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新房内,晋王爷早已清醒,强大的生物钟使然,即使他昨夜很是操劳一番,也准时睁开双眼。

严立景早已清醒,可他今天却意外地舍不得离开这高床软枕。

昨夜几乎通宵伐挞,对身强体健的他毫无压力,反倒是这次酣畅淋漓地缠绵,令严立景食髓知味,精神百倍。

温香软玉在怀,温热而玲珑有致的娇躯紧紧贴着他,这种陌生而温馨的触感,令晋王一颗向来刚毅坚韧的心,难以控制的颤栗着。又酥又麻的的感觉从尾脊处升起,一路向上,触及他的心脏与大脑,令他泛起柔情的同时难掩激动。

经过十年间的日复一日,严立景早已接受现实,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拥抱一个女子安睡。

新房内室,沁人心扉的淡淡清香早已消失,不为人知的一切已如船过水无痕一般,再无第二人有机会窥探一二。

晋王性情坚毅果敢,为人英明睿智,他的个人才能绝对不逊色本人的身份。

严立景今晨清醒后,忆起昨晚与怀中人儿颠龙倒凤一夜的缠绵画面,心中震撼和惊喜难以言喻。他很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虽说天家无情,皇室男子即使身边妻妾繁多,膝下子嗣环绕,也是孤家寡人。但凡事总要有对比,像身份贵重如晋王,此生将要过上无妻无妾无子无女,将来漫长的几十年,唯有一群太监奴才在身边差遣。

这才是真正孑然一身的孤独生活。

严立景也算是个豁达的男人,日子过久了,他也就坦然接受事实,不愿再作无谓的奢想,决心要拒绝母后与皇兄的一再尝试。失控亲手将一个个鲜活生命活活扼死掌中,清醒过后,那种感觉并不愉快,他已经厌恶非常。

晋王并非暴戾嗜杀之人,虽说并非没有打杀过奴才,但他向来是赏罚分明,从不无辜滥杀,况且他这身份,肯定不可能自己亲自动手,只吩咐一句,让人将其拖下去处理罢了。

每次清醒后,见到的场景令他心情压抑至极。算了,还不要一再强求,老话不是常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吗?

严立景坦然接受现实,决意不再强求。

但如有选择,谁又愿意堂前冷落,一辈子无声孤寂呢?

严立景收紧铁臂,让怀中人儿无间隙地贴合这自己的身躯。他想起心中笃定的感觉,以及此时能密密相拥的事实,这是自己唯一的女人,完完全全独属于他。那张常年严肃的面容柔和万分,薄唇也罕见地扬起不小的弧度。

上天始终待自己不薄,让他也能够有妻有子。

严立景将大掌下滑,覆盖住平坦嫩滑的腹部肌肤,将来,这里会孕育出一个承继他与妻子血脉的孩子,也许还会有两个、三个、或许更多。

人就是这样,同一样东西,当他能拥有极多类似的时候,很可能稍有不顺,便会将其弃如敝履;但如若他本来已经完全绝望,这事情已成此生可望而不可即的奢念时,突然一天发现,自己也能获得唯一一个,那他肯定会欣喜异常,如获至宝,并庆幸不已,捧在掌中放在心上,唯恐得而复失。

严立景虽然是天潢贵胄,但也是一个凡人,当然难逃人性使然。

到这般境况,莫心然的谋划已经成功,她可以开始享受自己的辛苦劳动成果。

严立景心潮起伏,铁臂收紧,低头吻住怀中娇人儿的玉颊,将侧脸贴合在粉嫩的肌肤上,蹭了蹭。

嗯,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唔,嗯…”

男人胳膊身躯硬邦邦的,虽然力道轻柔,但还是将怀中的人儿弄醒了。困倦异常的莫心然模模糊糊不愿清醒,握拳揉了揉眼睛,到底没舍得睁开,只娇声抗议起来。

严立景抬头透过帐幔缝隙,望了一眼日光大现的窗纱,蹙眉想了一下圣旨上妻子的闺名,他记忆力极佳,凝眉稍稍回忆,就想起来了,男人随即低头温声道:“小然,先起来用早膳,吃点东西再睡吧。”

