上扬的眼角,宛如悬胆的鼻,形状优美的嘴唇,都是配得上那眼睛的。

  而这样美的脸配上这样冷的气息…

  心脏骤停,又猛烈跳动。

  旁边不知道是谁吸了口气…

  本来这斗室之中,有了轮河真君,旁人都似是陪衬,然而谢橒一露出脸,就好似天然会发光一般…竟然有人的脸可以用光华璀璨来形容…

  谢橒瞪了庞脉脉一眼,终于还是冷哼了一声。

  他语气不很好地对大师兄轮河真君道:“合一宗的事,我都告诉你了,他们逃出来不容易,你好好安置吧,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轮河真君看着他出去,含笑对众人道:“我师弟谢橒,年纪尚轻,在合一宗时有劳各位照护。”

  以卢真为首,众人连道“不敢”。

  轮河真君看着卢真,微笑说:“这位是卢真人?令师启虚道君我曾有一面之缘。令师祖而下,你们这一脉于炼器一道实为精深,如今贵客既然投到我崇真门下,还望能与我派炼器师们切磋相长。”

  卢真谦逊了几句。

  轮河真君又跟姜胖子客气了几句。

  然后看向端木无伤和端木馥:“端木真君的事,崇真一门都为之遗憾,”他容貌清俊,态度真诚,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二位放心,不管合一宗以什么借口,何种态度来要求,我们都不会把你们交出去,而且也会令人帮助还留在合一宗的端木一脉逃出来。”

  端木叔侄连忙表示感谢:“多谢真君!”

  轮河真君说完这些便传音叫人来了,来的是一个金丹期的女修士,和很多女修士不一样,她没有依靠驻颜类丹药维持特别年轻的模样,而是一副中年女子的模样,笑容温婉。

  庞脉脉跟在师父身后,随着这位叫做“妙芙真人”的中年金丹女修士走了出去,并且努力不去联想蛋糕之类的东西。

  他们被安排在了客卿院。

  客卿院在另外一座山上,风格和主峰不同,这里要华丽得多,而且堪称规模宏大。

  他们得到了两个院子,卢真带着庞脉脉和云腾住一个,姜胖子带着端木叔侄二人住一个,条件非常好,灵气也十分充裕,也许不及轮河道君自己住的地方,但是丝毫不比他们原来在拓冶峰时差,甚至更好一些。

  目前,他们也只能作为客卿留下,卢真虽然是金丹圆满的大炼器师,上头却是有师尊的,启虚道君不发话,他不可能改投别宗。

  妙芙真人非常体贴,给他们安排的院子还是比邻而居,临走时说:“各位道友安心在此居住,你们既然来了,便是我崇真的贵客,若有什么需要,只管随时召唤管事弟子们。”说着,又令两个专门负责客卿院的化炁期管事弟子来请安招呼。

  两个管事弟子非常客气恭敬,看得出训练有素,很胜任这活儿。

  妙芙真人告辞之后,卢真又要和姜胖子交流几句,令庞脉脉先进去看看院内如何分配房间,如何安置。

  云腾师兄怕庞脉脉不会这些,便自己站起来,要跟她一起去,端木馥看了,说:“要不我也去吧?”

  端木无伤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很自觉把端木馥当成真正的子侄照顾了,脸上也少了以前的倜傥,多了许多严肃。

  其实小院里也没什么好安置的,两进的院子,前一进除了厅堂,西翼是仓库,只有东翼可以住人,自然是云腾师兄居住,后进的正房肯定是师父的,东翼给师父作为修炼休憩之所,自己就住西翼罢。

  端木馥安静地跟着她,愣愣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皱眉说:“阿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脉脉,你说我是先好好修炼,还是出去设法救阿路?”

  庞脉脉一怔,想起了自己的师祖启虚道君和二师兄游皓,林英师兄等人,心里也泛起了烦愁。

第101章 离火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