古代贵族注重养生,大多生活作息十分规律,更别说严立景皇族出身,保养身体观念自小培养,他现在想让莫心然略用一些早膳再安睡。

严立景虽然知道莫心然现在是自己的侧妃,但这也不妨碍他在心里将她当成唯一的妻子。男人甚至已经想好,待妻子怀孕生子,师出有名后,就上折子请皇兄下旨破例将她抬为正妃,好让二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并肩而立。

莫心然“嗯”了一声,身子动了动,丝质薄被柔滑,顺着她的身上下滑,露出大片肩颈肌肤。

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布满了斑驳的吻痕,但这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肩膀往上,佳人脖颈处,有一圈深深勒痕,经过一夜时间,此刻已经青紫乌黑,围绕在莫心然白玉般的肌肤上,让男人触目惊心。

严立景心下一惊,立刻“腾”地坐起身,他呼吸有些急促,小心将人儿抱在怀里,低头仔细察看。他伸出修长大手小心地轻轻碰触那圈掐痕,此时男人眼前闪过模糊地记忆片段,隐隐地记起,这好像是自己掐的。

他一双大手扼住新娘子纤细的颈脖,心中一狠,正欲在的其颈间施力。她微微挣动,哀声恳求,低声说自己是属于他的人,让他多疼爱她。

他闻言一时不知为何,心下一动,已经笃定相信她所言非虚,终于放开手,果然,自己没有排斥对方的靠近。

于是,两人拥抱厮磨,开始一夜火热缠绵。

“来人,进来伺候。”

严立景眉心紧蹙,妻子脖颈这伤看着不轻,不知可有伤到骨头,他一时心急如焚,好在探过她脉搏心跳并无大碍,方才勉强定神。

新房大门轻轻打开,下仆或端着洗漱用具,或提着热水等鱼贯而入,动作敏捷而悄无声息。

李安躬身上前,站在屏风外,欲给主子们道喜。现在有了女主人,他可不敢轻易未经传唤就擅自入内侍候。

李安喜笑颜开,嘴巴刚张开,话还未出口,就听见屏风内传出王爷低沉有力的嗓音响起。

“马上去传太医。”

李安闻声大诧,这,这怎么回事?

李安可不敢耽搁,跟随晋王已多年,他轻易就听出主子沉稳声音下隐含的焦虑,连忙俯身应是,转身飞奔出门,让人立即传太医去了。

☆、第95章 高门庶女 十六

王府仆从效率极高, 不过片刻,便已准备妥当,垂首静立在帐幔之外,等待主子晨起伺候。

严立景挥退太监下仆,待房门掩上后, 他撩起帘帐, 起身下床, 然后回身抱起莫心然, 抬步往新房一侧的浴室行去。

浴室里的香樟大木桶注满热水,蒸汽缭绕。

严立景见状满意点点头,他平日夏日沐浴用水仅仅微温,而且如果不是自幼养成的观念, 这等天气, 甚至怕是要用冷水。他刚才还隐约担心, 下仆会按往常一样准备,现在看来。这些奴才倒还算机灵。

他满意地点点头,女子本属阴, 严立景可不敢用冷水给怀中妻子沐浴,怕寒气累积,伤到她的身子。

男人一手稳稳抱住怀中娇躯, 另一手伸出探了探水温。很好,水温不烫不冷,正适宜马上入浴。

大樟木桶边上沐浴用具齐备,桶边已经放有一个两级阶梯的小板凳, 好方便主子有需要时可以用来垫脚。

严立景身高腿长,垫脚小凳对其形同虚设,他收回探出略试水温的大手,搭在莫心然的芊芊柳腰上,随即抱紧妻子,抬脚跨步进入浴桶。左右一米出头的桶沿高度,对男人来说,毫无压力。

严立景矮身,两人一同浸进温热的水中。

已经重新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是莫心然,被温热的水环绕着身体,这么一刺激,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

她年纪尚幼,虽然在古代已经及笄成年,婚配嫁人,但实际上身子骨还未曾真正长成,昨夜被成年男人占有童贞后,随即就通宵达旦地折腾不歇,偏偏这男人体型健硕至极,本钱甚是强大,让她只能勉强咬牙吃下,尽力软下身子承欢。那男人却食髓知味,药效过后仍不知疲倦地越战越勇,摆弄得她声沙力竭、筋疲力尽,□□到了中段,她已经无法承受,可又不能出声喊停,只能勉力支撑着,任人伐挞。

昏昏沉沉中,莫心然的某处位置,从火辣辣疼痛,到麻木无甚自觉,最后意识全无。她不知男人战到何时方肯停歇,只在昏迷过去的最后记忆中隐约记得,自己身上的男人双目赤红,兴奋异常,已经完全不能自控。

古代老处男真是轻易不能攻克啊,尤其这男人还拥有一副虎背熊腰是魁梧身形。

莫心然一边心中无力地吐槽,一边懒懒地蹭了蹭身子,疲惫异常的她终于磨蹭地睁开了双眼。

晶莹黑亮的美眸眼睫微张,就对上一双一直含笑凝视着她的温柔鹰目。两人视线相接,莫心然的俏脸倏地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侧开头,将目光投向浴桶边缘。

好吧,虽然自己嫁给他了,昨夜也已经从里到外,被这男人疼爱得那叫一个透彻,但两人到底认识不到一天,陌生感仍有一些,莫心然此时□□地靠坐在他怀里,被对方用火辣辣地目光注视着,不禁有些羞怯以及难为情。

移开目光的同时,莫心然此刻心底也大松了一口气,昨晚的计划,看起来成效显著啊。她的一直略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下来,穿越以来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展望日后安稳愉快的生活了。

真是相当不易。

倾城美人含羞带怯,桃腮染绯,娇艳地仿佛是清晨含露绽放的牡丹。眉眼精致异常的玉颜,经过昨夜男人一夜奋力浇灌,此刻难掩娇媚春情。绝色佳人玉颊生辉,巍巍颤颤般风情无限,成功让这个本如仙般出尘脱俗的美丽女子,染上繁华尘世的气息。

严立景一时间竟看痴了,第一眼看到沉睡的妻子,就知道对方倾国倾城,不想她清醒后灵动的一颦一笑,还能再让这绝世姿容注入生动的灵魂。

严立景心下滚烫,虽然自己并不是只看重外观皮色的辈,但不可否认的,此时的他却深切觉得,上天其实并没有薄待自己。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就算一府庸脂俗粉,怕是也比不上他的妻子绝色倾城,清灵脱俗。

严立景情绪激荡,既震撼与妻子的端丽容貌,又满心骄傲,他的心中愈发对她又爱又怜,情难自抑。

到底严立景心绪沉稳过人,片刻后,他就将情感控制下来。随后,男人感觉水温已经稍降,连忙搂紧妻子道:“好了,小然,咱们先沐浴吧,以免着了凉。”

他低下头,心疼地轻轻碰触莫心然颈间瘀痕,“我已经命人传了太医,待用过早膳后,这伤得好好让太医诊治一番。”

严立景早就将怀中人纳入己方范畴,毫不犹豫地摒弃了“本王”这一自称,对她极其理所当然地说“我”。回想起妻子的伤的自己失手所造,他心下不禁沉凝压抑,目光暗了暗。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不许再自责了。”

莫心然伸出玉臂,回抱住男人的腰身,她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窝,柔柔说道:“看见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她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现在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自己当然要打开心胸,用心投入真情实意去经营这段感情。莫心然清楚地知道,作为一个女子,在这个古代打混,已经不可能有比现在更如意的待遇了。

好生活是要用心去经营的,决不能骄傲自满或得陇望蜀。太贪心或者太自负的人,事到最后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你要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对,那以后就要好好待我。”莫心然乖巧地伏在男人怀里,贴紧他的胸膛撒娇道:“要疼我宠我,可不许欺负我。”

“好,小然放心,我日后一定好好疼你。”严立景双手捧住莫心然俏脸,凝视着她的美眸,郑重承诺道。

话毕,他倾身上前,轻轻地在妻子的粉唇印下柔情一吻。

两人稍稍温存一番后,严立景也不敢再耽搁,轻手轻脚地细细替娇妻沐浴干净,随即抱住她,起身跨步出了浴桶。

他先将莫心然放在浴室的软塌上,然后擦拭干两人身体的水,穿上干净寝衣后,再从新抱起她出浴室,进了新房。

两人略略用过早膳,就绕过屏风,回到昨夜两人缠绵的大床上。

喜床的狼藉已经清理干净,帐幔锦被焕然一新,莫心然想起昨夜垫在床上的元帕,现在也不见踪影,想必是被那个老嬷嬷收起来,呈给她的太后婆婆过目去了。

昨夜雪白无瑕的帕子,今早必定是痕迹斑斑吧。莫心然脸上发烧,心中无力吐槽,真是一个不人道的规矩,这古代女子的尊严一丝俱无,偏偏还不看不行。

在大户人家,如果新婚夜过去后,没看见这条染血的元帕,那新妇大概就离死不远了。好点的,就“暴病身亡”,将事情抹去;不好的,光死已经不能解决问题,还要连累娘家一族承受巨大羞耻,族中姐妹被人指点,嫁无好嫁。

因为太医马上就到,严立景即使恋恋不舍,很想继续搂佳人,也只能穿戴整齐,坐在床沿握着娇妻的玉手,低头温声与她说话。

莫心然就无需如此麻烦,反正待会太医把脉必须严守男女大防,自己躺在放下的帐幔后头,只伸出手腕,上头还得覆盖一层薄帕,保证一点肌肤不露的情况下被其切脉。因此,她穿着寝衣躺在床上,让严立景给盖上薄被就好,反正待会还得继续睡。

莫心然侧头凝视男人,微笑地听着他说话,不时柔声附和。他们的开局确实相当不错,此刻彼此对视的眼神专注温柔,缱绻缠绵,脉脉温情萦绕其间,将两颗心一再紧密相牵。

二人说着说着,莫心然渐渐感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头开始有些昏沉起来,身体温度似乎也在渐渐升高。

不会是发烧这么糟糕吧,莫心然无奈微微凝眉,抬起手摸了摸额头。

好吧,她似乎猜对了。

“怎么了?”

严立景看见她的动作,心中猛地一紧,急忙伸手抚上莫心然的额前。

男人大手一触及妻子玉额,心就倏地沉了下来,掌心温度明显告诉他,她有些发热了。

严立景剑眉紧蹙,担心与焦急立刻占据他的心头,偏偏之前召太医还未见总影,他倏地回过头,沉声怒道:“李安,太医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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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两更可能比平日要短小一咪咪哒~~不过等阿秀缓过气,新章节马上就会恢复平时长度滴!

阿秀昨晚半夜回到家,今天爬起床码字时又发现...,真是身心俱疲。

阿秀求虎摸ing~~~

☆、第96章 高门庶女 十七

莫心然体温升高极快, 从发现不妥时起到现在,不过盏茶光景,她已经烧得两颊晕红,肌肤触手滚烫。

严立景浓眉紧蹙,心焦难耐, 却在一旁无计可施。他虽城府深重, 能力出众, 但到底术业有专攻, 医药之道实非他所擅长也。

男人紧握着娇妻玉手,时不时伸手探像她的额前,那里比手上的温度更高,他每探一次心中就更紧一分, 可那传召的太医却还未出现。

这可如何是好?严立景心中又急又怒, 他并非没有常识的人, 妻子骤然发热,体温急剧攀升,高热若持续, 她可是危险至极。他眉心紧皱,回头瞪着李安,暴怒低喝道:“你这个没用是奴才, 本王不是让你传太医吗?太医何在?”

男人怒极,可他仍记得床上生病的妻子,冷硬的嗓音不敢太高,唯恐惊吓到她。

皇家子弟高处不胜寒, 严立景经历特殊,城府更深,心防更重,常人想被他接纳实在难于登天。但通常情况下,这类心中鸿沟极深的人,要是能真正承认一个人,那情感比之普通人,必定将会更加猛烈真诚。

机缘巧合下,男人被莫心然一举攻略成功,彻底俘虏他的心后,两人感情火速升温,不过短短时间,严立景已经将她珍而重之地藏在心间,密密包围,重重保护着,在他心中,妻子的位置已经不下于母兄。

“王爷请息怒,奴才,奴才这就去看看。”

李安被主子厉声诘问,被吓得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回话后,就飞速起身狂奔出门,看那太医到底来了没。

其实,晋王府里皇宫虽然很近,但只是相对而言,因两者占地面积庞大,所以太医还没赶到是很正常的,李安被晋王喝问前也一直这么想。当然,现在他这想法已经抛在脑后了,心里也抱怨起太医的龟速。

晋王为人深沉内敛,极少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其不怒自威,日常面无表情已经让人两股战战,屏气凝神,因此李安虽跟随他十年出头,也基本没见过主子暴怒,这回晋王怒极,这位王府大总管都差点吓尿了。

哎哟,妈啊!吓死他了!李安一边飞速狂奔,一边用袖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莫心然躺在软软的罗床之上,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她隐隐约约听到男人怒喝声,昏昏沉沉的意识集中了些,她又感受到对方大手攥住自己小手的力道,那不自觉紧握让她的心里软了软,高烧似乎连胸腔里的一颗心,也烘烤得火热起来了。

她费力睁开眼皮子,看着责问奴才的男人,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柔声唤道:“夫君。”

莫心然虽然自觉声音不算太小,但其实不然,高热让她声音极度虚弱,出口话语简直声若蚊呐,低得几不可闻。

偏偏严立景瞬间就听见了,他连忙回过头,俯身摸了摸她绯红的脸颊,轻声答道:“我在,怎么了?是很难受吧?”

美人病态,虽然虚弱,但却另有一种异于平常的别致美感,但现在严立景一点也没有欣赏美色的心思,他紧绷焦虑,心中既担忧又心疼。

男人按捺下心绪,柔声安抚妻子:“小然忍一忍,太医马上就到,等会喝了药就好了,别怕啊。”

严立景一边说,一边力道轻柔地轻轻拍着锦被下的小人儿,尽力安慰她。

“我不怕,我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你也不要担心好吗?”莫心然扬起唇角,冲男人一笑,“看见你这样,我心里很难受。”

看见你这样,我心里更难受。

严立景见状,心中一酸,眼眶都热了热,妻子笑容虚弱,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就怕自己太过担心。一时间,他的心又滚烫翻腾,又酸又麻,一股强烈的陌生情潮涌动,将胸腔之间塞得满满当当,再无一丝空隙。

幸而男人生性刚强坚韧,他深深吸了口气,将涌上眼眶的热意压了压,牵起唇角,对爱妻回以一笑,“好,我不担心,你别费神了,快好好歇着吧,太医马上就到了。”

说罢,严立景俯下高大的身躯,薄唇轻轻地在她滚烫的额前印下一吻,虔诚而真挚,宛如爱妻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莫心然亦是心头柔软,但她身体不适,眼皮子感觉尤为沉重,勉强仰起下颌,吻了吻男人的嘴角,乖巧地应了一声后,就支撑不住,再次闭上眼帘,昏昏沉沉地半昏阙过去。

她空间虽然有特效退烧西药,但男人半步不离,莫心然也不敢拿出来吃。半醒半睡间,她打定主意,不要最后时刻,也不会考虑着个法子。

******

晋王府大门外,太医终于在李安的翘首以盼中匆忙赶至。

轿子一停下,李安就已经扑上前,掀起轿帘,一把拽住太医的手腕,回头就往府里奔,“哎呦,怎么这么慢啊?王爷等急了,已经大发雷霆啊!”

来人须发皆白一老头,并非太医而是御医。

御医本为帝后以及太后专用,其余人哪怕是贵妃,也无资格擅自传唤。只因皇帝刚登基时,曾命御医们一起为晋王诊治身体,虽无果,但以后但凡晋王府传召太医署,也默认由御医直接上了。

御医都是皇帝心腹,晋王在皇帝心中位置,他们也一清二楚,自是不敢怠慢分毫。

这回虽然晋王府来人说是侧妃娘娘不适,但御医哪个不知道晋王具体病情,这个侧妃显然很重要,于是御医提起药箱的赶了过去。

老御医被李安拉着一路狂奔,一边跑还要一边听他急声说着侧妃娘娘的病况。

御医听着听着,心就提起来了,晋王与侧妃新婚夜后,侧妃高热!哎哟,要是这个成功伺候晋王的侧妃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太后、皇帝以及晋王饶不了他。

一想到此处,年纪大但身体好了老御医也不抱怨了,他拔腿加速,反超李安,反倒拽着对方跑起来。

“快一点,快带路啊。”老御医不知道新房在哪,回头催促道。

李安跑得快翻白眼了,不过他也没空吐槽老御医的脚力,两人疾跑一轮,已经可以远远看见装饰喜庆的院子,他气喘吁吁,实在说不上话,只得抬起手指着前方。

老御医定睛一看,随即甩掉李安的手,拔腿一溜烟地加速往新房跑去。

“喂,等,等等我啊!”

李安口瞪目呆,呆了一阵才回过神,不过他也不敢久留,连忙追着老御医的背影去了。

待房内布置妥当,老御医为莫心然切了脉,顶着晋王神情凝重紧迫的脸,他也不敢摇头晃脑掉书袋,飞速提笔写了个药方子,让小太监下去马上抓药煎煮后,才对晋王爷详述侧妃的病情。

简单直白的说,就是侧妃“操劳”过度,身体太过疲惫,另外又受了大惊吓,两者夹击,缓过气后才会引发高热,待服药后体温降了下来,便无大碍。

随后,老御医又让后来跟上的医女上前,入帐为莫心然检查颈间伤痕,最后确诊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

严立景闻言松了一口气,他方才实在隐隐忧心妻子是颈间的伤诱发高热,那就麻烦了,这个要害部位,一个不好就要留下隐患。

男人接过顶级的宫廷外用药,紫金化瘀膏,亲自为妻子细细抹好,等到汤药煎好,他待药稍稍放凉,仰头一口饮尽含在嘴里,低头噙住她的小嘴,小心翼翼地哺喂过去,一点不洒。

从内到外,严立景丝毫不假手于人,亲力亲为照顾爱妻。

老御医能混到现在这位置,果然并未浪得虚名,药喂下没多久,莫心然的体温就开始渐渐下降,到了一个时辰后,虽然仍然有些发热,但触手已经不再滚烫。

老御医再次为莫心然把过脉,调整了一下药方,说只要再服两剂,侧妃娘娘并可痊愈。然后,他有开了个调养身体的方子,让莫心然病愈后接着服用数天。

话到此处,老御医便可功成身退。

“赏”严立景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虽然男人想御医留下来,等妻子痊愈后再回宫。但他转念一想,这是御医而非太医,连太子、贵妃都轻易不能动用,刚才紧急情况倒也罢了,要是在多留,怕是对妻子影响不好。

其实有晋王顶着,也无大碍,但到底是显眼了,落在有心人眼里,怕是会无风起浪,严立景自幼长于深宫,当然清楚一些水底下的暗流汹涌。事关心头要紧的人,他考虑问题慎之又慎,思虑一番后,还是打发老御医回去了。

李安上前,亲自引着老御医出府。

罗床上的锦帐重新勾起,严立景坐在床沿,探了探妻子额头。很好,温度已经降下来。现在不过有些许发热罢了。

他心中轻松,收回手握住莫心然的小手,温声问道:“小然,现下感觉可好些?”

“好多了。”莫心然微微笑着,她刚才清醒,就发现自己的烧退了不少。

“那就好。”严立景仔细打量爱妻,发现她虽然扔有些虚弱,但神色清明,双目有神,确实是好了起来。他心中宽慰,看见她躺在床上生病难受,自己的心也憋闷生疼。

好在,现在已经过去了。

经此一役,两人之间所有陌生感已经全无,彼此之间温情脉脉,缱绻缠绵,情意萦绕。夫妻眼睛对着眼睛,嘴角含笑,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儿。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急促奔跑声由远而近,李安忐忑不安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奴才给王爷请安,给侧妃娘娘请安。启禀王爷,太后娘娘有,呃,有赏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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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高门庶女 十八